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同的是，这份采访记录里面加入了大量与舆论公关相关的内容。细节点说，殷怜把这个案子的过程之中，所有涉及到平台买热搜，撤热搜，屏蔽，限流的过程都剪上去了，甚至整合统计了一个表格，直接曝光了各个项目在几个主要平台的价格列表，附带了大量申请表，收据，转账记录，以及数据不正常变化的网络信息视频记录。
不但如此，她这个纪录片还拍摄许多处于数据背后，更加感性的东西。比如说，当发言被各种封锁时，一部分被封锁者心态上的变化，对于自身信念和社会认知的变化，这部分采访来自于林慕夕的辅导员和学弟学妹；又比如说，当舆论被控制时，网民对于案件的认知，可能受到的负面影响，这部分情报来自网络上的一些活跃者，AI建立群组中的一部分成员，当时在法院门口对林慕夕扔臭鸡蛋的被拘留者以及负责与其沟通的警员等；又比如说，整个过程之中，操控舆论者在这个过程之中获利的内容，这部分内容来自被警方传讯的郭文刚和幕后人助理——虽然林慕晨确实给了钱，但是警方查他们的时候也没手软，最后不但被追讨了非法得利，为了能够免除追究，还不得不配合了殷怜的一些调查要求。
最后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成果。
这个纪录片一出，几大平台就被用户给冲了。其实非要说起来，以往大家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人抱怨或抗争过，但是因为两个重要原因，这种抗争始终没有得到相应的效果。
一个是当初没有映网，大家本身也只能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抗议，当抗争的对象本身就是审判者裁决者的时候，那么仅仅只是被删评封号限流，对于普通用户已经算是比较忌讳和看得起他们的处理方式了。
其次是虽然心知肚明，但因为缺少相应的实质证据，所以许多人难以和平台形成正面对抗。国内确实有过在没有界定“事实”的情况下就直接判定人“诽谤”的案件先例，尤其是当民众能够通过朴素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简单地判定其善恶是非时，法律却巧妙地绕过了这个“界定”的坎儿，直接定论了“诽谤”，这就会形成对于普通民众的巨大威慑力，负面的。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如今追究这些先例已经意义不大，哪怕许
多人，甚至一部分参政者其实都对于这些案子造成的负面影响而感到懊恼，但是法律和政治就是这样，你只能在后果造成之后才进行补救和改进，却并不能提前进行预防。
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一直都是争议的热点，而实际执行和操作中，执行者本身的品德操行也是个不可控的因素，甚至也很难提前预防，那样做整个社会就要乱了。
而殷怜的这个纪录片则完全打碎了几个平台构筑至今的这面心理防护墙。
华夏人从来不缺少勇气和思想，只是在历史和社会层层构筑的这片高墙之中，他们的思想还比较稚嫩和脆弱，需要时间去进一步孕育和孵化。
在殷怜看来，这世上那种完全高尚，清廉，时时自警，一日三省吾身的伟人不是没有，但一定很少。思想的进步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是社会也不应当一昧等待，制度的建立正是为了一步一步孵化更完美，更理想的乌托邦。
殷怜也思考过，什么样的制度是就目前来说相对进步和完美的？按照她的理解，人性天然具有两面性，不会永远都是善，也不会永远都是恶，就像一个有序变化的两极开关，它的善恶会随着时间，生活经历，社会认知，思想和情感的变化而变化。而目前来说，一个完美的制度，应当融合所有能够融合的技术和理念，也就是既要巧妙利用起科技，也要融合教育，文化，流行等等。
但是其核心就是依赖主动调控这些文化影响力，让社会客观存在的“善”的一面慢慢自主去压制，调控，过滤恶的一面。换句话来说，形成社会自发性的互相监督，这是殷怜目前能想到，最有可能达成的方式。
我们不缺少善良，缺少的是安置和实现这份善良的归宿。
这个社会太庞大了，即使殷怜费尽心力，也没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撼动和改造它，所以她目前想做的，也只是为这份善良建立起一个归宿，让它们自己慢慢去定位自己，实现自己，坚定自己，壮大自己。
而映网，观望APP乃至于《次世界》，舆论三部曲和目前这两个纪录片的目标都是如此。
平台在这个问题上自然是死不承认，但是殷怜这部纪录片实在是做得太精细了，涉及到了非常多的人和场景，且环环相扣。感谢新款的几种冒险者直播镜头，对方缺乏防备，让殷怜手下的人留下了许多关键信息。
从留证角度上来说，因为要避免一方诱导发言，所以许多录像和视频往往需要双方知情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过记者调查因为其条件和环境不同，只要内容属实，并不受这个限制。殷怜让人在纪录片里摄录了大量场景，包括平台办公大楼的整个背景和内外的人流，甚至给办公人员打了码，但完全不影响大家判断录制过程的真实性。
平台肯定不认，还表示要给林家姐妹发律师信。明面上他们倒是没对殷怜公然宣战，但是之后殷怜名下好几个公司都突然收到消息，被中断了平台上的宣传合作。
当然，场面话上大家都不会说是因为被殷怜掀了老底，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但事实上是怎么一回事儿，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要知道，这些平台原本都是能一边互相插刀一边谈合作的存在，被殷怜气得连钱都不赚了，可见他们这一刀挨得多疼。
手下情绪都有点紧张，倒是殷怜和两个哥哥都很淡定。
殷长生：“惯得他们！”然后问殷怜，“现在上台内置程序吗？”
殷怜回答：“不，我先找人跟他们掐一波，把事情炒热。只有知道的人足够多，这事才有宣传和震慑的作用。”
殷长生就把计划往后压了压。
其实这个时候，一些平台内部也是火气很大：“我就说，不应该接那丫头的单子!”
“那你能确定哪些是她的单子？林家姐妹那单子，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殷怜在支持吧？而且可
不只是她们把我们卖了，对面的助理还跳反了。除非我们以后都不开这个业务的，否则人家随时能收买任何一个人——那可是殷炸子，她什么不敢做？她什么不敢炸？”
“我不信没有对付她的办法……我不信她就没有一点破绽。”
“你以为我没有特意去查过吗？人家真的就是滴水不漏，能做文章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拿这种事借题发挥根本没用，你用爪子挠她一下伤不到她，她能回头把你的皮给剥了！”
“那就只有……商业制裁了。”
“现在这么做还有用？人家能出一个映网，就能再出一个，引流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也要时间啊。”
“真的就不能谈判？”
“怎么谈？她简直是油盐不进。人家跟我们就不是一路的，不图赚钱，就图个流芳百世……”说到“流芳百世”这四个字的时候，那人话里带了一点嘲讽，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都估摸着她是想从政。但她才几岁？现在就开始造势，真不怕步子迈太大了扯到蛋。”
“你说真的？这事能不能做文章？”
“没证据。”对方叹了一口气，“现在网上人家人气高，支持率也高，你要真说出去了，说不定还帮了她的忙，网上肯定会有人起哄，到时候年龄一到，国家直接把人收了，简直顺理成章，皆大欢喜，就我们要吃小鞋。”
撇除平台内部私下的各种会议不谈，目前来说，面对殷怜的这次掀桌，大部分平台反抗都比较谨慎，多数采取了冷战手段，只是以各种借口拒绝了殷怜名下各家公司的业务，像是一般针对对手会有的过线行为完全没有——当然，掐架还是会有的，毕竟人家出了这么个纪录片，虽然都是真的，但是平台可不会承认，因此否认的姿态肯定要做起来。
殷怜对这次掐架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她通过观望APP搜集的群组成员们也集思广益，帮忙提供了一大堆过往事件的相关截图——毕竟战斗在舆论第一线的愤青们，谁手头上没有那么一两打事件的截图啊？经过筛选之后，殷怜撇除了那些缺乏定论和论证不够有力的，殷怜也拿到了许多有效证据。
所以争吵过程中，不同于对方平台的高管每次都发一些狡辩式言论质问殷怜，殷怜每次都直接劈头盖脑扔回去一些过往事件的截图作为论证，一副求锤给锤的姿态，可以说是把网民都给惊到了。
各大平台一开始还试图控评限流和删热搜了，可是这热度太高了，压都压不下去。当舆论形成趋势的时候，靠的就不是一两个人的力量，还是群体的智慧了。此时显然除非把整个字典都删光，把所有活跃账号都封干净，否则平台已经压不下去这波舆论了。
次日，由于遭遇用户（带证据的）举报投诉过多，官方下达相关文件，勒令平台关闭整改，加入映网信息监控体系，禁止在不经审核的情况下，人工控制信息渠道，以政府或者国家名义删除或者封禁对自身不利的言论，同时剥夺其对于用户账号信息的管理权，必须经由映网公民动态条码来进行账号的注册和管控。
至此，国内大型社交平台已经全部被囊入映网监控体系。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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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禁十五天整改对于任何平台来说都是一波损失，但是哪怕解除了封禁，这部分平台应该也会试图继续封锁殷怜名下公司出品作品的宣传渠道，所以她手下的员工和剧组都还挺紧张的。
而且这波封锁远不止限于平台。可能是纯粹的警惕或者报复，也有可能是进行了利益置换，总之这一次，国内许多平台（不限于社交平台）都对殷怜手下公司进行了封锁，不同的是有些平台选择了全面封锁，有些平台只进行了部分封锁。
所谓部分封锁的意思，就是有些具有高利润的项目，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合作。
商人总是如此现实，让人无话可说。
但这其实是件好事，这件事的双方可能其实都不希望对方不管不顾，把一些大合作也搞崩了，那是会直接对双方造成损失的。
虽然这种做法挺分裂的，但对于殷怜来说其实少了不少麻烦，而对方其实也怕殷怜年少气盛，冲动地把其他合作也断了，因此虽然加入了封锁，但负责交接的管理人员又会偷偷给殷怜这边暗示放消息示好，可以说把红脸白脸都一起唱了。
许多时候资本更像国家，永远都处于两头下注的状态，除非到最后一刻，否则绝不会轻易切断自身退路。
殷怜没爆炸，她比对方想象中得还要淡定。毕竟对方的做法其实一直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也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方案。
没有被各大平台切断的一个重要合作项目，就是《次世界》的PC和本。都知道《次世界》有多个版本，虽然PC和手机的整体呈现效果远远不如掌机和冒险仪，但是因为许多人其实舍不得买后两者，因此往往更愿意在现有平台上玩，毕竟内容玩法是一样的。
虽然目前的掌机和冒险仪持有者一直在增加，但是比起总人口来说还完全是九牛一毛，想要能够覆盖大部分人群还很漫长。
因此如果只是为了普及游戏，扩散PC和手机端的影响力还是很必要的。
一些平台也舍不得《次世界》带来的流量和利润。《次世界》本身是个单机联机类游戏，是一次性买断制的，不过它售卖的不是游戏程序，而是账号权限。不过与网游略有不同的是，网游如果违规可能被封号，而《次世界》即使违规也仍旧可以继续玩耍，只是会被禁入在线模式。除此之外，这游戏兼具单机和网游的玩法，赢得了很多玩家的喜爱。
因为次世界的利润大头其实在掌机和冒险仪，所以游戏本身定价相对低廉，只是因为玩家群体庞大，所以可以给平台带来大量人气和分成，人气是最主要的，因为买断制是一次性的，但广告收入却是长期可持续的。
平台肯定舍不下这份收入。如果有一家头铁拒绝了，那么对于其它竞争对手来说完全是求之不得，因为《次世界》不会失去玩家，玩家肯定会流向其它平台。
这种情况下，《次世界》的运营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很快，殷长生甚至毫无预兆地给游戏更新了一整个资料片。
资料片主要更新内容如下：更新游戏内内嵌网络系统，除去原本就有的专业职业交流论坛之外，新增五个网络专区，分别是社交网络“雁书”，影视工厂“星轨”，网络图书馆“虚境”，虚拟交易网“万象”以及传说中的暗网“观望”。
撇除这个明显影射现实的“观望”不谈，前面四个专区，“雁书”的功能与现实中的社交网络非常现实，但界面比现实中的社交网络要精细和便利多了（参考了夏国的成熟设计），不过可能考虑到大家的接受能力，功能上还是更贴近本世界而非夏国。
总体上来说，“雁书”只服务于玩家的人物角色，可以社交，发表文章，上传视频，但是只能上传游戏格式的视频，也就是游戏录像。不过这个游戏录像的包含内容非常广阔，可以说是涵盖了现实中的所有内容，比如说玩家可以录制游
戏中烹饪或者制作的过程，可以拍摄工作或者旅游的内容，也可以拍摄与NPC家人之间的生活视频，总而言之，这个网站是让玩家扮演游戏角色的身份与人社交的。
不过相比现实，游戏里的网络社交除了会有其他玩家互动和回复，也会是不是有NPC来关注和互动，而且他们比现实中的僵尸粉或者营销号要生动多了。系统会根据现有的AI设定，以每个NPC自身的性格特质和智能互动方式进行发言互动，考虑到一些传统端玩家的设备配置较低，殷长生甚至还设计了相应的开关，分为即时提示（就是即时演算），接收不提示（就是在打开相关界面的时候才根据时间和事件进行演算）和只显示玩家发言（就是把NPC的互动数据计入数字，但是不演算内容），通过这种方式优化系统，避免了低配置玩家的卡顿。
影视工厂“星轨”里面，则包含了这一次更新的第二项重要内容，就是演员类职业的“影片演算”。简单来说，因为最近许多片子被各大平台拒绝了宣传合作，殷怜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宣传渠道，而她打的主意就是《次世界》。如今她公司里的剧组都是使用夏国系统的新器材进行拍摄，影片格式也引用了夏国的技术，与《次世界》的AI动画演算用的其实是同一套模板，而这就给了殷怜一些机会。
他们前阵子就拿到了一堆已经拍摄完毕的新人作品的样片，殷长生拿了一个现有程序稍微改了改，让它能够便捷地把现有的样片人物和背景替换成游戏人物和场景，成片之后就把这一批剧本全部载入了游戏，又在游戏里设定了相应的逻辑规则，可以根据AI判定把完整的影片随机剪成30-120秒的宣传短片。这个AI剪辑在夏国有现成程序，但是哪怕简化再载入《次世界》那也过于庞大，因此殷长生只选了几组比较经典和常用的套路，但是对于玩家来说也足够惊艳了。
在这个资料片更新后，演员相关职业就可以选择这批剧本进行拍摄，拍摄完毕之后，他们和其它同场的玩家有机会在电视，影院或者“星轨”网络影视工厂上看到自己的成片，不过只有剪辑过的宣传短片就是了。
不过殷怜觉得这样已经足够给玩家代入感了。不但如此，因为这批短片很注重剧本创作，所以本身的剧情都还算有趣，不同的宣传短片很容易引发玩家的好奇，宣传效果就会出来。
其实一开始看到这一期的更新通告时，大部分玩家是不抱什么期望的，还有人吐槽说是“我是来网络游戏里面上网了吗？”
加上还有平台看出意图，动作非常迅速地安排了员工进行带节奏，所以在更新未完成之前，许多玩家都很不看好新内容，甚至有几分反感，觉得《次世界》有点飘了，眼高手低。
但是等进了游戏之后，他们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想。
“真香！”
社交网络的AI互动是玩家未曾想过的设定，导致很多玩家宁可自家设备卡死也坚持要把这部分内容开出来。也有原本脚踏几条船的玩家大咧咧地建立账号发了一条信息，结果遭遇了猝不及防的惨烈交通事故的。说实话，现实中不一定所有人都乐意经营自己的社交网络，因为即使费心费力也不一定有成果，而且在数据极度注水，大数据都靠僵尸粉撑着的今天，社交网络能够带来的认同感其实已经被稀释得很厉害了。
但《次世界》又不同。
这里完全没有僵尸粉。先不说NPC算不算活人，只说因为AI系统的存在，玩家发布信息之后，是有几率得到任何一个关注者的评价和回应，当然计算机制比较复杂，需要内容符合某些条件，同时也受到一些随机条件的限制，不过不管怎么样，每一个NPC总归都是有几率进行互动的。
相比现实中粉丝可能会因为各种可能根本不是博主本身错误的原因取关，这些NPC的关注可要让人安定多了，至少他们不管
关注还是取关，都会有一条逻辑明确的关系线，是可以好好经营的。
按照某位不知名大V玩家的说法，我一个三百粉的游戏角色账号，愣是玩出了三千万粉的社交满足度。
撇除这个过于个人和主观的数据换算标准不说，玩家们确实感到了这个系统本身的乐趣，有种梦回二十年前的快乐感。虽然很多玩这游戏的孩子肯定本身都没活过这么久，但不妨碍他们感受到这份快乐。
虚拟的社交网络比现实的社交网络更能让人得到认同感……这事儿说出来都让人觉得荒唐。
但在这特定的时间段，玩家们确实有这样的感受。
而等体验到“星轨”的实际流程，许多人更是感到了惊艳。非要说的话其实这次更新的重点并不是增加了影视类网络系统，而是丰富了演员类职业的玩法，让整个过程变得更加细腻也更加有代入感了。
不过，广告作用也是很明显的。殷怜在相关的预告片说明里有标明原作来源及版权信息，所以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这是一部现实中存在的影片，出于对短片的兴趣，或者说是自己演出角色的亲切感，很多人都会主动选择去了解相关信息。
殷怜虽然没有在游戏里放太多跟游戏本身无关的消息，但是出一个链接还是可以的。加上星脑运行量足够富余，她建个网站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曝光率需要慢慢积攒，《次世界》高效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总之，许多玩家其实都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一系列的影片广告，但是他们毫不在意，不但欣然接受，还表现出了对各自感兴趣的影片类型的期待。
第
8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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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知道我演出的人物的更多剧情！”
“我想看那几部悬疑剧的真人版，游戏短片看上去都很有看头，希望完整的剧情不会让人失望。”
“啧，我人物属性不够，没抢到《公主带剑》的女主，但是她的设定看上去真的好苏……我想看原剧。”
业内谁能想到，殷怜还能整出这么个宣传手段。
其实殷怜和殷长生在之前使用过的一些广告手段已经很让人觉得惊艳了。这些广告本身可能不那么强势，但它很容易建立用户和品牌之间初步的好感度，不但不会让人觉得烦躁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有利和期待，这就很了不起了。
事实上，殷怜在当时直播综艺时使用的广告商充能送奖品的形式，已经很快被很多其他综艺节目所模仿，直接把赞助广告的形式给更新换代了一次。
至于殷长生在游戏内部嵌入商品虚拟形象的做法，虽然目前也有人进行模仿，但是效果并不明显，这是由于游戏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
《次世界》虽然包含了各种元素，但是本质上它应该是属于那种贴近现实世界观的微幻想类游戏，许多现实之中的生活逻辑在游戏之中都可以得到实现。以一双品牌鞋子作为举例，游戏中目前对于一双鞋子的属性评价目前有五项，分别是美观，坚固，材质（价值），速度（设计），抓地（设计），按照鞋子的种类和结构不同，各项属性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比如说同一牌子的低跟皮鞋在美观上会高于运动鞋，再坚固上高于凉鞋，在速度和抓地上高于高跟鞋，反过来它在美观上会弱于高跟鞋，在速度和抓地上会低于运动鞋，在坚固上会逊色于山地靴……以此类推。
而这些所有属性……都在《次世界》之中能有实际效果。
比如说美观和材质能提升整体形象评价，坚固和速度能够略微提升工作和战斗能力。
而相比《次世界》，模仿它的大部分游戏其实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国内目前游戏种类其实相对单一，植入广告也比较简单粗暴，虽然有部分游戏可以把一些时尚品牌广告给比较自然地融入进去，但是多数做不到《次世界》这样协调自然，属性和用途上也多数是让商品跟着游戏设定调整，而非游戏为商品量身定做。
在《次世界》之中，殷长生会为接受的品牌广告设计专门的商品数据，而且会符合他们本身的特点。其实这一点先前还发生过争议，因为商家觉得自家商品的数据是越高越好，但殷长生态度很坚定，只同意根据商品真实数据进行设计，因为他不想做一锤子买卖。
他说服对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把一双皮鞋的所有数值都设计成满值，那相当于一个虚假广告。玩家可能会使用得很上头，但他们不会把它与现实中的商品对应起来，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实中的产品不可能达到这种数据。这不但破坏游戏平衡，也同样降低了广告本身的可信度。相反，如果我们能确切地根据商品特性设计出与现实相符的数据，那么玩家就可以根据游戏中的数据更加精确地了解到你们商品的长处。我倒是觉得，客观存在的短处正可以用来衬托着重设计的长处。”
在对方犹豫的时间里，殷长生又加重了砝码：“而且你们不是游戏设计者，对于游戏广告方式的设想也有点太过受到局限。其实你如果想要加强广告力度，也不一定要从数据上下手。其实我们已经制定了一些广告套餐，也许你可以参考一下。”
殷长生发过去的广告套餐有几种，一种是把商品加入一些特定的游戏关卡或者任务线，举例来说，与运动系的女孩谈恋爱，对方有几率会赠送这个品牌的运动鞋；一种是为品牌设计独立的任务小故事，这个小故事则需要广告商本身提供，与他们自身的发展或者企业文化紧密关联，再由游戏工作室这边进行相应的改编加工，到时候融入到特定的故事线，
举例来说，如果这家公司在现实中曾经一度陷入破产边缘，后来通过管理层的努力或者是外部途径找到一条生路，起死回生，那么殷长生就可以把它编写进一些商业路线职业的可触发剧情里，让玩家担当这个目光独到或者救人于水火的投资者。
殷长生还特意在这部分说明里附带了一个游戏剧本范例，剧情非常流畅爽快，细节上又带了不少触动人心的小心机，哪怕在没有画面，配音以及具体沉浸体验的情况下，还是让广告商感到了惊艳，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这段剧情据为己有。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第三种套餐，不过文件里也明确表明了，第三种广告形式暂时不开放，开放的时候估计还要限制数量，甚至采取竞争模式。
而第三种模式，就是把广告对象作为一个整体植入游戏之中。这个整体的意思，是会有持续不断的故事线，有千丝万缕的支线剧情，有来源于现实的人物描写，但这部分计划目前还只是列出来给大家看看，至于会不会开放商业性业务，具体能开放到哪个程度，那还是不一定的事情。
是的，这第三项的广告，优先的预想并不是商业品牌，而是社会或者公益项目，比如说，军队，消防队，救援机构，又比如说，过世的科学家群体，某些在近代曾作出巨大贡献的历史团队……或者确切来说，殷长生倾向于让之服务于某个概念，某种精神，而不是个别商业项目。
毕竟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都可能人设倒塌，只有思想层面上的存在能相对持久。
但这是理想状态。
事实上客观来说，《次世界》这样的游戏本身就需要填充许多现实中的元素，当然选择纯粹的虚构也不是不行，但是既然存在这样的需求，殷长生觉得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推广一些本身素质比较好的品牌，一来给游戏攒点收益，可以脱离目前许多游戏割韭菜式卖虚拟道具或者病毒式植入广告的收入方式，二来也是给一些自己认可的品牌一些机会。
毕竟有些公司夸张到营销费用能占比70%，很难想象他们还能有余钱做好研发和生产，而那些用心做商品的品牌，可以预见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在广告费上花费太多——这看上去更像个死结，但事实上日久见人心，他们需要的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验证罢了。
事实上，历史是循环的。过度营销之后，人们总会有一段时间免疫和反感这样的夸大其词，开始更追求本质，但是在远离浮夸一段时间之后，又难免失去警惕，再次被虚假繁荣迷眼。
能令历史真正往前行进的只有制度和思想上的进步，而殷长生能做的也是把握好《次世界》做广告的标准，确保能做出一个比较优良的示范。
《次世界》目前植入的广告不多，不是玩家通常认知上的不多，而是相对起本身道具种类需求上的不多。也就是说，游戏里的各种道具之中，大部分还是虚构品牌，只有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每种混入了一两个现实品牌。
玩家目前来说对此并无反感，因为《次世界》到目前为止植入的商品品牌，有知名的也有比较生僻的，但实际尝试之后会发现质量都相对优秀。就算是本身不吃广告的人，也不妨碍他们获取和使用相应的道具，因为植入品牌的物件属性至少会有部分比起基础道具来说更为突出。
殷长生的广告费也收得相对低廉，比较让人诟病的是他那个至少要耗费三天以上的商品检验期，一开始他还只是私下里随机购买商品抽检，后来被广告商方面抓到了现行之后，索性就把条件写上来了——日用品或者食品工作室会直接从目前市场上存在的购买渠道获取，如果是电子设备之类，他则要求可以从市场上的任何一家店面里提取。所有广告品牌都会进行相应的测试，从安全性，性能质量到寿命保质期之类的，都会进行相应的检测。
其实一开始许多人是根本不乐意配合的，首先
不说游戏的代言效果有几分，它还不是独家代言，但禁不住他广告费要的朴实，效果却异常出众。等两个小牌子日用品一夜爆火，销量翻了十番不止之后，大伙儿便也不计较游戏工作室的那点龟毛了。
殷长生的游戏内嵌广告……虽然听上去好像有点荒唐，但确实走的薄利多销路线。
另外广告合同还就很多方面进行了规定，比如说所有广告和授权都囊括了“永久”和“期限内”的两部分内容，商品形象入驻游戏是永久的，其游戏建模和相关文案由合作双方共同拥有，并规定双方要求解除这部分内容时必须要遵守的若干条件。比如说，《次世界》可以在广告商商品质量下降，或者厂家违反国家到的亦或者社会公德的时候，选择调整商品属性甚至于删除相关商品或者改名道具。如果广告商希望下架游戏道具，若只是发展需求则要支付一小笔程序数据修改的费用，如果是恶意商业针对则可能被视为违约并被列为拒绝往来对象。反之，如果广告商认为自身商品距离上一次测试有了明显的质量提升，也可以要求重新测试，测试费相对低廉，也就是可能比测试人员测试期间的日薪高个10%到30%左右。
而“期限内”的广告合作则更复杂一些。首先就是道具的投放和定价问题。商品道具在游戏里的定价会跟现实中呈正比，现实中定价便宜的，游戏里获取途径就会简单或者低廉，现实中定价昂贵的，游戏获取难度就相对会高，获取代价也更加高昂。
价廉物美高性价比的道具玩家肯定都是喜欢的，因此这个定价和获取途径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举例来说，一个新手期直接赠送的高阶道具，肯定会更容易地获取到玩家更多好感，因为好用且能用很久。
《次世界》不是那种升级类战斗游戏，所以获取途径不会这么简单粗暴。但是，道具是否流行，是否受到好感人物的喜爱，是否符合一些高收益任务或者活动的需求，很大程度下决定了玩家对其的好感加成。
“期限内”的赞助金额，主要还是花费在这部分内容的数据调整上。
其实很多玩家都表态过：“《次世界》真的很拉广告商的好感度。怎么说呢……你走到一个剧情点，本来是需要你花费好大一笔资源去换需要的道具的，这时候从天而降一样代言道具，正好省下了花费……贼开心有没有？”
“我感觉游戏赞助这东西其实就是广告商替我们花了买道具的钱，就觉得游戏方和广告方都挺良心的，而且《次世界》接代言真的很谨慎，我到目前买过的每一样代言商品都挺好用的，好几样我都直接种草了。虽然营销和客服都有点落后，但是商品质量好就行了。”
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有对于《次世界》广告方式的好评，但也仅限于少数一些本身就比较低调又或者不出名的低廉日用品，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没将之放在眼里。
而且这些牌子不用游戏组自爆大家就知道应该出不起什么广告费，什么天价的几千万是想也不用想，这么多个牌子合起来能有个几百万都算是殷长生有面子了。
事实上一共十七个牌子，一开始合起来的广告费也就两百多万，但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其中大部分牌子在销量暴增之后都追加了订单，比如说其中有个国产大牌子，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价廉物美的低端军用迷彩鞋市场，是属于那种买的人不少，但没有人会记牌子的品牌。自从上了《次世界》之后，许多年轻人突然开始认牌子了，连带着品牌的其它鞋种也开始打开了市场，厂家一开始都被惊到了。
看到了效果之后，他们对第二种套餐也起了兴趣。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们是一家很有历史的企业，从曾经的国企到后来的国资，他们经历过几代人的悲欢离合，有许多许多故事，哪怕不作为广告，仅仅作为一种记录方式，他们也愿意让人了解他们。
这是第一个在
《次世界》里选择第二类广告套餐的厂家。
其实一开始他们都不是主动找殷长生代言的，是殷长生在基地混的时候，发现部队里有订这个牌子，自己探险的时候穿过一阵子觉得好穿，主动去联系的。
他当然不差这点广告费，但他想要养成这种模式。或者说养成这种模式也不准确，他和殷怜的前后几次广告策划，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催发这种“观众友好式”广告的发展。
这么做也没啥别的原因，就是殷怜看目前一些越来越低级的广告和越来越恶俗的宣传方式觉得不快乐，所以打算做些什么。
这种方式不引人注目，影响力也有限，至于日后会不会影响行业，那也是日后的事情，大平台并不关心。
但是这个内置网络和影片广告却是很有震撼力，从观众到竞争对手都可以轻易看出它蕴含的影响力。剧是不是真的好看姑且不说，但是观众对这些作品的好奇心是真的都上来了，打了各平台一个措手不及。
资本不愧是最为识时务的存在，这系统一上来，好些平台就鸣金收兵，若无其事地重新露出了笑脸，还跟殷怜手上公司打听起了相关的广告业务和其中的技术应用。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坚持负隅顽抗，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同盟给背刺了。对方私底下有没有暴跳如雷殷怜不知道，也没有听到传出来的消息，但是她其实并不担忧。
其实这次更新仅仅还只是一个开始。
在殷长生的计划里，一旦掌机，冒险仪和随身仪的整体覆盖率达到一定程度，就打算全面更新《次世界》。事实上，更多的更新内容其实已经在制作了，只是受限于硬件，现在都只是很小气地一点一点地在放出来。
AI程序员降维打击的结果，就是目前《次世界》的游戏制作其实已经甩了更新发表进程八百里的距离，就等硬件和市场跟上脚步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多的平台被归入了映网管理系统，而映网在多次调试之后，一些比较低级的AI逻辑也越来越完善，又跟公安体系想合作，经过多次调整和整合，最后形成了对于目前来说比较先进的网络管理系统。
整体来说，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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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非要说的话，由于精神力的作用，这一段时间的硬件发展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搞得一些电脑行业龙头已经完全不敢压配置了，今天能运用发行的技术，绝不压到明天，否则谁知道会不会下一刻就淘汰了。
但即使这样，目前的技术等级用来承载夏国的程序系统，哪怕是简化的程序系统也仍旧有点捉襟见肘。
殷怜在夏国收集了相关的资料，殷长生也研究整理了一段时间，但是目前并不好拿出来，毕竟硬件和软件不一样，是有物质上的研发条件要求的，纯粹唬一下外人不难，但是骗不过对他们了若指掌的相关部门首长。
这技术如果由路东瓷提出，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会有太大的疑问，但是很遗憾，殷长生虽然也打出了天才的人设，毕竟年龄太小，知识体系也不够完善，跟专业人士一交流或许就会露出破绽。
而且他学习的知识体系与现有知识体系有一定的差别，不知道应该知道的知识和知晓太多不应该的知识，同样容易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问题在于路东瓷本人。
路哥至今似乎都没有表现出对于殷长生借给他的一些技术书籍的怀疑，他表现得挺坦然的，所以大家也搞不清楚，他是缺乏常识，真的认为这些黑科技都很正常，还是说心知肚明，但是装作一无所知。
理论上来说，大家都觉得前者不大可能——做科研的一直都要关注各行各业的前端发展进度，就算他自己不想，环境也会催促他去了解，以往十多年都是这么过下来的，如果说是路东瓷突然开始躺平了，不大可能。但如果是后者，别说殷家兄弟俩，就是殷怜也忍不住怀疑，路哥有这个心机吗？
等不到想要的反应，殷怜就打算开口试探了。下一次路哥轮休并且开始来庄园蹭吃蹭住的时候，殷怜就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也不知道长生长宁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书，路哥你不好奇吗？”
“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啊？”
“唔……”路东瓷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上学时候读书时应该也常背各种文章作者啊，定律作者啊之类的吧。我能理解它从社会意义上存在的意义，但其实我对他们既不感兴趣，也不是很喜欢背。”
“啊……路哥是属于对名气啊，荣耀啊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吗？”殷怜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路东瓷的意思无非是说他看书并不关心作者，但是这种不关心其实代表的含义很复杂，因为文章或者定义后头的名字很多时候代表的是成就和荣耀，所以殷怜才这样问。
“你这么问的话……”路东瓷想了想，说道，“我确实对这方面不是很在意。我觉得自己过得舒坦最重要。”
“路哥现在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吗？”
路东瓷想了想，回答道：“有一个。”
殷怜期待地看着他。:
路东瓷说道：“希望我妈早点放弃给我找对象，放我自生自灭。”
啊……这个，是个殷怜预料之外的愿望，感觉不是她能够帮忙视线的呢……不对，说不定有办法能实现。
殷怜跟路东瓷说道：“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你稍微等几天时间，我可能有办法帮你解决。”
路东瓷意外地看着她，殷怜数秒之后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这个年龄身份应该帮忙的事情，结果路东瓷已经笑了起来，说道：“好。”
他这一答应，殷怜反而不好反悔了。
之后晚上她开始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殷长生看到了，本以为她是在编写什么程序或者工作任务，还想上去帮忙，结果在旁边看了一眼，就懵了一下，只觉得满屏的文字指令怪异异常，什么吵架指令，挡剑指令，什么应付男方父母的39个策略，简直让人头昏眼花。
因为怪异，反而让人变得很
好奇。
“你在写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殷怜便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解释自己在写针对路东瓷的职业AI假女友工作任务，把殷长生都给整愣了。殷长生不好评价妹妹这个恶趣味，但他想和殷怜玩，就把吐槽给全吞下去了，陪她一起研究起整个任务流程编写。
然后他就被殷怜编写的任务大纲给打开了新世界。
是的，整个程序系统甚至还有个大纲，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隔多长时间开始吵架，闹第一次矛盾，闹第二次矛盾，第三次矛盾……每次矛盾的原因都还不同，顺序安排还相当合理并且贴近路哥的生活。比如说，一开始有两次矛盾，是因为路哥加班做研究，但第三次就是因为他追新番不愿意出门约会，时间安排也特别具有能动性，标明了是明年七月的第一场雨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很多新番，也会下很多场雨，殷怜还特地限制了条件，排除台风天，有则顺延。这个任务大纲，足足横跨了七年时间。
殷长生：“这么长？”
殷怜说道：“一劳永逸。”
“那为什么还要分手？直接用到不需要了不好吗？”殷怜的设计里面，有好几种分手剧情，分别应对不同的情况。路哥自己不想进行下去的情况，是一种分手剧情，但是时间到了七年的上限，又是另一种分手剧情。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个任务的最高期限就是七年。
殷怜说道：“不是有句话叫做七年之痒？七年之后路哥都三十好几了，女方理论上该多大了？谈了七年不结婚，再谈下去就该是他的人品问题了。”
殷长生：“……你替人家考虑得还挺周到。”
殷怜当他是夸奖了。
之后殷长宁下课回来，也帮忙审核了一些台词逻辑和语气设定。倒不是他编剧水平超出哥哥妹妹多少，而是他确实是三兄妹之中最擅长且愿意应付家长里短的人，对于平日里祖辈对长辈的催婚行为见识得最全面。
事实上他的润色也确实相对有用，至少从某种意义上，让一些说话方式显得更自然了一些。
之后殷怜把这部分任务与相关逻辑模组载入到了工作室机器人姐姐的程序里，就带着他去见了路东瓷。
路东瓷见到机器人姐姐的时候，有一点意外，但也没有表露出太过惊讶的态度。但是当殷怜把她的解决方案告诉他时，路东瓷的表情就有点古怪起来。
说到底，他只是心态有些幼稚，并非不通世事。殷怜这种做法，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明显不是正常的解决方法。
但殷怜态度很自信，介绍说：“她是职业的女友扮演者，你放心。”
路东瓷盯着机器人姐姐看了半晌，机器人姐姐对他报以了一个亲切但不失礼貌的微笑，路东瓷思索了一下，短时间内脑子里闪过了母亲层出不穷的相亲安排，每次被安排的人那先是殷勤继而要么不快要么纠缠不休的反应……其实如果只是被父母唠叨两句，自家爸妈，唠就唠了，他也不在意。但是这个过程中涉及到第三者的时候，路东瓷心里就抑制不住地冒出强烈的排斥心理。
他其实和这些人根本不存在共同语言，对方也多半不可能认可他的生活方式。他自己还是大孩子呢，虽然喜欢孩子，但完全没有做好成为一名父亲的准备。
当然，作为一名长年被各方催婚的人，他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自己能够接受什么样的对象，最后思考出来的结论不但违法，还不存在现实世界。
当然，路哥想象的场景还是很纯洁的，也就停留在一起生活一起冒险的层面上，可能是因为缺失了一部分童年的关系，路东瓷在这方面有些过于晚熟，青春期没能跟女孩子同学，等到同事里有女性了，又一个个要么是长辈的年龄，要么本身思想也比他老成。
这种情况下，他连初恋
都没有过，难免缺乏正常对恋爱的渴望，荷尔蒙也显得相对不敏感。所以此时，明知道不应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对机器人姐姐问道：“你呢？你真的愿意扮我女朋友？先说好，我是不可能跟你假戏真做的。”
机器人姐姐回答道：“放心，我才不可能跟你假戏真做。”
毕竟她是AI机器人。就算夏国的AI已经很人性化，但本质还是机器。她的逻辑系统自然会告诉她，她不可能和人达成真正的恋爱关系（模拟的倒是可以），更不用说殷怜还给她额外加载了适用于这个世界的逻辑常识。
路东瓷本身不是怀疑心那么重的人，观察了她一会儿，觉得她神态自然肯定，倒是并不像在说谎。而且AI机器人的外壳真的做得很漂亮，一看就不缺追求者，没必要靠这种方式赖上他，所以路东瓷也就信了。
不过最夸张的还是殷怜，直接给两人都发送了一份计划表。给AI发的那份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其中内容早就存储到他们的数据库了，给路东瓷发的这份才是重点，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配合AI的行动。
路东瓷扫了一遍，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只觉得这份计划书全面到了让人觉得震惊的地步，倒是不知不觉被计划书说服了。
周末的时候，他就把AI小姐姐给带回了家去。
会面结束之后，殷怜咨询情况，路东瓷的情绪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整体是愉悦的，高兴地告诉她：“成了！”
殷怜顿时放了心。
一开始的会面频率还算挺高，但是情况相对比较顺利，反馈也不错。不过第三次见面之后，AI上传的报告突然插了一些让殷怜觉得惊愕的内容。
按照AI的报告，她认为自己的任务对象——即路东瓷，对她有一定的不良企图。
殷怜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是稍一思考，又不那么确定起来。说到底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路哥，毕竟路哥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对吧？
然后她打开报告，就看到了具体内容。怀疑任务对象有意图拆卸AI外壳的企图……啊，这……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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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看到报告内容的时候，表情是木的。
因为这事路哥干得出来，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AI的判断到底准备不准确。
因为夏国AI会从各种微表情扫描上分析他人的情绪数据，但是在实际实行过程之中，他们的判断准确率非常低，是一种只能说是正在研发中的功能，如果放到华夏来的话，只会更加不准确，因为AI的底层逻辑系统是属于夏国文化背景的，殷怜他们虽然添加了一部分本土的文化知识体系，但并不足以形成新的情绪判断标准词典。
因此AI说的话，事实上只能信一半。
殷怜为此特意与对方进行了沟通，并查询了对方这几天的行动日志和经历记录，发现路东瓷确实跟她进行过一定的身体接触，比如说特意去摸她的手腕内侧脉搏区域，用指甲去轻刮人家小臂外侧可能会有的角质……虽然整体的接触面积很谨慎，客观判断并不至于到骚扰的地步，但是就他本人那个长相和身份地位，要是对象不是个AI，那产生误会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很大。至于他到底是对AI有企图，或者是对小姐姐有企图……从数据上其实并不好判断。
不过前者确实更符合他本人的性格。相反，如果路东瓷是看上了AI小姐姐，殷怜反而认为他不可能有类似的举动。
这与其说是AI的判断有了长进，不如说路东瓷本人的行动方式就很不地球人。
捉摸不透怎么办？还是直接问好了。
殷怜发了个信息给路东瓷，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对你女朋友动手动脚？她说怀疑你对她有暗示！”
结果没一会儿，路东瓷就发了个通讯请求过来，直接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她……体质特别出众，想要研究一下。”
殷怜：“……你想研究直接请求人家配合你研究啊，偷偷摸摸地动手动脚是怎么回事？”
路东瓷：“……没动脚。而且那也不叫动手动脚，这种说法太让人误会了。”
殷怜：“……好吧，那你偷刮人家皮肤角质是怎么回事？”
“我根本没刮到。”路东瓷先澄清了一句，才回答道，“那我能不能申请让她配合让我研究一下？”
“你问我？”
“你不是人家老板吗？”路东瓷顿了一下，这样回答道。
殷怜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继续打玄机，直接说道：“算了，我们就不要互相试探了。路哥你直说吧，你知道了多少？”
她其实挺意外的，路东瓷这么快就能发现AI机器人的破绽，毕竟殷长生工作室的人都和她同事了几个月了，也没谁发现不对。
路东瓷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这问题没严重到需要灭口我吧？”
殷怜：“灭口谁也不能灭口你啊。”毕竟路东瓷整个就一重量级战略资源。
路东瓷松了口气，说道：“我也没发现什么，我就觉得她的情感表现太过标准化了，即使表现得很生气，这生气也具有很强的逻辑规则……正常人不会这么讲规矩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理性的时候……书记都有。”
殷怜：“……”
拿书记举例这就很现实了。她其实觉得AI的情感模拟还是挺真实的，某种意义上比现实中的男孩女孩还有逻辑，甚至还进行了性别和性格类型区分，但是一来她没买太过精巧的性格模组，嫌它们占内存还影响工作效率，二来路东瓷智商太高，写模组的人可能都没有他细致敏锐，所以瞒不住他还挺正常的。
她问道：“你怎么猜的？”
路东瓷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机器人？”
殷怜都不想知道他在迟疑什么，反正不是对于答案的疑问。她又开口问路东瓷：“你就不好奇哪来这么真人化的机器人吗？”
路东瓷回答道：“不好奇。有就用呗，技术研究出
来了就是我们自己的。”
殷怜：“……”
她对路东瓷这鸵鸟心态是佩服的。
她说道：“如果我非要你好奇呢？”
路东瓷：“……”
他沉默了老久，殷怜便也冷静地等了好久，半晌之后，路东瓷才说道：“要不我们见面了聊？”
殷怜说道：“放心，这软件的通讯走的是我们自己的专用通道，安全的。”
路东瓷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些技术哪里来。”
殷怜：“！？”
路东瓷：“我很早就发现了，后来的新世界石门其实不是一开始的那扇石门。”
殷怜震惊了。
之后他们到底还是约在天堂岛见了面，然后殷怜才开始审问路东瓷：“你到底都知道多少东西？从实招来！”
路东瓷说道：“我当初有试图从石门上刮些粉末下来，没成功，但是我有专门研究过石门本身的物理性质，我认为那是一种高压缩的新型材质，现在的门从折光率到硬度到传导性都不同，很明显不是同一扇。”
殷怜半晌没说话，许久才问道：“那你怎么没上报？”
路东瓷说道：“那门看上去是门，其实应该是一种高科技产物，对吧？”
殷怜：“啊？”
路东瓷意外：“我猜错了？”
殷怜反而奇怪：“为什么觉得是科技产物？这门怎么看都很玄幻吧？”
路东瓷开口解释道：“按照我们现在的知识体系，魔法或者仙术是一种能量体系，而不是一种理论分类，所以同样应该可以以科学进行解释。不过我说它是科技产物，是因为相比传统的魔法或者仙术的定义，它具有许多科学的细节特征，比如说更细致和精准。”
然后他问殷怜：“一开始的那扇门，你觉得它都有哪些功能？”
殷怜想了想，回答道：“穿越时空，定位时间和空间坐标……识别空间资源……啊。”然后她停住了，因为她觉得最后这条其实不应该说，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就想到这些。”
路东瓷看了她一眼，一瞬间脑子里已经闪过很多东西，但是没有戳穿，也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但在我看来，它的功能其实还有很多，比如说，记录使用者当时身体的物理状态并在返回时进行还原，对非体内密封空间的细菌进行消杀或者说移除，记录并平衡门两侧交换的精神质子并且按照比例对两侧时间进行调整……”
殷怜愣住。
路东瓷：“因为它具有太多科技产品具备的特征，所以我认为它来自一种更高于我们的科技文明。我有过很多猜想，但也就是猜想。真要说的话，不管是哪种猜想，比如说是有人意外掌握了外星科技，又或者是有外星组织刻意投放，只要现在没有对我们造成危害，甚至暂时有利，我觉得就不需要去太过追究背后的“阴谋”……有些事情知道或者不知道，很可能就会是两种不同的发展。”
殷怜：“……”
说实话，她是真的惊讶。本以为路哥只是捂着眼睛耳朵装鸵鸟，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没想到他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一本账算得比大部分人都要来得清楚，面上却什么都不说。
然后路东瓷又说道：“而且我觉得掌控这个方向舵的是你或者你父亲，要比是其他人好。”
殷怜问道：“为什么？”她到这里已经基本放下心来，还有心情跟路东瓷开玩笑，问他，“在路哥看来，我这么可靠的吗？”
路东瓷诚实说道：“也许不是最可靠的，但是比大部分人要可靠。我觉得我认识的很多人里，肯定还是有人觉悟比殷怜你高，人生经验比你丰富的。但是未来怎么样很不好说，最有资格的人也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人，至少在基本素质上，小怜你绝对是合格了的，即使不能给这个社会带来太多好处，却也
绝不会主动给社会造成坏处……这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殷怜说道：“要求真低。”
“这要求可不低了。”路东瓷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很多人真正遭遇的时候恐怕都做不到这个要求。这不但涉及到品行的要求，还涉及到能力和性格。比如说我自己，我觉得这种技术落到我手上，就很难被很好地利用，或许会被人利用，甚至危害到家人朋友。”
殷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想了想，索性放弃了思考这个可能性的大小，而是说道：“那就谢谢路哥你看得起我了。不过现在你还想要研究那扇门，或者是你的“女朋友”吗？”
路东瓷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动了，却是伸手到茶几上先摸了个橘子。
殷怜一头黑线，问道：“有这么难下决定吗？”
路东瓷说道：“……我能先了解一下你的具体背景，或者说背后的黑科技势力吗？”
殷怜瞪着他半晌，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情况，虽然还是有所保留，但是至少让路东瓷理解了，她背后并不存在什么高等文明。
路东瓷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这个异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殷怜摇头：“不知道。”
路东瓷低头想了想，说道：“你那时候六岁，可能都还没有形成具体的逻辑思维或者科学体系，也就是说这种能力跟你本身的认知或者想象力可能并没有关系。”
其实这个猜测是有错漏的，但是殷怜并没有纠正。
路东瓷说道：“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你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某个未知文明的遗产呢？”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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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猜测，殷怜回答道：“但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验证吧？”
路东瓷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任何科技只要存在，本身的技术内容往往就会包含丰富的信息。比如说你那扇石门，虽然它的技术等级很高，我们几乎没有办法破坏和移动，但是仅从观察它本身的材质和表面的平滑度就可以发现很多信息，比如说材质本身的密度等。你既然拥有权限，可以使用它，那能够从中发现的信息只会更多。”
殷怜点了点头。
路东瓷说道：“当然，按照你目前的说法，这个门的科技要远超过这个时代太多了，破解起来恐怕非常困难。毕竟如果你能接触到的，最多超过现代科技两千年的位面都仍旧没有研发出相近技术的话，它的技术层级估计就要往更高层面估计了。”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学习一些近现代的现成科技更加快速有效。”
殷怜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点头。
这天趁着有限的时间，路东瓷稍微研究了一下空间门和献祭定位系统，但是即使用上殷怜提供的现成资料，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多的猜想都需要更多的工具或者材料进行进一步验证，目前能确定的信息和结论，倒是和殷怜之前得出的相差不远。
这反而让殷怜松了一口气。
不但如此，她这个纪录片还拍摄许多处于数据背后，更加感性的东西。比如说，当发言被各种封锁时，一部分被封锁者心态上的变化，对于自身信念和社会认知的变化，这部分采访来自于林慕夕的辅导员和学弟学妹；又比如说，当舆论被控制时，网民对于案件的认知，可能受到的负面影响，这部分情报来自网络上的一些活跃者，AI建立群组中的一部分成员，当时在法院门口对林慕夕扔臭鸡蛋的被拘留者以及负责与其沟通的警员等；又比如说，整个过程之中，操控舆论者在这个过程之中获利的内容，这部分内容来自被警方传讯的郭文刚和幕后人助理——虽然林慕晨确实给了钱，但是警方查他们的时候也没手软，最后不但被追讨了非法得利，为了能够免除追究，还不得不配合了殷怜的一些调查要求。
最后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成果。
这个纪录片一出，几大平台就被用户给冲了。其实非要说起来，以往大家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人抱怨或抗争过，但是因为两个重要原因，这种抗争始终没有得到相应的效果。
一个是当初没有映网，大家本身也只能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抗议，当抗争的对象本身就是审判者裁决者的时候，那么仅仅只是被删评封号限流，对于普通用户已经算是比较忌讳和看得起他们的处理方式了。
其次是虽然心知肚明，但因为缺少相应的实质证据，所以许多人难以和平台形成正面对抗。国内确实有过在没有界定“事实”的情况下就直接判定人“诽谤”的案件先例，尤其是当民众能够通过朴素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简单地判定其善恶是非时，法律却巧妙地绕过了这个“界定”的坎儿，直接定论了“诽谤”，这就会形成对于普通民众的巨大威慑力，负面的。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如今追究这些先例已经意义不大，哪怕许
多人，甚至一部分参政者其实都对于这些案子造成的负面影响而感到懊恼，但是法律和政治就是这样，你只能在后果造成之后才进行补救和改进，却并不能提前进行预防。
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一直都是争议的热点，而实际执行和操作中，执行者本身的品德操行也是个不可控的因素，甚至也很难提前预防，那样做整个社会就要乱了。
而殷怜的这个纪录片则完全打碎了几个平台构筑至今的这面心理防护墙。
华夏人从来不缺少勇气和思想，只是在历史和社会层层构筑的这片高墙之中，他们的思想还比较稚嫩和脆弱，需要时间去进一步孕育和孵化。
在殷怜看来，这世上那种完全高尚，清廉，时时自警，一日三省吾身的伟人不是没有，但一定很少。思想的进步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是社会也不应当一昧等待，制度的建立正是为了一步一步孵化更完美，更理想的乌托邦。
殷怜也思考过，什么样的制度是就目前来说相对进步和完美的？按照她的理解，人性天然具有两面性，不会永远都是善，也不会永远都是恶，就像一个有序变化的两极开关，它的善恶会随着时间，生活经历，社会认知，思想和情感的变化而变化。而目前来说，一个完美的制度，应当融合所有能够融合的技术和理念，也就是既要巧妙利用起科技，也要融合教育，文化，流行等等。
但是其核心就是依赖主动调控这些文化影响力，让社会客观存在的“善”的一面慢慢自主去压制，调控，过滤恶的一面。换句话来说，形成社会自发性的互相监督，这是殷怜目前能想到，最有可能达成的方式。
我们不缺少善良，缺少的是安置和实现这份善良的归宿。
这个社会太庞大了，即使殷怜费尽心力，也没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撼动和改造它，所以她目前想做的，也只是为这份善良建立起一个归宿，让它们自己慢慢去定位自己，实现自己，坚定自己，壮大自己。
而映网，观望APP乃至于《次世界》，舆论三部曲和目前这两个纪录片的目标都是如此。
平台在这个问题上自然是死不承认，但是殷怜这部纪录片实在是做得太精细了，涉及到了非常多的人和场景，且环环相扣。感谢新款的几种冒险者直播镜头，对方缺乏防备，让殷怜手下的人留下了许多关键信息。
从留证角度上来说，因为要避免一方诱导发言，所以许多录像和视频往往需要双方知情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过记者调查因为其条件和环境不同，只要内容属实，并不受这个限制。殷怜让人在纪录片里摄录了大量场景，包括平台办公大楼的整个背景和内外的人流，甚至给办公人员打了码，但完全不影响大家判断录制过程的真实性。
平台肯定不认，还表示要给林家姐妹发律师信。明面上他们倒是没对殷怜公然宣战，但是之后殷怜名下好几个公司都突然收到消息，被中断了平台上的宣传合作。
当然，场面话上大家都不会说是因为被殷怜掀了老底，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但事实上是怎么一回事儿，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要知道，这些平台原本都是能一边互相插刀一边谈合作的存在，被殷怜气得连钱都不赚了，可见他们这一刀挨得多疼。
手下情绪都有点紧张，倒是殷怜和两个哥哥都很淡定。
殷长生：“惯得他们！”然后问殷怜，“现在上台内置程序吗？”
殷怜回答：“不，我先找人跟他们掐一波，把事情炒热。只有知道的人足够多，这事才有宣传和震慑的作用。”
殷长生就把计划往后压了压。
其实这个时候，一些平台内部也是火气很大：“我就说，不应该接那丫头的单子!”
“那你能确定哪些是她的单子？林家姐妹那单子，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殷怜在支持吧？而且可
不只是她们把我们卖了，对面的助理还跳反了。除非我们以后都不开这个业务的，否则人家随时能收买任何一个人——那可是殷炸子，她什么不敢做？她什么不敢炸？”
“我不信没有对付她的办法……我不信她就没有一点破绽。”
“你以为我没有特意去查过吗？人家真的就是滴水不漏，能做文章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拿这种事借题发挥根本没用，你用爪子挠她一下伤不到她，她能回头把你的皮给剥了！”
“那就只有……商业制裁了。”
“现在这么做还有用？人家能出一个映网，就能再出一个，引流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也要时间啊。”
“真的就不能谈判？”
“怎么谈？她简直是油盐不进。人家跟我们就不是一路的，不图赚钱，就图个流芳百世……”说到“流芳百世”这四个字的时候，那人话里带了一点嘲讽，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都估摸着她是想从政。但她才几岁？现在就开始造势，真不怕步子迈太大了扯到蛋。”
“你说真的？这事能不能做文章？”
“没证据。”对方叹了一口气，“现在网上人家人气高，支持率也高，你要真说出去了，说不定还帮了她的忙，网上肯定会有人起哄，到时候年龄一到，国家直接把人收了，简直顺理成章，皆大欢喜，就我们要吃小鞋。”
撇除平台内部私下的各种会议不谈，目前来说，面对殷怜的这次掀桌，大部分平台反抗都比较谨慎，多数采取了冷战手段，只是以各种借口拒绝了殷怜名下各家公司的业务，像是一般针对对手会有的过线行为完全没有——当然，掐架还是会有的，毕竟人家出了这么个纪录片，虽然都是真的，但是平台可不会承认，因此否认的姿态肯定要做起来。
殷怜对这次掐架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她通过观望APP搜集的群组成员们也集思广益，帮忙提供了一大堆过往事件的相关截图——毕竟战斗在舆论第一线的愤青们，谁手头上没有那么一两打事件的截图啊？经过筛选之后，殷怜撇除了那些缺乏定论和论证不够有力的，殷怜也拿到了许多有效证据。
所以争吵过程中，不同于对方平台的高管每次都发一些狡辩式言论质问殷怜，殷怜每次都直接劈头盖脑扔回去一些过往事件的截图作为论证，一副求锤给锤的姿态，可以说是把网民都给惊到了。
各大平台一开始还试图控评限流和删热搜了，可是这热度太高了，压都压不下去。当舆论形成趋势的时候，靠的就不是一两个人的力量，还是群体的智慧了。此时显然除非把整个字典都删光，把所有活跃账号都封干净，否则平台已经压不下去这波舆论了。
次日，由于遭遇用户（带证据的）举报投诉过多，官方下达相关文件，勒令平台关闭整改，加入映网信息监控体系，禁止在不经审核的情况下，人工控制信息渠道，以政府或者国家名义删除或者封禁对自身不利的言论，同时剥夺其对于用户账号信息的管理权，必须经由映网公民动态条码来进行账号的注册和管控。
至此，国内大型社交平台已经全部被囊入映网监控体系。
第
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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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禁十五天整改对于任何平台来说都是一波损失，但是哪怕解除了封禁，这部分平台应该也会试图继续封锁殷怜名下公司出品作品的宣传渠道，所以她手下的员工和剧组都还挺紧张的。
而且这波封锁远不止限于平台。可能是纯粹的警惕或者报复，也有可能是进行了利益置换，总之这一次，国内许多平台（不限于社交平台）都对殷怜手下公司进行了封锁，不同的是有些平台选择了全面封锁，有些平台只进行了部分封锁。
所谓部分封锁的意思，就是有些具有高利润的项目，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合作。
商人总是如此现实，让人无话可说。
但这其实是件好事，这件事的双方可能其实都不希望对方不管不顾，把一些大合作也搞崩了，那是会直接对双方造成损失的。
虽然这种做法挺分裂的，但对于殷怜来说其实少了不少麻烦，而对方其实也怕殷怜年少气盛，冲动地把其他合作也断了，因此虽然加入了封锁，但负责交接的管理人员又会偷偷给殷怜这边暗示放消息示好，可以说把红脸白脸都一起唱了。
许多时候资本更像国家，永远都处于两头下注的状态，除非到最后一刻，否则绝不会轻易切断自身退路。
殷怜没爆炸，她比对方想象中得还要淡定。毕竟对方的做法其实一直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也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方案。
没有被各大平台切断的一个重要合作项目，就是《次世界》的PC和本。都知道《次世界》有多个版本，虽然PC和手机的整体呈现效果远远不如掌机和冒险仪，但是因为许多人其实舍不得买后两者，因此往往更愿意在现有平台上玩，毕竟内容玩法是一样的。
虽然目前的掌机和冒险仪持有者一直在增加，但是比起总人口来说还完全是九牛一毛，想要能够覆盖大部分人群还很漫长。
因此如果只是为了普及游戏，扩散PC和手机端的影响力还是很必要的。
一些平台也舍不得《次世界》带来的流量和利润。《次世界》本身是个单机联机类游戏，是一次性买断制的，不过它售卖的不是游戏程序，而是账号权限。不过与网游略有不同的是，网游如果违规可能被封号，而《次世界》即使违规也仍旧可以继续玩耍，只是会被禁入在线模式。除此之外，这游戏兼具单机和网游的玩法，赢得了很多玩家的喜爱。
因为次世界的利润大头其实在掌机和冒险仪，所以游戏本身定价相对低廉，只是因为玩家群体庞大，所以可以给平台带来大量人气和分成，人气是最主要的，因为买断制是一次性的，但广告收入却是长期可持续的。
平台肯定舍不下这份收入。如果有一家头铁拒绝了，那么对于其它竞争对手来说完全是求之不得，因为《次世界》不会失去玩家，玩家肯定会流向其它平台。
这种情况下，《次世界》的运营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很快，殷长生甚至毫无预兆地给游戏更新了一整个资料片。
资料片主要更新内容如下：更新游戏内内嵌网络系统，除去原本就有的专业职业交流论坛之外，新增五个网络专区，分别是社交网络“雁书”，影视工厂“星轨”，网络图书馆“虚境”，虚拟交易网“万象”以及传说中的暗网“观望”。
撇除这个明显影射现实的“观望”不谈，前面四个专区，“雁书”的功能与现实中的社交网络非常现实，但界面比现实中的社交网络要精细和便利多了（参考了夏国的成熟设计），不过可能考虑到大家的接受能力，功能上还是更贴近本世界而非夏国。
总体上来说，“雁书”只服务于玩家的人物角色，可以社交，发表文章，上传视频，但是只能上传游戏格式的视频，也就是游戏录像。不过这个游戏录像的包含内容非常广阔，可以说是涵盖了现实中的所有内容，比如说玩家可以录制游
戏中烹饪或者制作的过程，可以拍摄工作或者旅游的内容，也可以拍摄与NPC家人之间的生活视频，总而言之，这个网站是让玩家扮演游戏角色的身份与人社交的。
不过相比现实，游戏里的网络社交除了会有其他玩家互动和回复，也会是不是有NPC来关注和互动，而且他们比现实中的僵尸粉或者营销号要生动多了。系统会根据现有的AI设定，以每个NPC自身的性格特质和智能互动方式进行发言互动，考虑到一些传统端玩家的设备配置较低，殷长生甚至还设计了相应的开关，分为即时提示（就是即时演算），接收不提示（就是在打开相关界面的时候才根据时间和事件进行演算）和只显示玩家发言（就是把NPC的互动数据计入数字，但是不演算内容），通过这种方式优化系统，避免了低配置玩家的卡顿。
影视工厂“星轨”里面，则包含了这一次更新的第二项重要内容，就是演员类职业的“影片演算”。简单来说，因为最近许多片子被各大平台拒绝了宣传合作，殷怜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宣传渠道，而她打的主意就是《次世界》。如今她公司里的剧组都是使用夏国系统的新器材进行拍摄，影片格式也引用了夏国的技术，与《次世界》的AI动画演算用的其实是同一套模板，而这就给了殷怜一些机会。
他们前阵子就拿到了一堆已经拍摄完毕的新人作品的样片，殷长生拿了一个现有程序稍微改了改，让它能够便捷地把现有的样片人物和背景替换成游戏人物和场景，成片之后就把这一批剧本全部载入了游戏，又在游戏里设定了相应的逻辑规则，可以根据AI判定把完整的影片随机剪成30-120秒的宣传短片。这个AI剪辑在夏国有现成程序，但是哪怕简化再载入《次世界》那也过于庞大，因此殷长生只选了几组比较经典和常用的套路，但是对于玩家来说也足够惊艳了。
在这个资料片更新后，演员相关职业就可以选择这批剧本进行拍摄，拍摄完毕之后，他们和其它同场的玩家有机会在电视，影院或者“星轨”网络影视工厂上看到自己的成片，不过只有剪辑过的宣传短片就是了。
不过殷怜觉得这样已经足够给玩家代入感了。不但如此，因为这批短片很注重剧本创作，所以本身的剧情都还算有趣，不同的宣传短片很容易引发玩家的好奇，宣传效果就会出来。
其实一开始看到这一期的更新通告时，大部分玩家是不抱什么期望的，还有人吐槽说是“我是来网络游戏里面上网了吗？”
加上还有平台看出意图，动作非常迅速地安排了员工进行带节奏，所以在更新未完成之前，许多玩家都很不看好新内容，甚至有几分反感，觉得《次世界》有点飘了，眼高手低。
但是等进了游戏之后，他们就只剩下了一个感想。
“真香！”
社交网络的AI互动是玩家未曾想过的设定，导致很多玩家宁可自家设备卡死也坚持要把这部分内容开出来。也有原本脚踏几条船的玩家大咧咧地建立账号发了一条信息，结果遭遇了猝不及防的惨烈交通事故的。说实话，现实中不一定所有人都乐意经营自己的社交网络，因为即使费心费力也不一定有成果，而且在数据极度注水，大数据都靠僵尸粉撑着的今天，社交网络能够带来的认同感其实已经被稀释得很厉害了。
但《次世界》又不同。
这里完全没有僵尸粉。先不说NPC算不算活人，只说因为AI系统的存在，玩家发布信息之后，是有几率得到任何一个关注者的评价和回应，当然计算机制比较复杂，需要内容符合某些条件，同时也受到一些随机条件的限制，不过不管怎么样，每一个NPC总归都是有几率进行互动的。
相比现实中粉丝可能会因为各种可能根本不是博主本身错误的原因取关，这些NPC的关注可要让人安定多了，至少他们不管
关注还是取关，都会有一条逻辑明确的关系线，是可以好好经营的。
按照某位不知名大V玩家的说法，我一个三百粉的游戏角色账号，愣是玩出了三千万粉的社交满足度。
撇除这个过于个人和主观的数据换算标准不说，玩家们确实感到了这个系统本身的乐趣，有种梦回二十年前的快乐感。虽然很多玩这游戏的孩子肯定本身都没活过这么久，但不妨碍他们感受到这份快乐。
虚拟的社交网络比现实的社交网络更能让人得到认同感……这事儿说出来都让人觉得荒唐。
但在这特定的时间段，玩家们确实有这样的感受。
而等体验到“星轨”的实际流程，许多人更是感到了惊艳。非要说的话其实这次更新的重点并不是增加了影视类网络系统，而是丰富了演员类职业的玩法，让整个过程变得更加细腻也更加有代入感了。
不过，广告作用也是很明显的。殷怜在相关的预告片说明里有标明原作来源及版权信息，所以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这是一部现实中存在的影片，出于对短片的兴趣，或者说是自己演出角色的亲切感，很多人都会主动选择去了解相关信息。
殷怜虽然没有在游戏里放太多跟游戏本身无关的消息，但是出一个链接还是可以的。加上星脑运行量足够富余，她建个网站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曝光率需要慢慢积攒，《次世界》高效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总之，许多玩家其实都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一系列的影片广告，但是他们毫不在意，不但欣然接受，还表现出了对各自感兴趣的影片类型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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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知道我演出的人物的更多剧情！”
“我想看那几部悬疑剧的真人版，游戏短片看上去都很有看头，希望完整的剧情不会让人失望。”
“啧，我人物属性不够，没抢到《公主带剑》的女主，但是她的设定看上去真的好苏……我想看原剧。”
业内谁能想到，殷怜还能整出这么个宣传手段。
其实殷怜和殷长生在之前使用过的一些广告手段已经很让人觉得惊艳了。这些广告本身可能不那么强势，但它很容易建立用户和品牌之间初步的好感度，不但不会让人觉得烦躁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有利和期待，这就很了不起了。
事实上，殷怜在当时直播综艺时使用的广告商充能送奖品的形式，已经很快被很多其他综艺节目所模仿，直接把赞助广告的形式给更新换代了一次。
至于殷长生在游戏内部嵌入商品虚拟形象的做法，虽然目前也有人进行模仿，但是效果并不明显，这是由于游戏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
《次世界》虽然包含了各种元素，但是本质上它应该是属于那种贴近现实世界观的微幻想类游戏，许多现实之中的生活逻辑在游戏之中都可以得到实现。以一双品牌鞋子作为举例，游戏中目前对于一双鞋子的属性评价目前有五项，分别是美观，坚固，材质（价值），速度（设计），抓地（设计），按照鞋子的种类和结构不同，各项属性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比如说同一牌子的低跟皮鞋在美观上会高于运动鞋，再坚固上高于凉鞋，在速度和抓地上高于高跟鞋，反过来它在美观上会弱于高跟鞋，在速度和抓地上会低于运动鞋，在坚固上会逊色于山地靴……以此类推。
而这些所有属性……都在《次世界》之中能有实际效果。
比如说美观和材质能提升整体形象评价，坚固和速度能够略微提升工作和战斗能力。
而相比《次世界》，模仿它的大部分游戏其实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国内目前游戏种类其实相对单一，植入广告也比较简单粗暴，虽然有部分游戏可以把一些时尚品牌广告给比较自然地融入进去，但是多数做不到《次世界》这样协调自然，属性和用途上也多数是让商品跟着游戏设定调整，而非游戏为商品量身定做。
在《次世界》之中，殷长生会为接受的品牌广告设计专门的商品数据，而且会符合他们本身的特点。其实这一点先前还发生过争议，因为商家觉得自家商品的数据是越高越好，但殷长生态度很坚定，只同意根据商品真实数据进行设计，因为他不想做一锤子买卖。
他说服对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把一双皮鞋的所有数值都设计成满值，那相当于一个虚假广告。玩家可能会使用得很上头，但他们不会把它与现实中的商品对应起来，因为他们很清楚现实中的产品不可能达到这种数据。这不但破坏游戏平衡，也同样降低了广告本身的可信度。相反，如果我们能确切地根据商品特性设计出与现实相符的数据，那么玩家就可以根据游戏中的数据更加精确地了解到你们商品的长处。我倒是觉得，客观存在的短处正可以用来衬托着重设计的长处。”
在对方犹豫的时间里，殷长生又加重了砝码：“而且你们不是游戏设计者，对于游戏广告方式的设想也有点太过受到局限。其实你如果想要加强广告力度，也不一定要从数据上下手。其实我们已经制定了一些广告套餐，也许你可以参考一下。”
殷长生发过去的广告套餐有几种，一种是把商品加入一些特定的游戏关卡或者任务线，举例来说，与运动系的女孩谈恋爱，对方有几率会赠送这个品牌的运动鞋；一种是为品牌设计独立的任务小故事，这个小故事则需要广告商本身提供，与他们自身的发展或者企业文化紧密关联，再由游戏工作室这边进行相应的改编加工，到时候融入到特定的故事线，
举例来说，如果这家公司在现实中曾经一度陷入破产边缘，后来通过管理层的努力或者是外部途径找到一条生路，起死回生，那么殷长生就可以把它编写进一些商业路线职业的可触发剧情里，让玩家担当这个目光独到或者救人于水火的投资者。
殷长生还特意在这部分说明里附带了一个游戏剧本范例，剧情非常流畅爽快，细节上又带了不少触动人心的小心机，哪怕在没有画面，配音以及具体沉浸体验的情况下，还是让广告商感到了惊艳，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这段剧情据为己有。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第三种套餐，不过文件里也明确表明了，第三种广告形式暂时不开放，开放的时候估计还要限制数量，甚至采取竞争模式。
而第三种模式，就是把广告对象作为一个整体植入游戏之中。这个整体的意思，是会有持续不断的故事线，有千丝万缕的支线剧情，有来源于现实的人物描写，但这部分计划目前还只是列出来给大家看看，至于会不会开放商业性业务，具体能开放到哪个程度，那还是不一定的事情。
是的，这第三项的广告，优先的预想并不是商业品牌，而是社会或者公益项目，比如说，军队，消防队，救援机构，又比如说，过世的科学家群体，某些在近代曾作出巨大贡献的历史团队……或者确切来说，殷长生倾向于让之服务于某个概念，某种精神，而不是个别商业项目。
毕竟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都可能人设倒塌，只有思想层面上的存在能相对持久。
但这是理想状态。
事实上客观来说，《次世界》这样的游戏本身就需要填充许多现实中的元素，当然选择纯粹的虚构也不是不行，但是既然存在这样的需求，殷长生觉得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推广一些本身素质比较好的品牌，一来给游戏攒点收益，可以脱离目前许多游戏割韭菜式卖虚拟道具或者病毒式植入广告的收入方式，二来也是给一些自己认可的品牌一些机会。
毕竟有些公司夸张到营销费用能占比70%，很难想象他们还能有余钱做好研发和生产，而那些用心做商品的品牌，可以预见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在广告费上花费太多——这看上去更像个死结，但事实上日久见人心，他们需要的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验证罢了。
事实上，历史是循环的。过度营销之后，人们总会有一段时间免疫和反感这样的夸大其词，开始更追求本质，但是在远离浮夸一段时间之后，又难免失去警惕，再次被虚假繁荣迷眼。
能令历史真正往前行进的只有制度和思想上的进步，而殷长生能做的也是把握好《次世界》做广告的标准，确保能做出一个比较优良的示范。
《次世界》目前植入的广告不多，不是玩家通常认知上的不多，而是相对起本身道具种类需求上的不多。也就是说，游戏里的各种道具之中，大部分还是虚构品牌，只有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每种混入了一两个现实品牌。
玩家目前来说对此并无反感，因为《次世界》到目前为止植入的商品品牌，有知名的也有比较生僻的，但实际尝试之后会发现质量都相对优秀。就算是本身不吃广告的人，也不妨碍他们获取和使用相应的道具，因为植入品牌的物件属性至少会有部分比起基础道具来说更为突出。
殷长生的广告费也收得相对低廉，比较让人诟病的是他那个至少要耗费三天以上的商品检验期，一开始他还只是私下里随机购买商品抽检，后来被广告商方面抓到了现行之后，索性就把条件写上来了——日用品或者食品工作室会直接从目前市场上存在的购买渠道获取，如果是电子设备之类，他则要求可以从市场上的任何一家店面里提取。所有广告品牌都会进行相应的测试，从安全性，性能质量到寿命保质期之类的，都会进行相应的检测。
其实一开始许多人是根本不乐意配合的，首先
不说游戏的代言效果有几分，它还不是独家代言，但禁不住他广告费要的朴实，效果却异常出众。等两个小牌子日用品一夜爆火，销量翻了十番不止之后，大伙儿便也不计较游戏工作室的那点龟毛了。
殷长生的游戏内嵌广告……虽然听上去好像有点荒唐，但确实走的薄利多销路线。
另外广告合同还就很多方面进行了规定，比如说所有广告和授权都囊括了“永久”和“期限内”的两部分内容，商品形象入驻游戏是永久的，其游戏建模和相关文案由合作双方共同拥有，并规定双方要求解除这部分内容时必须要遵守的若干条件。比如说，《次世界》可以在广告商商品质量下降，或者厂家违反国家到的亦或者社会公德的时候，选择调整商品属性甚至于删除相关商品或者改名道具。如果广告商希望下架游戏道具，若只是发展需求则要支付一小笔程序数据修改的费用，如果是恶意商业针对则可能被视为违约并被列为拒绝往来对象。反之，如果广告商认为自身商品距离上一次测试有了明显的质量提升，也可以要求重新测试，测试费相对低廉，也就是可能比测试人员测试期间的日薪高个10%到30%左右。
而“期限内”的广告合作则更复杂一些。首先就是道具的投放和定价问题。商品道具在游戏里的定价会跟现实中呈正比，现实中定价便宜的，游戏里获取途径就会简单或者低廉，现实中定价昂贵的，游戏获取难度就相对会高，获取代价也更加高昂。
价廉物美高性价比的道具玩家肯定都是喜欢的，因此这个定价和获取途径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举例来说，一个新手期直接赠送的高阶道具，肯定会更容易地获取到玩家更多好感，因为好用且能用很久。
《次世界》不是那种升级类战斗游戏，所以获取途径不会这么简单粗暴。但是，道具是否流行，是否受到好感人物的喜爱，是否符合一些高收益任务或者活动的需求，很大程度下决定了玩家对其的好感加成。
“期限内”的赞助金额，主要还是花费在这部分内容的数据调整上。
其实很多玩家都表态过：“《次世界》真的很拉广告商的好感度。怎么说呢……你走到一个剧情点，本来是需要你花费好大一笔资源去换需要的道具的，这时候从天而降一样代言道具，正好省下了花费……贼开心有没有？”
“我感觉游戏赞助这东西其实就是广告商替我们花了买道具的钱，就觉得游戏方和广告方都挺良心的，而且《次世界》接代言真的很谨慎，我到目前买过的每一样代言商品都挺好用的，好几样我都直接种草了。虽然营销和客服都有点落后，但是商品质量好就行了。”
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有对于《次世界》广告方式的好评，但也仅限于少数一些本身就比较低调又或者不出名的低廉日用品，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没将之放在眼里。
而且这些牌子不用游戏组自爆大家就知道应该出不起什么广告费，什么天价的几千万是想也不用想，这么多个牌子合起来能有个几百万都算是殷长生有面子了。
事实上一共十七个牌子，一开始合起来的广告费也就两百多万，但是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其中大部分牌子在销量暴增之后都追加了订单，比如说其中有个国产大牌子，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价廉物美的低端军用迷彩鞋市场，是属于那种买的人不少，但没有人会记牌子的品牌。自从上了《次世界》之后，许多年轻人突然开始认牌子了，连带着品牌的其它鞋种也开始打开了市场，厂家一开始都被惊到了。
看到了效果之后，他们对第二种套餐也起了兴趣。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们是一家很有历史的企业，从曾经的国企到后来的国资，他们经历过几代人的悲欢离合，有许多许多故事，哪怕不作为广告，仅仅作为一种记录方式，他们也愿意让人了解他们。
这是第一个在
《次世界》里选择第二类广告套餐的厂家。
其实一开始他们都不是主动找殷长生代言的，是殷长生在基地混的时候，发现部队里有订这个牌子，自己探险的时候穿过一阵子觉得好穿，主动去联系的。
他当然不差这点广告费，但他想要养成这种模式。或者说养成这种模式也不准确，他和殷怜的前后几次广告策划，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催发这种“观众友好式”广告的发展。
这么做也没啥别的原因，就是殷怜看目前一些越来越低级的广告和越来越恶俗的宣传方式觉得不快乐，所以打算做些什么。
这种方式不引人注目，影响力也有限，至于日后会不会影响行业，那也是日后的事情，大平台并不关心。
但是这个内置网络和影片广告却是很有震撼力，从观众到竞争对手都可以轻易看出它蕴含的影响力。剧是不是真的好看姑且不说，但是观众对这些作品的好奇心是真的都上来了，打了各平台一个措手不及。
资本不愧是最为识时务的存在，这系统一上来，好些平台就鸣金收兵，若无其事地重新露出了笑脸，还跟殷怜手上公司打听起了相关的广告业务和其中的技术应用。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坚持负隅顽抗，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同盟给背刺了。对方私底下有没有暴跳如雷殷怜不知道，也没有听到传出来的消息，但是她其实并不担忧。
其实这次更新仅仅还只是一个开始。
在殷长生的计划里，一旦掌机，冒险仪和随身仪的整体覆盖率达到一定程度，就打算全面更新《次世界》。事实上，更多的更新内容其实已经在制作了，只是受限于硬件，现在都只是很小气地一点一点地在放出来。
AI程序员降维打击的结果，就是目前《次世界》的游戏制作其实已经甩了更新发表进程八百里的距离，就等硬件和市场跟上脚步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多的平台被归入了映网管理系统，而映网在多次调试之后，一些比较低级的AI逻辑也越来越完善，又跟公安体系想合作，经过多次调整和整合，最后形成了对于目前来说比较先进的网络管理系统。
整体来说，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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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非要说的话，由于精神力的作用，这一段时间的硬件发展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搞得一些电脑行业龙头已经完全不敢压配置了，今天能运用发行的技术，绝不压到明天，否则谁知道会不会下一刻就淘汰了。
但即使这样，目前的技术等级用来承载夏国的程序系统，哪怕是简化的程序系统也仍旧有点捉襟见肘。
殷怜在夏国收集了相关的资料，殷长生也研究整理了一段时间，但是目前并不好拿出来，毕竟硬件和软件不一样，是有物质上的研发条件要求的，纯粹唬一下外人不难，但是骗不过对他们了若指掌的相关部门首长。
这技术如果由路东瓷提出，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会有太大的疑问，但是很遗憾，殷长生虽然也打出了天才的人设，毕竟年龄太小，知识体系也不够完善，跟专业人士一交流或许就会露出破绽。
而且他学习的知识体系与现有知识体系有一定的差别，不知道应该知道的知识和知晓太多不应该的知识，同样容易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问题在于路东瓷本人。
路哥至今似乎都没有表现出对于殷长生借给他的一些技术书籍的怀疑，他表现得挺坦然的，所以大家也搞不清楚，他是缺乏常识，真的认为这些黑科技都很正常，还是说心知肚明，但是装作一无所知。
理论上来说，大家都觉得前者不大可能——做科研的一直都要关注各行各业的前端发展进度，就算他自己不想，环境也会催促他去了解，以往十多年都是这么过下来的，如果说是路东瓷突然开始躺平了，不大可能。但如果是后者，别说殷家兄弟俩，就是殷怜也忍不住怀疑，路哥有这个心机吗？
等不到想要的反应，殷怜就打算开口试探了。下一次路哥轮休并且开始来庄园蹭吃蹭住的时候，殷怜就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也不知道长生长宁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书，路哥你不好奇吗？”
“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啊？”
“唔……”路东瓷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上学时候读书时应该也常背各种文章作者啊，定律作者啊之类的吧。我能理解它从社会意义上存在的意义，但其实我对他们既不感兴趣，也不是很喜欢背。”
“啊……路哥是属于对名气啊，荣耀啊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吗？”殷怜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路东瓷的意思无非是说他看书并不关心作者，但是这种不关心其实代表的含义很复杂，因为文章或者定义后头的名字很多时候代表的是成就和荣耀，所以殷怜才这样问。
“你这么问的话……”路东瓷想了想，说道，“我确实对这方面不是很在意。我觉得自己过得舒坦最重要。”
“路哥现在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吗？”
路东瓷想了想，回答道：“有一个。”
殷怜期待地看着他。:
路东瓷说道：“希望我妈早点放弃给我找对象，放我自生自灭。”
啊……这个，是个殷怜预料之外的愿望，感觉不是她能够帮忙视线的呢……不对，说不定有办法能实现。
殷怜跟路东瓷说道：“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你稍微等几天时间，我可能有办法帮你解决。”
路东瓷意外地看着她，殷怜数秒之后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这个年龄身份应该帮忙的事情，结果路东瓷已经笑了起来，说道：“好。”
他这一答应，殷怜反而不好反悔了。
之后晚上她开始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殷长生看到了，本以为她是在编写什么程序或者工作任务，还想上去帮忙，结果在旁边看了一眼，就懵了一下，只觉得满屏的文字指令怪异异常，什么吵架指令，挡剑指令，什么应付男方父母的39个策略，简直让人头昏眼花。
因为怪异，反而让人变得很
好奇。
“你在写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殷怜便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解释自己在写针对路东瓷的职业AI假女友工作任务，把殷长生都给整愣了。殷长生不好评价妹妹这个恶趣味，但他想和殷怜玩，就把吐槽给全吞下去了，陪她一起研究起整个任务流程编写。
然后他就被殷怜编写的任务大纲给打开了新世界。
是的，整个程序系统甚至还有个大纲，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隔多长时间开始吵架，闹第一次矛盾，闹第二次矛盾，第三次矛盾……每次矛盾的原因都还不同，顺序安排还相当合理并且贴近路哥的生活。比如说，一开始有两次矛盾，是因为路哥加班做研究，但第三次就是因为他追新番不愿意出门约会，时间安排也特别具有能动性，标明了是明年七月的第一场雨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很多新番，也会下很多场雨，殷怜还特地限制了条件，排除台风天，有则顺延。这个任务大纲，足足横跨了七年时间。
殷长生：“这么长？”
殷怜说道：“一劳永逸。”
“那为什么还要分手？直接用到不需要了不好吗？”殷怜的设计里面，有好几种分手剧情，分别应对不同的情况。路哥自己不想进行下去的情况，是一种分手剧情，但是时间到了七年的上限，又是另一种分手剧情。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个任务的最高期限就是七年。
殷怜说道：“不是有句话叫做七年之痒？七年之后路哥都三十好几了，女方理论上该多大了？谈了七年不结婚，再谈下去就该是他的人品问题了。”
殷长生：“……你替人家考虑得还挺周到。”
殷怜当他是夸奖了。
之后殷长宁下课回来，也帮忙审核了一些台词逻辑和语气设定。倒不是他编剧水平超出哥哥妹妹多少，而是他确实是三兄妹之中最擅长且愿意应付家长里短的人，对于平日里祖辈对长辈的催婚行为见识得最全面。
事实上他的润色也确实相对有用，至少从某种意义上，让一些说话方式显得更自然了一些。
之后殷怜把这部分任务与相关逻辑模组载入到了工作室机器人姐姐的程序里，就带着他去见了路东瓷。
路东瓷见到机器人姐姐的时候，有一点意外，但也没有表露出太过惊讶的态度。但是当殷怜把她的解决方案告诉他时，路东瓷的表情就有点古怪起来。
说到底，他只是心态有些幼稚，并非不通世事。殷怜这种做法，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明显不是正常的解决方法。
但殷怜态度很自信，介绍说：“她是职业的女友扮演者，你放心。”
路东瓷盯着机器人姐姐看了半晌，机器人姐姐对他报以了一个亲切但不失礼貌的微笑，路东瓷思索了一下，短时间内脑子里闪过了母亲层出不穷的相亲安排，每次被安排的人那先是殷勤继而要么不快要么纠缠不休的反应……其实如果只是被父母唠叨两句，自家爸妈，唠就唠了，他也不在意。但是这个过程中涉及到第三者的时候，路东瓷心里就抑制不住地冒出强烈的排斥心理。
他其实和这些人根本不存在共同语言，对方也多半不可能认可他的生活方式。他自己还是大孩子呢，虽然喜欢孩子，但完全没有做好成为一名父亲的准备。
当然，作为一名长年被各方催婚的人，他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自己能够接受什么样的对象，最后思考出来的结论不但违法，还不存在现实世界。
当然，路哥想象的场景还是很纯洁的，也就停留在一起生活一起冒险的层面上，可能是因为缺失了一部分童年的关系，路东瓷在这方面有些过于晚熟，青春期没能跟女孩子同学，等到同事里有女性了，又一个个要么是长辈的年龄，要么本身思想也比他老成。
这种情况下，他连初恋
都没有过，难免缺乏正常对恋爱的渴望，荷尔蒙也显得相对不敏感。所以此时，明知道不应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对机器人姐姐问道：“你呢？你真的愿意扮我女朋友？先说好，我是不可能跟你假戏真做的。”
机器人姐姐回答道：“放心，我才不可能跟你假戏真做。”
毕竟她是AI机器人。就算夏国的AI已经很人性化，但本质还是机器。她的逻辑系统自然会告诉她，她不可能和人达成真正的恋爱关系（模拟的倒是可以），更不用说殷怜还给她额外加载了适用于这个世界的逻辑常识。
路东瓷本身不是怀疑心那么重的人，观察了她一会儿，觉得她神态自然肯定，倒是并不像在说谎。而且AI机器人的外壳真的做得很漂亮，一看就不缺追求者，没必要靠这种方式赖上他，所以路东瓷也就信了。
不过最夸张的还是殷怜，直接给两人都发送了一份计划表。给AI发的那份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其中内容早就存储到他们的数据库了，给路东瓷发的这份才是重点，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配合AI的行动。
路东瓷扫了一遍，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只觉得这份计划书全面到了让人觉得震惊的地步，倒是不知不觉被计划书说服了。
周末的时候，他就把AI小姐姐给带回了家去。
会面结束之后，殷怜咨询情况，路东瓷的情绪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整体是愉悦的，高兴地告诉她：“成了！”
殷怜顿时放了心。
一开始的会面频率还算挺高，但是情况相对比较顺利，反馈也不错。不过第三次见面之后，AI上传的报告突然插了一些让殷怜觉得惊愕的内容。
按照AI的报告，她认为自己的任务对象——即路东瓷，对她有一定的不良企图。
殷怜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是稍一思考，又不那么确定起来。说到底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路哥，毕竟路哥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对吧？
然后她打开报告，就看到了具体内容。怀疑任务对象有意图拆卸AI外壳的企图……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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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看到报告内容的时候，表情是木的。
因为这事路哥干得出来，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AI的判断到底准备不准确。
因为夏国AI会从各种微表情扫描上分析他人的情绪数据，但是在实际实行过程之中，他们的判断准确率非常低，是一种只能说是正在研发中的功能，如果放到华夏来的话，只会更加不准确，因为AI的底层逻辑系统是属于夏国文化背景的，殷怜他们虽然添加了一部分本土的文化知识体系，但并不足以形成新的情绪判断标准词典。
因此AI说的话，事实上只能信一半。
殷怜为此特意与对方进行了沟通，并查询了对方这几天的行动日志和经历记录，发现路东瓷确实跟她进行过一定的身体接触，比如说特意去摸她的手腕内侧脉搏区域，用指甲去轻刮人家小臂外侧可能会有的角质……虽然整体的接触面积很谨慎，客观判断并不至于到骚扰的地步，但是就他本人那个长相和身份地位，要是对象不是个AI，那产生误会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很大。至于他到底是对AI有企图，或者是对小姐姐有企图……从数据上其实并不好判断。
不过前者确实更符合他本人的性格。相反，如果路东瓷是看上了AI小姐姐，殷怜反而认为他不可能有类似的举动。
这与其说是AI的判断有了长进，不如说路东瓷本人的行动方式就很不地球人。
捉摸不透怎么办？还是直接问好了。
殷怜发了个信息给路东瓷，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对你女朋友动手动脚？她说怀疑你对她有暗示！”
结果没一会儿，路东瓷就发了个通讯请求过来，直接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她……体质特别出众，想要研究一下。”
殷怜：“……你想研究直接请求人家配合你研究啊，偷偷摸摸地动手动脚是怎么回事？”
路东瓷：“……没动脚。而且那也不叫动手动脚，这种说法太让人误会了。”
殷怜：“……好吧，那你偷刮人家皮肤角质是怎么回事？”
“我根本没刮到。”路东瓷先澄清了一句，才回答道，“那我能不能申请让她配合让我研究一下？”
“你问我？”
“你不是人家老板吗？”路东瓷顿了一下，这样回答道。
殷怜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继续打玄机，直接说道：“算了，我们就不要互相试探了。路哥你直说吧，你知道了多少？”
她其实挺意外的，路东瓷这么快就能发现AI机器人的破绽，毕竟殷长生工作室的人都和她同事了几个月了，也没谁发现不对。
路东瓷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这问题没严重到需要灭口我吧？”
殷怜：“灭口谁也不能灭口你啊。”毕竟路东瓷整个就一重量级战略资源。
路东瓷松了口气，说道：“我也没发现什么，我就觉得她的情感表现太过标准化了，即使表现得很生气，这生气也具有很强的逻辑规则……正常人不会这么讲规矩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理性的时候……书记都有。”
殷怜：“……”
拿书记举例这就很现实了。她其实觉得AI的情感模拟还是挺真实的，某种意义上比现实中的男孩女孩还有逻辑，甚至还进行了性别和性格类型区分，但是一来她没买太过精巧的性格模组，嫌它们占内存还影响工作效率，二来路东瓷智商太高，写模组的人可能都没有他细致敏锐，所以瞒不住他还挺正常的。
她问道：“你怎么猜的？”
路东瓷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机器人？”
殷怜都不想知道他在迟疑什么，反正不是对于答案的疑问。她又开口问路东瓷：“你就不好奇哪来这么真人化的机器人吗？”
路东瓷回答道：“不好奇。有就用呗，技术研究出
来了就是我们自己的。”
殷怜：“……”
她对路东瓷这鸵鸟心态是佩服的。
她说道：“如果我非要你好奇呢？”
路东瓷：“……”
他沉默了老久，殷怜便也冷静地等了好久，半晌之后，路东瓷才说道：“要不我们见面了聊？”
殷怜说道：“放心，这软件的通讯走的是我们自己的专用通道，安全的。”
路东瓷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些技术哪里来。”
殷怜：“！？”
路东瓷：“我很早就发现了，后来的新世界石门其实不是一开始的那扇石门。”
殷怜震惊了。
之后他们到底还是约在天堂岛见了面，然后殷怜才开始审问路东瓷：“你到底都知道多少东西？从实招来！”
路东瓷说道：“我当初有试图从石门上刮些粉末下来，没成功，但是我有专门研究过石门本身的物理性质，我认为那是一种高压缩的新型材质，现在的门从折光率到硬度到传导性都不同，很明显不是同一扇。”
殷怜半晌没说话，许久才问道：“那你怎么没上报？”
路东瓷说道：“那门看上去是门，其实应该是一种高科技产物，对吧？”
殷怜：“啊？”
路东瓷意外：“我猜错了？”
殷怜反而奇怪：“为什么觉得是科技产物？这门怎么看都很玄幻吧？”
路东瓷开口解释道：“按照我们现在的知识体系，魔法或者仙术是一种能量体系，而不是一种理论分类，所以同样应该可以以科学进行解释。不过我说它是科技产物，是因为相比传统的魔法或者仙术的定义，它具有许多科学的细节特征，比如说更细致和精准。”
然后他问殷怜：“一开始的那扇门，你觉得它都有哪些功能？”
殷怜想了想，回答道：“穿越时空，定位时间和空间坐标……识别空间资源……啊。”然后她停住了，因为她觉得最后这条其实不应该说，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就想到这些。”
路东瓷看了她一眼，一瞬间脑子里已经闪过很多东西，但是没有戳穿，也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但在我看来，它的功能其实还有很多，比如说，记录使用者当时身体的物理状态并在返回时进行还原，对非体内密封空间的细菌进行消杀或者说移除，记录并平衡门两侧交换的精神质子并且按照比例对两侧时间进行调整……”
殷怜愣住。
路东瓷：“因为它具有太多科技产品具备的特征，所以我认为它来自一种更高于我们的科技文明。我有过很多猜想，但也就是猜想。真要说的话，不管是哪种猜想，比如说是有人意外掌握了外星科技，又或者是有外星组织刻意投放，只要现在没有对我们造成危害，甚至暂时有利，我觉得就不需要去太过追究背后的“阴谋”……有些事情知道或者不知道，很可能就会是两种不同的发展。”
殷怜：“……”
说实话，她是真的惊讶。本以为路哥只是捂着眼睛耳朵装鸵鸟，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没想到他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一本账算得比大部分人都要来得清楚，面上却什么都不说。
然后路东瓷又说道：“而且我觉得掌控这个方向舵的是你或者你父亲，要比是其他人好。”
殷怜问道：“为什么？”她到这里已经基本放下心来，还有心情跟路东瓷开玩笑，问他，“在路哥看来，我这么可靠的吗？”
路东瓷诚实说道：“也许不是最可靠的，但是比大部分人要可靠。我觉得我认识的很多人里，肯定还是有人觉悟比殷怜你高，人生经验比你丰富的。但是未来怎么样很不好说，最有资格的人也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人，至少在基本素质上，小怜你绝对是合格了的，即使不能给这个社会带来太多好处，却也
绝不会主动给社会造成坏处……这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殷怜说道：“要求真低。”
“这要求可不低了。”路东瓷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很多人真正遭遇的时候恐怕都做不到这个要求。这不但涉及到品行的要求，还涉及到能力和性格。比如说我自己，我觉得这种技术落到我手上，就很难被很好地利用，或许会被人利用，甚至危害到家人朋友。”
殷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想了想，索性放弃了思考这个可能性的大小，而是说道：“那就谢谢路哥你看得起我了。不过现在你还想要研究那扇门，或者是你的“女朋友”吗？”
路东瓷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动了，却是伸手到茶几上先摸了个橘子。
殷怜一头黑线，问道：“有这么难下决定吗？”
路东瓷说道：“……我能先了解一下你的具体背景，或者说背后的黑科技势力吗？”
殷怜瞪着他半晌，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情况，虽然还是有所保留，但是至少让路东瓷理解了，她背后并不存在什么高等文明。
路东瓷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这个异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殷怜摇头：“不知道。”
路东瓷低头想了想，说道：“你那时候六岁，可能都还没有形成具体的逻辑思维或者科学体系，也就是说这种能力跟你本身的认知或者想象力可能并没有关系。”
其实这个猜测是有错漏的，但是殷怜并没有纠正。
路东瓷说道：“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你在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某个未知文明的遗产呢？”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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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猜测，殷怜回答道：“但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验证吧？”
路东瓷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任何科技只要存在，本身的技术内容往往就会包含丰富的信息。比如说你那扇石门，虽然它的技术等级很高，我们几乎没有办法破坏和移动，但是仅从观察它本身的材质和表面的平滑度就可以发现很多信息，比如说材质本身的密度等。你既然拥有权限，可以使用它，那能够从中发现的信息只会更多。”
殷怜点了点头。
路东瓷说道：“当然，按照你目前的说法，这个门的科技要远超过这个时代太多了，破解起来恐怕非常困难。毕竟如果你能接触到的，最多超过现代科技两千年的位面都仍旧没有研发出相近技术的话，它的技术层级估计就要往更高层面估计了。”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学习一些近现代的现成科技更加快速有效。”
殷怜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点头。
这天趁着有限的时间，路东瓷稍微研究了一下空间门和献祭定位系统，但是即使用上殷怜提供的现成资料，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多的猜想都需要更多的工具或者材料进行进一步验证，目前能确定的信息和结论，倒是和殷怜之前得出的相差不远。
这反而让殷怜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