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亲密关系真的既庞大又无形,多少恩怨情仇都化在这软绵的海潮里。

    最后是肚子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攻城略地,他埋在她的颈窝,声带震颤着:“老婆肚子饿,得去吃饭了。”

    夏星晓耳朵下面一块地方凉凉的,潮潮的,以皮肤相接的地方为圆心,开始星火燎原般蔓延。

    被抱上副驾的时候,她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时砚池越过半个身子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拐。

    两侧的街景快速向后移动,MUSE

    4S店越来越远,她才想起一小时前,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夏星晓折身看他:“我是来拿车的呀。”

    时砚池嘴角含笑,将她的碎发塞到耳后,“何煜会给你送到家楼下的。”

    “他的车技行不行呀?”自己的车还没让别人开过,她有点担心。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时砚池的笑穴,他笑得停不下来,眯着的视线落她脸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别管其他人,你老公车技好就行了……”

    夏星晓愣了一秒,脸颊瞬间染上绯意。

    狗男人不正经起来真的是,无时不刻都在开车,她睨了他一眼,警示他别恃宠而骄。

    时砚池披着的疲惫一扫而空,“想吃什么?”

    “火锅。”

    夏星晓打开电台,音响一秒连上了手机蓝牙,邓紫棋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第三次听到《好想好想你》了。

    他单手开车,另一手抓着夏星晓的手,两人的十指扣得特别紧,安静地听音乐,谁都没有说话。

    到家楼下,时砚池解开安全带又要抱她上楼,夏星晓拒绝了。

    她眼底水润,有些抗拒道:“我是生理期,又不是残废了。上次你抱我上楼被隔壁邻居看到了,之后他们看我的眼神一直怪怪的。”

    他的手还扣在她腰上,“那你搬到我那去?”

    夏星晓一把打掉他的手,“时砚池,你男朋友的印章才盖上不到一小时,我劝你珍惜。”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上楼换衣服了。

    再下来的时候,夏星晓换了一条扩版的枚红色西装裤,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时砚池把烟熄了,转方向盘上路,另一手递给她一杯热饮。

    “什么?”

    视线在路上,他自然而然地答:“你自己喝就知道了。”

    喝一口,竟然是红糖水。

    “哪买的?”

    “路口那家奶茶店。”

    “奶茶店哪有卖红糖水的?”

    “还有你老公买不到的东西?”

    瞅他这幅德行,夏星晓掐他胳膊:“那店员是女的吧?”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路扣,她喝一口红糖水,温温热热地一路暖到小腹:“我警告你,展现钞能力可以,出卖色相可不行。”

    时砚池一边控方向盘,一边笑,最后穿过大半个城市,带她去了特有名的一家网红火锅店。

    给她倒了热茶,涮了餐具,又调好了调料。

    夏星晓除了点菜,就像个少奶奶一样,根本不需要动手。

    他看一眼她勾的菜单,又洋洋洒洒地勾了七八样,好像三天三夜没吃饱饭一样。

    服务员好心提醒:“两位不够了可以再加,不用一次性点这么多。”

    时砚池双肘搭在椅子上,懒散地答:“有人很饿,吃不完我们打包。”

    一团纸巾砸了过去。

    夏星晓转头对服务员弯起唇角,“他点的菜麻烦都帮我取消,另外凉菜别放葱花,谢谢。”

    一大桌子很快上来,时砚池吃了几口就停了,反倒是一直帮她夹菜。

    两人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一直是这个习惯。喜欢看着她吃,喜欢看她因为一点点小快乐而满足的样子。

    “时砚池,你为什么吃那么少?”她把小腿搁他膝盖上,用毛肚儿蘸了他特调的酱汁,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今天抱我的时候,你都出汗了,是不是有点虚?”

    夏星晓是懂得如何激怒男朋友的。

    时砚池手里还握着她的脚踝,闻言立马晴转阴:“我虚?”

    “你别仗着亲戚在家,就肆无忌惮地挑衅我?”

    亲戚?

    夏星晓脑内还反应了一秒。

    又是几团纸巾砸了过去,两人恢复了过去打打闹闹的样子。

    酒足饭饱之后,时砚池在吧台结账,夏星晓顺手拿了两颗清口糖到外面等。

    此刻正是晚饭的高峰期,火锅店外大排长龙。

    几个面容姣好的女生在队伍里推来推去,蠢蠢欲动的燥热冲着某个方向来的,其中一个假意拿起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三人,咔嚓一声定格。

    小九九被夏星晓一眼看穿:佯装在火锅店门口打卡,实则是把时砚池拍进合影里。

    然后那几个人凑在一起,脸红红地商量谁去要电话。

    顺着他们的视线撂过去,夏星晓不禁感慨:时砚池确实帅气得有些出类拔萃了。

    个人高身段带感,痞帅的灵魂包裹在商务衬衫了,身上的雄性费洛蒙压都压不住,难怪让不同年龄段的女人们沉沦。

    自己最先迷上的,不也是那张脸嘛。

    她清了清嗓子,朝三人走过去,指指时砚池又说了几句话。

    毫无意外的,三个女生一脸失望。

    路上,两人手牵手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时砚池随口问:“你刚才遇到熟人了?”

    “不算吧。”

    “那是谁?”

    夏星晓冷哼一声:“情敌。”

    时砚池迈开长腿边走边笑,“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她伸出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威胁她们,要是不把我男朋友的照片删掉,就把她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语气恶狠狠地,可怎么看怎么可爱。

    暧昧是一个很好的词,是为感情进一步做铺垫的,是感情中纯粹而美好的关系,但是他们真的分开的太久了,夏星晓要做一些很确凿的事情,让时砚池安心。

    爽朗的笑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时砚池长臂一伸把人按进怀里。

    脑袋一撇,唇就又压了下来。

    有种火真的是一点就着。

    “乖,张嘴,你这样我很有罪恶感。”

    狗男人能不能不要说话。

    夏星晓的脸再一次爆红,整个人快要缺氧,身子一直往下掉。

    时砚池搂住她的纤腰把人捞上去,另一手按住她的后颈,继续加深这个吻,她的嘴里全是薄荷味儿。

    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

    气音贴着耳畔,时砚池说:“宝宝,薄荷糖应该这么吃才对。”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甜到?我今天写得好开心呢!

    推荐一本基友文:《月坠海夜》,装乖野心花与清冷星二代的猎人游戏。等女主看清男主真面目时,已经跑不掉啦!设定带感,强烈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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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

    连连看

    ◎何姨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九月下旬的晚风丝丝凉,

    一顿火锅吃得通体舒畅,把两个人的胃都熏暖了。

    玄关里开了灯,暖黄的光晕染开来,

    两个人的影子并在一起。

    夏星晓先换了拖鞋进来,

    给时砚池拿一次性拖鞋的时候,

    他站在原地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你先去躺一会,

    我去买洗漱用品吧。”他边说边折身往外走。

    胳膊被人抓住了,

    夏星晓歪着头看他:“你不会是,想要住在我家吧?”

    时砚池勾了勾唇角没答,

    表情值得细品,意思就是“不然呢?”

    门在眼皮子底下“砰”一声关上,

    夏星晓往他那撂了一眼。

    “你的洗漱用具、换洗衣服什么都没有……”

    “半小时之内,

    我全能搞定。”他语气轻飘飘的,

    霸道得很。

    夏星晓指尖点上他的胸口,

    一字一顿:“这位新晋男友,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们爱情的进度条目前还在起点,

    容不得你这么快登堂入室。”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眨眼都快。

    时砚池扬了扬眉梢,一把将人箍紧,语气里的危险意味极重:“你家我不能住?”

    两人的呼吸相冲,

    无声的潮涌在密闭的空间里翻腾。

    夏星晓双颊发烫,心思也不藏着掖着了:“求求你了大哥,我大姨妈还在,

    你别来折磨我。”

    胸腔再次震颤,

    他笑得肆无忌惮。

    被他这幅欠欠儿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气到恼羞成怒,

    她捶他硬邦邦的胸膛,

    下死手,

    “再笑我弄死你……”

    “好,等你亲戚走了,一定要弄死我。”

    又来了。

    空气在烧,浑身都燥,夏星晓实在忍无可忍,拿了衣服进浴室。

    水汽从浴室蔓延到客厅,她听见有电视响,播的是《财经快行线》的重播,然后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工作两年多了,每次在非工作场合看自己的节目,夏星晓还是有种羞耻感。

    尤其是亲戚聚会的时候,姑父或者舅舅这样的男性长辈,特别喜欢把电视调到财经频道,一边看她的节目,一边和她讨论人民币贬值、美联储加息的话题。

    表达者被误解大概就是主播这个岗位最真实的写照:表面风光、内心彷徨,她只是财经新闻的搬运工而已,并不是跺上一脚就能让华尔街颤抖的金融大鳄。

    这个道理夏星晓强调了很多次,可惜一直不奏效,所以每次听到自己节目,她都有种生理上的反胃。

    顺过茶几上的遥控器,她调到隔壁娱乐频道,各种欢乐的笑声传出来,这才觉得好多了。

    和时砚池并排坐在沙发上,有种莫名的温馨在泛滥,心里一阵无声的潮涌。

    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茶,袅袅的水汽蒸腾在空气中,原来这就是家里的人气儿。

    时砚池在研究药盒上的说明书,一盒一盒看得很认真,然后视线移到她脸上,摇了摇头:“药都不会买。”

    之前病了几天浑浑噩噩的,徐行买的那袋子药一直撂在那里没收,她夺回那堆药塞进药箱里,避开他的目光,“备用药,所以每种都买了点儿。”

    一板锡纸包裹的胶囊端在她眼前,上面有三个位置空了,时砚池嗓音干涸,“你前几天病了,对吗?”

    他一副猜到了大概的样子。

    夏星晓侧头靠在他肩膀,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他的手指青筋明显,骨节分明,掌心温热。

    “把你脑子里那些胡乱臆测的东西都赶出去,就是前几天降温了,有点小感冒。”

    “别人的男朋友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多喝热水吗?”

    时砚池揉了揉她的头发,摸到一手水汽,没再说什么去卫生间找吹风机。

    她喝了一口热茶,开始收拾药箱,反正有了吹头发的免费劳工。

    最后整理了满满一袋子过期药出来,夏星晓把袋子往他身前一推,“看,没开封就过期了,我一年没吃几颗药。”

    “这也值得骄傲?”时砚池把吹风机放在一旁,一针见血地回。

    她白皙的指腹抚上他乌青的眼底,“你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我们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重逢之后见到他,时砚池的整体状态并不好,全身总是被一种无法摆脱的疲惫笼罩着。

    男人是该经历岁月的,可成长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她从上学的时候就知道,时砚池是野心勃勃的狼,那时候单纯以为他想做出一番事业,后来才知道,他早就知道时序和纪碧云的事,一心想要快点独立带着他妈离开。

    可意外来得猝不及防,这几年的血雨腥风让他尝尽了生活的苦与甜,回国之后他身上一直有个地方郁结着,现在两人在一起了,她想慢慢打开那道枷锁。

    客厅安安静静的,暖黄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时砚池的掌心始终在她小腹,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

    “上次何煜还偷偷跟我说呢,说你工作起来没日没夜,三餐一点都不规律呢。”她小声抱怨。

    “他什么时候跟你告状的?”时砚池搓搓脸,反而带了股少年气。

    夏星晓抬起头,小梨涡随着警告若隐若现,“不准威胁我的线人。”

    “从今天开始,你的三餐我来督促,我的身体你来照顾,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四个字点到为止,又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时砚池把人抱进卧室,给她肚子上贴暖宝宝,又给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临走前,他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过几天是我外公生日,我带你见见家人。”

    夏星晓点头,总算把那位祖宗送走了。

    今天的气氛太美好,她不愿意将自己和时砚池的关系变得复杂,因此,直到时砚池离开,她也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高馨添加她的微信,为什么是来自他的名片分享?

    第二天一起床,就接到时砚池凌晨发来的微信,说是国外收购的生产线发生了问题,他要出差一段时间。

    复合后的两人虽然分隔两地,但是双方都感觉踏实了,周一上班的早上,她给远在英国的时砚池发了条信息。

    食人星星:【男朋友出差的第二天:想他】

    时砚池应该是在忙,只回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一路上通畅通无比,夏星晓踏进办公室的脚步都充满期待,脸上笑盈盈的。

    老余扶了扶眼镜,不合时宜地提醒,“星晓,你这周要还潇潇的替班,连上三天别忘了。”

    夏星晓浅笑回他一个“OK”的手势,一点都没影响心情地进了化妆间。

    憋了好几天的八卦,化妆师又开始跟她输出了,她很给面子地附和了几声。

    不过某些好心情总是会被不合时宜的人打断,化妆到一半的时候,老余敲开化妆间的门,神色复制地提醒,“星晓,MUSE的法务来了,好像要找你谈车辆维修费用……”

    “怎么不去找集团的法务对接?”她朝门口侧额。

    “那人点名要见你。”

    于是,来人呼之欲出。

    “我知道了。”

    夏星晓视线重新落屏幕上,她在玩一款连连看的小游戏,两个相同图标消掉的时候,屏幕上“嘶嘶滋滋”的音效特别解压。

    时砚池还在几万公里外的英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门了,她弯起唇角安抚欲言又止的化妆师:“今天的妆帮我化得稍微浓一点。”

    被惊动的付卫东中途拐来了化妆间,看她仍然在八风不动地化妆,急得团团转。

    “星晓,别让人家等太久了,一会聊的时候态度好点,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栏目组,最好是协商解决。”

    夏星晓知道,付卫东所谓协商解决的办法,就是MUSE自己花钱。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脚步一顿猛地回头,“你说,会不会是《财经快行线》被顾源集团抢了赞助的事儿,MUSE不满了,才会这时候上门。”

    见他为数不多的头发彻底甩乱,头顶露出空荡荡地一片,化妆师在一旁偷笑。

    夏星晓慢慢悠悠地补刀,“肯定是呗,要不然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顾源集团官宣合作之后,人家法务就来了。”

    付卫东一副意欲解释的企图样儿,可半晌也没能给自己找到什么体面的借口,只能逞强道:“一会让老余给你拿个偷拍设备,记得全程录像,别掉他们陷阱里了。”

    游戏又过了一关,夏星晓心情大好,视线再次对上化妆镜里的付卫东,“总监,您去忙节目的事儿吧,这事儿先交给我,回头需要跟MUSE走什么官方手续,您再出马。”

    付卫东点头,只能先这样了,希望夏星晓和时砚池的同学交情,能让MUSE轻拿轻放,别闹得太大,那就难看了。

    于是,就这样t?让所谓的“MUSE法务”等了半个多小时,夏星晓才姗姗来迟地去了一楼咖啡厅。

    电梯里接到时砚池电话,他应该是在酒局上,能听出来声音带着酒后的雀跃。周遭有别人推杯换盏的喧哗,他跟酒桌上的人说,小点声,我要打电话。

    原来心心念念的人,真的有感应。

    夏星晓提醒他少喝酒,两人闲聊几句就挂了,她一点没提MUSE法务来找她的事儿。

    不过因为时砚池的这通电话,拨开了一丝萦绕在心头的乌云,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尚未可知。

    她刻意全妆出场,乌黑细眉配上红唇,五官艳丽立体,一席鹅黄色职业套装,搭配JIMMY

    CHOO金色细闪高跟鞋,硬生生地把一双玉足抬高了十公分。

    颈上带着一条项链,一枚戒指卡在锁骨中间,骨相极美。

    那是以前和时砚池定情时的情侣戒指,她周末的时候翻了出来,因为主持人采访和出镜的时候是不能带戒指的,她就把它当成吊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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