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青像只八爪攀住业止不让挪动,业止在这温言软语的攻势败下阵来,躺回床上将棉被给拉紧,微微低头,鼻尖落在发顶嗅闻她的发香,几日纠缠她已染上浅淡的檀香味,身上每处都染着自己的味道,像是被标记的所有物般令人喜悦与满足。

    “小青。”业止忽然喊了小青的名字,没有原因只是单纯想唤她。

    “嗯?”小青的应声中带着浓厚的鼻音,昏昏欲睡仿佛下刻就要睡去。

    “没事。”业止将小青按入怀中,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脑,“睡吧。”

    晨曦化作暖阳,临近晌午,太阳当头天气稍微回暖些小青伸个懒腰,终于愿意起床,她打着呵欠在业止帮助下洗漱更衣,沾温水的软帕贴附在脸上洗去睡意,终于提起几分精神。

    小青神秘兮兮从包袱中拿出件墨色男装,压在业止肩上比对,尺寸正好,她拍了拍业止胸口,“呐,送你的。”

    “什么时候准备的?”业止接过衣服,抚摩着深色布料。

    “跟李道恒去锦官城那天买的。”小青解着他的衣裳,脱去那外层灰色僧衣,“你既然为我脱去这袈裟,那我也该赠你件新衣。”

    小青似乎对打扮业止这事兴致很高,三两下为他穿好衣裳,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业止看向梳妆台中的镜子,“我就知道合适,好看吧!”

    业止望向镜中,一身墨色云纹长衫,衣料厚重却不显累赘,云纹边勾勒出金丝,随光影流转如烟雾般灵动,如此装束衬上他孤冷的面容,又似有苍穹涌动,气象非凡,打从骨子里的矜贵气息,高洁而不可亵渎。

    业止本就生的好看,打扮起来更加让人爱不释手,小青拿柄梳子从捲起袖子,“你去坐着,我给你带头冠。”

    小青对女儿家打扮不大熟悉,原因是叮当响的配件太多,再加上胭脂水粉零零总总,总归一句嫌麻烦,但对于相对简单的男装倒有些研究,所以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业止端坐于梳妆台前,看着小青挑起他的头发来回比划,拿了又放,来回几次也定不下来要弄什么发型好,她挑起鬓角边的头发开始边起,编了几条辫子之后梳到头后,她看着镜中,“嗯……不合适。”

    小青拆去辫子,灵巧的指尖穿梭于发间,上半部头发以黑金色发冠固定,其余头发垂于身后,额前几缕碎发散落。

    她问:“喜欢吗?”

    他凝望着镜中人,觉得有些陌生,从有记忆以来不曾如此装扮过,若要问喜欢与否,他也说不出,只能如实答道:“不知道。”

    小青把玩着他的头发故作生气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是不喜欢,以后不送你就是了,免得你难受。”

    “不是不喜欢。”业止握住他的手,似想安抚她的怒气,“是不习惯,我从来没有以这种姿态示人,所以我不知道喜不喜欢。”

    业止认真思考会说道:“对于身外之物,我并无特别喜好,你问我喜不喜欢,我答不出。”

    刚相识那会小青觉得,业止比起人,更像具空壳,莫说喜好,就是连情感都很难从他言行之中看出,经历过他年少悲剧,也不难理解他这行尸走肉的活法,负罪而行一辈子不放过自己。

    “那可不行,你既是要还俗的人,不能继续这么胡涂过日子。”小青拉起业止的手往门外走,回头说道:“今日我做东,请你这驴脑袋体验人间百态,找一找你到底喜欢些什么。”

    哪怕是在寒冬中,她的笑容也依然明媚。

    业止又感到令人窒息的心悸,他大步向前,将人压在门板上,偏头吻下,唇齿相依两片软物纠缠,激烈中带着一丝克制的温柔,两人吻得难分难舍,门板轻轻颤动传来细碎嘎吱声,周遭气氛越发暧昧,却在情意正浓时戛然而止。

    业止抽身离去挑起门闩,搂着小青踏出门房,他结束之快,克制力之强,让小青直到下楼时都还有些恍惚,隐隐有些失落。

    小青心想:这样就结束了?纵火不处理?

    小青正想谴责业止,却在下楼时迎面碰见一男人,注意力立刻移走。

    男人莫约六旬上下,目光呆滞,死气沉沉,印堂上有黑气萦绕,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面相,但诡异的是他身体却很健朗,即便扛着一大袋米也健步如飞不见疲态。

    此时掌柜姜阿南提着裙摆追上,“爹爹,不是这,走错路了!”

    能住三楼的主儿都是不能得罪的贵客,她连忙拉着父亲往下走,四人同行下楼,姜阿南不忘陪笑道:“不好意思,我爹爹上年纪容易犯胡涂,让他把米送去客栈前粥棚布施,谁知他竟走上三楼,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下到大厅时,望向门口处,已排满等待救济的穷苦人,他们实在太饿忘记规举擅自走到门口,拿着空碗,各个伸长脖子等待粥棚开张。

    “去去去,去外边等着,我说过很多遍别挡在我店门口!”姜阿南吼着声做出驱赶动作,将一群人驱赶到门外不远处的粥棚,“哎,每回都这样,你门再不配合,以后都不煮粥了!”

    姜阿南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每回都说不发,但回回都按日子煮。

    姜阿南将人赶去粥棚后,回来拉走立着不动的父亲,“爹爹,你快些,这边走。”

    小青再打量着俩人开口说道:“你爹……”

    “喂!”李道恒突然冲出打断,强行挤入两人之间,将那跟水晶簪插到小青脑后,“出去玩不带我?”

    第113章

    112

    深情

    (112)

    李道恒无理介入打断旖旎气氛,小青赶在业止发怒前,旋个身抱着他的胳膊将两人隔开,拔下水晶簪按在李道恒胸口,“不带。”

    李道恒情绪是说来就来,桃花眼垂泪欲滴,似那深宫不得宠的妃子哀怨,“你真绝情,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你上回还说好要与我去高县令那吃席,饭局都约好了,你却食言,还说知己,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眼见李道恒越说越委屈,周围慢慢有人附耳窃听,似想听这其中有什么八卦。

    小青与李道恒是一类人,最清楚他这副作态又是要演给谁看,秉持花钱了事心态,小青也松口道:“今天跟业止说好了,下回再跟你去高县令那。”

    “下回是哪回,明天后天一年后?”李道恒跺脚,握住心口水晶簪做出西施捧心,一副心痛极点快要仙去的难过样,“哎,你去吧,也别管我,反正我在你眼中也算不上什么。”

    小青无奈给出个准话,“后天午时。”

    有了小青的准话,目的达到李道恒立马收起悲伤,“那说好了,后天午时!”

    “你们自个儿玩去,我去找小毛驴,”李道恒像匹撒泼野马,跑向不远处粥棚,“喂,掌柜的,马鹏在哪,我要找驴!”

    送走李道恒这瘟神后,继续启程,锦官城与这有段距离,于是向小二借了匹马俩人共乘。

    马蹄声哒哒慢步前往锦官城。

    业止执疆小青挪个温暖的好位置依偎在他怀中,即便马匹走的很慢,但冷风吹来时,小青还是不免打个哆嗦,小青思衬着一会到城里要再多添几套冬衣,尤其是披风。

    暖阳应在业止身上,光影斑驳如画,正是人间好景,小青仰着头望着业止侧颜,打扮过后更是人间绝色,可惜就是闷,一路上也不吱个声,就晓得埋头驾马,真是个不懂讨人欢心的榆木脑袋。

    小青想起刚才碰面男人,“你不觉得掌柜父亲很奇怪?”

    “命不久矣之相,身体却健朗,确实奇怪。”业止凝望着前路,眉头微皱似在思考,“应当是遇过大难三魂六魄有所缺失。”

    “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一种违和……”小青随意玩弄马背上的鬃毛,“算了算了,回去再看,玩比较重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觉间已到锦官城,安置好马匹后小青急匆匆拉着业止往城内走,“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小青将业止带到锦官城最大的酒楼,万春楼。

    小青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熟练点完菜后开始伸着脑袋俯瞰大街,此处可将街道景色一览无遗,她指着摊贩叨叨絮絮向着业止说一会安排。

    “吃饱后,我们先去东侧那处看杂耍,走些路消消食,之后再去西侧买点小吃,买完小吃后还能去茶楼听说书……”小青兴致很高,但转头看到业止神色淡淡,虽知他生性本如此,但还是不免感到被泼凉水,她撑桌向前靠近业止,“还有青楼,你一定没去过对吧?我带你上青楼看姑娘!”

    “咳咳咳……”业止正喝着茶,被小青这惊世发言吓到呛了一大口茶,捂嘴咳了阵才缓过来,眼神中全是难以置信,“我不去那伤风败俗之地。”

    小青夹翡翠冬笋卷塞到业止嘴里,“是你思想龌龊,谁说上青楼非得行那事,就不能找个姑娘谈天说地聊人生?”

    想到两人在镇江那会,小青为了躲避他逃到青楼街,只用半晚上的时间就虏获一众人心,即便不行风月之事,上去青楼身上必得沾染到许多胭脂水粉味,业止并不喜欢她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再想她倒在一众女子间受伺侯,倒酒喂果,或许她会玩性大起时,会向其他女子调戏几下,惹来软香娇笑,想到此他的眉头皱纹已然能夹死蚊子。

    小青问:“好吃吗?”

    “尚可。”业止嘴里菜卷味如嚼蜡品不出好坏,未到喜欢也不至于讨厌,就是尚可,注意力全在小青去青楼会是如何的样貌,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远,既是女子青楼熟门熟路,那么鸭馆应当也是常客,一想到小青被男人蹙拥的场景,满桌珍馐佳肴瞬间化作泥沙般索然无味。

    小青点的多半是些素菜,她喂他吃,每回都得到“尚可”的答案。

    吃得差不多后,小青有些撑漫无目的望着街边,小口啜饮桂花酿。

    又听业止有些艰难说道:“我不想去青楼。”

    这回轮到小青呛水,被笑的,缓过来后她笑道:“敢情你整场饭都在想青楼这事?”

    业止感受到小青的嘲弄有些不悦。

    小青换个位置坐到他身旁,捏着他的鼻子,又怜又宠,“唉,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就当真了,我闹你的也辨不出,能去地方还有很多,你不喜欢我们不去就是了。”

    饭饱过后,小青如计划那般带着业止游街,吃糖胡芦、画糖人、品甜酒酿,吃遍各式小吃得到都是“尚可”。

    小青又带他去茶楼听书,再到街边看杂耍,得到的也是“尚可”。

    夕阳西下,街道两侧纷纷点起灯笼,夜幕逐渐降临,天气越来越冷。

    两人穿着刚买的新披风,款式是一对的,远远看去就知他们是对情侣。

    披风长至足踝,以墨色锦锻为底,帽缘镶了圈纯白兔绒,毛瑟柔顺,披风内衬以细软暖融铺垫,颈部系着墨色系带,整件披风既显贵气又不失妩媚。

    小青停顿下,转过身,双颊冻得些发红,她埋怨道:“你这也尚可,那也尚可,你到底喜欢什么东西?”

    业止走近伸手盖上起她的帽兜,大掌伸入耳侧温暖她冻冷的双颊,轻轻抬起她的头,眼中有说不出的温柔,低声说道:“你。”

    小青愣住,心神一动,感觉内里发热又发痒,心痒难耐,她不自在瞥过头,竟有些羞涩,“我又不是东西。”

    业止摩挲着她的双颊,似想将温度渡给她,粗粝的手指从下颚摸上停到两耳处,揉搓那跟冰渣子似的耳垂,“跟你在一起的感觉,非常鲜活。”

    只是用平铺直叙的语气阐述事实,却让人觉得胜过千言万语的深情告白。

    小青痴望着业止。

    心道:完了,如此媚人,业止真是狐狸精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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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113

    百戏楼

    (113)

    业止的手非常温暖,驱走这寒冬霜气。

    小青感觉自己有些温暖轻盈,心跳还有些快,耐不住这麻痒的折磨,伸着双臂一头栽进他怀中藏去羞色,反驳道:“鲜活什么,全是你太无趣这才觉得稀奇。”

    头顶上传来业止轻笑,淡淡一声,却让人感受到宠溺,“确实。”

    忽然一阵锣鼓鞭炮声打破这宁静,循声望去,红色牌楼伫立于市集中,高挂匾额龙飞凤舞写着“百戏楼”。

    “百戏楼开张,今日风无月开唱,压轴唱得可是晚娘怨,过了这村可没这店,走一走看一看,走过路过别错过,乡亲父老赏个光,几个铜板儿,看场好戏,不好看不要钱啊!”说话那人是戏园老板马四喜,莫约四十出头,穿着镶着貂绒两件式短黑袍,眼戴黑色圆匡小眼镜,看着极为精明。

    马四喜一呼百应,鞭炮声结束后,人头攒动向着百戏楼靠近。

    天色已晚,还有许多年轻男女结伴上戏楼。

    小青虽游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像锦官城民风如此开放之地实属少见,还有那晚娘怨,也是她没听过的戏,一看有热闹也乐得往人群中走,她牵着业止时不时回头说道:“你一定听过唱戏的,我跟你说可有趣了。”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关于“风无月”的称赞,都是些好评,有人称他绝世好嗓,也有人夸赞他的容貌,更有人夸口称暂风无月可是整个大启无人能敌之的名角。

    如此夸下海口,让小青勾起几分好奇。

    穿越大门后内里别有洞天,戏台中央一盏明亮的琉璃大灯,周围悬挂着纸花装饰,点缀得台面五彩斑斓,向上望去有五层,一、二楼坐满客人,三楼向上就是包厢。

    店小二像群蜂四散接迎客人,迎面就问:“客官,看戏还过夜?”

    轮到两人时接应的正好是马四喜,嵌着两粒金牙的嘴笑着问道:“客官,看戏还过夜?”

    业止看着小青,他自然是没主意。

    小青巡视四周好奇问:“过夜是什么意思?”

    马四喜黑眼镜后一双眼眯起,上下打量两人的穿着打扮,审视的目光有獐头鼠目的奸猾感,他凑近将声音压的极低,“贵客看起来是从外地来,过夜是咱们百戏楼特有的节目,纵观整个大启,也只有我们百戏楼有这新奇,可是百年难得一闻。”

    马四喜先将人的胃口给吊起来,然后解释道:“若只看戏,到了辰时四刻便会散场,若是过夜就能继续看特殊节目,过夜的贵客就能在三楼以上的独立包厢观戏,看完后为避免舟车劳顿可以寝在百戏楼。”

    “别看我们是戏园,对房间可是极为讲究,每换组新客人包厢物品都会翻新一轮,让您用得全是新物。”马四喜开始分析利弊,“我看二位客人是非富即贵的主儿,也不差这点银钱,不如买个新鲜图乐子,如何?”

    马四喜如此卖关子,小青自然也来兴趣,“那你这过夜又是怎么算的?”

    马四喜竖起一根指头,小青疑惑问:“十文钱?”

    马四喜大惊失色,连忙摇头,“贵人,十文钱我马四喜那不得家底都赔进去,五楼价位是一两银子,三楼是五两,四楼是十两。”

    小青虽有钱但不至于当冤大头,她问:“你说说一两、五两、十两又有何区别?”

    “五楼风景不好,看着戏台不方便,三楼位置虽好,但隔间不好,容易听到隔壁间噪音,至于四楼那是风景好,房间大住客少,屋内陈设丰富,不怕被打搅,贵人可以先花上一两银,买个新鲜,若觉得有趣,之后可以再来百戏楼回味回味。”

    于是小青干脆要了间上房,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马四喜接过银票乐开了花,弯腰哈首将人引到四楼天字一号房。

    “贵人若有吩咐可以摇铃,小厮会立刻过来伺候。”马四喜打开门说道:“屋内东西贵人都可使用。”

    说罢马四喜退下。

    两人进入包厢,面向戏台半开放式的空间,地面铺满绒地毯,地毯下有供暖,所以整间屋子都非常温暖,左处有架桦木制成的双人床,靠向戏台位置摆两把椅子,栏杆用木板挡起小墙,阻断由下向上看的视线。

    虽是奢华舒适,但花上十两确实不值。

    屋中有个方桌,方桌上摆着大木匣,想来就是马四喜口中可以使用的物品,小青打开木匣,里边摆放的都是些床第间的用品,小青平日里乱七八糟的书看得多,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得用处。

    棉绳、蜡烛、香油、羊眼圈、缅铃、玉饰,看着还有下层。

    小青很快把木匣盖上,不自然咳几声对业止说道:“走罢,听戏去。”

    此时业止正翻着木匣旁的花名册,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小青接过看着惟妙惟肖的人像画,翻开第一页介绍就是那名角“风无月”,仙气飘飘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艳丽相貌雌雄难辨,小青匆匆扫过一眼,就往后边翻,翻着翻着都是在介绍戏伶,人名品性与特色。

    结合木匣中的物品,再看那花名册,不难理解这本花名册中的人都是可以“点”进房的。

    小青脸不红气不喘说道:“这是介绍戏伶的册子。”

    “这个呢?”业止手搭上木匣正要开启。

    小青按住他的手,正愁要如何说起,恰巧此时开场前锣鼓声响,锣鼓声越来越急,灯光一盏一盏按下,小青喘口气,自然牵过业止的手往栏杆边走,她转移话题道:“你听,锣声响起代表戏要开场,得赶在锣声结束前入座,锣声结束后再擅自移动是对台上人的不尊重,甚至脾性大的角儿看见开场后还有人乱窜,当场就撂脾气骂人,所以我们赶紧入座,赶紧的。”

    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一位身穿水袖戏服的风无月缓步登台,浓艳的彩墨也掩盖不了他绝世风华,随着丝竹声响,他轻启朱唇,唱腔婉转动人,第一曲是先唱牡丹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小青听到一半靠向业止压低声问:“如何?”

    业止沉思会,眉头皱了下,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回,思量片刻后说道:“男扮女装。”

    第115章

    114

    淫戏

    (H、半开放式场所)

    (114)

    “废话,旦角本来就是男的。”小青翻了个白眼,又拍了拍业止的肩膀,“别看人家是男的,那身段、那嗓子,可比许多女子都娇俏。”

    业止没再接话,视线淡淡扫过台下观众,随即落回戏台上。

    即便有地暖小青还是觉得冷,看着看着挪到业止腿上窝着,与他同坐一把椅子,嘴里嗑着瓜子,目不转睛看着戏台上的风无月,听他抑扬顿挫唱着忧愁。

    “唉,这突然的,要怎么说明白?”风无月水绣眼面如泣如诉,“说不明白,情一字怎么三言两语说的明白。”

    “你没感觉吗?”风无月凝视着生角,“还是你天生少情根,这才生颗无情无欲的铁石心肠?”

    此时此刻小青还没发现不对劲,仍沉浸在风无月的表演之中。

    她忘了自己曾用这段词来诓骗业止,可业止却记得非常深刻。

    她的腰忽然被业止紧圈住,耳边传来他蕴含怒意却又带着哀怨的声音,活像个阴魂不散的男鬼,叫人胆战心惊,他幽幽说道:“类似的话,你还说过几次?”

    “嗯?”小青疑惑。

    业止提醒她,“初入将军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记得吗?”

    “啊……”小青迟疑片刻,翻找下记忆,只是“哦”了声,并未有被逮正着的窘迫感,甚至有种理直气壮,“这不谈好了,咱俩现在就在一起了。”

    业止在意的点却是别的,那时他因为这话纠结许久,以为是她肺腑之言,谁知竟是戏曲里的一段词,如此想来升起股荒唐气,他本来也没什么气,只要小青表现些愧疚温言软语几句也就过去,可看她无所谓的态度,就生了把无名火。

    这妖精还有脸说谈好了,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只怕两人现在就是陌路人,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坏妖精。

    业止板着脸有些不悦,“小青。”

    此时此刻小青才意识到严重性,这拧巴人小心眼的很,她尴尬笑道:“我说这词是我写的,你信吗?”

    “信。”业止冷哼声,大掌隔着布料摸入她两腿间,高挺的鼻梁滑在她后颈上,“我也说我不对对你乱来,你信吗?”

    娇嫩处被突然一拧,小青浑身打个激灵,压低声斥道,“还有人呢!”

    黑暗中业止柔弄起花户,几日相处他早已将小青的敏感处摸透,几番搓揉她喘着声欲拒还迎,似在作出最后的挣扎,祈望业止找回自己的羞耻心,仰着细颈轻声喘息道:“啊哈……你不怕……被人看见?”

    “我已然背弃道义,你觉得我心中可还有畏惧?”业止找着时机从衣缝中探入,贴着温软小腹向下,越过耻骨来到幽径,中指一勾蘸满水泽,他低笑声有些捉弄似的嘲讽,“勾引我的时候,羞耻心哪去了?”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吟唱着,厢房内却是别样情景。

    半开放式的场所,让人产生随时被发现的刺激感,越是压抑快感越是猛烈,小青咬着下唇不让淫声散出,艰难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阿哈.......不一样……”

    两指探入,感受到内壁因紧张而收缩推搡,不断抽搐推挤着

    手指末梢的触感传回,也刺激着业止,性器随之硬起,压在她的股沟缝下,但业止并不急着发泄,而是像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有条不紊撩拨着花穴,看她逐渐在怀中化成一滩水。

    小青再也没闲心看戏台,注意力全被业止引走,全怪业止的手法太熟练,一下就将她的魂给牵走,享受之余小青不忘要收着声,避免动静大引来侧目。

    灯亮,最后一曲毕。

    此时小高潮过后,小青虚喘着气靠在业止身上,听着一二楼普通看客陆续散场的脚步声。

    散场完毕后,接下来就是马四喜口中的“特殊节目”。

    紧接着灯又暗下,戏台上水无月又换套头面上场,这回他戏也不唱,只见他驻足在戏台上象个供人观赏的物品般伫立,片刻过后楼上传来催促声,他继续表演,一边舞着妖娆身姿,一边解下水蓝色衣袍,繁琐的戏服一件件脱落。

    随他戏服越脱越少,数名穿着曝露的女旦已然上场,女旦身披红纱,红纱下的布料极少,手脚各带着铃铛,随起舞时铃铃响动,曼妙身姿环绕簇拥着水无月。

    黑暗中陆续传来男女暧昧声响。

    小青是第一回看这种东西,一时好奇多看两眼,就让业止拖着腋下转个身面向自己,即便如此小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业止额间青筋跳了下,才刚说自己有羞耻心的她,这会眼珠子都快贴到那戏伶身上,他忍无可忍,掐着小青的下巴强破她看向自己,气急败坏说起反话,“你既如此喜欢那戏伶,不如点过来。”

    小青愣神片刻,其实她是在想这百戏楼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才让一个名角甘愿屈辱至此,要说那水无月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亦有才华,她见过的角儿都是脾性极大,还要戏园老板好生捧着的摇钱树。

    业止以为小青是想搭应,气得在她肩头咬一口,“我还不够?”

    比起两人认真撕咬时的力度,业止现在的力道更像是气得牙痒,透过磨牙缓解怨恨。

    台下突然唱起淫词艳曲,小青的注意力又被吸走。

    业止听这词,再看小青似是习以为常的反应,这放在业止世界中是极为惊世骇俗,业止擒住小青下巴,“你平日进戏园就听他们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事了还会用花名册点看中的戏伶做……”

    似乎是这词太露骨,业止被噎的够呛,愣是半天说不出下句话。

    小青就像被新事物吸走视线的孩子,一颗心全不在业止身上。

    如此不掩饰的喜新厌旧,气得业止半退衣裤掏出巨物,同时卷起她的裙摆,鸡蛋大的龟头对着润泽处磨入,近日的花穴特别紧致,只入半个菇顶就感到吃力。

    异物进入,酥麻感瞬间蔓延全身,小青娥眉轻蹙,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也没解释只是玩味笑道:“你嫉妒了。”

    “对。”业止果断承认,指责道:“你得负责,你带我来这种声色场所,无非就是想看我抓狂嫉妒,我如你所愿。”

    业止说完双手伸向裙底,握住她的腰猛地一下往下压,似是还觉得不够两手握着臀肉向外分开,让阳物更进去些。

    第116章

    115

    性冲动

    (H、半强制)

    (115)

    小青深吸一口气,巨物的存在感非常清晰,她搂着业止靠在他的肩窝不断发出低声喘息。

    萦绕在耳边的靡靡之音不断刺激撩拨着神经,业止手臂青筋突显,捏住臀肉,“放松点,别发出哼唧声。”乞峨群8五???6??6??0綆薪

    小青咬住他的肩头含糊不清说,“啊哈……那你别做。”

    “别做?”业止不满,伸手向上握住腰肢将人往性器上按,力度间带着点惩罚,他像个审讯官问道:“我不做,谁来满足你?”

    “说话。”业止见小青不语,捏住她的后颈将人拉开。

    小青知道业止想听什么,但她故意不说,只是用耐人寻味的态度问道:“你猜。”

    小青对业止的喜欢非常扭曲,就是像拿根针,时不时偷扎他,不致命但很恼人,看他又气又恼,却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总有种让小青扬眉吐气的畅快感,好似如此就能减轻自己闷在心里两辈子的郁气。

    凡事还得讲究劳逸结合,小青不是圣人也有自己的脾气,她看不得业止过得太顺心,但也不愿他过得太潦倒,只能时不时气一下他,适当发泄有益身心健康。

    小青有脾气业止也有,两人凑在一块完美诠释何谓一个锅配一个盖,可谓是愿打愿挨,各自斗得两败俱伤。

    气并不持久,只是睡一觉就能化解的事。

    业止冷哼声别过头,不再搭理小青。

    箭在弓弦上不得不发,小青的欲望被挑起来,业止却象个死人两手一摊坐在椅子上不动。

    小青小力打了业止胸口埋怨道:“喂,有你这样的?”

    “你去找别人。”业止赌气似的说着。

    小青攀着业止的肩头,扭着腰缓缓吞纳着黑紫肉物,娇嗔道:“这就有现成的,何必还要找其他人?”

    “你现在还想着其他人?”与体内炽热阳物不同,业止用深宫弃妇的幽冷眼神看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天理难饶恕的坏事。

    几日相处,小青摸出他的行为模式,他的醋劲也是有分阶级,譬如他醋劲大发时会变得不可理喻,化作被欲望所控制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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