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境的铁骑踏上返途时，越老将军以病重冲喜的由头上书请求婚期提前，圣上允。
二月十五，宜嫁娶。
我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料到负伤的宋瑾瑜甩下军队，先行骑马回了京城。
恰巧撞上了我出嫁的花轿。
此后十年，我与宋瑾瑜的爱恨纠葛演化出了无数版话本子，养活了一大批酒楼茶馆。
9
那年泪光闪烁的眼睛和面前的人渐渐重合。
我扬起的手最终落在他宽实的肩颈，略显僵硬地回拥住了他。
怀中的人抽泣声停了一瞬，随后抱得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整个人揉进我的骨血里。
「好了，别哭了。」
我擦了擦他的脸，宋瑾瑜却哭得更加厉害。
眼泪啪嗒啪嗒砸进颈窝，潮湿滚烫，顺着肩线滑进衣襟深处。
「别离开我。」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这样多。
阴鸷暴躁又缺乏安全感，剥开乖戾的外皮，隐藏在深处的却是脆弱。
宋瑾瑜命人打来了水，片刻后又变成了白日里位高权重的影卫镇抚使。
我看着他人模狗样地整理衣衫，一阵无言。
「我父兄何时才能回来？」
「明日、不，今晚，今晚就会和我的婚书一同送到府中。」
他的鼻尖轻轻抵住我的，眼神炙热滚烫。
「絮絮，嫁我吧。」
我来时艳阳高照，天色将晚，才从国公府出来。
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华阳公主慵懒的声音传来。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本宫差点以为你要留下来过夜。」
我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将怀里一封书信递到华阳面前。
那双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挑开了信封。
「是真的，怎么拿到的？」
她目光饶有兴味地在我嘴唇脖颈处流连。
我无意解释，只简略道。
「趁他梳洗的时候去书房找的，这么多年，他藏东西的地方还是没变。」
「没变的只有这个吗？」
华阳拿到想要的东西，反而打趣起我来。
我敛了神色。
「你家探花郎的罪证我已帮你拿到，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华阳仔细收好书信，低声嘟囔。
「你对你那亡夫还真是深情，死八百年了还一心要给他翻案。」
「他是被冤枉的。」
犹记得崔越出征那天，他如往常一般蹲在门口给我搓洗小衣。
做好早饭，烧好热水，将要出门时又飞快跑到我床边印下一个吻。
他笑得一脸傻气。
「此战若胜我便能升为副校尉，离给我娘子挣个诰命又近了一步。」
四岁的女儿咿咿呀呀附和。
他又亲了一口小柳儿，这才依依不舍出了门。
可是后来，那位「勾结外贼」的李都尉带了两千人马与南诏国交战，却遇上对方一万精兵。
玉门关外，尸骨无还。
死去的将士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耀，反而被安上了叛国的罪名。
思及往事，我攥紧了衣角。
华阳突然问。
「那宋瑾瑜呢？他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到时候你怎么办？」
「无妨，我本也没打算真的嫁他。」
二月十五，宜嫁娶。
我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料到负伤的宋瑾瑜甩下军队，先行骑马回了京城。
恰巧撞上了我出嫁的花轿。
此后十年，我与宋瑾瑜的爱恨纠葛演化出了无数版话本子，养活了一大批酒楼茶馆。
9
那年泪光闪烁的眼睛和面前的人渐渐重合。
我扬起的手最终落在他宽实的肩颈，略显僵硬地回拥住了他。
怀中的人抽泣声停了一瞬，随后抱得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整个人揉进我的骨血里。
「好了，别哭了。」
我擦了擦他的脸，宋瑾瑜却哭得更加厉害。
眼泪啪嗒啪嗒砸进颈窝，潮湿滚烫，顺着肩线滑进衣襟深处。
「别离开我。」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这样多。
阴鸷暴躁又缺乏安全感，剥开乖戾的外皮，隐藏在深处的却是脆弱。
宋瑾瑜命人打来了水，片刻后又变成了白日里位高权重的影卫镇抚使。
我看着他人模狗样地整理衣衫，一阵无言。
「我父兄何时才能回来？」
「明日、不，今晚，今晚就会和我的婚书一同送到府中。」
他的鼻尖轻轻抵住我的，眼神炙热滚烫。
「絮絮，嫁我吧。」
我来时艳阳高照，天色将晚，才从国公府出来。
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华阳公主慵懒的声音传来。
「怎么进去了这么久，本宫差点以为你要留下来过夜。」
我撩开帘子上了马车，将怀里一封书信递到华阳面前。
那双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挑开了信封。
「是真的，怎么拿到的？」
她目光饶有兴味地在我嘴唇脖颈处流连。
我无意解释，只简略道。
「趁他梳洗的时候去书房找的，这么多年，他藏东西的地方还是没变。」
「没变的只有这个吗？」
华阳拿到想要的东西，反而打趣起我来。
我敛了神色。
「你家探花郎的罪证我已帮你拿到，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华阳仔细收好书信，低声嘟囔。
「你对你那亡夫还真是深情，死八百年了还一心要给他翻案。」
「他是被冤枉的。」
犹记得崔越出征那天，他如往常一般蹲在门口给我搓洗小衣。
做好早饭，烧好热水，将要出门时又飞快跑到我床边印下一个吻。
他笑得一脸傻气。
「此战若胜我便能升为副校尉，离给我娘子挣个诰命又近了一步。」
四岁的女儿咿咿呀呀附和。
他又亲了一口小柳儿，这才依依不舍出了门。
可是后来，那位「勾结外贼」的李都尉带了两千人马与南诏国交战，却遇上对方一万精兵。
玉门关外，尸骨无还。
死去的将士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耀，反而被安上了叛国的罪名。
思及往事，我攥紧了衣角。
华阳突然问。
「那宋瑾瑜呢？他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到时候你怎么办？」
「无妨，我本也没打算真的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