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掌控、震慑的滋味,果然绝妙无比。

    她缓缓朝着正殿主位走去,随即转身落座,沉沉地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双手放在那冰冷的把手上,她目光冷冷地蔑视着下面这位禁锢了她一生的父亲,头一次发觉,原来这个人也不过如此。

    除了空有一身武艺,论权谋,他不及她半分,反倒拙笨得像是婴幼儿。

    何其可笑,她竟是被这样一个武夫,囚困了半生,不得自由。

    也罢。

    这曹家,也该为她变一次天了。

    “青嬷嬷。”曹倾然淡然开口,看着曹令德狼狈离开的身影,她冷冷道,“去告诉曹阙,曹家,该换主子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娘娘,您终于想通了!”

    闻言,青嬷嬷双眼露喜,眼中刹那间便是饱含热泪与欣慰。

    谁又知道,这皇宫之中最擅权谋之人,并非什么建帝和沈渊,而是她的娘娘——曹皇后呢!

    第181章

    乱成一锅粥朝堂,太过年轻谢瑾瑜

    朝堂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曹家被二皇子针对,建帝自然也要趁机打压一下曹家,打算用这些被弹劾的人牵扯出更多的人,曹令德为了保全曹家在朝中的地位,打算舍小保大,彻底封死这些入狱之人的嘴。

    然而让曹令德没想到的是,这些本该按照计划服罪自裁的人,竟是全部倒戈了,纷纷说出了不少他手下势力的罪证,等曹令德焦头烂额之时,他身边的亲信竟背叛的背叛、入牢的入牢,就连曹家人也开始不听他的命令,开始以曹阙马首是瞻。

    曹家历经一波大洗涮后,仍然屹立在朝堂之上,继续掌控着禁军之权,然而主子却悄然换了人,不再是曹令德,而是曹阙。

    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就连建帝也很意外,毕竟曹阙此人,以前颇显低调不起眼,可如今这一番政变,竟是直接将曹令德架空,一手掌控了现在的曹家,让人一时搞不清究竟是此人藏之深,还是背后有另一双手在推动。

    而曹家政变,也意味着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思考。

    就比如,现在的曹家单纯是太子的附属物,还是那个依旧能够影响朝堂、敢同皇帝叫板的权势呢?

    若为前者,那么太子登基的可能性自然是又稳了几分,可若是后者,曹阙并非太子一脉的直系,一旦他为陛下献上新的曹家女子,再生下新的皇子,那以后谁会登基便说不准了。

    太子一脉的大臣都有些担心,纷纷劝说谢瑾瑜,让他与曹阙交好,说服对方支持自己登基。

    但谢瑾瑜只皱着眉。

    他曾偶然见过,曹阙与皇后见过面。

    曹阙,是曹倾然的人吗?

    站在坤宁宫的门前,谢瑾瑜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宫门口良久,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他从未进过坤宁宫。

    幼时,曹倾然对他极为严苛,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为数不多的见面也都是在东宫检查课业之时,听说他完成得不尽人意,便令手底下的宫人抽藤罚他。

    他心中自是恨曹倾然的,但后来又开始变得漠然和无所谓。

    若非他心中疑惑太多,又担心她会害二哥,他根本不愿踏入坤宁宫半步。

    微微抬脚,谢瑾瑜走了进去。

    守门的侍卫没有阻拦也没有通报,如同东宫的守门,也从不会阻拦谢承泽。

    “太子殿下?”前去给曹倾然送斋饭的青嬷嬷,半路恰巧碰到了谢瑾瑜,不禁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您、您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太子殿下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坤宁宫一步了!

    “她在哪儿?”谢瑾瑜目光低沉地看着青嬷嬷,一向温和带笑的俊脸,卸去了平日里温儒的伪装,竟是冰冷得让人寒颤。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曹倾然。

    除非重要场合必要,他从不唤她母后。

    青嬷嬷脸上露出些许低落之色,“娘娘一直都在东厢房,您从未来过坤宁宫,老奴为您带路吧。”

    说完,她提着食盒转身带路,身后的太子一言不发地跟上,可浑身气势却在节节攀高,显然,是要与皇后对峙什么,才会如此外泻自身的气场。

    “殿下,娘娘她其实……”青嬷嬷想说什么,谢瑾瑜却只是冷淡地打断了她,“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嘴。”

    青嬷嬷叹了口气,不再多话。

    待走至东厢房,青嬷嬷对着里面闭眸念经的曹倾然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曹倾然顿了顿,她微微睁眸,眼神略有失焦之色,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至青嬷嬷又唤了一声,她才恍然回神,转身望向了门口的谢瑾瑜。

    这孩子,已然长成了大人模样了,既有建帝的模样又有她的模样,甚至肖她更多。

    她极少去打量这孩子的容颜,原来不经意间,他越来越像自己。

    曹倾然知晓谢瑾瑜今日来坤宁宫做什么,也知晓,大抵只有事关那孩子的事情,才会让他如此焦躁不安,放弃原则。

    她缓缓转回身,抬头望向桌上的佛像,“你是想问,曹阙是不是我的人?”

    “看来是了。”谢瑾瑜站在门口,并没有踏入这厢房内一步,而是远远的冷漠道,“借着打压二哥,顺便让曹家换主,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闻言,曹倾然低笑了一声,“太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谢瑾瑜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孤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

    “你当真以为,是本宫要打压二皇子?”曹倾然摇摇头,她缓缓起身,转身姿态高昂地朝着谢瑾瑜走去,待站至他面前后,看着面前俊逸温和却满脸阴沉之色的青年,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

    然而谢瑾瑜却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曹倾然并未觉得难过,她面色平静地收回手,拂了下袖子淡淡道,“那最先出头的两位臣子,并非本宫指使,而曹家也不过是顺势踩上一脚,否则不会说出那些毫无准备的可笑的奏语,非但没有让二皇子受罚,反而被对方摆了一道。”

    曹家哪次想要扳倒政敌的时候,那些无懈可击的奏语不是她在背后提供和指点的?

    他们这次以为可以给谢承泽泼泼脏水,打压二皇子的势力,却殊不知,谢承泽和沈渊等的就是这个。

    “你应该已经对那二人用过刑了,只是他们却在招供之前就死了,对吗?”曹倾然肯定道。

    谢瑾瑜眯了下眼,“你怎么知道?”

    她不是一直吃斋念佛,从不参与朝堂么?难道……

    想到曹阙,谢瑾瑜心中生出一种荒谬感,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曹倾然一般,头一次发觉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瑾瑜,这朝堂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以为这朝堂是曹家独大、二蛟相争、奸佞合谋,却殊不知,最大的毒瘤就藏在这不为人知之处,笑看你们撕咬拼杀,坐收渔翁之利。”

    她本不想管朝堂之事,可既然谢承泽回来了,甚至可能得到对方的拥立与利用,那么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曹倾然抬脚迈出门口,越过谢瑾瑜的身边之时,她淡然道,“若心中有疑惑,不妨去问问沈渊,此人确实有些本事,你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

    至于她……

    太子还没有成长到能让她指点的地步。

    第182章

    执拗嫉妒谢瑾瑜,醉酒骂爹谢承泽

    曹倾然离开后,青嬷嬷看了眼站在原地、面色几经变化的谢瑾瑜,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娘娘从未在您身边安插过人手。”青嬷嬷为曹倾然辩解道,“也从未干涉过您的势力,还请您相信娘娘,她绝不会害你的。”

    “呵。”谢瑾瑜轻嗤一声,只觉得可笑,“这种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就行了。”

    不会害他?

    幼时她体罚他,让他带着伤,孤零零地面对冰冷的黑夜与暴雪时,可从未心软过。

    他早已过了问她到底爱不爱自己的年纪,也不想知道她身为一个母亲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他自己有眼睛,也有自己的判断,他清楚地明白,曹倾然的眼里没有任何事物,就只有让曹家的血脉登上帝位。

    谢瑾瑜拂袖而去,虽然不喜曹倾然,但他也知道,曹倾然不会对他撒谎,那两个臣子的幕后使者,看来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

    皇城牢狱里,谢瑾瑜找到了被关押着的沈渊。

    俊美无羁的男人坐在烂草堆上,却是未减一丝清风月朗的气质,洁净的面容与囚衣看不到一丝污垢,想来被人照顾得很好。

    至于那人是谁,一想便知。

    “看来沈大人在这牢狱之中过得很好。”一想到他与谢承泽关系密切到这般地步,谢瑾瑜便忍不住讥讽道。

    “太子殿下来了。”听到谢瑾瑜的声音,沈渊并没有意外,他缓缓张开眸,看着一门之隔外脸色隐晦、眸光暗嫉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是这么的执拗,若非这一世的谢承泽乖巧善良,沈渊都不敢想象,谢瑾瑜会如何踏上前世重蹈覆辙之路,而自己的劝说之路又会有多么艰难。

    “我还以为太子不会来找臣。”沈渊起身走到牢门前,“毕竟,臣总是惹怒太子殿下。”

    “我说过了,不要离二哥太近。”谢瑾瑜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你现在处处帮二哥,到底是为了什么?”

    “唔……”沈渊轻轻扣了下下巴,“帮二殿下吗?换个角度想,确实是在帮他?”

    谢瑾瑜蹙眉。

    换个角度想,才是在帮二哥?

    那若是不换呢?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谢瑾瑜上前握住牢门,“你们到底都在谋划着什么?”

    为什么他感觉,曹倾然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二哥和沈渊也在谋划着什么?

    是龙位吗?

    可又隐隐感觉,不只是龙位。

    他们好像串通在一起,只瞒着他一个人。

    “比起回答这个,太子殿下,臣听说曹家易主了?”沈渊看着他,“莫非是皇后做的?”

    谢瑾瑜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么,看来是皇后让殿下来找臣了。”沈渊猜测道。

    “你!”谢瑾瑜猛地抬眸,“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

    曹倾然的人?

    沈渊淡笑着摇摇头,“臣是建安的人,并非某方势力的人。皇后让你来找臣,恐怕是想让臣告诉你,那自裁而亡的两位大臣,是谁的人吧?”

    那位皇后,其实才是最深藏不漏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她一直不愿出手帮助太子,直到前世太子有性命之危时,她动用了一方连他都意外的势力,他才得知,这位皇后十分不可小觑。

    谢瑾瑜紧紧盯着他,“不愧是沈大人,即便身在牢狱之中,消息也知道得如此之多。”

    “殿下谬赞了,都是二殿下托人告诉我的。”

    沈渊轻轻一笑,那温柔缱绻的眼神,让谢瑾瑜只觉更是刺眼,低声呵斥道,“够了!孤不是来听你炫耀的!”

    若非不想让二哥恨上他,他早就——!

    “好吧。”见谢瑾瑜生气了,沈渊这才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朝堂一直都是真真假假难分,既然已经无法从死人嘴里问出答案,那便追求本源,看看此刻孤立无援的二殿下,正在由谁接手。”

    一如曾经苏清河在苏家眼里只有联姻的价值,谢承泽在幕后使者的眼里,自然也只有当傀儡皇帝的价值,而想让对方成为傀儡,第一步不就是架空对方的权势,让他只能为己所用吗?

    谢瑾瑜眼神一震,随即便是转身便走。

    “太子殿下。”沈渊喊停他,语气之中带着郑重,“二殿下自有安排,您切勿急躁,扰乱了他的计划。”

    “孤自会相信二哥。”

    谢瑾瑜抛下这句话,便是加快步伐离去。

    沈渊看着,不禁摇摇头。

    看来,即便有自己的教诲,缺少了益州之行和雪灾之厄的磨炼,太子也终究成熟得比前世慢了一些。

    不过无碍。

    他和谢承泽,都可以慢慢等他成长,成长到他可以护佑建安的那一天。

    ……

    “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承欢殿里,穿着绯红殿袍的美艳青年浑身酒气,抱着一坛酒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却也仍不减一身潋滟之色,白皙的脸颊被醉酒染上了惹眼的红,眼角之处夹杂着的怨恨与委屈,更让他平添了几分怜人之色,让人想要为他解忧散愁。

    “王八蛋建帝!王八蛋太子!你们就是嫉妒老子!老子哪点做得不比你们强?如果没有老子,你们能解决益州水患吗?能让北地的百姓熬过雪灾吗!”

    “老子才是当皇帝的料!你们都是废物!和乞丐一样,都是废物!”

    “呜呜呜……你们谢家都欺负本殿!母妃,如果您还活着,一定会为我撑腰的……”

    姿色艳丽的青年趴在书案台阶上痛哭起来,醉红的脸颊被泪水洗刷得晶莹水润,那随着哭声一起一伏的身躯更是纤弱无比,瞧着便是令人心疼至极,恨不得将他揉进怀里安慰。

    “何人将殿下欺负成这样?”

    正当谢承泽哭得伤心时,突然听到有人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他微微懵然了一下,左右四顾不见人,惊吓道,“谁!谁在说话?”

    “殿下这么快就忘了臣的声音?真是让臣好生伤心啊。”那人轻笑一声,随即便是道,“不如抬头瞧瞧?今晚的月色,可是很赏心悦目呢!”

    谢承泽眨眨朦胧的眼睛,抬头看去,发现头顶上的屋顶瓦片竟是被掀开了一个,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他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地走出了大殿,站在院中抬头朝着屋檐望去。

    只见一人正半坐在那屋顶上,一袭修身墨紫长袍衬得身躯颀长悦目,单腿曲坐在青红瓦片身上,修长的手指抓扣着一坛蓝桥风月酒,对上谢承泽的目光时,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坛。

    盛世淮俊朗的面容上,是亲切又不羁的笑容,“二殿下,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臣陪您一起赏月饮酒?”

    谢承泽看了看左右,没有梯子,不禁撇撇嘴,没好气道,“上不去!”

    盛世淮不禁笑了一声,他起身从屋顶一跃而下,黑色长靴悄然落地在谢承泽身侧,手臂一挽他的腰部,下一刻便是飞身将他带到了屋顶之上。

    第183章

    挺有品味的东西,逢场作戏谢承泽

    此时还未到春季,夜里还很凉,被屋顶的小风一吹,谢承泽的醉意便是被吹散了不少。

    他曲腿席地而坐,抬头看了眼盛世淮,“原来盛司使还会武艺?本殿竟是从未听说过。”

    “只是会些轻功傍身罢了。”盛世淮笑着摇头,也跟着坐下来,见谢承泽伸手想捞他手里的蓝桥风月,他抬起手臂一挡,“殿下莫急。”

    将酒坛放在中间,盛世淮从袖中取出两盏成色颇佳的玉杯,递给了谢承泽一个,“美酒配佳盏,这赏月才有滋味。”

    谢承泽接过那玉杯,指腹缓缓摩挲过杯璧,细腻温润之感油然而生,不禁感慨道,“此杯剔透如冰,质地非凡,想不到盛司使家中竟藏有这等好物件。”

    “臣的祖上好歹出过宰相,家中还是有些底蕴的。”盛世淮淡笑道,三言两语便是含糊过去了这杯盏的来路,“殿下,请。”

    他举起酒坛,在谢承泽手中的玉杯倒上了酒。

    只见琥珀色的酒液落入了玉杯之中,深红中略带着透亮的橘黄色,轻轻嗅之可闻到淡淡的花香味儿,谢承泽抿了一口,便觉入口生津,酸甜协调的酒醇味道在齿间和喉咙里漫开,回味爽净又悠长。

    “怎么甜滋滋的。”谢承泽有点嫌弃,“一点儿都不烈,如何消愁?”

    盛世淮笑了一声,并未介怀他的嫌弃,而是好言劝慰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多毕竟伤身。二殿下与其沉醉于烂酒里,倒不如找人倾诉一下,总好过一个人颓靡不振,失了臣在辽州时见过的英姿风采。”

    听闻二皇子从不近酒色,如今却喝得这般烂醉,看来是真的对皇室失望了。

    “呵,说得好听,可又有何人能解我忧呢?”谢承泽轻嗤一声,一口闷了玉杯里的酒液,烦闷道,“即便听了沈渊的话,削弱了曹家的权势又如何?本殿的势力还不是一样也被对方清理得干干净净?本殿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咦?”盛世淮有些讶异,“殿下忧愁的原来是这个?奇怪……”

    谢承泽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奇怪什么?”

    “臣还以为沈大人……”盛世淮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谢承泽,随即又摇摇头,“应该不会的,这朝中谁人不知沈大人是殿下您的人,他应该不会……”

    盛世淮这般闪烁其词、吞吞吐吐,顿时让谢承泽急了,他紧紧攥着玉杯,面色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渊他不会干什么?”

    “哎,或许只是臣误会了。”盛世淮叹了声气,“殿下应当知晓,若想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兵权是必不可少的。臣之前在辽州见您与大皇子交好,还以为沈渊大人已经告诉您了,要在太子出手之前拉拢大皇子才是。”

    谢承泽蹙起眉来,沉默了许久才道,“他没说。”

    盛世淮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随即抬手抵了下唇,思忖道,“嗯,许是沈大人困在狱中,还没来得及说吧,只是现在太子的势力如日中天,若是让对方先得手了……”

    谢承泽的脸色微微沉下来,“他虽在狱中,可与本殿传话并不麻烦,不可能是没来得及说。”

    怕是故意没说。

    “难道他对本殿有异心?”谢承泽眉心蹙得更紧了。

    盛世淮闪了闪眸,抬手拍了拍谢承泽的肩膀,宽慰道,“臣也只是猜测罢了,殿下可莫要因为臣的话,与沈大人生了嫌隙。”

    虽然他有些忌惮沈渊未来会挡自己的路,因此打算离间二人,但也不妨碍他利用沈渊先将谢承泽抬上位。

    而自己贸然接近大皇子太冒险了,谢承泽是很好的桥梁,由他来当踏板正合适。

    “可本殿要如何说服皇兄支持本殿?”谢承泽皱着眉,神情又开始惆怅起来,“太子那边明显更有优势。”

    “殿下放心,大皇子必然不会选择支持太子,毕竟大皇子的母妃,可是曹家害死的。”盛世淮勾了勾唇,语出惊人。

    谢承泽猛地抬起头,“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大皇子的母妃当年不过是个给陛下开窍的宫女,却为陛下生下了第一位皇子,曹家怎么可能容忍对方的存在?”盛世淮淡笑道,“若非那宫女自缢保全了大皇子,大皇子还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竟是如此……”谢承泽很是震惊,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个秘辛,“若皇兄知道了此事,定然不会选择支持太子了!”

    “是啊,殿下。”盛世淮给谢承泽又倒了一杯酒,眼神愈发幽深微妙,“有了大皇子的支持,曹家便也不足为惧了。”

    谢承泽仰头吞下酒,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本殿现在该做的,是去拉拢皇兄!”

    “还好有你,盛司使。”谢承泽感激地看着盛世淮,仿若将他当成了主心骨,“待本殿谋得大业,定然不会亏待你!”

    “为殿下解忧,是臣该做的。”盛世淮勾唇笑了笑,朝着谢承泽举了举杯,“还有,殿下包的饺子,真的很好吃。”

    谢承泽弯了弯眉,掩住眼底冷淡的笑意。

    狗东西,还挺有品味。

    ——

    谢守均如今住在武德殿,他十二岁便被送去边关,因此皇宫内并没有他成年后定居的住所,武德殿只是被临时拿出来,作为谢守均暂住的居所罢了。

    谢承泽到时,谢守均正在院中练枪,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颀长的墨色红缨枪被健壮的臂膀挥动,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刺破空气时发出阵阵厚重的呼啸声,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有力,且极具观赏性。

    待练完枪,谢守均才发现谢承泽已等候多时,他连忙放下枪,走向了青年,“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冷不冷?快进屋吧。”

    “无碍,只是觉得皇兄耍起枪来颇有横扫千军之势,一时看入了迷。”谢承泽乖巧地笑了笑,“能练出这般武艺,皇兄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嗯,”谢守均揉了揉他的发丝,眉眼十分温柔宠溺,“不过能被你夸赞,辛苦也值了。”

    “咳咳。”这耿直的回答着实有些出乎谢承泽的意料,他抬起拳头轻咳了一声,脸红着跟在谢守均身后进了屋。

    武德殿没几个宫人,建帝当时论功时赏赐了不少,只不过被谢守均婉拒了,他还是觉得一个人比较自在,所以此刻,他是亲自给谢承泽斟的茶。

    第184章

    多智如妖的沈渊,谢家黏人的传统

    “你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倒完茶,谢守均坐到他身旁的木椅上,开口问道。

    谢承泽抿了一口茶,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皇兄来玩了?”

    “若我没记错,你好像被关了禁闭。”谢守均失笑,“就这么跑出来,不怕那些大臣知道后又参你一本?”

    “皇兄替我保密不就行了?”谢承泽嘻嘻一笑,“一个人留在承欢殿实在太没意思了,不知道皇兄愿不愿意收留我几天啊?”

    “想留便留下吧,正好,这武德殿也十分冷清,我一个人也觉得有些寂寞。”谢守均抿了口茶,指腹摩挲着杯沿,淡色的茶液倒映着他漆黑的眸,“不过武德殿还有很多房间没收拾,收拾起来也很麻烦,今晚你恐怕只能宿在我那屋了。”

    “无碍无碍,正好许久没和皇兄一起睡了。”谢承泽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的记忆里,在谢瑾瑜还很小不会说话的时候,他都是黏着兄长谢守均一块儿睡的,至于为什么不和花贵妃一起睡,是因为某个贱帝嫌他碍事,总是以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自己睡为借口,不让他和母妃一起睡觉:)。

    但是小承泽才不要当男子汉,他就是喜欢有床伴,尤其皇兄还特别照顾他,不管他怎么调皮胡闹,甚至把凉脚丫塞在对方身上,都不会对他生气,当真是温柔兄长的典范。

    谢守均点点头,也并未觉得不妥。

    因为朝中暂无军务处理,他并不需要去上朝,用过早膳后便打算去操练场,督察边防军的日常训练。

    谢承泽也想跟着去,但他在禁足期间不能明目张胆地乱逛,于是便乔装成了个小太监,跟在谢守均的身后走去了操练场。

    操练场上,边防军们早已开始训练,喝哈的操练声大老远便能听到,而禁军们则三三两两地站在一旁,一边不屑地看着这些练武的士兵,一边低头聊着最近听到的八卦,毫无一点纪律。

    “宫内这些禁军,也太懒散了吧。”谢承泽站在谢守均身侧,小声嫌弃道,“就他们这样,能保护好皇帝吗?”

    “这些人都是禁军头目,且大多都是官家的子弟,即便有意外情况,冲上去保护陛下的也不是他们。”谢守均摇摇头,给他解释道,“而是那些没什么背景的普通禁军兵。”

    谢承泽挠挠头,“你才刚回来,就知道得这么清楚啦?”

    他明明记得,原著里谢守均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

    谢守均笑了一声,没说话。

    为了不让谢承泽暴露身份,谢守均只在操练场外围绕了两圈,他手下的士兵都比较自律,且有校尉的监督,并不需要他多操心。

    “贺校尉是我的亲信,在京期间,若是你有需要用到人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他。”谢守均指着操练场上一位中年男子道,“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啊?这不太好吧?”谢承泽有些意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私自调用兵权乃是重罪,若是让父皇查下来,你会受罚的。”

    “无碍。”谢守均看起来十分镇定淡然,“他一日找不到镇守边关的替代者,便一日无法奈我如何。再者,随意调动一点小兵的权力,皇兄我还是有的。”

    大不了,沈渊此人多智如妖,他找对方想点法子,总能糊弄过去的。

    谢承泽有些震撼于他的大胆,他不明白原著里低调的大皇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高调,难道是因为在辽州待久了,被当地的民风给影响了?

    不应该啊。

    边关的匈奴不是更残暴吗,也没见谢守均有残暴的趋向啊?

    谢承泽再度挠了挠脑袋。

    算了,管他呢,大不了出事了,就去找沈渊想办法解决呗~

    一大一小,皆是这么想到。

    牢狱里,沈渊打了个喷嚏,掐着指头算自己出狱的日子差不多也该到了。

    ……

    巡察的半路下起了小雪,和谢守均漫着步走回武德殿后,谢承泽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谢承泽讶异地看着站在武德殿门口的谢瑾瑜。

    他肩膀和头顶上都落着浅浅白色的雪层,显然是在这里站等了许久。

    谢瑾瑜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谢守均,眼里尽是沉沉的敌意,而这股莫名的敌意,让谢守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幼时与谢瑾瑜并不怎么亲近,只记得离京那会儿,这个半大的孩子紧攥着谢承泽的衣摆,好似也是这般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抢了对方的什么东西。

    只是那时,他并未在意,只惦记着谢承泽以后会不会忘了他。

    “孤倒是想问,二哥为何在这里。”收回落在谢守均脸上的视线,谢瑾瑜转而看向谢承泽,面色有些冰冷,“二哥不是在禁足期间吗?”

    沈渊让他来看看是谁“捡”走了二哥,他想遍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那人竟是谢守均。

    为何会是他?

    难道是因为他母亲之事,所以他才和那些贪官合谋,蚕食整个朝廷?

    若户部尚书等人真是他的势力,那他未免太深藏不露了,还有二哥……他接近二哥的目的,难道是为了炸火药?

    不行,在没搞出清楚真相之前,他决不能让二哥和此人走得太近!

    谢承泽刚想开口解释什么,便见谢瑾瑜大步走过来,擒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便要走,“走,回承欢殿。”

    “我不回去!”谢承泽想挣开手,却不料谢瑾瑜的力气出奇得大,直接将他的手腕扯得通红。

    毕竟是练过武的人,想要擒锢住他,简直轻而易举。

    “瑾瑜。”谢承泽只好低声道,“承欢殿好没意思,我不想回去。”

    他一放柔声音,谢瑾瑜便心软了,转身看着谢承泽,脸上重新浮起温顺的笑意,“二哥无聊,那为何不来东宫?武德殿一个空殿有什么意思。”

    一旁的谢守均不禁蹙了下眉。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武德殿怎么就没意思了?

    “武德殿怎么就没有意思了?武德殿有皇兄就够了。”谢承泽也跟着蹙眉,对他这般语气和态度感到不满,他抽了抽手,有些冷淡道,“难道你的东宫就有意思了?哦,那确实挺有意思的,恐怕里面全是曹家的眼线吧!”

    谢瑾瑜脸上温顺的笑意瞬间便是僵住了,“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守均抱着双臂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有些意思。

    这位三皇弟,看样子也挺黏二皇弟的,记得在辽州,四皇弟好像也很黏二皇弟,难道他们谢家,都喜欢黏着兄长?

    第185章

    争锋斗嘴俩皇子,宠溺爱护谢守均

    生怕谢承泽再生气,谢瑾瑜只好松开手退了一步,低下姿态问道,“那二哥你何时回承欢殿?我等你。”

    “不回了。”谢承泽拉住谢守均的手臂,拖着他往武德殿里面走,“今晚本殿和大哥一起睡!”

    听到这句话,谢瑾瑜的眸孔蓦地一缩,下意识拉住了谢承泽的袖子,“二哥……等等!”

    谢承泽转头不耐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里这小子明明很兄友弟恭,怎么现在看起来,反而丝毫不敬兄长也不爱护幼弟?

    “我……”谢瑾瑜没回答,反而看向谢守均,露出一抹温和并无异常的笑容,“孤与大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如晚上我们兄弟三人同榻而眠,孤也想听听大哥在边关都经历了什么,如何?”

    他实在不放心二哥和谢守均单独待在一起,万一谢守均真存了谋反的心思……他决不允许对方伤害到二哥。

    谢承泽松开手,抱着手臂狐疑地盯着谢瑾瑜,心里也在琢磨:

    这小子,是真的好奇边关的事情,还是在忌惮自己会拉拢皇兄,得到对方的兵权支持呢?

    若是前者,那他真是太没出息了。

    嗯……不如让他试探试探。

    谢承泽转身看向谢守均,“皇兄,你怎么想的?”

    “我都行。”谢守均摸了摸他的头,不太在意道,“反正床够大。”

    “既然皇兄同意了,那你晚上再来吧。”谢承泽伸手往外挥了挥,小脸非常不耐烦,示意他可以走了。

    “若大哥不介意,孤可否将奏折搬来武德殿处理?”谢瑾瑜再次问向谢守均,语气却不容置喙,“说来不怕大哥笑话,东宫其实也冷清得很,武德殿有两位哥哥在,总觉得热闹些。”

    谢守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随即瞥了眼谢承泽,看到青年故意挪开视线低头玩弄着指头,他顿时明白了,点点头应允道:“行。”

    谢瑾瑜心中松了口气,弯唇道,“那便多谢大哥了。”

    让身后的舍人回去搬奏折,谢瑾瑜上前停在了谢承泽的身旁,低眉朝他温顺地笑了笑,“二哥,我们进去吧。”

    谢承泽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而后抬手挽住了谢守均的手臂,露出灿烂纯良的笑容,“大哥,我们进去吧。”

    谢守均:……

    微微扶了扶头,他带着这两个幼稚的弟弟进了武德殿。

    武德殿里确实没什么可玩的,好在有一副棋盘,谢守均对围棋并不精通,于是谢承泽便陪他玩起了五子棋。

    谢瑾瑜则坐在一旁批奏折,偶尔抬眼看看棋局,在发现谢承泽即将要胜棋时会微微露出笑容,而后被眼尖的谢守均发现,拆散谢承泽设下的棋子陷阱,将整盘局打得有来有回。

    三人相处竟是分外融洽,直至有宫女端着茶具走过来,请示道,“三位殿下,可要饮茶?”

    谢守均正沉浸在棋局之中,并未在意,随意“嗯”了一声。

    倒是谢瑾瑜和谢承泽抬头看了那宫女一眼,随即察觉到对方也在看她,二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谢承泽眯了眯眼,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谢瑾瑜也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余光只见那宫女将茶具摆在了茶桌上,随即曲腿坐下来,一点点开始挑拣茶叶、烹饪雪水,显然是打算从头开始煮茶。

    这也意味着,她会在这里停留很久。

    谢承泽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棋,突然问道,“皇兄可曾听说过,清平朝蕴龙帝时期夺嫡的历史?”

    谢守均正欲落下的黑棋在半空微微一顿,闻言抬眼看了他一下,“嗯,《清平史》里有记载,蕴龙帝当政时期,有两位十分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一位虽略显平庸但却是嫡皇长子,一位虽是宠妃所生的三皇子,但才华与本领颇为了得,深受百姓喜爱。”

    “那皇兄可还记得,那场夺嫡之战,最终是谁赢了?”谢承泽含笑问道。

    谢守均想了想,“那三皇子虽不是嫡皇子,也没什么母族势力,但他手底下有一猛员大将,且一母同胞的二皇兄手中有兵权,最终在夺嫡之战中赢下了对方。”

    谢承泽刚要继续说什么,一旁的谢瑾瑜放下手中的奏折,这时开口插了话,“那大哥可还记得,万象朝荣盛帝时期,太子与六皇子的夺嫡之战?”

    “嗯……”谢守均点点头,回忆道,“两者有相似之处,不过荣盛帝时期,乃嫡皇长子顺利登基,其母族势力不可小觑,还设计让那六皇子的皇兄出兵边关,无法回京支援。最关键的是,荣盛帝坚持选择让嫡长子登基,是以六皇子再有才华,也痛失皇位,最终因为造反而被太子清算处死。”

    说完,他不禁看了二人一眼。

    怎么感觉,他俩在影射什么呢?

    谢承泽在棋盘上重重落子,轻嗤道,“但万象朝因为固执于嫡子继承皇位的旧规,活不到三代便亡国了!”

    谢瑾瑜轻轻一笑,“清平朝三皇子的后代也效仿父皇兄弟争权,几位皇子长年的征伐斗权致使国力消耗、外敌入侵,最终被沽源朝取代。”

    “你!”谢承泽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太子弟弟可真是熟读历史,又牙尖嘴利呢!”

    “二哥也不差。”谢瑾瑜弯唇浅笑,随即视线落到了谢守均身上,目光闪烁着试探,“大哥觉得呢,这皇位到底是该有能者居之,还是嫡长子居之?又或者……该那有兵权者居之?”

    谢守均正举着黑棋,对着棋盘上的棋局摇摆不定,闻言刚要开口,便感觉小腿好像被踢了一下。

    抬头便看到坐在对面的谢承泽,正眼巴巴地盯着他,一副落汤小狗的可怜模样,小声央求地喊着:“大哥……”

    谢守均心底顿时柔软下来,“嗯,自然是能者居之。”

    小家伙顿时乐了起来,把自己刚刚下的白棋捏起来,放在了其他的位置,显然是心情高兴了,便要放水了。

    谢瑾瑜看着两人亲近的互动,脸色逐渐缓慢地阴沉了下来,隐晦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的穿梭,最后重重地落到了书案上的奏折上。

    墨笔下的批字都落重了几分,多了几分锐沉感。

    真是碍眼啊……

    明明把他们从二哥身边赶走了十年,可无论是沈渊还是谢守均,又或者是四皇弟和皇妹们,与二哥之间的重逢都好似仍旧没有隔阂,只有他……

    明明这十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可唯有他与二哥最是陌生,永远无法真正的亲近。

    现在的二哥,比以前更喜怒无常、更要难以捉摸了。

    第186章

    不太干净武德殿,夜寝赢家谢守均

    “三位殿下,茶泡好了。”

    宫女这时端上茶来,在谢承泽等人面前放上茶杯,随即将刚泡好的茶水倒入了进去。

    茶香倒是扑鼻,应该是建帝前几日刚刚赏的那批新茶,谢守均刚准备喝,便听谢承泽催促道,“啊,本殿赢了!输者清盘,皇兄,你快收拾收拾!咱们再来一局!”

    谢守均只好放下茶水,开始捡拾棋盘上的棋子。

    宫女面色无异地继续给谢承泽倒茶,随即将茶壶放在一旁,行礼后退出了殿内。

    “两位皇兄,孤批奏折有些累了,出去透透气,少刻便会回来。”谢瑾瑜这时站了起来,对着下棋的二人道。

    “嗯,去吧。”谢守均认真捡棋,点了下头。

    谢承泽盯着谢瑾瑜离开,这才喊了声,“无迹。”

    身后悄然落下一人,谢承泽朝着谢守均的茶杯努了努嘴,无迹便拿起了那茶杯,掏出银针试了试。

    初步判断无毒,无迹又嗅了嗅,在茶中倒了些药粉,最后确认道,“茶水是干净的,没下毒。”

    谢守均抬头看着这一幕,这才反应过来,“那宫女有问题?”

    “皇兄久不在京城,或许不知,皇子组局,宫人一向都是知道要避讳的,免得听了不该听的话而被牵连受罚。这宫女岁数看着不小,入宫已经多年,想必应是知道忌讳的,却留在殿内以泡茶为由久留,显然是存了别的心思。”谢承泽耐心解答道。

    “她想偷听我们的谈话。”谢守均蹙了蹙眉,“陛下安排的人?”

    “这个嘛,等瑾瑜回来就知道了。”谢承泽笑了一声,抬手和他一起捡棋盘上散落的棋子。

    瑾瑜?他私下竟然叫得这么亲密。

    谢守均闪了闪眸,心下微忖。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