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谢妙仪总觉得他笑的别有深意,看起来就……就……很暧昧。t?

    她突然心跳加速,双颊发烫,下意识别过头不敢看他。

    不知不觉间,萧昀已经走到床边。

    挺拔的身影形成一道阴影,正好将谢妙仪完全笼罩在其中。

    她猛然回过神来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真的好高啊。

    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整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谢妙仪的呼吸下意识有些急促,拉起被子裹在胸前。

    然而下一秒——

    “夫人似乎很怕冷,可惜今日来不及替你暖穿了。就这样暖一暖吧,还请夫人见谅。”

    随着萧昀低沉的声音响起,她被紧紧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嘶……”谢妙仪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痛苦:“既然知道我怕冷,你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干嘛?”

    云萧的举动看起来很贴心,实际上,将她整个人都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她身上仅穿了一件肚兜,细嫩的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立刻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两人肌肤相亲原本该很暧昧,可这一刻,谢妙仪实在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啊??”萧昀下意识有点慌,急忙放开手:“抱歉,我……我看不见。”

    “呵……”谢妙仪重新裹紧被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看得出来,云公子真的很想好好报恩。可惜,应当不精通此道。”

    他之前言辞暧昧,有意无意撩拨。

    谢妙仪几乎以为她看走了眼,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什么没见过女子的愣头青,分明就是流连花丛的风流公子。

    可如今再一看,还是那个愣头青。

    “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萧昀自己也很尴尬,有些难以启齿的辩解。

    “学什么?”

    “如何讨女子欢心。”

    “???”谢妙仪额头上缓缓冒出一排问号。

    萧昀生怕她误会:“书中自有颜如玉,我都是看书学的。绝对没有去烟花之地,更没有跟哪个女子有牵扯。”

    谢妙仪忍不住又笑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云公子读的什么书?”

    萧昀:“……《红杏春色》。”

    第87章你冷吗?给你暖暖

    “……”

    这本书吧,谢妙仪挺熟的。

    之前在王府做宠妾时,她曾命人替她找些男欢女爱的话本子。

    《红杏春色》就是其中一本,也是她最爱看的一本。

    说的是前朝一段风流轶事——

    太傅之女柳莺莺嫁入尚书府,夫君却是个不能人道的病秧子。

    天长日久,这柳莺莺耐不住寂寞,便与青梅竹马的探花郎旧情复燃。

    一夜春宵后,隔三差五打着礼佛的名义私会。

    不曾想好景不长,竟被时常跟随的俊美护卫发现了端倪。

    护卫以此为要挟,每每柳莺莺与探花郎完事后,也要趁机也与她翻云覆雨一番。

    探花郎毕竟是个文人,几次之后,她逐渐痴迷于护卫的身强力壮,连探花郎都不香了。

    结果某日两人白日宣淫时,被官至大理寺少卿的小叔子当场捉个正着。

    柳莺莺本以为要被浸猪笼,哭的梨花带雨凄凄惨惨。

    谁知那平日里冷面无私的小叔子在赶走护卫后,竟当场狠狠蹂躏她一番。

    一日之内,柳莺莺私会了三个男人。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书吧,就谢妙仪这种纸上谈兵经验丰富,没脸没皮的商户女,也只敢半夜躲在被窝里偷偷看。

    云萧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竟然也看,而且听他的意思,他看这书的目的,是为了……好好伺候她?

    ???????

    “……”她谢妙仪,在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另一个柳莺莺?

    “咳……就、就随便看看。”萧昀许久得不到回应,自己也跟着尴尬起来。

    谢妙仪深深吐出一口气:“那云公子为何选择这本书?在公子眼里,我与那柳莺莺是不是没什么区别?”

    “……没想太多,无意中翻到的。无意中发现……书中的几个男子,好像……都挺会讨女子欢心。闲来无事时,便会随手翻翻。”

    她以宠妾的身份在王府一住那么多天,萧昀其实已经渐渐习惯家里有个人。

    习惯有事没事想想她,习惯了那份牵挂羁绊。

    谢妙仪突然离开,他心里一时之间还真空落落的。

    前两日有空时,不知不觉竟走到瑶华院。

    又不知不觉想看看她在王府住过的地方,想看看她留下的痕迹。

    没想到,竟无意间翻出一册话本。

    萧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觉得,这话本都翻旧了,好几页还有折痕,那就说明谢妙仪肯定很喜欢看。

    她如今这般排斥他,云萧那边也没什么进展。

    与其这么耗下去,不如好好学一学她喜欢的东西,投其所好……

    谢妙仪又无语了:“……”

    他好歹是个读书人,家中似乎也曾有些薄产。

    为了讨她欢心做这种事,真的合理吗?

    看看柳莺莺风流浪荡再看看她,心中难道不会有别的想法?比如,鄙夷什么的。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学了。”萧昀察觉到她不大高兴。

    谢妙仪默了默:“没有不高兴,挺好的。你要是愿意就继续学吧,不愿意也不勉强。”

    罢了,云萧怎么看她,其实根本不重要。

    他肯下功夫好好学,好好伺候她,最终受益的不还是她自己吗?

    原本就是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缘,有今天不一定有明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那……我脱了衣服给你暖暖?”萧昀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只能亲身试探。

    “那就……暖暖?”刚刚折腾了一回,谢妙仪确实冷得很。

    萧昀生怕她反悔,迅速褪去外衫,露出赤裸的身体。

    谢妙仪无意中瞥到一眼,下意识心中一烫,急忙移开眼不敢再看。

    之前几次私会都是晚上还吹了灯,虽有些月光,毕竟看的不真切。

    这是第一次,她清清楚楚看见了他脱衣服之后的模样。

    也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他表面上看起来清瘦,实际上是真有料,怪不得那么能折腾。

    如今市面上卖得最火爆的春宫图,男主角的身材也不如他这般阳刚匀称。

    谢妙仪在心中感慨着,眼角余光忍不住瞥过去。

    再看一眼,就……就一眼……

    可是就这么一眼,她突然愣住了。

    云霄身上……

    为何那么多旧伤?

    “这样可以吗?”就在谢妙仪愣神之际,萧昀再次轻轻搂上她的细腰。

    等她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两人肌肤相亲,谢妙仪的脑袋正好靠在他胸口。

    亲密极了,也暧昧极了。

    这云公子也不愧是习武之人,如此天寒地冻的天气,他身上竟是热的。

    二人紧紧贴在一起,连带着谢妙仪也开始温暖起来。

    听着他咚咚咚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热的更厉害。

    “别怕,没事的。”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萧昀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背。

    “嗯……”谢妙仪强装镇定应了一声,整颗心却不受控制地跟着跳起来。

    萧昀怕她尴尬没有再吭声,就这么静静搂着她。

    谢妙仪确实有些尴尬,心脏狂跳着,像株藤蔓般紧紧攀附在他身上。

    谁也不说话,静谧的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谢妙仪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干脆找点话说:“你身上那些伤……”

    他身上那些伤,看起来像是兵刃所伤。

    他一个小富之家的读书人,就算习武,伤成这样实在是不合常理。

    萧昀沉默了一下,不想骗他:“我年少时,曾在军中历练过几年。这些伤,大多是那时候留下的。”

    谢妙仪悚然一惊:“你不是读书人吗?”

    萧昀解释道:“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是兄长将我抚养长大的。起初,兄长确实给我请过先生授课读书。我也曾经想过好好读书,日后做个能臣贤臣。”

    “但我兄长自幼体弱多病,族中的兄弟们都对家产虎视眈眈。嫂嫂的娘家人正好也跟着兄长做事,而且日渐势大。我兄长担心他死后,族中的兄弟们和嫂嫂娘家人会趁机谋夺家产,或挟持我那年幼的侄儿做傀儡。便让我习武从军,希望能以此震慑住他们,扶持侄儿顺利继承家业。”

    “原来如此。”这些事谢妙仪隐约听长乐说过,只是没想到,当中隐情竟然这般曲折。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有些疑惑:“那日见你使一杆红缨枪虎虎生风,有万夫莫当之勇。当时我便觉得,云公子不该是个读书人,倒该是个征战沙场的武将。以你的武艺风采,在军中应该也会有所建树才对,为何如今为何会弃武从文?还……还沦落到……去文殊庙寄宿?”

    第88章摄政王是个好人

    “……”

    糟糕,一时动情竟然将实话说了出来。

    谢妙仪冰雪聪明,又跟摄政王有那番纠葛。两人如此相同的经历,她只怕会有所怀疑。

    她还没彻底喜欢上云萧,在这种时候暴露身份并非是明智t?之举。

    萧昀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不动声色想圆回来:“我曾经也想建功立业,正好前几年我大盛与北边的雍国时常有战事,于是我从军时干脆去了边境。那几年是摄政王在边境统兵,只用了几场仗,就让雍国大败,一举解决掉我大盛多年的心腹大患。我去的晚,实在没挣到多少军功。”

    “没过多久先皇驾崩,三王叛乱。摄政王千里奔袭率军回京平叛,我也在其中。正好在那一年,我兄长也过世了,留下侄儿和嫂嫂孤儿寡母。眼看着族人和嫂嫂娘家人虎视眈眈,我只好借此机会解甲回家。”

    “我原本就是不受待见的庶子,父亲什么都没留给我。侄儿继承家业后,嫂嫂和她的娘家人也一直不待见我,总想着把我赶出家门。我身无分文,也无片瓦遮头,不过大丈夫岂能庸碌一世?眼看着在军中建功立业无望,那就只能弃武从文考取个功名。生计艰难时,偶然听说文殊庙读书人众多,我干脆搬过去潜心读书……”

    “摄政王啊……”谢妙仪静静听着他说,思绪却开始飘忽。

    “摄政王如何?”萧昀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摄政王啊,虽是天潢贵胄,却将庶民的命放在眼里,也愿意提拔寒门子弟。他是个好人,应当也会是个赏罚分明的统帅。可惜你去的晚,否则,以你的武艺,或许真能有一番作为。不过,以云公子的才学,弃武从文也一定会有所作为。”

    萧昀隐藏在墨色缎带下的目光微闪:“世人都道摄政王心狠手辣了,杀人如麻,有活阎王之称。在你眼中,他竟是个好人?”

    谢妙仪真心感慨:“可据我所知,他从不草菅人命滥杀庶民百姓。他所杀之人,要么是霍乱朝纲的权贵,要么是鱼肉百姓的世家。当年他在江南一举拔几大世家,斩首数千人。有人说他嗜杀成性,阴狠毒辣。可那些因门阀士族圈地案民不聊生的普通百姓们,事后家家给他供奉长生牌位。”

    “那你呢?你怎么想?”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或者说,他并非善人,满手染血。但他是个好人,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萧昀搂住她身子的手忍不住一紧,呼吸中忍不住带上几分颤抖:“你……认得他?”

    谢妙仪静默了一瞬:“声名显赫的摄政王谁不认识?”

    仔细算起来,三年前那次轰动朝野、足以载入史册的江南士族圈地案,她也有很大一份功劳。

    她和摄政王,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你……”

    萧昀张张嘴还想追问,又怕问的太多引起她的疑心。

    他只能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子,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企图用亲密到极点的肌肤相亲,来平息他心中的汹涌澎湃。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他萧昀杀人如麻,在谢妙仪眼里他依旧是个好人。

    哪怕世人都说他嗜杀成性,说他是活阎王。在她眼里,他依旧是个好官。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交集其实并不多。

    但谢妙仪好像看透了他。

    她看透了他的理想,看透了他的抱负,看透了他的所作所为。

    纵使这世上人人恨他、怨他、误解他,终究还有一个谢妙仪懂他。

    这般温柔貌美、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他如何能放得下?

    “夫人……”

    萧昀紧紧拥着谢妙仪,情不自禁亲吻她,迫不及待想将她彻底占为己有。

    他的,谢妙仪是他的,是他萧昀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不准抢,不准碰,纵使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婿也不行。

    “别,云公子,你先冷静一下……”谢妙仪被他急迫的动作弄疼,下意识推拒。

    “夫人不是想怀孩子吗?在下定当全力以赴。”萧昀沙哑着嗓音含糊了一声,嘴上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

    “那……你也得让我先适应适应。”好端端的搂着取暖,怎么说来就来?谢妙仪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夫人对我有恩,又急着怀孩子,我自然要满足夫人。”

    “不是……”

    萧昀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拒绝的话,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刻,他只想占有她,占有谢妙仪。

    占有这个懂他、敬他,不嫌弃他,会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清白保护他,也会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竭力维护他的女子。

    他想完完全全得到她,想彻底将她禁锢在身边。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放开……

    谢妙仪被萧昀弄得的浑身都不对劲,又推不开他,最后只能半推半就,沉沦在男人汹涌的爱意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今日折腾的时间好像格外长,而且格外凶。

    她都哭着求饶了,云萧竟然丝毫不愿放过她,只是温柔的亲了亲她的眼尾。

    后来……

    后来,谢妙仪的脑子彻底混沌。

    直到一切结束后,她才渐渐清醒过来。

    屋内的光线也暗了下来,天都快黑了。

    大约是力气都消耗光了,她浑身疲惫躺在床上不想说话。

    萧昀也静静躺在她身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对摄政王有意见?”在一片静默里,谢妙仪缓缓开口。

    “???为何这么问?”

    “你好像对摄政王的事情格外上心,而且刚刚,你似乎在发泄些什么。”之前两人明明取暖取得好好的,像朋友那样,心平气和的聊着天。

    可是自从提起摄政王后,他的情绪好像就有些不对了。

    谢妙仪真觉得他方才不像是纯粹折腾,反而像是……在发泄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萧昀静默了好一会儿,薄唇轻扯笑出声:“夫人果然是我的红颜知己。”

    第89章他可以,我也可以

    萧昀静默了好一会儿,薄唇轻扯笑出声:“夫人果然是我的红颜知己。”

    “……”她出钱他出力,重金求子的露水情缘而已,什么红颜知己不红颜知己的?

    这话说出来,反而伤情分。

    谢妙仪有些懊恼:“你我萍水相逢而已,云公子言重了。”

    萧昀又是一笑:“不言重,纵使萍水相逢,我也视夫人为平生红颜知己。能与夫人相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得寸进尺。

    谢妙仪不想听这种话,也听不得这种话,默默起身想下床:“萍水相逢,各取所需,云公子大可不必如此。”

    萧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如果我非要如此呢?”

    谢妙仪身子一僵:“公子这是何意?”

    “夫人以为呢?”

    “云公子饱读圣贤书,是修身立德的君子,应当做不出恩将仇报、言而无信的事来吧?”不管他想干什么,他们之间都只是重金求子的关系。

    永远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萧昀自然明白她的抗拒,可是他不甘心:“夫人真的觉得,以你我之间如今的关系,只能算是萍水相逢?”

    谢妙仪轻轻甩开他的手:“那云公子以为,你我之间该是什么关系?又能是什么关系?”

    “……”萧昀沉默了。

    “呵……云公子,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我虽是个小女子,却也曾听闻君子坦荡荡,一诺千金,云公子莫非要反悔不成?”

    “我若真是君子,又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三年来,他一直谨守着当年的承诺。

    像个见不得光的脏老鼠,一直躲在暗地里偷偷窥探她。

    窥探她成为别人的夫人,窥探她与其他男人相敬如宾。

    整整三年,已经够了。

    这一次,是谢妙仪主动来招惹的,他何止不想做坦荡君子,如果不是怕吓到她适得其反,他简直想立刻做个巧取豪夺的卑鄙小人。

    “……”谢妙仪都让他给整沉默了,头皮隐隐发麻。

    “不管夫人信不信,我视夫人为红颜知己。能与夫人相识相知,此生死而无憾。”

    “……”谢妙仪继续沉默。

    “一时情不自禁有感而发,吓到夫人了吧?抱歉。”萧昀从她震耳欲聋的沉默里听出抗拒,失望之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本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有过如此亲密的关系,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将来也会是他孩子的父亲。

    她待他,或许会有几分另眼相看。

    他们之间,或许可以有所不同。

    如今看来,还是太着急了。

    谢妙仪心里依旧只有周帷那个没用的男人,依旧只想着重金求子回去替他传宗接代。

    “这样的话,云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谢妙仪又是一阵沉默,素来温柔婉约的女子第一次语气凝重:“我以人参相赠,只是想救人一命。赠公子银钱,也只是钦佩公子仁义。不敢说不求回报,但从未想过挟恩图报。如果公子不愿我绝无二话,公子若有别的想法……承蒙厚爱。”

    “如果……我一定要求个结果呢。”萧昀缓缓转头看她。

    锐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遮眼的缎带,就t?这么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谢妙仪与他对视半晌,一字一顿:“那就只能多谢公子这段时日以来的鼎力相助,以后,就不劳烦公子了。”

    竟是要直接一刀两断的意思。

    萧昀心中忍不住烧起一把无名的火,发狠似地掐住她的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床共枕,肌肤相亲,难道夫人心里就没有其他想法吗?”

    都说世间女子,大多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些特殊的眷恋。

    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同床共枕过,肌肤相亲过,如今都已经发展到白日私会的地步,她为何还是这般无情?

    谢妙仪还是无动于衷,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承蒙云公子厚爱,我那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夫君,还在家中等我回去。”

    萧昀一下子泄了气:“夫人心中当真半分情意也无?”

    “云公子,咱们有言在先。况且,我迟早是要回去的。你是饱读诗书的贤士,是修身立德的君子,何苦与我扯上关系?”

    前世,她就是因为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一辈子,谢妙仪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情爱。

    从一开始,她就只想重金求子生个孩子。

    如今亲过睡过耳鬓厮磨过,依旧初心不改。

    他们之间只能有一种关系——

    那就是重金求子。

    她出钱他出力,各取所需而已。

    她一个有夫之妇,没必要为一段露水情缘舍弃如今安稳的生活。

    他文武双全,也没必要为一个有夫之妇,为一场见不得人的孽缘影响仕途。

    “你可以不回去,我也可以不做君子。”萧昀当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却依旧步步紧逼。

    “不可以,至少我不可以。”谢妙仪一口回绝。

    “你可以的,只要你想。”

    “……”

    这云公子究竟怎么回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何还这般执着?

    前世,她被周帷哄骗着守活寡至死。

    没想到重来一世,前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后有俊美无双的云公子。

    怪不得那些贤良女子大多郁郁而终,反倒是祸国妖妃之流轰轰烈烈。

    果然,女子贤良淑德是没有前途的,做个勾三搭四的毒妇反而痛快。

    不过,与云萧纠缠不清也并非是谢妙仪想要的:“我不想,我只想要个孩子守住家业,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话音刚落,宽厚有力的手掌再次狠狠掐住她的细腰。

    谢妙仪只觉得身子一轻——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重新被压回床上。

    萧昀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地俯视着她。

    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黑色缎带,深深凝望着她。

    他嗓音沙哑,似乎在压抑些什么:“我也可以。你想要个孩子,我可以给你个孩子。你想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我也可以陪着你,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第90章英雄落难,美人有情

    “我……”

    “但是,你丈夫不可以。他年老体弱,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根本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他还不能人道,连个孩子都不能给你。那等没用的男人,你要他何用?”萧昀知道年过半百还体弱多病,是她为重金求子编出来的瞎话。

    但他选择相信,并且,以此鄙视谢妙仪那没用的夫婿。

    谢妙仪哑然,张了张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云公子,无论他可不可以,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萧昀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比他年轻,比他英俊。或许将来还能位极人臣,比他有前途,比他可靠。”

    谢妙仪简直觉得可笑:“云公子,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一段见不得人的露水情缘。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你凭什么就觉得,你一定可以?”

    萧昀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强硬地将蒙眼缎带塞进她手中:“那又如何?看看不就知道了。”

    丝滑的缎带还带着他的体温,温热的触感仿佛烫得灼人。

    “你……你疯了。”谢妙仪心中一慌急忙收回手,慌乱地想落荒而逃。

    她本来就是因为不想跟云萧有任何牵扯,所以才选择让他蒙上眼睛。

    如今,他竟逼着她亲手扯下来。

    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话又说到这份上。

    一旦扯下缎带,他们之间只怕会更加纠缠不清。

    “没错,我就是疯了。明明你我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我却连不知道你究竟是谁,连你长什么模样都不曾看过。我只能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你扯呀,你扯下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让我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模样……”萧昀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偏执到有几分疯狂。

    “我……我不要……”谢妙仪心中一慌,使劲挣扎。

    “你不是说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吗?你扯呀,让我看清楚你究竟长什么模样。看清了,可就不是萍水相逢了,你也不能再拒绝我。”

    “……我没说要看。”

    “如果我知道你是谁,如果我看清了你的模样。你我之间,除了各取所需之外,是不是就能有点别的?”

    萧昀步步紧逼,完全不让她逃避。

    这情况……

    完全在谢妙仪意料之外。

    在他突然发疯之前,她都以为眼前的男子就是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

    从来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就会对自己生出别的心思。

    更没有想过,竟然还逼得这么紧。

    “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谢妙仪震惊于萧昀疯狂的占有欲,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实在暧昧,他又在言辞间步步紧逼。

    她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那我好好说。夫人,虽然你嫁过人,却是与我洞房花烛。你懂我、护我、敬我,日日与我耳鬓厮磨。我视你为此生红颜知己,喜欢你,想要你。你那夫君连人道都不能,除了名分和钱财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告诉我你是谁,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我替你杀了他,杀了他全家,你改嫁我可好?”

    萧昀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想将谢妙仪占为己有。

    一想到那没用的周帷,他就疯狂的嫉妒。

    嫉妒到想弄死他,想弄死他全家。

    凭什么他跟妙仪都入了洞房,还是得不到她,他却可以安安稳稳做她名正言顺的夫婿?

    谢妙仪被吓到了,柔声安抚:“你……云公子,你先冷静冷静……”

    萧昀撑着身子俯在她上方:“我不冷静,你答不答应我?”

    “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咱们好好说。”

    “我现在很冷静,也在好好跟你说话。”

    “……”

    谢妙仪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云公子简直疯魔了,完全不管不顾。

    他竟然还说,要杀了周帷,杀了他全家。

    摄政王那般偏执,都只是逼她休夫而已。

    他……

    怎么比摄政王还疯?

    “你动手,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萧昀依旧没有冷静下去,再次将蒙眼的缎带往她手里塞。

    “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一个有夫之妇,早就人老珠黄了。”谢妙仪被逼得没有办法,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好端端的,这云公子突然就疯了。

    她完全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又是何时对她起了心思,因何而起。

    这满打满算,两人也才见过五次面而已。

    除了第一次是在文殊庙的膳堂中面对面撞见,有几分清风明月的意思之外,包括这次在内的剩下四次,他都是蒙着眼睛与她在床上厮混。

    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能生出这么多的……情意?

    或者说……是执念。

    难不成,真是睡出来的?

    然而,云萧给出的理由是:“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谢妙仪:“???没理由你喜欢我什么?空喜欢吗?

    萧昀静默片刻,认真想了半天:“在我危难时,是你救了我。在我今生最狼狈时,只有你不嫌弃我。在所有人都唾弃我的时候,你懂我。”

    “这……这……”

    危难时,应该是指他侄儿命悬一线。

    狼狈时,应该是被赶出家门沦落到文殊庙吃白食。

    唾弃他的,应该是他的兄弟们和嫂嫂娘家人。

    偏偏是她谢妙仪,在这个时候用百年人参救了他侄儿的命。

    也是她谢妙仪,在这个时候赞他文武全才,有情有义,不求回报想资助他读书。

    更是她谢妙仪,在这个时候以重金相赠,与他情意绵绵,还想给他生个孩子……

    天……

    明明是她故意趁火打劫,以退为进骗他心甘情愿与自己生个孩子。

    可站在这位云公子的角度一想,确实又品出另一番味道来。

    说是英雄落难,美人有情也不为过。

    怪不得他口口声声红颜知己,还真有几分那个意思。

    再加上这云公子以前似乎从未与女子有什么牵扯,在软玉温t?香中渐渐生出这种心思,还真挺合情合理的。

    谢妙仪整个人都麻了,颤抖着心尖极力辩解:“云公子你误会了,我赠你人参只是想救人一命。赠你钱财,是看你有情有义有才学,不忍你就此埋没。与你……与你……有肌肤之亲,也只是因为我夫君不能人道,我想要个孩子继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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