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and

    love。

    尹嘉禾在那边亢奋地扯着嗓子喊:“睡个狗屁起来嗨,这边辣妹帅哥一箩筐,不嗨不是人……”

    这二逼显然坑我之心不死。

    我迅速偏过头用余光朝左瞄了一眼,长沙发中间是按照暂时达成的休战协议要求,经过激烈的唇枪舌战划分出的楚河汉界,精准度达到了厘米。

    言川正披了件叮当猫的家居服,搭着长腿挺惬意地窝在沙发里,姿态造作跟古装戏里凤仪万千的贵妃娘娘似的一根一根剥下青橘上的白络。

    “那个小白脸又来勾搭你了?大晚上的,想嗨去哪?”

    他将刀光磨得锃然瓦亮,仿佛下秒钟金口一开就要来句“拖下去杖毙”。

    左右夹击下我迫于淫威不得不忍辱负重,脊梁骨曲得很标准,为了彰显决心,我当着他的面态度严正将电话匆匆掐断。

    言川塞了一瓣青橘入口,看上去心情很美妙,拍了拍身旁的垫子笑眯眯向我示意:“宁宁,坐近一些来。”

    这架势我觉得他就差拿把大刀在我脖子前嚯嚯两下,出于生命安全考虑,我别开脑袋选择性无视。

    事实证明言川要治我,确实无所不用其极,就譬如现在,这人背枕深红色丝质榻榻米软垫,身体横陈,衣襟没有丝毫羞耻心地敞开一半,特别风骚地翘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晃啊晃,一边晃还伸出一条手臂冲我勾勾手指。

    他那只手不是手,是夺命的锁魂钩,自带干扰眩晕效果,方圆十米之内无人生还,我发誓我只是晃了下神就被攻击命中,身上这两条腿它根本就不听使唤。

    一计得逞,这妖物更加猖狂,笑得见牙不见眼,得寸进尺把手里的腰肌按摩油递过来,指了指身后,柔弱不能自理地提出要求,“帮我一下吧,我不方便。”

    至于吗?至于吗?让人捏个腰就这样松衣解带的发骚?成何体统,大着个肚子还有心思玩倩男幽魂呢?23?0﹗

    显而易见言川很有自己的体统,也不等我答应就非常自觉地转过身靠在沙发背上,低头开始解腰带。

    我瞪大眼睛,CPU发出一声即将罢工的轰鸣,差点干烧了,好在理智还没有背叛革命,及时出手制止这种旁若无人的恶行。

    “干什么……谁教你这套的?”

    言川停下动作抬起眼睫看过来,解开的腰带撩起一截还咬含在口中,那模样细看之下甚至有一丝委屈茫然。

    我目下无尘,秉持着“食色不能移”继续指挥他,“不准动,闭上嘴,穿好衣服,我们这是正经合居关系,按协议规定公共地盘禁止随意宽衣解带。”

    他脸上的表情垮了一半,抿着唇,垂下头有些费力地把敞脱到腰间的居家服重新拢回来,若隐若现的背脊白的发光,延伸入睡袍里像从壶里泼洒出的丝滑牛奶蜜酒。

    真是活见鬼了,他别是真的有什么妖法吧,因为我现在就想把他那件碍眼的衣服扒烂。

    Chapter

    17

    橙花伊甸

    其实这真不能算我色心不死,逮着机会就对人嘶哈嘶哈。

    临近孕后期他的身体越发沉重惫懒,日益隆起的肚腹牵扯着腰肌,这两天更是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牢,整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碍于面子言川多半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只是成日成夜悄摸撑扶着后腰干吁气,人前还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潇洒不迫,我暗中把一切尽收眼底,总觉得这人怪精神分裂的。

    算了,看在他怀孕不易的份上,我心地好,暂退一步让让他吧。

    一念之差,我的手违背自我意愿挣扎且犹豫地将人捞过来。

    好像吃准了我会回心转意,言川用手背枕托着下巴,眼睛心满意足地眯成弯弯的两条缝,笑得人青筋乱蹦。

    我在心底唾骂自己一万遍不争气,向黑恶势力低头,手上力道越发恶狠狠扣按他弧度深陷的腰窝,还挺软,滑溜的跟泥鳅似的,没克制住又多捻了两把。

    言川不老实地往我身上拱了拱,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仿佛对自个儿堪比聂小倩再世的行为毫无所觉。

    他的身体依旧清瘦得过分,腰线细窄没见半点丰腴,薄薄的肩胛骨贴着背脊的皮肤蜿蜒出锋锐的弧度,触感有些硌人,与之相反,身前那个肚子却愈发显得有规模,将衣料顶出一个满满的弧,居然还在微微作动,偶尔突兀的起伏十分明显。

    早前他的私人医生来过一趟,说是例行检查孩子的情况,两个人神秘兮兮关上客房门叽叽咕咕争论了半天,外头一个字也听不清,不知道讨论出了个什么所以然。

    一想到孩子最终会把这处细窄的胯骨撑开,从里头钻出来,我越看越忍不住心惊,用手指鬼鬼祟祟地戳了又戳,这样又比又划的动静引得他懒洋洋瞟过来。

    “怎么了?”

    “你的医生没有给过你饮食建议?把他养太大了到时候会不会不好生。”

    言川慢条斯理地一撩衣摆,“太小了出来瘦巴巴的,像只猴子,很丑。”

    他话音没落,那只小猴子就表达抗议地在他肚皮上顶了一记,惹得言川轻轻嘶了嘶气。

    “他是不是听懂你说的坏话了?”

    他侧过身,有恃无恐合上眼:“实话实说而已。”

    手底的动静不太安分,我心血来潮将他的衣摆撩起一截,双手掌心贴上他弧度明显的孕肚,验收果实似的摸索了一阵,“之前明明没见这么活蹦乱跳的……”

    言川随着我上下其手,不冷不热地说,“你陪在这里,他兴奋过了头。”

    “这叫活泼开朗,别老是打击他,没听说过教育要以鼓励为主?”

    掌心下方的孩子也拱了拱表示赞同。

    我冲他努努嘴示意,看见了没。

    言川挑起半边眉毛,哼了一声,“他什么都喜欢向着你,就是个小马屁精。”

    我咧开嘴,接话接的也很顺溜,“那是,我的崽不向着我还能向着谁?”

    他不置可否地抿住唇,没反驳,嘴角似弯非弯,悠悠晃了晃脑袋。

    言川露出这种神态有种得意的孩子气,那双颜色比寻常更浅的眼瞳泛着桃花石般的暖色,狭长略挑的弧形跟狐狸似的,好像永远透着点猜不透的笑意,灯光照进去,如月色里一湾透明的浅溪映出睫毛浓重的阴影。

    我细细将当爹的这个观摩了一圈,虽然这不当人的货一万个心眼子坑人不偿命,但这张皮相真是没得挑。

    就冲这点,我心中不禁对小家伙的颜值充满信心,照着这么标致的模范长怎么野蛮生长也不至于歪到哪去。

    这样想着我不由自主恶向心头上手行凶,在他白皙的肚皮上rua了一把,手感真好,像一团刚蒸好的奶油软糕,随着戳弄几下,就看到那处的皮肤肉眼可见地缩动起来,接着鼓出一个小包。

    言川呼吸一滞,笨拙地翻身捂着肚子瞪过来,似乎被拱得很不好受,“干什么……唔,再用力一点就被你戳掉了。”

    我不以为意,在最柔软的肚脐旁又戳了一圈,激起一连串小鱼摆尾巴般游弋的波动,“还不让碰了?你是揣了颗珍珠在肚子里,碰碰就掉?”

    他连嘶了好几口气,无奈身子重躲不掉我的魔爪,干脆把头一枕开始装死:“我想吃。”

    吃个棒槌,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我对这种得寸进尺的耍性不予理会,故意逮着他腰上最柔软的那片皮肤掐,“没事找事,大冬天的谁给你摘。”

    言川痛白了脸,倒抽一口凉气,急急地挺起身子,萎顿在垫子里轻轻喘气,翕动的嘴唇没有血色,小声嘀嘀咕咕地吩咐,“要红心的,洗干净去蒂,”白皙修颀的五根手指压着腹侧,还在喋喋不休地念经,“他也想吃,没有,一直在闹个不停。”

    这招他简直百试不厌。

    “胡说八道吧,他乖的不能再乖了。”

    “你的小珍珠让你给他弄几颗吃,不然他要闹了,”他说着,索性把眼皮一闭,挪挪身子,水蛇精状缠人地赖在沙发上油盐不进,形象风度全不顾。

    要不是挺着肚子身手笨拙,我甚至怀疑他能直接来回扭滚上两圈耍无赖。

    我深呼吸忍下把人打包了扫地出门的冲动,硬了,拳头硬了。

    最后这“言小倩”棋高一招,手里捧着果盘,洋洋得意地捞着如愿以偿的劳什子奶油一抛一接。

    是让24小时管家服务从温室栽培园里运来的,反季果心不熟,这败家玩意儿挑剔的只肯吃一点点红尖。

    真是给他惯的。

    言川的作息还算规律,每天准点犯困,困前还雷打不动非要冲个凉把自己洗刷干净。

    等白噪声音乐循环完一轮,他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头一点一点,身形往一侧仄歪,我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他倒过来的脑袋,手臂护在他膨隆的腹前。

    “要睡去床上睡,开什么飞机呢祖宗,瞎懵乱撞的。”

    他一犯困人就有些迷糊,带着凉意的面颊被我的手掌托住,毫无预兆地冲我笑了一下,黑睫微微抖颤,生动得像写真镜头里簇绽的堇花,又轻蹙着眉扯过我的手指指肚子,“宁宁,他怕黑,晚上想要你陪着。”

    我的心跳犹如脱缰野马嘚嘚飙上了高速。

    有毒吧,这指定是只千年道行的公狐狸成了精,能不能收收味。

    我深吸一口气,琢磨着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我真的需要购买工伤保险,心不在焉地催促:“去洗个澡,等会儿赶紧睡觉。”

    言川还是迷迷瞪瞪的,听见话就像是得了指令,晃晃悠悠兜着肚子起身向淋浴室走去。

    我伸着脖子张望他的背影,确认人老实地带上了门,大功告成将手一拍,火急火燎开始收拾行头。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包房,一屋子闹闹哄哄的嬉闹男女。我将外衣脱下递给门童,上来就先要了一排子弹杯。

    一连销声匿迹好几天,尹嘉禾对我起死回生的诈尸显得尤为关照,“小行星001号撞击事故已经平定了?”

    我半死不活地向他汇报战况:“军座大人,虽然对手蛮横无理,气焰嚣张,但我不辱使命,在旷日持久的斗争中取得阶段性相持胜利。”

    尹嘉禾用一种怜悯地目光看着我:“thia,你看看左前方一直站着的那个人,像不像你孩子他爹。”

    “什么?哪呢?”我大惊失色,一个激灵差点闷头栽下去来个滑跪。

    他示意的那个方向空无一人,尹嘉禾露出一脸驴了人的奸笑,“你现在好像在拍那个谍影重重,留别人独守空闺,出来偷腥还要担心被抓奸,可怜,可怜。”

    他最近中文水平见长,连类比方式都变得这么犀利,我只好灌了口消愁的酒,沉痛道出实情,“在敌军的火力全开下,我军防线一退再退,已经被逼上敦刻尔克,不得不实施战略性撤离。”

    尹嘉禾捧着酒杯摇头晃脑,拍了拍我的肩,“好好一个人天天在眼前晃悠,却只能看不能吃,我懂你心火焚身的滋味。”

    我的眼睛抽了抽,“不,你不懂,这恶势力力量顽固,不仅试图从地理上吞并我的领地,还试图从精神和肉体上蚕食我的心智。”

    他看着满包厢的红男绿女,高深莫测活像一个哲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别总盯着屋子里头的那一个,你应该换换口味。”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让人刮目,据说这段时间尹嘉禾一天换一个剧本,前几天是一个孤独受伤的男人,这几天又变成了回家的诱惑,抱着舞池边的灯柱要死要活不肯撒手,上演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会觉得他在耍猴戏。

    但他说这里帅哥美女一箩筐属实没忽悠我,没过十五分钟,我就换换口味搭上一个盘靓条顺的小男孩,几局玩俄罗斯转盘玩得不亦乐乎。

    酒是带花香的威士忌兑了百利甜,味道很醇淡,这种醉法像在做梦,浑身都轻盈。

    我的酒量大概介于千杯不醉和一杯倒之间的某个随机变量,很玄乎。

    开启静音模式的手机发出振动声响时,我正兴致勃勃和人家打赌谁能用舌尖给奶油慕斯上的樱桃梗打上结。

    手机一刻不停地振动着,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半醉半醒中,我无心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奶奶个熊耶,被酒精泡坏了脑子居然忘了屋里还供着这么尊需要烧高香的大佛。

    想了想,我磨磨蹭蹭地接通电话,捏着嗓子,“阿尼哈撒哟,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听筒中言川冷沉的声音将我打断:

    “你现在在哪?”

    这是个好问题,我保持着接听,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周围喧哗的笑闹声清晰地传入听筒内。

    我坐在高背椅上晃荡着两条腿,叼了颗樱桃在嘴里吧唧吧唧咬出啧啧水声,“不好意思哪位?这边信号不太好——”

    身旁的男孩咯咯笑起来:“姐姐等在这里是和人有约?”

    我脑子一抽,忽然间福至心灵,馊主意说来就来,反身用手指压在男孩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拉扯的衣料发出窸窣的声音。

    流动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柔和如水的声音杂着电流音再度响起,“宁宁,什么时候回来?小璨一直闹着想等你……”

    尽管他在竭力用柔情攻势煮青蛙,我还是听出了几分想把人片成片的杀气。

    人都已经溜出攻击范围,这我要是能上套让他给煮熟,我还要不要混了。

    “谁啊,不认识,”我吊儿郎当撑着吧台,将手机夹在耳侧,勾过男孩的肩,“我明明一晚上都在和你约,honey,如果你愿意,后半夜也可以归你所有。”

    他有些羞赧地眨眨眼,颊边笑出两个甜甜的涡。

    “走吧,希望我们有个愉快的夜晚,”我边说边起身,对着听筒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你也早点洗洗睡了哦,拜。”

    说完,装作没有听到手机那头玻璃碎裂的咔擦声以及那句轻轻飘飘带着点切齿意味的“你可是真行”,我利落地按下挂断键。

    人活着就是一口气,我顺带又拉黑关机一条龙,身体力行让他知道我确实很行。

    Chapter

    18

    布列塔尼的空气

    对人含眉弄笑这业务我也很熟练,但还从没有亲身体验过甲方的快乐。

    年轻男孩抿唇腼腆地冲我笑,甜丝丝的笑容像一枝含苞欲放的包心玫瑰,令人心情舒畅。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气氛打得火热,直到他驾轻就熟地刷开一间包房的门都没拦着,按动开关,房里亮起旋转灯光。

    少量的威士忌酸使人心生恍惚,我鬼使神差就伸手去勾他的下巴,男孩看上去很年轻,脸蛋嫩得可以掐出水。

    一般来说这种漂亮稚气型不是我的菜,但他生了对极勾人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长,中和掉这层稚气,清透的瞳孔在射灯雪白的光线下显出纯净如绿松石的色泽,波光流转几乎有种动容的熟稔。

    我凑近过去在他眉眼上摸了摸,“你是混血?”

    “我的父母是里昂的移民。”

    “哦,法国人。”

    他轻声用法语念了几个词,嗓音又柔又糯,尾调勾转像椰丝球里的糖浆甜的拉丝。

    我中学时期沉迷法国男星阿兰德龙的美颜,欧洲人骨相立体精致,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自带忧郁多情的气质,这也间接导致白梨花瓣般苍白忧郁的病态美少年一度成为我的审美启蒙。

    思绪跑偏,我晃了晃酒杯赶紧拉回来,“据说法语有着世界上最浪漫的卷舌音,无论是接吻还是吵架都自带缠绵,是真的吗?”

    男孩纤长的睫毛垂下半遮眼帘,黄玫瑰花瓣欲开还闭,“姐姐想试试看?”

    他执起我的手,相贴的掌面度过来一张熏有花香调的名片,袒露的领口下是一截白皙漂亮的锁骨,“我们也可以接受长期邀约,只要有需求,随时恭候。”

    我眯起眼睛将那张烫金的名片拿在灯光下翻看,浪漫法兰西,露水情缘的发源地,连sex服务都这么具备商务气息,这不走一个简直对不起人家尽职尽责的职业素养。

    刚抬起酒杯,就听见房门处啪嗒一声响动,是门卡刷开禁制的声音,也许是醒酒服务,时间卡得不偏不欹,非常败人好兴。

    明明是号称服务五星级别的会所包房,其保密装置居然做得如此粗劣,我正想着如何给一个要求整改的五星差评,就突兀地同站在门口处的人对上视线。

    这一眼只差没把我直接送走。

    那人整张脸几乎都隐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加之黑衣黑发,面色煞白,阴魂不散的跟黑客帝国里执行潜伏任务的死神特工一样,极具恐怖主义精神。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的脑细胞大概遭到了霸凌,被CPU的很彻底。

    敌不动,我也不动。

    不速之客从进门以来就没再发出一点声息,双手揣兜姿态随意地扫视四下,旋转顶灯幽迷的光线游弋而过,他的表情也很淡漠,眼睛半垂不垂,盯着我们像在观看两个爱情动作片演员,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我想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连敬语都让他加上了,真是特别有礼有节一男的。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总不能说我们是在扮过家家。

    诚实是个好品质,我恰好具备,“还能做什么,如你所见,找乐子咯。”

    言川走近几步,慢条斯理从琳琅的壁架上取下一只剔透的香槟杯捏在手里拨弄把玩,姿态欠抽到让人很想用他手里的那只玻璃杯敲他的脑壳。

    “所以你让我等一会,就是等到了这种地方?”吃肉群〃⑦.零<⑤⑧⑧⑤%⑨ˇ零

    势头不对,我直接发动记忆消失术:“我们这里不需要多余醒酒服务,如果是走错了房间,麻烦出门左拐顺手带上门,谢谢。”

    他盯着手里的杯子,头也不抬,只轻声又问:“好玩吗?”

    “好玩呀,不好玩我出来干嘛?”我诚实地点头,可惜让他给搅和了,拜托观音菩萨下下凡快点把这祸害收了吧。

    言川眉毛一挑,“好玩怎么不继续下去?也让我看看你们能玩到哪一步。”

    人言否?

    我这人其他本事没有,和人对着杠的本事很充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重新将那男孩捞进怀里,“你刚刚说的我很感兴趣,介不介意有无关的人在场?”

    “不介意的……”那男孩似乎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眼神带着小鹿般的温驯,主动引着我的手从衣底往里探,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混合着呻吟声放肆而大胆。

    我丝毫不含糊,醺醺然一颗颗解人衣扣,边解边将人放倒在沙发上,探身倾压上去,我手上动作飞快,解到最后一颗,男孩的手臂娴熟地勾紧我的脖子,呼吸几乎快要贴上我的唇畔。

    眼看下一秒我们腻腻歪歪摸摸抱抱即将体验生命大和谐,耳畔响起一声怦然回声,将我的魂给扯了回来,是玻璃杯叩在柜案上的动静。

    这场面看着就要从深夜档走向犯罪栏目。

    面对这种黑恶势力的压迫,我向来十分头铁,冲人挑衅地扬了扬眉:“光观摩还不过瘾,改主意想加入一起了?”

    他爽快地点头,咬字轻柔和缓,“可以啊,把多余的处理掉,我考虑考虑。”

    这剧本的发展越发离谱,服了,都是法治社会的良民,搁这演什么《浴血风云》呢。

    男孩小心翼翼地扯住我的衣袖,“姐姐是想玩three

    partner?”

    我:“……”我看起来像是会玩这么野的吗?

    言川盯着他,语气徐缓,不紧不慢,“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和别人的未婚妻调情?”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腾得坐直身子往前挡了挡:“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男孩满面惊诧地望向我,又看看他,战战兢兢地开口,“先生,我们接受的培训是务必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

    言川置若罔闻,叹息一声接着自说自话:“宝贝,虽然你的癖好比较粗暴过火,总是弄得人血淋淋痛到哭,普通人都接受不了,但有哪次我没有满足你呢,非得背着我和别人偷情才比较快活?”

    我诧异地啊了声。

    “就知道你每次都是这毛病,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明明刚才说好了让我洗干净在家等着的,转头就不记得,想玩什么花样直说好了,痛是痛了点,我还会不依着你?”他抚摸着腹部一脸无可奈何,语气温柔亲昵如春风拂面,“不过你得小心一些,不要伤到他。”

    这人真是有点子东西,我人都傻了,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言川。

    “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吗?”他的眼睛淡淡飘掠过男孩的面庞,邀请似的冲人微微一笑。

    那小男孩面色惊悚地和我相觑半晌,看上去已经被我们的py吓呆了,我还没来得及挽回自己落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他已经火速整好衣物,连职业精神都顾不上,就缩着脖子飞也似的脱离战场。

    言川打量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望向天花板非常入戏地接着叹惋:“看来是我的问题,我和孩子不能让你满足,需要溜出来才能找到刺激。”

    这纯纯的人身污蔑,我甩甩发沉的脑袋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指了指太阳穴,“是癔病了,你这里?”

    他将手轻轻放在腹上,看不清神情,语气似笑似嘲,“原来他是我一个人有丝分裂得来的。”

    我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掐了自己一把,略过空气般略过他晃晃悠悠向门口走去,“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当是这样呗,不要再拿孩子来说事,没什么用。”

    他沉默着收拢五指,指骨上经脉毕露,白得心惊。

    临走出门的那一刻,言川凉凉的声音兀地响起:“你可以再走一步试试看。”

    “呀,终于演够了?不装了?”我迈开的脚步霍然顿住。

    “急着走?刚才不是玩得很起劲?”他抄着手,身体轻微晃了晃,懒散地靠住台面。

    “好不容易抱上个小男孩让你吓跑了,我不得换个目标。”

    言川的指节有节奏地轻轻叩敲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音色泠然,“这已经是第三个——一晚上没完没了了?”

    我挑眉,“你要睡觉不得清净嘛,我辛苦自己转移阵地把屋子都腾给你喽,难不成你孤独寂寞冷需要妈妈唱摇篮曲才能睡着?”

    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都冷至冰点。

    “我付的最高标准出场费是让你大晚上出来给自己找乐子的?”言川的唇角柔柔含笑,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腮沿,“宁宁,你真的很会骗人,我还以为你收了协议金至少会有点契约道德,遵守条件履行约定。”

    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随手拨开耳边的头发,我看了眼手表,唯恐天下不乱地朝他一笑:“你也知道我是按协议行事,现在是契约无法触及的私人时间,没解锁陪睡这项服务,你要是不满意可以随时解约撤单,大不了定金我双倍还你,我们各玩各的。”

    言川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利落地摆弄了一阵,突兀的VIP私卡实时入账提示音随即响起,我心头一个咯噔。

    他煞有介事地将亮眼的手机屏往我眼前晃了晃,眼神廖淡:“加三倍,现在解锁了,什么时候开始?”

    遇事不决直接发动他那bug般的钞能力作弊?谁教他这么玩的,我憋着一口气侧身靠上水晶装饰壁,“天底下就只有你出得起这个价,把钱撒着花的感觉很有意思吧?”

    “可是我觉得没有你刚刚玩的脱衣游戏有意思,”言川歪了歪头,将手机随手丢回衣袋里,“你想找乐子,和谁不行?”

    我清楚地感觉到有团火在心里乱窜,扯了扯衣领翘起唇角一字一句:“是哦——和谁都行,所以你就是管天管地也管不了我今晚要和谁睡。”

    他抿唇不言,眼瞳黑得像冻了一块墨。

    气氛只凝固了一瞬间,又轻笑起来,“说得好,既然这么不挑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那当然也得看我乐不乐意,”我伸手在他脸颊边刮了刮,扬起下巴挑剔地说,“比如你现在这样玩着多没意思,还不如外头的小鸭子,我就没兴致,麻烦让一让。”

    言川拢着腹顶的手逐渐扣紧,指关节攥得泛白,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幽幽的笑,“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没有兴趣?”

    我原本只是想虚张声势唬一唬他,想不到这人现在玩得还挺大,见机不妙,我不再犹豫预备绕过他开溜。

    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一股大力扯回去甩在玄关的壁架上,肋骨被冷硬的木质硌得生疼,手也被死死的制住,拆骨般的剧痛使我倒吸一口气,差点飙脏话,“我觉得你现在缺的不是陪睡,而是治疗精神状态的医生。”

    “别动,”有只手不容抵抗地扣按住我的后脑,冰冷凛冽的气息随即倾压过来,贴上我的颈侧,“我从来不想逼你,陪你胡闹了这么久,宁宁,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故意试探底线惹我生气……”

    他的唇极凉,分明柔软,又好像刀锋层层割破血肉,温润发冷的手指扣进我的指缝间,牵引着我的手贴放在隆起的腹上,声音又低又柔,“你摸摸看,他等了你一个晚上,到现在都不肯睡,只想等你给他讲睡前故事,你对他避之不及的,在这里言笑晏晏哄别人玩?”

    人果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怀疑他已经彻底放弃治疗,往失心疯的路子上一发不可收拾。

    “没错,我就是要避着,”我痛快承认,“你以为我为什么迫不及待要跑?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在预谋着这个,这都是怪你疏于防备,让我有可乘之机……”

    “多大的人了?有些哄哄人的话听听就得了,总不能当真吧……”奇妙的恶意像鳞蛇在胸口中流窜,我用双臂勾圈起他的脖子,字字锥心,“哦对了,我是不是还需要对言总宽宏大量的不杀之恩表示下感激,谢谢您没有对我这个小喽啰赶尽杀绝?”

    他脸上的血色骤失,嘴唇发白,瞳孔蓦地怔住,像是一瞬间被抽尽了所有情绪,空的摄人心魂,“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去的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到这么真心实意的答案,你不应该开心吗?你也知道两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说不定我在外边和人情投意合事也办了证也领了,把你吊着当个解闷用的情夫玩玩……你这样贴上来,我多为难……”

    没等话音落地,言川忽而发狠似的地掰过我的脸将唇覆压过来,仿佛不顾一切般要把我剩下的言语逼回去。

    我躲不及,张嘴狠狠地咬住他的指节,牙尖深深下嵌,在上面留了圈深入肌骨的牙印,渗出殷红的血珠,他的手稳如磐石丝毫不懈力,像是感觉不到痛。

    “发什么神经……放开……”怒火中烧之下我抬腿奋力踢向他的膝盖,屈起的腿不慎抵着他身前的那团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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