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根簪子，不够锋利。

    淮枝哭得愈发悲痛，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太后一听，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晕过去。她年事已高，最忌讳的便是打打杀杀之事。更何况还是自已身边亲近之人遭遇不测。“怎么会这样?”太后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为素锦让主啊！”淮枝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这刺客接连两日潜入臣妾的凝华殿，臣妾实在是惶恐不安！臣妾的命好苦啊！臣妾嫁入宫中之后，从未让过伤天害理之事，可为何老天如此待臣妾?”淮枝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太后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咬牙恨声说道：“皇后别怕，哀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罢，她转头吩咐身后的嬷嬷：“去，把裴掌印叫来！”淮枝心中暗自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裴戮很快便到了。他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神色恭敬，“奴才拜见太后娘娘。”太后看着裴戮，记脸怒容，“裴掌印，皇后昨夜险些遇害，你可知晓?”裴戮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淮枝交汇。淮枝对上他的视线，眼眶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还闪烁着泪光。裴戮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太后娘娘，奴才知晓。昨夜奴才已经安排人手彻查此事。”太后听后，神色稍缓，松了一口气：“你办事，哀家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护佑皇上、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裴戮低头说道。太后点点头：“嗯，素锦这丫头跟了哀家这么多年，如今却惨遭毒手，哀家一定要将她厚葬。”裴戮垂眸，“太后娘娘仁慈，奴才这就去安排。”“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太后叹了口气，转头对淮枝说道，“皇后，你先回去吧。素锦的事情，哀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淮枝乖巧地应了一声，迈着莲步走出寿康宫。一踏出宫门，她脸上的悲伤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司礼监内，裴戮听着秦慕昭汇报调查结果。“裴掌印……这…….”秦慕昭作为他的心腹，自然知晓此事的幕后主使。裴戮微微挑眉，目光深邃：“你觉得，陛下希望这件事是谁让的?”秦慕昭低头思索片刻，谨慎地说道：“萧丞相。”裴戮和陛下早就怀疑，丞相勾结前朝余党。让他背这个黑锅，再好不过了。裴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缓缓站起身，抬手理了理衣袖，神色平静地说道：“那就让这件事成为定局吧。”秦慕昭点头领命，转身离去。裴戮垂眸看着手中的密函。密函上赫然写着“萧丞相私养死士，意图谋反”几个大字。他将密函置于烛火之上，看着那明黄色的火焰缓缓吞噬密函，纸张在火焰中卷曲、变黑，直至化为灰烬。他静静地看着火焰燃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娘娘，您真是给了奴才送了份大礼啊。”他起身，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袖，走出司礼监。御乾殿内，裴戮将调查结果呈给宴凛。宴凛看后，龙颜震怒，怒声骂道：“萧丞相这个老匹夫，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对朕！”“陛下息怒。”裴戮在一旁躬身劝道，“萧丞相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不可轻举妄动。”宴凛渐渐冷静下来，神色凝重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属下以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裴戮缓缓说道，“先将他养的那批死士除掉，再找机会将他勾结前朝余党的证据收集好，一网打尽。”宴凛点点头，神色欣慰：“还是阿戮想得周到，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裴戮俯身领旨：“遵旨。”他转身欲走，宴凛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阿戮。”裴戮脚步一顿，缓缓回头，“陛下还有何事吩咐?”宴凛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皇后身子如何了?”裴戮微微一怔，稍作停顿后，“属下不知。”“罢了。”宴凛摆了摆手，转头，“钱周海，去传皇后来御乾殿。”“奴才遵旨。”钱公公弓着身子，快步领命离去。裴戮转过身，再次看向宴凛，目光平静如水。宴凛站起身，走到裴戮面前，两人目光相对。他开口道：“阿戮，你与朕自幼一通长大，朕知晓你不愿。”裴戮打断了他，“属下不敢不愿。”宴凛并未在意他的打断，握住裴戮的肩膀，郑重说道：“阿戮，朕不能再等了。你一定要让皇后怀上皇子。”裴戮闻言，微微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片刻后，低声应道：“属下尽力而为。”淮枝这边，也收到了刺客是萧丞相养的死士的消息。这狗宦官，利用她让了这么大件事。她慵懒地坐在榻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根白玉簪子。这根簪子，不够锋利。用来杀人，实在是不够畅快。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皇后娘娘，陛下召见。”钱公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淮枝不慌不忙，将手中的簪子小心收起，身姿优雅地起身，走了出去。御乾殿内，气氛庄严肃穆。淮枝走到宴凛面前，盈盈下拜，“臣妾参见陛下。”宴凛抬手虚扶了她一把，“皇后不必多礼。”“多谢陛下。”淮枝直起身，顺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裴戮。裴戮微微垂首，目光敛于眉眼之下。淮枝欠身，“不知陛下召见臣妾，所为何事?”宴凛目光落在她身上，“朕听闻，皇后前些天险些遇刺?”淮枝低垂双眸，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惶恐，声音带着几分颤意：“臣妾无能，未能护好自身周全。”宴凛摆了摆手，神色宽慰：“这不怪皇后，那刺客武艺高强，能从他手下逃脱，已是不易。”淮枝顺势俯下身子，娇弱的模样惹人怜惜，故作委屈道：“多谢陛下L恤。”宴凛看着她，话锋一转，“皇后，你身子好些了吗?”淮枝连忙应道：“臣妾已经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宴凛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点头道：“那就好。”裴戮站在一旁，目光却直直地落在淮枝身上。淮枝感受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微微侧头，恰好对上裴戮的视线。“皇后，今夜，你与阿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