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These
thousand
peaks
cut
off
the
flight
of
birds.
On
all
the
trails，
human
tracks
are
gone.
A
single
boat-boat-hat-an
old
man!
Alone
fishing
chill
river
snow（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译自唐代诗人柳宗元的《江雪》，译者为美国诗人加里·斯奈德（Gary
Snyder）】（选自Mair，
Vivtor
H.ed.The
Shorter
bia
Anthology
of
Traditional
ese
Literature，
New
York:
bia
Uy
Press，2000）.”
薛双飞快地念出一长串，还不等希拉反应过来，她周围的地面蓦地裂开一道大缝，她被裂开后形成的一个圆困住，中间裂开的部分立即被灌满了水。希拉明白过来——她已被囚禁在这寸小小的不太圆的地上了。
她试着想要施展些招数，却被这小小的结界给打消了念头。尽管这结界非常之小，只能刚好让她站在里面，但正因如此里面的分子运动极其快速，不断被结界碰撞返回的各种分子一直打断她的招数施展。希拉恨道：“I
never
knew
you
were
so
capable（我从不知道你的能耐这么大了）.”
“Every
dog
has
its
day（凡人皆有得意日）.”薛双抱胸得意地看着希拉。虽然这结界可以让希拉不能再次进攻，但自己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任何外部攻击都会被反弹。不过现在先救下言陌才最重要。
她使了个眼色，叶络赶紧往言陌那走去，他刚迈几步，忽然被人抓住了脚。叶络往下一看，发现是刚刚受伤躺在地上的蓝若，他吃力地双手抓住叶络的脚。他赶紧把蓝若扶了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蓝若声音虚弱地回答，“我……我想去接陌……你扶我过去好么？……”
叶络连声答应，搀扶着受伤的蓝若走到言陌跟前，蓝若扶住十字架，想要把言陌身上的铁链解开，可铁链纹丝不动。“陌……陌……”他哭着伸手去摸晕厥的言陌的脸。
言陌的脸已沾满了尘土，很脏，蓝若一摸，他那很短的指甲中都被塞满了秽物，可他根本不在意，他激动并因受伤而颤抖地抚摸着言陌的两颊，轻轻拂去上面薄薄的灰尘。
他手中的这人没有抬头，也没有惊奇地对他大声吼叫，只是表情痛苦地斜着头闭紧了双眸一动不动的。蓝若顾不上铁链磕得他生疼，他紧紧地抱住了言陌，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再也不离开了。”
言陌好像感受到了，他那难看的脸色舒缓了些许。
“打断你们小两口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薛双站在他们身后，“不过麻烦你让开一下好么，不然你想你男人一直被挂在上面？”蓝若没有辩解什么，默默让开给薛双解决。
薛双向她身后的夏凉挥了挥手，夏凉赶紧走过来——其实她步伐再怎么加快在别人眼里都是慢吞吞的——她举起手杖，在铁链上稍稍一比划，铁链就被分割得七零八落，言陌顺势倒了下来，蓝若赶紧抱住。
“好了，现在就差一件事没解决了。”薛双将其目光抛向希拉。只要她打个响指，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会随着结界的爆破一同粉身碎骨。可她没想到，响指还没打起，那女人在“轰”地一声后瞬间不见了，不见时她的脸上是一脸茫然。
所有人都愣了几秒，纷纷向薛双投去询问的眼神。
“应该是被‘召唤（Summons）’去了吧，”薛双思索片刻，“十个人围成一个大圆，中间放上寻找对象的有关物品，念着咒语就能把那人给召唤过去，不管那人在哪里——只要不跨越‘次元（Dimension）’就行。”
“那怎么办？”夏凉问。
“还能怎么办？我们先走咯，免得那群人传送过来，那样我们就麻烦了。”薛双指了指刚刚顺着植物下来的地方，示意大家赶紧爬上去。
众人依次爬了上去。
薛双来到胡桃木前，默然了几分钟后对着通道的黑暗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要是不过来，我们上去后你可就出不去了。”
没有人回应她，但听觉灵敏的薛双已经捕获到那人的脚步声正朝这边靠近。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薛双面前。她挑了挑眉，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她让开地方，伸手示意他爬上去。那人动作敏捷地攀爬到顶端。薛双紧跟其后。
当薛双从地面探出头来，叶络急忙忙地靠过来问她：“这男的怎么会在这里？”
薛双反问道：“听你这语气好像你认识他？”
叶络挠了挠头，不太利索地说：“倒也不算认识吧……反正，总之，他怎么从下面上来的？”
“刚刚那些箭应该就是他射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双看了看那人。
那人完全没有理会薛双他们的对话，他径自走到蓝若面前，蹲下来看被放在地上休息的言陌，转头问蓝若说：“他还好么？”
蓝若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于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人也不理睬蓝若的脸色有多不好，伸手想要抱住言陌。蓝若不情愿地往后挪了挪，表明自己不愿意把言陌给他抱的立场。那人没说什么，手只是再一次伸来。
言陌在蓝若怀里动了动，翻了个身，鼻子发出闷闷的声音，继续睡了。蓝若实在不忍心把言陌吵醒，极其不情愿地轻轻把言陌放进了那人的怀里。那人用力抱住言陌，蓝若立马发现了那人手指的狠劲：“喂，你别把陌给弄醒了。”
那人没有理会蓝若的警告，抱得更紧。言陌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陌？”蓝若有些生气，上前想理论。
那人依然忽视蓝若的强硬态度，只是把头垂下去，往言陌脸上凑。蓝若吓得赶紧伸手前去挡住。
“你想干什么？”蓝若气冲冲地瞪着那人。
那人双眼眯起盯着蓝若，一字一字说：“你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
蓝若哑言。那人不屑地看着蓝若。
“……呒……”言陌不安分地动起来，在那人的怀里辗转反侧后，吞吞吐吐道，“……若……若……”言陌的声音很小且不连贯，但这如平地一声雷，把两人都给震晕了。
“……陌！陌！”首先反应过来的蓝若也不顾会不会吵醒言陌了，直接一把将言陌从那人的怀中抢过来。那人也迅速反应过来，使劲搂住，让蓝若无机可趁。
蓝若不满地望向那人，却看见了那人脸上布满了怨恨。蓝若内心莫名有几丝喜悦——言陌即便是在昏迷想到的人还是他。
“你不觉得他们三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实在太危险了么？”夏凉对站在她身边的三人说。
叶络拍了拍她的肩：“习惯就好了。主人是红颜祸水嘛。”
“哟？”薛双眯起眼语气无不嘲讽地说，“你居然还会说成语了？”
“……”学乖了的叶络不做任何反驳。
“若……若……”言陌又迷迷糊糊地喊了几声，喊得抱住他的那人脸色越来越差。
“我在，我在。”蓝若迎上去，带着一脸炫耀的笑容。
“……嗯……”得到回应的言陌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的他伸手摸上那人的脸，“若……”
虽然嘴里念的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却一直在抚摸对面那人的脸。蓝若看着很不是滋味。“陌……”
言陌不断摸着那人的脸，每摸一分他的眉头就蹙得越紧，当他摸到那人下巴有些磕人的胡渣时，猛地就清醒过来——蓝若从来没有胡渣。
言陌瞪大爽眼，映入他眼中的不是他一直念叨着的蓝若，而是，温森。“你……你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言陌有些慌张地动着，想要挣脱温森的怀抱。
温森脸色沉了沉，嗓音沙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言陌顿了顿，张嘴却没说什么话，不一会儿又开始动起来。温森只是板着脸，把言陌抱得更紧。
“喂，你够了吧？”看着温森这样抱着言陌，蓝若实在很难接受，“快把陌给放下来。”
温森置若罔闻，抱着言陌想要走。
“喂你想带陌去哪？”蓝若挡在温森的前面。
温森冷冷地说：“疗伤。”
蓝若怔了一下，不经他这么一说他自己根本忘了言陌刚刚一直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上，还被希拉掐住了脖子。“那……那也应该是要去我家疗伤吧？”蓝若急道。
温森挑挑眉看着蓝若。“为什么？”
蓝若哑口无言。
薛双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眼蓝若，走过来对温森说：“刚在下面多亏你射箭，我们才找得到他的所在之处。不过现在也没你什么事了吧？你可以走了。”说罢瞪视着温森，视线中的寒意丝毫不比温森的浅。
温森倒没被吓到，语气波澜不惊地反问道：“凭什么？”
“凭你抱着的那个人跟你丝毫瓜葛都没有。”薛双轻蔑地笑了笑。
“那又如何？”
“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薛双望向他怀里的言陌，“不如让他来做个抉择？看他是想跟你回去还是跟我们回去。”
“我……”“我跟你们回去！”温森还没反驳，言陌已抢着回答了，惹得温森愤恨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森质问言陌道。
言陌没有回答。他的视线移到他处。
“听见了吧？”薛双得意地笑着。
温森怒视着她，但怀里的人都已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得不放手，他叹着气问言陌：“你真的不跟我走么？”
言陌沉默了几秒，轻轻地摇摇头。
温森长叹口气，便把言陌放在了地上。
下地后的言陌伸手想要挽留温森，可他话还没到嘴边，那身影就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中，没有回头，走时带上了孤寂的夜风。
蓝若举棋不定地试探着抚上言陌的肩，言陌没有拒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温森离去的地方。蓝若缓缓把言陌拥入怀中。
薛双等人在言陌和蓝若的背后默默地看着，一语不发。
风起得很高。地上的人们静默一片。
37
White
Day
“不要生我的气了。”
蓝若卷着一手的绷带，垂着头对坐在床上的言陌说。
“我没生你的气了。”语气很是平和。
“我……我……我……”听见言陌的谅解，这让蓝若更不知所措，一手整齐的绷带也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言陌笑了笑，受伤的肌肉被扯得有点疼，令言陌不禁发出吃疼的声音。
蓝若赶紧摸上言陌的脸侧，着急地问：“没，没事吧？”
言陌不做声，静静地看着着急的蓝若，看得蓝若赧赧然的。“我，我脸上有什么么？”
言陌噗嗤一笑，伸手将蓝若勾上床。蓝若一个不稳，倒下压住了言陌。言陌因体疼龇牙，但很快又换上一张笑颜，眯起的笑眼透露出许多温暖的光芒，直落入蓝若的眼底。蓝若动情地捧着言陌的脸，沙哑着嗓子说：“今晚你真的很美。”
言陌又是一笑，没有一丝尴尬或害羞，问：“难道就只有今晚美么？”
蓝若也跟着笑起来：“不止，昨晚也很美，前晚更美，大前晚同样美，我想你明天也会很美。”
“我喜欢听你说我身材高大威猛啊什么的，”言陌捏了捏蓝若的鼻子，“说我美就算了。我吃不消。”
蓝若笑出了声，呼吸都打在了言陌脸上。
言陌眼角飞起，一眨一眨的，恶作剧地往蓝若脸上也呼了口气，热腾腾的气熏红了蓝若的脸颊。
“你还是适合‘美’。”说罢，蓝若不自禁地抱紧了言陌。
言陌同样反手抱紧了他。
“咳，”突然传来的声响惊得两人赶紧起床，看到站在门旁一脸憋笑的薛双，忍着随时爆发出来的大笑说，“打断了你们两位的奸情我很抱歉，不过现在有点事要讨论。麻烦你们两个出来下。”
“我……我们才没有奸情。”每次都会落人话柄的蓝若绯红了脸，目光不好意思地飘着。言陌好笑地看着他，拉起他的手往门外走：“走吧，出去谈正事了。”
薛双让出道来，玩味地看着羞涩的蓝若说：“你看你那副娇羞的样子，小心你被他压了。”蓝若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走到走廊上的言陌回头看在他身后的薛双，问：“怎么突然有事要谈了？”
薛双耸耸肩：“又不是我说要谈的。是那傻子吵嚷着要见自家主子。”
言陌应了一声，心里清楚薛双说的傻子是叶络，他思索着自己确实是刚回到家就被蓝若抱回房里给自己涂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们说。
“就为了这么点事啊，”蓝若语气有点不悦，“都不看看陌受多大的伤，让他休息一下再商量不行么？”
薛双耸耸肩，又调侃道：“那傻子又不像你这么爱言陌。”
“谁爱了！”蓝若的声调不禁提高，涨红了脸。
“你们的关系真好。”言陌笑着看着他们，“在一起吧。”
“才不要！”“才不要！”两人异口同声道。
言陌的笑意更浓了：“凭你们这默契我就觉得你们应该要在一起。”
“谁要在一起了？”夏凉慢悠悠地走过来。
言陌抿嘴笑，眼神一直往蓝若跟薛双那飘，夏凉很快意会过来。“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有这种关系？”
“才不是！”“才不是！”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道。言陌跟夏凉相视一笑。
“你们怎么这么慢？”叶络也上楼来了，麦初跟在他身后。
言陌问：“不是要下去开会的么？怎么你们都上来了？”
“看你们的速度太慢我们就上来了。”叶络答，“反正在哪开都一样，去主人你房里开吧。”
言陌翻下白眼，说：“那又不早说，我都出来了才说。”嘴上虽然抱怨着，但言陌还是开门礼貌地请他们进去。
言陌的房间挺大，但很空，言陌的东西并不多，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和放在上面的电脑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就这样子对你的小情人啊？”薛双用掩不住调笑的佯怒的语气看着蓝若说。
“我……我又不是……我又不是没给他买过东西！”蓝若脸红地口吃着回答，“他每次都觉得我是在浪费钱。要么偷偷趁我不注意时拿去退了，不然就是死活都不肯用还给我。”
“本来就用不到啊。”言陌平静地说，“用不到的东西拿了也没什么用吧，只会浪费钱。”
“主人你对他未免太好了吧，”叶络凑过来靠近言陌，“我要是主人你的话肯定早敲他一笔了。”
言陌抬了抬叶络的下巴，语气暧昧道：“络你这么喜欢做小白脸？”指腹轻轻划过叶络白得能细数皮肤下的血管的侧脸。
叶络探出舌尖，舔了舔擦过唇边的言陌的手指，惹得蓝若在后面大吼要杀了他。
“哟，”薛双挑挑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又有一腿了？”
叶络白了她一眼：“你脑子里除了有一腿还有什么？”
“奸情。”薛双坏笑看着身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蓝若。
“我没来迟吧？”从门口那传来厚实的男声。
言陌等人回头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因碰到门框而微微垂下。这令言陌跟蓝若都很吃惊，当初考虑到蓝若的身高就已经把门加高了，而这男人虽他头发高但净身高至少也有195厘米了。
“看来我再也不是最高的了。”蓝若挫折地说。
“你怎么没跟我说气息者要来？”薛双看向叶络。
叶络也一脸疑惑地看着这男人，说：“我也不知道啊。”
薛双又看向那男人说：“那怎么没人告诉我气息者是个黑鬼？”
“呵。”男人笑了声，“迷惑者的美国性格这么浓么？明明只是混了这么点血。”
“看来你挺了解我的嘛。”薛双摸着下巴玩味地打量着男人，男人毫无避忌地对上她的视线。
男人的肤色确实很黑——尤其是在这群皮肤白得可怕的六人中显得更为深沉——但这种黑却不是墨黑，与其说是黑色人种倒不如说是棕色人种，他肌肤就像一块棕黑色的巧克力，咬下去后又惊觉它还带有红酒的香醇——那种藏族人特有的长时间暴露在紫外线下的通红的皮肤。
“好好看的肤色。”言陌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肤色，
“陌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肤色了啊？”蓝若皱眉看着言陌，“那我也去晒黑好了。”
闻到蓝若语气中充满了的醋意，言陌轻笑出声看向他：“别傻了，你不合适。”想了想，又补上了句：“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看的了。”
原想生气的蓝若立即羞红了脸，细声问：“真的么？”
“真的。”言陌顺了顺蓝若的毛发。
男人挑了挑他那白色的眉毛，说：“原来主人您有这种嗜好啊。”
言陌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轻佻地笑着挑起他的下巴，眯着双眼，眼神诱惑地看着他：“害怕么？你可是我好的那口呢。”
男人不着痕迹地拨开言陌的手，笑说：“我不觉得主人您对我这年纪的老头感兴趣。”
“噢？”言陌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他们这群人里最大的薛双也才二十岁。
“三十岁。”男人笑着报出了这数字，看着言陌等人发出惊呼声。
“我喜欢!”言陌激动地冲上去抱住了比他高了一截的男人。
“喂喂喂，”蓝若连忙上前，要把言陌从男人身上拽下来，“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陌你好大叔这口？”
言陌死活不肯放手，还一边往男人的下巴摸，抚摸着那残余的有点扎人的胡渣，啧啧赞叹道：“这肤色啊，这年纪啊，根本就是性感尤物好么！”
“主人，我可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尤其是我，被主人您称赞为‘sexy
beauty（性感尤物）’会高兴。”男人握住言陌不安分的手，从自己的下巴移开。
“啊！”言陌又激动地握住男人的手，仔细看起他的手指甲，“难道你涂了Ciaté
Velvet
Manicure（Ciaté天鹅绒指甲油）？！”
“哦，主人您说这个。”男人抬抬手看看自己的如鹅绒般磨砂的银色皮草色的指甲，笑了笑，“这是天生的。不过主人您倒是第一个说我涂了Ciaté指甲油的。”
言陌脸因惊讶都挤成了一团：居然有人的指甲天生是这种限量指甲油的颜色？！
言陌不是唯一一个惊讶的，听到他们对话的其他几个也愣愣地看着那人的指甲，再看看自己平淡无奇的指甲，感叹这世界的不公，尤其是夏凉和薛双两个女的愤愤地盯着那闪耀全场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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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双飞快地念出一长串，还不等希拉反应过来，她周围的地面蓦地裂开一道大缝，她被裂开后形成的一个圆困住，中间裂开的部分立即被灌满了水。希拉明白过来——她已被囚禁在这寸小小的不太圆的地上了。
她试着想要施展些招数，却被这小小的结界给打消了念头。尽管这结界非常之小，只能刚好让她站在里面，但正因如此里面的分子运动极其快速，不断被结界碰撞返回的各种分子一直打断她的招数施展。希拉恨道：“I
never
knew
you
were
so
capable（我从不知道你的能耐这么大了）.”
“Every
dog
has
its
day（凡人皆有得意日）.”薛双抱胸得意地看着希拉。虽然这结界可以让希拉不能再次进攻，但自己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任何外部攻击都会被反弹。不过现在先救下言陌才最重要。
她使了个眼色，叶络赶紧往言陌那走去，他刚迈几步，忽然被人抓住了脚。叶络往下一看，发现是刚刚受伤躺在地上的蓝若，他吃力地双手抓住叶络的脚。他赶紧把蓝若扶了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蓝若声音虚弱地回答，“我……我想去接陌……你扶我过去好么？……”
叶络连声答应，搀扶着受伤的蓝若走到言陌跟前，蓝若扶住十字架，想要把言陌身上的铁链解开，可铁链纹丝不动。“陌……陌……”他哭着伸手去摸晕厥的言陌的脸。
言陌的脸已沾满了尘土，很脏，蓝若一摸，他那很短的指甲中都被塞满了秽物，可他根本不在意，他激动并因受伤而颤抖地抚摸着言陌的两颊，轻轻拂去上面薄薄的灰尘。
他手中的这人没有抬头，也没有惊奇地对他大声吼叫，只是表情痛苦地斜着头闭紧了双眸一动不动的。蓝若顾不上铁链磕得他生疼，他紧紧地抱住了言陌，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再也不离开了。”
言陌好像感受到了，他那难看的脸色舒缓了些许。
“打断你们小两口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薛双站在他们身后，“不过麻烦你让开一下好么，不然你想你男人一直被挂在上面？”蓝若没有辩解什么，默默让开给薛双解决。
薛双向她身后的夏凉挥了挥手，夏凉赶紧走过来——其实她步伐再怎么加快在别人眼里都是慢吞吞的——她举起手杖，在铁链上稍稍一比划，铁链就被分割得七零八落，言陌顺势倒了下来，蓝若赶紧抱住。
“好了，现在就差一件事没解决了。”薛双将其目光抛向希拉。只要她打个响指，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会随着结界的爆破一同粉身碎骨。可她没想到，响指还没打起，那女人在“轰”地一声后瞬间不见了，不见时她的脸上是一脸茫然。
所有人都愣了几秒，纷纷向薛双投去询问的眼神。
“应该是被‘召唤（Summons）’去了吧，”薛双思索片刻，“十个人围成一个大圆，中间放上寻找对象的有关物品，念着咒语就能把那人给召唤过去，不管那人在哪里——只要不跨越‘次元（Dimension）’就行。”
“那怎么办？”夏凉问。
“还能怎么办？我们先走咯，免得那群人传送过来，那样我们就麻烦了。”薛双指了指刚刚顺着植物下来的地方，示意大家赶紧爬上去。
众人依次爬了上去。
薛双来到胡桃木前，默然了几分钟后对着通道的黑暗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要是不过来，我们上去后你可就出不去了。”
没有人回应她，但听觉灵敏的薛双已经捕获到那人的脚步声正朝这边靠近。不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薛双面前。她挑了挑眉，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她让开地方，伸手示意他爬上去。那人动作敏捷地攀爬到顶端。薛双紧跟其后。
当薛双从地面探出头来，叶络急忙忙地靠过来问她：“这男的怎么会在这里？”
薛双反问道：“听你这语气好像你认识他？”
叶络挠了挠头，不太利索地说：“倒也不算认识吧……反正，总之，他怎么从下面上来的？”
“刚刚那些箭应该就是他射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双看了看那人。
那人完全没有理会薛双他们的对话，他径自走到蓝若面前，蹲下来看被放在地上休息的言陌，转头问蓝若说：“他还好么？”
蓝若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于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人也不理睬蓝若的脸色有多不好，伸手想要抱住言陌。蓝若不情愿地往后挪了挪，表明自己不愿意把言陌给他抱的立场。那人没说什么，手只是再一次伸来。
言陌在蓝若怀里动了动，翻了个身，鼻子发出闷闷的声音，继续睡了。蓝若实在不忍心把言陌吵醒，极其不情愿地轻轻把言陌放进了那人的怀里。那人用力抱住言陌，蓝若立马发现了那人手指的狠劲：“喂，你别把陌给弄醒了。”
那人没有理会蓝若的警告，抱得更紧。言陌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陌？”蓝若有些生气，上前想理论。
那人依然忽视蓝若的强硬态度，只是把头垂下去，往言陌脸上凑。蓝若吓得赶紧伸手前去挡住。
“你想干什么？”蓝若气冲冲地瞪着那人。
那人双眼眯起盯着蓝若，一字一字说：“你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
蓝若哑言。那人不屑地看着蓝若。
“……呒……”言陌不安分地动起来，在那人的怀里辗转反侧后，吞吞吐吐道，“……若……若……”言陌的声音很小且不连贯，但这如平地一声雷，把两人都给震晕了。
“……陌！陌！”首先反应过来的蓝若也不顾会不会吵醒言陌了，直接一把将言陌从那人的怀中抢过来。那人也迅速反应过来，使劲搂住，让蓝若无机可趁。
蓝若不满地望向那人，却看见了那人脸上布满了怨恨。蓝若内心莫名有几丝喜悦——言陌即便是在昏迷想到的人还是他。
“你不觉得他们三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实在太危险了么？”夏凉对站在她身边的三人说。
叶络拍了拍她的肩：“习惯就好了。主人是红颜祸水嘛。”
“哟？”薛双眯起眼语气无不嘲讽地说，“你居然还会说成语了？”
“……”学乖了的叶络不做任何反驳。
“若……若……”言陌又迷迷糊糊地喊了几声，喊得抱住他的那人脸色越来越差。
“我在，我在。”蓝若迎上去，带着一脸炫耀的笑容。
“……嗯……”得到回应的言陌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的他伸手摸上那人的脸，“若……”
虽然嘴里念的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却一直在抚摸对面那人的脸。蓝若看着很不是滋味。“陌……”
言陌不断摸着那人的脸，每摸一分他的眉头就蹙得越紧，当他摸到那人下巴有些磕人的胡渣时，猛地就清醒过来——蓝若从来没有胡渣。
言陌瞪大爽眼，映入他眼中的不是他一直念叨着的蓝若，而是，温森。“你……你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言陌有些慌张地动着，想要挣脱温森的怀抱。
温森脸色沉了沉，嗓音沙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言陌顿了顿，张嘴却没说什么话，不一会儿又开始动起来。温森只是板着脸，把言陌抱得更紧。
“喂，你够了吧？”看着温森这样抱着言陌，蓝若实在很难接受，“快把陌给放下来。”
温森置若罔闻，抱着言陌想要走。
“喂你想带陌去哪？”蓝若挡在温森的前面。
温森冷冷地说：“疗伤。”
蓝若怔了一下，不经他这么一说他自己根本忘了言陌刚刚一直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上，还被希拉掐住了脖子。“那……那也应该是要去我家疗伤吧？”蓝若急道。
温森挑挑眉看着蓝若。“为什么？”
蓝若哑口无言。
薛双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眼蓝若，走过来对温森说：“刚在下面多亏你射箭，我们才找得到他的所在之处。不过现在也没你什么事了吧？你可以走了。”说罢瞪视着温森，视线中的寒意丝毫不比温森的浅。
温森倒没被吓到，语气波澜不惊地反问道：“凭什么？”
“凭你抱着的那个人跟你丝毫瓜葛都没有。”薛双轻蔑地笑了笑。
“那又如何？”
“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薛双望向他怀里的言陌，“不如让他来做个抉择？看他是想跟你回去还是跟我们回去。”
“我……”“我跟你们回去！”温森还没反驳，言陌已抢着回答了，惹得温森愤恨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森质问言陌道。
言陌没有回答。他的视线移到他处。
“听见了吧？”薛双得意地笑着。
温森怒视着她，但怀里的人都已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得不放手，他叹着气问言陌：“你真的不跟我走么？”
言陌沉默了几秒，轻轻地摇摇头。
温森长叹口气，便把言陌放在了地上。
下地后的言陌伸手想要挽留温森，可他话还没到嘴边，那身影就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中，没有回头，走时带上了孤寂的夜风。
蓝若举棋不定地试探着抚上言陌的肩，言陌没有拒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温森离去的地方。蓝若缓缓把言陌拥入怀中。
薛双等人在言陌和蓝若的背后默默地看着，一语不发。
风起得很高。地上的人们静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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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
Day
“不要生我的气了。”
蓝若卷着一手的绷带，垂着头对坐在床上的言陌说。
“我没生你的气了。”语气很是平和。
“我……我……我……”听见言陌的谅解，这让蓝若更不知所措，一手整齐的绷带也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言陌笑了笑，受伤的肌肉被扯得有点疼，令言陌不禁发出吃疼的声音。
蓝若赶紧摸上言陌的脸侧，着急地问：“没，没事吧？”
言陌不做声，静静地看着着急的蓝若，看得蓝若赧赧然的。“我，我脸上有什么么？”
言陌噗嗤一笑，伸手将蓝若勾上床。蓝若一个不稳，倒下压住了言陌。言陌因体疼龇牙，但很快又换上一张笑颜，眯起的笑眼透露出许多温暖的光芒，直落入蓝若的眼底。蓝若动情地捧着言陌的脸，沙哑着嗓子说：“今晚你真的很美。”
言陌又是一笑，没有一丝尴尬或害羞，问：“难道就只有今晚美么？”
蓝若也跟着笑起来：“不止，昨晚也很美，前晚更美，大前晚同样美，我想你明天也会很美。”
“我喜欢听你说我身材高大威猛啊什么的，”言陌捏了捏蓝若的鼻子，“说我美就算了。我吃不消。”
蓝若笑出了声，呼吸都打在了言陌脸上。
言陌眼角飞起，一眨一眨的，恶作剧地往蓝若脸上也呼了口气，热腾腾的气熏红了蓝若的脸颊。
“你还是适合‘美’。”说罢，蓝若不自禁地抱紧了言陌。
言陌同样反手抱紧了他。
“咳，”突然传来的声响惊得两人赶紧起床，看到站在门旁一脸憋笑的薛双，忍着随时爆发出来的大笑说，“打断了你们两位的奸情我很抱歉，不过现在有点事要讨论。麻烦你们两个出来下。”
“我……我们才没有奸情。”每次都会落人话柄的蓝若绯红了脸，目光不好意思地飘着。言陌好笑地看着他，拉起他的手往门外走：“走吧，出去谈正事了。”
薛双让出道来，玩味地看着羞涩的蓝若说：“你看你那副娇羞的样子，小心你被他压了。”蓝若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走到走廊上的言陌回头看在他身后的薛双，问：“怎么突然有事要谈了？”
薛双耸耸肩：“又不是我说要谈的。是那傻子吵嚷着要见自家主子。”
言陌应了一声，心里清楚薛双说的傻子是叶络，他思索着自己确实是刚回到家就被蓝若抱回房里给自己涂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们说。
“就为了这么点事啊，”蓝若语气有点不悦，“都不看看陌受多大的伤，让他休息一下再商量不行么？”
薛双耸耸肩，又调侃道：“那傻子又不像你这么爱言陌。”
“谁爱了！”蓝若的声调不禁提高，涨红了脸。
“你们的关系真好。”言陌笑着看着他们，“在一起吧。”
“才不要！”“才不要！”两人异口同声道。
言陌的笑意更浓了：“凭你们这默契我就觉得你们应该要在一起。”
“谁要在一起了？”夏凉慢悠悠地走过来。
言陌抿嘴笑，眼神一直往蓝若跟薛双那飘，夏凉很快意会过来。“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有这种关系？”
“才不是！”“才不是！”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道。言陌跟夏凉相视一笑。
“你们怎么这么慢？”叶络也上楼来了，麦初跟在他身后。
言陌问：“不是要下去开会的么？怎么你们都上来了？”
“看你们的速度太慢我们就上来了。”叶络答，“反正在哪开都一样，去主人你房里开吧。”
言陌翻下白眼，说：“那又不早说，我都出来了才说。”嘴上虽然抱怨着，但言陌还是开门礼貌地请他们进去。
言陌的房间挺大，但很空，言陌的东西并不多，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和放在上面的电脑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就这样子对你的小情人啊？”薛双用掩不住调笑的佯怒的语气看着蓝若说。
“我……我又不是……我又不是没给他买过东西！”蓝若脸红地口吃着回答，“他每次都觉得我是在浪费钱。要么偷偷趁我不注意时拿去退了，不然就是死活都不肯用还给我。”
“本来就用不到啊。”言陌平静地说，“用不到的东西拿了也没什么用吧，只会浪费钱。”
“主人你对他未免太好了吧，”叶络凑过来靠近言陌，“我要是主人你的话肯定早敲他一笔了。”
言陌抬了抬叶络的下巴，语气暧昧道：“络你这么喜欢做小白脸？”指腹轻轻划过叶络白得能细数皮肤下的血管的侧脸。
叶络探出舌尖，舔了舔擦过唇边的言陌的手指，惹得蓝若在后面大吼要杀了他。
“哟，”薛双挑挑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又有一腿了？”
叶络白了她一眼：“你脑子里除了有一腿还有什么？”
“奸情。”薛双坏笑看着身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的蓝若。
“我没来迟吧？”从门口那传来厚实的男声。
言陌等人回头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因碰到门框而微微垂下。这令言陌跟蓝若都很吃惊，当初考虑到蓝若的身高就已经把门加高了，而这男人虽他头发高但净身高至少也有195厘米了。
“看来我再也不是最高的了。”蓝若挫折地说。
“你怎么没跟我说气息者要来？”薛双看向叶络。
叶络也一脸疑惑地看着这男人，说：“我也不知道啊。”
薛双又看向那男人说：“那怎么没人告诉我气息者是个黑鬼？”
“呵。”男人笑了声，“迷惑者的美国性格这么浓么？明明只是混了这么点血。”
“看来你挺了解我的嘛。”薛双摸着下巴玩味地打量着男人，男人毫无避忌地对上她的视线。
男人的肤色确实很黑——尤其是在这群皮肤白得可怕的六人中显得更为深沉——但这种黑却不是墨黑，与其说是黑色人种倒不如说是棕色人种，他肌肤就像一块棕黑色的巧克力，咬下去后又惊觉它还带有红酒的香醇——那种藏族人特有的长时间暴露在紫外线下的通红的皮肤。
“好好看的肤色。”言陌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肤色，
“陌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肤色了啊？”蓝若皱眉看着言陌，“那我也去晒黑好了。”
闻到蓝若语气中充满了的醋意，言陌轻笑出声看向他：“别傻了，你不合适。”想了想，又补上了句：“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看的了。”
原想生气的蓝若立即羞红了脸，细声问：“真的么？”
“真的。”言陌顺了顺蓝若的毛发。
男人挑了挑他那白色的眉毛，说：“原来主人您有这种嗜好啊。”
言陌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轻佻地笑着挑起他的下巴，眯着双眼，眼神诱惑地看着他：“害怕么？你可是我好的那口呢。”
男人不着痕迹地拨开言陌的手，笑说：“我不觉得主人您对我这年纪的老头感兴趣。”
“噢？”言陌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他们这群人里最大的薛双也才二十岁。
“三十岁。”男人笑着报出了这数字，看着言陌等人发出惊呼声。
“我喜欢!”言陌激动地冲上去抱住了比他高了一截的男人。
“喂喂喂，”蓝若连忙上前，要把言陌从男人身上拽下来，“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陌你好大叔这口？”
言陌死活不肯放手，还一边往男人的下巴摸，抚摸着那残余的有点扎人的胡渣，啧啧赞叹道：“这肤色啊，这年纪啊，根本就是性感尤物好么！”
“主人，我可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尤其是我，被主人您称赞为‘sexy
beauty（性感尤物）’会高兴。”男人握住言陌不安分的手，从自己的下巴移开。
“啊！”言陌又激动地握住男人的手，仔细看起他的手指甲，“难道你涂了Ciaté
Velvet
Manicure（Ciaté天鹅绒指甲油）？！”
“哦，主人您说这个。”男人抬抬手看看自己的如鹅绒般磨砂的银色皮草色的指甲，笑了笑，“这是天生的。不过主人您倒是第一个说我涂了Ciaté指甲油的。”
言陌脸因惊讶都挤成了一团：居然有人的指甲天生是这种限量指甲油的颜色？！
言陌不是唯一一个惊讶的，听到他们对话的其他几个也愣愣地看着那人的指甲，再看看自己平淡无奇的指甲，感叹这世界的不公，尤其是夏凉和薛双两个女的愤愤地盯着那闪耀全场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