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怎么回答都不对。

    江予秋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她选择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东西好不好看吗?”

    她试图把冼梧的注意力引到正事上去。

    然而冼梧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他只是睁着暗红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物件,自言自语道:

    “她会喜欢吗......”

    第65章

    抱紧。

    从冼梧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

    一种恶心感从她心里泛了出来,江予秋情不自禁地皱眉。

    这个冰冷弑杀的怪物,连喜欢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说?

    但随即,

    江予秋觉得她想明白了,

    冼梧也许只是厌烦了无聊的杀人游戏,想换个新鲜的玩法,

    只是不知道哪个可怜虫被盯上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谁是死是生都影响不了她任何,她只要做好主子的交代的事,

    然后尽量避免跟冼梧这个疯子产生接触就好。

    冼梧瘦长苍白的手捏着簪子,

    但他没有用多少力气,

    只是轻轻地拿着,

    等自言自语完,他才重又把毫无起伏的视线落在江予秋身上。

    他用很平淡的语气跟江予秋道:“是你跟我说,女人都喜欢这些。”

    冼梧的脸干净漂亮得像白瓷,但这里的所有人,

    没有谁会觉得他只是个空有美貌的废物。

    明明是江予秋站着俯视,但她看着冼梧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出于对危险的察觉,她还是小小地向后挪了一步。

    冼梧垂眼,

    声音凉了几分:“你在骗我?”

    “不是。”江予秋很快否认,

    她稳了稳心神,选择先将冼梧的情绪安抚住。

    有主子的命令,他不会杀她,

    但前提是——这个疯子没有发疯。

    江予秋说:“喜欢,当然喜欢了,

    女儿家家的,从来都是喜欢这些东西,我没有骗你。”

    冼梧沉默了一阵,才又继续问:“那我问她会不会喜欢,你为什么不回答?”

    江予秋被他问得一愣,鬼知道他刚才那句话居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问她,但她显然不能把心里话就这么说出来,因为这句话落到冼梧耳朵里,完全就是她在怪他说话声音小,所有事情都是他的错。

    眼下冼梧的心情算不上好,她更加不能触霉头。

    江予秋选择将这个话题绕过去,转而道:“你想杀直接杀不就是了,何必弄这些破玩意儿折磨人?”

    虽然女人喜欢漂亮的首饰,但没有谁会为了冼梧手上的这些东西乖乖被杀,所以到头来,结果还不是一样。

    冼梧做的一切根本是白费功夫,想杀人就干脆杀算了,他这样磨叽,不光他麻烦,她也麻烦。

    前些日子冼梧来,她以为主子又要下达什么强人所难的命令,谁知道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跟今天一样,话里话外都是问她女人喜欢什么东西。

    江予秋本来以为这是主子给她出的什么难题,回答得不好就要有性命之忧,所以她颤颤巍巍、汗流浃背地摸索着适当的答案说出。

    结果冼梧听完,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罪魁祸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离开,江予秋却怕了好几天,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生怕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

    但冼梧对他的行径没有任何忏悔心,他依旧我行我素,所以如果可以,江予秋很想劝他“改正归邪”,要杀人就利落点,别给她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省得他来一次,她就要胆战心惊一回。

    冼梧的注意力确实被江予秋转移了,他不再关心女人是否会喜欢饰品的问题,只是说道:“我不杀她,我只是想把她带在身边。”

    江予秋沉默。

    江予秋又沉默。

    江予秋再次沉默。

    冼梧看着她脸上表情如风云般变幻,眉头微蹙,问道:“你怎么了?”

    江予秋伸手朝他一指,表情有些沉重:“你别说话,我在思考。”

    她想了一阵儿,又小跑迈着步子去看了看门外,外头的天澄碧如洗,云霞似练,不像是要世界毁灭的样子。

    但江予秋觉得,冼梧说不杀人就跟老虎改行吃韭菜一样,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真要发生了,那天肯定是要塌了。

    江予秋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她只能顺着冼梧的话往下说:“你想把她带在身边,直接抓她不就好了?”

    他老人家一出手,谁还能说个不字啊。

    冼梧对她的问题没有意外,他大概也思考过这个办法,但最终还是放弃。

    他说出了内心所想:“她很不听话,不会主动跟着我,但我也不能抓她。”

    江予秋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

    冼梧诚实道:“抓她她会受伤,而她受伤了,我会心痛。”

    江予秋:......?

    能不能来个老天爷老天奶告诉她一声,她的阳寿是不是到今天就结束了,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开始幻听。

    她听见什么了,她从冼梧嘴里听见什么了?!

    他居然会说他心痛?

    这是他小子该说的词吗!!

    冼梧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他问:“你的心没有受过伤吗,你不知道什么叫心痛?”

    “停,打住。”江予秋又摆出刚才那一套手势,她不想听冼梧这种常识白痴,来给她讲解何为心痛,何为爱情。

    江予秋觉得今天她受到的刺激有些太多,头都痛了,她不想再从冼梧嘴里听到这些关于情情爱爱的话,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主子交代的事我还有许多要处理,若没有旁的,你可以离开了。”

    冼梧见她脸色苍白,似乎在忍着什么痛苦,他想着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成,他确实不该再待在这了。

    在主子下达新的命令前,他要去找到那个叫“烟烟”的女人。

    冼梧的想法很简单,那个女人让他心痛,让他从来都果断的手出现了犹豫,这很不好,就像妖兽们都有属性相克的天敌一样,那个女人对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与其被别人发现他的天敌并拿来利用,他选择自己将天敌带在身边,这样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冼梧跟上次来时一样,平淡地说出些吓死人的话,再安安静静地走。

    但江予秋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却依旧感到不好受,脑袋昏昏涨涨,让她的视线都有了片刻的模糊,猛地一阵刺痛,就有断断续续的画面闯入她眼帘。

    从有记忆起,江予秋就跟在主子身边,任她差遣,为她做事,像跟在主子身边的其他人一样,没有过去,只为未来。

    久而久之,连江予秋都忘记了她还有回忆这个东西,她太久没有想起,跟回忆有了生疏,所以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任她如何努力,怎么也拼凑不到一起去。

    “大祭司!您怎么了?!”有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慌慌张张地把她从地上扶起。

    这个时候江予秋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侍女有些不安地问:“您没事吧?”

    江予秋精疲力竭地长吁一口气,说:“清灵,我大概马上就要死了。”

    清灵忙摇着头说:“怎么会呢,您不会死的,你会活得长长久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久。”

    江予秋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往清灵怀里缩了缩,有些脆弱的意味。

    清灵把她扶到床上,让她休息,并询问她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予秋摇了摇头,选择闭上眼。

    那些名为回忆的片段,陌生至极。

    她想,她应该真的要死了,就像所有临死之人都会有走马灯一样。

    她的过去,带着死神,来跟她问好了。

    ==

    周玉烟隐匿身形,带着宋涯找到了领主府的库房。

    这里明明摆放着全府内最值钱最重要的东西,然而意外的,门口却没有任何人把守,若不是牌匾上那硕大的“库房”二字,周玉烟真要以为她来错了地方。

    秉持着中国人来都来了的原则,周玉烟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但进去之前,她交代了宋涯两句,让他在门口看着。

    库房内摆着许多架子,有的架子上摆着珠宝,纵然房内光芒昏暗,仍然泛着璀璨夺目的光辉,有的架子上摆着长剑,剑刃锋利、寒气四溢,显然不是凡品。

    周玉烟的眼睛飞快地从这些价值连城的玩意儿上掠过,终于在角落的某个架子上找到了一些泛黄的纸张。

    她小步跑过去,拿了一张粗略看了几眼,知道是她想要的卖身契,就干脆把这些东西一股脑都收进纳戒里。

    周玉烟自问她找到卖身契的速度已经足够快,然而门外还是很快就传来了动静。

    有人在外头大喊:“是贼人!快动手!”

    宋涯推开门进来,神情丝毫不见慌张,他只是稀松平常地问她:“找到了吗?”

    就好像他们是在自己家里翻东西。

    周玉烟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时,宋涯径直走过来,朝她伸出手说:“过来,抱紧我。”

    “抱紧你?”周玉烟愣了一瞬,他们现在不是该两人协力跑出领主府吗,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让她抱紧她做什么。

    宋涯望着她迷糊的表情,道:“你不是不想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吗,要是这个时候被领主府的人看到了,岂不是?”

    周玉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暴露。

    她走到宋涯面前,伸出双手正欲搭上他的肩膀,然而余光瞥到他手中紧握着的剑,又问:“你拿着剑,怎么抱我?”

    外头的脚步声匆匆而来,没有磨蹭的时间了。

    宋涯单手抱起周玉烟,在她的惊愕中,冷眼看着追来的人,道:“所以我让你抱紧。”

    说罢眼前数道寒光乍现,箭矢裹挟着汹涌的杀意袭来,宋涯抱着周玉烟躲闪时,观察完库房内的布局,往后直接砰一声撞上雕花木窗,整个人飞了出去。

    木窗被震碎的木条和碎屑从耳边飞掠而过,周玉烟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双手紧紧地搭在宋涯的脖子上,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宋涯素日是个安静的人,呼吸声也清浅。

    然而周玉烟缩在他胸口时,隔着少年劲瘦的身体,还是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第66章

    菜炒狗。

    她想仰头看看周围情况如何,

    但听着耳边利刃破风的凌厉声响,还是选择将头埋得更深,宋涯动作间有几缕头发旋过她颊侧,

    带来一阵痒意。

    宋涯离开领主府以后,

    涌入热闹的人群很快就没了踪影,

    但他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又在原地等了一阵,

    确保真的不会有任何追兵跟上来,才朝阿莹家的方向而去。

    日头如今已经高了,皓色澄辉,

    绵延千里,

    天是稀薄而干净的蓝,

    彩缎般的云霞被日光染上一层浅金。

    宋涯抱着周玉烟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身姿挺拔修长,不卑不亢。

    眼下没了敌人的追击,周玉烟从他怀里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四周,

    又仰着脸看宋涯。

    虽然宋涯年岁小,面容仍带着些青涩,

    然而他生得俊秀疏朗,朝她展露的半边侧脸也若雪般清白,

    日光点缀,

    映在他那双冷而冽的眸子里,难得地给他添了几分温情。

    周玉烟看着看着有点发呆,直到宋涯意识到她在看他,

    转头与她对视,她才撞进对方黑曜石般的眼睛。

    她对此毫无知觉,

    直到宋涯败下阵来,率先别过去脸时,她才意识到什么。

    虽然这也不是宋涯第一次抱她,但可能因为这次她盯着人家看得太久,周玉烟有些不好意思,脸也一阵阵阵发热,朝宋涯道:“我们已经摆脱追兵,你不用再抱着我了。”

    闻言,宋涯微微躬身,让周玉烟的双脚稳稳着地后,才松开手。

    周玉烟整了整衣摆,又咳嗽了两声,眼睛没有目的地乱看,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待在房内的华舒突然大叫了一声:“杀人了啊!!”

    周玉烟听得心中一凛,连忙握着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她干净又利落地一脚踹开门,溅起飞尘无数。

    她正担心是不是领主府的追兵提前知道她的落脚处时,却见房内并未有任何陌生人,依旧是华舒、师尘光,还有那条狗,原本在的阿莹倒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见周玉烟回来,华舒就跟找到主心骨似的,踉踉跄跄地朝她跑过来,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拿手朝师尘光一指,直言道:“烟烟,你救救我,师尘光要杀人!”

    虽然师尘光那次昏迷时确实展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但一般情况下,他都弱的可以被修士两根手指捏死。

    华舒是没有灵力的凡人,周玉烟相信以师兄的实力,他应该至少大概可能不出意外,可以跟凡人打个平手,所以对于华舒口中的杀人,周玉烟不置可否,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华舒抽噎了两下,指着放在桌子上那碗热气腾腾的不明物,朝周玉烟道:“我说我饿了,他就给我吃这个,这不明摆着想药死我吗?”

    周玉烟看着那碗又黑又绿又紫,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汤,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她问师尘光:“师兄,你这是用什么做的?”

    师尘光还没开口就被华舒“恶人先告状”了一番,眼下好不容易等到她闭嘴,忙道:“不就是癞蛤蟆、蛇、蚯蚓,还有......”

    周玉烟听了一半,“行了,你别说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华舒,师尘光要是敢给她端来这么一碗东西,现在师尘光应该已经躺在地上了。

    知道的是在做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西方魔女那儿学了魔药的配方。

    眼看着周玉烟也不站在他这一边,师尘光急了,解释道:“阿莹跟他阿婆出门了,就剩我们几个在家,我又不能乱碰人家东西,只好就地取材有什么做什么啊,我承认,这汤看上去是有点难看,但是至少不是害人的东西吧,蛇也是没毒的蛇,怎么就不能吃了?!”

    华舒丝毫没被说服,她只是收起了哭哭啼啼的架势,望着师尘光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吃一口我看看。”

    “吃就吃,”师尘光大气地捧起汤碗,临喝前还小声说了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豪迈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飞快咽下去,咽下去后,他就站在原地,保持着一个端碗不动的姿势,像是成了一座雕像,目光也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周玉烟和华舒对视了一眼,两人面上都有显而易见的困惑。

    师尘光这是怎么了?

    华舒怕他真被自己做的汤给毒死了,往前走两步走到师尘光面前,晃了晃两下手,不客气道:“喂,死了没?”

    师尘光看到她摇动的手时,眼睛总算聚焦了点,他僵硬地把目光转移到华舒脸上,嘴里喃喃道:“爹,你来接我了啊......”

    华舒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干脆地伸出手,劈啪两下就冲师尘光脸上甩了响亮的巴掌。

    师尘光终于被打醒,捂着脸吃痛道:“你打我干什么?!”

    华舒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一般治疗伤者时,伤得严重的人会看到死去亲人来接自己的幻象,从而丧生求生意志,所以,我打你,是为了救你。”

    师尘光恢复意志,回味了一下口中残余的味道后,面目狰狞地捂着喉咙,想吐又不能吐的,等他恶心够了,终于才把目光落到华舒身上。

    但这次,他看华舒的眼神,不再有以往的针锋相对,反而还带了一股浓浓的敬意和崇拜。

    要是他没记错,华舒当时可是喝了两口,而且全程面无表情,也没有催吐的动作。

    思及此,师尘光摸着喉咙就朝华舒道:“你......很不简单。”

    华舒看着他:“你知道就好。”

    这件事只能算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但因此,周玉烟心头的紧张感稍稍缓解了些,她开始想把阿莹的娘安全救出来,又不暴露她的方法。

    接人的日子是在十五号,今天是二十号,意味着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准备,但这么点时间要想出一个完全的法子,实在不算充裕。

    周玉烟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突然问道:“你说,祭庙接人的那天,我们去接怎么样?”

    华舒不明白:“我们?我们凭什么接,领主府的人又凭什么把人给我们交出来?”

    周玉烟摇摇头:“不,我是说,我们可以假扮祭庙的人,在真正的迎接队伍之前,先去把人给接走。”

    这似乎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狸猫换太子,悄无声息地把阿莹的娘接回来,既不惊动领主府,也不惊动祭庙。

    “不行,”宋涯说,“首先,我们不知道祭庙接人的具体时间,迎接队伍多少人,接的人又是什么打扮等等也都是未知数,其次,就算我们真的假扮成功,真的把阿莹的娘带回来,但带回来之后呢?发现人不见的祭庙不会追责领主府,不会查找我们的身份,还有阿莹娘的下落吗?”

    宋涯认为这个方法不可行。

    周玉烟知道他的顾虑,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宋涯不解:“是什么?”

    周玉烟说:“想要不暴露很简单,那就是让祭庙的人亲自帮我们把人送过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师尘光率先开口,他甚至想都没想就否认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祭庙的人怎么会听我们的?”

    “确实不会听我们的,但是可以听华舒的。”周玉烟朝华舒投以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笃定的神采。

    若是一般人,兴许真会没有办法。

    但华舒不一样,华舒之前跟她说过,她身上有子母蛊,所以只要他们能把子母蛊下到祭庙的人身上,他们就只能听从华舒的命令,把阿莹的娘送回来并且闭嘴的事,自然也轻而易举。

    师尘光的眼睛在周玉烟跟华舒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还是问道:“她?她凭什么能?”

    宋涯不清楚周玉烟为什么敢那么确定,但她既然说了,那他就选择相信。

    华舒知道周玉烟是什么意思,但有些事,她还没跟周玉烟说,所以她想了想,选择把周玉烟拉出门外,两个人单独讲。

    “子母蛊或许可行,但,我有个顾虑。”华舒坦然道。

    “什么顾虑?”

    “子蛊用得越多,母蛊对每个子蛊的控制力也就会相应减弱,我从前没有同时用过多个子蛊,所以能具体控制到如何地步,我也不能确定。”

    周玉烟想这确实是个问题,为了保险起见,子蛊还是用得越少越好,最好能用在身份地位关键的人身上。

    想到这儿,周玉烟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一拍手掌,朝华舒道:“你说,咱们给大祭司用怎么样?”

    只要控制住大祭司,底下的小喽啰不是任听使唤吗?

    华舒愣了,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想提醒周玉烟子蛊用多的隐患,不是想让她把主意打到人家头头儿身上去啊!

    周玉烟两只手搭在华舒的肩膀上,语气诚挚:“来都来了,不如干票大的。”

    华舒不自觉地被周玉烟带着跑,她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想到就去做,考虑到祭庙不能让男人进的特殊性,周玉烟选择让师尘光跟宋涯原地待命,她则打算先带着华舒去祭庙探探风头,当然了,要是第一次去就能把在大祭司身上种上子蛊,她也是很愿意的。

    华舒饿了一天,也没怎么睡觉,周玉烟让她先睡会儿,她则是去街上买些要用的东西。

    还好从领主府的库房里顺了点银子,她很快就买到了眼下需要的面纱和吃食,但等抱着点心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华舒已经坐在桌上吃饭,虽然是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但的确是正儿八经热乎的炒菜不错。

    华舒忙着吃饭,周玉烟问一旁的师尘光:“阿莹跟她阿婆回来了?”

    除此之外,他们这里没人会做饭。

    师尘光耸了耸肩,说:“不知道。”

    他又问华舒:“谁炒的?”

    他怕被华舒看见,所以特地跑了个很远的地方漱口,谁知道回来就看见饭菜摆在桌上,真要算起来,他回来的时间其实和周玉烟差不多,所以他也不知道这饭菜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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