12. 遍寻无果唾手得
12.
遍寻无果唾手得
等我着急忙慌地赶到翟仲文的院门口时，翟硕正傻站在院门口哐哐敲门。今日他原应在书房练字，此时还未到离开的时辰。
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叫了句：翟硕！
翟硕猛地停止了动作，垂着手转过来。
怎么回事
在花园里学剑，管家领进来一个女人。翟硕一字一顿地复述，他们在书房里，吵架，声音越来越大，管家让我回自己院里，锁了门。
那男人秘密到连浑浑噩噩的翟硕都要防着，只怕柳秉谦说的八九不离十。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领着翟硕到了隐蔽处，焦急地问：他们吵的什么你听到了多少
他木着脸，复述得断断续续：......钱......贪得无厌......有人在查......滚出去......傅......
傅什么！！我一急，狠狠掐住他的手臂。
傅......不肯说......脊梁断了，手脚俱废......到死......东西没找到......骗我......傅怀俭有个女儿！
说到这里，翟硕彻底停了下来。他被管家赶了出来，没有再听见后头的对话。
我爹果然不是畏罪自裁！
这个衙役也不是因为看守不力怕被追责而逃役，是他奉命虐杀了我爹！
返回院落的一路上，我手心不断冒着冷汗。哽咽逼上喉咙，我硬生生和着眼泪一起狠狠吞了下去。
将翟硕的只字片语联系起来，大致能还原我爹去世的真相。
难怪我在丞相府一无所获。我和任时安原以为翟仲文得到了我爹留下的证据，如今看来他也没得到。这么多年以来翟仲文一直以为我爹和老王爷都已经死了，秘密也会随之尘封，这么多年来，才甘心蛰伏。
但是如今那衙役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爹还有我这个女儿，很可能还得到了那些东西。巨大的隐患突然摆到眼前，翟仲文哪里可能睡得着觉
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找到我，杀了我，再解决掉这个衙役，把真相死死捂在地底下。
柳秉谦已经去了宣王府报信，以任时安的警觉性，一定会想办法保下衙役这个人证，我倒不担心这个。
但是我爹，到底把证据藏在了哪里呢
回到房内，我关好门，拉着福嬷嬷回忆当年往事的细节。
傅爷出事的前半年，来小姐这里的次数就很少很少了。我们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来去匆匆，有两次还是在深夜，姑娘你都已经睡了。小姐当时向我抱怨，以为傅爷后悔了，不想带你们母女回京城生活。但我瞧着傅爷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那您还记得我爹来找我娘，都说了些什么
小姐和傅爷说些私房话，老身一般都会避开。偶尔小姐会说出来，向老身撒娇，但无非也就是些女儿家的担心和挂念，倒没什么特别。
我想了想，问道：那爹娘断了联系后，我娘带着我们上京，路上有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吗或者到京城之后呢
福嬷嬷认真想了很久，说了几件事，但都与我想知道的无关。
还有一件事，我没跟小姐说过。福嬷嬷忽然一拍膝盖，当时没有傅爷的消息，小姐茶不思饭不想，我担心她思虑过度，就瞒着没告诉她——我们借住在西郊农户家时，曾经遭过一次贼。
遭贼嬷嬷，我怎的不知
福嬷嬷摸着我的头：姑娘当时才多大岁数，上京一路风餐露宿吃了那么多苦，早早歇了。连小姐我都瞒下了，还能把这事说给一个孩子听怪吓人的！
嬷嬷快说说，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记得那时快到京城了，咱们曾在一处驿站短暂歇脚。我去后厨给你们张罗饭食，遇到个汉子牵马过来喂水。他看了我好几眼，我怕招惹不良人，很快就回了你们身边。
之后，小姐在京城屡次碰壁，我们的盘缠所剩不多，小姐觉得要从长计议，我们就安顿在了西郊。那儿往来人员众多，既方便打听消息，花费又少，到京城也方便。
一日晚餐后，我收拾衣物去洗，半路想起忘了一件，回头去取时，迎面撞见小姐房里有个人影被烛火印在窗户上，看身形明显是个男人！
说到这里，福嬷嬷好似又想起了当时的紧张，忙喝了两口水。
那时我也虎，只担心小姐安危，推门冲了进去，正与那蒙面贼人对上了眼。
他一惊之下，翻窗逃脱，我追到门口时早就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应该是个习武的贼人。
我慌忙转了一圈，小姐当时并不在，屋里值钱的东西也一件没丢，大概是还没来得及拿......
我们只是寄住在郊区农户的外地人，可以说得上是家徒四壁。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偷偷摸摸进我娘房间，恰好我娘还不在，而他又分文未取，即使被年过半百的嬷嬷发现也没有仗势行凶......那他图什么
嬷嬷可记得那贼人长什么样子
我并未抱希望，但福嬷嬷语出惊人。
他蒙着面，但那双眼睛我认得。她担忧地说，他就是我在驿站遇到的牵马的男人，眼睛这里一块胭脂斑，晚上蒙着面也没遮住。
等等，我好像在哪里也见过这样的人......
我担心是咱们孤儿寡母的，被贼人盯上了，跟踪来的，担惊受怕了好几日。福嬷嬷抚着心口，好在后来，一直到我们进了秦家，都没再发生这种事。
胭脂斑，武人......任时安！
我猛地站起，那日把我从池塘里救起的人，跟在任时安身旁的武将，眼尾就有一道胭脂斑！
福嬷嬷此时又想起了什么，搬了我娘的那个小箱子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人有关，但遭贼的第二日，我打扫小姐的房间时，在床脚捡到了这个。
我以为是小姐的，于是收了起来。但后来小姐说并非她物，我怕她追问只能撒了谎搪塞过去，东西最后也没扔。
她从箱子里拿出那块，看起来成色不佳的玉佩。
遍寻无果唾手得
等我着急忙慌地赶到翟仲文的院门口时，翟硕正傻站在院门口哐哐敲门。今日他原应在书房练字，此时还未到离开的时辰。
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叫了句：翟硕！
翟硕猛地停止了动作，垂着手转过来。
怎么回事
在花园里学剑，管家领进来一个女人。翟硕一字一顿地复述，他们在书房里，吵架，声音越来越大，管家让我回自己院里，锁了门。
那男人秘密到连浑浑噩噩的翟硕都要防着，只怕柳秉谦说的八九不离十。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领着翟硕到了隐蔽处，焦急地问：他们吵的什么你听到了多少
他木着脸，复述得断断续续：......钱......贪得无厌......有人在查......滚出去......傅......
傅什么！！我一急，狠狠掐住他的手臂。
傅......不肯说......脊梁断了，手脚俱废......到死......东西没找到......骗我......傅怀俭有个女儿！
说到这里，翟硕彻底停了下来。他被管家赶了出来，没有再听见后头的对话。
我爹果然不是畏罪自裁！
这个衙役也不是因为看守不力怕被追责而逃役，是他奉命虐杀了我爹！
返回院落的一路上，我手心不断冒着冷汗。哽咽逼上喉咙，我硬生生和着眼泪一起狠狠吞了下去。
将翟硕的只字片语联系起来，大致能还原我爹去世的真相。
难怪我在丞相府一无所获。我和任时安原以为翟仲文得到了我爹留下的证据，如今看来他也没得到。这么多年以来翟仲文一直以为我爹和老王爷都已经死了，秘密也会随之尘封，这么多年来，才甘心蛰伏。
但是如今那衙役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爹还有我这个女儿，很可能还得到了那些东西。巨大的隐患突然摆到眼前，翟仲文哪里可能睡得着觉
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找到我，杀了我，再解决掉这个衙役，把真相死死捂在地底下。
柳秉谦已经去了宣王府报信，以任时安的警觉性，一定会想办法保下衙役这个人证，我倒不担心这个。
但是我爹，到底把证据藏在了哪里呢
回到房内，我关好门，拉着福嬷嬷回忆当年往事的细节。
傅爷出事的前半年，来小姐这里的次数就很少很少了。我们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来去匆匆，有两次还是在深夜，姑娘你都已经睡了。小姐当时向我抱怨，以为傅爷后悔了，不想带你们母女回京城生活。但我瞧着傅爷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那您还记得我爹来找我娘，都说了些什么
小姐和傅爷说些私房话，老身一般都会避开。偶尔小姐会说出来，向老身撒娇，但无非也就是些女儿家的担心和挂念，倒没什么特别。
我想了想，问道：那爹娘断了联系后，我娘带着我们上京，路上有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吗或者到京城之后呢
福嬷嬷认真想了很久，说了几件事，但都与我想知道的无关。
还有一件事，我没跟小姐说过。福嬷嬷忽然一拍膝盖，当时没有傅爷的消息，小姐茶不思饭不想，我担心她思虑过度，就瞒着没告诉她——我们借住在西郊农户家时，曾经遭过一次贼。
遭贼嬷嬷，我怎的不知
福嬷嬷摸着我的头：姑娘当时才多大岁数，上京一路风餐露宿吃了那么多苦，早早歇了。连小姐我都瞒下了，还能把这事说给一个孩子听怪吓人的！
嬷嬷快说说，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记得那时快到京城了，咱们曾在一处驿站短暂歇脚。我去后厨给你们张罗饭食，遇到个汉子牵马过来喂水。他看了我好几眼，我怕招惹不良人，很快就回了你们身边。
之后，小姐在京城屡次碰壁，我们的盘缠所剩不多，小姐觉得要从长计议，我们就安顿在了西郊。那儿往来人员众多，既方便打听消息，花费又少，到京城也方便。
一日晚餐后，我收拾衣物去洗，半路想起忘了一件，回头去取时，迎面撞见小姐房里有个人影被烛火印在窗户上，看身形明显是个男人！
说到这里，福嬷嬷好似又想起了当时的紧张，忙喝了两口水。
那时我也虎，只担心小姐安危，推门冲了进去，正与那蒙面贼人对上了眼。
他一惊之下，翻窗逃脱，我追到门口时早就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应该是个习武的贼人。
我慌忙转了一圈，小姐当时并不在，屋里值钱的东西也一件没丢，大概是还没来得及拿......
我们只是寄住在郊区农户的外地人，可以说得上是家徒四壁。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偷偷摸摸进我娘房间，恰好我娘还不在，而他又分文未取，即使被年过半百的嬷嬷发现也没有仗势行凶......那他图什么
嬷嬷可记得那贼人长什么样子
我并未抱希望，但福嬷嬷语出惊人。
他蒙着面，但那双眼睛我认得。她担忧地说，他就是我在驿站遇到的牵马的男人，眼睛这里一块胭脂斑，晚上蒙着面也没遮住。
等等，我好像在哪里也见过这样的人......
我担心是咱们孤儿寡母的，被贼人盯上了，跟踪来的，担惊受怕了好几日。福嬷嬷抚着心口，好在后来，一直到我们进了秦家，都没再发生这种事。
胭脂斑，武人......任时安！
我猛地站起，那日把我从池塘里救起的人，跟在任时安身旁的武将，眼尾就有一道胭脂斑！
福嬷嬷此时又想起了什么，搬了我娘的那个小箱子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人有关，但遭贼的第二日，我打扫小姐的房间时，在床脚捡到了这个。
我以为是小姐的，于是收了起来。但后来小姐说并非她物，我怕她追问只能撒了谎搪塞过去，东西最后也没扔。
她从箱子里拿出那块，看起来成色不佳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