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两人往里头走了些，唐念芸轻声说：“不好意思顾总，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好笑的，有些家人，本身就是来讨债的，你用不着太在乎他们的感受。”
男人没有看她，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
说出的话，却让唐念芸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对于有些家人，用不着在乎对方的感受。
虽然已经知道和父母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矛盾。
就像刚刚，看到唐父在顾景城手里吃瘪。
她在感受到痛苦的同时，多少也在纠结该不该出口提醒。
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她的父亲。
听到身边的人突然安静，顾景城分给了她一些余光。
看见唐念芸盯着脚尖，脚下步子都慢了许多。
他眼中闪过些无奈，轻叹了口气，“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爱人先爱己吗？”
唐念芸脚下步子陡然停住。
她扬起下巴，满脸惊骇的看着他，眼中甚至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爱人先爱己。
顾景城的这句话，突然将她之前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摔成粉碎。
只剩下一只绚丽的蝴蝶，从那些摔碎的委屈中，破茧而出。
顾景城难得没有发脾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心里想着，司景明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连老婆的情绪，都不知道注意。
还好他来了，瞬间给人开导好了。
强烈的自豪，出现在顾景城心里。
第一百二十章漂亮仗
等司景明劝回唐父，又将唐老爷子安顿好。
来到书房，恰好对上唐念芸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而罪魁祸首顾景城，此刻正斜靠在旁边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动着，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立刻将人搂入怀中，低声安慰着。
责备的眼神扫向顾景城，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要欺负唐念芸。
谁知对方竟然摇头，“别诬陷我，我可只是开导了一下弟妹的心结。”
“别给我扯。”他皱着眉，“你那张嘴，也就是林远能持平，其他人谁不得脱层皮？”
“你还真别说，我应该把那小子也叫过来。”顾景城一拍大腿，“这可是有关于他的终身大事！”
对于这个建议，司景明没有拒绝。
要不是刚才唐父突然上门，他同样也会通知了林远。
不过几人的会面地点，肯定不在他家而已。
顾景城神色暧昧的看了一眼司景明，默默的从书房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跟林远打起电话，把这个空间，留给了浓情蜜意的两人。
面对这个为所欲为的家伙，司景明也有些无奈。
但他同样担心怀里的唐念芸。
“念芸，那家伙嘴巴是毒了一点，但是……”
“司景明。”唐念芸打断了他，“顾总是个很好的人。”
“啊？”
司景明傻眼了。
这么多年，他头一回听到，有人夸顾景城是个好人。
而且还是他老婆！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不是所有家人的感受，都值得我去在意。”唐念芸笑了。
由心而发的笑容，在通红的眼眶下，显得格外耀眼。
司景明看得有些出神，又不得不承认，他应该谢谢顾景城。
这种话，一时半会，他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去开导唐念芸。
但那些情绪，在她心里一定会缓缓发酵。
特别是在知道了身世后。
他宠溺的摸了摸唐念芸的头，“虽然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次我承认，他的确是个好人。”
唐念芸笑容更甚，“所以我想通了，本来我就是爷爷带大的，其他人也没有给过我任何关爱，我干嘛要在乎他们？”
“真的不在乎吗？”司景明笑得有些揶揄，“就算唐家垮了……”
“呸呸呸！”她突然捂住他的嘴，小手上带着她独有的味道。
气呼呼的盯着他，“公司那是爷爷的东西，至少爷爷在的时候，不能出问题，你可别把主意打到这里！”
“知道了——”
“知道了～～”
司景明话音刚落，就看见顾景城倚着门框，吊儿郎当的看着二人。
同时还用格外微妙的声音，学着某人说话。
唐念芸陡然收回手，脸上爬满红晕。
着急忙慌的避着男生朝外跑去，嘴里嘟囔着，“你们聊你们的，我去陪爷爷！”
“哦豁，把你老婆吓跑了！”顾景城轻挑一笑，“那接下来的时间，爷陪你？”
“滚。”
司景明翻了个白眼，从书房里随手翻出几个文件，丢到了顾景城面前。
“如果只是沈家和江家合作，对咱们来说不是问题，但重点就在于，白素素也来了。”
谈起正事，顾景城也收敛起表情，开始翻动着手里的东西。
此刻他眼里透露的认真，才让人愿意相信，这是外面大名鼎鼎的顾总。
“按道理说，江淑婉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让白素素心甘情愿的跟着。”顾景城冷笑，“这女人啊，心眼儿真小。”
“能不小吗？白素素毕竟是女人，以后要嫁人，就算是商业联姻，白家那些产业……”司景明冷笑。
顾景城点头，“也是，林远不一样，私生子……那也是白家那个老头子的种。”
聪明人之间讲话，瞬间就能明白对方的用意。
林远就是他们破局的关键。
只要这家伙能够成为白家公开的继承人，哪怕司家不愿意承认唐念芸。
他们背后也能有白家撑腰。
对于顾景城来说，同样也是最大的助力。
“白素素不是傻子，这一仗，可不好打。”
男人合上手里的文件，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司景明苦笑，“那能怎么办呢？已经到了这一步。”
“我说你那未婚妻，也是不长脑子，还真以为白素素跟着她来，就是为了恶心恶心林远？”
顾景城伸手揉着眉心，心里的算盘珠子疯狂拨动。
盘算着这场仗，应该怎样才能打得更漂亮？
在京城那些老家伙们眼里，光是赢还不够，还得漂亮。
只有这样，才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林远进门，看见唐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就在唐念芸的指引下，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里面的两个男人，看见他来，脸色变得都有些微妙。
特别是司景明，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干了亏心事。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林远瞬间意识到，这事估计跟他有关。
他抿着唇，“怎么，学长这是把我卖了，还得等着我亲自来数钱？”
顾景城嘿嘿一笑，“聪明，快来坐，这家伙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林远冷脸瞥了眼司景明，径直来到顾景城身边坐下。
一言不发，眼神却落在桌上的文件上。
没等司景明开口，他就随手拿起一本，开始翻看着。
没有半点，应该表现出的愤怒。
顾景城捶了捶大腿，扭头看着他，“白素素来江城，你怎么看？”
“那女人，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好对付。”林远面无表情，“她知道怎么扎刀子，最疼。”
听到这话，司景明落在林远身上的眼神，变得有些心疼。
就像是看到了当初在国外的林远。
白素素的刀，的确会来自最伤人的地方。
“怎么，咱们三个联手，还能让沈江那个老狐狸，有本事起死回生？”
顾景城翘着二郎腿，表示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赢下这场战争是迟早的事情，无非就是如何打个漂亮仗。
能让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重点从来都不是沈江。
他扭头看向司景明，“张伟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双面间谍。”司景明勾起嘴角，“咱们静观其变，等等看白素素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旁观者清
林远听了这话，微微摇头，“你们还是不了解她，那女人能让人知道的想法，那都是最表面的。”
“连张伟都探不出？”顾景城微微坐直身子，“那女人真有这么心机？”
“白家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都是当继承人培养的。”林远看着他，“能是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嫉妒别人的废物吗？”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男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他们清楚，林远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甚至就连他们，都差点被白素素的伪装给蒙骗过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顾景城从来都没把她当成一回事。
只是觉得，白素素背后的白家，才是横在他们面前最大的绊脚石。
至少在司家人参与进来前，白家，是现在的司景明和林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想通过沈家做垫脚石，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白素素能想不到这些吗？”
林远将手里的合同，放回桌上，看向司景明的眼神，也变得充满危险。
此时此刻，这个向来毒舌的年轻男人，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一面。
也正是当初那个风头正盛的林远。
司景明看着他，“白素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对于屋里的几个男人来说，仔细了解对手的背景，并不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哪怕那个对手，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能让林远栽那么大的跟头，谁又敢保证，当初在国外发生的一切，当真是白素素的无心之失。
“她的野心，才是最厉害的。”林远叹了口气。
向来冷静的他，在提起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后，也忍不住紧紧攥住了拳头。
顾景城没有打岔，只是伸手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
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将当年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林远当初在白家所遭遇的一切，这才坦露在二人面前。
甚至这也是司景明，第一次知道他的过去。
林远作为私生子，回到白家的时间，并不算太早。
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
直到母亲从高楼一跃而下，在地上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
那时候小小的林远，亲眼看到有个男人，从光鲜亮丽的车上下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保镖。
那些人将母亲的尸体处理好。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说是他的父亲。
很久很久以后，在白素素的侮辱中，他这才意识到。
母亲原本可以不用死的，他本来也可以不用回白家。
是那个男人，需要一个所谓的继承人，但是又不愿意毁了自己在外面的名声。
所以他的母亲，只能去死。
从他进门开始，就受到了白素素的各种侮辱，而那位名义上的白夫人，更是对此视而不见。
有无数个晚上，林远都在想，自己要是跟妈妈一起历练离开，会不会日子比现在要快乐很多？
直到他知道真相！
在居高临下的白素素嘴里，听到那个男人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他和白素素，就是那个男人在世界上唯一的孩子。
所以他必须回到白家！
所以他的妈妈必须死！
知道真相的林远，头一回如此恨一个人。
但他的恨意，对那个男人来说一文不值。
他还是生活在白素素的阴影中。
甚至事后才知道，白素素就是故意告诉他真相，省得他受不了自杀。
她用仇恨让他活下去，让他继续承受她的折磨……
面对林远的讲述，书房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男人之间，安慰显得有些多余。
更何况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报复，莫过于毁掉白素素的骄傲。
那就是让林远成为白家的继承人。
顾景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说，白老头子知道你是恨他的？”
“嗯。”
林远收敛了神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顾景城微眯着眼，“那你怎么敢保证，他会把白家交给你，难道就不怕你为了报复，把白家毁了吗？”
司景明同样看向林远，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想。
对方扯了扯嘴角，“如果没有他，七八岁的白素素，能知道那么多吗？”
对啊！
林远知道真相的时候，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个年纪的孩子，哪怕再怎么懂事，也不至于差到大人藏在表面以下的龌龊心思。
除非，那些人将自己的龌龊，直接摆在了孩子面前。
在某些人眼里，他只需要最有用的孩子，至于那个孩子心里到底是爱是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林远来说，他只是想做到那个位置，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替母亲讨回公道。
将这些年，白素素给他的所有侮辱，全部都还回去！
顾景城的大手，落在他肩头，“所以这次，你俩都算得上是孤注一掷。”
司景明点头，没有否认。
只是心里，对白素素多了几分顾忌。
“那两个女人去找沈江，不可能没有动作。”林远抬眸，“但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是吗？”
“是。”
司景明抿着唇，想起了之前见过的张伟。
那位金牌律师的确说过，不愿意当别人的刀，可如果持刀人是白素素，而不是江淑婉呢？
他清晰的意识到，双面间谍的意义。
说不定，之前的一切，都是张伟给他设下的陷阱。
想到这些，司景明揉了揉眉心，扭头看向顾景城。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顾景城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这家伙之所以掺和进来，完全是兄弟义气，也可以说是想趁此机会，捞点油水。
所以他的看法，才是至关重要的。
林远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同样看向顾景城。
结果这家伙，在两人的注视下，突然打了个寒战。
满脸嫌弃的说：“你俩这眼神，恨不得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司景明皱眉，“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看你们俩，是真的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顾景城叹了口气，顺带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放到了桌上。
眼中的得意，更是毫不遮掩。
第一百二十二章局面混乱
司景明和林远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这家伙是哪来的自信？
反倒是顾景城，冷笑着开口，“你俩真是两个榆木脑袋，不开窍！”
见两人不吭声，他气呼呼的解释，“京城那边，江家有什么本事，你们应该都能对付对吧？”
“嗯。”司景明点头，“江家不足为惧，顶多也就是麻烦点。”
“司家呢？”顾景城看向司景明，“应该一时半会，你们家的人也不会掺和进来，不然早就来了，何必让江淑婉来唱这出好戏？”
司景明没有否认。
毕竟，江淑婉白素素都已经来了江城，现在就等于说是他们小辈间的战争。
未婚妻亲自下场，就算司家想再让人来，那也得等江淑婉铩羽而归。
不然根本没理由。
顾景城扭头看向另一边，“小兔崽子，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你和白素素之间关于继承人的争夺，你们家那老头，只在乎谁最有用。”
林远点头。
“那不就得了！”顾景城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既然是继承人之间的争斗，就白老头那个冷血无情的样子，出手帮忙那不是拉偏架吗？”
某人吊儿郎当的说法，直接让司景明和林远反应过来。
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白家那位，真的有所选择，那完全没有必要让白素素往这里跑一趟。
直接宣布继承人就行，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然后再站出来拉偏架。
那么白素素想跟他们斗，就只能靠她自己的能力。
没人知道这些年，白素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
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有白家和司家掺和进来，事情多少都还有转机。
就算是输了……
林远低垂着眉眼，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是输了，那也是心服口服。
毕竟白素素也是凭本事赢的。
“所以说，她们找沈江又怎么了！”顾景城的长腿重新交叠在一起，“沈家的把柄，你们手上还不多吗？”
司景明轻笑出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看你一个臭皮匠……”
“爷刚刚给你帮了忙，还帮你开导了老婆，你最好给爷好好说话。”顾景城扬起下巴。
三言两语，让屋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只有桌上那串佛珠，证明它的主人，曾经也是性格乖戾大杀四方的存在。
明白了那些大人物不会出手后，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张伟的态度。
司景明不求张伟在这件事情上能帮他们，只希望这位双面间谍，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岔子，给他们从背后狠狠来一刀。
毕竟金牌律师的称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位的嘴，才是杀人于无形，最好的刀。
他掏出手机，轻轻敲出几个字，“张叔，我这边准备动手了，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手机另一头的张伟，在收到消息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他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开口说：“他们要动手了。”
“嗯。”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自己把控就好。”
“真不用我……”
“我的继承人，要是这点打击都受不住，以后也没必要回京城。”
话音落下，电话就被人掐断。
听到里面传来的忙音，张伟脸上闪过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紧接着，他给司景明回过去，“江淑婉白素素，现在和沈家父子两搅和在一起，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看明白。”
“没看明白？”司景明反问，“难道他们不是在合作？”
“像又不像，真要说起来，更像是收购。”
看着张伟递过来的消息，司景明眼中闪过些许茫然。
收购？
谁收购谁？
现在的江城，有本事收购沈氏的，除了经年，其他公司怕是没那么大胃口。
但他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更何况，沈江那尾巴翘上天的性格，也绝对不可能把他的心血拱手让人。
还是让给两个从京城来的小丫头片子。
可反过头来，江淑婉和白素素手上，还能有什么让沈江收购的东西吗？
他看着面前二人，特别是顾景城，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毕竟这家伙脑回路，向来和旁人不同，指不定随口一提，就是真相。
但是顾景城现在也有些傻眼。
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是司景明和沈修平争老婆的场面，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混乱？
牵扯进来的家族，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到了难以收场的地步。
而且张伟的消息，也不能保证，完全能够相信。
三人看着彼此，心中都开始泛起苦涩。
“砰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唐念芸站在门外，轻声问：“快到吃饭时间了，爷爷让我问问，你们等会有没有出门的安排？”
对！
爷爷！
唐老爷子现在在这里！
司景明陡然反应过来。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或许此刻的局面，唐老爷子有办法破解。
特别是牵扯到沈家，老爷子手里头，不可能没有半点把柄！
他陡然起身，“我们在家。”
“好，那我去跟阿姨说。”
得到了回应的唐念芸，并不准备继续打扰，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反倒是顾景城，神色微妙的看着司景明，“老婆叫你吃饭，都能这么激动，你有没有点出息？”
“你这脑子，能不能想点正事？”
林远眯着眼，似乎反应过来，“学长你是不是想说，让唐家那位老爷子，帮咱们分析分析？”
“嗯。”
“老爷子，刚刚那个？”顾景城眯着眼，“人家那么大年纪，你算不算，虐待老人？”
“啪——”
司景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顾景城的后脑勺上。
林远也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那位老爷子，和沈家的老爷子，是多年好友，或许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龇牙咧嘴的顾景城，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满脸假笑的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还不赶快去向老爷子求助，让爷爷帮咱们点拨迷津！”
这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把剩余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他们当年认识的顾景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野心
在餐桌上看着三个年轻小辈，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唐老爷子一时有些迷茫。
下意识朝着唐念芸看去。
不过此刻，就连唐念芸也被蒙在鼓里。
表情疑惑的看着司景明，用眼神询问，这是唱的哪一出？
顾景城笑盈盈的说：“老爷子，江城毕竟是您的地盘，咱们这几个小辈，也是有事想要问问您的意见。”
司景明缓缓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反倒是老爷子听了这话后，微微眯起双眼，落在顾景城身上的眼神，变得越发微妙。
江城是他的底盘，这话要是说出去，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要把他脑袋拧下来。
偏偏面前这几位，也不是能得罪的。
“顾总，唐家在江城，算不得什么，您没必要这样折煞我爷爷。”
唐念芸苦笑着，站出来替老爷子解围。
毕竟现在这情况，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几人绝对心中有所图谋。
而且图谋的对象，就是她爷爷。
想当爷爷时日无多，她心里就阵阵泛酸，只想着让爷爷过几天舒坦日子。
可不能再掺和进这几人的阴谋诡计里了。
虽然和顾景城不熟，但经过短暂的相处，她也能感觉到，这位绝不是好招惹的。
只是不知道……
她余光看了眼司景明，想不通此刻他为什么会跟着顾景城一起胡闹？
“这可算不得折煞。”顾景城微微一笑，“在屋里坐着，应该没谁能比老爷子更了解江城的局势了。”
“这话倒是说错了。”唐老爷子苦笑着摇头，“在医院躺那么多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外面的局面，算是把我这么个老家伙忘得一干二净。”
“但外面那些掌权人，可还是老爷子当初在的时候的那批。”
男人眯着眼，张口闭口间，充满了上位者的自信。
很明显，他现在坐在这里，不是在跟面前的人商量。
而是通知。
面对顾景城突然的强硬，司景明眼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好起来。
“没什么好笑的，有些家人，本身就是来讨债的，你用不着太在乎他们的感受。”
男人没有看她，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
说出的话，却让唐念芸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对于有些家人，用不着在乎对方的感受。
虽然已经知道和父母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矛盾。
就像刚刚，看到唐父在顾景城手里吃瘪。
她在感受到痛苦的同时，多少也在纠结该不该出口提醒。
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她的父亲。
听到身边的人突然安静，顾景城分给了她一些余光。
看见唐念芸盯着脚尖，脚下步子都慢了许多。
他眼中闪过些无奈，轻叹了口气，“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爱人先爱己吗？”
唐念芸脚下步子陡然停住。
她扬起下巴，满脸惊骇的看着他，眼中甚至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爱人先爱己。
顾景城的这句话，突然将她之前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摔成粉碎。
只剩下一只绚丽的蝴蝶，从那些摔碎的委屈中，破茧而出。
顾景城难得没有发脾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心里想着，司景明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连老婆的情绪，都不知道注意。
还好他来了，瞬间给人开导好了。
强烈的自豪，出现在顾景城心里。
第一百二十章漂亮仗
等司景明劝回唐父，又将唐老爷子安顿好。
来到书房，恰好对上唐念芸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而罪魁祸首顾景城，此刻正斜靠在旁边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动着，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立刻将人搂入怀中，低声安慰着。
责备的眼神扫向顾景城，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要欺负唐念芸。
谁知对方竟然摇头，“别诬陷我，我可只是开导了一下弟妹的心结。”
“别给我扯。”他皱着眉，“你那张嘴，也就是林远能持平，其他人谁不得脱层皮？”
“你还真别说，我应该把那小子也叫过来。”顾景城一拍大腿，“这可是有关于他的终身大事！”
对于这个建议，司景明没有拒绝。
要不是刚才唐父突然上门，他同样也会通知了林远。
不过几人的会面地点，肯定不在他家而已。
顾景城神色暧昧的看了一眼司景明，默默的从书房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跟林远打起电话，把这个空间，留给了浓情蜜意的两人。
面对这个为所欲为的家伙，司景明也有些无奈。
但他同样担心怀里的唐念芸。
“念芸，那家伙嘴巴是毒了一点，但是……”
“司景明。”唐念芸打断了他，“顾总是个很好的人。”
“啊？”
司景明傻眼了。
这么多年，他头一回听到，有人夸顾景城是个好人。
而且还是他老婆！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不是所有家人的感受，都值得我去在意。”唐念芸笑了。
由心而发的笑容，在通红的眼眶下，显得格外耀眼。
司景明看得有些出神，又不得不承认，他应该谢谢顾景城。
这种话，一时半会，他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去开导唐念芸。
但那些情绪，在她心里一定会缓缓发酵。
特别是在知道了身世后。
他宠溺的摸了摸唐念芸的头，“虽然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次我承认，他的确是个好人。”
唐念芸笑容更甚，“所以我想通了，本来我就是爷爷带大的，其他人也没有给过我任何关爱，我干嘛要在乎他们？”
“真的不在乎吗？”司景明笑得有些揶揄，“就算唐家垮了……”
“呸呸呸！”她突然捂住他的嘴，小手上带着她独有的味道。
气呼呼的盯着他，“公司那是爷爷的东西，至少爷爷在的时候，不能出问题，你可别把主意打到这里！”
“知道了——”
“知道了～～”
司景明话音刚落，就看见顾景城倚着门框，吊儿郎当的看着二人。
同时还用格外微妙的声音，学着某人说话。
唐念芸陡然收回手，脸上爬满红晕。
着急忙慌的避着男生朝外跑去，嘴里嘟囔着，“你们聊你们的，我去陪爷爷！”
“哦豁，把你老婆吓跑了！”顾景城轻挑一笑，“那接下来的时间，爷陪你？”
“滚。”
司景明翻了个白眼，从书房里随手翻出几个文件，丢到了顾景城面前。
“如果只是沈家和江家合作，对咱们来说不是问题，但重点就在于，白素素也来了。”
谈起正事，顾景城也收敛起表情，开始翻动着手里的东西。
此刻他眼里透露的认真，才让人愿意相信，这是外面大名鼎鼎的顾总。
“按道理说，江淑婉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让白素素心甘情愿的跟着。”顾景城冷笑，“这女人啊，心眼儿真小。”
“能不小吗？白素素毕竟是女人，以后要嫁人，就算是商业联姻，白家那些产业……”司景明冷笑。
顾景城点头，“也是，林远不一样，私生子……那也是白家那个老头子的种。”
聪明人之间讲话，瞬间就能明白对方的用意。
林远就是他们破局的关键。
只要这家伙能够成为白家公开的继承人，哪怕司家不愿意承认唐念芸。
他们背后也能有白家撑腰。
对于顾景城来说，同样也是最大的助力。
“白素素不是傻子，这一仗，可不好打。”
男人合上手里的文件，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司景明苦笑，“那能怎么办呢？已经到了这一步。”
“我说你那未婚妻，也是不长脑子，还真以为白素素跟着她来，就是为了恶心恶心林远？”
顾景城伸手揉着眉心，心里的算盘珠子疯狂拨动。
盘算着这场仗，应该怎样才能打得更漂亮？
在京城那些老家伙们眼里，光是赢还不够，还得漂亮。
只有这样，才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林远进门，看见唐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就在唐念芸的指引下，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里面的两个男人，看见他来，脸色变得都有些微妙。
特别是司景明，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干了亏心事。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林远瞬间意识到，这事估计跟他有关。
他抿着唇，“怎么，学长这是把我卖了，还得等着我亲自来数钱？”
顾景城嘿嘿一笑，“聪明，快来坐，这家伙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林远冷脸瞥了眼司景明，径直来到顾景城身边坐下。
一言不发，眼神却落在桌上的文件上。
没等司景明开口，他就随手拿起一本，开始翻看着。
没有半点，应该表现出的愤怒。
顾景城捶了捶大腿，扭头看着他，“白素素来江城，你怎么看？”
“那女人，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好对付。”林远面无表情，“她知道怎么扎刀子，最疼。”
听到这话，司景明落在林远身上的眼神，变得有些心疼。
就像是看到了当初在国外的林远。
白素素的刀，的确会来自最伤人的地方。
“怎么，咱们三个联手，还能让沈江那个老狐狸，有本事起死回生？”
顾景城翘着二郎腿，表示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赢下这场战争是迟早的事情，无非就是如何打个漂亮仗。
能让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重点从来都不是沈江。
他扭头看向司景明，“张伟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双面间谍。”司景明勾起嘴角，“咱们静观其变，等等看白素素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旁观者清
林远听了这话，微微摇头，“你们还是不了解她，那女人能让人知道的想法，那都是最表面的。”
“连张伟都探不出？”顾景城微微坐直身子，“那女人真有这么心机？”
“白家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都是当继承人培养的。”林远看着他，“能是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嫉妒别人的废物吗？”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男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他们清楚，林远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甚至就连他们，都差点被白素素的伪装给蒙骗过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顾景城从来都没把她当成一回事。
只是觉得，白素素背后的白家，才是横在他们面前最大的绊脚石。
至少在司家人参与进来前，白家，是现在的司景明和林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想通过沈家做垫脚石，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白素素能想不到这些吗？”
林远将手里的合同，放回桌上，看向司景明的眼神，也变得充满危险。
此时此刻，这个向来毒舌的年轻男人，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一面。
也正是当初那个风头正盛的林远。
司景明看着他，“白素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对于屋里的几个男人来说，仔细了解对手的背景，并不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哪怕那个对手，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
但能让林远栽那么大的跟头，谁又敢保证，当初在国外发生的一切，当真是白素素的无心之失。
“她的野心，才是最厉害的。”林远叹了口气。
向来冷静的他，在提起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后，也忍不住紧紧攥住了拳头。
顾景城没有打岔，只是伸手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
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将当年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林远当初在白家所遭遇的一切，这才坦露在二人面前。
甚至这也是司景明，第一次知道他的过去。
林远作为私生子，回到白家的时间，并不算太早。
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
直到母亲从高楼一跃而下，在地上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
那时候小小的林远，亲眼看到有个男人，从光鲜亮丽的车上下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保镖。
那些人将母亲的尸体处理好。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说是他的父亲。
很久很久以后，在白素素的侮辱中，他这才意识到。
母亲原本可以不用死的，他本来也可以不用回白家。
是那个男人，需要一个所谓的继承人，但是又不愿意毁了自己在外面的名声。
所以他的母亲，只能去死。
从他进门开始，就受到了白素素的各种侮辱，而那位名义上的白夫人，更是对此视而不见。
有无数个晚上，林远都在想，自己要是跟妈妈一起历练离开，会不会日子比现在要快乐很多？
直到他知道真相！
在居高临下的白素素嘴里，听到那个男人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他和白素素，就是那个男人在世界上唯一的孩子。
所以他必须回到白家！
所以他的妈妈必须死！
知道真相的林远，头一回如此恨一个人。
但他的恨意，对那个男人来说一文不值。
他还是生活在白素素的阴影中。
甚至事后才知道，白素素就是故意告诉他真相，省得他受不了自杀。
她用仇恨让他活下去，让他继续承受她的折磨……
面对林远的讲述，书房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男人之间，安慰显得有些多余。
更何况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报复，莫过于毁掉白素素的骄傲。
那就是让林远成为白家的继承人。
顾景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说，白老头子知道你是恨他的？”
“嗯。”
林远收敛了神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顾景城微眯着眼，“那你怎么敢保证，他会把白家交给你，难道就不怕你为了报复，把白家毁了吗？”
司景明同样看向林远，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想。
对方扯了扯嘴角，“如果没有他，七八岁的白素素，能知道那么多吗？”
对啊！
林远知道真相的时候，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个年纪的孩子，哪怕再怎么懂事，也不至于差到大人藏在表面以下的龌龊心思。
除非，那些人将自己的龌龊，直接摆在了孩子面前。
在某些人眼里，他只需要最有用的孩子，至于那个孩子心里到底是爱是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林远来说，他只是想做到那个位置，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替母亲讨回公道。
将这些年，白素素给他的所有侮辱，全部都还回去！
顾景城的大手，落在他肩头，“所以这次，你俩都算得上是孤注一掷。”
司景明点头，没有否认。
只是心里，对白素素多了几分顾忌。
“那两个女人去找沈江，不可能没有动作。”林远抬眸，“但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是吗？”
“是。”
司景明抿着唇，想起了之前见过的张伟。
那位金牌律师的确说过，不愿意当别人的刀，可如果持刀人是白素素，而不是江淑婉呢？
他清晰的意识到，双面间谍的意义。
说不定，之前的一切，都是张伟给他设下的陷阱。
想到这些，司景明揉了揉眉心，扭头看向顾景城。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顾景城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这家伙之所以掺和进来，完全是兄弟义气，也可以说是想趁此机会，捞点油水。
所以他的看法，才是至关重要的。
林远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同样看向顾景城。
结果这家伙，在两人的注视下，突然打了个寒战。
满脸嫌弃的说：“你俩这眼神，恨不得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司景明皱眉，“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看你们俩，是真的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顾景城叹了口气，顺带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放到了桌上。
眼中的得意，更是毫不遮掩。
第一百二十二章局面混乱
司景明和林远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这家伙是哪来的自信？
反倒是顾景城，冷笑着开口，“你俩真是两个榆木脑袋，不开窍！”
见两人不吭声，他气呼呼的解释，“京城那边，江家有什么本事，你们应该都能对付对吧？”
“嗯。”司景明点头，“江家不足为惧，顶多也就是麻烦点。”
“司家呢？”顾景城看向司景明，“应该一时半会，你们家的人也不会掺和进来，不然早就来了，何必让江淑婉来唱这出好戏？”
司景明没有否认。
毕竟，江淑婉白素素都已经来了江城，现在就等于说是他们小辈间的战争。
未婚妻亲自下场，就算司家想再让人来，那也得等江淑婉铩羽而归。
不然根本没理由。
顾景城扭头看向另一边，“小兔崽子，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你和白素素之间关于继承人的争夺，你们家那老头，只在乎谁最有用。”
林远点头。
“那不就得了！”顾景城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既然是继承人之间的争斗，就白老头那个冷血无情的样子，出手帮忙那不是拉偏架吗？”
某人吊儿郎当的说法，直接让司景明和林远反应过来。
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白家那位，真的有所选择，那完全没有必要让白素素往这里跑一趟。
直接宣布继承人就行，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然后再站出来拉偏架。
那么白素素想跟他们斗，就只能靠她自己的能力。
没人知道这些年，白素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
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有白家和司家掺和进来，事情多少都还有转机。
就算是输了……
林远低垂着眉眼，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是输了，那也是心服口服。
毕竟白素素也是凭本事赢的。
“所以说，她们找沈江又怎么了！”顾景城的长腿重新交叠在一起，“沈家的把柄，你们手上还不多吗？”
司景明轻笑出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看你一个臭皮匠……”
“爷刚刚给你帮了忙，还帮你开导了老婆，你最好给爷好好说话。”顾景城扬起下巴。
三言两语，让屋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只有桌上那串佛珠，证明它的主人，曾经也是性格乖戾大杀四方的存在。
明白了那些大人物不会出手后，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张伟的态度。
司景明不求张伟在这件事情上能帮他们，只希望这位双面间谍，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岔子，给他们从背后狠狠来一刀。
毕竟金牌律师的称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位的嘴，才是杀人于无形，最好的刀。
他掏出手机，轻轻敲出几个字，“张叔，我这边准备动手了，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手机另一头的张伟，在收到消息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他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开口说：“他们要动手了。”
“嗯。”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自己把控就好。”
“真不用我……”
“我的继承人，要是这点打击都受不住，以后也没必要回京城。”
话音落下，电话就被人掐断。
听到里面传来的忙音，张伟脸上闪过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紧接着，他给司景明回过去，“江淑婉白素素，现在和沈家父子两搅和在一起，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看明白。”
“没看明白？”司景明反问，“难道他们不是在合作？”
“像又不像，真要说起来，更像是收购。”
看着张伟递过来的消息，司景明眼中闪过些许茫然。
收购？
谁收购谁？
现在的江城，有本事收购沈氏的，除了经年，其他公司怕是没那么大胃口。
但他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更何况，沈江那尾巴翘上天的性格，也绝对不可能把他的心血拱手让人。
还是让给两个从京城来的小丫头片子。
可反过头来，江淑婉和白素素手上，还能有什么让沈江收购的东西吗？
他看着面前二人，特别是顾景城，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毕竟这家伙脑回路，向来和旁人不同，指不定随口一提，就是真相。
但是顾景城现在也有些傻眼。
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是司景明和沈修平争老婆的场面，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混乱？
牵扯进来的家族，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到了难以收场的地步。
而且张伟的消息，也不能保证，完全能够相信。
三人看着彼此，心中都开始泛起苦涩。
“砰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唐念芸站在门外，轻声问：“快到吃饭时间了，爷爷让我问问，你们等会有没有出门的安排？”
对！
爷爷！
唐老爷子现在在这里！
司景明陡然反应过来。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或许此刻的局面，唐老爷子有办法破解。
特别是牵扯到沈家，老爷子手里头，不可能没有半点把柄！
他陡然起身，“我们在家。”
“好，那我去跟阿姨说。”
得到了回应的唐念芸，并不准备继续打扰，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反倒是顾景城，神色微妙的看着司景明，“老婆叫你吃饭，都能这么激动，你有没有点出息？”
“你这脑子，能不能想点正事？”
林远眯着眼，似乎反应过来，“学长你是不是想说，让唐家那位老爷子，帮咱们分析分析？”
“嗯。”
“老爷子，刚刚那个？”顾景城眯着眼，“人家那么大年纪，你算不算，虐待老人？”
“啪——”
司景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顾景城的后脑勺上。
林远也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那位老爷子，和沈家的老爷子，是多年好友，或许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龇牙咧嘴的顾景城，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满脸假笑的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还不赶快去向老爷子求助，让爷爷帮咱们点拨迷津！”
这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把剩余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他们当年认识的顾景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野心
在餐桌上看着三个年轻小辈，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唐老爷子一时有些迷茫。
下意识朝着唐念芸看去。
不过此刻，就连唐念芸也被蒙在鼓里。
表情疑惑的看着司景明，用眼神询问，这是唱的哪一出？
顾景城笑盈盈的说：“老爷子，江城毕竟是您的地盘，咱们这几个小辈，也是有事想要问问您的意见。”
司景明缓缓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反倒是老爷子听了这话后，微微眯起双眼，落在顾景城身上的眼神，变得越发微妙。
江城是他的底盘，这话要是说出去，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要把他脑袋拧下来。
偏偏面前这几位，也不是能得罪的。
“顾总，唐家在江城，算不得什么，您没必要这样折煞我爷爷。”
唐念芸苦笑着，站出来替老爷子解围。
毕竟现在这情况，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几人绝对心中有所图谋。
而且图谋的对象，就是她爷爷。
想当爷爷时日无多，她心里就阵阵泛酸，只想着让爷爷过几天舒坦日子。
可不能再掺和进这几人的阴谋诡计里了。
虽然和顾景城不熟，但经过短暂的相处，她也能感觉到，这位绝不是好招惹的。
只是不知道……
她余光看了眼司景明，想不通此刻他为什么会跟着顾景城一起胡闹？
“这可算不得折煞。”顾景城微微一笑，“在屋里坐着，应该没谁能比老爷子更了解江城的局势了。”
“这话倒是说错了。”唐老爷子苦笑着摇头，“在医院躺那么多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外面的局面，算是把我这么个老家伙忘得一干二净。”
“但外面那些掌权人，可还是老爷子当初在的时候的那批。”
男人眯着眼，张口闭口间，充满了上位者的自信。
很明显，他现在坐在这里，不是在跟面前的人商量。
而是通知。
面对顾景城突然的强硬，司景明眼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