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即使自己现在的思考可能太过于放大这个“口”的意义,但是他还是不想尝试,想保持最后那么一丁丁的倔强,试图增强赵可心中的不舒适感和不满足感,以来给自己寻找一条活路。

    而且,还有特别关键的一点是——

    这个动作,太脏了,生理上接受不了啊!

    他陈某人有原则,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做任何与性有关的事情时,都必须以他陈月洲的爽和健康为前提。

    口这种行为,无论是别人给他口,还是他给别人口,他都只能接受在对方卫生和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发生在彼此已经热火朝天、情难自已到顾不了太多的时候。

    并且,必须是“礼尚往来”,他绝对不能接受单方面发生这个行为。

    虽然他陈某人出身贫寒,生活环境也比较邋遢,但对于个人卫生还是非常在意的。

    自从读了医科,了解了一系列男性泌尿系统疾病以及女性妇科疾病后,他非常厌恶这种有点脏的活动,哪怕是自己的女友或者男友,哪怕是别人给他口,他也都不能接受。

    毕竟,很多人早晚不知道刷牙,吃完饭不知道漱口啊,牙垢留在自己包pí缝隙里,恶不恶心啊……

    思来想去,陈月洲都觉得:不能口。

    可是,要怎么说出这个问题呢?

    不,不用说,做就行了。

    陈月洲摇摇晃晃地走到赵可面前:“好啊,口完之后就放了我是吗?”

    赵可一听,身子气得发抖,狠狠咬着牙道:“没错,放你走,但别忘了前提,你得让我爽。”

    陈月洲听罢蹲下身子,抖着手去拉赵可的裤拉链。

    “我说了,跪下,不是让你蹲下。”赵可道。

    陈月洲应了声,让左腿膝盖先落地,右腿正打算落地时,忽然白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双目紧闭,身体抽搐,嘴唇发抖,配合着他这一张临终遗像般的脸色,不用装都是影帝的演技。

    赵可顿时怔住了,但毕竟知道陈月洲诡计多端,并没有太多的反应,而是冷淡道:“起来。”

    陈月洲闭着眼,一言不发。

    起来?晕倒的人还能起来?

    “我警告你陈月洲。”赵可冷冷道,“我知道你在演戏,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过你,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推到水泥潭里去,让你自生自灭。”

    陈月洲依旧不起来。

    他还真不信了,赵可能现在把自己推到水泥潭里面去。

    如果是刚才自己顶嘴的时候也许赵可一时激动真把自己丢进去,可是现在自己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昏迷人士。

    就这么推下去?

    如果就这么推下去就能算报仇的话,又何必大冬天跑到这里来围观自己落难?

    见陈月洲还不动,赵可抬腿想踢地上的人,可步子挪了挪,又硬生生将自己的想法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一袭高挑的身影出现,身着墨绿色毛呢大衣且带着银边眼镜的男人踱步而来,看到地上几乎全身chì裸且面色吓人的陈月洲后,转头看向赵可,一脸不可思议:“你强bào她了?”

    赵可扭头瞪了眼赵天喻:“我看起来很缺这口?”

    “打她了?”

    赵可怒视赵天喻:“我没有强她,也没有打她,我从始至终压根就没碰她,我虽然可能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我和某些条子不一样,不会轻易去犯法。”

    “那怎么……”赵天喻笑了,“她要献身来求你原谅?”

    赵可烦了,指了指一旁地上的衣服,冷漠答:“她嫌水泥贴在身上难受,自己脱的,倒下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水泥里面戴太久,又用冰水冲,还自己把自己脱光导致的。”

    “啊,难怪,脸色这么难看。”赵天喻对后面的工人勾勾手指,“把人抬上车,盖点什么,别让人死了,她对我来说还有点用处。”

    “用处?”赵可扭头看向赵天喻,“你要她干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莱安西借给你去涮端琰?”赵天喻冷笑,“我只是想弄明白莱安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自己开发莱安西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没检查过?”

    “你和那个条子有病吧。”赵可道,“一个破废区都这么在意……”

    就在这时,工人走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抱地上的陈月洲,却被赵可一声厉喝制止:“她是我前女友,我怎么虐待是我的事,你就这么碰她的身体?”

    工人:“……”

    妈的,今天的活儿真难干,要不是给的钱多,真是不想干了。

    “那……我给她找个毯子包上?”工人问。

    “毯子?她配?”赵可一脸轻蔑,“我后备箱里有包快递的塑料泡沫,拿那个包上丢后备箱就行了。”

    工人:“……”

    这人到底要怎样?烦不烦啊?闹什么脾气啊?

    无奈之下,工人只好从赵可车子的后备箱取来了塑料泡沫,将陈月洲裹成了个粽子,抱起来放到了车的后备箱中。

    回去的路上,赵天喻开车,赵可坐在副驾,两个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

    快到家,赵天喻才道:“把她放我这儿?还是放你那儿?”

    “你要她做什么?”赵可一听,警惕地问。

    “我都说了,我想知道莱安西到底有什么。”赵天喻道。

    “你都不知道有什么,你还这么执着?”赵可问。

    “你都知道她背叛了你,你还对她这么执着?”赵天喻反问。

    “我不是对她执着。”赵可一听本能反驳道,“我知道她背叛了我,你说的我都清楚,我只是想要善始善终,有些事情你越是不面对,你越是会记得。”

    “我也一样。”赵天喻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道,“我也有事情,想要善始善终。”

    ……

    夜深了,陈月洲醒来的时候,窗外挂着一弯明月,自己被丢在草席上,呼吸困难,浑身滚烫。

    那一刻,他猛地以为自己是回到了记忆中的从前,顿时露出无比恐惧的表情。

    直到看清了周围环境,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过去,他也不是她,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

    陈月洲从地上爬起来,将身旁的塑料袋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烧了。

    他四周环顾,直到发现后方有一个小小水池——貌似是涮拖布的地方。

    他想起身走过去,却发现身子摇摇欲坠根本走不动,只好爬了过去,细细端详着水龙头——有冷水和热水的标志。

    看来自己是被赵可或者谁救了,应该是在对方家里的仓库或者洗衣房之类的地方,装修是一体化的,所以地板是温热的,所有水管都有冷热水的管道。

    虽然这里的热水并不是烧开的热水,不过这个时候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他将水龙头拧到热的那边,随便抓了个旁边的空杯子之类的东西,灌了满满一杯的温热的水,一口闷掉,然后裹紧塑料袋。

    塑料袋虽然丑陋,但是相比衣服,保温效果不知道强了多少。

    陈月洲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身上渐渐开始冒汗,于是他将塑料袋裹得更紧了一些,喝到最后,变得大汗淋漓。

    他也顾不得太多,产生尿意的时候就直接在水池里撒尿,撒完用水把水池冲干净,继续喝热水。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陈月洲慌忙将水杯放在一边,倒下继续装死。

    门被打开后,有人俯身摸了摸陈月洲的额头,对身旁的人道:“要不然你上去和赵可说一下吧,这烧下去万一出个事。”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小了。

    “说什么啊?”一个男人应道,“扛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烧得滚烫,看都没看一眼就丢在这里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女人抱怨。

    “不知道,我现在他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别管了,免得丢了工作。”

    “好吧好吧……”说着,门又关上了。

    陈月洲这下了然了,原来是赵可把自己抓回来了。

    不过眼下也想不了太多,还是闭眼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再作打算,毕竟自己现在的这幅身体……也干不了什么大事。

    因为身体实在是难受,昨晚坐飞机又没睡好,陈月洲又猛喝了五六杯水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他是被尿憋醒的。

    起来上了清晨的第一趟厕所,陈月洲发现身子轻了很多。

    他不由叹气:还好老子是个学医的,知道发烧了怎么苟一下续命,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陈月洲坐起来,将塑料袋裹好,四周打量着。

    这里应该是保姆用来存放杂物和清洗清洁工具的杂货房,昨天自己拿来喝水的杯子是涮刷子的小桶,排泄的地方是涮拖把的水槽,喝水的水龙头是洗拖把的水龙头。

    这里左侧是一架通顶的大型货架,右侧有一扇不大的窗。

    陈月洲从地上爬起,看了眼窗外。

    四周绿植环绕,有宽阔的大路和鹅卵石小路,对面坐落着几栋别墅,别墅的两侧有小型花园。

    北川因为人口密集,别墅区十分罕见,除非是巨型富豪才买得起什么市内为数不多的山庄别院,一般的大富豪买的都是商业住宅的商业别墅,别墅的样子大同小异。

    自己这间房子位处一楼,看向窗外的方向并没有花园,所以这扇窗户应该在别墅的后方。

    就在这时,陈月洲的肚子叫了起来,连续两天没吃饭,他饿了。

    这可怎能么办好?

    陈月洲想了想,扭头看了眼门口处丢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

    他急匆匆奔过去,扒开已经干了的水泥,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因为外套面料紧实,而且有夹层,衣服内侧虽然进了水,但是并没有进水泥,摁下解锁键居然还亮着,陈月洲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立刻打开饿了么,定位了一下这里的坐标:北川市上野北区米蓝山庄。

    “果然是别墅区,而且居然是米蓝……”陈月洲哼了声。

    米蓝山庄是北川知名房地产之一,但是并没有九九庄园之类的有名,因为米蓝主打郊区大型修养住宅,价钱贵还位置偏,针对的人群并不广泛。

    陈月洲看了下地形图定位的位置,又看了眼窗外的大路方向,总算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

    于是,他以这栋房子为一个点,开始观察附近的建筑设施。

    以这栋房子为主的东边是一片住宅区,西边好像是公共娱乐和运动设施,有体育馆、游泳馆和各种球类竞技运动馆,北边是幼儿园和托儿所,南边是小区自带的餐厅。

    陈月洲打开附近的外卖,寻找有没有能送餐的院内餐厅,毕竟,一般的外卖小哥怕是进不来这个小区。

    在外卖网站上搜索一圈发现没有之后,陈月洲有些丧气,但是他不死心,又盯着窗外一个劲儿看,直到某个穿着高中生校服的男生路过——

    “嘿!嘿!”陈月洲小声道。

    男生露出迷茫的眼神看向陈月洲:“……”

    “我昨天考试没及格,我爸把我锁在仓库里了。”陈月洲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能帮下我吗?我饿得慌。”

    男生:“……”

    陈月洲:“我叫个外卖,大门口不让进,能不能你把他们放进来?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买,我奶奶上个月给我了一大堆零花钱。”

    学生:“iPhone

    XS

    MAX,512G,买吗?”

    陈月洲:“……”

    妈的,你干脆去抢劫算了。

    虽然实在是想胖揍这个学生,但是碍于自己现在也没人能求救了,只能一脸委屈道:“帮个忙好不好啊……”

    “你奶奶给你了多钱?”男生问。

    “八千。”陈月洲答。

    “八千也叫很多钱。”男生哼了声。

    “我拜托你了……”陈月洲一脸委屈,故意把有点可爱的脸鼓得像个包子,“大家住一个小区,以后说不定你能用上我呢,帮帮我你损失不了什么啊……”

    男生想了想,最终有些烦了:“那你现在叫,我等下给保姆说一声给你取过来,你别烦我了,车要到了,我要上学了。”

    “好好好。”陈月洲立刻打开附近的肯德基店,点了40个汉堡,在订单上备注:请送到我家后门的仓库窗外,千万不要让我爸妈发现!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提着两个大袋子走了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从窗户上把汉堡递给陈月洲:“你能吃完吗?”

    “谢谢了,你吃吗?给你一个?”陈月洲一边接袋子一边道。

    “免了。”保姆说着走开了。

    陈月洲将汉堡挂在了窗户下方的锁扣上,外面气温低,能一定程度上的防止过早腐坏。

    快速吃了三个后,他站起来从架子上取下滴露消毒液,洒了足足小半瓶在拖布里,那销魂的消毒液味瞬间让整个房间变得无比呛人,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了。

    陈月洲这才躺在地上,重新裹紧塑料袋,开始思考人生。

    为什么他不翻窗逃跑呢?因为跑是没用的,一个穿着塑料袋的女人恐怕连小区的大门都出不去;

    为什么他不报警呢?因为他和赵可是前男女朋友关系,赵可那些狐朋狗友们都能作证,指不定举报非法拘禁失败不说,还可能被倒打一耙,人还是别轻易破罐子破摔。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想保命,逃没什么用,虽然他也不稀罕赵可原谅自己,但是眼下看来不得不找个办法让赵可原谅自己。

    而且,如今已经十一月中旬,再有一个半月就要研究生考试了,他陈某人已经降低了学校的标准,选择了北川九九医学院新开的中老年保健这种门槛非常低、但就业前景还算可以的医学专业。

    但是,他九月份才复习完第一轮,第二轮到现在还没结束,再继续跟这群神经病耗下去,他可能就要复读了!

    如果复读,原主的身体距离走上人生的正轨就远了一步,就算赵世风的任务做完了,他陈某人也回不去男儿身啊!

    烦死了!

    陈月洲觉得闹心。

    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了几个人行走的声音,陈月洲赶忙闭紧双眼。

    门被人推开了,是昨天那个女人的声音:“赵可啊,真的不是我骗你,这大清早的我也不想让你心烦,但是你再把人丢在这里真的要死了……”

    女人话说到一半,被呛人的滴露味熏得捏住了鼻子:“怎么回事?滴露洒了?”

    赵可低头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陈月洲,顿了几秒,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摸陈月洲的额头。

    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陈月洲额头的那一刻,停了一下。

    但之后手还是落了下去,在感受到正常的温度后,内心一瞬间变得极其不舒服,立刻扭头瞪着女人:“她是不是把你收买了?你跟着她串通一起蒙我?”

    “啊?”女人一脸懵,“天啊我的小少爷哟,你爸妈开钱给我让我照顾你,这也好歹是我的工作,我哪儿敢跟个不认识的人串通对付你啊,你问问司机老王,昨天回来这女孩真的是烫的我都怕他熬不过一个晚上……”

    赵可看保姆一脸紧张,也相信不是在骗人,于是低头看着地上还在沉睡的陈月洲。

    就在这时,隔着浓浓的消毒液味,赵可感觉闻到了某种特别熟悉的味道……

    像是……

    呃……

    对了,肯德基新奥尔良烤鸡腿堡的味道。

    但是,这里有人吃肯德基吗?

    赵可顿时不动神色地打量着四周,直到视线落在湿漉漉的拖把池和湿润的拖布上。

    一个晚上没用的东西,现在还是湿的,这显然不合常理。

    见状,赵可哼笑了声,转身出了房间。

    保姆紧张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有本事,真有本事……”赵可一边上楼一边碎碎念着,“把外卖叫到我家里来了,哪个畜生居然把外卖员放进来,你当我捡你来我家是让你度假的?”

    “什么……”保姆在身后有些胆怯地眨了眨眼睛。

    “听着。”赵可转身道,“给我把那间房子的电源切了,还有水,我倒要看看手机没电你还能怎么浪。”

    “电倒是可以切,但是水不行啊……”保姆道,“那间房子里面柜子底下那个开关就是一楼的水闸口啊,关了一楼就……”

    “谁让你们把她丢那么重要的房间了?”赵可一听立刻不爽了。

    “我……”保姆委屈,“是你啊……”

    赵可:“……算了算了,就有水他也撑不了多久。”

    然而,事实证明,寒酸且不要脸的陈月洲还是挺能撑的。

    隔天晚上,有排泄冲动的陈月洲爬起身子找了找,终于在货架上找到了一个空了的圆形盒子,他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粪便排泄了进去。

    之后,趁着夜色,将屎盒子从窗户上丢了出去。

    于是,隔天一早,对面的住户就找上门来了,怒不可遏地瞪着赵可:“你们家有病是不是!半夜三更从窗户上抛屎!丢我们家花园一园子!我已经查了摄像头了!你需不要需要看看?啊?有病是不是!没见过你们家这么没素质的!”

    说着,掏出平板展示给赵可。

    眼见着凌晨三点半从锁着陈月洲的房间里丢出一罐子东西,那罐子里的东西随着罐子的飞出也飞了出去……

    赵可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凝固了,但是即使心中有万千头草泥马在奔腾,还是咬牙切齿赔礼道歉道:“我立刻请人替你打扫。”

    “我的花都死了!”

    “麻烦你把清单给我,我会双倍赔偿。”

    看赵可态度还算诚恳,对面的业主骂骂咧咧走了:“神经病真是的,半夜抛屎,你再这样我就要告物业了……”

    等业主走后,赵可顿时气得指着保姆大声道:“给我把她拖出来!立刻拖出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丧心病狂……猩猩才乱丢屎……”

    第206章

    91

    当保姆将陈月洲从杂货房拉到客厅时,

    赵可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目光。

    陈月洲将塑料泡沫袋弄得很整齐,上面挖了个洞,弄成套头无袖背心的样子,又撕下一条塑料袋缠在腰间,以达到束腰控制塑料袋不要脱落的后果,还起到腰部的保暖。

    下身,

    陈月洲用塑料泡沫将自己裹了个圈,

    但是因为单纯地裹圈会让双腿难以行动,

    所以陈月洲将“裙子”撕成一条一条的,

    做成“草裙”的样子,

    又取了一条塑料袋子缠在腰间。

    陈月洲对自己的这一身装扮很是满意,

    但赵可就不了,

    他现在有种徒手撕了陈月洲的想法。

    这里是爸妈为了让他静养从表姐手里买下来的房子,这套房子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

    小的时候,

    因为姐姐的离去,

    父母沉浸在丧女之痛里面迟迟走不出来,

    怕没法好好面对自己,

    于是一直让自己和表姐一起在这边上私立小学。

    舅舅和舅妈在这边买了两套房子,一套他们住,

    一套原本是买给表姐的。

    表姐对美学没什么研究,装潢成什么样子都不讲究,

    而自己自小喜欢绘画,对颜色和图案特别敏感,所以看不上装修公司的设计方案。

    于是,

    当时这栋房子上上下下所有东西都是小时候的他一样一样挑选搭配,然后找大人们买的,连储藏间的内部结构也是他亲自设计的。

    如今自己长大了,表姐在别的地方买了新的房子,这套房子闲置着,干脆就卖给自己修养用,也省了买新房晾甲醛的时间。

    然而,这个母猩猩,居然在自己的杂货间随地大小便,还把排泄物从自己亲自挑选的窗户上丢了出去。

    看看她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再给她一根棍,简直就是亚马逊女野人。

    自己居然喜欢过这样的女人……

    简直疯了……

    赵可别开头,不想看陈月洲。

    而陈月洲见赵可主动愿意见自己,顿时就乐了。

    昨天他在房间里躺着一边吃汉堡一边四周环顾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套房子的装潢,好像挺特别的。

    色调以灰色为主,但不是暖灰色,而是冷光偏蓝的灰色,配搭莫兰迪风格的淡蓝、米黄和藏蓝,整体色彩饱和度非常温柔,像是打了暖色滤镜似的,但又是以冷色的蓝为主。

    陈月洲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他非常熟悉这种色泽的感觉——这是赵可绘画时候的色调风格。

    显而易见,这房子就算不是赵可的杰作,也和赵可有点关系。

    人也许不会宝贝自己付出了少量金钱的东西,但是一定会宝贝自己付出了大量心血的东西。

    陈月洲只是这么大概猜测了下,刚好昨晚便意有点强,就顺便骚操作了一把,没想到赵可这么快就大动干不,也许赵可根本不是因为自己丢屎这种事情大动干戈,可能这件事只是赵可借机发火然后拉自己出来对峙的理由罢了。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瞪着自己的赵可,今日不同前天,陈月洲心态已经相对放宽心了许多。

    赵可对自己还是又期待的。

    如果真没有期待,就不会等到今天找了个理由才见自己,早就一盆水倒在自己头上,逼迫自己接着给他口了。

    真奇怪,为什么明明在端琰身上总是犯错,到了赵可这里,处境再怎么艰难都变得有些有恃无恐呢?

    赵可虽然没有端琰那么性格内向和处心积虑,但是赵可的经济实力和坏心眼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啊,想起来了,自己不喜欢他。

    从最早的一开始,就只是赵可单方面坠入情网了而已。

    也许自己在赵可从高处一跃而下的那一瞬间曾经感受到过心脏的悸动,那一瞬间曾经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对这个人动心了,可是下一秒,端琰就出现了。

    自己的处境天翻地覆,根本没有机会去思考当时的感情,就已经被推入了端琰的怀抱,被迫也理所应当地和端琰开始了关系。

    因为喜欢端琰,再加上任务的关系,自己处境和心态都不太明朗,看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做不了该做的决定;但自己很确信不喜欢赵可,所以就能够轻易置身事外,睁大双眼看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月洲想了想,“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塑料的裙摆早上在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水,随着陈月洲的坐下,水渍溅了一圈,少量的溅到了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的赵可的手上。

    赵可:“……”

    这是什么水……

    该不会是……

    赵可想抬起手臂闻一下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是手臂挪了挪,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他冷着一张脸忍着没动。

    陈月洲病恹恹道:“那个……”

    他故意将嗓音压得很低,为了显得自己已经哑了:“能不能给我换件衣服……”

    虽然塑料挺保暖的,但是不透气啊!

    前天晚上为了对方发烧出了一身臭汗,现在塑料上都还有汗渍的味道。

    赵可笑了,眼底却没有笑意:“凭什么?”

    “我这衣服上面沾了点……”陈月洲欲言又止。

    赵可顿时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扭头回了房间,三两下脱了自己刚才那身睡衣丢进脏衣篓,换了身新的出来,之后对保姆指着陈月洲:“拿小花园里面的喷管,把她喷干净,晾外面去。”

    保姆摇了摇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先是大半夜丢屎,再是把一个穿着塑料袋的小姑娘拉出去大冬天喷凉水……邻居……会以为咱们有问题……投诉的……而且你舅舅住的不远……万一被听到……不太好……”

    赵可:“……”

    陈月洲见赵可哑了,赶忙道:“对啊对啊,给我换身干净衣服吧,接下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好,口也好,跪下给你道歉也好,什么都好……”

    赵可一听,顿时露出轻蔑的眼神:“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次不装晕了?”

    陈月洲使劲点点头:“不装了,我发誓,我现在在你手上,我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

    “如果我认为自己还有反抗的希望,我昨天就翻窗逃跑或者报警了,也不会拖到现在,所以,相信我,给我一件衣服好吗?”陈月洲恳求道。

    赵可觉得陈月洲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扫了眼他,看向一旁的保姆:“找件你的衣服给她。”

    “行。”保姆说着转身就要走。

    陈月洲又道:“等一下,能不能给我件好看的,顺便再让我洗个澡、刷个牙?”

    赵可:“……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陈月洲低头:“万一口着口着,你失控想和我睡怎么办?我身上太脏了你也不舒服吧?”

    保姆:“……”

    我的妈呀,这俩人在说啥?

    现在的孩子说起话来都这么牛逼吗?

    赵可一听,顿时气得笑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月洲,一脸见鬼的表情:“哇,了不起了不起!你真的是奇葩了……你哪儿来的自信我想跟你做?你照照镜子瞅瞅你现在的样子!我嫌弃你都来不及!”

    陈月洲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所以说,让我洗个澡换个好看衣服吧,顺便刷个牙,别把脏东西传染给你,毕竟我快四天没刷牙了,还吃了七八个汉堡……”

    赵可:“……”

    说真的,如果不是自己一开始冷着脸让陈月洲跪下来给自己口,他现在真想把这个女人轰出去。

    他知道她是为了变干净穿正常衣服在耍心眼,但是这心眼玩得真是……好,好极了,好到让自己一时半会儿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好像说出让陈月洲给自己口反而是自己掉进了对方埋伏的陷阱似的。

    又或者说,其实这是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剧情,陈月洲布下了这个局,自己只是主动想踩罢了。

    不是因为想要原谅她,只是觉得仅仅是睡一觉起来,舍命相救的女朋友就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两人的关系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让人不甘心。

    所以,接她来不是要跟她怎么样,自己也不想接很有可能害了自己的那个条子的盘,只是想讨个说法。

    就像赵天喻说的那句:“想要善始善终。”

    最终,赵可叹了口气,看着陈月洲:“你自己叫跑腿买衣服,我找人拿进来。”

    “好好好。”陈月洲立刻点头,从胸前掏出手机,“那给我个充电线吧。”

    赵可扫了眼陈月洲手里的手机:小米。

    顿时冷冷地登了眼:“我家没有安卓充电线。”

    陈月洲:“那我怎么叫,我手机没电了……”

    赵可:“……”

    沉默几秒,狠狠地瞪了眼陈月洲,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叫跑腿。

    等订好了要买的东西,赵可扫了眼保姆:“让她去洗澡……等一下!记住,别去我平常去的浴室,让她就在一楼的浴室洗,穿好衣服收拾干净让她自己一个人到二楼来。”

    保姆一脸懵地点点头,等赵可上楼后,对陈月洲招招手:“就前面那个,你自己去洗……”

    “好。”陈月洲应了声。

    四天没洗澡,站在花洒下享受热水的陈月洲勾了勾唇,一边轻轻地揉搓着头发,一边百无聊赖地哼着歌。

    等洗好了,跑腿送的衣服也到了,白色的雪纺裙子,简单优雅。

    陈月洲抓起裙子上下翻了翻,一怔:“内yī呢?”

    外面的保姆眨眨眼:“送货的给的什么我就拿的什么。”

    陈月洲:“……”

    赵可应该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否则就是打他自己的脸了。

    那么……应该只是单纯地忘了还有这一茬。

    陈月洲直接将白裙子套在了身上,好在裙子比较厚,看不出来里面没穿衣服。

    保姆在一旁露出有些微妙的眼神道:“要不然我那里有我的新的借你……”

    “免了,阿姨。”陈月洲勾唇笑笑,“纯洁的白色配真空,多刺激。”

    保姆:“……”

    等把陈月洲送上二楼客厅,保姆立刻灰溜溜地跑了,躲在厨房里开始做午饭。

    二楼的客厅没有一楼的大,蓝灰色的沙发摆成一个凹字,赵可坐在落地窗边,怀抱一个暖枕,看着窗外鸦青色的天空出神。

    “谢谢你的衣服。”陈月洲开口道。

    赵可回眸扫了眼陈月洲,面无表情,心底却涌起一小波浪花。

    这个样子的陈月洲,有点像他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样子。

    也是这么一身白衣,长发飘飘,面向清纯,声音甜蜜,但是身材凹凸有致非常辣,性格更是狠到了骨子里,巨大的反差和戳他心窝的长相类型让他心动不已,毕竟自己从小就对这种白切黑的女人欲罢不能。

    他对她的脸和身材一见钟情,又因为她骗陈悦豪赌博而对她本身充满好奇,那一刻,他迫切地想要拥有她,想看她哭、想看她求饶、想征服她。

    这种感觉先走肾再走心的流程在自己这里并不是经常有的。

    自己从小到大因为长得帅气可爱又性格万人迷,谈过很多次恋爱,高中的时候结束了处nán之身,之后的恋爱中也和基本每一任女朋友发生过关系。

    但是,他对天发誓,他从来没有因为想做而交往某个女孩子做女友,向来都是因为真的喜欢某个女孩子而想和她做。

    因为,有感情的做和没感情的做,身体的感觉差距太大了。

    他在高中那会儿,和某任前女友和平分手,对方谈恋爱没多久被劈腿了,找他安慰。

    安慰着安慰着,前女友就让他来一局迟来的分手炮来帮助忘却伤痛。

    做后发现虽然该怎么还是怎么了,但是巅峰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感情还在的时候。

    那之后,他就不是很想再做这种事了。

    有功夫去跟前任弄一些不伦不类的事,不如好好找到心爱的现任每天做有爱的双人运动,感情如果没了分手就是了,反正他赵万人迷从不存在青黄不接。

    直到他见到陈月洲,在不了解这个女人的情况下,仅仅是看到了这个女人的一面,身体就进入了一种兴奋的状态。

    仿佛是一直保持素食生活修身养性的退休猎人忽然看到了理想中的黄金豹一样,那一瞬间,他的灵魂告诉他:太难得了,我要拿下她。

    其实当初如果拿下了,也许自己会发现:这不是一只黄金豹,就是一只皮毛符合自己审美了一点的普通花豹而已,在漂亮的皮毛下,其实她的灵魂没有那么光彩夺目。

    只是当时的自己因为表哥的压迫学习空窗了半年,就像长期不撸突然来一管的极致愉悦感,一时间高抬了陈月洲罢了。

    然而,上帝没有让自己得到她,反而让自己和她共生死。

    他看到了她人格的很多面,他对她产生了依赖感,他不仅想要她哭还想要她笑……虽然知道这里面很多情绪都是吊桥效应带来的,但是他就是中了这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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