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况只是少条舌头。

    陶锦轻笑,她忽而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拽,怀七始料不及,只得狼狈呜咽一声,膝行跟随她的脚步。

    抬起头时,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凝着她,依旧平静似湖水。

    不得不说,暗卫确实擅长隐匿,陶锦除了偶尔见过几次他外泄情绪,大部分时候,他都像个没有情感的冰冷物件,陶锦甚至梦见过他是匕首成精。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男人的模样。

    真的好可怜。

    看起来还有点无辜。

    轻浅呼吸打在她指上,见陶锦迟迟未动,怀七眼底升起丝困惑,主动询问。

    “小姐想割掉属下舌头吗?”

    他说的含糊不清,可陶锦还是听懂了,她目光扫向男人腰间,不过两息,那把匕首便到她手上。

    她扔掉刀鞘,寒刃冰冷贴在唇上时,怀七视线都未移一瞬。

    陶锦眯起眼睛,作势欲割,“真不怕我手滑吗。”

    怀七没有回答,可是神情明晃晃的告诉她。

    他不怕。就算真的割掉舌头,他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因为,他是她的暗卫。

    其实哑巴也挺香的,发不出声音,就算欺负狠了,也只能听见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陶锦在脑中勾勒一下这个画面,然后缓缓放下匕首,虽然哑巴是很香,但她不打算让怀七当真哑巴,毕竟这个男人武力值还挺强的,声音也好听,发不出声音可惜了。

    就在陶锦将匕首放回去时,忽而在他舌下摸到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她看着手中的药丸,诧异开口。

    怀七默然半晌,吐出两字。

    “毒药。”

    “外府暗卫有令,出任务时,口中皆要含着毒药。”

    她沉默片刻,摊开掌心,“其余的药呢。”

    怀七沉默着从衣襟内拿出小瓶毒药,陶锦毫不犹豫丢掉,又抬手在男人衣衫上擦了几下,这才抬步离开。

    “走。”

    怀七回目看了一眼,转身跟上小姐步伐。

    密道幽深且狭窄,愈往里愈阴冷黑暗,因她们是最后进来的,还在门口耽误那么久,走这么久竟一个人都未瞧见。

    有种进鬼屋的错觉,幽闭恐惧症者的噩梦。

    太冷了,陶锦拉住怀七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热度后,立刻同他十指相扣。似是真的很冷,她用力握着男人的手,唇忍不住抿起,步伐也慢下许多。

    怀七脚步顿了一瞬,视线忍不住落在郡主面上。幸而密道昏暗,长明灯已无法点燃,郡主未注意到他不敬的视线。

    怀七脱下外衫,声音响在幽静甬道内,“小姐,恕属下冒犯。”

    陶锦刚想问冒犯什么,下一刻,身上被批上外衫,她被怀七打横抱起。

    男人温热气息靠近,掌心稳稳护着她腰侧,只感觉一股暖意游走全身。

    这暖宝宝还挺智能的。

    “都过了,抱一下算什么冒犯。”陶锦勾唇一笑,给他示范道,“这才叫冒犯。”

    见怀七从脖颈红到耳根,陶锦这才好心放过他。

    这条密道很长,似乎永无尽头,怀七就这么抱小郡主着走了很久,待终于来到最后的分叉路时,少女早靠在他胸前睡着了。

    怀七缓慢停下脚步,垂眸一点点勾勒着小郡主的眉眼,眼底藏着他自己都未发觉的贪恋。

    暗卫向来短命,外府暗卫尤其,说不定某日就会损在任务里,为了不透露主家消息,暗卫出任务时都会在舌下藏药,任务失败立刻咬药自尽。

    保护郡主这个任务最初并不属于他,而是另一个人。但很不幸,他死在郡主抵达行宫的三日前。

    只因一丝松懈被活捉,好在及时咬破了藏在舌底的毒药,才免除一场凌虐逼供。

    所以,他得郡主青睐,其实是捡了别人的漏。

    最初,怀七不明白为何郡主要那样对他,甚至以为那是一种羞辱,看着他清洗自己,用那处并不属于此途的甬道承欢,并且是郡主亲自开拓。

    他的人生如这密道一般昏暗幽长,寂静无声。

    寄身暗夜,握刀前行,等待随时来临的死亡。

    直到那日,少女明亮眼眸看向他,口中说出那句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时,他灰败幽暗的人生,才有一束暖阳照进来。

    所以,哪怕只是上位者的年少戏弄,他心甘情愿。

    这样安静的时刻,未来再不会有了,看着怀里之人,怀七抬步,走向那处未有标记的出口。

    第14章

    人夫是一种感觉

    夏日蝉鸣不绝,陶锦正恍惚寻思今日怎么睡的腰酸背痛时,她手中乱摸几下,睫羽清颤,她缓缓睁大双眸,发觉自己还在怀七怀里。

    夜幕低垂,满天星光,不知何时,她们已经走出密道。

    “小姐。”男人轻声唤。

    陶锦从怀七怀里下来,一边揉着肩颈一边打量四周,“怎么不叫我?”

    “小姐睡得熟,属下不忍打扰。”

    便这么抱着她走了一路吗,陶锦扫过男人腰身臂膀,心道暗卫确实是有力气。

    可扫了一圈未见到人,她不由疑惑,“小云她们人呢?”

    这很明显是某处村落外围,可四周却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再无别的动静,行宫出来那些人都去哪了。

    怀七垂目,低声答:“密道分五路,他们应在别的出口,属下已点燃烟花,其他人很快便会寻来。”

    陶锦凝了怀七许久,幽幽收回视线,“既然如此,那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大半夜的,也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喂蚊子。

    此处偏僻,大部分青壮年听闻行宫起火,便都跑去前山帮忙,这会儿留在村里的大多都是妇女稚童。

    怀七敲了几户,才寻到一处愿意让她俩借宿的人家,那户的女主人乐呵呵收起银两,手脚麻利的将偏房收拾出来,又抱来新的被褥铺上。

    “姑娘,婶子家地方小,委屈你夫妻俩挤一挤,别嫌弃。”

    偏房只有一个土床,小虽小点,但如今这情况能有个落脚地方就不错了。

    但这句话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陶锦看向因那声夫妻俩而停步的怀七,笑呵呵开口。

    “不委屈不委屈,婶子,屋里哪处能洗漱?”

    婶子指了指院角一人高的大水缸,陶锦刚欲抬步,却一把被拦住,“姑娘,你可抬不动,叫你男人给你打水去,他有胳膊有腿儿的,你可别惯着他。”

    婶子还是个热心肠,说话时甚至瞪了怀七一眼,这男人怎么这般没眼力见,哪有让水灵灵的小媳妇干活的,一瞧就是个不会疼人的闷葫芦,和她家那个一样。

    陶锦憋着笑,看着怀七从自己身前走过,听着婶子指挥去给她打水,一路缄默无言。

    不怪婶子认错,夜黑风高,她身上还披着怀七的外衫,等候时还牵过男人的手,这种行为在古代来说足够亲密,任谁看都是夫妻俩。

    男人拎着水桶回来时,陶锦指挥道:“去柴房烧一下,我要用热水。”

    “是。”怀七低声应。

    回过身,婶子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陶锦也回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训犬之道,她懂得。

    见怀七进了后屋,婶子这才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问,“姑娘,你俩可是从行宫出来的?”

    见陶锦点头,婶子立追刻问,“山上火势大不大,你们离开时可瞧见七八个运货的汉子?”

    陶锦离开时火势尚未烧到行宫,具体她也不大知晓,她从密道离开,更没看见什么运货的汉子,便诚实摇头。

    婶子听完叹了口气,覆盖年岁的面容上透着焦急担忧,陶锦见此便多问了两句。

    原来婶子的男人是在山脚下靠运送货物谋生的,原本干的好好的,可这几日不知为何,流民忽而多了起来,还皆聚集在行宫脚下。

    婶子怕流民抢货,便劝他这几日莫要做工,可她男人说什么也不听,少做一日工便少结一日钱,他若不做工,怎么养活家中老小。

    万万没想到担忧成了真,昨日男人的货遭了抢,不仅工钱没结回来,人回来时鞋都丢了一只。

    见自家男人这样,她也跟着心疼,谁料刚吃了晚饭,便有人急哄哄地招呼她家男人走,说是半山腰走水了,货物都遭了烧。

    人一走便是一夜,到现在也未回来,婶子也跟着提心吊胆到现在未睡。

    听说陶锦是从行宫下来的,便想打听打听,货物没了倒是好说,人可千万不要有事。

    陶锦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出言安慰几句。

    婶子背身偷偷擦干泪,态度又变得热情起来,“姑娘,不叨扰你了,你瞧你家那口子都把水给你烧好了,快去休息吧。”

    陶锦回头,发现怀七正站着门框旁,手中还拎着木桶,半截衣袖挽起,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见她转身瞧着,男人停下动作,习惯性等待吩咐。

    夜风吹过男人衣摆,这样的怀七,莫名有种人夫味。

    见小姐一直盯着自己,怀七动了动唇,主动解释,“水烧好了,小姐可先洗漱,属下再接些水去。”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陶锦的确累得不行,便点头进屋洗漱休息。

    夏季外衫宽松,洗漱时总不方便,她将衣衫脱下扔在一旁,怀七端水进来时,先是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反身将门关严。

    小姐穿着太过清凉,他垂目不敢多看。

    奔走一晚上,陶锦身上有些出汗,可惜这里环境比不得行宫,连浴桶也没有,只能用帕子擦拭身上。

    热水被填满,陶锦将帕子浸湿,解开胸衣后才发现,怀七背对着她,也不知道面壁多久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陶锦勾起唇角,这段时间里,每次召怀七侍寝,每次男人都偏头避开视线,只默默承受,根本不敢多看,仿佛看她一眼都是亵渎。

    让他跪趴时,两人视线没有交集,他反而会轻松一些。

    小狗要一点点按照自己的癖好养,陶锦未刻意纠正过,只觉得他眼神躲避的样子很有意思。

    “怀七。”她唤。

    “属下在。”

    NPC式的固定答案,陶锦将帕子丢进水里,“给我擦背。”

    “是。”

    男人脚步声很轻,若非他刻意,陶锦是察觉不到他靠近的。

    怀七拧干帕子,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郡主背上,少女肌如白瓷,怀七不受控的发烫,他屏住呼吸,将心中杂念屏退,只专心给小姐擦背。

    他手劲大,只敢试探着擦拭,唯恐惹小姐不快。

    等了一会儿,陶锦忍不住问,“你还想擦多久?”

    怀七立刻停下动作认罪,陶锦没理会他,擦干身子后自顾自躺在床上。方才不觉,此刻放松下来才觉浑身酸痛,她举手拉伸着肌肉,又锤了锤自己的肩颈。

    男人的气息凑近,声音响起,“属下学过推拿之术,若小姐不嫌,属下可为小姐放松筋骨。”

    “好哇。”陶锦立刻应。

    怀七本想着若小姐不理他,要如何认罪道歉,现下见小姐未恼,不知为何,心尖竟松了口气。

    其实他未学过专业的推拿之术,但他精通人体骨骼穴位,断骨脱臼时能为自己诊治,也知晓哪些穴位能令人舒适放松。

    男人温热的掌抚上她肩头,隔着一方帕子按捏着,还真别说,怀七力道掌握的正好,去做技师的话一定很多人点他。

    享受着怀七的按摩,陶锦舒服地眯起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见小姐呼吸逐渐平稳,怀七才缓缓松开手,匕首无声扫过凌空,几只蚊虫尸体落在地面,他转头又和一双豆大的荧荧绿眼对上。

    怀七捉住耗子,面无表情地丢出去。

    这里条件实在艰苦,郡主千金之躯怕是受不了,思至此,怀七出门,将暗卫之间用来联系的烟火再度点燃。

    陶锦醒来时,屋内只有她自己一个,望着周遭景致,恍惚几瞬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不是穿进种田文了,是昨天与怀七借宿了一家农户。

    他人呢?

    陶锦坐起来,左右环顾,她外衫呢?

    缓了一会儿走出屋子,她抬眸看向远方,火势并没有烧到后山,天际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泛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

    今日或许会下雨。

    绕过篱笆院,她抬步往房后走去,拐过柴屋时,望着眼前那幕,不由停下脚步开始欣赏。

    男人赤裸着上身,宽肩窄腰,肌肉结实流畅,他应是刚洗过澡,随着胸膛起伏,身上还有水珠滚落,沿着腹肌沟壑缓缓往下流。

    而他身旁的竹架上,烟紫锦衫正随风轻轻飘动,正是她早起没寻到那件。

    怀七取下衣衫替她穿上,他身上沾着冰冷水汽,靠近时,陶锦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怀七肌肉瞬间绷紧,又刻意放松下来,好让小姐玩的开心。

    嗅着衣衫上的皂荚香气,陶锦看向怀七,男人出声解释,“属下见小姐外衣上沾了土,便擅自做主清洗。”

    怀七说话时语气带着丝不自觉的紧张,他知小姐喜净,衣衫脏了是不会穿的,可污泥擦不净,只得水洗。

    可怀七低估了一件事,纱衣浸水几乎薄而透明,他未接触过这般华贵的纱料,洗衣时轻柔又紧张,生怕将郡主的衣衫损毁。

    小狗眼中还挺有活儿,陶锦奖励性地拍了拍男人腰身,怀七继续说,“厨房煮了粥,小姐可先回屋里,等粥煮好属下便送过去。”

    看着怀七边穿衣服边往厨房走的背影,陶锦不由叹了句。

    “还真是人夫啊。”

    如果这个世界是游戏,那怀七一定是看板郎。

    不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半夜热脸给她洗衣服,还会做饭按摩,白天兢兢业业,晚上闷哼轻喘,这是什么二十四孝好男友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长得帅。

    听见小姐感叹时,怀七脚步顿了一下。

    ‘人夫’

    他不懂具体,但是大概能猜到,可他不是任何人的夫君,此生也不会有这种可能。

    垂下眼睫,他回到厨房内。

    今日早些时候,怀七正为郡主洗衣衫时,房屋的婶子出门瞧见,还夸他是个好男人,终于学会疼媳妇儿了,还给媳妇儿洗衣服,可比她男人贴心多了。

    怀七默了良久,黑眸沉沉看向婶子,道:“我并非小姐夫君,只是普通侍卫。”

    那婶子一听便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烦劳莫将见过我二人之事说出去,否则”怀七停住话语,只是安静的盯着婶子,眸底情绪幽深晦涩。

    很多时候,威胁比银两更管用。

    被盯住那瞬间,婶子汗毛倒竖,竟冒出一种被人拿刀架脖子上的错觉,仿佛只要摇一下头,小命便会不保。

    那是人面对危险的第六感,她几乎瞬间冒出冷汗,心跳加速。

    “好、好婶子知道了”

    敛起周身情绪,怀七从兜里摸出银两,问道:“厨房可有粮食煮粥?”

    婶子心跳还怦怦作响,她接过封口费,又改口,“有、还有些米面,你随意用,随意用就好。”

    很快便会有人来接应,届时大家便会知晓郡主行踪,他不能让这户的女主人乱嚼舌根,传到别有用心之人耳中。

    第15章

    “你也不想吧?”

    屋里的婶子听见动静,忙跑出去找自家男人,抻长脖子东张西望,终于在队伍末尾看见熟悉身影。婶子扑上去,嘴里哭骂几句,见男人身上受了伤,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咋样?”

    粗麻布衣的大叔叹了口气,摇头道:“火势控制住了,可货全烧没了,官爷叫我们回来休息,人手不够再去帮忙。”

    听见家中赖以生存的货物损毁,婶子唇颤了半天,最后只喃喃说,“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气氛压抑沉默,大叔被自家媳妇儿扶着一瘸一拐回到家,却见院里坐了位陌生的年轻女子,朱唇皓齿,双眸明亮清澈,好似仙子一般,瞧着非富即贵。

    女子身后站的男人沉默肃杀,手中抱着短刃,双眸扫过两人,又无声落在身前女子身上,俨然一副守护姿态。

    “这是?”男人停在家门口,看向自家女人。

    婶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在自家男人耳边嘀咕几句。

    在听见身前这位小姐给的借宿费后,不由瞪大双眼,眼中浮上泪花,本以为家中生计塌了,损失也追不回来,想不到还能遇见出手这么阔绰的贵人。

    大叔的胳臂小腿皆有烧伤,可是处理方式却潦草又不卫生,那药瓶瞧着有些年头了,上面挂满油污,婶子小心翼翼地刮着里面残存的药膏。

    陶锦回身瞧了怀七一眼。

    男人会意,将随身带的药粉送过去。

    婶子受宠若惊,连连道谢,陶锦只是摆摆手,随意打听道:“大叔,你可知谁那么缺德放火烧山?”

    伤口撒上药粉,大叔疼的呲牙,“我在火场外围,具体也不太清楚,有说是流民闹事放火,也有人说是官爷驱赶的时候不小心燃柴火垛,就是可怜烧死好多人。”

    想起昨夜火场里的凄厉喊叫,大叔垂下头,再也没心情开口。

    婶子替她男人抹完药,悄悄抹了把眼泪,与陶锦笑了笑,将人扶到屋内休息去了。

    信鸽降落降落,怀七将密信取下,看见落款人时指尖顿了一瞬,转身对小姐道:“府上已经来人,今夜便可接小姐回府,小云她们会一起跟过来。”

    王府速度倒是很快,陶锦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村里入夜早,家家户户都吹了灯早早睡去,寂静深夜,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也没有。

    但陶锦很会给自己找乐子。

    人生苦短,活一日少一日,她头上血条已经岌岌可危,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陶锦从身后环住他,咬了口男人耳垂。

    欣赏着这幕,陶锦唇角压不住笑意,凑过去在男人脸颊亲了一口。她好喜欢,她的恶劣XP真的被怀七满足的很彻底。

    烛火摇曳,与银色交辉,怀七忽而偏过头,强忍着哑声开口。

    “小姐,来人了。”

    陶锦抬眉,心想暗卫实力这么强吗,这种时候还能分心观察屋外动静,还是她太手下留情了。

    若说方才是演的,那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她转头看向门口,木门并未上锁,也就是说,谁都能一把推开门,瞧见怀七这幅模样。

    刺激。

    陶锦隐约听见院外动静,却半分没有放开桎梏的意思,只俯身低声道:“怀七,害怕被撞见吗?”

    男人喉结滚动,没有回答。

    “你知道暗卫和郡主厮混在一起的后果吗?”陶锦按住他的喉结,自顾自回答,“在死之前,肯定会被折磨到生不如死,说不定还会将你阉了,再挖了你的眼睛,断了手脚。”

    陶锦编的正起劲,院中栅栏被推动,怀七的声音再度响起,很轻很轻。

    “属下不怕。”

    若是小姐的意思,他从不畏惧。

    是不怕被撞见还是不怕被折磨,陶锦没细想,听着愈来愈近的动静,她快速替怀七解开,扯下发带,又抬手拔下那只蝴蝶金簪。

    怀七低哼一声,忍不住躬身。

    陶锦尚未玩腻,这会儿正是上头的时候,还没打算让怀七送死。

    脚步声停在房门前,陶锦从卧上坐起身,她衣衫整洁如新,看着翻身下榻匆忙整理的怀七,只觉得这个画面莫名有些搞笑。

    被玩的是他,被罚的是他,像被捉奸的也是他。

    房门被叩响那瞬,怀七才将腰带系好,银针从袖中滑落,毫不犹豫刺向掌心穴位,痛感霎时压下未消欲念。

    怀七指尖微颤,唇色都白了几分,可他神情太过沉静,连陶锦都未发觉得有异。

    “郡主。”

    说话之人并非怀七,而是门外那位。

    陶锦拉开门,月色下,萧束的身影站在门外。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是萧束接她回府。

    “郡主一切可好?”萧束询问,目光却瞥向她身后。

    屋内床铺杂乱,怀七站在陶锦身后,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衣领有些松散。萧束眯起眼,暗卫规范严苛,更不允许在主子身边时更换衣衫。

    “一切都好。”陶锦自然道,农家乐玩小狗,确实挺好的。

    萧束敛起视线,让开身子,“郡主先上马车吧。”

    站在门口说话确实不方便,陶锦跨出门槛,手中无意识转动那根末尾挂着一丝血色的金簪。她也并未注意到,萧束盯着这支簪子看了很久,然后转头看向屋内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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