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韦泊灰溜溜爬起来。

    安良军训道:“如果还想出去,就老实交代你的问题!”

    韦泊看向穆昔。

    穆昔看起来倒是温柔,她和颜悦色道:“如果不想交代,我也可以带你去医院做一整套检查,所有项目都开一遍,自费哦。”

    韦泊:“……”

    更狠。

    韦泊只好问:“你们要罚我多少钱?”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安良军呵斥道,“为什么偷窃?”

    “还能是为啥,”韦泊哼唧道,“难道是因为我家里钱多的花不完?”

    安良军面无表情。

    韦泊:“……没钱呗,需要钱。”

    “要钱做什么?”

    “我妹妹说想买点东西,我帮她筹钱。”

    “你还有妹妹?亲妹妹?”

    韦泊表情呆滞,“不是啊,是在歌厅认识的妹妹。”

    穆昔神色古怪。

    安良军问:“有金钱交易的妹妹?”

    “她要的不多,”韦泊笑嘻嘻道,“两块钱就能睡一晚。”

    穆昔:“……”

    他的脑子好像……

    安良军对穆昔说:“和扫黄队联系。”

    他又问韦泊,“你嫖娼还负责帮她筹钱?”

    “没办法,她急用钱,”韦泊忧形于色,“我看得出来,她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

    韦泊说:“她好像有两天没吸了,我看她都快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穆昔:“……”

    安良军:“……联系扫毒队。”

    穆昔:“……好。”

    安良军拧眉看了一遍笔录,“你的意思是,你有买毒品的渠道?”

    “这我没有,”韦泊说,“我只是认识一个卖的大哥,能买到。”

    穆昔的“O”字型嘴再也没合拢。

    安良军:“这就是有渠道!买了吗?!”

    “没呀,这不没偷到钱就被你们抓起来了?”韦泊无辜道,“不过我有大哥的联系方式。”

    安良军狐疑地让他写下“大哥”的地址。

    “买毒品要不少钱,你打算一直养着她?”

    “那怎么会,我就是救救急,不可能一直养她,我有女朋友,”韦泊微笑道,“我女朋友长得可带劲了,我让她去歌厅上班她不去,她要是去了,肯定能赚大钱。”

    安良军:“……”

    他手撑下巴看着韦泊,久久不能言语。

    穆昔把嘴巴合拢,“咳,你打算偷几次就不做了?之前偷过什么?”

    “这是第一次,”韦泊说,“我本来是要一直偷下去的。”

    穆昔:“……你还挺诚实。”

    韦泊自豪道:“没办法,我人品好,撒不了谎。”

    安良军:“……”

    他扶着头,偏头痛。

    穆昔问:“不打算养她,为什么要一直偷,你需要钱?”

    韦泊点头,“我想处理尸体,听说有药水能把尸体完全溶解。”

    穆昔呆呆地看着他。

    安良军更呆。

    “你说的是……小猫小狗的尸体?”

    虐待动物,有心理变态倾向,需要密切注意。

    韦泊无语道:“小猫小狗的尸体直接扔了就行,还浪费钱干嘛?我说的是人的尸体,我昨天杀了个人,不知道藏哪里好。”

    调解室安静了足足三分钟。

    恰好邹念文找安良军有事,她刚一敲门,穆昔便走过去把她拉进来,“文姐,我今天耳朵不太好,你来帮我听听这句话,是人话吗?”

    邹念文无语道:“你和你师父一样疯了?”

    安良军保持呆滞的状态。

    邹念文看向韦泊,“你刚刚说什么?”

    韦泊:“我昨天杀了个人,不知道藏哪里好。”

    邹念文:“……”

    两分钟后,邹念文说:“你们等等,谁都别说话,谁都别继续。”

    她走到门口大喊林书琰的名字,“快,新型罪犯,来长长见识!!”

    *

    调解室前所未有的热闹。

    扫黄队称,韦泊交代的姑娘的确是卖身的,他们找到姑娘后还揪出她的上家,同一个舞厅有不少被强迫的姑娘。

    扫毒队称,该女孩的确吸毒,“大哥”也确实在售卖毒品,是他们曾经跟丢的一条线。

    现在派出所内所有闲杂人等都聚在调解室激情讨论。

    正方认为:“这是功劳吧?他虽然有做的倾向,但结果就是他什么都没做,还提供了线索。”

    反方认为:“他不是主动提供线索,不是检举,不能算功劳。”

    调解室内,以唐英武为首的民警们苦大仇深地看着韦泊。

    “你确定你杀了人?为什么说出来?”

    韦泊害羞地挠挠头,“这不是你们问了吗?”

    民警们:“……”

    平时最有主意的安良军现在都没了主意,“所,联系刑侦队?”

    唐英武示意安良军冷静,“有没有尸体,要去看看才知道,韦泊,你应该知道杀人是什么罪名。”

    韦泊叹气道:“我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你们不会要判我死刑吧?死刑给钱吗?”

    付叶生抢着说:“你要是交代的都是真的,我给你钱!”

    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大戏!

    穆昔:“……”

    穆昔和安良军被派去找韦泊口中的尸体。

    安良军开车,穆昔负责看押韦泊。

    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谁都不能接近。

    韦泊家就在棋山派出所附近,车程十分钟。

    “停,就是前面的平房,是我租的房子,我不和我爸妈住在一起。”

    穆昔说:“我记得你是未婚。”

    韦泊嘿嘿笑道:“我也偷我爸妈的钱,被他们赶出来了。”

    穆昔:“……”

    韦泊交代,他杀害的人是和他有过节的内衣店老板。内衣店老板是个女性,他陪女友一起买内衣,看到许多新奇的款式后,萌生出自己也买一条内裤的想法,但在尺码上,他和老板发生争执。

    韦泊坚持要大号,老板坚持给小号。

    穆昔其实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争执的,更不理解这居然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韦泊自豪道:“我的雄姿,只有我女朋友知道。”

    穆昔:“……”

    懂了。

    穆昔问:“你想帮的妹妹不知道?”

    韦泊:“……,只有她俩知道!”

    安良军光是听二人的对话,头都要痛得昏过去了。

    他做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奇葩的人。

    安良军甚至不太相信韦泊真的杀了人,因为尺码大小杀人,是不是太奇怪了?

    “是她太气人,”韦泊坚持道,“我要多大的号,她给多大的就是了,非要和我争,昨天晚上我在回家路上遇到她,她还嘲讽我,我一气之下就和她打起来了,结果下手有点重,她死了。我把她拖到我的出租屋,先放里面藏着,想着今天去偷点儿钱,买什么药水,然后把尸体融了。我很聪明吧?”

    我很聪明吧……

    聪明吧……

    第053章

    第

    53

    章

    安良军,

    在刑侦队时就有人人,包括同事都害怕的铁手腕,在派出所时更是“所中一霸”,

    此刻慈祥地看着韦泊。

    已经不忍心批评他了。

    穆昔左看看右看看,漂浮的犯罪的风都温暖许多。

    安良军郑重其事道:“希望每个犯罪分子都像你学习。”

    韦泊亦很感动,“应该的,

    都是我应该坐的!”

    此刻若响起国歌,就是令人激动人心的一幕。

    但韦泊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安良军和穆昔有不同的看法。

    虽然他为扫黄、扫毒工作都做了贡献,但安良军认为,他陈述的杀人动机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穆昔倒是认为,韦泊撒谎的可能性比较低,他实在没有必要编造这种不利于自己的谎言,总不能是为了多和他们待一会儿吧?

    两人争论间,韦泊指着一个仅有两米高的木门说道:“这就是我租的房子。”

    房门狭窄,

    勉强能让一个成年人通过,

    房子虽然破,

    但位置还不错,出了胡同就是一条商业街,

    韦泊所说的内衣店就开在那条街上。

    他没有稳定的工作,

    只能租在这种地方。

    穆昔与安良军对视,安良军走在最前面,

    “钥匙给我,我开门。”

    韦泊乖乖把钥匙递出去。

    在他心里,似乎只有偷窃是重罪,

    嫖娼、杀人都不值一提,是可以交代的。

    安良军让穆昔看着韦泊,

    自己打开房门走进去。

    经过一个仅有三平米的小院子,安良军来到里屋门前,里屋没有锁。

    安良军打开门,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但也正常,韦泊说是昨晚杀人,现在还不至于有尸臭。

    房子只有二十平米,有一个小厨房和小卧室,站在门口一览无余。

    里面虽然不算干净,但也没有尸体。

    安良军看了眼韦泊,走进去在衣柜里翻找。

    一分钟后,安良军沉着脸走出来,“韦泊,耍我们?”

    韦泊呆道:“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自己进去看看,有尸体吗?”

    “怎么可能没有?!”韦泊快步走进去,“我放到床上了,昨晚她一直在床上,我在地上睡的!”

    穆昔:“……”

    杀人犯对活人虽然狠毒,但对尸体倒是挺友好。

    床上空空如也,床单整齐,甚至没有人躺下过的痕迹。

    韦泊比划道:“真的在这里,我扛回来的能不知道吗?真是怪了,她跑哪去了?”

    穆昔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蓝白格子床单。

    安良军训斥道:“开玩笑要有底线!”

    “我真没撒谎,”韦泊急道,“我真杀人了,你们把我抓走吧!”

    韦泊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说假话,安良军沉吟片刻,说:“你说你杀的是内衣店老板?”

    “就是那个贱女人。”

    安良军说:“内衣店就在旁边,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韦泊转身便往外走,好像现在是他更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杀了人。

    安良军无奈道:“他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回去再查一查,看看是什么身份。”

    穆昔低声问道:“师父,你仍然不相信他的话吗?”

    “我信,”安良军说,“我信他没撒谎,但这是他认为的没撒谎,他啊,说不定是脑子有问题。我们打个赌,内衣店老板肯定好好地待在店里。”

    穆昔再次看向床单。

    安良军催道:“走吧,处理完他的事,还有其他工作。”

    *

    从韦泊家步行到内衣店只需要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韦泊神色紧张,口中念念有词,“是思怡说想去逛逛,我们才进去,她的态度很不好,一直嘲讽我。我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可思怡一点儿都不顾我的感受,非要在里面买东西。”

    任思怡是韦泊的女朋友,比他小三岁,是制药公司的会计。

    任思怡大专毕业,学历优秀,身材娇小,朋友都说韦泊能追到任思怡是他的幸运。韦泊不这么认为,他能追到任思怡,完全是因为他自身的优秀条件。

    至于内衣店老板伍半香……

    一想起她,韦泊便面露厌恶。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暂,穆昔甚至还没走到内衣店前,就看到内衣店开着门,是营业的状态,一个女人端了一盆水走出来,正往街上泼水。

    韦泊死死盯着她,情绪忽然激动,“鬼!是鬼!”

    他扑向伍半香,“鬼!我要杀了你!”

    街上哄闹起来。

    韦泊像是着了魔,拼死都要掐住伍半香的脖子,安良军和穆昔两人才勉强把他控制住。

    无奈之下,安良军拿出手铐,把韦泊铐在店里。

    伍半香已有四十多岁,穿着包身连衣裙,风韵犹存。

    她跌坐在地上,显然是受到惊吓,隔壁商户将她扶起来,好奇的向店内张望。

    穆昔安抚好韦泊,和安良军一起走出来,“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伍半香?”

    伍半香脸色苍白,手一直捂着脖子,胸口轻轻起伏,“是我。”

    “认识他吗?”

    伍半香厌恶道:“认识,上周吵过架。”

    “上周?”

    和韦泊交代的时间对不上。

    伍半香说:“就是上周,和女朋友一起来的,非要买女式内衣内裤自己穿,就是个变态!”

    安良军听得有些迷糊。

    吵架的原因不是大小,而是韦泊要买女式的给自己穿?!

    伍半香说完,几个商户说道:“是上周,这事我们也记得,哪有大男人非要穿女式内衣的?当时我们就说他是变态,以后得离远点,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穆昔问:“今天是你和他第二次见面?”

    伍半香说:“这么晦气的男人,我可不想多见。”

    伍半香还活着,昨晚她没有见到韦泊,韦泊在说谎。

    考虑到韦泊目前情绪不稳定,安良军决定联系他的女任思怡。任思怡今天上班,穆昔和安良军带着韦泊一起去制药公司找任思怡。

    制药公司不能随便进,门卫联系过领导后才放行,一个部门主任带穆昔三人去见任思怡。

    任思怡被叫到走廊,听说是警察找自己,还不以为意,直到看见韦泊,任思怡脸色顿时臭了。

    不等穆昔开口问,任思怡便质问韦泊,“你还来干什么?咱俩已经完了!”

    穆昔问:“你们已经分手了?”

    韦泊泪眼婆娑道:“没有,从来没提过,思怡,咱俩前天不是还见面了,那时还好好的,你走的时候还吻了我……是不是我嫖娼的事情被你发现了?”

    任思怡:“……,你还嫖娼?!”

    “不是嫖娼,那是杀人?”

    “你还杀人??”

    任思怡想发的火没发出来,还险些背过气去。

    穆昔道:“韦泊,少说两句。任思怡小姐,你来说。”

    任思怡气愤道:“我可不知道他杀人的事情,是他有怪癖,我接受不了,上周就分手了,前天我在公司加班,根本就没和他见面!”

    “因为他想穿女式内衣?”

    “你怎么知道?”任思怡越想越气,“你连这种事都告诉警察?!变态!”

    韦泊越听越急,“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们没分手,我也没想穿女式内衣,是她们诽谤我,这是诽谤!穿个女式内衣而已,我怎么会不承认?!”

    “你看,他还觉得只是小事!!”

    两人若再待在一起,恐怕会吵起来,安良军让穆昔单独和任思怡谈谈。

    公司给提供了会议室。

    任思怡一进去便开始抹眼泪,“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同意,我就图他对我好

    ,没想到他竟然、竟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穆昔自觉递上纸巾,“可以说说在内衣店的事吗?”

    “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他非要买女士内衣,当时和老板吵了一架,对你们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实在太丢人了,那么多人看着,他非要在现场穿,闹得很大。当天我就和他提分手了,之后再也没见过,我可不觉得想穿女士内衣的会是正常男人。”

    “他有没有说过要报复店主?”

    “他才没这个胆子,瞎混混还行,真动手,他敢吗?不过为什么总是问内衣店的事?”

    穆昔解释说:“韦泊说自己昨晚杀了伍半香,我们正在调查。”

    任思怡怔住,“他……杀人了?”

    “据我们所知,伍半香没有死,不过我们要和你确认一下。”穆昔拿出方才要的伍半香的照片。

    任思怡仔细看过后,郑重点头,“是她,就是和她吵起来的。”

    穆昔说:“看来这是不存在的杀人案,韦泊为何要这样做?”

    “有句话……”

    穆昔道:“一切有利于案子的事,都应该说。”

    任思怡道:“我也不知道这样说他好不好,其实他总给我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他脑子好像有问题,其实这才是我下决心分手的原因。警官,他该不会是有精神病吧?”

    第145章

    第

    54

    章

    韦泊正在和安良军发疯,

    “我绝对不会记错,我真的没想穿女性内衣,我为什么要买?想穿直接穿思怡的就好了!”

    安良军:“……,

    这也不太行吧?”

    “省钱嘛!”

    安良军:“……”

    穆昔和任思怡谈过后,来找安良军和韦泊。

    韦泊想冲到穆昔面前,奈何手铐还铐在暖气管道上,

    他用力拉扯,手铐和管道激烈地碰撞着。

    “思怡怎么说,

    她怎么说?!”

    穆昔看了一眼安良军,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才对韦泊说道:“她的说法和伍半香的说法一致,她说你们是上周去的伍半香的店里,之后发生争执,你们分手,后来再未见过。你昨天没有看到伍半香,

    也没有对她下手,

    你没有杀人。”

    穆昔没有把任思怡的话完全转达。

    任思怡还说,

    最近几个月韦泊的表现很不正常。

    他经常说一些任思怡听不懂的话,例如韦泊会说他们吵架了,

    给她送礼物求和好,

    但在任思怡的印象中,他们那段时间的感情一直很好,

    甚至没有拌嘴。

    韦泊的话颠三倒四,任思怡一直认为他是记性变差,现在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韦泊痛苦地抓着头发,

    “思怡好像说过我记性越来越差……可是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会,不可能!”

    他扶着暖气管道向墙撞去。

    目前来说,韦泊的罪行达不到拘留的程度。

    穆昔拦下他,向他保证,“你先回去休息,要保证随叫随到,我和师父会继续调查,给你一个结果。”

    *

    将韦泊送回家后,穆昔和安良军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走访群众。

    穆昔找了几个韦泊的邻居询问情况,一脸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表示对韦泊不熟。

    “这小伙的性格不太行,话都说不明白,他女朋友的性格倒是挺好的,和我们聊过几次,她和我们抱怨过,说她男朋友记性差,确实挺差的。”

    邻居们还说,最近一周的确没见任思怡来找韦泊,还有人问韦泊是不是分手了,韦泊很生气的否认。

    查来查去都只能证明韦泊似乎做了一场梦。

    下班后,穆昔来到韦泊家,将这一消息告诉他。

    韦泊神色呆滞地坐在床上,他似乎身陷囹圄,极度痛苦。

    穆昔安抚了几句,韦泊好像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穆昔只好关上房门离开。

    任思怡答应会通知韦泊的父母,还会带他去看精神科,在他的病治好之前,不会分手。

    回家的路上,穆昔还在想这件事。

    她总觉得还有奇怪的地方,或许韦泊没有说错,或许一切都真的发生过,但这些人不可能都串通好来骗他们。所有一切都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韦泊的精神不正常。

    穆昔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回到家。

    田玉琴女式竟然守在家门口,坏笑地看着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

    田玉琴说:“老爷子过来拜访过了,今天还和奶奶一起下棋,下了两三个小时。他说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和小秋说好了,也要过去。”

    穆昔:“……”

    忘记了。

    正好穆昔想问问应时安有关案子的意见,她调转车头,推着自行车往应时安家走。

    没走几步,派出所三傻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嘻嘻哈哈地走过来。

    周谨朝她招手,“今天怎么没等我们一起走?我们要煮火锅,去吃吗?咦,你要出门?”

    穆昔默默把自行车转回去。

    田玉琴训斥道:“总和男孩混在一起干嘛?小秋会有意见,爷爷在等你,赶紧去吧。”

    穆昔又把自行车转过去。

    周谨:“我们买了新鲜的牛肉,说是什么雪花牛肉,特别贵,老付出钱,阿姨,你们做晚饭没,一起过来吃呗?”

    雪花牛肉……

    穆昔再次转车。

    林书琰:“你在用自行车画圈?”

    穆昔:“……”

    她索性直接把自行车丢到路边,坚定道:“我觉得我们的友情更重要,我要去吃雪花牛肉!”

    田玉琴:“……”

    家里是缺穆昔的吃穿了?

    *

    应时安今天没有加班,准时到家。

    他和穆昔的房间在二楼,隔壁是书房,应时安在书房添了一张床,他会睡在这里。

    应老爷子知道孩子们工作忙,通常不会等他们一起吃晚饭,今天应时安准时回来,还挺难得。

    应老爷子冲着应时安坏笑,“想见小昔吧?小昔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过来?”

    应时安道:“她住在家里更舒服。”

    “嘴硬,我就不信你不盼着她来。”

    应老爷子转动轮椅到一楼客厅的窗户前,笑得更开心了,“啧,小昔不喜欢跟你一起玩,活该。”

    应时安瞥向窗户,可惜从他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您别乱说。”

    应老爷子美滋滋地看着窗外,“怎么是乱说?小昔去她同事家了,她和同事们的关系真不错,你可别限制人家小昔的自由,别管哦。”

    应时安再度看向窗外,嘴上十分冷静,“交朋友当然是自由。”

    “你不在意?”

    “我完全支持。”

    “也不吃醋?”

    “绝对支持。”

    应老爷子“嘁”了一声,转着轮椅往房间走,“我可不跟你瞎扯了。”

    应老爷子进入房间的瞬间,应时安慢悠悠往窗户旁走去,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努力往付叶生家的方向瞥。

    老爷子的房门突然打开。

    应时安拉窗帘的手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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