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然不会错过两个男孩在车座上亲密交缠、如同野兽交媾一样出格的行径。

    他本该在发现这段录像时立即关掉,可鬼使神差般的,他边沉默吸烟,边在朦朦胧胧飘散开的烟雾中看了下去。

    这是很荒唐的一件事,他克制保守了三十年,至今仍觉得自己没有逾越过什么底线,哪怕是沉默的看完了整场两个男孩的床戏。

    统共做了三次,两次都是面前这个男孩玩的骑乘。

    劲瘦的腰下,两枚腰窝在昏黑的环境中若隐若现,裤子半褪,两条雪白的腿袒露出来,隐隐透着肌肉的爆发力,被另一只手掌用着亵玩的手法揉弄着。

    那张冷淡却泛起红晕的脸似乎也正正好对着他,眼神忍耐厌弃,却双腿发力,将另一根物件缓慢的吞吃了下去。

    摄像头里他侄子只露出一个背影,还有一双手。

    这种耐人寻味的角度,昏暗的环境,总给他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古怪,似乎有一点很让人不舒服,却也有一点莫名的舒爽。

    屏幕里恰好播到他侄子的两手忽然扣在那截白的晃眼的腰上,狠狠往下一按。

    “啪”的一巴掌迎面而来。

    他半眯起眼睛,手掌不自觉虚虚抓握了一下,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扣在少年的腰上还是紧紧掐住那截脖子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轻飘飘的撩过耳朵。

    明明是那么淫荡、恶劣的心理,怎么会长这样一张不沾世俗欲望的脸。

    祁斯贤垂头,在垃圾桶顶里按灭了那支烟,又慢慢呼出一口白雾,把那些过于淫靡的画面驱除出脑子。

    这是自己侄子的男朋友,一个看似有些心术不正的男孩,或者一个大一的男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该和自己扯上半点关系。

    他严于律己,向来是阶级秩序的制定者、拥护者,绝不会容许这样出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们自己闹腾,我没心思插手。”

    祁斯贤不感兴趣的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周迟微微挑眉,目送他离开。

    陈嘉行冷眼旁观这一幕,将手臂搭在周迟肩膀上,有些吃味的捻弄了下周迟薄薄的耳垂,温热的鼻息喷吐在他耳后,声音带着点寒意,轻轻吐出一句话。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

    黑而冷厉的双眸带着些许醉醺醺的意味,眼尾荡起一抹稠艳的猩红,唇瓣微微肿起,看了十分想让人咬一口上去,非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不可。

    他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做,就散发着一股潮热暧昧的气息,轻而易举就勾了所有人。

    所以祁斯贤的眼睛才会黑沉的可怕,不欲多言就转身离开。

    “如果他不是个性功能有障碍的男人,我想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把自己那根东西狠狠塞进你的骚x里。”

    陈嘉行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你,走出第一步了。”

    91.可别露出尾巴了

    一顿饭结束,祁斯贤接到一通要紧的电话,其他人忙不迭站起来要送人,却被拒绝了。

    他离开的匆忙,有那么一点仓促的意味,临走前环视一圈周围,在周迟的脸上顿了一下。

    周迟扇动两下睫毛,薄唇轻轻开合:“再见。”

    祁斯贤皱了皱眉,随后立即挪开视线,他向来严格的秩序性思维有些停滞,似乎这男孩总在处处扰乱他的计划,明明什么也没做。

    这场饭局恭维的主人公离开后,场面却更轻松热闹了,男人们转而将目光聚焦于另一个重点。

    “小周的酒量不太行,一杯就倒。”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首都大现在应该放假了吧。”

    “我家那孬种也才从国外回来,一回家就嚷嚷着在家里开party,不懂这些年轻人的东西,小周也是年轻人,看着就舒服太多了...”

    周迟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杯沿上叩击着。

    “嗒嗒嗒”

    一下又一下,慢悠悠的。

    如果让祁阔坐在旁边,一眼就能看见他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仍然被压制的很好,眉眼清凌冷静,除了颊侧微微泛红外,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这些已经功成名就的男人很会迂回,面上都笑眯眯的,很和蔼很好说话的模样,却在不知不觉间逼近了周迟。

    一只只男人的大掌晃在眼前,精致的小杯子里装着酒,淡淡的酒精味十分熏人,开玩笑似的搁在周迟的嘴唇上。

    男人们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目光让他很恶心。

    周迟有些厌弃的低垂下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

    啧,陈嘉行那老东西这时候还在厕所撸着呢。

    一帮人模狗样的货色。

    先忍忍,面前这群人可不是学校里那帮蠢货,不能说扇就扇。

    他被逼得无路可退,抵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缓缓吁出一口气,嘴唇随便沾了沾离得最近的那只酒杯。㈢㈢01㈢9;49;㈢群日更;H

    那人像是手没端稳当,酒杯里的液体尽数倾倒了下来,从那两瓣润润的形状优美的唇瓣向下淌,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湮没在黑色打底衫上,浸润出一片深黑色。

    “我晚上还要回学校一趟,不好意思。”他脑子里晕晕沉沉,警惕心却不停长鸣着,正欲找个借口起身离开。

    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刹,脚下一软,有些摇摇晃晃没站稳,被最近的男人揽了过去。

    男人应该是才办完事,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面容坚毅沉着,身上的一身警服还没换下,几个肩章排列得整整有序,接触到人皮肤时,格外冰凉。

    他扶着周迟的肩膀,低下眼近距离欣赏这张好看到有攻击性的脸,另一只手按在周迟的胸前装作支撑,实则掌心死死的盖住了那里。

    有意无意的在乳尖上揉搓了两把。

    周迟把宽松的黑色棉袄一脱,底下是纯黑色打底半领,腰部劲瘦有力,隐约可以窥见其中腹肌和人鱼线的沟壑,十分性感,又十分想让人顺着那截腰肢摸进裤子里。

    胸乳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揉过太多次,还是身旁男人扶得太用力,手指稍稍陷进去了一点。

    于是刚刚被男人似有似无揉过的地方,就悄悄起了两个小突起,顽强又娇俏的顶在黑色打底衣上,特别显眼。

    看得人想张口含上去,连带着衣服都嘬进嘴里。

    亲硬了,含在嘴里慢慢的嚼舔,再抬起脸看看这少年脸上会做出怎样一副表情。

    醇厚的白酒容易上头,光闻闻味道就险些让人醉倒在其中。

    周迟懒懒散散的靠着,眯了眯眼睛,长而浓黑的睫毛微微发颤,眉眼依旧疏冷锋锐,攻击性满满,稠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古色古香的靠椅上,因着天气冷,还特意铺了一层白色皮毛,镂空雕花香炉在旁,袅袅的香气一阵阵熏过来。

    他抬起眼,连嘴角逢迎的笑都带了一点冷意,伸手在男人胸口,缓慢又坚定的朝外抵了抵。

    然而在这种情景下,他不像在拒绝,更像是欲擒故纵的勾引,只是心不在焉的朝他们挥挥手,眼神冷淡中又挟着一点醉意,对他们说。

    “别碰我。”

    男人的心脏都漏掉一拍,呼吸声徒然粗重许多。

    这简直算一种过于直白的引诱。

    他们其中不乏有在那次颁奖晚会的人,在中心处高高在上的端着酒杯,小小的惊艳过后,开始用亵玩的眼光扫视这个清冷疏离的男生。

    那时他们在想什么呢。

    陈嘉行带的这个男孩,长得确实带感。

    只是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都不是他们的菜。

    锋芒过盛,不易掌控。

    现在他们却团团簇拥在周迟身前,像被酒精麻醉了大脑,也像是被周迟迷得很了,完全抛下了从前的成见,只想亲自上去,试探一下周迟的美味。

    他们十分圆滑,周迟也就不能摆出什么过硬的态度,只是那隐隐泛着寒光的脸,看着更爽了。

    美人,辣一点冷一点更带劲。

    谁先伸出的第一只手已经分辨不清,周迟衣服被猛然掀了上去,有人的手掌贴在劲瘦韧性的小腹上,掌心生着一层茧子,又硬又热,越收越紧,勒得人隐隐有些作呕的欲望。

    “小周不要介意。”男人沉沉闷闷的声音在耳边作响。

    另一侧的人想凑上来想吻一吻周迟唇上的酒意,周迟混乱中不忘紧紧闭着嘴巴,浓眉紧蹙,冷白的脸上飞上一层薄红。

    “我没有恶意,小周。”说这话的人正欲将头埋进他的衣服里,发丝又刺又硬,搔过周迟的小腹、胸膛。

    周迟的胸口气息不稳的上下起伏着,眼睛轻微的眩晕感,而后很快有人要去吻那双眼睛,将眼皮连着睫毛都舔的湿漉漉的黏在一起。

    “陈嘉行。”周迟艰难中侧过一个侧脸,低低哑哑的声音,眼尾漫出一点春情。

    单手撑在桌子上,手背筋骨暴起,修长又漂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黑沉沉的一个影子挺立在窗外,压迫的气势淡淡袭来,却稳稳站着不动。

    陈嘉行沉默的想,这只手常握钢笔,帮他处理过资料,在他有些失意时轻轻的抚过他的脸,当然,也曾紧紧握住过他的下面。

    “过来。”周迟吩咐道。

    瞧瞧,多理所当然的姿态,拿他陈嘉行也当那些好驯服的狗吗?前面那么呛他,现在也是居高临下朝他勾勾手指,竟然像狗一样的使唤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上钩吗?

    他静静在窗外站着。

    周迟的目光虚虚悬在空中,带着点残酷的剖析意味,冷冷的杀过来,仿佛他所有的卑劣心思都无所遁形。

    ---你究竟是自尊心太强,想要报复回来。

    ---还是本就有一种恶劣的思想,要看一个伪装清高的人被很多人欺压,被迫露出难堪的表情。

    ---或者,惹不起这些人?

    陈嘉行气息骤然变冷,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被轻视的恼怒。

    周迟收回了眼神。

    他的喉结也在发颤,像只晃动不安的小白鸽,青筋从脖颈处暴起,再蔓延至领口往下的地方,仿佛在诱着人去探寻一下。

    沉沉呼出一口气后,他将手指插进男人的发间,狠狠扯了出来。

    “跟你讲过了,别碰我。”他语气凉薄。

    男人头皮吃痛,额角跳了跳,他在外身份地位高,走在哪里都是受人百般奉承,在这个十八岁少年面前碰了壁,丢了脸。

    他面色发冷,掐着周迟的下颚,森森冒出一句话:“亲你,是给你脸面,知道吗?”

    紧接着强势的将手指扣在少年脖颈间,嘴唇覆在他胸口上,唇舌发狠,像在众人面前表演一样恶狠狠的惩治面前这个少年似的,几乎要将这两粒弹软的小奶尖嘬化在口中。

    泽泽的水声粘腻响亮。

    陈嘉行终于忍不下去了,眉眼冷厉异常,推开门就要狠狠一拳凿在这男人身上。

    活色生香的场面却止于周迟兜头而来的狠戾的一巴掌。

    活了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一群人面前被抽得晕头转向的瘫坐在地上,嘴角泛血。

    “我提醒过您,别碰我。”周迟彬彬有礼回敬道。

    他不紧不慢的拿纸巾擦掉乳粒周围沾染上去的口水印,擦得格外用力,仿佛上面覆着了一层多么恶心的东西。

    擦到那里有点疼了,他才搁下了手。

    周迟知道他们这一屋子人权势滔天,一般人惹不起。

    可比权势更厉害的,是高一级别的权势。

    以暴制暴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他对人心的把控很精妙,算准了他在祁斯贤心中已经有那么一点不同之处,这一点点的不同足够维护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刚才不动手,是不想把局面闹得这么难看。

    “今天是我失了分寸,各位海涵。”他将衣服整理好,把话圆了起来,适度的给在场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一眼陈嘉行。

    陈嘉行下颚紧紧咬合,面色阴晴不定,心里忽然产生一种要永远失去面前人的恐慌感。

    恰巧在此时,木门被轻轻推开。

    于言旭驱车几十公里,恰好又是下班的时间点,高架桥堵得水泄不通,他差点申了直升机使用权来接周迟,好在只堵了十几分钟。

    看见一屋子面色各异的熟人,他讶异的扬扬眉,也懒得管其他人了,他迈步上前揽着周迟的肩膀。

    “我先把小迟带走了。”

    巷子里。

    “你什么时候撬的墙角?”陈嘉行冷冷发问。

    “陈总,话说的有点难听了啊。”于言旭敷衍道,随后揽在周迟的肩膀上:“我承认是使了一些小手段。”

    他坦坦荡荡大大方方。

    陈嘉行眸色瞬间暗了下来,表情看着有些恐怖,他忽然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有些过于寒冷。

    是了,他提防着周迟身边那群男孩,提防祁斯贤,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去查一查身边的人。

    竟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挖走了墙角。

    他们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在酒店一楼心急如焚等待周迟的消息!

    陈嘉行脑子里不停回想那天每一刻,他很快把两人在床上的画面悉数描摹了出来,越想他越受不了,如果不是自己已经身居高位,被一个陈总的名号紧紧箍着,他很想和于言旭头破血流的打一场。

    周迟表情冷淡,黑漆漆的眸子如深井一般看不透彻,一言不发,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那样带着些许讥诮。

    “不怪小迟,是我的错。”于言旭巧妙的顿了顿:“可如果不是你对小迟不够心思,会被我这么轻松的撬走墙角吗,你未免心眼有些太狭隘了。”

    他们坐车走了,陈嘉行活跟一条被磋磨很久的秃鹫,阴冷的盯着车子看,这里没旁人,他再也不复那位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了。

    ....

    “宝贝儿,你知道这里头是干什么的吗?”

    “你以为我很蠢吗?”

    “不不不。”于言旭摇摇头,说:“你去的地方只是第一个关口,再往里走,你就会看见很多容貌不错的男孩女孩...”

    周迟看向了他。

    “小迟,如果我们没遇见,你会不会就在里面是其中之一。”于言旭拿手指尖戳他的脸颊,亲亲昵昵的说。每日资源:

    周迟皱眉侧头避过:“你也喝多了吗。”

    于言旭继续道:“你模样好看,也有才华,其余人怎么能比得上我的小迟呢,肯定能混个头牌当当。”

    “那我们会在什么时候见面呢?你那么聪明,很快就会爬上去,京城会有很多应酬,也许你会被一个新的家世显赫的男人陪着,身后还有一群人翘首以盼着等你...”

    他笑了笑,旋即道:“但也有可能你就陷在这间茶室里,像刚刚那样被人围着欺负,好可怜。”

    周迟慢吞吞的掀起眼帘,眸中清清凉凉,从喉口滚过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于言旭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小迟名声大了,那样我送什么才能讨你欢心,夺得一次良宵呢?”

    他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周迟的臀后,说:“今天有收获吗?”

    “还不错。”周迟言简意赅道:“祁斯贤比想象的要合口味。”

    他也学着于言旭,悠悠然开口:“我很喜欢他。”

    其他不论,祁斯贤手里握着的权利很合心意,虽然那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

    但也确实激起了他跃跃欲试的好胜心。

    “那陈嘉行呢?小迟之前不也喜欢他吗?”

    周迟很平淡的说:“他没用了。”

    因为攀上更高的枝,所以过往种种,俱往矣。他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过分,而有种顺理成章的漠然感。

    于言旭垂眼,静静盯着周迟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发寒,其中既有胜者的沾沾自喜,又忽然泛上一股凄凉的嘲弄。

    他总结了四个字来形容自己。

    “兔死狐悲”

    “那就好。”于言旭弯了弯眼睛,撇去心里那些不快,又是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和周迟十指相扣时,他不经意间的揉了揉周迟被摸红的手腕。

    两人姿态亲密的仿佛热恋中的情侣。

    “可别露出尾巴了。”他提醒道,附身吻在周迟嘴唇上时,眼底深处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意思,毒针似的,看得人很不舒服。

    92.你发q了,拿着钱滚出去找别人吧

    临近年关,北京各个商圈也热闹了许多。

    天还在下雪,依旧是铅灰色的天空,永远也挥散不去的雾霾天气,一排排红色电灯笼挂在马路上,乍一看十分红火。行人们仓促奔忙,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周迟就隐没在这群人当中。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零星的雪花飘飘扬扬而至,戴着口罩,整张脸就露出眉眼那一小片皮肤,浓黑的眉毛眼睫毛都沾染了一点湿意,根根分明,很凌厉。

    实在太出挑了,每个路过的都要瞅上一两眼,疑心这是不是什么明星。

    他才从CBD商贸圈坐车离开,背包里塞了满满的实地考察的各公司资料,打算回宿舍仔细研磨一番,为自己明年公司创立提供一些帮助。

    如今互联网行业发展迅猛,周迟有意在这方面下功夫。

    之前他在嘉宏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也摸过一些内部资料,知道嘉宏可能会把领域延伸到互联网上。

    他得先一步做起来,需要初创团队,他想从学校里挖一些人,顺便再把嘉宏那位老会计挖过来。

    现在嘉宏公司表面上声势浩大,仿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

    可仔细琢磨下去,发现这精妙的壳子里十分不对劲。

    陈嘉行刻意把自己和从前那个穷苦出身剥离开来,做一个京城里上流社会的精英,混来混去,他也从无产者混成了高高在上资本家了。

    凡是资本家必有剥削,陈嘉行手段太雷厉风行,嘉宏公司高管层已经有点分崩离析的势头。

    他和嘉宏那位老会计约在咖啡厅里,会计已经快五十岁了,有一儿一女,儿子正值考公关键时刻,女儿今年才读高中。

    眼角却深深堆出了褶子,显然是平日里过分操劳。

    周迟掀起眼帘,静静端详他的容貌,莫名想起自己那个断了两根手指的老爹,两人差不多的年纪,他老爹更显老。

    人到年老,哪里会像从前那样心细如发,出一点小差错在所难免。

    然而嘉宏公司高官层却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崩盘都安在他身上,等他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咖啡厅里宁静优雅,周迟垂头,轻啄一口手中的咖啡,心道陈嘉行这番举动其实在意料之内,公司急于推出一个替罪羊来推脱风险,这个举动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他们给你开多少报酬。”周迟问。

    老会计闭口不谈,周迟读出了其中的意味,报酬应该很高很高,高到普通人无法拒绝。

    一般活到这个年纪,能拿到公司这笔补贴已经很不容易,该知足了。

    问题是,他有一个考公的儿子,这个时间太关键了,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周迟知道老会计手里握了很多嘉宏公司的资料和账目,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也得把他挖过来。

    “陈老板是好人,只是这件事太....”老会计开口。

    周迟却打断了他的话,平铺直述问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如果把下雨的权力交给一个卖伞的人,那就不会有晴天。”

    “往往天天下雨的话,有些人会长了记性,知道带伞,所以就又卖不出去了。”

    “最好的办法,是毫无预兆的下雨,毫无预兆的放晴,无法预料,却反反复复,像这种波澜起伏的股市,以及你面临的崩盘压力,你以为这是时运不济,可事实上,不过是一波又一波资本的收割。”

    周迟的手掌沉沉按在男人肩膀上,面容没有一丝情绪,他低头,看见男人一脸灰败,头发已经白了一大片。

    他像是在对自己说,但更像循循诱导,不像是个才成年的男生,更像个经验丰富的演说家,急于将他拉拢于自己麾下:“什么好事能落到你这种普通人头上?”

    “是你不够努力吗?”

    从咖啡厅出来,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黑框镜片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雾,面前一片模糊,周围一切又都看得不真切了。

    有于言旭这个超强蓄电池在,他倒不是很担心融资。

    他和那男人说的那番话不全真实,有种鼓动人心的意味存在。

    周迟极其自负,不相信任何人,或者他不屑于相信任何人,大概只有永恒的利益能把他紧紧的捆着。

    ......

    打开宿舍门后,他脸色就微微冷凝住了。

    一个不算很陌生,却很惹人厌的人大大咧咧的坐在他的椅子上,听见开门的动静,长腿一蹬,慢慢的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他。

    “晚上好。”阎风说。

    他不住宿舍,可现在却恍如一个主人家似的,用一种格外尖锐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周迟,剖析着他昨晚又去了什么地方,而后轻轻的哼笑一声。

    模样很不错,但他并不买账。

    “我看见你下了于言旭的车。”

    京城里连号车牌就那么多,单是看牌号就能猜出是哪家的人,于言旭尤其张扬,他总来接周迟,开的车回回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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