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于是两人搭好了窝,摆好了食物之后,就任由两只鹅在院子里信步闲逛,转身进门取出了之前璃清送来的几个盒子。

    青木先是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盒子,当初璃清在的时候并未细看,如今翻出来一套做工十分考究的男式礼服。深蓝打底的长褂,外罩绣了银线的白纱外罩衫。旁边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装满了与衣服相配的各式配饰。

    白孔雀从未穿过深

    蓝色的衣服,不过孔雀寨里公孔雀常穿的倒是蓝,绿,金三种颜色,长老们摒去了绿色和金色,应该也是迎合了白孔雀的口味吧。

    青木拿起来在白孔雀的身上比了一下,深蓝色将白孔雀的皮肤衬得更加冷白,有种忧郁贵公子的味道。

    “木木,不如再看看这一盒吧。”白孔雀躲不过,只好拂去了青木在他身上比划着衣服的手,打开了跟前的另一盒。

    十分华丽的衣裙,最上面压着一件绣满粉紫色百花的长衫,底下又叠着一整套衣裙,轻薄的粉紫色调,做工繁复。

    “他们的眼光倒是很好。”白孔雀拿起衣服看了看,如是道。

    “只是少了支珠钗,不如我再送木木一支吧。”

    青木知道他说的是璃清拿过的那一支,便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

    白孔雀也并未再说什么,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青木诧异地转头去看,却发现白孔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青木托着腮,手在白孔雀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白孔雀笑着摇了摇头,却不愿意再说下去。

    青木觉得古怪,可是白孔雀不愿意说,她也没什么办法。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吃过晚饭,白孔雀突然丢下饭碗,匆匆道:“木木先去休息,我还要再去一趟宫楼。乖,这些等我回来收拾就好。”

    “怎么了?那边有很多事情吗?”青木有些担忧地问道。

    白孔雀看了眼青木,终于道:“是有些事情。”

    “乖,先去休息,不用等我。”他低头吻了吻青木,便匆匆地出了门。

    “真是古怪。”青木嘟囔着,也睡不着,便去庭院里望着月亮散步。

    大灰和小灰见有人出来,散步的节奏也慢了一些,时不时地在静谧的夜里叫上一两声。

    “说起来哪个是大灰,哪个是小灰呢?”青木想凑上前去仔细看一看,却被两只鹅敏捷地躲开了,动作之间仿佛透露着嫌弃。

    她无奈地笑了笑,心底亦有一丝淡淡的,无来由的烦闷。

    0050,https:688364articles番外二

    白孔雀的父亲提笔沾新墨,忘却旧容颜。

    所有孔雀都觉得凌籁是一只蓝孔雀,但其实蓝孔雀中,极少有凌姓。

    他当了侍卫,这职务的好处便是,没人再关心他的名字,没人再关心他姓什么。

    也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父亲会是一只绿孔雀。

    毕竟寨里的绿孔雀数量稀少,又都十分团结;穷极一生,绿孔雀们几乎都在宫楼顶上那几层里避世修炼,平时是不出来的。

    可就是有这样的一只,成了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却恨他入骨。

    百年过去,他做侍卫也做了不变的百年时光。这时间有些长,长到再无人问他姓名,他自己也快要忘记凌籁二字时,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蓝孔雀了。

    当时他母亲已经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没人管他,即使管了,也不会纠正他这种想法的吧。

    他们那些侍卫们,都喜欢璃荡夫人。

    夫人几乎掌握了一切美好,她美丽,强大,年纪轻轻,便掌管了孔雀寨的万物。

    凌籁比夫人大了将近一百岁,却从未修炼到夫人的境界。

    何况,蓝绿孔雀之间互不通婚已是墨守成文的规矩,两种孔雀体质不一样,运行术法的方法也不相同,他曾经偷偷地试过几次,果然,绿孔雀的术法,好像更适合他修炼一些。

    可是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和绿孔雀有些牵扯。

    从之前到现在,他一共和璃荡夫人见过三次。

    第一次,夫人乘着马车游街而过,旁边的人告诉他,看,那就是贵族中的璃荡。

    当时她还不是璃荡夫人,只是一只小小的蓝孔雀,却要开始练习如何巡视了。

    那么小一只,并没有人陪着,据说她的母亲是涂茗夫人。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若是涂茗夫人的话,是不可能管她的。

    她那么孤单,会不会跟他有些像呢?

    凌籁望着对方远去的车辇,眉眼渐渐染上忧愁。他突然便觉得,如果能和她说上话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发现,他们是一样的人。

    那时他的面前有三条路可选,或是加入侍卫队,忘却自己;或是远走边界,隐姓埋名;或是干脆离开孔雀寨,再也不回来。

    他原本计划离开这里的,这次却突然不想逃避了。他要去宫楼,找到那个男人,然后把他活埋到他母亲的坟前。

    然后他便加入了侍卫队,侍卫们要训练百年才能堪当大用,百年之中,不得交媾。这本没什么,但是每年姻月当至时,却要服用长老们派发下来的催情药,在欲火灼烧中,忍受过整个姻月。

    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着时情药发作,忙飞到后山最隐秘的寒潭中,一头栽了进去。再次抬头冒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谭边不知何时而至,正一层层剥出美好胴体的璃荡夫人。

    那时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坐在车辇里单薄的身影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强大而充沛的术法,这一切,都让寨子里的公孔雀们为之疯狂。

    好在他化出了原形,潭水是绿的,他的原形本就蓝绿交杂,掩映在潭水中,反而十分隐蔽。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一动不动的,生生停留在原地,熬过了璃荡洗澡的这半个时辰。

    后来也正常的回去了,有没有影响他是不知道的,只是这之后情药再发作时,他想的永远都是自己将璃荡压在身下,狠狠干她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变得更疯狂了。好在他擅长伪装和隐忍,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他真正的模样。

    后来他终于熬过了一百年的训练时光,而璃荡也在这一百年里,变得越发高不可攀了。

    可是他们侍卫还是同长老院更加亲近一些,他也知道,璃荡近些年来反骨渐露,长老们不会放任她很久的。

    不过后来他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身份,也没人告诉他。就在他以为此生只能见璃荡两面的时候,一道密令竟部署了下来,长老们要为璃荡夫人秘密挑选些伺候的人,就是侍卫们,也是会选拔在侧的。

    说白了,他们这些侍卫在当初要挑选容颜的时候,便暗含了将来要伺候夫人们的含义吧。他表面上没有什么,背地里却开始苦练舞步。璃荡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将来在她身边的人怕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他要尽快,在人少的时候被选拔到她身边才可以。

    璃荡,璃荡,这名字成了他的心魔。

    后来璃荡居然又生生地抗拒了四十多年,他那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璃荡的内心,他不是那么懂。

    或许是因为璃荡不认识他的关系吧,若是认识了,一定不会如此想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璃荡总有一日会青睐自己。

    他已是所有侍卫中舞步跳得最好的孔雀,他的容颜,他的身姿,他的一切都是为了璃荡而准备的,他甚至早就忘了去找那只绿孔雀,他只是全心全意的,为被选为璃荡的侍从而努力着。

    后来终于有一天,璃荡并未出门。代她巡视的,是长老院新选的十贵族之一,若是璃荡还不肯,他便要被分配去十贵族那边了。

    他心里有些担忧璃荡,担忧她是否病了,担忧她是否跟长老们有了新的矛盾,长老们早想削去她的权力,这次终于成功了,不知道璃荡究竟被他们如何对待了。

    没人知道他的担忧,正如他不能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丝璃荡的消息,日子在无能为力中,继续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以为只要自己苦练舞步,长老们会马上在祭舞台上公开选举,他有信心打败所有该打败的人,然后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随侍在璃荡夫人的身侧。他不奢求璃荡马上喜欢上他,可是她不会讨厌他的吧,毕竟他的感情真挚而纯粹,他的姿容优雅而俊美,他可以全心全意地为她而活着。

    就这样,他在自己如何都想不透的日子中过着黍月的最后一个祭典,没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找到了他,一个让他曾经妒忌的男人。

    他是璃荡的侍卫,平时都贴身随侍在她左右,其他的侍卫们也很少跟他讲话,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找到了自己,凌籁无法不想入非非。

    “山瑶夫人院里的侍卫告诉我,你是曾经的名单中,最好的一个。”来人这样说。

    他知道那个名单,是试拟出来的,璃荡夫人的择偶名单。

    “不错。”他十分客气有礼地微微点头,但只有自己知道,他连手指都兴奋到颤抖。

    “我观察了你几日,庆典已至,你并未去祭舞台上跳舞,可是在等什么?”

    “我。”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也知道面前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几乎是费劲余生的气力,才一字一句温柔道:“我在等一个答案,从夫人那里来的答案。”

    “那你可会等一辈子?”

    “会的。”

    来人突然神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

    “夫人怕是不会喜欢你。”来人道。

    是啊,他知道的,他知道的。难道这便是他将近二百年来,所等到的答案吗,凌籁觉得自己从心脏开始,整个人都渐渐塌陷了。

    “可是,夫人总是这样,其实,她可以对自己更好些的。”来人突然又道。

    他没有听太懂,但是却点头了。

    “跟我走吧。”来人对他道,“虽然夫人不会喜欢你,但是夫人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找个爱她的,总比不爱的要好一些吧。”

    后来的事情都出乎异常的顺利,顺利到让他兴奋到发狂。

    是啊,没有错的。他爱璃荡啊,爱她的,总比不爱她的要好。

    他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他全心全意地对璃荡展示着自己对她的爱,用尽各种方式,床上,地板上,桌子上。璃荡,和他在一起的,居然真的是璃荡。

    她被长老们折磨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失了神采。他在一旁看着发急,却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总能传达到的吧,有他爱着她,有他陪着她的,她总能看见的。

    璃荡又吐了。明明有了宝宝,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吧。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他从未保留自己的心意,可她虽然对自己微笑,虽然接受着自己的全部,他还是觉得自己从未得到她。

    “璃荡,我们有宝宝了,你开不开心?”他笑着问着,却有些害怕那个答案。

    可是璃荡只是像往常一样,又吐了。

    从未有母孔雀像她这样怀孕如此辛苦,他看着很着急。

    他觉得璃荡是个要强的人,所以也许自己能给她最好的爱,便是从不反抗她,永远最听话。他要向璃荡证明,他是她最好的伴侣和侍卫,她根本不需要另一个人。

    只是他无法克制自己同她欢爱。

    他想了璃荡太久了,璃荡对他不冷不热,他只能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拼命地过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心底的狂吼,璃荡,我爱你呀,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

    他和璃荡有了那么多孔雀蛋,一个个都被送到了长老的身边,他没有时间在乎那些孩子,他只想知道,璃荡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甚至他在想,怎么样都好,她只要开心起来就好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开心了。那天她生了他们两个最弱小的一个孩子,可她看着那个孩子,却十分开心。

    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当初若是陪在璃荡身边的是他,他就能更加了解璃荡了呢?他绝不会像那个离开了她的侍卫,他会陪她永生永世。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有人也是愿意离开璃荡的,原来对璃荡疯狂如此的,只有凌籁一人而已。

    可究竟错在了哪里呢,他明明背诵了夫人们的侍从需要遵守的每一条典范,他明明把一切都做到了最好,该错的还是错了,该不懂的,他还是不懂。

    第一天,他们告诉他,璃荡走了。那是寂月最冷的时候,她还没坐够月子,他疯了一样地-婆文追更5`531.6`88.32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变出了原形,要飞起来去找她,却被他的原形惊恐到的众人合力锁了起来。

    他的所有长羽被剪去,铁链在翅膀和脚上磨出了一道道血痕。然后他们来告诉他,璃荡死了。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一定是他不够好。

    为什么不告诉他,若是告诉他的话,他可以做得更好的。

    他可以的,他知道他可以的。

    他可以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璃荡的面前,他就是可以。

    明明可以的,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哪里不好呢。

    究竟哪里错了呢?他闭眼,泪痕划过脸上的污血。

    “杀了我吧,我是夫人的男宠,理应陪葬而去的。”

    那长老却悲悯的不是时候。

    “活着吧。你这不蓝不绿的怪物,这样的命,可是求得了?”

    他被灌了药,他喝药时狠狠地咬了舌尖,自己的命却比想象中要硬得多。

    他在一片荒郊野岭中醒来,脑子有些混沌。他嘴里又肿又疼,他身上轻飘飘的,有些冷的过分,然后才发现自己同只罢了毛的鸡一般。他想了想,觉得是会术法的。他凭着感觉运行了一种,却浑身堵塞而发疼。又不得不本能地运行了另一种,那种堵塞的感觉突然疏通了起来。他就在术法运行种缓缓入眠,他当时还不知这是术法运行时的造梦之境。

    只是,梦里的风好像不停地往沙地上吹着,好像要吹开什么。他等的着急,好想让它快一些吹开,那边渐渐露出了一竖,那边又渐渐的露出了三点水。

    后来,那个词叫做璃荡。他已然忘却的旧容颜,却忘不掉的烙印。

    0051,https:688364articles

    第四十六章

    七月一日早上,青木是被大灰和小灰在院子里的叫声唤醒的。

    醒来时感觉有些古怪,然后发现身旁的枕头上面没有一丝褶皱,白孔雀晚上并没有回来。

    她起来洗漱后就去了厨房,看着那些锅碗瓢盆,发现自己被养得都快忘记如何做菜了。

    好不容易将菜洗好,拿起菜刀切了两下,就觉得有些累了。

    青木放了刀,百无聊赖地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看看正在啄食的大灰小灰,等着白孔雀回来。

    没有等过人时并不觉得,这样一等,就等到了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大灰突然叫得有些怪异,还总是钻进自己的窝棚里,青木连忙起来去窝棚里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一枚还热乎乎的鹅蛋。

    “大灰,这个能给我吗?”青木握着鹅蛋,冲大鹅问道。

    大灰没有理她,转头一扭一扭地走了。

    青木忙把鹅蛋揣在怀里捂着,本想给自己煎一个荷包蛋,突然又想到这颗蛋说不定可以孵出小鹅来。这样一来荷包蛋是不敢吃了,还是要等白孔雀回来,不知道他懂的术法那么多,懂不懂如何验胎。

    她又开始玩儿起手里的鹅蛋来,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一只很丑的皮卡丘。

    这颗鹅蛋外壳长得白嫩嫩的,晶莹圆润,如果能孵出小灰鹅来,一定很好看吧。

    想着想着,外面响起马的嘶鸣声,门被轻轻推开,白孔雀绕过影壁匆匆走了进来,穿得还是昨天的衣服。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青木,顿了一下,径直走了过来。

    青木看着白孔雀走过来的样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转过了身去不理他。

    “木木?”白孔雀试着唤道。

    对方并没有

    ,理睬他。

    白孔雀在台阶上半跪下来,平视着青木道:“是不是等我等得太久了?宫楼里面有些事情,等下再告诉你好不好?”

    青木“哼”了一声,将头更往一边扭去了。

    白孔雀轻轻叹了口气,忙掏出了一直捂在怀里,用荷叶包着的烧卖。

    “饿了没有?”他话音刚落,便瞥到青木身后的厨房里,切了几刀的青菜,又改口道:“我绕了很远的路才买到的,木木尝一尝好不好?”

    青木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能和肚子过不去的,从白孔雀手里拿走了烧卖,继续扭到一边去。

    “这次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白孔雀再次耐心地开口道。

    “讨厌你,去哪了也不告诉我,现在才回来。”青木生气地把烧卖扔回到了白孔雀的怀里。

    “以后不会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白孔雀顺势坐在了青木身侧,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哄道。

    青木还想开口,只见大灰一摇一摆地绕到了两人身边,不知道在叫唤着什么,白孔雀有些诧异地抬头冲它看了过去。

    “木木是不是藏它的什么东西了?”大灰又叫了两声后,白孔雀转头对青木问道。

    青木闻言也顾不得和白孔雀置气了,将捂在怀里的蛋取出来给他看,“是这个,早上在大灰窝里发现的。”说罢,十分尴尬地又将她涂鸦的一面往手心里藏了藏。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我不能看吗?”白孔雀见状,饶有兴趣地凑近问道。

    “也没有什么。”青木干巴巴地说道,将蛋塞在白孔雀的怀里,“你想看就看吧。”

    “木木这是画了什么?一只尖耳朵的猫?”白孔雀端详了半天,好奇地问道。

    “你不用管啦!”青木没好气地回道,“马上帮我看看这颗蛋能不能孵出小鹅来。”

    “小鹅?”白孔雀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看着青木有些气鼓鼓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也不敢再惹她。有些艰难地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居然真的想到了一种术法。于是引出了一丝法力,钻入鹅蛋中查看了起来。早被两人忽视了的大灰也站在一旁看着,不走也不叫。

    “怎么样?”青木眨巴着双眼问道。

    “嗯,是活着的。要仔细保持好温度。”白孔雀将蛋递回给青木。

    “这该怎么办?”青木闻言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蛋,“要不然放回到大灰的窝里吧?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差点把它做成荷包蛋。”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怀里的小生命。

    “没用的。”白孔雀摇了摇头,“大灰虽然年龄不小,可是没有人教过它如何孵小鹅的。”

    “那怎么办?”青木把蛋往怀里塞了塞试图保持温度,忧心忡忡地道:“其实孵蛋的话只要温度够了就可以的吧?”

    白孔雀笑而不语地看着青木,眼神闪了一闪。

    青木一愣:“你在想什么?不要不要,关键是,我没有办法带着它一动不动地待二十天啊。”

    而且还不知道小鹅需要孵多久才能破壳。

    白孔雀从她的怀里又拿出蛋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蛋壳外面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半透明保护层。

    “这样,木木翻身的时候便不会把它压碎了。”

    “这样不好吗?”白孔雀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测,“正好木木也可以为将来做些准备。”

    什么将来啊,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青木白了他一眼,脸上有些红了。

    “不行不行,我不要,你快想些别的办法。”她着急地摇着白孔雀的手臂。

    “木木,我是认真的。”白孔雀突然温柔地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青木的脸更红了,低下头不去看他。

    白孔雀看着青木害羞的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去捉弄她,凑近她耳边悄悄地说道:“毕竟我们的孩子,将来很有可能是蛋形的呀。”

    “你走开。”青木羞愤地一把推开了白孔雀,还想再说一句“谁要给你生孩子”,却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口,只好又气得低下了头不去理他。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饿不饿?来,吃东西。”白孔雀低下头去眨巴着水汪汪的红眸瞧着她。青木看着他的样子,又气又笑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低头咬了一口白孔雀递来的烧卖。

    “怎么样,木木喜不喜欢。”

    青木点了点头,吃了几口又继续道:“可是我这个样子该怎么呀,虽然不常出门,可也不能怀里总捂着这个蛋吧。”

    “乖,你先吃东西,等一下我再想办法。”白孔雀递来另一个烧卖,柔声哄道。

    两人吃罢早饭后,青木也基本习惯了怀里塞进去的鹅蛋,只要不照镜子不低头,也基本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白孔雀让青木在院子里的一旁坐着,便化出影仆收拾起东西来,同他们第一次搬进来的那次很像。

    “这是要做什么?”青木抬头问道。

    “整件事的过程很长。”白孔雀对青木解释道,“长老们一直都知道我在孔雀寨中还有私宅,却不知我到底有几处,人又在哪。因为我在其余几处地方也加了结界,又化了影仆假扮我们。”

    青木皱眉,听他继续讲着。

    “如今,黍月庆典将至,而长老们,想在最近举行我的赐名仪式。”白孔雀硬着头皮向青木说着一件件事,若是可以,他是不希望她思虑这些的。

    “按照礼制,赐名的贵族都要住在宫楼里才可以。所以我昨天连夜将宫楼里的寝殿布置了一番,今天便接你过去。”

    白孔雀说罢,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青木的身侧。

    青木听完后略略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当初去宫楼时,山斓二人和白孔雀说的话,要他负起责任什么的,大概和什么“贵族要尽的职责”之类的有些关系吧。

    “这些事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

    “在我们从宫楼里回来之后,璃清来之前。”白孔雀回道。

    “好啊你!”青木气得去锤他,“就知道瞒我,还瞒我这么久。”

    “木木,你乖一些。”白孔雀捉住了两只往他身上乱挥的小拳头,“我本来就不想让你卷入这些事情的,可是放你一人在外面又不放心,所以只好带你一起去宫楼里,可这实在是下下策……”

    “我才不管!”青木第一次任性了起来,挣脱了白孔雀的钳制,搂住他的腰抬头可怜巴巴看着他:“我不管,阿虹,你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带上我,也不许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要不然我就……”

    她顿了顿,好像突然没什么可威胁的了,想起了山斓,突然道:“我看山斓的样子是想接手我的,说不定还要介绍别的孔雀给我认识,要不然我就……”

    “木木就想做什么?”白孔雀微眯了双眼看着她,深红的双眸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长老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木木可知道?”

    青木看着这样的白孔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大着胆子作死道:“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反正你都不想带着我了,我就……唔……唔!”

    她话说了一半,就被白孔雀低头吻住了,他的舌尖蛮横地冲入她的嘴里,肆意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青木被吻着吻着,头便有些晕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有些时候,白孔雀的体液是她沾不得的,这个混蛋!

    “真想把木木关起来,藏到没人知道的地方。”白孔雀叹息道。

    “木木先休息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在宫楼了。”

    青木觉得自己支撑不住地倒在了白孔雀的怀里,合眼之前只看见了对方光洁白皙的下巴,就这样,一边在心底骂着白孔雀,一边无法反抗地陷入了黑暗。

    0052,https:688364articles

    第————四十七章

    庆典这一次,青木是在一方古朴的雕花古榻上缓缓醒来的。

    外面的烛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帐朦胧地打进来,她起身,发现自己身在宫楼内部的某一层之中。要说为什么能够马上反应过来,因为宫楼里的装修都差不多。

    这将是她和白孔雀一起生活的第三个地方。

    她在这里坐着,虽然空间广阔,却让青木有些无所适从。

    也许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透过纱帐,可见白孔雀布置得有多用心,一列陈设摆放都是按照她在其余两所宅院里的习惯来的,甚至好像还从边界那里的老宅里面运来了些东西。

    不知道在这里,他们可以待多久,明明她和白孔雀都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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