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同舟会……”赵长老明显一愣，看了眼赵城隍，恍然道：“你们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这一瞬间，张元清明显从老赵的情绪里感应到错愕和惊讶的情绪，他试探道：“赵长老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
赵长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想知道关于同舟会的什么。”
张元清不做隐瞒的把自己调查同舟会的始末说给了赵长老，然后问道：
“您觉得，当初袭击霍正魁的是谁？除了三位盟主，您还知道哪些人是同舟会出身？我听姜帮主说，同舟会的某个分会发生过内讧，所有成员都死了，您知道这件事吗。”
他一口气把所有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赵长老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严厉刻板的脸庞露出一抹追忆，娓娓道来：
“都快一百年了，你不说，我甚至都忘记同舟会这个组织了。同舟会其实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也很隐蔽，我们需要时刻隐藏自己，负责暗杀的同时，还要防止被邪恶阵营的灵境行者一锅端。
“我加入同舟会，仅仅是因为当时本土没有官方组织，战乱不断，灵境行者犹如一盘散沙，而同舟会以爱国为名号召能人异士，又有充足的资金，所以迅速在全国各地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当时的通讯不发达，除了同舟会总部，没人清楚具体名单，更不知道全国有多少分会。
“大分会高手多，名声还能传一传，小分会从建立到解散都是悄无声息。我知道的同舟会成员，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的你们也都知道。”
唉，年代久远，通讯又差，再加上同舟会可能有意识的隐藏自身，连半神都不太清楚这个组织……张元清沉声道：
“我查过，五行盟的资料库里，最早记录杀戮副本晋升名单的时间是1956年，而您是在这之前成为主宰的，也就是说，您是有能力袭击霍正魁的。”
赵长老放下茶碗，目光炯炯凝视：
“当时主宰数量确实很少，但按照你的逻辑，现存的半神都有嫌疑，包括灵境世家的那些半神。”
“但只有您是同舟会成员。”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同舟会成员？”
张元清仔细感应着赵长老的情绪，没有明显的破绽，但对方是高级主宰，又是精神力强大的日游神，没有破绽，不代表清白。
见太爷和元始天尊争锋相对，赵城隍说道：
“太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赵长老收回目光，拿起水壶，给喝完的茶碗里倒入茶汤，“最后那件事，我知道的倒是比较清楚，那个因为内讧分崩离析的是华北分会，内讧只是传言，真相并非如此。”
第28章
倒霉的骑士
终于有不一样的信息了！张元清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背，“难道这件事还有内幕？”
赵长老微微点头，以闲谈般的语气说道：
“抗战结束后，同舟会认为不必再隐藏，并想顺势成为第二大区的官方组织，于是按照地区，在全国建立了华北、东北、华东、华中、华南、西南、西北七大分会。
“岂料没多久，同舟会内部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一部分人不想沦为西方的傀儡，纷纷退出组织，自立门户，但这并不是同舟会解散的根本原因。
“真正原因是买办政府被驱赶到了一隅之地，新政府的主权意识极强，有着誓不妥协的决心，再加上同舟会内部矛盾激烈，不断有成员脱离组织，因此，同舟会还没来得及在第二大区建立官方组织，便草草解散。”
虽然赵长老铺垫了一大堆，迟迟没有进入正题，但张元清和赵城隍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华北分会的内讧，便是在此背景下发生，但不是内讧，而是屠杀。”赵长老终于挑起红盖头，要进入主题了。
“屠杀？”张元清和赵城隍对视一眼，前者追问：“谁发动的屠杀？”
赵长老摇摇头：“我只知道，同舟会解散前，华北分会高层突然召集所有成员议事，那场会议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死了。”
张元清听的眉头直皱：
“内讧的话，人数众多的战场总会有赢家，全部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屠杀，确实能解释得通。
“会议是华北分部自行召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同舟会总部干的，但为什么要屠杀华北分部的成员？赵长老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连姜帮主都不清楚其中细节。
“因为当初的华北分部还有一个幸存者，当年召集成员议事时，他因为途中遭遇意外，耽误了时间，等他赶到聚会地点，只看见一片沾满鲜血和战火的废墟，那些成员连尸体都没剩下。”赵长老品了一口茶，“那个幸存者，你其实也认识，还打过不少交道。”
他放下茶碗，在张元清开口之前，说道：“他就是山河永存，暗夜玫瑰的大护法。”
山河永存？！
这个消息让张元清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山河永存”会和同舟会扯上关系，不过，结合纯阳掌教昨晚的吓唬，似乎对应上了。
山河永存是暗夜玫瑰的大护法，牵扯到同舟会的一段秘辛，所以灵拓才安排纯阳掌教现身吓唬，目的是不想他探索此事。
张元清浮现连篇之际，一旁的赵城隍狐疑道：
“太爷，山河永存怎么会把这些事告诉你？我记得你俩的关系并不好。”
赵长老淡淡道：“山河永存是我招入太一门的，我曾经救过他的命。另外，我俩关系极佳，只是很少往来。”
很少往来算什么关系极佳……赵城隍不敢顶嘴，脸色冷峻的点头。
这时，张元清收回思绪，看向赵长老：“关于华北分会的屠杀事件，山河永存还说过什么？”
赵长老摇头：“他不是第一批灵境行者，是民末才获得角色卡的，彼时只是一個中层，那场事故里，他也不过是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自由盟约的问题是近期才爆发的，然后牵扯出同舟会，在此之前，哪怕是赵长老这样的第一批灵境行者，都不太了解自由盟约。
当然也不会刨根问底的细查山河永存，现在再想深究，为时晚矣。
可如果山河永存什么都不知道，那灵拓为什么要安排纯阳掌教吓唬我，这不合理……张元清拧起眉毛。
即便山河永存知道一些东西，但已经叛出太一门，暗夜玫瑰的高层都有太阴庇佑，找都找不到，更别说是抓捕。
既然这样，纯阳掌教昨晚吓唬他的意义何在？
除非……问题不在山河永存身上，赵长老本能还藏着其他秘密，而这个秘密是灵拓不想被我知道的，或者说，不想被公之于众的……
赵长老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张元清心里忽然一动，看向古板严肃的老人，道：
“山河永存的事暂且不提，赵长老，您刚才似乎对我们提及同舟会很诧异，你以为我此行目的是什么？”
停顿一下，他干脆开门见山：“地下室里有什么。”
赵城隍进入地下室，是弄巧成拙，但也是歪打正着，赵长老肯定以为是他教唆赵城隍潜入地下室探索，此行目的也是地下室。
所以在他提起同舟会，对地下室毫无兴趣时，赵长老才会惊讶错愕。
问完这个问题，张元清已经做好赵长老翻脸的准备。
岂料赵长老平静的抿着茶汤，淡淡道：
“你想知道地下室里的东西？”
“我能知道吗。”张元清反问。
赵长老沉默的喝着茶，直到茶碗见底，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沉声说道：
“我不让城隍靠近地下室，是不想子嗣沾染这个因果，如果你非要刨根问底，那便跟我来吧。”
张元清和赵城隍同时起身，后者被赵长老一个眼神杀逼了回去。
端坐在木凳的赵长老，化作星光消散。
张元清也施展星遁术，循着赵长老的气息，来到地底。
他出现在一条陈旧的，漆黑的甬道里，四壁用水泥浇筑，顶部水泥龟裂风化，露出密密麻麻的根茎。
赵长老站在一扇腐朽的木门前，回眸道：
“进来吧！”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里，他推开了木门，进入笼罩黑暗的地下室。
张元清失去了赵长老的气息，后者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隐秘？看来地下室里的东西，不能见光啊……张元清快步上前，进入了漆黑的地下室。
夜游神的特殊视觉，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看穿黑暗，把地下室内的景象映入眼中。
地下室约莫二十平米，唯一的摆设是一张破旧的长桌，桌上有一盆陶罐。
仅此而已。
反倒是地上、墙壁刻满了灵箓阵法，正是张元清都不曾掌握的“隐秘”阵。
张元清一时愣在原地，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如此简陋的地下室和它的“赵家禁地”的地位根本不匹配。
赵长老想隐瞒什么？
他把目光投向那张桌子，那盆陶罐，身为主宰，他一眼就看出两件物品都是凡物，不具备任何灵性。
这时，赵长老走到陶罐前，伸手挖开罐内的黑土，捻出一粒指甲盖大的黑色种子。
他回头看来，沉声道：“知道它是什么吗。”
“一枚种子。”张元清回答。
“知道它的来历吗。”赵长老问道。
张元清摇了摇头。
赵长老缓缓道：“它是灵钧生母留下来的。”
灵钧生母的遗物？听到赵长老的解释，张元清起初是茫然，不明白灵钧生母的遗物有何特殊能让赵长老如此忌讳，甚至不惜在地下室布下太阴阵法。
但很快，他就从脑海里搜刮到已经快要遗忘的信息。
魔君和藤儿母亲的啪啪音频里，有过关于灵钧生母的对话。
——灵钧的生母自称发现了一件可怕的秘密，怀疑自己活不了多久，于是打电话给妹妹，也就是藤儿的母亲，希望她能把灵钧抚养长大。
没多久，灵钧的生母就进了副本，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她死在副本里了。
一念及此，张元清精神一振，表面假装疑惑不解：“灵钧生母的遗物，值得您如此珍重保存？”
他没想到，无意中听来的床戏，居然还有后续。
赵长老微微摇头：
“她回归灵境前，有一天，突然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她保管这枚种子，她说种子里隐藏着一个秘密，让我妥善保管，如果不小心泄露它的存在，就算是我，也可能遭遇杀身之祸。
“我问她该如何处理，她说，她也不知道。
“她把种子交给我不久，就回归了灵境。”
难怪赵长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地下室，难怪说不希望赵城隍沾染因果……张元清恍然大悟，旋即质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交给伱，而不是交给妙长老？”
“姓妙的可不会太阴隐秘。”赵长老淡淡道：“风铃是我的学生，她把种子交给我，没什么好惊讶的。”
张元清早知道星辰之主和当世青帝是表兄弟，因此太一门和百花会走得很近，灵钧母亲是赵长老学生，倒是不意外。
他沉声道：
“所以，灵钧的生母是被灭口的？”
赵长老叹息一声：“不，她确实是在副本中回归灵境的，这是我亲眼所见，监控、伺候她的佣人，都可以作证，她运气不太好，遇到了S级副本。”
这么说，还真是巧合？张元清目光盯着那枚种子：“您有尝试破解它吗。”
“这枚种子是风铃培育的，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让它生根发芽，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无法让它复苏，又不能请木妖帮忙，便放弃了。”赵长老捏着那颗种子，指肚来回搓着：
“我观星过无数次，没有在命运长河中观测到它出世的日期，也没看到与它因果纠缠的人出现，也许有人屏蔽了它的命运，也许它本能就有防备窥探的能力，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索性就把它放在地下室。”
张元清便问：“那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这些。”
赵长老屈指一弹，把黑色种子弹到张元清怀里，哂笑道：“你又不是我曾孙，非要强沾因果，与我何干。”
“……”张元清忙把种子弹回去：“暂且留在赵长老这里吧，此地有太阴庇佑，甚是安全。”
比放在他物品栏要安全。
赵长老脸色严肃：“元始天尊，我带你来此，并非是想把烫手山芋甩给你，而是因为你才是解开它秘密的最好人选。”
又弹了回来。
一边说着不把烫手山芋甩给我，一边毫不留情的甩过来了……张元清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我是天命之人？”
赵长老摇头：“你身上因果乱七八糟，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再者，我没决心去解开风铃留下的秘密，但你可以，众所周知，元始天尊生来桀骜，一身反骨，我对你的品性很有信心。”
两人弹来弹去，最后还是把种子留在了地下室。
毕竟它在地下室待了二十多年，一直无事，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维持原样。
张元清答应赵长老，帮忙调查此事，并承诺绝不泄露给任何人。
返回院子，赵城隍以送元始天尊为由，与他结伴离开，走出老胡同，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地下室里有什么？”
张元清没好气道：“虽然你不是我曾孙，又非要强沾因果，但我还是不会告诉你。”
赵城隍：“？？？”
……
松海。
傅家湾别墅里，卧室里，张元清本体陷入沉思。
他现在已是苟道中人，一切事务都交给分身处理，本体远程操控，在半神不出手的大背景下，几乎不会有危险。
他现在的等级，还不至于让半神下场。
言归正传，张元清发现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原本怀疑灵拓的目的是不让他追查山河永存，后来怀疑灵拓真实目的是阻止他发掘赵长老的地下室。
但离开赵家四合院时，他又意识到不对，灵钧生母把种子交给赵长老保管，此事有隐秘庇佑，灵拓不可能知道。
既然不知，谈何阻止？
……
自由联邦。
临湖的别墅，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卧室里，翟菜盘坐在床，胸腹有节奏的鼓起、收缩，鼻腔里喷吐出黄铜色的微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副本而准备，距离上一次副本，已经过去整整八个月。
按照7级主宰的规律，一年内，必有一次副本。
也就是说，未来的两个月里，他随时都会进副本。
翟菜现在的经验值是95%，再进一次A级以下，C级以上的副本，就能顺顺利利的升到八级。
以他的隐藏积分，这次的副本最多就是A级，大概率是B级，问题不大。
每一个优秀的天才，都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隐藏积分，保证自己每次进入的副本难度不超过B，是最稳妥的升级方式。
能一直苟到八级，甚至九级。
代价是依照主宰副本的漫长周期来计算，苟到九级，可能需要半个世纪，甚至更久。
不多时，翟菜结束了冥想，准备到室外锤炼剑技和体魄，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灵境提示音：
【叮，灵境地图开启中，20秒后进入灵境，您本次进入的灵境为“骑士的黄昏”，编号：16】
【难度等级：S】
【类型：单人（死亡型）】
【主线任务：存活30天，或消灭全部敌人。】
【备注：非灵境物品不可带入。】
【灵境介绍：黑暗笼罩大地，血月降临，阴影中的恶魔纷纷从沉睡中苏醒，它们包围了教廷！】
翟菜脸色“刷”的苍白，眼神里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丝的绝望。
主宰阶段的S级副本？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隐藏积分达不到S级的门槛！”
他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间，咆哮道：“楪祈，我的副本降临了，S级骑士黄昏……”
他消失在了房间里，只剩下袅袅余音。
第29章
探究种子的培育之法
外婆家，卧室里。
张元清和江玉铒并肩盘坐在电视机前，一人一个手柄，噼里啪啦的操作着角色在游戏里纵横捭阖。
小逗比趴在江玉铒头顶，小胖腿耸挂，乌黑剔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两只小手揪住江玉饵头发，身子紧绷，一副沉浸式体验的姿态。
今天周末，江玉饵不用上班，便拉着他打游戏。
目前，他们还处在“避风头”阶段，不想在外面招摇，待在家里很安全，因为家里有家族败类，不，是伟大的半神庇佑。
突然，张元清放下手柄，取出伴生灵月戴在额头，旋即进入夜游（隐秘）状态。
小逗比见状，迫不及待的从江玉饵头顶翻下来，把手柄牢牢抱在怀里，并用一种水汪汪的恳求眼神看向江玉饵。
江玉饵摸了摸胎毛稀疏的脑瓜，露出慈母微笑：“通关失败，就超度你。”
小逗比稚嫩的脸庞露出和年纪不想匹配的严肃，竖起浅浅的眉毛，用力点头。
他现在的灵智已经能有效沟通，并听懂人类语言，看懂肢体动作，学会察言观色，智商大概在六七岁左右。
但形象依旧是刚出生的婴儿，白白胖胖，胎毛稀疏，灵仆的形象是固定的，死的时候什么样，就永远是什么样，灵体没有发育生长的概念。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角色人物继续奋勇杀敌。
夜游状态的张元清盘腿而坐，通过分身共享的信息，知道了灵钧生母的遗物，他得想想该如何处理此事。
告诉舅舅？告诉傅青阳？
他们如果知道了，将来就可以参与其中，而一旦参与，没有隐秘庇佑的舅舅和傅青阳，就会被灵拓从命运长河中窥视到。
那灵拓就会知道种子的存在，赵长老就危险了。
当然，以赵长老今天表现出的“老夫主打一个不粘锅，保存种子是对学生的承诺”的态度，大概率会拱手让出种子。
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解开种子的秘密了。
“咦，灵拓不会就是想逼我去探索此事吧？他可能在命运长河中观测到了什么，但模糊不清，于是趁着我心虚谨慎，极度提防之际，让纯阳掌教出面吓唬，以我和老大的智商，肯定能判断出纯阳老疯子在吓唬我，那我就更有理由去见赵长老了。”
“而以我乐于共享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舅舅或者傅青阳，这样一来，灵拓就能在命中长河中，清晰的观测到未来某些事的详情，从而提前布局，让未来的走向随他心意。”
“嘶，跟灵拓智斗，总感觉自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屁大点事，都要举一反三，思考正反两面，还是火师好，火师没烦恼。”
分析到这里，他已经有了决定。
种子的事暂时不告诉舅舅和傅青阳，他先想办法找到培育种子的手段再谋其他。
至于怎么找到培育种子的办法，张元清心里已有方向，那就是询问灵钧。
灵钧生母既然留下种子，说明心里是希望这枚种子将来会有用，希望有朝一日能公布她发现的秘密。
既然如此，就一定有培育手法留下来，作为亲生儿子的灵钧无疑委以重任的首选人物，不过，风铃未必会坦白利害关系。
找個时间与灵钧进行一次沟通！
张元清退出夜游，把种子的事从脑海里驱除，看一眼抱着手柄沉浸式玩游戏的小逗比，一指头把他弹飞。
小逗比在空中翻滚几圈，飞出了卧室。
下一秒，他嗷嗷大哭的爬回来，在张元清和江玉饵面前滚来滚去。
张元清就摸摸小逗比的头，教育道：“你现在还小，不能玩游戏，等你以后长大了，像爸爸一样高了，就给你玩游戏。”
小逗比一听，哭的更大声了。
张元清无奈道：“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给他玩给他玩……”江玉饵蹙眉道：“吵的很。”
身为“母亲”职业，她能感应到孩子激烈的情绪波动。
张元清便选择妥协，把手柄往小逗比怀里一塞，去了书桌边，打开电话，登录聊天软件，在“亡者归来”群聊里
【元始天尊：各位，如果都准备好了的话，三天后准备进副本，最早明天，最迟后天，我会把白虎兵众未开发的，A级以上的副本资料发给你们。】
所谓的副本资料，并非攻略，而是副本介绍。
猎杀南派长老成功后，魔眼天王首先提出要进帮派副本，他在云梦神境中被灭绝揍了，心里不甘，想快速提升自己。
小圆和小姨还有傅青阳，都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
只有夏侯傲天不想回去，他最近回夏侯家了，昨天还在群里说，他扛着大喇叭，在老祖宗的老宅前坐了一天，老祖宗偏偏奈何不了他。
过几天他也想效仿元始天尊，在夏侯家举办晚宴，请灵境世家的朋友们来吃饭，让老东西嫉妒，让小东西自卑。
但张元清告诉他，我们进一趟副本，出来又升一级，你不去，便是仲永。
夏侯傲天不认为进一趟副本就能让他升级，哪怕是S级副本都不可能，但转念一想，元始天尊升级速度何其恐怖，此时若是懈怠，将来差距会越拉越大。
身为主角，扬名立万何时不可？
而且，元始等人组队下副本，缺了他这个炼器师，等于猛虎失去爪牙，多半是要身殒在副本里的。
【夏侯傲天：等等，我的材料还没补齐，公司最近资金不足了，我得向家族贷款。】
听他这么说，众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夏侯傲天边踩缝纫机，边留下泪水的画面。
【孙淼淼：好想跟伱们一起下副本，可惜圣者无法进主宰级的副本。】
天下归火、红鸡哥等人纷纷表达了遗憾，跟元始天尊下副本，风险虽大，但与收益成正比，他们比普通的圣者接触的高层次情报更多，知道邪恶与守序阵营的冲突已经白热化。
别看道德值恢复后，双方好像都偃旗息鼓，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但是，被狠狠算计了两次的守序阵营，真的会觉得事情过去了？中低层的灵境行者可能会这么认为，但半神绝对不会。
恰恰相反，接连两次都在侥幸中化解危机，接连两次差点翻车，守序半神心中的警兆已经DuangDuang巨响。
同样的，邪恶阵营隐忍百年，藏了那么多手段，其中堪称杀手锏的两招都被守序阵营化解了，他们岂能就此偃旗息鼓，百年隐忍毁于一旦，必然会乘胜追击，不给守序阵营喘息的机会。
如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天下归火等人只希望那场席卷全球的风暴降临前，有能力自保，如果还有余力，也能庇护身边的无辜者。
现在看着元始天尊组队进副本，分外难受。
【赵城隍：亡者归来的帮派副本都通关了，短期内想让帮派升级，几乎不可能，你们可以考虑加入五大组织，进五大组织的帮派副本。】
【天下归火：首先，加入太多帮派并非好事，帮派越多，反噬的概率越大。其次，五大组织不是想加就加，想退就退，我不想受太多的钳制。】
【元始天尊：那就加入白虎兵众吧，元帅是我表姐，想加就加，想退就退。】
【关雅：其实，我们未必不能一起进副本。】
【孙淼淼：？？？】
【红鸡哥：？？？】
【天下归火：怎么说？】
【关雅：如果是灵境副本，圣者永远不可能进入主宰的副本，但帮派副本不一样，嗯，准确的说，是白虎兵众的帮派副本不一样。】
【关雅：大家都知道斥候是军职，白虎兵众对应的是军队体系，所以盟主叫元帅，主宰可以定位成将领。既然有元帅有将领，那肯定得有士卒。白虎兵众的帮派副本，元帅和将领可以带自己的士卒进入副本。】
众人恍然大悟。
【关雅：不过，并非所有副本都可以带“士卒”进入，仅限于一些特殊副本，具体是哪些，我并不清楚，我回头可以找傅青阳问问。】
【元始天尊：风险大吗。】
【关雅：不好说，理论上来说，士卒有士卒的任务，将领有将领的任务，但也要看具体情况，比如有些副本的任务是战胜敌方，那么，士卒和将领的任务其实是一样的，将领要是败了，士卒必死无疑，所以要看具体是什么任务。】
张元清想了想，决定到时候让傅青阳去挑副本，或让关雅去征询他的意见，自己就不掺和了，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退出聊天群，他点开了灵钧的头像：
【老师，明天有没有空？】
【灵钧：哎呦，元始老爷，您可是第二大区最靓的崽，老师这声称呼，晚辈受之不起啊。】
【元始天尊：不就是晚宴的时候抢了你的风头吗，小肚鸡短。】
【灵钧：你知道我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维多利亚只允许我一个月出来聚会一次。】
【元始天尊：行了，别废话了，有事找你，给我一个地址，明天的这时候，我会过来。】
分身一天只能凝聚一次。
拿到灵钧的地址后，张元清离开书桌，抓起小逗比放在小姨的脑袋上，捡起手柄继续打游戏。
……
次日。
京城四环的一栋别墅门口，随机易容成一名路人的张元清分身，按响了门铃。
刺耳的铃声回荡中，穿着宽松长裤和肥大T恤的灵钧，双手插兜，懒洋洋的从主楼出来，朝着他招了招手。
张元清无动于衷，继续按动门铃。
灵钧满脸疑惑的奔来，打开了铁艺门，没好气道：“你直接遁进来不就行了？”
张元清也没好气道：“你没看出来，我在假扮一个普通拜访者吗。”
“呵，还挺谨慎……呸，你这么谨慎的来找我，一定没好事，吃喝嫖赌你找我，有正事你找傅青阳去，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圣者。”灵钧充满警惕：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妈的事。”
“你怎么骂人？”
张元清看他一眼：“真是你妈的事。”
灵钧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瞬间，他从一头慵懒的种马，变成了凌厉的雄狮。
第30章
重听魔君音频
“你……”灵钧刚开口，就看见元始天尊压了压手，沉声道：“进屋再说，维多利亚在吧。”
灵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主动推开门，迎着元始天尊入屋。
此时刚过饭点，别墅里的两个女佣，一个在收拾厨房，一个在打扫客厅。
维多利亚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栏杆旁，她穿着紫色的睡裙，栗色长发蓬松的披在一侧，完美的鹅蛋脸，五官精致深刻，浅蓝色的眸子风情万种。
居高临下的她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有这么漂亮的年长女性陪伴，还成天想着拈花惹草，呸，灵钧这個渣男！张元清微微颔首，道：
“维多利亚长老，能帮我布置一间太阴庇佑的密室吗。”
栗色长发的成熟美女打量他几眼，爽快答应：“没问题，不过，你该自己学着掌控这些力量了。”
张元清耸耸肩：“我晋升主宰刚刚半个月。”
灵钧再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询问的冲动，坐在了松软的沙发，目送维多利亚走下楼梯，穿过客厅，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既然元始天尊要求一间隐秘庇佑的密室，说明接下来谈论的事，不能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也意味着，他母亲的事，极其重要。
灵钧摸出一根烟点上，吐了口白烟，吩咐女佣：“给客人上一杯冰可乐。”
女佣放下拖把，走向厨房的冰箱。
张元清诧异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它对我来说只是道具，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喜欢忧郁型、痞帅型、不良型男人的美女。当然，有时候它真能帮我缓解情绪。”灵钧一口半根烟，吐出绵长的烟雾：“比如现在……”
他掸了掸烟灰，道：
“你最近别再搞事情了，我估摸着暗夜玫瑰、灵能会、虚无教派和兵主教都准备对付你。你的等级速度太恐怖，已经到了让半神都忌惮的地步。
“潜规则还在，半神未必会出手，但如果出动巅峰主宰，一百个你都必死无疑。”
潜规则就是半神不能亲自参与战斗，屠杀超凡、圣者和主宰。
别看邪恶阵营的行者藏的很好，如果半神出手，其实很轻易就能找到，像新约郡的天空之瞳，若是由半神执掌，规则类代价未必能要了半神的视觉，到时候，什么邪恶职业揪不出来？揪一个杀一个。但除非两大阵营的半神都决定当光杆司令，否则不会亲自下场。
这和现实世界中的核武威慑一个逻辑。
张元清颔首道：“邪恶阵营和守序的决战不远了，我的升级速度再恐怖，在半神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生不逢时的天才，当然，如果我效仿元帅成功，在半年内晋升巅峰主宰，重视程度就又不同了。”
灵钧定定看他片刻，忽地叹息：
“正邪决战也好，伱效仿元帅也好，反正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圣者，这辈子没啥出息，吃喝玩乐睡女人，仅此而已。”
张元清抿了口可乐，突然说道：“你跟维多利亚好上，是因为缺母爱吧。”
灵钧大为震惊：“你不要胡说八……”
“我也一样。”
灵钧大为震惊：“难怪我们这么投缘。”
张元清哈哈大笑，心里却暗暗叹息，灵钧幼年丧母，遭受年长的哥哥们欺辱，再大点，就跟着外公生活，寄人篱下。
维多利亚是他童年唯一的光。
灵钧洒落懒散的外表下，其实藏着的是一颗小心翼翼的心，没人疼爱，没人依靠，所以什么都不敢争，只能故作潇洒。
长年累月下来，他对事业对升级都丧失了动力，没有傅青阳那种虽万人吾往矣，万人皆在我脚下的斗志和傲骨。
灵钧这个人，如果没有一件事让他重拾斗志，大概会一直消沉下去，过着吃喝玩乐睡女人的悠哉日子。
以上的分析，皆来自于虚无者的天赋。
虚无者在古代又被称为“心魔”，感应目标最真实的心理，挖掘目标最深沉的恐惧，窥探目标最真诚的情感，是“心魔”的天赋。
据三道山娘娘说，古代修行者，从超凡到主宰，从主宰到人仙，都是要经历天劫的。
心魔最喜欢在古代修士渡天劫时，趁虚而入。
当张元清差不多喝光冰阔乐，维多利亚正好从地下室返回，道：
“场所可以使用了，开门的时候，阵法处在开放状态，不受太阴庇佑，关上门，则激活阵法。”
说完，她慵懒的舒展腰肢，踩着棉拖鞋上楼。
灵钧立刻起身，“我带你过去。”
维多利亚家的地下室，比赵长老的干净整洁多了，榆木铺设的地板、台阶，四十多平米的空间，堆放一些维修工具、干净的拖把头、扫帚以及备用的家庭用品。
陈旧的家具和没有价值的杂物……大户人家都是直接扔的，绝不会堆在家里。
“这边……”
灵钧带着他穿过地下室，来到左侧一间小房，这里才是太阴庇护的地方，门墙、地板刻满黑色的灵箓阵纹。
张元清细细打量这些阵法，发现和赵长老刻画的阵法不太一样，但又极为相似，属于核心相同，外观随意。
太阴阵图有不同的刻画方法？还是说，只要核心的一部分阵图画对了，细枝末节可以随意发挥？张元清默默记下来，打算有机会请教老梆子。
灵钧迫不及待的关紧门，凝视着他，急促问道：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为什么提到我妈？”
张元清盘腿坐下，从裤兜里抓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袖珍音箱。
这一瞬间，张元清明显从老赵的情绪里感应到错愕和惊讶的情绪，他试探道：“赵长老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
赵长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想知道关于同舟会的什么。”
张元清不做隐瞒的把自己调查同舟会的始末说给了赵长老，然后问道：
“您觉得，当初袭击霍正魁的是谁？除了三位盟主，您还知道哪些人是同舟会出身？我听姜帮主说，同舟会的某个分会发生过内讧，所有成员都死了，您知道这件事吗。”
他一口气把所有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赵长老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严厉刻板的脸庞露出一抹追忆，娓娓道来：
“都快一百年了，你不说，我甚至都忘记同舟会这个组织了。同舟会其实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也很隐蔽，我们需要时刻隐藏自己，负责暗杀的同时，还要防止被邪恶阵营的灵境行者一锅端。
“我加入同舟会，仅仅是因为当时本土没有官方组织，战乱不断，灵境行者犹如一盘散沙，而同舟会以爱国为名号召能人异士，又有充足的资金，所以迅速在全国各地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当时的通讯不发达，除了同舟会总部，没人清楚具体名单，更不知道全国有多少分会。
“大分会高手多，名声还能传一传，小分会从建立到解散都是悄无声息。我知道的同舟会成员，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的你们也都知道。”
唉，年代久远，通讯又差，再加上同舟会可能有意识的隐藏自身，连半神都不太清楚这个组织……张元清沉声道：
“我查过，五行盟的资料库里，最早记录杀戮副本晋升名单的时间是1956年，而您是在这之前成为主宰的，也就是说，您是有能力袭击霍正魁的。”
赵长老放下茶碗，目光炯炯凝视：
“当时主宰数量确实很少，但按照你的逻辑，现存的半神都有嫌疑，包括灵境世家的那些半神。”
“但只有您是同舟会成员。”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同舟会成员？”
张元清仔细感应着赵长老的情绪，没有明显的破绽，但对方是高级主宰，又是精神力强大的日游神，没有破绽，不代表清白。
见太爷和元始天尊争锋相对，赵城隍说道：
“太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赵长老收回目光，拿起水壶，给喝完的茶碗里倒入茶汤，“最后那件事，我知道的倒是比较清楚，那个因为内讧分崩离析的是华北分会，内讧只是传言，真相并非如此。”
第28章
倒霉的骑士
终于有不一样的信息了！张元清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背，“难道这件事还有内幕？”
赵长老微微点头，以闲谈般的语气说道：
“抗战结束后，同舟会认为不必再隐藏，并想顺势成为第二大区的官方组织，于是按照地区，在全国建立了华北、东北、华东、华中、华南、西南、西北七大分会。
“岂料没多久，同舟会内部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一部分人不想沦为西方的傀儡，纷纷退出组织，自立门户，但这并不是同舟会解散的根本原因。
“真正原因是买办政府被驱赶到了一隅之地，新政府的主权意识极强，有着誓不妥协的决心，再加上同舟会内部矛盾激烈，不断有成员脱离组织，因此，同舟会还没来得及在第二大区建立官方组织，便草草解散。”
虽然赵长老铺垫了一大堆，迟迟没有进入正题，但张元清和赵城隍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华北分会的内讧，便是在此背景下发生，但不是内讧，而是屠杀。”赵长老终于挑起红盖头，要进入主题了。
“屠杀？”张元清和赵城隍对视一眼，前者追问：“谁发动的屠杀？”
赵长老摇摇头：“我只知道，同舟会解散前，华北分会高层突然召集所有成员议事，那场会议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死了。”
张元清听的眉头直皱：
“内讧的话，人数众多的战场总会有赢家，全部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屠杀，确实能解释得通。
“会议是华北分部自行召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同舟会总部干的，但为什么要屠杀华北分部的成员？赵长老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连姜帮主都不清楚其中细节。
“因为当初的华北分部还有一个幸存者，当年召集成员议事时，他因为途中遭遇意外，耽误了时间，等他赶到聚会地点，只看见一片沾满鲜血和战火的废墟，那些成员连尸体都没剩下。”赵长老品了一口茶，“那个幸存者，你其实也认识，还打过不少交道。”
他放下茶碗，在张元清开口之前，说道：“他就是山河永存，暗夜玫瑰的大护法。”
山河永存？！
这个消息让张元清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山河永存”会和同舟会扯上关系，不过，结合纯阳掌教昨晚的吓唬，似乎对应上了。
山河永存是暗夜玫瑰的大护法，牵扯到同舟会的一段秘辛，所以灵拓才安排纯阳掌教现身吓唬，目的是不想他探索此事。
张元清浮现连篇之际，一旁的赵城隍狐疑道：
“太爷，山河永存怎么会把这些事告诉你？我记得你俩的关系并不好。”
赵长老淡淡道：“山河永存是我招入太一门的，我曾经救过他的命。另外，我俩关系极佳，只是很少往来。”
很少往来算什么关系极佳……赵城隍不敢顶嘴，脸色冷峻的点头。
这时，张元清收回思绪，看向赵长老：“关于华北分会的屠杀事件，山河永存还说过什么？”
赵长老摇头：“他不是第一批灵境行者，是民末才获得角色卡的，彼时只是一個中层，那场事故里，他也不过是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自由盟约的问题是近期才爆发的，然后牵扯出同舟会，在此之前，哪怕是赵长老这样的第一批灵境行者，都不太了解自由盟约。
当然也不会刨根问底的细查山河永存，现在再想深究，为时晚矣。
可如果山河永存什么都不知道，那灵拓为什么要安排纯阳掌教吓唬我，这不合理……张元清拧起眉毛。
即便山河永存知道一些东西，但已经叛出太一门，暗夜玫瑰的高层都有太阴庇佑，找都找不到，更别说是抓捕。
既然这样，纯阳掌教昨晚吓唬他的意义何在？
除非……问题不在山河永存身上，赵长老本能还藏着其他秘密，而这个秘密是灵拓不想被我知道的，或者说，不想被公之于众的……
赵长老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张元清心里忽然一动，看向古板严肃的老人，道：
“山河永存的事暂且不提，赵长老，您刚才似乎对我们提及同舟会很诧异，你以为我此行目的是什么？”
停顿一下，他干脆开门见山：“地下室里有什么。”
赵城隍进入地下室，是弄巧成拙，但也是歪打正着，赵长老肯定以为是他教唆赵城隍潜入地下室探索，此行目的也是地下室。
所以在他提起同舟会，对地下室毫无兴趣时，赵长老才会惊讶错愕。
问完这个问题，张元清已经做好赵长老翻脸的准备。
岂料赵长老平静的抿着茶汤，淡淡道：
“你想知道地下室里的东西？”
“我能知道吗。”张元清反问。
赵长老沉默的喝着茶，直到茶碗见底，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沉声说道：
“我不让城隍靠近地下室，是不想子嗣沾染这个因果，如果你非要刨根问底，那便跟我来吧。”
张元清和赵城隍同时起身，后者被赵长老一个眼神杀逼了回去。
端坐在木凳的赵长老，化作星光消散。
张元清也施展星遁术，循着赵长老的气息，来到地底。
他出现在一条陈旧的，漆黑的甬道里，四壁用水泥浇筑，顶部水泥龟裂风化，露出密密麻麻的根茎。
赵长老站在一扇腐朽的木门前，回眸道：
“进来吧！”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里，他推开了木门，进入笼罩黑暗的地下室。
张元清失去了赵长老的气息，后者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隐秘？看来地下室里的东西，不能见光啊……张元清快步上前，进入了漆黑的地下室。
夜游神的特殊视觉，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看穿黑暗，把地下室内的景象映入眼中。
地下室约莫二十平米，唯一的摆设是一张破旧的长桌，桌上有一盆陶罐。
仅此而已。
反倒是地上、墙壁刻满了灵箓阵法，正是张元清都不曾掌握的“隐秘”阵。
张元清一时愣在原地，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如此简陋的地下室和它的“赵家禁地”的地位根本不匹配。
赵长老想隐瞒什么？
他把目光投向那张桌子，那盆陶罐，身为主宰，他一眼就看出两件物品都是凡物，不具备任何灵性。
这时，赵长老走到陶罐前，伸手挖开罐内的黑土，捻出一粒指甲盖大的黑色种子。
他回头看来，沉声道：“知道它是什么吗。”
“一枚种子。”张元清回答。
“知道它的来历吗。”赵长老问道。
张元清摇了摇头。
赵长老缓缓道：“它是灵钧生母留下来的。”
灵钧生母的遗物？听到赵长老的解释，张元清起初是茫然，不明白灵钧生母的遗物有何特殊能让赵长老如此忌讳，甚至不惜在地下室布下太阴阵法。
但很快，他就从脑海里搜刮到已经快要遗忘的信息。
魔君和藤儿母亲的啪啪音频里，有过关于灵钧生母的对话。
——灵钧的生母自称发现了一件可怕的秘密，怀疑自己活不了多久，于是打电话给妹妹，也就是藤儿的母亲，希望她能把灵钧抚养长大。
没多久，灵钧的生母就进了副本，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她死在副本里了。
一念及此，张元清精神一振，表面假装疑惑不解：“灵钧生母的遗物，值得您如此珍重保存？”
他没想到，无意中听来的床戏，居然还有后续。
赵长老微微摇头：
“她回归灵境前，有一天，突然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她保管这枚种子，她说种子里隐藏着一个秘密，让我妥善保管，如果不小心泄露它的存在，就算是我，也可能遭遇杀身之祸。
“我问她该如何处理，她说，她也不知道。
“她把种子交给我不久，就回归了灵境。”
难怪赵长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地下室，难怪说不希望赵城隍沾染因果……张元清恍然大悟，旋即质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交给伱，而不是交给妙长老？”
“姓妙的可不会太阴隐秘。”赵长老淡淡道：“风铃是我的学生，她把种子交给我，没什么好惊讶的。”
张元清早知道星辰之主和当世青帝是表兄弟，因此太一门和百花会走得很近，灵钧母亲是赵长老学生，倒是不意外。
他沉声道：
“所以，灵钧的生母是被灭口的？”
赵长老叹息一声：“不，她确实是在副本中回归灵境的，这是我亲眼所见，监控、伺候她的佣人，都可以作证，她运气不太好，遇到了S级副本。”
这么说，还真是巧合？张元清目光盯着那枚种子：“您有尝试破解它吗。”
“这枚种子是风铃培育的，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让它生根发芽，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无法让它复苏，又不能请木妖帮忙，便放弃了。”赵长老捏着那颗种子，指肚来回搓着：
“我观星过无数次，没有在命运长河中观测到它出世的日期，也没看到与它因果纠缠的人出现，也许有人屏蔽了它的命运，也许它本能就有防备窥探的能力，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索性就把它放在地下室。”
张元清便问：“那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这些。”
赵长老屈指一弹，把黑色种子弹到张元清怀里，哂笑道：“你又不是我曾孙，非要强沾因果，与我何干。”
“……”张元清忙把种子弹回去：“暂且留在赵长老这里吧，此地有太阴庇佑，甚是安全。”
比放在他物品栏要安全。
赵长老脸色严肃：“元始天尊，我带你来此，并非是想把烫手山芋甩给你，而是因为你才是解开它秘密的最好人选。”
又弹了回来。
一边说着不把烫手山芋甩给我，一边毫不留情的甩过来了……张元清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我是天命之人？”
赵长老摇头：“你身上因果乱七八糟，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再者，我没决心去解开风铃留下的秘密，但你可以，众所周知，元始天尊生来桀骜，一身反骨，我对你的品性很有信心。”
两人弹来弹去，最后还是把种子留在了地下室。
毕竟它在地下室待了二十多年，一直无事，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维持原样。
张元清答应赵长老，帮忙调查此事，并承诺绝不泄露给任何人。
返回院子，赵城隍以送元始天尊为由，与他结伴离开，走出老胡同，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地下室里有什么？”
张元清没好气道：“虽然你不是我曾孙，又非要强沾因果，但我还是不会告诉你。”
赵城隍：“？？？”
……
松海。
傅家湾别墅里，卧室里，张元清本体陷入沉思。
他现在已是苟道中人，一切事务都交给分身处理，本体远程操控，在半神不出手的大背景下，几乎不会有危险。
他现在的等级，还不至于让半神下场。
言归正传，张元清发现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原本怀疑灵拓的目的是不让他追查山河永存，后来怀疑灵拓真实目的是阻止他发掘赵长老的地下室。
但离开赵家四合院时，他又意识到不对，灵钧生母把种子交给赵长老保管，此事有隐秘庇佑，灵拓不可能知道。
既然不知，谈何阻止？
……
自由联邦。
临湖的别墅，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卧室里，翟菜盘坐在床，胸腹有节奏的鼓起、收缩，鼻腔里喷吐出黄铜色的微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副本而准备，距离上一次副本，已经过去整整八个月。
按照7级主宰的规律，一年内，必有一次副本。
也就是说，未来的两个月里，他随时都会进副本。
翟菜现在的经验值是95%，再进一次A级以下，C级以上的副本，就能顺顺利利的升到八级。
以他的隐藏积分，这次的副本最多就是A级，大概率是B级，问题不大。
每一个优秀的天才，都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隐藏积分，保证自己每次进入的副本难度不超过B，是最稳妥的升级方式。
能一直苟到八级，甚至九级。
代价是依照主宰副本的漫长周期来计算，苟到九级，可能需要半个世纪，甚至更久。
不多时，翟菜结束了冥想，准备到室外锤炼剑技和体魄，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灵境提示音：
【叮，灵境地图开启中，20秒后进入灵境，您本次进入的灵境为“骑士的黄昏”，编号：16】
【难度等级：S】
【类型：单人（死亡型）】
【主线任务：存活30天，或消灭全部敌人。】
【备注：非灵境物品不可带入。】
【灵境介绍：黑暗笼罩大地，血月降临，阴影中的恶魔纷纷从沉睡中苏醒，它们包围了教廷！】
翟菜脸色“刷”的苍白，眼神里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丝的绝望。
主宰阶段的S级副本？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隐藏积分达不到S级的门槛！”
他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间，咆哮道：“楪祈，我的副本降临了，S级骑士黄昏……”
他消失在了房间里，只剩下袅袅余音。
第29章
探究种子的培育之法
外婆家，卧室里。
张元清和江玉铒并肩盘坐在电视机前，一人一个手柄，噼里啪啦的操作着角色在游戏里纵横捭阖。
小逗比趴在江玉铒头顶，小胖腿耸挂，乌黑剔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两只小手揪住江玉饵头发，身子紧绷，一副沉浸式体验的姿态。
今天周末，江玉饵不用上班，便拉着他打游戏。
目前，他们还处在“避风头”阶段，不想在外面招摇，待在家里很安全，因为家里有家族败类，不，是伟大的半神庇佑。
突然，张元清放下手柄，取出伴生灵月戴在额头，旋即进入夜游（隐秘）状态。
小逗比见状，迫不及待的从江玉饵头顶翻下来，把手柄牢牢抱在怀里，并用一种水汪汪的恳求眼神看向江玉饵。
江玉饵摸了摸胎毛稀疏的脑瓜，露出慈母微笑：“通关失败，就超度你。”
小逗比稚嫩的脸庞露出和年纪不想匹配的严肃，竖起浅浅的眉毛，用力点头。
他现在的灵智已经能有效沟通，并听懂人类语言，看懂肢体动作，学会察言观色，智商大概在六七岁左右。
但形象依旧是刚出生的婴儿，白白胖胖，胎毛稀疏，灵仆的形象是固定的，死的时候什么样，就永远是什么样，灵体没有发育生长的概念。
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角色人物继续奋勇杀敌。
夜游状态的张元清盘腿而坐，通过分身共享的信息，知道了灵钧生母的遗物，他得想想该如何处理此事。
告诉舅舅？告诉傅青阳？
他们如果知道了，将来就可以参与其中，而一旦参与，没有隐秘庇佑的舅舅和傅青阳，就会被灵拓从命运长河中窥视到。
那灵拓就会知道种子的存在，赵长老就危险了。
当然，以赵长老今天表现出的“老夫主打一个不粘锅，保存种子是对学生的承诺”的态度，大概率会拱手让出种子。
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解开种子的秘密了。
“咦，灵拓不会就是想逼我去探索此事吧？他可能在命运长河中观测到了什么，但模糊不清，于是趁着我心虚谨慎，极度提防之际，让纯阳掌教出面吓唬，以我和老大的智商，肯定能判断出纯阳老疯子在吓唬我，那我就更有理由去见赵长老了。”
“而以我乐于共享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舅舅或者傅青阳，这样一来，灵拓就能在命中长河中，清晰的观测到未来某些事的详情，从而提前布局，让未来的走向随他心意。”
“嘶，跟灵拓智斗，总感觉自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屁大点事，都要举一反三，思考正反两面，还是火师好，火师没烦恼。”
分析到这里，他已经有了决定。
种子的事暂时不告诉舅舅和傅青阳，他先想办法找到培育种子的手段再谋其他。
至于怎么找到培育种子的办法，张元清心里已有方向，那就是询问灵钧。
灵钧生母既然留下种子，说明心里是希望这枚种子将来会有用，希望有朝一日能公布她发现的秘密。
既然如此，就一定有培育手法留下来，作为亲生儿子的灵钧无疑委以重任的首选人物，不过，风铃未必会坦白利害关系。
找個时间与灵钧进行一次沟通！
张元清退出夜游，把种子的事从脑海里驱除，看一眼抱着手柄沉浸式玩游戏的小逗比，一指头把他弹飞。
小逗比在空中翻滚几圈，飞出了卧室。
下一秒，他嗷嗷大哭的爬回来，在张元清和江玉饵面前滚来滚去。
张元清就摸摸小逗比的头，教育道：“你现在还小，不能玩游戏，等你以后长大了，像爸爸一样高了，就给你玩游戏。”
小逗比一听，哭的更大声了。
张元清无奈道：“孩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给他玩给他玩……”江玉饵蹙眉道：“吵的很。”
身为“母亲”职业，她能感应到孩子激烈的情绪波动。
张元清便选择妥协，把手柄往小逗比怀里一塞，去了书桌边，打开电话，登录聊天软件，在“亡者归来”群聊里
【元始天尊：各位，如果都准备好了的话，三天后准备进副本，最早明天，最迟后天，我会把白虎兵众未开发的，A级以上的副本资料发给你们。】
所谓的副本资料，并非攻略，而是副本介绍。
猎杀南派长老成功后，魔眼天王首先提出要进帮派副本，他在云梦神境中被灭绝揍了，心里不甘，想快速提升自己。
小圆和小姨还有傅青阳，都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
只有夏侯傲天不想回去，他最近回夏侯家了，昨天还在群里说，他扛着大喇叭，在老祖宗的老宅前坐了一天，老祖宗偏偏奈何不了他。
过几天他也想效仿元始天尊，在夏侯家举办晚宴，请灵境世家的朋友们来吃饭，让老东西嫉妒，让小东西自卑。
但张元清告诉他，我们进一趟副本，出来又升一级，你不去，便是仲永。
夏侯傲天不认为进一趟副本就能让他升级，哪怕是S级副本都不可能，但转念一想，元始天尊升级速度何其恐怖，此时若是懈怠，将来差距会越拉越大。
身为主角，扬名立万何时不可？
而且，元始等人组队下副本，缺了他这个炼器师，等于猛虎失去爪牙，多半是要身殒在副本里的。
【夏侯傲天：等等，我的材料还没补齐，公司最近资金不足了，我得向家族贷款。】
听他这么说，众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夏侯傲天边踩缝纫机，边留下泪水的画面。
【孙淼淼：好想跟伱们一起下副本，可惜圣者无法进主宰级的副本。】
天下归火、红鸡哥等人纷纷表达了遗憾，跟元始天尊下副本，风险虽大，但与收益成正比，他们比普通的圣者接触的高层次情报更多，知道邪恶与守序阵营的冲突已经白热化。
别看道德值恢复后，双方好像都偃旗息鼓，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但是，被狠狠算计了两次的守序阵营，真的会觉得事情过去了？中低层的灵境行者可能会这么认为，但半神绝对不会。
恰恰相反，接连两次都在侥幸中化解危机，接连两次差点翻车，守序半神心中的警兆已经DuangDuang巨响。
同样的，邪恶阵营隐忍百年，藏了那么多手段，其中堪称杀手锏的两招都被守序阵营化解了，他们岂能就此偃旗息鼓，百年隐忍毁于一旦，必然会乘胜追击，不给守序阵营喘息的机会。
如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天下归火等人只希望那场席卷全球的风暴降临前，有能力自保，如果还有余力，也能庇护身边的无辜者。
现在看着元始天尊组队进副本，分外难受。
【赵城隍：亡者归来的帮派副本都通关了，短期内想让帮派升级，几乎不可能，你们可以考虑加入五大组织，进五大组织的帮派副本。】
【天下归火：首先，加入太多帮派并非好事，帮派越多，反噬的概率越大。其次，五大组织不是想加就加，想退就退，我不想受太多的钳制。】
【元始天尊：那就加入白虎兵众吧，元帅是我表姐，想加就加，想退就退。】
【关雅：其实，我们未必不能一起进副本。】
【孙淼淼：？？？】
【红鸡哥：？？？】
【天下归火：怎么说？】
【关雅：如果是灵境副本，圣者永远不可能进入主宰的副本，但帮派副本不一样，嗯，准确的说，是白虎兵众的帮派副本不一样。】
【关雅：大家都知道斥候是军职，白虎兵众对应的是军队体系，所以盟主叫元帅，主宰可以定位成将领。既然有元帅有将领，那肯定得有士卒。白虎兵众的帮派副本，元帅和将领可以带自己的士卒进入副本。】
众人恍然大悟。
【关雅：不过，并非所有副本都可以带“士卒”进入，仅限于一些特殊副本，具体是哪些，我并不清楚，我回头可以找傅青阳问问。】
【元始天尊：风险大吗。】
【关雅：不好说，理论上来说，士卒有士卒的任务，将领有将领的任务，但也要看具体情况，比如有些副本的任务是战胜敌方，那么，士卒和将领的任务其实是一样的，将领要是败了，士卒必死无疑，所以要看具体是什么任务。】
张元清想了想，决定到时候让傅青阳去挑副本，或让关雅去征询他的意见，自己就不掺和了，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退出聊天群，他点开了灵钧的头像：
【老师，明天有没有空？】
【灵钧：哎呦，元始老爷，您可是第二大区最靓的崽，老师这声称呼，晚辈受之不起啊。】
【元始天尊：不就是晚宴的时候抢了你的风头吗，小肚鸡短。】
【灵钧：你知道我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维多利亚只允许我一个月出来聚会一次。】
【元始天尊：行了，别废话了，有事找你，给我一个地址，明天的这时候，我会过来。】
分身一天只能凝聚一次。
拿到灵钧的地址后，张元清离开书桌，抓起小逗比放在小姨的脑袋上，捡起手柄继续打游戏。
……
次日。
京城四环的一栋别墅门口，随机易容成一名路人的张元清分身，按响了门铃。
刺耳的铃声回荡中，穿着宽松长裤和肥大T恤的灵钧，双手插兜，懒洋洋的从主楼出来，朝着他招了招手。
张元清无动于衷，继续按动门铃。
灵钧满脸疑惑的奔来，打开了铁艺门，没好气道：“你直接遁进来不就行了？”
张元清也没好气道：“你没看出来，我在假扮一个普通拜访者吗。”
“呵，还挺谨慎……呸，你这么谨慎的来找我，一定没好事，吃喝嫖赌你找我，有正事你找傅青阳去，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圣者。”灵钧充满警惕：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妈的事。”
“你怎么骂人？”
张元清看他一眼：“真是你妈的事。”
灵钧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瞬间，他从一头慵懒的种马，变成了凌厉的雄狮。
第30章
重听魔君音频
“你……”灵钧刚开口，就看见元始天尊压了压手，沉声道：“进屋再说，维多利亚在吧。”
灵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主动推开门，迎着元始天尊入屋。
此时刚过饭点，别墅里的两个女佣，一个在收拾厨房，一个在打扫客厅。
维多利亚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栏杆旁，她穿着紫色的睡裙，栗色长发蓬松的披在一侧，完美的鹅蛋脸，五官精致深刻，浅蓝色的眸子风情万种。
居高临下的她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有这么漂亮的年长女性陪伴，还成天想着拈花惹草，呸，灵钧这個渣男！张元清微微颔首，道：
“维多利亚长老，能帮我布置一间太阴庇佑的密室吗。”
栗色长发的成熟美女打量他几眼，爽快答应：“没问题，不过，你该自己学着掌控这些力量了。”
张元清耸耸肩：“我晋升主宰刚刚半个月。”
灵钧再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询问的冲动，坐在了松软的沙发，目送维多利亚走下楼梯，穿过客厅，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既然元始天尊要求一间隐秘庇佑的密室，说明接下来谈论的事，不能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也意味着，他母亲的事，极其重要。
灵钧摸出一根烟点上，吐了口白烟，吩咐女佣：“给客人上一杯冰可乐。”
女佣放下拖把，走向厨房的冰箱。
张元清诧异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它对我来说只是道具，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喜欢忧郁型、痞帅型、不良型男人的美女。当然，有时候它真能帮我缓解情绪。”灵钧一口半根烟，吐出绵长的烟雾：“比如现在……”
他掸了掸烟灰，道：
“你最近别再搞事情了，我估摸着暗夜玫瑰、灵能会、虚无教派和兵主教都准备对付你。你的等级速度太恐怖，已经到了让半神都忌惮的地步。
“潜规则还在，半神未必会出手，但如果出动巅峰主宰，一百个你都必死无疑。”
潜规则就是半神不能亲自参与战斗，屠杀超凡、圣者和主宰。
别看邪恶阵营的行者藏的很好，如果半神出手，其实很轻易就能找到，像新约郡的天空之瞳，若是由半神执掌，规则类代价未必能要了半神的视觉，到时候，什么邪恶职业揪不出来？揪一个杀一个。但除非两大阵营的半神都决定当光杆司令，否则不会亲自下场。
这和现实世界中的核武威慑一个逻辑。
张元清颔首道：“邪恶阵营和守序的决战不远了，我的升级速度再恐怖，在半神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生不逢时的天才，当然，如果我效仿元帅成功，在半年内晋升巅峰主宰，重视程度就又不同了。”
灵钧定定看他片刻，忽地叹息：
“正邪决战也好，伱效仿元帅也好，反正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圣者，这辈子没啥出息，吃喝玩乐睡女人，仅此而已。”
张元清抿了口可乐，突然说道：“你跟维多利亚好上，是因为缺母爱吧。”
灵钧大为震惊：“你不要胡说八……”
“我也一样。”
灵钧大为震惊：“难怪我们这么投缘。”
张元清哈哈大笑，心里却暗暗叹息，灵钧幼年丧母，遭受年长的哥哥们欺辱，再大点，就跟着外公生活，寄人篱下。
维多利亚是他童年唯一的光。
灵钧洒落懒散的外表下，其实藏着的是一颗小心翼翼的心，没人疼爱，没人依靠，所以什么都不敢争，只能故作潇洒。
长年累月下来，他对事业对升级都丧失了动力，没有傅青阳那种虽万人吾往矣，万人皆在我脚下的斗志和傲骨。
灵钧这个人，如果没有一件事让他重拾斗志，大概会一直消沉下去，过着吃喝玩乐睡女人的悠哉日子。
以上的分析，皆来自于虚无者的天赋。
虚无者在古代又被称为“心魔”，感应目标最真实的心理，挖掘目标最深沉的恐惧，窥探目标最真诚的情感，是“心魔”的天赋。
据三道山娘娘说，古代修行者，从超凡到主宰，从主宰到人仙，都是要经历天劫的。
心魔最喜欢在古代修士渡天劫时，趁虚而入。
当张元清差不多喝光冰阔乐，维多利亚正好从地下室返回，道：
“场所可以使用了，开门的时候，阵法处在开放状态，不受太阴庇佑，关上门，则激活阵法。”
说完，她慵懒的舒展腰肢，踩着棉拖鞋上楼。
灵钧立刻起身，“我带你过去。”
维多利亚家的地下室，比赵长老的干净整洁多了，榆木铺设的地板、台阶，四十多平米的空间，堆放一些维修工具、干净的拖把头、扫帚以及备用的家庭用品。
陈旧的家具和没有价值的杂物……大户人家都是直接扔的，绝不会堆在家里。
“这边……”
灵钧带着他穿过地下室，来到左侧一间小房，这里才是太阴庇护的地方，门墙、地板刻满黑色的灵箓阵纹。
张元清细细打量这些阵法，发现和赵长老刻画的阵法不太一样，但又极为相似，属于核心相同，外观随意。
太阴阵图有不同的刻画方法？还是说，只要核心的一部分阵图画对了，细枝末节可以随意发挥？张元清默默记下来，打算有机会请教老梆子。
灵钧迫不及待的关紧门，凝视着他，急促问道：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为什么提到我妈？”
张元清盘腿坐下，从裤兜里抓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袖珍音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