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当听到联络员的话后，他并不惊讶，只是难以控制地感到愤怒，对自己的愤怒。
唐寻安抵达克罗曼庄园外围的森林时，这里的天启者还在研究怎么才能进去。
之前，他们已经尝试过三次。
每次从不同角度穿越森林，都会陷在黑雾之中，回归原点。
因为这里的特殊规则，只有每个月的满月之夜，才能穿过迷雾，抵达森林深处庄园。
上一个满月之夜是在昨天。
拉斐尔长叹一口气：“唐。没想到连你也来了。之前米迦勒跟我说，他接了论坛上探索克罗曼庄园的任务，如今我联系不上他。”
“其实我并不觉得克罗曼庄园的污染物，能导致全球污染值同步上涨。”拉斐尔道，“但污染值的最高峰的确来自这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周围的天突然直接黑了下来。
唐寻安的黄尘插.进了面前的地里，以他为中心，扩散出了一圈半透明的白色的光晕。
拉斐尔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唐寻安的另一个天赋，时间。
这片区域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了数十次昼夜的交替。一直到一轮圆月出现在了天空中。
笼罩着森林的黑雾在顷刻间消弭不少。
拉斐尔很是震惊：“许多年不见，你好像比上次见面更强了。你的极限到底在哪？”
可惜，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唐寻安已经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森林。
*
第一层，没有。棕发的天使还挂在十字架上，地上是蛛网似的神经，大大小小的眼球已经完全萎缩。
第二层，没有。唐寻安看见了走廊上的画。画里有三个人的死相，落款时间是在一天前。
第三层，没有。但唐寻安找到了雁北。
“陆言，应该是在地下。”他说，“我把一朵花送给了他，我能感觉到，我的小花在地下。”
他依然是植物的状态，身上长满了树木根须，难以移动。
唐寻安回了一句：“谢谢。”
从第一层到第三层，检测仪上都有污染值残留，但整体并不高，甚至都不到300。
唐寻安花了三分钟，打通了地下室的门。
整个地下室没有别的岔路，水里有些恶心的寄生鱼，但并不影响，只需要顺着水源一直向前就行。
他终于看见了自己想找的人。
陆言躺在一具巨大的怪物尸体的旁边，很安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怪物已经死了，肚子上还扎着一把匕首。它的死相很是狰狞，朝天高高昂起的头颅充满不甘。
米迦勒白色的羽毛被鲜血染红，半个身体都泡在水里，若非翅膀还在轻轻的起伏，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唐寻安走到了陆言的身边。
陆言的身上全是血，甚至都看不出哪里的伤势更严重，但好在还有心跳和脉搏。
唐寻安的腰骤然弯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宛如劫后余生。
事实上，陆言在感觉到唐寻安来的时候，就已经从意识层面醒了过来。
但他不是很想动，毕竟全身都疼。
结果他还在这里装睡，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陆言在片刻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
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文内地理环境架空的不彻底，所以对设定做了些许修改。
再次申明：文内世界地理环境纯属虚构，背景设定为架空、科幻未来文。之后也会对文内部分地理名称逐一进行修改。
*注2：音速在标准大气压和15℃的条件下是每小时1224公里。
第102章
、102
102七流
唐寻安居然哭了。
陆言愣了片刻，?严肃地请教系统：“这种时候，我应该睁开眼吗？”
系统怒了：[干什么？！这都要问我，天天伤害单身系统，?有没有人管管啊！]
陆言在短暂的思考后，?选择睁眼看向唐寻安，?他银色的眼球里布满红色的血点，神情无奈。
唐寻安的身体一颤，?在下一刻，?屏住呼吸，?想把眼泪给憋回去，?结果好像掉的更厉害了。
“别哭。”陆言道。
他想动动自己的指尖，只是虚弱的身体让眨眼都显得过于费力。
上次看见唐寻安的时候，他也哭了。
陆言觉得，唐寻安要是再哭下去，?自己怕不是要硬了。
好在，唐寻安很快恢复了冷静。久病成医，?他在前线工作这么多年，?身体每一块骨头都断过，也眼睁睁看见过许多人在自己眼前面前死去。
他分得清命悬一线和重伤未愈之间的差异。
陆言显然是后者。
天启者自身的修复能力都是很强的，?普通的骨折放个十几天就能长好，?快的甚至只需要两三天。
唐寻安避开了容易长歪的骨头，手搭上陆言伤口处，微微屏住呼吸。
系统发出了一声咆哮：[这个臭男人！！手放哪儿呢？！]
陆言的创面，主要是在腰和腿上。
他在对付医生的时候不幸腰斩，?后来在地下室，又遇到上了长钢针的妻子。一戳就是一个血洞。直接贯穿腿上的肌腱。
【天赋3-时间】
这个天赋并没有治愈的能力，但再生遇到了时间的加持，?让陆言获得了宛如不死鸟一样的修复能力。
他身体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短短几秒内，受损的肌体重获新生，光洁的连个疤都看不见。
陆言的身体终于没那么痛了，只是身体依然困顿。并且体温异常地开始升高。
系统道：[不仅是因为修复受伤需要能量，还有融合王鱼，都会让你犯困……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陆言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起身，拉住了唐寻安的衣袖。
“我会休眠。可能要两到三天才会醒来，不用担心。另外，我昏迷的时候不希望被其他人看见……”
说着说着，他拽着唐寻安的胳膊睡着了。
陆言的头靠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很均匀的呼吸声。
除非是不可抗力因素，在陌生的环境中，陆言其实很难入睡。
很多时候他公款出差，都是靠着墙眯一会，并不会进入睡眠状态。
也多亏觉醒后，并不需要那么长的睡眠时间。要不然陆言迟早猝死。
是唐寻安的存在，让他感觉到了安全。
陆言的指甲有些尖，像是很久没剪指甲的猫猫。挠在身上，有些尖锐的痛感。
唐寻安瞥了眼，发现陆言的手指意外的纤长，看起来像是有四节骨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脱下外套，然后罩在陆言的身上。
如果这里只剩他和陆言，唐寻安其实很想一直抱着他。
但是很不幸，水里还有人，在水里一起一伏，露出半截翅膀，唐寻安没办法假装看不到。
他把陆言放在了生产台上，然后捞起了下水道的米迦勒。
米迦勒的脖子上还有成熟体的王鱼咬出来的碗大的口子，翅膀上的羽毛也秃了一大片。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拔毛放血的大鸽子。
唐寻安在米迦勒的衣服口袋里翻了一下，找到了特效药，一股脑地丢进了他嘴里。
对于病变值较高的天启者，研究所针对他们自身的畸变方向，研究出了不同的特效药。
这也是越往后，特效药越贵的原因。
米迦勒即将长出来的喙缩了回去，胳膊上的羽毛也消退了不少。
在时间的作用下，米迦勒脖子上的大洞重新长出了肉芽。
米迦勒虚弱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这里……这里是天国吗？老唐，你怎么也牺牲了？”
他浅蓝色的眼里顿时蓄满了泪：“你什么时候死的，智人是不是灭绝了……完蛋。”
说着，就想昏过去。
唐寻安眼疾手快，掐住了米迦勒的人中：“别睡。今天凌晨五点，全世界污染值同步上涨。经过检测，发现始发地点是在克罗曼庄园。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米迦勒被掐的两眼泪汪汪，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什么？这么严重？”
“是。所以我从第一区赶了过来。”
作为一个勤勤恳恳的公务员，米迦勒强忍着头痛，老实交代了自己的探险经过，并且怒道：“这单一共才7万贡献点，亏死我了。没事我继续睡了。。”
唐寻安陷入了思考中。
他本来以为里面最强的污染物是妻子，不曾想居然是妻子生下来的婴儿。
米迦勒被鬼婴咬住的时候，把圣光借给陆言，本来是打算极限一换一，希望陆言能活着把消息传出去。
那时候米迦勒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并且昏迷，那最后，这个恐怖的小怪物又是谁杀死的？
唐寻安的视线看向了这个鬼婴。鬼婴并不高，只有一米三四。它的对方后肢着地，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看起来是站着死的。
他伸出手，对着怪物头骨上扭曲的伤势模拟了片刻。
有一只手，曾经抓住过这个脑袋，并且这只手的手指很长，不太像正常人类的手。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地下室里突然吹起一阵阴风。
唐寻安面前的骨头架子晃了晃，怪物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渣。整个骨架也像是流沙一样散架。
唐寻安神情怔然。
后勤部的人员终于提着担架姗姗来迟。
这里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安全很多。
金发的医护人员抬起了两个病号，准备送去研究所急救。
唐寻安用英文交流道：“这次任务成员里，有两位天启者来自第一区。我负责把他们带回去。”
第三区污染病防治中心的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但是唐先生，他们伤势需要静养……”
最主要的，事件还没调查清楚，让相关人员回到第一区的话，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除此外，送进第三区的科研所，他们能趁机获得一些珍贵的样本……
唐寻安：“我检查过，他们的身体已经处于恢复期，回国后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但是……”
唐寻安金色的眼眸盯住了他：“这是通知。”
金发的工作人员心神一凛，低下了头：“是。”
*
尽管第三区工作效率不高，但驻扎在这里的第一区外交官，效率却相当高。
当天下午，唐寻安就带着人坐上了回国的客机。
陆言中途短暂地醒了一次，喝了一些水。
高烧让他的唇色发白，眉头也在睡梦中紧锁。
幸好客机里有床，让陆言能躺着休息一下。
客机内，还有从国内带来的科研员，来自第七研究所。
第七研究所主要研究方向是植物类污染物可食用化改造，因此对雁北充满了兴趣。
但雁北的态度却很是冷淡，基本都是科研员在自言自语。不过，像第一研究所那种全员狂热的地方还是少数。
发现雁北对他们的项目不感兴趣后，科研员公事公办地开始治疗。
并且在简陋的环境下，成功调好了雁北喜欢的营养液。
雁北的表情十分意外，并且小声回了一句：“谢谢。”
从第三区到A市，飞机航程一共11个小时。
雁北会在工作人员陪同下，回到防治中心总部。等他的病变度回落后，会按照要求写行动报告。而只是搜寻，并没有经历战斗的唐寻安，在回国的路上，就已经完成了行动报告。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他瞒下了小怪物头骨上看见的手印。
陆言被唐寻安带回了家。
他身上还脏兮兮的，唐寻安犹豫片刻，用温热的水给他擦了擦裸露在外的皮肤，脏兮兮的。
几个小时前，因为高热，陆言身上覆盖着一层鳞片，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迟缓。
在擦洗的时候，陆言无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湿湿的毛巾，自然也蹭到了唐寻安的手。
唐寻安僵在床边，隔了会，用力地抿住唇。
如果他的尾巴放出来，大概已经在半空中摇了起来。
……
……
陆言是在回国的第二天晚上转醒的。
他嗓子干的厉害，好在床头柜的保温壶里就有水。陆言灌了半瓶，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很熟悉，是唐寻安的家。他在这里暂住过一段时间。
陆言去浴室洗了个澡，这才感觉人活了过来。
陆言擦掉镜子上的水汽，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身上的畸变特征已经消失，唯独漆黑的眼眸变成了一双漂亮的银色眼睛。
银色的虹膜，红色的瞳孔。
像是一轮红月，倒映在平静幽深的湖面之上。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吞噬一条新的王鱼，这条鱼对应的身体部位是眼睛。掉落的技能书为天赋14-精神重塑。]
[精神重塑，指的是精神空间重塑，记忆、思维能力、五感，和大脑有关的东西，都在这个范畴里。这是精神系天启者能拥有的最强天赋。]
[虽然你解锁的技能并不完整，但这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强大天赋。事实上，如果不是……你本来应该获得的是天赋14的下位替代品，催眠。]
[这双眼睛会极大程度的提高你对精神系污染的免疫力。]
[郑重提醒：在使用时注意灵力阈值污染值的差距。]
陆言眨了几次眼，确信自己没办法让眼睛里的红色消失。
他披着浴巾，准备找吹风机烘干头发。门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唐寻安在外面，守了你两天。说实话，大半夜的，我不建议你把他放进来。正经人谁半夜三点来敲门？]
陆言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换上了居家服，打开了门。
唐寻安就站在门外。
唐寻安的视线落在了湿漉漉的陆言身上：“我听见动静，来看看你。”
“我很担心你。”
陆言的语气平静：“我没事。”
唐寻安盯住了陆言过于纤长的手指，询问：“以后要出任务，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糟糕体验。
真的只差一点点，陆言就没了。
这个世界太危险，哪怕是唐寻安，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起码……他在陆言身边时，可以先他一步死去。
他的声线很平稳，也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但陆言莫名觉得，唐寻安说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龙的日记】ooc，请勿代入正文。
————
2121年?10月3日?阴
呜呜呜，我在言言面前哭了，还被发现了。我不是大猛1了。
第103章
、103
103七流
出任务带上唐寻安，?这个要求让特别行动部大多数人听到，大概会做梦笑醒，
毕竟和唐寻安同队，?只要不是任务内容太离谱，?死亡率起码能下降三成。
系统对唐寻安的行为进行了高度概括：[SSR卡送上门给你白嫖。]
陆言虽然不玩抽卡游戏，?但他隐约知道SSR卡是什么东西。
他从小到大都过的挺惨，尤其是陆城还没被抓走的时候。
但因为运气守恒定律，?陆言在生活里的其他地方意外的好运。
买彩票一定会中几百块钱奖；出门遇上下雨一定有人送伞；就连微信上的支付免单，?都中过好几次。
以前，?同事们总会让他在手术间隙帮忙抽卡，?十次有七次都能抽中SSR，乐得阿宅同事直呼陆言老公。
而现在，系统把唐寻安比作SSR卡。由此可见，唐寻安也是个好东西。
陆言不会说漂亮话，?所以他的想法过了一下脑子，吐出来的只有一句话：“好，?我会考虑的。”
只要两个人的任务时间不冲突，?带上唐寻安也不是不行。
虽然陆言身上秘密很多，但他觉得，?可以尝试去学会相信唐寻安。
唐寻安紧张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因为陆言一句话松弛了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摸一摸陆言湿漉漉的脑袋的冲动，后退一步，调头就走。
陆言关上门，?躺在了床上，对系统叹息道：“澡白洗了。”
[……？]
他思考了片刻：“下次是不是该换个开到腰线的浴袍？”
[……？！！]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没用的，男人超过25岁就开始不行了，?唐寻安都一百好几了。]
陆言觉得不至于，毕竟他马上就27了，也没觉得自己不行。
横竖睡不着，陆言掏出手机，翻阅起天启论坛的帖子。
灌水区里，对这次的血月事件讨论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震惊！小道消息，血月降世，竟是因为邪神降临！】
【血月是气象异常景观之一，不必过于发散。】
【现在开始回老家种田还来得及吗？】
……
……
陆言问系统：“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红色月亮，是因为弟弟吗？”
在说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哪怕是在脑海里，他的声音都变的很轻很轻。
就像是怕吵到谁的安眠。
系统沉默片刻，回答：[是。]
“原来他这么厉害。”
[迟早有天，你也可以。]
论坛上，米迦勒发来好几条短信。说他已经康复了，问问陆言和雁北怎么样。
陆言回了句：我很好。雁北明天去问问。
他没有雁北的联系方式。打算明天问问自己的联络员，今天太晚，不太好打扰。
凌晨四点，陆言一刷新，天启论坛终于给出了这次血月事件的官方公告。
官方认为，“血月”是全球污染病扩散后、概率极低的异常现象。在血月结束后，污染值浓度也会同比下降，不用为此感到恐慌。
“天启论坛成立至今已经过去83年。从一开始只对特别行动部成员开放，到对所有天启者开放。论坛的管理层和制度也经历了几次变革。”
“从论坛建立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人预言，说人类会在100年内完全灭绝。但80年过去了，我们还活着，我们依然拥有希望。我们的同胞依然能生活在地面之上，和那些他们完全束手无策的污染物一起，沐浴同一片日光。”
“这一切离不开你们的付出。”
“人类迟早有一天能彻底攻克污染病。就像过去攻克黑死病、天花、疟疾一样。”
落款是污染病防治中心总部。
陆言点开了这个账号。发现它上一个帖子，是就第一科研所违规实验的事情向全体天启者道歉。
这帖子是论坛热帖，一共盖了三千多层，不出意外被骂的很惨。
陆言有些困了，他摊开了自己的手心，四节指骨，让他手变长了一小截。
在低度畸变状态下，最后一节指骨并不明显。但如果是高度畸变状态，这双手完全可以当做武器使用。
[因为你的手，唐寻安发现了一些事情。]系统道，[但他选择向总部隐瞒。]
手掌在陆言的意志下，裂开了一条口子，露出里面尖锐的牙。
金色的十字架插在王鱼的舌根上。
过去，陆言虽然感觉不到好大儿的位置，但能隐约察觉到它的情绪。
如今，好大儿彻底丧失了思维，成了一个顺手的工具。
[十字架不要拔.出来。再过一个月，王鱼的意识可以彻底消失。]
[希望你不会干出中途反悔这种弱智的事情来。]
毕竟是跟随自己出身入死过的东西，陆言心里难免有了些惆怅。
但他天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就从这种没用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它的意识消失了会怎么样？”陆言问。
[变成植物鱼。你可以自由地使用天赋25，不用担心有朝一日被坏鱼鱼反噬。]
*
凌晨四点。
啸天趴在唐寻安床头，十分费解，发出了今天第7声叹息：“大半夜的，你怎么就……怎么就回来了呢。”
“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发生什么。但是你从过去到回来，就3分钟，3分钟。3分钟，能干点什么？”
“唐寻安，你是不是不行？”
唐寻安睡不着，还在翻联络员发来的文件，感觉是时候挑个日子去把狗给阉了。
联络员发来的文件，主要是陆言从小到大的一些资料。这算不上保密文件，唐寻安也没有主动去要，只是对方依然把资料送了过来，理由是备选队员资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你站的位置够高，哪怕什么态度都不曾表示，也有人想投其所好的去讨好。
陆言的资料，让他很心疼。
唐寻安甚至开始怀疑起过去自己做出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但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差，可能都不会是他现在看见的陆言。
啸天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要不咱们整一个浪漫点的表白？我看人家陆医生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唐寻安看向它：“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啸天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它十分费解：“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天启者寿命都长，我看你再活个一两百年，都没什么问题……”
“不一样。”
啸天冷笑道：“那行吧。等你死了，我一定把陆医生的全家福烧给你。”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
陆言第二天起床后，就给自己的联络员打了个电话。
李主任表示，雁北还在A市污染病防治中心总部。
“穹树虽然精神状态比较稳定。但总部担心01、07潜入人类社会，劫持其他实验体。”李主任叹了口气，“01最近建立起了一个基地，叫做猎犬基地。那里原本是公维彬的实验基地……里面有很多被注入了狗基因的污染物。如今都放了出来。”
“猎犬基地在最新一次会议上，被定为新的S级污染区。01和07都是高级污染物，虽然暂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是依然相当危险。并且，被劫持走的04、09至今下落不明。”
“总部怀疑，01会把04、09号实验体也变为污染物。”李主任叹息了一声，“如果成功，会很麻烦。01至今对人类社会都相当敌视。”
并不是所有天启者病变度突破100后，都能成为完美进化种。
甚至，哪怕是完美进化种，也未必能保留理智。就像是当初龙女湖的龙女一样。
如果成为普通污染物，哪怕拥有极高的污染值，也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陆言打了个车，来到污染病防治中心，顺便吃了个早饭。
污染病防治中心常驻职工140人，偶尔会有天启者来蹭饭。因此伙食很好，而且还免费。
他到的时候，雁北正在画画。很多年没有拿起过画笔，让他的动作显得很是迟疑。
雁北画的是之前在克罗曼庄园的场景。只不过经过他的美化，画面并不阴森，尤其是陆言在的地方，原本的黑森林，荆棘丛里都开出了玫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春游。
[他的确挺喜欢你的，因为你是纯粹的、标准的美。]
雁北在画画的时候很专心。
负责照顾他的工作人员道：“穹树没什么朋友。空暇时间几乎都在画画。谛听先生，您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多来看看他。他喜欢和您一起出去。”
大概每个工作人员，都希望自己照顾的天启者能好好的。
就像唐寻安的联络员，也相当希望谛听能和暴君谈个恋爱。
陆言思考了片刻：“如果只是朋友的话，没有问题。再多的，我给不了。”
工作人员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于是笑容不免有些勉强：“好的。需要我为您叫一下他吗？”
陆言：“不用。我来看看他，他没事就好。我去交接一下任务。”
克罗曼庄园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陆言还没有提交报告。因此还没领到7万贡献点。
他这次来防治中心，除了看望雁北外，就是想再交一下任务。
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接一个新的。
神国的脑花已经烤了三分熟，按照系统的说法，目前依然在重创之中。
甚至直接从S级污染物的神坛中跌落，只是因为神国封锁，消息还没流通出来，总之，非常适合现在解决掉。
几乎是陆言离开的下一秒。
雁北停下了画笔。
他咬住了唇，默默对着面前的画开始流泪。
工作人员很是无措：“不是马上要开新画展了吗。画还没画完呢，不用想别的……”
她是一位声音轻柔的女性，长得和雁北故去的母亲很像。
雁北依然在流泪，但是声音已经变得平稳：“我知道，没事的。就一会，一会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天赋25-吞噬。
第104章
、104
104七流
按照惯例，?到污染病防治中心，陆言是会做一下体测的。
系统：[我建议你不要做灵力阈值检测，你的灵力阈值涨太快了。虽然不至于做什么，?但总归会引起一些怀疑。病变度检测和心理测试倒是可以做一下。]
陆言本身也不希望引起太多关注，?自从发现自己灵力阈值涨幅远超普通人后，?他就没怎么用过手机绑定的检测仪检测自己数据了。毕竟这APP要联网，让陆言很没安全感。
“数据？”
[正在更新您的资料。]
[宿主陆言，?代号谛听。灵力阈值7500。病变度33.1。]
[您拥有较强的生存能力，?可以熟练的使用枪、弓等远程武器，?擅长近战，?不耐高温。有惊人的自愈能力，同时精神状态稳定，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精神系攻击，病变度增长缓慢。能够在水下呼吸，?有人鱼两种形态，手部高度畸化。是人类阵营里罕见的能越级杀怪的天启者。]
[天赋：全知、精神重塑、吞噬、谵语、再生]
[病变方向：未知。]
陆言很是意外：“居然涨这么多？”
之前都是几十几百的上涨，?如今一下子涨了两千多。让他有种老板突然提前半年发了年终奖的错觉。
[两个高级污染物。一条成熟期的王鱼，?你值得。]
陆言想了想，翻出手机，?找到了周启明的联系方式。
陆言：你灵力阈值多少来着？
周启明：7300。咋了？
唐寻安抵达克罗曼庄园外围的森林时，这里的天启者还在研究怎么才能进去。
之前，他们已经尝试过三次。
每次从不同角度穿越森林，都会陷在黑雾之中，回归原点。
因为这里的特殊规则，只有每个月的满月之夜，才能穿过迷雾，抵达森林深处庄园。
上一个满月之夜是在昨天。
拉斐尔长叹一口气：“唐。没想到连你也来了。之前米迦勒跟我说，他接了论坛上探索克罗曼庄园的任务，如今我联系不上他。”
“其实我并不觉得克罗曼庄园的污染物，能导致全球污染值同步上涨。”拉斐尔道，“但污染值的最高峰的确来自这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周围的天突然直接黑了下来。
唐寻安的黄尘插.进了面前的地里，以他为中心，扩散出了一圈半透明的白色的光晕。
拉斐尔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唐寻安的另一个天赋，时间。
这片区域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了数十次昼夜的交替。一直到一轮圆月出现在了天空中。
笼罩着森林的黑雾在顷刻间消弭不少。
拉斐尔很是震惊：“许多年不见，你好像比上次见面更强了。你的极限到底在哪？”
可惜，他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唐寻安已经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森林。
*
第一层，没有。棕发的天使还挂在十字架上，地上是蛛网似的神经，大大小小的眼球已经完全萎缩。
第二层，没有。唐寻安看见了走廊上的画。画里有三个人的死相，落款时间是在一天前。
第三层，没有。但唐寻安找到了雁北。
“陆言，应该是在地下。”他说，“我把一朵花送给了他，我能感觉到，我的小花在地下。”
他依然是植物的状态，身上长满了树木根须，难以移动。
唐寻安回了一句：“谢谢。”
从第一层到第三层，检测仪上都有污染值残留，但整体并不高，甚至都不到300。
唐寻安花了三分钟，打通了地下室的门。
整个地下室没有别的岔路，水里有些恶心的寄生鱼，但并不影响，只需要顺着水源一直向前就行。
他终于看见了自己想找的人。
陆言躺在一具巨大的怪物尸体的旁边，很安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怪物已经死了，肚子上还扎着一把匕首。它的死相很是狰狞，朝天高高昂起的头颅充满不甘。
米迦勒白色的羽毛被鲜血染红，半个身体都泡在水里，若非翅膀还在轻轻的起伏，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唐寻安走到了陆言的身边。
陆言的身上全是血，甚至都看不出哪里的伤势更严重，但好在还有心跳和脉搏。
唐寻安的腰骤然弯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宛如劫后余生。
事实上，陆言在感觉到唐寻安来的时候，就已经从意识层面醒了过来。
但他不是很想动，毕竟全身都疼。
结果他还在这里装睡，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陆言在片刻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
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文内地理环境架空的不彻底，所以对设定做了些许修改。
再次申明：文内世界地理环境纯属虚构，背景设定为架空、科幻未来文。之后也会对文内部分地理名称逐一进行修改。
*注2：音速在标准大气压和15℃的条件下是每小时1224公里。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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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七流
唐寻安居然哭了。
陆言愣了片刻，?严肃地请教系统：“这种时候，我应该睁开眼吗？”
系统怒了：[干什么？！这都要问我，天天伤害单身系统，?有没有人管管啊！]
陆言在短暂的思考后，?选择睁眼看向唐寻安，?他银色的眼球里布满红色的血点，神情无奈。
唐寻安的身体一颤，?在下一刻，?屏住呼吸，?想把眼泪给憋回去，?结果好像掉的更厉害了。
“别哭。”陆言道。
他想动动自己的指尖，只是虚弱的身体让眨眼都显得过于费力。
上次看见唐寻安的时候，他也哭了。
陆言觉得，唐寻安要是再哭下去，?自己怕不是要硬了。
好在，唐寻安很快恢复了冷静。久病成医，?他在前线工作这么多年，?身体每一块骨头都断过，也眼睁睁看见过许多人在自己眼前面前死去。
他分得清命悬一线和重伤未愈之间的差异。
陆言显然是后者。
天启者自身的修复能力都是很强的，?普通的骨折放个十几天就能长好，?快的甚至只需要两三天。
唐寻安避开了容易长歪的骨头，手搭上陆言伤口处，微微屏住呼吸。
系统发出了一声咆哮：[这个臭男人！！手放哪儿呢？！]
陆言的创面，主要是在腰和腿上。
他在对付医生的时候不幸腰斩，?后来在地下室，又遇到上了长钢针的妻子。一戳就是一个血洞。直接贯穿腿上的肌腱。
【天赋3-时间】
这个天赋并没有治愈的能力，但再生遇到了时间的加持，?让陆言获得了宛如不死鸟一样的修复能力。
他身体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短短几秒内，受损的肌体重获新生，光洁的连个疤都看不见。
陆言的身体终于没那么痛了，只是身体依然困顿。并且体温异常地开始升高。
系统道：[不仅是因为修复受伤需要能量，还有融合王鱼，都会让你犯困……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陆言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起身，拉住了唐寻安的衣袖。
“我会休眠。可能要两到三天才会醒来，不用担心。另外，我昏迷的时候不希望被其他人看见……”
说着说着，他拽着唐寻安的胳膊睡着了。
陆言的头靠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很均匀的呼吸声。
除非是不可抗力因素，在陌生的环境中，陆言其实很难入睡。
很多时候他公款出差，都是靠着墙眯一会，并不会进入睡眠状态。
也多亏觉醒后，并不需要那么长的睡眠时间。要不然陆言迟早猝死。
是唐寻安的存在，让他感觉到了安全。
陆言的指甲有些尖，像是很久没剪指甲的猫猫。挠在身上，有些尖锐的痛感。
唐寻安瞥了眼，发现陆言的手指意外的纤长，看起来像是有四节骨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脱下外套，然后罩在陆言的身上。
如果这里只剩他和陆言，唐寻安其实很想一直抱着他。
但是很不幸，水里还有人，在水里一起一伏，露出半截翅膀，唐寻安没办法假装看不到。
他把陆言放在了生产台上，然后捞起了下水道的米迦勒。
米迦勒的脖子上还有成熟体的王鱼咬出来的碗大的口子，翅膀上的羽毛也秃了一大片。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拔毛放血的大鸽子。
唐寻安在米迦勒的衣服口袋里翻了一下，找到了特效药，一股脑地丢进了他嘴里。
对于病变值较高的天启者，研究所针对他们自身的畸变方向，研究出了不同的特效药。
这也是越往后，特效药越贵的原因。
米迦勒即将长出来的喙缩了回去，胳膊上的羽毛也消退了不少。
在时间的作用下，米迦勒脖子上的大洞重新长出了肉芽。
米迦勒虚弱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这里……这里是天国吗？老唐，你怎么也牺牲了？”
他浅蓝色的眼里顿时蓄满了泪：“你什么时候死的，智人是不是灭绝了……完蛋。”
说着，就想昏过去。
唐寻安眼疾手快，掐住了米迦勒的人中：“别睡。今天凌晨五点，全世界污染值同步上涨。经过检测，发现始发地点是在克罗曼庄园。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米迦勒被掐的两眼泪汪汪，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什么？这么严重？”
“是。所以我从第一区赶了过来。”
作为一个勤勤恳恳的公务员，米迦勒强忍着头痛，老实交代了自己的探险经过，并且怒道：“这单一共才7万贡献点，亏死我了。没事我继续睡了。。”
唐寻安陷入了思考中。
他本来以为里面最强的污染物是妻子，不曾想居然是妻子生下来的婴儿。
米迦勒被鬼婴咬住的时候，把圣光借给陆言，本来是打算极限一换一，希望陆言能活着把消息传出去。
那时候米迦勒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并且昏迷，那最后，这个恐怖的小怪物又是谁杀死的？
唐寻安的视线看向了这个鬼婴。鬼婴并不高，只有一米三四。它的对方后肢着地，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看起来是站着死的。
他伸出手，对着怪物头骨上扭曲的伤势模拟了片刻。
有一只手，曾经抓住过这个脑袋，并且这只手的手指很长，不太像正常人类的手。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地下室里突然吹起一阵阴风。
唐寻安面前的骨头架子晃了晃，怪物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渣。整个骨架也像是流沙一样散架。
唐寻安神情怔然。
后勤部的人员终于提着担架姗姗来迟。
这里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安全很多。
金发的医护人员抬起了两个病号，准备送去研究所急救。
唐寻安用英文交流道：“这次任务成员里，有两位天启者来自第一区。我负责把他们带回去。”
第三区污染病防治中心的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但是唐先生，他们伤势需要静养……”
最主要的，事件还没调查清楚，让相关人员回到第一区的话，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除此外，送进第三区的科研所，他们能趁机获得一些珍贵的样本……
唐寻安：“我检查过，他们的身体已经处于恢复期，回国后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但是……”
唐寻安金色的眼眸盯住了他：“这是通知。”
金发的工作人员心神一凛，低下了头：“是。”
*
尽管第三区工作效率不高，但驻扎在这里的第一区外交官，效率却相当高。
当天下午，唐寻安就带着人坐上了回国的客机。
陆言中途短暂地醒了一次，喝了一些水。
高烧让他的唇色发白，眉头也在睡梦中紧锁。
幸好客机里有床，让陆言能躺着休息一下。
客机内，还有从国内带来的科研员，来自第七研究所。
第七研究所主要研究方向是植物类污染物可食用化改造，因此对雁北充满了兴趣。
但雁北的态度却很是冷淡，基本都是科研员在自言自语。不过，像第一研究所那种全员狂热的地方还是少数。
发现雁北对他们的项目不感兴趣后，科研员公事公办地开始治疗。
并且在简陋的环境下，成功调好了雁北喜欢的营养液。
雁北的表情十分意外，并且小声回了一句：“谢谢。”
从第三区到A市，飞机航程一共11个小时。
雁北会在工作人员陪同下，回到防治中心总部。等他的病变度回落后，会按照要求写行动报告。而只是搜寻，并没有经历战斗的唐寻安，在回国的路上，就已经完成了行动报告。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他瞒下了小怪物头骨上看见的手印。
陆言被唐寻安带回了家。
他身上还脏兮兮的，唐寻安犹豫片刻，用温热的水给他擦了擦裸露在外的皮肤，脏兮兮的。
几个小时前，因为高热，陆言身上覆盖着一层鳞片，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迟缓。
在擦洗的时候，陆言无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湿湿的毛巾，自然也蹭到了唐寻安的手。
唐寻安僵在床边，隔了会，用力地抿住唇。
如果他的尾巴放出来，大概已经在半空中摇了起来。
……
……
陆言是在回国的第二天晚上转醒的。
他嗓子干的厉害，好在床头柜的保温壶里就有水。陆言灌了半瓶，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很熟悉，是唐寻安的家。他在这里暂住过一段时间。
陆言去浴室洗了个澡，这才感觉人活了过来。
陆言擦掉镜子上的水汽，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身上的畸变特征已经消失，唯独漆黑的眼眸变成了一双漂亮的银色眼睛。
银色的虹膜，红色的瞳孔。
像是一轮红月，倒映在平静幽深的湖面之上。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吞噬一条新的王鱼，这条鱼对应的身体部位是眼睛。掉落的技能书为天赋14-精神重塑。]
[精神重塑，指的是精神空间重塑，记忆、思维能力、五感，和大脑有关的东西，都在这个范畴里。这是精神系天启者能拥有的最强天赋。]
[虽然你解锁的技能并不完整，但这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强大天赋。事实上，如果不是……你本来应该获得的是天赋14的下位替代品，催眠。]
[这双眼睛会极大程度的提高你对精神系污染的免疫力。]
[郑重提醒：在使用时注意灵力阈值污染值的差距。]
陆言眨了几次眼，确信自己没办法让眼睛里的红色消失。
他披着浴巾，准备找吹风机烘干头发。门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唐寻安在外面，守了你两天。说实话，大半夜的，我不建议你把他放进来。正经人谁半夜三点来敲门？]
陆言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换上了居家服，打开了门。
唐寻安就站在门外。
唐寻安的视线落在了湿漉漉的陆言身上：“我听见动静，来看看你。”
“我很担心你。”
陆言的语气平静：“我没事。”
唐寻安盯住了陆言过于纤长的手指，询问：“以后要出任务，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糟糕体验。
真的只差一点点，陆言就没了。
这个世界太危险，哪怕是唐寻安，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起码……他在陆言身边时，可以先他一步死去。
他的声线很平稳，也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但陆言莫名觉得，唐寻安说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龙的日记】ooc，请勿代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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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年?10月3日?阴
呜呜呜，我在言言面前哭了，还被发现了。我不是大猛1了。
第103章
、103
103七流
出任务带上唐寻安，?这个要求让特别行动部大多数人听到，大概会做梦笑醒，
毕竟和唐寻安同队，?只要不是任务内容太离谱，?死亡率起码能下降三成。
系统对唐寻安的行为进行了高度概括：[SSR卡送上门给你白嫖。]
陆言虽然不玩抽卡游戏，?但他隐约知道SSR卡是什么东西。
他从小到大都过的挺惨，尤其是陆城还没被抓走的时候。
但因为运气守恒定律，?陆言在生活里的其他地方意外的好运。
买彩票一定会中几百块钱奖；出门遇上下雨一定有人送伞；就连微信上的支付免单，?都中过好几次。
以前，?同事们总会让他在手术间隙帮忙抽卡，?十次有七次都能抽中SSR，乐得阿宅同事直呼陆言老公。
而现在，系统把唐寻安比作SSR卡。由此可见，唐寻安也是个好东西。
陆言不会说漂亮话，?所以他的想法过了一下脑子，吐出来的只有一句话：“好，?我会考虑的。”
只要两个人的任务时间不冲突，?带上唐寻安也不是不行。
虽然陆言身上秘密很多，但他觉得，?可以尝试去学会相信唐寻安。
唐寻安紧张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因为陆言一句话松弛了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摸一摸陆言湿漉漉的脑袋的冲动，后退一步，调头就走。
陆言关上门，?躺在了床上，对系统叹息道：“澡白洗了。”
[……？]
他思考了片刻：“下次是不是该换个开到腰线的浴袍？”
[……？！！]
系统发出一声冷笑：[没用的，男人超过25岁就开始不行了，?唐寻安都一百好几了。]
陆言觉得不至于，毕竟他马上就27了，也没觉得自己不行。
横竖睡不着，陆言掏出手机，翻阅起天启论坛的帖子。
灌水区里，对这次的血月事件讨论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震惊！小道消息，血月降世，竟是因为邪神降临！】
【血月是气象异常景观之一，不必过于发散。】
【现在开始回老家种田还来得及吗？】
……
……
陆言问系统：“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红色月亮，是因为弟弟吗？”
在说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哪怕是在脑海里，他的声音都变的很轻很轻。
就像是怕吵到谁的安眠。
系统沉默片刻，回答：[是。]
“原来他这么厉害。”
[迟早有天，你也可以。]
论坛上，米迦勒发来好几条短信。说他已经康复了，问问陆言和雁北怎么样。
陆言回了句：我很好。雁北明天去问问。
他没有雁北的联系方式。打算明天问问自己的联络员，今天太晚，不太好打扰。
凌晨四点，陆言一刷新，天启论坛终于给出了这次血月事件的官方公告。
官方认为，“血月”是全球污染病扩散后、概率极低的异常现象。在血月结束后，污染值浓度也会同比下降，不用为此感到恐慌。
“天启论坛成立至今已经过去83年。从一开始只对特别行动部成员开放，到对所有天启者开放。论坛的管理层和制度也经历了几次变革。”
“从论坛建立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人预言，说人类会在100年内完全灭绝。但80年过去了，我们还活着，我们依然拥有希望。我们的同胞依然能生活在地面之上，和那些他们完全束手无策的污染物一起，沐浴同一片日光。”
“这一切离不开你们的付出。”
“人类迟早有一天能彻底攻克污染病。就像过去攻克黑死病、天花、疟疾一样。”
落款是污染病防治中心总部。
陆言点开了这个账号。发现它上一个帖子，是就第一科研所违规实验的事情向全体天启者道歉。
这帖子是论坛热帖，一共盖了三千多层，不出意外被骂的很惨。
陆言有些困了，他摊开了自己的手心，四节指骨，让他手变长了一小截。
在低度畸变状态下，最后一节指骨并不明显。但如果是高度畸变状态，这双手完全可以当做武器使用。
[因为你的手，唐寻安发现了一些事情。]系统道，[但他选择向总部隐瞒。]
手掌在陆言的意志下，裂开了一条口子，露出里面尖锐的牙。
金色的十字架插在王鱼的舌根上。
过去，陆言虽然感觉不到好大儿的位置，但能隐约察觉到它的情绪。
如今，好大儿彻底丧失了思维，成了一个顺手的工具。
[十字架不要拔.出来。再过一个月，王鱼的意识可以彻底消失。]
[希望你不会干出中途反悔这种弱智的事情来。]
毕竟是跟随自己出身入死过的东西，陆言心里难免有了些惆怅。
但他天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就从这种没用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它的意识消失了会怎么样？”陆言问。
[变成植物鱼。你可以自由地使用天赋25，不用担心有朝一日被坏鱼鱼反噬。]
*
凌晨四点。
啸天趴在唐寻安床头，十分费解，发出了今天第7声叹息：“大半夜的，你怎么就……怎么就回来了呢。”
“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发生什么。但是你从过去到回来，就3分钟，3分钟。3分钟，能干点什么？”
“唐寻安，你是不是不行？”
唐寻安睡不着，还在翻联络员发来的文件，感觉是时候挑个日子去把狗给阉了。
联络员发来的文件，主要是陆言从小到大的一些资料。这算不上保密文件，唐寻安也没有主动去要，只是对方依然把资料送了过来，理由是备选队员资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你站的位置够高，哪怕什么态度都不曾表示，也有人想投其所好的去讨好。
陆言的资料，让他很心疼。
唐寻安甚至开始怀疑起过去自己做出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但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差，可能都不会是他现在看见的陆言。
啸天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要不咱们整一个浪漫点的表白？我看人家陆医生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唐寻安看向它：“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啸天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它十分费解：“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天启者寿命都长，我看你再活个一两百年，都没什么问题……”
“不一样。”
啸天冷笑道：“那行吧。等你死了，我一定把陆医生的全家福烧给你。”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
陆言第二天起床后，就给自己的联络员打了个电话。
李主任表示，雁北还在A市污染病防治中心总部。
“穹树虽然精神状态比较稳定。但总部担心01、07潜入人类社会，劫持其他实验体。”李主任叹了口气，“01最近建立起了一个基地，叫做猎犬基地。那里原本是公维彬的实验基地……里面有很多被注入了狗基因的污染物。如今都放了出来。”
“猎犬基地在最新一次会议上，被定为新的S级污染区。01和07都是高级污染物，虽然暂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但是依然相当危险。并且，被劫持走的04、09至今下落不明。”
“总部怀疑，01会把04、09号实验体也变为污染物。”李主任叹息了一声，“如果成功，会很麻烦。01至今对人类社会都相当敌视。”
并不是所有天启者病变度突破100后，都能成为完美进化种。
甚至，哪怕是完美进化种，也未必能保留理智。就像是当初龙女湖的龙女一样。
如果成为普通污染物，哪怕拥有极高的污染值，也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陆言打了个车，来到污染病防治中心，顺便吃了个早饭。
污染病防治中心常驻职工140人，偶尔会有天启者来蹭饭。因此伙食很好，而且还免费。
他到的时候，雁北正在画画。很多年没有拿起过画笔，让他的动作显得很是迟疑。
雁北画的是之前在克罗曼庄园的场景。只不过经过他的美化，画面并不阴森，尤其是陆言在的地方，原本的黑森林，荆棘丛里都开出了玫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春游。
[他的确挺喜欢你的，因为你是纯粹的、标准的美。]
雁北在画画的时候很专心。
负责照顾他的工作人员道：“穹树没什么朋友。空暇时间几乎都在画画。谛听先生，您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多来看看他。他喜欢和您一起出去。”
大概每个工作人员，都希望自己照顾的天启者能好好的。
就像唐寻安的联络员，也相当希望谛听能和暴君谈个恋爱。
陆言思考了片刻：“如果只是朋友的话，没有问题。再多的，我给不了。”
工作人员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于是笑容不免有些勉强：“好的。需要我为您叫一下他吗？”
陆言：“不用。我来看看他，他没事就好。我去交接一下任务。”
克罗曼庄园的任务虽然完成了，但陆言还没有提交报告。因此还没领到7万贡献点。
他这次来防治中心，除了看望雁北外，就是想再交一下任务。
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接一个新的。
神国的脑花已经烤了三分熟，按照系统的说法，目前依然在重创之中。
甚至直接从S级污染物的神坛中跌落，只是因为神国封锁，消息还没流通出来，总之，非常适合现在解决掉。
几乎是陆言离开的下一秒。
雁北停下了画笔。
他咬住了唇，默默对着面前的画开始流泪。
工作人员很是无措：“不是马上要开新画展了吗。画还没画完呢，不用想别的……”
她是一位声音轻柔的女性，长得和雁北故去的母亲很像。
雁北依然在流泪，但是声音已经变得平稳：“我知道，没事的。就一会，一会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天赋25-吞噬。
第104章
、104
104七流
按照惯例，?到污染病防治中心，陆言是会做一下体测的。
系统：[我建议你不要做灵力阈值检测，你的灵力阈值涨太快了。虽然不至于做什么，?但总归会引起一些怀疑。病变度检测和心理测试倒是可以做一下。]
陆言本身也不希望引起太多关注，?自从发现自己灵力阈值涨幅远超普通人后，?他就没怎么用过手机绑定的检测仪检测自己数据了。毕竟这APP要联网，让陆言很没安全感。
“数据？”
[正在更新您的资料。]
[宿主陆言，?代号谛听。灵力阈值7500。病变度33.1。]
[您拥有较强的生存能力，?可以熟练的使用枪、弓等远程武器，?擅长近战，?不耐高温。有惊人的自愈能力，同时精神状态稳定，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精神系攻击，病变度增长缓慢。能够在水下呼吸，?有人鱼两种形态，手部高度畸化。是人类阵营里罕见的能越级杀怪的天启者。]
[天赋：全知、精神重塑、吞噬、谵语、再生]
[病变方向：未知。]
陆言很是意外：“居然涨这么多？”
之前都是几十几百的上涨，?如今一下子涨了两千多。让他有种老板突然提前半年发了年终奖的错觉。
[两个高级污染物。一条成熟期的王鱼，?你值得。]
陆言想了想，翻出手机，?找到了周启明的联系方式。
陆言：你灵力阈值多少来着？
周启明：7300。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