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衍把血沫吐出,看不出喜怒神情,只道,“青玉不必烦忧,我没有怪你。”

    林青玉更是愧疚了,倘若他对魏临有意,岂不是成了朝三暮四之人,又如何对得起楚衍呢,他要哭不哭的,无颜面对楚衍。

    楚衍沉默良久,让车夫启程回林府。

    “青玉只是累了,回府歇息一晚,明日便会好的。”

    楚衍宽慰的话让林青玉好受些许,他抹了下脸,继续替楚衍擦拭血污,“疼吗?”

    “嘶,”

    楚衍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来,“青玉亲亲我吧。”

    林青玉红润的唇动了动,凑上去在楚衍的唇角烙上一吻,本是点到即止,楚衍却扣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带着血腥味的吻,林青玉念着楚衍的伤,顺从地张了嘴方便楚衍吮吸,两人的津液混着血染得唇红艳艳的,倒显得绮丽。

    抵达林府时,林青玉还有些飘飘然,他抱着来福跳下马车,元宝连忙迎上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林青玉扯出个笑,朝楚衍挥挥手,情绪低落进林府去。

    晚膳吃得并不多,来福在他脚边摇着尾巴打转,林青玉也是蔫蔫的样子,它呜咽了两声,委屈巴巴地颠着屁股跑到自己的狗窝一滚就睡着了。

    林青玉一直不敢去细想到底为何会对魏临说出那番话,他总是追逐着魏临,却未曾真正看清过自己对魏临究竟是何等情感,如若真是像他说的那般......

    林青玉深吸一口气,却无法将心中的苦闷吐出去。

    正是烦忧时,忽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林青玉连忙把书册拿在手中,佯装认真地默读起来,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见到林景云出现在内室。

    “哥,”

    林青玉朝林景云露出个笑,“你怎么来了?”

    “这几日不得空,都没有抽查你的功课,今日回来得早,来瞧瞧你。”

    林景云还穿着外出时的紫云锦袍,衬得他身量修长挺拔,他来到林青玉桌前,随手翻阅书册,问,“不日便是乡试,可有信心?”

    林青玉想笑,却笑不出来,在林景云面前,他难以伪装,眼睛一红,摇了摇头。

    林景云以为他是烦忧乡试,走到林青玉跟前,揉林青玉的脑袋,“怎么还委屈起来了?”

    林青玉怕哥哥瞧见自己的神情,伸手环住哥哥的腰,把脸靠上去,闷声道,“哥,我是不是很愚钝?”

    温热的掌轻抚林青玉的背,林景云的声音亦如流水般潺潺,“谁这样说你,哥哥给你出气。”

    “没有人说我,”

    林青玉在劲瘦的腰肢上蹭了蹭,蹭去眼尾的一点湿润,有林景云在,他一颗不安的心似乎也随之归位,他扬起脸,眼神里尽是对哥哥的仰慕之情,由衷道,“若是我有哥你一半聪颖,我就不必担心乡试了。”

    他有意把自己的郁结归因于乡试,林景云轻轻捏他的脸,笑说,“大不了我答应你,你再考倒数,我不责怪你就是了。”

    林青玉顿时欣喜起来,眼眸也随之一亮,“说话算话?”

    林景云不重不轻地弹了下林青玉光洁的额头,笑笑不语。

    有了林景云这么一个承诺,林青玉心中的乌云渐渐飘走,他有模有样地拿着书册大声诵读起来,又变成了无忧无恼的林青玉。

    ——

    那日之后,林青玉有意躲着魏临走,在学堂时他便粘着楚衍,散学更是与楚衍同乘一辆马车,好几次他都瞧见魏临想上前,可林青玉都假装看不见,一溜烟就跑没了踪影。

    如此便又过了将近十日光景。

    林青玉每用完晚膳之后,都会带着来福去街巷遛弯,这日楚衍有要事在身,并不能与他相会,林青玉便带上了来福和元宝,顺着大街小巷瞎溜达。

    来福撒欢儿到处跑,林青玉就在跟后追,两人一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待到一处转角,眼见来福就要跑没影了,林青玉连忙追赶上去,刚过了巷口,就在不远处瞧见一抹高大身影,日落西山,天已近全暗,林青玉手中的掌灯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照亮前方来人,深邃面容,冷淡神情,不是魏临又是谁。

    林青玉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跑,可来福见了俊俏男子就傻乎乎地往前凑,在魏临脚边转个不停,林青玉气得直骂笨狗,不得已硬着头皮上前去。

    到了魏临跟前,魏临不先开口,只是垂眸深深看着他,眸色竟比夜色还浓稠。

    林青玉直觉魏临是故意在此等他,想了想,怕元宝瞧出点什么来,将来福交给元宝,“我跟魏兄说会话,你先去别处玩。”

    元宝不疑有他,抱着来福小跑着离开了。

    小巷顿时只剩下魏临和林青玉,林青玉内心说不出的慌张,却不想在魏临面前落了下风,强迫自己直视魏临,生硬道,“魏兄是故意在此堵我吗?”

    “你要躲我到何时?”

    魏临比林青玉高半个头,气势更是比林青玉足,音色低沉,听起来像是在质问,“你能躲我到何时?”

    林青玉喉咙干涩,扬高了声音,“我没有躲你。”

    魏临被他气到了,后槽牙咬得极紧,随后又松开,“好,就当你没有躲我,是我按捺不住要见你,你满意了?”

    林青玉本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却因为魏临的话怔在原地,茫然地瞪大了眼看着魏临,半天憋出一个字,“你......”

    魏临这是什么意思?

    “青玉,”

    魏临似泄了口气,开门见山道,“楚衍并非善类,你与他断了吧。”

    林青玉咬了下唇,“如果你是为了挑拨我与楚衍......”

    “我与你相识三年多,你信他不信我?”

    魏临咬牙切齿,眼里寒意森森,忽而攥住林青玉的手腕,怒其不争般,“他不过是戏耍你,也就你脑子空空,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哄骗了去。”

    关心则乱,魏临又在出口伤人。

    林青玉气得胸口起伏,“我知晓你瞧不起我,我是没脑子又如何,楚衍怎样待我,我心中有数,不用你来管我......”

    他话音未落,魏临难以忍受再从林青玉口中听见为楚衍辩驳的话,深吸一口气,忽而将林青玉按到小巷的墙壁上,林青玉还未反应过来,喋喋不休的唇瓣便被堵住,他所有的话语都消失在魏临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手上的掌灯也随之落地。

    魏临将林青玉死死钉在墙壁与自己的身躯之间,撬开林青玉的唇瓣,长驱直入。

    林青玉被魏临亲懵了,来人都瞪着眼看着对方,他在魏临深邃的眸子里瞧见自己惊慌失措的神情,呼吸都不会了,魏临显然也是新手,只懂得一味地汲取,很快两人就都气喘吁吁,但谁都较着劲,宁愿干瞪眼继续这个显得有些急促且生涩的吻,都不肯分开相粘的唇瓣。

    直到两人都憋红了脸,林青玉才想起自己不能做朝魏暮楚之人,猛地推开魏临,气喘吁吁,“魏临,你疯了不成?”

    魏临素来冷然的脸此时难得地浮现些许慌乱,他用力闭了闭眼,握住林青玉的手,音色低喘,“青玉,楚衍对你居心否测,你信我。”

    他神情太过认真与严肃,林青玉想反驳的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得慌张地甩开魏临的手,捡起掌灯,往前跑了两步,才艰难道,“口说无凭,魏临,你得向我证明。”

    魏临望着林青玉的背影,坚定道,“我定让你看清楚衍的真面目。”

    林青玉心跳如鼓鸣,用力按了下胸口的位置,提着灯落荒而逃。

    夜幕中,魏临摸了摸濡湿的唇,又往巷口尽头看了一眼,漾出个涟漪一般的浅笑来。

    第23章

    作者有话说:终于快揭露小楚的身份了,好想把我脑子掰开,给大家看大纲…

    林青玉躺在床榻时还难以从魏临突然的吻里走出来,他捂着唇把自己埋入被褥中,一颗心跳得极快,半天都没能让滚烫的脸消红。

    可他心底还是不愿意去揣测楚衍接近他的意图,他一个草包,楚衍能图他什么呢?

    图林家的钱——可楚衍家境虽比不上林家,也是富商之子,再说林青玉从未插手过自家生意,若真是图钱,该去引诱他哥哥才是。

    林青玉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当即冲到楚衍面前问个明白。

    这段时日下来,他亦也对楚衍交托一颗真心,倘若像魏临所说,楚衍接近他是图谋不轨,他定要把楚衍用麻袋装了丢到后巷狠狠打十顿,打得楚衍满地求饶不可。

    在魏临和楚衍二人之间纠结了许久,林青玉都没能得出个所以然,倒是瞌睡虫找上了门,他在熏香里酣睡过去,梦见魏临和楚衍为了争夺他大打出手,他在梦里急得团团转,不禁苦恼,太讨人喜欢也并非易事呀!

    还未等林青玉向楚衍问个明白,曹县便出了件大事。

    李家价值千金的传家宝深海夜明珠被盗,一日之内闹得沸沸扬扬,李家扬言定要把盗贼抓住,并悬银五百两,街上衙差和打手一家家搜查,十足的阵仗。

    李家仗着是外戚苏氏的远亲,素来横行霸道惯了,但如此大费周章还是头一回,一时曹县人心惶惶,生怕被扣上个盗贼的名号。

    距离乡试仅有三日,起司院休假,所有适龄学子都在家待考,尽管如此,林青玉每日溜来福依旧能瞧见打手在威吓平民百姓交出李家传家宝,简直蛮横无礼。

    他是林家的人,自然不敢有谁对他二话,林青玉不搭理便是,只是李家仗势欺人,如今更是嚣张,竟有打手假借搜寻深海明珠之意行不轨之事。

    林青玉远远就瞧着两个高壮男人将一瘦弱女子逼到角落,那姑娘家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林青玉一见怒从心起,不顾元宝的阻挠大喝让二人住手。

    姑娘显然是认识林青玉的,像见了救星一般哭喊起来,“林公子救我。”

    林青玉心中正义感爆满,大步上前将姑娘护在身后,怒斥,“你等二人在此行欺男霸女之事,无耻至极,还不快滚!”

    岂知两打手是外乡人,不认得林青玉,见林青玉身量纤瘦,又生得俊秀如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推搡林青玉的肩,嘲笑道,“小子要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又要去抓姑娘,林青玉气得脸都红了,元宝眼见情况不对,也要上来帮忙,“放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

    “爷爷管你是何人,别坏了爷爷的事。”

    林青玉眉头一皱,快速把姑娘推出去,急道,“你快走。”

    姑娘家早吓得不见三魂,连退几步,倒是脱离魔掌了。

    林青玉心想今日他可要为民除害,哪怕打不过,也不能做袖手旁观的孬种,今日救了人,还能落得个好名声,即使负伤,往后叫哥哥替他出气即可,如此想着,竟生出无限的勇气来,面对两个高壮男人没有半点惧意,提着拳头就要往前冲。

    刚迈出一步,肩膀忽地被按住,林青玉疑惑地回头一看,见到楚衍含笑的脸,他大喜过望,“楚衍!”

    两个打手已经冲上来,楚衍笑着的脸瞬间一敛,从肩头摸到林青玉的手腕,将他甩到身后,长腿一抬,电光火石之间,那壮如牛的打手竟如破麻袋一般飞了出来,林青玉来不及惊讶,楚衍已经松开他的手,身姿若惊鸿,动作矫健,出手又狠又快,那两个打手甚至都没怎么动手,就已经倒地哀嚎。

    楚衍把两个打手叠起来,一脚踩到他们背后,拨开因为动作散落在胸口的发,笑吟吟地回头瞧林青玉,说不出的意气风发,“青玉,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林青玉早折服在楚衍的天资下,惊讶道,“你竟然会武?”

    楚衍怔了下,一脚把打手踹翻,“滚。”

    姑娘得救,含泪上前道谢,林青玉抬头挺胸,谦虚一番,让元宝把姑娘送回家去,这才去看楚衍,“你怎么会在这里?”

    “恰巧路过,竟见识到青玉英雄救美,”

    楚衍半点儿没有打过架的狼狈,还未收回的几分戾气让他看起来英姿勃勃,他皱了下眉,“只是往后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冒险。”

    林青玉讪笑着,“我没有想那么多,李家欺人太甚,实在可恶!”

    “李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楚衍与林青玉并肩走着,“这两日你还是在家里待着,静候乡试吧,我给你拟的题可都背了?”

    楚衍押了十道考题,并作了答,要林青玉一一背下,尽管林青玉不爱功课,但也念在他一片苦心背了个七七八八,闻言重重点头。

    元宝已将那姑娘松回家去,来福跟在他身后狂奔着,扑到楚衍袍边,扒拉着楚衍要楚衍跟它玩儿。

    楚衍弯腰把来福抱起来,来福已经快八斤,胖嘟嘟的一只,在楚衍手上又蹭又舔,楚衍摸着它的脑袋,夸林青玉,“你把它养得很好。”

    林青玉骄傲起来,“那是自然,每日好吃好喝供着,跟养了个儿子似的。”

    “儿子?”

    楚衍抱着来福的爪子往上提,笑出来,“是女儿才对。”

    “竟是个小姑娘,糟了,它不会不喜欢来福这个名字吧!”

    林青玉犯愁。

    “叫都叫了,我瞧着它挺喜欢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林府后门。

    楚衍再三嘱咐林青玉这两日若无要事不要出门,专心备考,林青玉知楚衍担忧自己,一口应了下来。

    有元宝在,两人不好说其它话,林青玉心中的疑虑也未能问出来,况且方才楚衍才出手相助,他转眼便要质疑楚衍,实在太寒人的心。

    于是林青玉什么都没问,悄悄勾了下楚衍的尾指,一步三回头抱着来福进府去。

    大门一关,楚衍脸上的笑才渐渐消散,他确是偶遇林青玉,但却从未打算在林青玉面前暴露自己会武之事,只是见了林青玉险些被欺负,才没能忍住。

    这不对,楚衍凝眉,他自恃是极端理智之人,竟也有不能自己的一日。

    被碰过的尾指无意识地动了动,楚衍转身往回走,上了街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里头沈龄正在等他。

    “公子,一切已安排妥当。”

    “魏临这两日都会经过那巷口,不会出错。”

    楚衍掀开车帘看外头日落西山,应了声,“明夜便行动罢。”

    马蹄哒哒踩在青石板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日已落,夜将至,日夜更替,亘古不变,一如早已下好的棋盘,无悔子之退路。

    第24章

    深秋,肃杀之气空前浓厚,夜渐深,魏家的马车缓缓行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路旁大多数人家已早早熄灯入梦乡,魏临端坐在马车内,他叔父近来病重,膝下无子,作为家族长子担任起孝道,在两家之间奔波。

    正是闭目养神时,马车忽而停下了。

    魏临唤了随从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他掀开帘子查看,只见随从已昏迷在旁,魏临拢了下眉,警惕地观察四周,街道只余下远处一盏灯,暗夜视线不甚清明,他下了马,鼻息猛地窜进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魏临身子迅速转过,伸出手去挡身后靠近之人,连连倒退,已呈攻击之势。

    那人身量高挑,穿一身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血腥味浓厚,正靠在魏家马车上喘气,看起来似是受了不轻的伤。

    魏临欲问来人是谁,那人一把扯下面巾,露出染血的脸来,魏临自幼习武,视力极好,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人——竟是楚衍。

    楚衍费劲地扯出一个笑,“是魏兄啊。”

    魏临眉头皱得更紧,不知楚衍为何身负重伤出现在此,他与楚衍早已结怨,但此时还是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楚衍,冷声道,“发生何事?”

    楚衍把大部分身子都靠在魏临身上,似乎不这样他就会倒地,他声音沙哑,“魏兄要救我?”

    到了性命垂危关头,他的语气竟还是轻快的,像是故意刺痛魏临般,“我拐跑了青玉,你不趁机了结我么?”

    魏临听了他的话,一把将他推开,楚衍踉跄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月色里,魏临面带杀意,“你若想死,我绝不拦着你。”

    说道,便要跃上马车。

    “是李家,”

    楚衍轻飘飘道,“李家的人在追杀我。”

    魏临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又想到什么,惊道,“夜明珠是你偷盗的?”

    “夜明珠不过是个幌子,”

    楚衍抹去脸上的血污,“实则是我发现了李家的秘密,他们要杀我灭口罢了。”

    魏临直觉不该淌这趟浑水,可他亦无法眼睁睁看着同窗身负重伤而无动于衷,即使他确实动过手刃楚衍的念头。

    “上来。”

    魏临一把抓住楚衍的手臂,将他扯到了马车上。

    楚衍似是疼极了,闷哼了声。

    “我无意中发现李家贩卖私盐,从中牟取暴利,”

    楚衍靠在软垫上,身上的血污染红了垫子,看着触目惊心,“原想探探虚实,却没想到被发现了。”

    “贩卖私盐是杀头的大罪,”

    魏临神色严肃,“你该报官。”

    楚衍虚虚一笑,“这不没来得及报官吗?”

    “先去医馆。”

    马车内都是血腥气,魏临起身去驾马,忽而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个个沉稳异常,他面色一变,把楚衍按在马车内,眉头紧皱,“有人来了。”

    楚衍收了笑,快速道,“他们想杀的人是我,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魏临没有说话,这件事本与他全然无关,若是今日被李家的人发现他在此,便是无妄之灾。

    “你不是恨极我玩弄林青玉吗,今日我命葬于此,你该高兴才是,”

    楚衍直起身,抽出腰中软剑,大有殊死一搏的意思,“走吧。”

    魏临回头深深看了楚衍一眼,眼中有挣扎和犹豫,他都已经走到车厢外了,又微微侧过脸,语气冷冽,“我魏临不是公私不分之人。”

    话落人已经跃下马车,冲楚衍喊道,“把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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