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馨坐在咖啡厅的角落,还是以往的装扮,楚楚大眼配上一身白裙,我见犹怜。

    她应该也是急迫的,否则不能深夜里不停地添加那些好友申请。

    一个柔弱,一个明艳,两人像是暗中约好的较劲儿。

    夏星晓拉开椅子坐她对面,带着几不可见的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正在上节目,我来晚了。”

    高馨把已经失温的咖啡推过去,雪莲般的小脸有些苍白,“没关系。”

    她认真打量眼前的女人,和上次卫誉会所见到的不同,今天的夏星晓美得令人心惊,连随意散发的头发丝都是精致的,她微微垂下眼睑。

    时砚池最近的变化太大了,上次目睹两人的相处模式让她心惊,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时砚池。从英国到海城,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不想没有价值的付出,所以必须要让眼前的女人知难而退。

    夏星晓喝了一口凉透的咖啡,皱皱眉,招呼服务员重新做了两杯过来,红唇脱口而出:“高秘书现在还兼职MUSE的法务?”

    她眼睛轻眯,优雅妩媚的神态,连高馨都觉得迷人。

    高馨有些尴尬:“因为你一直不肯见我,我才会借了这个身份来的。”视线落在夏星晓颈窝上的坠子时,她有些微微失神。

    那个戒指她见过,就藏在时砚池卧室的床头柜里,她在别墅里陪伴何韵的时候去他房间偷看过很多次。

    夏星晓笑了笑,“不好意思,高秘书,我实在找不到私下见你的理由。”

    高馨没回答她的话,冷不丁地出声:“他对你很好吧?”

    她只想问,并不想听到回答,因为她没留任何间隙地喃喃自语:“我们在英国朝夕相处了六年,他一直对我也很好,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一段话说得情真意切,带了千百种柔情,夏星晓心里梗了下。

    “可见了你我才知道,有些好是不一样的。你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人,可他跟你在一起的样子跟在英国的时候很不一样,原来那才是真正的他。”她眼里的光泽渐渐暗淡。

    夏星晓完全没办法接话,她没料到高馨打的是柔情牌,反倒宁可她咄咄逼人一点。

    “有本事的女人找男人解决问题,没本事的女人才找女人,对不起,我真的很没有本事,所以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我真的爱了他好多年。”

    半斤八两的人没办法互相安慰,看着高馨一秒就白的脸,夏星晓没比她好受到哪儿去。

    “可是我也不能没有他……”

    像被人抽走了七情六欲,她面无表情地说。

    和他分开的六年里,她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走在路上会突然崩溃,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心像七层塔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一直敲扣着同一个人名字。

    “不是我比你坚强,我就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的……”

    “所以,很抱歉。”

    高馨眼睛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眼眶很红地直直盯着她,“所以你要和我抢他?”

    见她变成了这种态度,夏星晓反而松了口气,她抱臂淡淡地看着她。

    “我珍惜所有的相遇,也尊重所有的失去,可时砚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我们两人可以抢来抢去的东西,他有自己的判断,更有自己的选择权。”

    高馨在她的视线中抬头,然后慢慢说,“何姨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你们之前分手,何姨就对你很不满了,我上周已经把你和纪碧云的合照发给她了,你看你能不能过她那一关?”

    她手里有王牌,相比方才的示弱,现在的高馨才是真正的不好惹。

    夏星晓哂笑一声。

    时间过得真快,上一秒她还对她略有愧疚地缅怀过去,下一秒已经要应对由她掀起的婆媳大战了。

    这种直接对立的口舌战才适合她们,局面又悄无声息地变成了该有的样子。

    她比自己想象中平和,气定神闲地说,“有些事情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反正生活早就面目全非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吗?她曾经退缩过,也曾经怯懦过,但随着重逢之日起,她便怀揣着“定不让两人的感情落空”的想法。

    高馨厌恶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她蹙起眉头,态度比她更冷:“我讨厌浓妆艳抹的女人。”

    白色长裙旋出一个好看的弧线,她一转头走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夏星晓还在回想高馨的话。

    原来爱情真的捉摸不透,它一会是天使,一会是恶魔,而所有人都是它的玩物。

    作者有话说:

    我其实蛮讨厌这种双面绿茶的角色,但是生活中真的遇到了不少,比如我的领导(bushi)……宝子们,给我的预收点点关注呀,文案沙雕正文不会,你们也知道我的行文风格,其实这本《捞星光》的文案也蛮沙雕的哈哈,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一写文案就像变了个人,原来我才是传说中的……双面人!

    感谢在202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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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

    女朋友

    ◎回去穿给我看,宝宝◎

    上午录制《财经快行线》国庆特别节目,

    邀请了几位行业大咖,畅谈中国印象。

    一直聊到灯光暗了、摄像机关机,几人还未尽兴,

    嘉宾们对夏星晓的印象极好。

    某机构金融研究员出演播室的时候,

    对付卫东竖大拇指,

    “夏主播做主持人可惜了,

    妥妥一个金融行业排头兵。”

    夏星晓扶额,

    “您快别抬举我了,我就一班门弄斧的……”

    不知道是曾经的经历,

    还是天性使然,抑或是双子座丰富的内心世界,

    她在采访别人的时候,

    总是有探寻人心的敏感触角,

    大脑会自动生成一套采访体系。

    起初靠的是为数不多的人格魅力,

    后来是交流中逐渐渗透的信任,也是个玄妙的过程。

    送走了几位嘉宾,她脚跟不落地赶去了化妆间,

    今天要拍一组国庆主题的宣传物料,财经频道的所有主持人都会到。

    夏星晓进去的时候,女主持们已经不声不响地换上衣服开始化妆了,

    服装师正在角落熨一条低胸礼服,荷叶边的鱼尾设计很是别致,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服装师动作一顿,

    脸上瞬间有些尴尬:“星晓姐,

    这条裙子潇潇姐已经选了。”

    夏星晓披着淡淡的笑意,

    也不在意,

    将漏下的长发捋在耳后,

    然后在衣架上慢慢选。

    跟娱乐圈的明星类似,电视台主持人的咖位也有鄙视链,节目地位代表着主持人的地位,同一节目内就是论资排辈,温潇潇比她资深先选礼服,她没什么异议。

    拍摄的服装造型是红色主题,她挑了套中规中矩的无袖修身长裙,换上后倒有种飒爽御姐的味道。

    把一字肩故意拉下半边,她自拍了一张半身照发朋友圈,仅对时砚池可见。

    这几天,忙忙碌碌的俩人隔着时差,竟然没说上几句话。

    没过多久时砚池留言:【我的】

    屏幕上同步跳出一条消息。

    时砚池:【你是真听话呀,我不让你穿露背的,你就穿一件低胸的?】

    夏星晓对着这句话,唇角不自觉勾起,故意回:【你怎么总是对我的衣服指指点点,穿衣自由是新时代女性最基本的自由。】

    时砚池:【别挑战我的自制力,那东西在你面前基本为零,你的穿衣自由会限制你的出门自由。】

    狗男人抠抠搜搜的,还敢威胁她,她打字:【所以呢,你要怎么应对?】

    隔了好一会,时砚池才回:【还能怎t?么办,自己求来的老婆,只能宠着呗。】

    后面补了一句语音过来:【回去穿给我看,宝宝。】

    化妆间里层层叠叠的骚动在耳边聒噪,那两个字掷地有声地从他嘴里念出来的时候,低哑的嗓音蕴含万般深情。

    耳根微微发热,点进他的朋友圈,几年都没有动静的地方刚刚有一条更新。

    文字特别直白:我女朋友,认识一下。

    配图就是夏星晓刚刚的照片,不过很小气地给她礼服的胸口位置加了一颗爱心。

    爱来时切切听闻,和旧的人种新的花,不惧回声,时砚池还跟过去一样,爱得坦荡而真诚。

    手机在手心里攥着,她提着礼服去了室内摄影棚。

    主持人们陆陆续续地进,三五成群地聊天,红衣服和绿幕背景配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强光照得每个人的肤色都亮晶晶的,夏星晓打了一圈招呼后,抱着双臂站在灯下,继续玩消消乐小游戏。

    徐行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幕,他笑了笑:“把影棚的射灯当成浴霸用,你可真是别出心裁。”

    夏星晓紧急过关的当口,正好被旁边人手肘刮了一下,点错了卡通图标,她啧了一声。

    差一点就过关了。

    徐行的视线一直落她脸上,调侃道:“用不用帮忙?”

    夏星晓慢悠悠地退出游戏,“不用了,我舅妈家的小外甥是个高手,分分钟帮我通关。”

    红西装搭在手臂上,徐行微微松了松领口,“你外甥多大了?”

    “六岁。”

    “你连他都玩不过?”

    这语气很难说不是嫌弃。

    夏星晓别头,“徐哥,真不是小瞧你,你也玩不过我外甥。”

    “要不你带我跟他比比看?”徐行反问。

    这句话的涵义就多了,夏星晓的眼神不跟他对上,手指在机身边缘敲了敲,话题转得生硬:“算了,我还是让我男朋友帮我。”

    时砚池光明正大地官宣她的身份,她肯定也要把身边的花花草草彻底斩断。

    余光里感受到徐行的灼灼目光,睫毛上好像结了一层汗,很沉。

    “啪啪啪”,摄影师鼓掌唤回大家的注意力,“先拍合影,再拍节目照,最后拍单人照,大家按照顺序站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氛围变得暗潮涌动,主持人的官宣照,最难的也是排位。

    跟某知名杂志慈善夜的明星C位之争有一拼,谁不想卯足力气出一出风头。

    位置调整了七八分钟,温潇潇才姗姗来迟,裸露在外的肌肤雪白,编了个蓬松的辫子,很有少女感。

    她踩着细跟鞋直接挤进徐行和夏星晓两人中间,嘴角含笑,天真有邪。

    两人狭路相逢,互看一眼后很快别开视线。

    摄影师仍在大声调整每个人的最后站位,她充耳不闻,稳稳地站在C位,别有深意地对夏星晓说:“人呐,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懒得给你讨论地理问题。”

    “都傍上靠山了,没想着再上一步吗?”

    “把你的内心世界藏好,我怕脏了我的耳朵。”

    温潇潇挎上她的手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所以最冰清玉洁的就是你。”

    夏星晓现在对别人挎她手臂的行为有生理性的厌恶,浓郁的香气也熏得她头疼,她换了一个抱臂的拍照姿势,“确实不像你,谁都能睡得下去。”

    这句话,淡淡地,从她的嘴里说出。

    看似随意,实则戳中了温潇潇心里的一个点,撕破了她最后的遮羞布。

    后面栏目组内的拍摄中,摄影师调度了好几次,两人一直零交流,最后只能叹着气决定靠P图解决。

    付卫东中途来了一趟,吩咐摄影师,“多拍点,把年历的照片一并带出来。”

    这人在物尽其用上是有点天赋的。

    折腾了整整一下午才把所有的宣传物料拍好,夏星晓扣着额,困得想打哈欠儿。

    终于熬到拍完,她提着裙子走出影棚,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女编导满脸艳羡地喊她,递上一大束粉色玫瑰。

    “花店小哥找不到人,我帮你签收了。”

    办公室里各种眼光都在打量,各种耳朵都竖起来了。

    时砚池就是这么老奸巨猾,人虽然在国外,但是存在感很强,每天都有大束玫瑰送到台里,同事们都在八卦她最近的追求者。

    她轻声道了谢,捧过花继续往化妆间走,脚步随着花香愈加轻盈。

    一进去就看见站在阳台上抽烟的温潇潇,还穿那条低胸的红色礼服,裙摆被风刮得扑簌作响,她双手抵着栏杆,指尖有猩红火光,白色的烟气刚从嘴边漫出,就被刮散。

    夏星晓折身,准备换个房间换衣服。

    温潇潇听见声响回了头,勾起红唇露出一抹笑,“你都听说了?”

    只能怪电视台的圈子实在是太小了,夏星晓即便对她没有什么探索欲,也总有人在她耳边说各种八卦,无意间求证到的乱七八糟的细节,让她把故事拼凑了个大概:王台有了新宠,温潇潇被甩了。

    头发在风里扬,她眼底带着落寞地直视她,“应该很开心吧?”

    夏星晓拢紧身上的外套,往她那走。

    高楼风寒,海城灯火通明的夜景就在脚下,她靠在栏杆的另一边,“金话筒奖不是明年三月才出结果吗?”

    温潇潇抖了抖烟灰,“别装了,你不知道那奖怎么来的吗?”

    “你自己都知道怎么来的,现在失落个什么劲儿。”夏星晓嘲她。

    温潇潇转过身,面向阳台外的夜风,“我毕业就到L省卫视了,一共跟了他五年……”

    “你自己愿意当小三,现在有什么好抱怨的。”

    打火机的盖子在手中一开一合,风很大,火苗总是乱窜。温潇潇目视前方,“我家里穷,大学四年一直想出人头地,从来没谈过恋爱。他堂堂一个台长温柔体贴对我嘘寒问暖,他说欣赏我的才华,他说和老婆早就分居了,他说离了婚就会娶我……”

    最后呵笑一声:“全都是骗我的。”

    “已婚渣男骗无知少女,这不是他们典型的话术三件套吗?”

    她这是被身份滤镜糊了眼,就王台那副尊荣,脸颊无肉塌陷,体格单薄瘦弱,剔除他的身份,温潇潇就是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他。

    夏星晓看着她风里的侧脸,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她正想安慰她,结束这段不伦的关系,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吧,温潇潇又缓缓吐出一句话。

    “金话筒奖,他的现任别想拿走。”

    夏星晓那句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对她的同情也都收了回来。

    冷风呼呼地刮着,她把手插进兜底,抽一记鼻子:“你想做什么?”

    温潇潇侧头,眼神很有劲儿:“夏星晓,你想拿奖吗?”

    作者有话说:

    顺利的话,晚上还有一章,周末红包雨攻击!

    感谢在202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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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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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

    定心丸

    ◎周五,老公接你下班◎

    九月末的夜晚,

    月朗星稀。

    阳台上烟雾袅袅,自指尖倾泻,随着一呼一吸,

    忽明忽暗地照亮两人的脸庞。

    夏星晓转回身子,

    软腰抵在栏杆上,

    秀眉微皱,

    “奖项给我这个宿敌,

    和你那个情敌,有区别吗?”

    她真不懂温潇潇奇葩的脑回路。

    “怎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好事你也不感兴趣?”温潇潇抖落一节烟灰。

    半座城市的霓虹灯亮起,

    红色车灯连成一片,

    主干路开始堵车了。

    主持人界最具含金量的奖项,

    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人拿出来博弈,

    夏星晓通过这场谈话,清晰地看见隐藏在权利圈下的层层操作,她销声如哑。

    说实话,

    想要,但是好像,又没那么想要了。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

    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或者说这只兔子在五年的时候里,游走于各种权利圈子,

    早就浴火重生淬炼成了一只小黑兔。

    她哀悼了三秒好不容易对温潇潇攒起的同情心。

    夏星晓在原地冷笑,

    “金话筒奖,

    我想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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