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宁祯走上前。

    盛长裕抱着圆圆,也站起身。四目相对,两人眼睛里的情愫蔓延,各自有了水光。

    宁祯接过了圆圆,喊了乳娘:“带圆圆回去睡觉。”

    乳娘上前。

    宁祯这才看向盛长裕:“要聊聊吗?”

    “好。”

    “到我房间里聊。”她说。

    他便随她上楼。她走前面,他跟在身后,突然开口,“你袖子上有血迹。”

    “我刚刚杀了闻梁予。”宁祯说。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房门。

    她被身后的人推搡着抱紧,房门在身后用力关上了。

    第306章

    不是我跟孟昕良的儿子

    宁祯颤抖得厉害。

    盛长裕不说话,粗鲁将她转过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撕咬着吻她。

    一点轻微的疼,带着无边无涯的渴望,宁祯的后脊酥麻感,似水流般刷遍了全身。

    “长裕。”她从齿缝间叫他。

    盛长裕只是想吻她。

    她还是孟昕良的太太,至少带她回家,处理了孟昕良的事,逼得那厮离婚了,他再与她同房。

    可她这么软软颤颤的一声“长裕”,把盛长裕内心所有的犹豫都冲走了。

    理智也随之消失。

    “宁祯,你好狠的心!”他重重将她扔在床上。

    宁祯呼吸不稳,不待他覆上,就起身勾住他脖子,唇不肯离开他,贪婪汲取他的气息。

    衣衫剥落,盛长裕发现自己的消沉早已不见,他变得急切,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共沉沦。

    卧房内一片凌乱。

    街灯被寒风吹得有点晃悠,室内却温暖。

    宁祯在这样的温暖里,出了一身薄汗。

    她太累了,盛长裕简单为她擦洗干净时,她已经睡熟。

    再次醒过来,是她感受到了压迫。

    盛长裕死死抱住她,她差点窒息,推搡着捶了他肩头:“我透不上气。”

    他没动。

    再看,他竟是在梦里,差点把她勒死。

    宁祯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鼻子,逼得他醒过来。

    他猛然惊醒:“宁祯!”

    “你再不松手,世上就无宁祯了。”她笑道。

    盛长裕铁箍般的手臂全部松开,宁祯感觉身上疼,不知是昨晚闹腾得太凶,还是被他勒的。

    “……我有点渴了。”宁祯说。

    外面天还没有大亮,室内光线暗淡,盛长裕打开了床头灯。

    他下床,自己先倒了一杯温茶喝了,才端一杯给宁祯。

    宁祯身上胡乱穿着睡衣,还穿反了,是他昨晚给她套上的。

    “几点了?”宁祯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

    盛长裕拿出怀表:“三点。可能三点半,这个怀表不太准。”

    宁祯看向那怀表,心头一酸:“我那块?十几年了,肯定不准。”

    “我也不需要那么准。”盛长裕说。

    日子总那么熬着,准不准的,也没太大意义,又不是掐点回家看她。

    他先去了洗手间。

    宁祯也去了趟,还用牙粉擦了擦牙齿,这才回到了床上。

    两个人半躺下,一时无话。

    重逢后,好多话想说,反而真睡在一张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必要说了。

    盛长裕想问问她过去的生活,不敢问。她应该吃了不少的苦,他无法承受。

    他也想问问她今后打算。没必要问,今晚都这样了,她必须跟他回家。她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跟别的男人跑了。

    盛长裕想着,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宁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态,依偎着他。

    她先开了口:“长裕,你见到程阳了吗?”

    盛长裕的心思,从儿女情长上回神了几分,点点头:“见到了。”

    “我阿爸给我留了一份遗书,长裕,他知道闻梁予要设计害死他,就将计就计。他是甘愿赴死,替你做一个局。他找了程阳做帮手。”宁祯说着,声音微哽。

    盛长裕用力搂住她。

    “也许你觉得他迂腐,用这种办法。他考虑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想过了。文件已经寄走,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危机就埋伏下去了。

    我阿爸在遗书里说,他想过他死后会有动乱,但他相信你当时的能力与年纪,可以应付。

    但他要消除你往后的隐患,不让你背负‘叛国贼’的名声,确保你接下来三十年都没有把柄落在世人口中,这才是真正的稳定。”宁祯说。

    她眼泪止不住。

    父亲总说,牺牲是光荣的。

    他选择了一条最光荣的路。

    他叫宁祯别哭,让宁祯以他为荣。

    对儿女、对家国、对华东四省的百姓,父亲都尽力了。

    “……我没有觉得他迂腐,宁祯。他这次帮了大忙。我心里很清楚,强权有时候压不住舆论。可我手里能用的,只有强权。”盛长裕道。

    宁祯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长裕,我知道你总有遗憾,觉得父母不够喜欢你。

    不管你好不好,我阿爸他是很喜欢你的。他可以为你的前途,牺牲他自己。”

    盛长裕点头。

    他没言语,千万情绪全部压在他心底,他不敢露出半点。

    他怕自己会当着宁祯的面哭,这样很丢人。

    “这三年,你都在找那份文件?”盛长裕问她。

    “是。除了文件,我还在找闻梁予取代闻蔚年的证据。还好,这两件事我都做到了。”宁祯说。

    又道,“我杀了闻梁予,恐怕无法彻底洗清罪名。没人瞧见我动手,但我在现场。”

    “放心,闻家自身难保。”盛长裕道。

    宁祯:“我也不怕。”

    又道,“我听说,天下军阀都通电,为你施压?你的军队还进了城。”

    “是。”

    “真厉害!长裕,你这几年的确做了大事!”宁祯说。

    盛长裕:“没有你和岳父,这些大事也会大打折扣。”

    宁祯破涕为笑。

    盛长裕拿了巾帕给她擦泪。

    他们俩聊了很多。

    快要黎明的时候,盛长裕对她说:“你随我回家吧。”

    又道,“宁祯,我这几年时常去看望你母亲和祖母,也照顾了你兄长们。我没有辜负宁家。”

    “我知道。”宁祯笑了笑,“我一直都知道。多谢你。我肯定会跟你回家,那是我的家。”

    又道,“我们的家!”

    “你把孩子带上。一回到苏城,我会给他上族谱。他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长子,将来家业他占大头。宁祯,我绝不会轻待他半分。”盛长裕道。

    宁祯愣了下。

    她微讶:“我当年落胎了,没保住孩子。难道你以为圆圆是那个孩子?”

    “我知道不是,年纪对不上。”

    宁祯明白了,又难以置信。

    她诧异看着他。

    “我不介意你和孟昕良有了孩子,宁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如果我口是心非,待这孩子有半点薄情,叫我被乱枪打死!”

    他郑重发誓。

    宁祯噗地笑了。

    “你是不是傻?那是我表姐和孟昕良的儿子,不是我跟孟昕良的儿子!盛长裕,你这辈子也会说这样的蠢话,简直……”

    她笑着笑着,眼中又溢满了泪水。

    第307章

    督军太嚣张了

    盛长裕去了对面的六国饭店,再也没回来。

    程柏升昨晚熬到了后半夜才睡,一大清早起来,洗漱后顾不上吃饭,就问副官:“督军何时回来的?”

    “还没回。”

    程柏升:“……”

    虽然还没有结婚,程柏升也感觉大事不妙。

    大张旗鼓在人家随从的眼皮底下,去睡人家太太,孟昕良会不会想要跟他拼命?

    “太嚣张了,真该活活打断他的腿!”程柏升唉声叹气。

    程柏升急得上火,却也没办法,只能先去吃早饭。

    他在餐厅遇到了程阳。

    程阳过了几年野人的生活,社交上越发木讷,眼睛不怎么看人。不过身体依旧笔挺结实。

    “……程阳,你可能还不知道,督军这些年没亏待你父母。”程柏升对他说。

    程阳立马抬眸,双目带着殷切:“我父母怎样?”

    “还健朗。督军每年都叫人给点钱。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督军怕他们生活艰难,钱财上给了点帮助。”程柏升说。

    程阳呆了呆。

    程柏升:“督军以为你叛变了,可他对我说,这辈子唯二不设防的人,除了我就是你。他虽然严厉,却不是刻薄寡恩的人,他始终把你当亲信。”

    程阳再次眼眶泛红。

    程柏升打趣他:“怎么老哭哭啼啼的?今后他还要用你,打起精神。”

    “是,我绝不辜负督军的信任。”程阳坐正了,胡乱抹了眼泪。

    程柏升问他,这些年怎么不回苏城。

    “……我尝试了好几次要回去,可路上有人在留意我的行踪,是马帮的人。

    督军与马帮不熟,肯定不是督军授意的。我要是有了闪失,宁州同的心血就被辜负,他白死了。参谋长,我不敢冒险,一点儿风险也不敢承担。

    最近一年多,马帮的人撤了。可我想着回去了,事情到底会怎样,我那时候回去对督军而言有没有什么价值。

    我时常扮做乞丐,在城里看看报纸,才知道审判开始。这个时候,闻太子爷应该确定我死了,不会再留人找我,我才敢北上。”程阳说。

    又道,“闻太子爷收买我的时候,我们将计就计,他肯定不知道我手里拿了什么文件。我想要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给督军争取最有利的局面。”

    程柏升:“督军一直说你行事不够圆滑,但足够坚韧。他没有看错你。”

    程阳的性格,一根筋、稳重,做副官长可能不太合格,但绝对忠诚。

    程柏升聊完了,打算叫人先送程阳回去,回乡看望他父母,再回来当差。

    盛长裕这次应该会给程阳放个旅长。

    程柏升把事情处理完,已经上午十点,盛长裕还没回来,他等不了了。

    盛长裕总不会被人扣押在六国饭店了吧?

    他立马跨过马路。

    孟恒和乳娘在饭店后面的回廊上玩耍,程柏升走过去。

    他抱起了孟恒,想着先抓个“小人质”在手。

    “……你家太太呢?”他问乳娘。

    乳娘认识了他,把他当熟人了,如实相告:“太太一直没回来。”

    程柏升微讶:“她去哪里了?”

    乳娘对他的吃惊,有点不明所以:“太太被人抓去了东北,一直没消息传回来。”

    程柏升:?

    宁祯昨晚才回来,城里全是盛长裕的人,她能被谁抓走?

    “什么时候的事?”程柏升按下心头疑云,继续问。

    乳娘:“我和小姐带着圆圆到北城,太太去天津,就被抓走了。老爷去追了,应该没事,小姐叫我们放宽心。我成天提心吊胆的。”

    程柏升:“……你家小姐人呢?”

    “还没起床。”

    程柏升:!

    他非常有技巧,打听出了“太太”是宁祯表姐的事实。

    程柏升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情绪都有。

    宁祯为什么骗他们?不对,宁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她嫁给了孟昕良,是这小孩子叫妈,才让程柏升误会。

    程柏升误会了,也没当面问过她为什么。

    所以,不是宁祯骗他们,而是他们先入为主。

    盛长裕知道吗?

    估计知道,要不然也不敢睡到这会儿都不下楼!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过分了。

    孟昕良不是一直喜欢宁祯吗,怎么娶了宁祯的表姐?

    程柏升一脑子疑问,就听到怀里的圆圆叫了起来:“咿咿,妈!”

    他回头,瞧见了宁祯挽住盛长裕的胳膊,朝这边走过去。

    程柏升一直以为,圆圆“依依呀呀”的,是小孩子的语气词。

    有了事实做根据,他这次听懂了,这小子叫“姨姨妈”呢。

    程柏升好气。

    他再也想不到,自己被一个不到两岁的娃娃带沟里了!

    “圆圆。”宁祯伸开双手,圆圆立马就要奔向她,抛弃所有人。

    程柏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想起盛长裕上次大放豪言,说要对圆圆视如己出,突然就心里平衡了。

    论起尴尬,他比盛长裕轻多了。

    余生都可以用此事打趣盛长裕。

    程柏升想着,笑容满面。

    “……孟爷跟我怎么算青梅竹马?他比我大好几岁,一直都是我大哥的朋友。他爱慕的,是云诺,我表姐。”宁祯与他们俩在餐厅坐下,说起了此事。

    她终于把孟昕良和云诺的往事,说给盛长裕和程柏升听了。

    “孟爷现在还没有对外说云诺是他太太,不过他们俩结婚了,有了婚书。

    一则是他尚未退位,他怕有人找他麻烦,祸及我表姐;二则此事我舅舅还不知情,他怕我舅舅闹上门。”宁祯道。

    程柏升忍不住感叹:“宁祯,你的嘴可真严!”

    不仅仅是云诺的事,还有宁州同的事。

    她觉得不能说,怎么也不会松口。

    宁祯笑起来。

    他们吃饭的时候,北城警备厅的人来了。

    闻梁予已经死了,他们要找宁祯去问话。

    盛长裕:“找我太太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他的军队还在城里,警备厅的人怕死了他。

    宁祯比较坦然:“没关系,配合调查。我去一趟。”

    “多谢您。”

    她去了趟警备厅。

    她说自己昨天的确在闻家,也说她和闻梁予聊了很久,但她没有枪杀闻梁予。

    她又道,“白小姐来了,我就走了。”

    “白思冉说你打晕了她。”

    “她当然要替自己开脱。你们既然查我,不查她吗?”宁祯问。

    警备厅的人说肯定会查。

    宁祯是大大方方去闻家的,又是大大方方走的,闻家的随从不怀疑她,警备厅的人也觉得她不至于敢杀人。

    白思冉的嫌疑更大。

    第308章

    揭开闻梁予的老底

    “闻蔚年”已经死了,宁祯和白思冉都是嫌疑人。

    白思冉主动提起了一个七宝盒:“她送给我的,我怀疑她在里面藏了什么秘密。不管是什么,都与我无关,是她的。”

    警备厅的人去找到了七宝盒。

    七宝盒看似空空,夹层内却另有玄机。

    有三张照片:一张是闻蔚年和闻梁予的合影,一张是闻蔚年的,一张是闻梁予的。

    另有闻蔚年的三张笔记,他字迹毫无变化;也有闻梁予的三张试卷,字迹有更改的痕迹,看得出尽力模仿,却还是不太像。

    再对照如今“闻蔚年”的笔迹,很明显是改变后闻梁予的。

    还有一张报纸,报道了当年伦敦的失火案。

    大总统要被审判,不仅仅会下野,还要入监牢。

    北城政界人人自危,以白立晟为尊,没人敢为难白思冉,也没什么人在乎“闻蔚年”的死。

    “闻蔚年”死了,他的遗体犹存。没了装扮和表情,闻夫人与警备厅所有人都觉得,这死者乃闻梁予,和照片上的闻梁予更像一点。

    闻夫人痛哭,认定是调换,真的闻蔚年早已去世了。

    闻家要把此事压下来;警备厅也想把此事压下去:一个嫌犯是白立晟的女儿,警备厅还要看着白立晟吃饭;一个是盛长裕的前妻,盛长裕很明显护短,他的军队还没有撤离。

    两个都招惹不起。

    如闻骅没有失势,这会儿可以打个平手;现在,一边倒希望死者家属息事宁人。

    闻夫人:“他是自尽,就照自尽算。”

    不愿深究,不会替他报仇。

    她恨不能鞭尸。

    闻夫人的话,盖棺定论,警备厅立马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就照她的意思结案。

    宁祯把这些都算计到了,她和白思冉很快离开了警备厅。

    半路上,白思冉阻拦宁祯汽车。

    “……我真没想到,你这样心狠手辣,敢算计我。”白思冉冷笑。

    宁祯:“白小姐,我听不明白。我和普通女人一样,不太懂你们大人物的话。”

    白思冉脸都气抽了。

    闻家彻底倒台。

    宁祯可以一走了之,白思冉仍生活在北城这个圈子里。

    她比宁祯更有谈资。

    不少人开始议论她和闻蔚年的关系,以及她是否杀人,导致她声誉大损。

    白立晟几次到华安饭店,催盛长裕赶紧撤离。

    盛长裕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军纪,可白立晟不这么说,他只是劝盛长裕别给其他军阀做这样不好的表率。

    “这天下,不管多少人当家,稳定是第一位。盛督军,您的地盘也脱离不了大局势。”白立晟道。

    盛长裕:“过两天就走。”

    他想走的,宁祯不走,因为孟昕良和云诺还没回来。

    又等了两日,孟昕良夫妻俩终于回到了北城。

    短短半个月,北城局势天翻地覆,孟昕良也震惊不已。

    翌日中午,宁祯请孟昕良和云诺吃饭,四个人,没带程柏升。

    她让程柏升休息休息。

    宁祯没提盛长裕闹的笑话,向他介绍云诺:“这是阿诺姐。”

    盛长裕点点头。

    “祯儿这三年吃了很多苦。她比从前更勇敢。你应该是对她很好,才值得她这样拼命。”云诺说。

    又说,“我姑父也死得其所,军人为国为民而死,是幸事。”

    盛长裕说他明白。

    孟昕良坐在云诺旁边,时不时给她布菜。瞧见她的时候,满眸柔情。

    “……姐,我们要回苏城了,你呢?”宁祯转移了话题。

    “我北上是讲学的。虽然局势不太安稳,到底没打仗,学校上课、医院上班,我的讲学安排也没有取消。”云诺说。

    她有三个月的讲学安排。

    孟昕良看向宁祯:“祯儿,能否请你帮个忙?”

    “姐夫你说。”

    盛长裕看了眼她。

    她叫姐夫的口吻,亲切自然,盛长裕听着很顺耳。

    他一直担心孟昕良觊觎宁祯。回头再看,他也啼笑皆非。

    “我想让你带着圆圆先回苏城。北城这边政局动荡,带着孩子我无暇旁顾。”孟昕良说。

    他得先照顾好云诺。

    宁祯一走,孩子只由乳娘和随从看着,孟昕良到底不太放心。

    他只信任宁祯。

    “阿诺姐,你呢?我把圆圆带走,你会不会想孩子?”宁祯问。

    圆圆没有长时间离开过云诺身边,宁祯担心云诺受不了。

    “我工作排得很满,不仅仅讲学,还有两位师兄请我去帮忙做手术。局势的确不太安稳,你能带着他回去,我自然更放心。”云诺道。

    宁祯同意了。

    程柏升催宁祯和盛长裕赶紧走,因为形势说变就变,

    还是回到家更安心。

    盛长裕同意了,打算今晚乘坐专列回程。

    云诺没时间和儿子多相处。

    她把圆圆抱过来,对他说:“你先跟姨妈回去,姨妈家有好吃的、好玩的。再过几日,我们去接你,好不好?”

    圆圆:“不好。”

    “你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都要。”

    宁祯伸手抱过圆圆,哄了他半天,他终于松口,答应先和宁祯走。

    他可能并没有听懂大人说的话,懵懵懂懂。

    但他也不是很介意,因为平常陪着他的就是乳娘,爹妈好几天见不到,他想起来问一句,问完抛脑后。

    盛长裕搂着宁祯,低声说:“这孩子太像孟昕良了,跟他亲妈丝毫不相似。白生了他。”

    宁祯失笑:“你怎么还调侃孩子了?”

    回程路上,圆圆要跟宁祯睡。车厢内的床不大,宁祯和盛长裕都是挤着的。

    圆圆要来,盛长裕就得走。

    知道这孩子不是宁祯的血脉,盛长裕看他就没那么多柔情了,顿时原形毕露。

    “乳娘呢?孩子都哄不好!”

    乳娘吓得不轻,怕他尤胜过怕自家老爷,立马把圆圆抱走了。

    圆圆也惊呆了。

    之前这个人还对他很温柔的,突然就翻脸。

    他骂盛长裕:“坏人!”

    宁祯在旁边抿唇偷笑。

    “也许性格也像孟昕良,阴损。”盛长裕说。

    宁祯:“不是要上你家族谱,做嫡长子吗?”

    盛长裕:“……”

    白天的时候,盛长裕心情还好,夜里他就会患得患失。宁祯好几次夜里被他弄醒,都是因为他在梦里死死箍住她。

    “往后别走!”他说。

    宁祯道好。

    再次回到苏城,宁祯深深吸了一口气。即将见到祖母和母亲,宁祯眼眶发涩。

    家乡的寒冷都亲切。

    第309章

    相互心疼

    宁祯回到苏城,直接住到了督军府。

    督军府内院打扫过了,她和盛长裕的房间换了簇新的床具。

    圆圆和他的乳娘、女佣,也在正院住下;随从安排在外院。

    宁祯看着熟悉的卧房,虽然没住多久,还是眼眶一阵阵发涩;曹妈等人迎上来,宁祯再次落泪。

    卧房内,她与盛长裕一番折腾后,两个人汗涔涔躺着没动。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面颊,又穿过他短短头发。

    “……你吃了很多苦,长裕。”宁祯看着他半头花白的头发,心抽搐般疼。

    如果没有这三年的分离,她大概无法轻易靠近闻梁予。

    离婚、失踪三年,又带着圆圆,简直打消了闻梁予所有的顾虑,他待她不再设防。

    她吃的苦,值得;盛长裕吃的苦,就有点不太值,宁祯很内疚。

    盛长裕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汗湿鬓角:“宁祯,我是自讨苦吃。你才是真是受尽了颠簸。”

    他心里放不下宁祯,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两个人都心疼对方。

    宁祯搂紧他,轻柔吻着他的唇,低声叫他:“长裕。”

    似无数次的梦里,这样吻着他。

    盛长裕翻身压住了她。

    室内云雨刚收,又起风暴。

    第二天早上,宁祯很早就起来了。她下楼,和曹妈聊了很多,主要是问她们这四个女佣这三年的情况。

    盛长裕一直养着她们,主楼是她们维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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