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真的？”连漾将信将疑。
“我何时唬过你？”述戈哼笑一声，“帮小师姐照应了朋友，现下可以先给我一些好处了么？”
连漾侧过脑袋，打量着四周，又借余光瞥了眼储物囊。
她心生犹疑。
那娃娃即便是扶鹤变的，被封在储物囊中，也应当看不见吧。
想到这儿，她说：“那……先往山崖那边走。”
述戈随在她身后，直等到了一处枯木林，才见她停下。
连漾拉过他的手腕，轻一拽。
述戈会意，弯了身。
等他离近，连漾却别开视线，说：“对不起。”
述戈笑意渐凝。
她眼中的愧疚和自责不作假，像泛寒的刀一样落在他心上，剜着肉。
他心知不该再往下瞒。
不该骗她。
瞒得越深，若有一日被她发现，那他失去的就会越多。
可在这浓厚的不安中，他却不受控地选择着错项。
他扯开一点笑，道：“我也说过了，无妨，小师姐无须再提此事。”
连漾却摇头。
“这事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
她移回视线，看他半晌，然后吻了下他的右颊。
头一回，她朝他表以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好意。
“师弟，往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颊上被她吻过的那处烫得厉害。
或说不像吻，而更似一记耳光。
述戈屏住了呼吸。
他得到靠谎言骗来的亲近，自知卑劣，却又尝到令他入瘾的快意。
“小师姐。”
他喃喃一句，一臂横揽在她腰后，将她拉近。
等抱住她，他稍蹙了眉，面有不快。
“小师姐，你瘦了。”
连漾对他的说法存疑：“是吗？应当只是穿得没那么厚了吧。”
日子转暖，来离洲后，莫说雪，就连阴天都没见过。
述戈却不应声。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只含糊念了句：“当补回来。”
不似往常，他的力度放得温和，极有耐心地吮舐着。
连漾一手攥着他的衣襟，另一手则捂紧了那储物囊，往上面丢了好几个诀法。
饶是这样，她也还是将喉咙压紧了，生怕泄出一点儿声音。
述戈稍退开，他的视线落在她那捏着储物囊的手，渐生不满。
他张了口，一把嗓子沉哑：“你攥着那袋子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
第
177
章（二更）
“我……”
刚吐出一个字儿，
连漾就再不说话了。
连她都听得出自己的声音不大对劲，又颤又抖。
“如何不说话？”述戈看着她。
他那双总沉着蛮匪气的眼眸，如今也成了漾荡在春水中的桃花瓣儿，
沁着沉沉欲色。
连漾摇头，
直等呼吸平稳了，才说：“怕掉东西，上回储物囊的开口有些坏了，掉了不少东西。”
“让我看看。”
“已修好了。”连漾回拒，
“就是偶尔不放心。”
“小师姐。”
述戈唤她一声，双臂收得愈紧，
怕她跑了似的。
“小师姐竟连个袋子都看得这般紧。”
可视他却如无物。
他再度俯身，
心有依赖地吻着她的唇角、下颌，再移至耳尖。
力度放得轻，
吻法却粗蛮，
活像那见着骨头的狗，恨不得每一处都要烙下印儿，留着气味。
连漾被他弄得痒，
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时忘了储物囊里还可能藏着扶鹤化成的布偶，拿手抵住他的下颌，经不住道：“别弄了，
好痒。”
述戈顿住，拿双戾眼盯着她。
“小师姐也尽可以在我身上讨回来。”
他一说，连漾倒也不客气，直接抓住他的腰侧，
胡乱挠抓了两阵。
述戈未曾想到她真会上手，
一时没设防，
腰侧一阵痛痒。
他稍躬了身，
忍住笑道：“小师姐真这般狠心，要将我挠破不成？”
“不是你自己说的？”连漾也笑，又往他脖颈伸去。
述戈起先由着她抓，忽抬手握住她的腕，亦学她去挠她痒痒。
连漾低叫一声，朝后一躲，竟踩着一段枯木。
脚一滑，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连漾脸上的笑没消半点儿，她索性平躺在身下的枯叶堆上，双手双脚都上下挥着，将落叶扫出好几个扇形。
述戈躺那儿不动了，只怔盯着天。
剑冢的天是赤红的，可他却从中窥得一丝晴朗。
“小师姐。”他忽问，“若不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那可否说说你喜欢何样的人？”
连漾别过脑袋看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问而已。”述戈侧过身，以肘撑在地上，欺近看她，“还是说小师姐只喜欢剑，没个喜欢的人？”
“当然有！”连漾突然道。
述戈的脸上原还带着随性的笑，这会儿却凝住了。
他清晰感受到心跳漏了拍，下意识问：“谁？”
“也并非是哪个确切的人。”
连漾偏回头看天，拿出当初应付某个师姐的那套说辞。
“我喜欢性子温和的人。”
述戈陷入沉思。
性子温和？
他算么？
暂且不论他，述星和那狐狸精的脾性应当也算不上温和。
“还有，”连漾补道，“要有耐心。”
述戈又开始思索。
耐心他应当是有的。
往常杀人，便是逃得再远，他亦有耐心找到对方。
述戈想，两样中他好歹占了一样。
在他看来，便有一半的机会。
他又问：“还有吗？”
“还有……”
连漾想得认真。
往常师姐问她要找什么样的道侣，她给的回复就是这么几个字——
性子温和有耐心。
不过，眼下她又琢磨出了其他东西。
“还有——”
连漾随手拈起一片枯叶，挡在眼前，遮住那红通通的天。
“要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干涉我，更不要将我视作他的东西，别千方百计地叫我信任他，什么时候都要问我在想什么，别拿大道理训我。别随意往我身上施什么古古怪怪的法术，别问我他名字怎么写，又不是什么学堂。我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叫停了就当住手。对了还有，不想见面的时候就……”
述戈听她不住往下说着，每一条都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其中有些与他对得上，可有些又像是在说别人。
他倏地坐起，双手搭在膝上，攥紧了。
“小师姐说了这么多，便真不看脸么？”
乌焰说过，他唯一能比得过的就是脸了。
他陡然出声，连漾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
“说得有点多，至于脸么……”她也坐起，揉着鼻子，“看得顺眼就行了，生得再好看，看久了不也会腻么？”
腻？
述戈抿紧了唇。
怎会腻呢？
难不成还要叫他每隔几年，便换张脸么？
脑海中陡然蹦出这念头，述戈一怔。
似乎也不是不行。
连漾想了想，总结道：“反正，大概就是性子温和有耐心，会尊重我意愿的人。”
述戈靠近她，抬手托住她的后脑。
“小师姐。”他忽道，“头上落叶子了。”
说着，他手指一拈，便摘下了数片枯叶。
述戈将那叶子揉碎，清脆的声响在一片冷寂中格外突兀。
连漾一侧眸，就看见了窸窣落下的碎叶渣。
待将那些叶子摘净，述戈又问：“小师姐方才说的那些，言外之意可是做到了，便能讨得你的喜欢？”
连漾心觉好笑，她说的那些与他也沾不上半点儿干系啊。
“并不是！”她道，“我只是偏好于这种人，而非一定会喜欢。”
述戈忽一翻身，一膝跪在她身侧。
“是么？”他离近许多，说话时，几乎擦着她的唇，“可即便小师姐心有所属，我也定说不出祝福二字。”
话落，他吻住她，带着点儿咬人的意思，由着心底的怒火泄出。
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态，连亲吻都如打架般，想要占到上风。
连漾受痛，推开他。
“述戈！”她抿了下唇，“你便真学不会么？”
述戈又被她那含怒的视线顺了毛。
他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不若小师姐再教一遍？师姐教师弟，是天经地义。”
连漾讽道：“每回都要从头教，迟早要被逐出师门。”
述戈一掌托住她的脸，离近了说：“可小师姐，我在梦中常是无师自通的，小师姐可要看看？”
末字落下，他拿另一手扶在她的腰侧，俯身吻住她。
他缓而慢地吮舐着，一点清甜在舌尖漾开，他便不知餍足地攫取着那点甜意。
在他无意识地哼喘出声时，连漾陡然记起储物囊里还装了只娃娃。
“等等，”她稍侧过脸，“我们先去找胥道友，她——”
“我何时唬过你？”述戈哼笑一声，“帮小师姐照应了朋友，现下可以先给我一些好处了么？”
连漾侧过脑袋，打量着四周，又借余光瞥了眼储物囊。
她心生犹疑。
那娃娃即便是扶鹤变的，被封在储物囊中，也应当看不见吧。
想到这儿，她说：“那……先往山崖那边走。”
述戈随在她身后，直等到了一处枯木林，才见她停下。
连漾拉过他的手腕，轻一拽。
述戈会意，弯了身。
等他离近，连漾却别开视线，说：“对不起。”
述戈笑意渐凝。
她眼中的愧疚和自责不作假，像泛寒的刀一样落在他心上，剜着肉。
他心知不该再往下瞒。
不该骗她。
瞒得越深，若有一日被她发现，那他失去的就会越多。
可在这浓厚的不安中，他却不受控地选择着错项。
他扯开一点笑，道：“我也说过了，无妨，小师姐无须再提此事。”
连漾却摇头。
“这事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
她移回视线，看他半晌，然后吻了下他的右颊。
头一回，她朝他表以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好意。
“师弟，往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颊上被她吻过的那处烫得厉害。
或说不像吻，而更似一记耳光。
述戈屏住了呼吸。
他得到靠谎言骗来的亲近，自知卑劣，却又尝到令他入瘾的快意。
“小师姐。”
他喃喃一句，一臂横揽在她腰后，将她拉近。
等抱住她，他稍蹙了眉，面有不快。
“小师姐，你瘦了。”
连漾对他的说法存疑：“是吗？应当只是穿得没那么厚了吧。”
日子转暖，来离洲后，莫说雪，就连阴天都没见过。
述戈却不应声。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只含糊念了句：“当补回来。”
不似往常，他的力度放得温和，极有耐心地吮舐着。
连漾一手攥着他的衣襟，另一手则捂紧了那储物囊，往上面丢了好几个诀法。
饶是这样，她也还是将喉咙压紧了，生怕泄出一点儿声音。
述戈稍退开，他的视线落在她那捏着储物囊的手，渐生不满。
他张了口，一把嗓子沉哑：“你攥着那袋子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
第
177
章（二更）
“我……”
刚吐出一个字儿，
连漾就再不说话了。
连她都听得出自己的声音不大对劲，又颤又抖。
“如何不说话？”述戈看着她。
他那双总沉着蛮匪气的眼眸，如今也成了漾荡在春水中的桃花瓣儿，
沁着沉沉欲色。
连漾摇头，
直等呼吸平稳了，才说：“怕掉东西，上回储物囊的开口有些坏了，掉了不少东西。”
“让我看看。”
“已修好了。”连漾回拒，
“就是偶尔不放心。”
“小师姐。”
述戈唤她一声，双臂收得愈紧，
怕她跑了似的。
“小师姐竟连个袋子都看得这般紧。”
可视他却如无物。
他再度俯身，
心有依赖地吻着她的唇角、下颌，再移至耳尖。
力度放得轻，
吻法却粗蛮，
活像那见着骨头的狗，恨不得每一处都要烙下印儿，留着气味。
连漾被他弄得痒，
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时忘了储物囊里还可能藏着扶鹤化成的布偶，拿手抵住他的下颌，经不住道：“别弄了，
好痒。”
述戈顿住，拿双戾眼盯着她。
“小师姐也尽可以在我身上讨回来。”
他一说，连漾倒也不客气，直接抓住他的腰侧，
胡乱挠抓了两阵。
述戈未曾想到她真会上手，
一时没设防，
腰侧一阵痛痒。
他稍躬了身，
忍住笑道：“小师姐真这般狠心，要将我挠破不成？”
“不是你自己说的？”连漾也笑，又往他脖颈伸去。
述戈起先由着她抓，忽抬手握住她的腕，亦学她去挠她痒痒。
连漾低叫一声，朝后一躲，竟踩着一段枯木。
脚一滑，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连漾脸上的笑没消半点儿，她索性平躺在身下的枯叶堆上，双手双脚都上下挥着，将落叶扫出好几个扇形。
述戈躺那儿不动了，只怔盯着天。
剑冢的天是赤红的，可他却从中窥得一丝晴朗。
“小师姐。”他忽问，“若不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那可否说说你喜欢何样的人？”
连漾别过脑袋看他，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问而已。”述戈侧过身，以肘撑在地上，欺近看她，“还是说小师姐只喜欢剑，没个喜欢的人？”
“当然有！”连漾突然道。
述戈的脸上原还带着随性的笑，这会儿却凝住了。
他清晰感受到心跳漏了拍，下意识问：“谁？”
“也并非是哪个确切的人。”
连漾偏回头看天，拿出当初应付某个师姐的那套说辞。
“我喜欢性子温和的人。”
述戈陷入沉思。
性子温和？
他算么？
暂且不论他，述星和那狐狸精的脾性应当也算不上温和。
“还有，”连漾补道，“要有耐心。”
述戈又开始思索。
耐心他应当是有的。
往常杀人，便是逃得再远，他亦有耐心找到对方。
述戈想，两样中他好歹占了一样。
在他看来，便有一半的机会。
他又问：“还有吗？”
“还有……”
连漾想得认真。
往常师姐问她要找什么样的道侣，她给的回复就是这么几个字——
性子温和有耐心。
不过，眼下她又琢磨出了其他东西。
“还有——”
连漾随手拈起一片枯叶，挡在眼前，遮住那红通通的天。
“要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干涉我，更不要将我视作他的东西，别千方百计地叫我信任他，什么时候都要问我在想什么，别拿大道理训我。别随意往我身上施什么古古怪怪的法术，别问我他名字怎么写，又不是什么学堂。我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叫停了就当住手。对了还有，不想见面的时候就……”
述戈听她不住往下说着，每一条都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其中有些与他对得上，可有些又像是在说别人。
他倏地坐起，双手搭在膝上，攥紧了。
“小师姐说了这么多，便真不看脸么？”
乌焰说过，他唯一能比得过的就是脸了。
他陡然出声，连漾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
“说得有点多，至于脸么……”她也坐起，揉着鼻子，“看得顺眼就行了，生得再好看，看久了不也会腻么？”
腻？
述戈抿紧了唇。
怎会腻呢？
难不成还要叫他每隔几年，便换张脸么？
脑海中陡然蹦出这念头，述戈一怔。
似乎也不是不行。
连漾想了想，总结道：“反正，大概就是性子温和有耐心，会尊重我意愿的人。”
述戈靠近她，抬手托住她的后脑。
“小师姐。”他忽道，“头上落叶子了。”
说着，他手指一拈，便摘下了数片枯叶。
述戈将那叶子揉碎，清脆的声响在一片冷寂中格外突兀。
连漾一侧眸，就看见了窸窣落下的碎叶渣。
待将那些叶子摘净，述戈又问：“小师姐方才说的那些，言外之意可是做到了，便能讨得你的喜欢？”
连漾心觉好笑，她说的那些与他也沾不上半点儿干系啊。
“并不是！”她道，“我只是偏好于这种人，而非一定会喜欢。”
述戈忽一翻身，一膝跪在她身侧。
“是么？”他离近许多，说话时，几乎擦着她的唇，“可即便小师姐心有所属，我也定说不出祝福二字。”
话落，他吻住她，带着点儿咬人的意思，由着心底的怒火泄出。
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态，连亲吻都如打架般，想要占到上风。
连漾受痛，推开他。
“述戈！”她抿了下唇，“你便真学不会么？”
述戈又被她那含怒的视线顺了毛。
他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不若小师姐再教一遍？师姐教师弟，是天经地义。”
连漾讽道：“每回都要从头教，迟早要被逐出师门。”
述戈一掌托住她的脸，离近了说：“可小师姐，我在梦中常是无师自通的，小师姐可要看看？”
末字落下，他拿另一手扶在她的腰侧，俯身吻住她。
他缓而慢地吮舐着，一点清甜在舌尖漾开，他便不知餍足地攫取着那点甜意。
在他无意识地哼喘出声时，连漾陡然记起储物囊里还装了只娃娃。
“等等，”她稍侧过脸，“我们先去找胥道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