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后来受害者就报警了，但是最后也没能追究出什么结果来，因为涉事人员太多，跨省，其中很多还是未成年人，杀人都不犯法的那种，被抓住了也最多就是做个批评教育。
而真正主使这一切，有承担法律责任资格的人，则隐没在这些孩子的背后，根本抓不到证据。
受害人的事情还被群里一些跟她有联系的人放上来质问过，不过被管理员完全否认了，还反过来给对方泼了不少脏水，说她自导自演。因为教唆的具体过程不是在大群进行的，所以虽然很多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没有证据，就无法让其他天真的小粉丝也醒悟。
那一波其实陆陆续续退了不少人，女孩的室友最终还是脱粉了，不过没有被害人的勇气，是深夜默默退的群。
但女孩和最后一个室友没有退。
她们一直和受害者还有着联系，正因为如此，她们互相商量好了坚决不退群，而且迟早要找到粉头的把柄。后来他们还是没有抓到粉头怂恿网暴受害人的证据，但是两年间也留存了很多粉群里煽动其它网暴行为的截图和录像。
说实话，这两年时间里，前一年的时间她们甚至都还是粉着流量本人的，觉得他只是被粉头们给蒙骗了。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或许是进入了冷静期，看着粉头发布流量的各种一手信息，催促应援和做
数据，而好几次出警和做数据，流量工作室都能配合着作出相应的反应，要么买热搜要么压热搜，粉头也能提前得到消息，根据明星的行程做出配合……就很难再自己欺骗自己。
她曾经很喜欢这个人，他给她和她的朋友们带来了很多欢乐的时光。哪怕他的歌一般，戏也不好，可是光是看着他，她们就会充满了喜悦，甚至愿意为他所做的一切主动作出解释。
可有一天，她们发现她们所喜爱的所有东西都是弄虚作假，真正的他其实非常丑陋不堪……这种痛苦谁又能理解呢？:
而也有人，女孩不吃她的颜，也不吃她的人设。甚至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设，毫不在意地向公众展示着她的专断，狂妄，不近人情，但是她却会在女孩被黑暗笼罩的时候，给她指出一条出路，教会她如何反抗不公，留存证据。
她应该压抑住自己天生的喜好，违反自己的天性，去喜欢这么一个人吗？女孩非常地迷茫。
但是她知道，目前她需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殷怜对女孩的迷惘毫无所知，目前正给流量以及他的粉丝团队疯狂制造痛苦和压力。她联系了网暴受害者之后进行了上诉，要求的赔偿也非常地有创意——她要求被告方为原告方受过的每一句辱骂赔付一毛钱的精神损失费，加上在遭受网暴过程之中受害者因为精神抑郁的就医费用，结果计算出了一个天价。
她直接协助受害者向几大平台申请来了一年内的信息记录，虽然中途有些平台并不想配合，但是在律师，警方以及数据技术力的三方协助下，平台最后还是都选择了配合。她拿到的数据里，遭受辱骂最少的那一位，一年内遭受过四万多次辱骂和骚扰，但这是他遭受网暴的第三年，其实已经学会规避很多早两年会遭受到的攻击，但还是有一些骚扰只要还在网上活跃就难以逃避。
殷怜折合了一下时间，算他十二万次。
但他的情况不是最严重的。被辱骂最严重的有个妹子，这个月就被私信骚扰了二百多万次，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怨。
其实殷怜也可以一句辱骂要求一块钱赔偿，不过数额要求过大不容易实现，而且也比较难得到公众的认同，所以她特意把赔偿要求压到了比公众认知要更低的情况，毕竟要是骂人一句给一毛钱，大部分人都只会想给骂人的一个拳头，相反如果被骂一次给一块钱，很多人说不定反而不生气了。
这个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但即使如此，合起来的数字也很惊人了，几乎每个案子的索赔都到了两百万以上。当然，因为一个案子的受害者有两位数，所以平摊到每个人身上的赔偿不算太高，可是如果按照计算标准来看，那一个案子的索赔数字，相当于十倍的骚扰和辱骂行为。
这就很可怕了。
映网的法律直播间最近有点空下来了，最重要的是兼职的大佬们经过一段时间高频率的直播，素材也消耗了许多，补充赶不上消耗，所以频率就降下去了。荆则明当然也准备了其它的节目进行替换和填充，但还是有很多空闲，殷怜就主动提出了一个想法，打算把这次的案件作出一个跟踪主题，实时向所有人展示，怎么给一个网暴案件搜集整理证据链和印证论点。
但是实际操作的过程之中，却产生了造势的效果。
因为这个整理的过程之中，殷怜这边是会把骚扰和辱骂信息一条条地分辨和规整。他们做得非常严谨，因为即使同时骚扰信息，判定它是否具有侮辱性，是否具有恐吓性质……都是很重要的。
当然就实际情况来说，骚扰信息上了千万的数字，拿来定性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殷怜不是打算拿它们来作为索赔的依据吗，所以分类还是很重要的。
这也是一种展示，顺便给观众科普一下，这些骚扰辱骂信息违法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但
是这样的归类必定会涉及实际信息的展示，所以很快，看直播的人就直观地了解到了，网暴过程之中的辱骂信息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信息，具备怎么样的侮辱性和杀伤力。
其实这一点很多见识过网暴的人都知道，但是更多人是不知道的。甚至很多不知道的人会觉得网络争执就是网暴，但其实并非如此。
而映网的直播间通过一个真实案例的实际跟踪，让许多人猛然意识到了，网暴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儿。
一个人彬彬有礼，强压着怒气却说着敬语跟你争辩一件事，那不叫网暴。一个人大声宣扬和辱骂你做过的坏事，这也不叫网暴。所谓网暴，必然带着捏造，威胁恐吓，节奏引导，精神攻击。所以在这个案子里，众人看到了网暴者如何造谣，如何抓住受害者的心理缺陷，如何暗中窥伺并制造恐怖氛围，如何瞄准一个人的生理缺陷继而扩大对他的全方位攻击，进而使用假想性推断打击他对于自己的认知。
随着直播节目的持续播放，网上看过直播的许多正常人开始爆发出越来越多愤怒的情绪，而随着这些愤怒情绪的积压，当事人的工作室终于感觉到了畏惧。
而最可恨的是，红楼日常生活全景版的第二个PV还照常上映了，内容跟这次的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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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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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V第二部的主题是《当她们走出镜头》，开场就是某一场戏之后，对于走出镜头的惜春的剧情快放。
如果给这一段起一个名字，大约可以叫做《大艺术家》。
镜头完整地展示了惜春绘制一幅画的过程，从调墨开始，中途夹杂起床，吃饭，睡觉，起床，吃粉……宛若一个宅女。因为是快放，所以其中有一些剧情是被忽略的，但是小细节上也有很有意思的地方，比如说她的蛇皮走位。
简单来说，如果大观园是一张潜行地图，惜春绝对是满级盗贼。这一段结尾镜头最后给出了一个俯览，让人清楚地看明白了惜春如何避开所有人群聚居地，横穿了大半个大观园。
之后的镜头则陆续给到了其它人身上。
这个PV之后，很多人都给出现在PV里的大家起了新的外号，比如探春人赐外号《端水大师》，迎春得了外号《老太爷》等等。
其实非要说的话，红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性格也是由其生活背景所促成的。
但这都是平面电视剧里看不到的内容。
两个PV下来，大家对于全景版影片的兴趣彻底被引爆，加上这段时间也已经有人买了碟子，爆出了各种剧透和视频，把其中的技术吹得天花乱坠，很多人未必相信，但不妨碍他们产生好奇。
哪怕那些粉丝吹得有那么一小部分符合事实，在很多人看来这碟片也值得一买，至少买个一部来看看是不亏的。
而看了之后，口碑的爆发更是完全拦不住了。
其实这部剧作为全景影片的质量在殷怜眼中并不算十分出众，放到夏国的话甚至都不算中上水平，而最多算个中下水平。其中的原因很多，比如拍摄者除了殷怜之外都缺乏经验和成熟的理念，每一个人都过分热衷于在剧情之中进行表达，导致整部片子里的内容过于繁多和紧凑，线索过于纷杂而无法完全百川归海，另外还有原作的定位本身过于接近红尘图谱，对于人生百态的描绘更多于一个有始有终的故事，导致本身更像是散文而不是，也无法达成最完美的叙事结构。
但这其实都不重要，因为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它至少是完美的。
如果目标是讲故事，那么这部片是不合格的，但如果目标是展示了这种影视形态，那么这部片已经算是完美完成任务，但如果是为了塑造红尘百态，映射现实，那么这部作品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超出了预期。
至少目前来说，根本没有人觉得这种全景影片有什么不好，只是它到底比一条线的平面影视剧来得复杂一点，殷怜虽然每个碟子都配了说明书，但大部分人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学会操作。
当然不会操作也不影响观看，因为全景影片都是有预设镜头和播放模式的，玩家完全可以在探索之中自己学会怎么操作。殷怜照搬的夏国模式也很成熟，虽然技术上因为制造设备和材料而有一定差距，但至少在操作模式上最大程度地复制了夏国的形式。
没啥创新，但也不会出错。
这种全景影片的外形基本上是个CD盒的样子，呈方形，打开来盒盖和地盘会呈现九十度角直立状态，盒盖外层黑色不透光，内层有透明的底座和背景墙，其中镶嵌着为放映时呈现银色的聚光粒子，盒盖式背景墙的正中央有个圆形珠子，其实是一个特殊的视线镜头，可以检测一个人的视线方向，也是这个设备最基础的控制台。
如果只从外观上看，其实这种全景碟片和夏国的影视碟还是有着比较明显的不同的，并不会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把它们当做同一种东西。
殷怜已经尽力了，毕竟两国的科技差距确实有点大，她也不可能全部使用夏国的材料和夏国的生产线。
尽管不是做不到，可是那样对于华夏爬科技树没有好处。虽然目前看来，殷怜只是给了一
份现成的技术，建立了一条生产线让人进行生产，是不是直接使用夏国技术和设备好像对科技的发展好像也没什么实际影响，但事实上肯定是不一样的。
撇除异世界这个问题不谈，如果两个国家科技水平相差巨大，最快地能使其中一个赶上另一个的方法是什么？
对的，就是破解。
殷怜不可能把黑科技直接送到各大企业手上，一来容易引人疑窦，二来脱出常规的行为是很危险的，轻易得到的东西也不会被珍惜。
但是只要是以本世界材料和科技所制造出来的商品，其技术就能被破解，而被破解的过程之中，其实是对一整个科技树支线的反推，她的商品会提供一个成熟的思路，但是本质上还是企业根据已存在科技的破解和模仿性研发。
相当于又指明了方向，又放开了手。
也是因此，这个影片碟是个目前科技能够仿制的物件，当然如果实际要仿制到完全一致的程度，保守估计也需要五到十年的时候，不过殷怜之后还会进行一些其它的操作来缩短这个进程，比如说直接建立生产材料和配件的厂家，和一些本身资质较好的公司进行技术合作。
总之，只要踏出第一步，接下来的发展基本上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当然，实际操作之中肯定是会有很多困难，不过运营细节上的困难就轮不上她来解决了，到时候肯定聘用专业人士来代劳，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又要刷新科技又要运营不同世界的中转站，还要解决各种本世界的经营问题，怕不是得过劳死。:
她现在手下企业的运营策略基本上就很注重培养和提拔人才，为此她还拨了专门的预算，其中除了各种现金预算和物品福利，还包括医疗和活化素药物。殷怜预估等自己满十六岁的时候，至少能养出第一批可供差使的管理人才，到时候只要定期监管和引导他们来控制企业的前进方向就行了。
全景碟盒出来之后，第一批顾客已经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虽然他们的反应显得有些大惊小怪，夸大其词，看上去不太真实，但这些并非是水军或营销号，真的就是普普通通，有些少见多怪的观众而已。
这个影盒开场给人带来的第一个惊艳的地方，就是全新的玩家控制系统。
当然，立体虚拟画面是挺惊艳的，不过因为先前已经有了画饼小半年的地球OL游戏，而且很多人也确实看过实机直播，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概念，所以不会有那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但影盒的操控系统是真的出现得猝不及防，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想象过像这样的技术。但它就那么出现了。
一个可以直接通过视线来操控的观影系统。
用户可以通过注视相关选项就直接完成操控，同时解锁镜头导正之后，画面会随着用户的目光导向而直接跟随相应的焦点目标，不管是人还是物件。
也就是说，你对画面之中的任何物件投注目光，都可以让镜头移动到物件上展现特写，人也是如此。不但如此，全景影片自带画面矫正功能，可以锁定镜头，开放镜头和选择完全的自由镜头。
锁定镜头就是默认播放流程，开放镜头但保持镜头矫正功能，玩家就可以随时通过视线投注观察自己感兴趣的人物或物件，但观察完毕之后又能迅速返回到相应的剧情线上，而如果选择完全的自由镜头——那么就可以完全在影片世界里面自由活动，甚至可以在无人的场景之中进行穿梭，比起游戏也就差不能跟NPC对话了。
其实本质上还是一部影片，就夏国那种36信用点一套的影片。如果不算技术加成，那么这部片子的实际价值确实就应该是这个数。
不过国内没有见过这类片子，所以特别惊艳和追捧。他们不但不觉得殷怜这个价格过高，甚至很多人觉得物超所值。正好红楼全剧情分了五个碟子，很多人趁着情绪最高涨的
时候直接就把五个碟子全都买了，有些人还买了不止一套，又为了收藏的，也有拿来送礼的。
这个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这样的尖端科技产品，拿来送礼无论如何都还是相当有面子的。
群里的编导前辈们先前就听到剧的副导演们在那里吹，好奇心便也慢慢也起来了。片子刚出的时候，大部分人就都第一时间去买了一套。殷怜本人是比较冷酷的，平时也不靠人情做事，一般来说，她一找人合作，往往都是给出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或者展现不可或缺的能力，所以在片子发行之前，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该给关系亲近的熟人都送一套碟。
她加的这个编导群，由于物以类聚的关系，大部分人性格也比较清高和讲究修养，也没有人主动提出过让她给众人都送一套，直到群里大家都自掏腰包买了一套，而剧的一位副导演主动提出自掏腰包给那些还没去买的人每人送一套，殷怜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情商有点低，她立刻主动表示不用副导演出钱，回头就给群里的所有人每人寄一套，顺便给几位副导演每人留出十套影盒出来，到时候不管收藏还是送亲朋好友都可以。
副导演还推辞了一下，毕竟这影盒科技含量高，售价也不低，一人十套的话价格上万了，也不是一笔小钱。殷怜亡羊补牢，充了一回土豪，到底还是劝对方收下了。
关上软件的时候，她稍微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最近有点飘了。以前她的情商可是没这么低的。
不过这一波亡羊补牢显然很有用，因为收到影盒没多久，就有人试探性地露出想要合作的意向——如果没有殷怜这一波示好，他们也许也会对这新技术感兴趣，但未必会主动表露出合作意愿。
殷怜先前做的不知人情世故的高冷大小姐人设固然可以镇住一部分人，但也不是没有坏处。好在这些坏处是完全能够化解的。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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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殷怜自己其实更喜欢公私分明地生活和做事，因为这会让她做起事来更加顺滑和有条理。好在她也能接受大部分人不可能完全把私人感情和工作事业分开这个事实，毕竟客观上来说，生活和工作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总会有交集的时候，就连法律也最多限制人以私废公的程度，更多时候反而要考虑把人情考虑进规则之中。
殷怜虽然最近情商骤降，好在她实际上是有过高情商的，所以哪怕骄傲自负，却也不至于自以为是，甚至很多时候还显得颇为通情达理。在她看来，公私难以分明虽然是普通人的弱点，但如果这样会让他们生活得更自在，那么也比冷酷的规则社会更好。
她不但不会去苛责，反而会适当地去迁就……当然，用迁就这个词，其实本身也说明了她的傲慢。
殷怜能展现出来的教养，也不过就是不把这份傲慢展露出来。只要别人感受不到她的傲慢，自尊不受到伤害，那也相当于她并不傲慢。
就好像对待孩子，除了路哥那种奇葩，或者对上的是她这样的异类，一般成年人怎么可能在跟小孩子说话的时候真的把他们的言论当做同辈一样尊重？思维层次就不一样。可是只要能在态度上呈现出尊重的态度，那么就已经是良好的教育引导了。
就好像一个能一眼看透所有骗局的聪明人看到一个专职被诈骗，拦都拦不住的恋爱脑，怎么也不可能产生同理心，更不用说感同身受。但客观来说，天赋的智慧只是好运，而后天的教育差距更应该给予同情与悲悯而非歧视与奚落，所以越是聪明人越应该明白，应该对上天赐下的赠予心存感恩，更应该对世间的苦难保持敬畏。
所以殷怜内心可以骂一些人傻，但如果可以，她也愿意背负起引导这些人……至少改变下一代落到同样处境的责任。
群里的前辈们不缺才华也不是傻子，但他们也是有缺陷的，比如说殷怜是假装没情商，而有些人则是真的清高和缺乏社交……或者说钻营的能力。
当然，不能和不愿差别还是很大的，只是在结果上，功利社会并不会去仔细分辨这些。
之前殷怜对他们也不重视，而且自信于只要需要，她自然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打动对方。但是这一次的小风波之后，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做事业不等于做交易，志同道合的合作永远比机械冷酷的交易更加高效和有力。而人情这种东西，会不会影响到制度的公平性，其实主要还是靠她自己来操控。
完全否定人情的作用，其实本质是对于自身领导能力和意志信念的不自信。
果然有些道理，懂和能运用完全是两回事。
她要学的还多着呢。
影盒的热度一直在发酵，官司的影响力也在一度扩大。
殷怜在协商之后，争取到了映网为这个案子开了个专题——虽然目前映网还在殷怜的掌控之中，但她既然承诺了荆则明的职位，就尽可能尊重了他的策略，很多时候对于映网的发展和运营都选择了商量和建议的干预方式，荆则明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都只使用建议权，而并不行使决策权。
至少到目前为止，荆则明在运营和发展网站过程之中的决定都有完整且有说服力的内在逻辑，殷怜还没有遇上过需要强行干涉的地方。
这让两人都对对方的印象上佳，觉得对方是一个相当理想的合作对象。
这一次也不意外。
这一次的案子跟映网的关系不大，更多是殷怜自己的突然决定。但即使如此，在法律透明化的进程之中，这么一个愿意配合的案子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一来它涉及明星，二来它完全切合了社会需求和一些制度发展上的需求。
殷怜的考量也涉及到了网站发展和社会影响两个方面。她不是简单粗暴地只考虑了在官司之中占据优势，也全面考虑了可以通过对于这个案子的
宣传解析给目前的社会和制度可以带来的改变。她的考虑很完善，设计的方案也对映网有利，荆则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而且别的不说，殷怜的很多作为是真的很拉社会好感。荆则明实际跟这姑娘接触的时候，觉得她很多时候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我行我素的味道，但是在大事上面，有出奇地大气和有大局观。
有一次荆则明貌似貌不经心地吐槽了一下她的这个矛盾点，结果殷怜给了他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她回答道：“无私是一个虚无的概念，自私才是作为人的真实状态。而我觉得真实世界的无私和自私，不过是满足精神或者满足物欲的区别，本身都是另一种程度的自我满足。而短视和有大局观的区别，也不在于是否自私，而在于是否足够聪明。”.
“我期盼一个更好的社会，是我不能在其中获得利益吗？而成天占些小便宜的人，他们真的获利更多了吗？有句话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应该没有人真的傻到从字面上去理解这句话吧？有时候放弃一时的好处，其实是为了伟大的功业……你说对不对？”
不是说追求小利的人就不好，因为人又怎么样的能力，就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很多时候合适往往才是更好的。但在殷怜看来，有伟大理想的人无疑是更幸福的，精神上的享受从来都是更高层次的，哪怕是追求物质的人，他们追求物质的终极目的也是为了精神上的满足——比如更富有，更铺张，以图获得更多艳羡……但反过来，那些不过分追求物质的人，追求的则是他人的尊重，感谢，认可。
傻子都知道后者更可靠。通过物质追求精神，更像是缘木求鱼，刻舟求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所以殷怜选择后者，不是因为她更无私，更伟大，而是因为她更聪明，更透彻。
物质和精神可以并行，但绝不可能通过物质来索取到精神上的满足，否则只会事倍功半。
荆则明听了她的解释，颇有触动——他可以说是甚至有些被震撼到的，因为他察觉自己一个成年人，在这上头竟然反而没有殷怜看得透彻。
说得难听点，当官的其实内心都是多少有一点名利之争的。精神与物欲，是人类欲望的两极，同时贪婪与奉献，也无时无刻不会叩问人民公仆的内心。
这个社会，因私废公和因公废私，好像都不能受到社会的赞颂。但他们也不过是人，做不到完美，甚至很多人很难把控好这个平衡，一不小心就会泥足深陷，所以很多人宁愿择其一而固守，至少心能得到安稳。
然而殷怜在这点上，比很多成年人都还来得坦然。如果说普通人的坦然，是一种没有多想，仅仅只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天然状态，她那种对自己私心和公心的权衡和自信，却是跨越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哲学思考状态，进入了“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的坦然情态。
第一重境界是生活，第二重境界是自我质疑，而第三重境界，却是找到了定位。
她还那么小……等她长大了，是会迷失初心，泯然众人，还是会进一步升华，作出更了不起的事业呢？荆则明希望是后者。
别说未来的同道后辈，就是现在，有殷怜作为合作者和同行者，荆则明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安心。
他采用了殷怜的建议，甚至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因为殷怜的做法确确实实符合了目前的社会政治需求，有助于打破网络时代和流量时代以来，华夏所积累下来的层层沉疴。
一定要说的话，映网做这些案子是没有利益的。虽然确实能进一步提高影响力，但映网社会板块广告很少，没有会员门槛，目前基本上还是亏本运营，全靠其它子版块贴补。
不过一开始殷怜也强调过了，映网不能是一个盈利项目。它的主要影响力，应该用于管理和调控，
在这个基础上，可以适当收取广告费用和“租金”，但这补贴和租金也一定要收得极有规矩。
这一系列团体网暴案的跟踪专题，就符合这个标准。它们与其说是为了满足公众对于案件的关心，不如说是一种对于常见网络犯罪行为的流程讲解和行为示范。虽然很多人即使遇上这类事情也未必会选择打官司，毕竟这其中有一些硬性的障碍——比如费用和时间——确实是难以跨越的，但是也有更多问题，是可以通过信息透明来解决的。
有时候是普通人本身缺乏法治常识，而有时候是公家机关的贪腐者和资本故意利用了与普通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等。其实上层领导者和行业专家在拟定和推敲法律时，是尽可能地兼顾了世态和公正性的，不过到实际操作的时候，总还会有各种无法完美适配的情况。
但这种不公，由法律本身严密性不足产生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十，但是通过对于信息不对等的利用而导致的却可能占了百分之八十。
所以不但要普法，还要深入普法，还要有严格针对性地普法。
映网的这一波操作，真的就是打蛇打七寸，而且在征求了受害人的同意之后，对于整个案件的详情都进行了相当精准而细致的讲解，直播间还开衍生节目，UP主整理了一些类似案件，然后殷怜给出了近几年来网络上的一些常见越线舆论打压活动的咨询，其中就“不实信息”和“引导舆论”涉及的案例进行了详细说明。
这个过程之中，上头还有专家大佬在关注到这件事之后，跟映网进行了沟通，打算把他们以及网站上的一些观念和意见列入日后撰写修订法案的参考。
不过殷怜觉得这跟网站其实关系不大，他们更重视的反而是映网本身的舆情内容。其实目前来说，映网这段时间运营的成果已经出来了——对于用户的严格管理已经对于数据尽可能的透明化推进，成功让映网成为了与其他大部分网络平台都风格俨然不同的存在。相比很多平台，映网对于政府和其它组织最重要的特性，大概就是数据和舆论的真实性。
因为真实，所以有参考价值。
当然，映网的民意并不能说全面，因为它囊括的用户和意见也是有局限性的。它现在的用户人数可能只占了全国人口的8%左右，但事实上却已经差不多达到了瓶颈。客观来说，这不完全是映网的瓶颈，也可能是华夏社会的瓶颈。
它的网站定位，注定很多人对于这类内容不感兴趣。而这种不感兴趣，其实也代表了部分年龄和社会群体对于国家政策与社会新闻的漠不关心。
另一方面，映网其实也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努力，试图调动起这些群体的兴趣。
不过这不是网站短期内的主要目标。
映网搞科普的行为其实是咬住了很多资本的咽喉，虽然很多愤世嫉俗的普通人都认为金钱和权势是资本对上普通人的最大优势，但是以内行的角度来看的话，其实信息不对等才是。虽然金钱和权势一定程度上可以制造和加强这种信息不对等，可是只要找到策略和方法，普通人也是可以一定程度地冲破这层信息不对等的。
映网根本就是手把手地在教网民如何冲破这层信息不对等。
其实这一点在网络初期就应该可以做到，只是由于政府对于网络的缺乏认知和重视，以及各大网络巨头趁着相关法律不健全而对于信息进行的掩盖和操纵，到底还是生生把这个过程拖延了几十年之久。
其实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殷怜以及映网声望增长最迅猛的时候，但是这种增长就连殷怜自己也很难察觉，因为网络上并没有很多表达好感的言论，大家都是在心里默默滋生好感，能体现在数据上的，也就是映网注册人数和账号活跃度的稳定增长。
这跟，现在的潮流是，你喜欢一个明星1
分，恨不得喊出80分的架势。
但即使被咬下了一块肉，这一次大部分竞争对手也都没有擅自行动。映网如今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员工人数甚至都填充满了一栋单独的办公大楼，侧面证明了它影响力的增长之迅猛——荆则明为了招人还专门从自己原来的部门拉了一位同僚过来，目前为止面试就没听过，很多还是从下级机关抽调提拔的。
殷怜自己都没想到映网能发展得这么快，主要还是占了天时地利。
一些对手的搞事虽然很麻烦，但是也是机遇所在。而且就目前为止，随着映网的发展，很多对手倒不见得被打服了，但也谨慎了许多，至少就目前来说，虽然很多人对于殷怜搞这个案件追踪很是恼火，但大部分也沉住了气，没有人主动出头。
这个形势就很诡异，乍看之下殷大小姐好像满世界处处树敌，但是如今这一隔空交锋，几家流量却觉得自己这一行完全是在孤军作战。
甚至连共同平台都很不顺利。
“稿子不能上！？为什么！？”
对方也很无奈，对经纪人说道：“大姐，你看看到目前为止对上殷大小姐的，有一个讨了好的吗？那边都有人直接被拉去喝茶了，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你也长点心吧？”
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说道：“又不是XD又不是ZZ立场有问题，这种的最多就是民事案件，而且说网暴，我家艺人自己还常年被网暴呢，证据拉出来随便就能有一堆，我怕她呀？”
结果对方直接挂了电话：“那您去告她吧！”
经纪人面对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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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家平台媒体看了内容要求之后，都拒绝了经纪人的邀请，气得经纪人差点摔了手机。
倒反而是一些小媒体胆子大，仗着人家可能也懒得给自己一个眼神，应下了这份活计，但是这是不够的。
经纪人是真的憋屈。说实话，现在这个演艺圈，能走流量这条道的多数都是有背景的，有些是先天背景，有些是后天背景，但是不管是哪一样，在经纪人开始运作之后，都是以势压人的时候多，忍气吞声的时候少。
其实偶然踢上铁板，只要能适当地避其锋芒，过了这个关卡，还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业内不是没有人知道映网背后的真正创建目的和营运者的身份，他们只是不在乎，也确实不需要在乎。
因为荆则明的分量还不够。
流量背后，不是某个势力，而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或者说是利益链。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创造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而试图撼动规则的人，都是在跟整个圈子作对。
相比这势力之中包含的一部分人物，荆则明根本最多只能算是一只小虾米，因此谁会怕他呢？
经纪人深谙这其中的规则，之前的动作也一直在规则范畴以内，只是没想到殷怜能撬动警方。但即使如此，他们其实也没什么畏惧。上头已经有人前去疏通了，这事情本身就不算大，又缺乏证据，诺大一个公司，有的是门道和关系，只要采取适当的策略，很容易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他这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不爽，也不过在于被人搞了，却无法进行有效反击，因此而觉得不快。尤其是殷怜还是为了一些平时任人揉圆捏扁的素人粉丝出头，难免让对方有一种遭轻蔑侮辱的主观情绪。:
虽然封建制度已经灭亡多年，但是常年浸Yin名利场总会让一些人产生错觉，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并把普通人视为草芥，进而面对对方做出的正当自我防卫都会迸发愤怒，仿佛人家想要活下去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冒犯。
所以经纪人愤怒的甚至不是殷怜搞事，而是殷怜为了一群无权无势的普通“黑粉”搞事。
不过殷怜这边倒是很淡定。她搞这个事情，本质上并不是为了给某个人甚至某些人出头，虽然看不过去的成分确实有，但更多的是为了矫正风气。
这件事做的时候殷怜有先斩后奏的嫌疑，但是大体的做法确实是符合先前一系列会议的政策方向的，而且也算是一个机会。
不管在哪个时代，每一个政策大方向的转变往往都伴随着严重的政治斗争。最理性的状态，是双方都只是理念不同，而最糟心的状态，则是双方已经放弃了信念完全为利益而你死我活。不过更多时候其实是介于两者之间，是理念派和既得利益派的争斗。
甚至很多时候，理念派的利益不一定是与对方不一致的。先贤告诉我们，历史上从不缺乏把自家给革了的***资产阶级子弟。
殷怜自认没有人家这种觉悟，但是上头的大佬们是真的有这种割肉疗伤的觉悟的。
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呢？
这次上头的指示也很简单，目前文化娱乐行业已经到了不得不整顿的时候，而想要切实地整顿起来，就要先把给作为靠山的大老虎们给收拾了。事实上，目前殷怜稍微有听说的，就有好几批人在被调查，不过他们的问题更严重一点，有通过娱乐行业洗钱的，有私下进行钱色交易的……相比之下，网暴这点事儿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了，毕竟大部分人的遭遇都没涉及到真正的人身伤害，而确实影响到了精神健康的人群数量又比较有限。
当然，哪怕人数再少，只要伤害确实存在，那么就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只是殷怜觉得这些事儿也不用麻烦上头的人，她有能力就顺手帮忙处理了，只是在目的一致的情况下，她可以利用这件事为政策施行助力，也算是一种合作。
公安部门也是早有准备，已经受过上头监察部门专门的指示，对于为了这几桩案件找上门来的“领导”分别根据其等级进行了不同方式的应对（敷衍），并悄无声息地记下了他们的名单，录下了对话的内容。他们还挑拣，不同级别的对象，视其暴露的信息和证据，给予不同的反应。如果有比较谨慎的，派遣手下来进行交涉的，就推脱到上一级领导的身上。在殷怜看来，这一波操作其实有点像是下象棋，车对车，兵对卒，看起来简单，但其实蕴含了很多兵法原理。
监察组这一次玩的是请君入瓮，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等到几家流量公司终于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背后的靠山已经深陷泥沼，开始被调查了。殷怜先前接受的求助也是经过筛选的，选的都是这几年名气最大，宣传度最高，行为最嚣张的流量粉丝团队，而能够做到这几个“最”，其本身的背景自然不可小瞧，因此还真的被公安部门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揪到了几只身份不一般的大老虎。
接下来的发展就更戏剧化了，让人感叹什么是真实的商战和政斗——可能是靠山靠不住了，经纪公司自己开始了骚操作。殷怜这边接受的求助对象，她其实一直有在保护他们的隐私信息，但是既然打官司，总归还是有那么几个代表者必须得暴露身份的。这些人都是主动报名，并且被殷怜筛选过的——事实上他们的身份本来也是藏不住的，因为长期遭受粉丝网暴和人肉，这些受害者里面有好些人身份是曝光得很彻底的，甚至还被人追到现实里来恐吓过。
但殷怜并不是根据他们身份信息是否已曝光来挑选对象的。她有认真地跟每一个人进行对话，评估了他们的智能，心理状态，逻辑思维，最后才选定了自己觉得适合的人选。
由于长期遭受网暴，这群受害者里面有一部分人精神失控得厉害，而且对于加害者甚至明星都极度仇恨，殷怜觉得并不合适作为代表人选，因为不够理性，很容易给对方送菜。而剩下的一部分里，有些人因为性格原因，本来可能就比较温柔内向，加上遭遇了这种事情，社交恐惧心理就更严重了，也不合适。
殷怜选择的人都是心智比较强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保持了冷静和理性，想要让加害者付出代价，但不至于想让对方死的人。
他们也很怨恨加害者，但却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逼迫自己理性客观地对待这个问题。光就这一点来说，殷怜就觉得这几个人很有前途。
而这次的大新闻则是，某经纪人想方设法找上了其中一个原告，试图威逼利诱让她跳反并反插一刀，结果对方意志坚定始终不肯，导致最后甚至受到了经纪人的人身安全恐吓，威胁她“小心出门被车撞”……然后被原告全程拿着冒险仪随身隐藏镜头录了视频。
这妹子对于这种流量团队的节操早就非常不信任，之后果然都非常谨慎，险而又险地避过了混混找茬和差点被车撞事件，之后不但网上曝光了对方的恐吓视频，还直接把那群混混的对话以及差点被撞的实景也给放上来了，同时报了警。
双方网上大掐三百回合，流量工作室自然是死不认账，然后高潮来了——警方抓到嫌疑犯调查之后，公布了结果——混混和卡车不是同一拨，前者确实是经纪人所在的流量工作室找的，但是意图撞人未遂的卡车司机却是被另外一家流量工作室雇佣的……但不管是哪一件事，都把事件从网路暴力直接上升成了绑架和谋杀。
受害人跟后一个工作室根本就不是牵涉了同一个案子。其实按照后者的想法，他们当然更愿意对殷怜下手，但大小姐在传闻中简直是异能者战力天花板，让卡车去撞她，还要担心她反过来把卡车撞飞了，对方的背后再有势力，无奈插手不进新世界的开发，自然也不可能找到愿意触犯法律去袭击大小姐的冒险家。
而对于受害人下手，却是因为她
如今在网络上太过活跃，已经成了受害群体的风向标。被告方不乏有指望着干掉她来恐吓剩下的受害者，进而恐吓分化他们的想法。
这么多受害者，殷怜就算派人保护，又能保护得了几个？而且他们也是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的，确定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过分乐观，殷怜并没有派人随身保护这群受害者。
但是殷怜真的没有吗？
事实上，殷怜给受害者每个人都配备了专门的冒险者装备，而且连接了警方系统，让警方可以随时监控到他们的行踪，并且第一时间给予支援。而因为这个监控系统还包括了被称为“天眼”的交通监控网络，所以对于所有受害者附近的具体情况，警方都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一旦有危险，不但会远程联系受害者们规避，还会即时调配人员进行支援。
而殷怜本人则是支援了一些小道具，比如名为“护身符”的一次性魔法道具之类的作为了保护的底牌。
没什么大的作用，内嵌了一个初级的魅惑人类魔法阵，可以一定程度上减低他人对于携带者的敌意。
国内的普通人精神力低，按照里的说法就是“麻瓜”的层次，而这些法术一般都是针对骑士，初级法师或者牧师设计的，因此即使在地球上的效果明显被削弱，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没用上是最好的。
卡车司机是直接冲着女孩正面撞上来的，不过距离很远就被发现了，然后被女孩直接躲开了。照理说没造成事故，只能算是开车不小心最多被扣交通分，司机也是咬住了牙关不认，但无奈他提前做的“准备”太充足了，侥幸心理也严重，因为女孩躲得快，他甚至还明显加速了，可能就是指望着能在妹子脱离道路范围之前撞到对方。又不是玩限时游戏，何至于这么拼？
加上卡车的车牌号被遮掩，之前为了等时机还在附近一个巷口停了四十多分钟，并被监控拍了下来，所以他的目的很明显了。
但是一开始的审讯并不顺利。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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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不顺利的原因是因为卡车司机嘴巴很紧。警方当然也调用了他的身份信息，甚至对接当地街道办进行了具体情况的调查，然后在资料里发现了他的医疗报告，癌症确诊，又从街道那边得到了另一个情报，据说卡车司机只有一个独女，未婚怀孕，孩子父亲身份不明。不过街道对居民的情报搜集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入，加上当事人家里又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所以调查进展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卡住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线索。调查司机的银行流水，可以发现他最近有一笔不明收入，大概五万块钱左右，如果视为买命钱的话，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又太低了，更不用说对比司机本人的年收入。资深的长途司机是一个技术职位，综合素质要求其实挺高了，对方一年明面上的收入就接近二十万，就算有癌症的压力，可还是在发现病情的初期，大可不用这么绝望。
但如果只是订金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笔钱来自境外银行，国内不太好查，司机的嘴又很紧，因此警方也有试图从其它方面入手，比如说对司机的家人进行询问和劝说……不过就实际劝说过程来看，对方的妻子明显什么也不知道，并坚持认为司机不会杀人，司机的女儿则看似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嘴巴却闭得很紧，明明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肯开口坦白。
殷怜这边却自由多了。她现在把控着黑科技，虽然平时不用，但是涉及到罪案的时候却不犹豫，直接通过汇钱的账号查到了流量的工作室，然后通过工作室成员的聊天记录查到了某个男人——中途还意外收获了公关人员暗示挑起粉丝矛盾的直接证据，可惜手段非法，并不能在法庭上使用——通过数据分析和梳理，殷怜发现了这位男性和司机女儿的直接人际联系，并通过追踪一些聊天记录，确定了双方的具体联系。
简单来说，这是个富二代，骗了人家姑娘上床，结果女孩怀孕了才发现对方还有另外一个明面上的女朋友，而且并不打算跟自己结婚。女方父母劝说女孩打掉孩子，跟男人分手，但是女孩用情很深，并不肯，女方父亲拗不过女儿，只能找上门去跟男方谈判，但都不欢而散。女孩父亲查出癌症之后，女孩精神崩溃，仍旧没忍住找男方寻求安慰，却被男方找到了机会。他主动上门，改变了口风，表示其实对女孩是有感情的，但是自己也有难处……却把开车撞受害人和三百万报酬为条件，换取女方父亲去撞受害者。
殷怜觉得这操作真是六六六啊。她都能想象之后男方等司机一去世就出尔反尔，或者在娶了女孩之后用“你父亲是个杀人犯”来PUA这姑娘了。
所以说，女孩子没什么都不能没脑子，做人没什么都不能没良知。人生多少苦难，都是自己作的。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要尽人事。
所以殷怜提出了要跟父女两人谈一谈，并且在谈话时主动关闭了监控。她先同司机女儿谈了一次话，再跟司机谈了一次，之后主动招来司机女儿与司机面对面地交谈，谈完之后，司机和司机女儿就主动招供了。
说是关了监控，但其实只是关闭了官方明面上的监控，其实私底下还是有监控镜头的，只是这部分的录像可以观看的人数范畴小了很多。
殷怜到底不是公职人员，让她来谈话是有风险的，因此监控还是必须存在的。不过现实情况比预想之中好许多，殷怜的谈话之中虽然掺和了一部分诱导和臆测的内容，但好在她的猜测很准确，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心里弱点。
一群警官围着电脑看监控，末了恨不得指着那些小警察说：“学着点！”
这话术和心理把控真是天生领导者才有的天赋。
在与司机女儿谈话的时候，殷怜开口就跟她说道：“你爸是为了谁才做这些事，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了吧？”
女孩子愣了一愣，欲言又止，但咬了
咬嘴唇，还是没说话。
殷怜却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你和你爸都有点过分不关心世事了，活化素出现之后，很多原来宣称是绝症的病都已经有了可以被治愈的苗头。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上市的药物，但是估计也不久了。”
女孩到底忍不住开口了，问道：“你……不是在骗我？”
殷怜回答道：“你可以现在上网查。”
女孩也顾不得目前的特殊情况，真的急忙拿出了手机，开始快速查了起来。
她看到了很多新闻，虽然没有明确指出癌症已有特效药，但是确实有新闻表示活化的人体细胞在抵抗和消除癌细胞上面有明显效果，并且目前医学机构正在努力进行实验，通过实验培育强抑癌基因的细胞，来反过来同化和吞食癌症细胞，进而治疗癌症。
当然，文章之中也提出了许多需要克服的难题，简单来说，活化素的引入其实代表着研究者要在人体内发动一场战争，而任何战争，往往都代表着战损。在人体里发动战争，自然也会对人体造成相应的损害，不过这些难题都是可以克服的，外科手术对人体的损害就很大，可是它被发明以来，仍旧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活化素不止是对癌症有效果，对很多其他类型的常见难症也有明显的效果，或者至少能称为撬动难题的一块板。
但这就跟女孩没关系了，她也没有细看。
她向殷怜问道：“这个……能给普通人治疗吗？”
殷怜说道：“怎么想杀人犯都不算普通人了呢。”
女孩：“……可是，可是人根本没有死啊！”
殷怜冷笑：“你还希望你爸能把对方成功杀死对吧！？”
女孩喃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因为这件事对她真的很重要，所以哪怕羞愧，她仍旧厚着脸皮问道：“可是……可是……杀人未遂不一般来说会从轻处理吗……”
“你倒是查得很清楚嘛。”殷怜略带嘲讽地说道，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你爸收受的钱来自海外账户，因为新世界的关系，我们现在和国外的关系很紧张。国外已经多次有不法分子试图收买杀手，制造恐慌，带动舆论。如果涉及到这方面的关系，那就不是普通的杀人未遂，叛国罪成立的话，死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女孩张大了眼睛。
半晌，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爸这个……这个肯定不是被境外势力收买……”
殷怜问道：“你肯定？”
女孩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殷怜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一直没说话，却也没生气，反而主动开口说道：“我大致能猜到你想维护谁，所以也诚心跟你说几句话。你这一辈子，能这样不顾一切维护你的人也只有你父母了。也许未来，你还能找到了一个感情同样深厚的男朋友，但不是任何可以男朋友的男人，都愿意维护你到这个份上，这个人选还是要好好挑选的。”
“我不知道你目前的对象是不是能做到你父亲对你这样。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要是还在，你就永远都还有再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现在放弃你父亲，选择了对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筹码都□□了。赢了固然好，但你想过输了的结果吗？”
女孩望了一眼殷怜，可以说是心烦意乱。她心里许多念头交错着，本能地想要逃避现实，否认殷怜提出的可能性，但又畏惧着殷怜的假设真的成真。
殷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给她留了时间，让她自己再好好想想。
然后她去见了司机本人。
从见面殷怜就发现了，司机整个人都呈现出了抗拒的姿态，从肢体语言就表达出了不回应不配合的决心。
殷怜也不在意，只是开口说道：“女孩结婚时父母一定要帮忙把关，她们都太年轻，有时候也太过天真。
越是宠着长大的，父母越是要睁大了眼睛。”
司机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盯住了她。
“其实按我来说，女孩子找对象最关键的两点，一是人品要好，二是要足够爱她。人品好，就不容易苛待家人，足够爱她，那么即使对外人差一点，至少对老婆还会好。”
“最可怕的不是心狠手辣的，也不是三分两意的，是既心狠手辣又三心二意的。不知道叔叔有没有了解过几桩新闻。”
她伸手，把几张剪报放在了司机面前。
剪报上都是现实新闻，但是跨越时间相当之久，殷怜为了找原新闻还花费了不少时间。她一共找了四个新闻，第一个新闻是一个精英男子，当年靠白富美妻子援助上的大学，后来有了小三，妻子一片深情不愿意离婚，结果男方一家人先后打电话辱骂她引诱她自杀，末了妻子横尸，大姨子想要安葬，男方生生让她夏天陈尸七日直至腐烂，逼得妻子一家人签字放弃她名下的房产继承权，才签字同意安葬。
第二个新闻是一个医闹事件，家属医闹求赔款，把事情闹至网络，引起巨大关注，原因是孕妇难产，家属想保孩子，坚决不肯签手术同意书，但医生坚决要保产妇，最后孩子没保住，家属把锅推给医院，要求赔偿，最后和女方娘家亲属打起来。
第三个新闻是一女子常年遭受丈夫家暴和丈夫家人PUA，而丈夫家人PUA和施暴的其中之一理由就是因为女子的兄弟因为故意伤人入狱。
殷怜其实带了四份新闻报道过来，但是对方翻到第三份的时候，手就抖得厉害，视线也死死抓紧了第三份新闻，根本不肯再往下翻一下。.
殷怜也不强求，只是对司机说道：“你为他做的事情，有没有让你女儿知道？你就算是认定了对方，也应该让女儿知道真相才对。否则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做的事情不但不能成为你女儿的筹码，反而会变成别人拿捏她的把柄。”
“毕竟有一个杀人犯父亲，在谁面前都是抬不起头来的。”
然后司机就说道：“……我要见我女儿。”
殷怜顿时笑了。
之后司机女儿进来，父女俩谈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抱头痛哭，双双主动要求见刑警，分别招供。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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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几段对话的人，谁不觉得这姑娘厉害？简直精准地抓住了两个人各自的弱点。
父女谈话之后，女孩子甚至都想要打胎和跟男方分手了——要知道，之前她父母怎么威胁恐吓，她可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归功于殷怜，可能男方和她父亲的作为才是主因。
但不管怎么说，大小姐这张嘴皮子是够厉害的。
警官也好奇：“你哪里找到这么精准的几个新闻？”
殷怜失笑：“你们当警察的应该最清楚了，这世界上什么奇葩的案子没有？我也就随便定向搜索了一下，然后选了知名度最大的几个。当然这样的案子只是特例，反向的例子也多得很，但这不是有选择性使用吗？”
警官顿时了悟。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也就殷怜能做。虽然她谈话过程完全不像威胁恐吓，但本质上还是有误导和恐吓的成分，只是态度比较委婉而已，公职人员是学不得的。
倒是那种思维模式可以学一学。
对犯人情报的收集和心态的分析，并示其情况进行引导和开解这一点，一些资深的办案人员倒是能做到，但也未必有殷怜这么精准和灵活。
但不管如何，案件有进展了就是好事。虽然即使没有殷怜这一波，警方多花点时间肯定也能调查出来，但是节约时间就是节约警力，节约警力有时候就是挽救生命。
女孩的男友很快被抓了起来。对方一开始也是咬死不认，不过警方一查他的社交账号就发现了很多问题——其实聊天记录什么的他已经删干净了，可是服务器上还保留着缓存呢，因为目前国内大型平台都已经被收编了数据，还有人配合殷怜提供的AI系统常驻监管的原因，警方现在调动网络数据贼方便，所以很快就查出了男子的大量问题。
撇除商业上的问题，男女关系上他也不干净。就目前来说，他信息网上值得关注的男女关系有三条，一条自然是司机女儿，可以看出他有在分手后明确打探其父亲情况的可疑行径；第二条是与他明面上的女朋友兼未婚妻，双方之间很多金钱往来，就未经删除过的本机缓存可以看出，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长期向女友抱怨和诉苦生意上资金链绷紧，让女友帮忙拆借了许多钱。
然后重点来了，他的第三条女性关系线是这一次的重点。他一直和一位女明星保持着联系，而且给对方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而殷怜这一次起诉的流量之中的某人，正是这位女明星的弟弟。
而且前不久的时候，这位流量弟弟的经纪人才联系了男人。他们还算谨慎，没有在聊天软件之中留下相关讨论记录，只是约了见面。但是警方顺藤摸瓜，针对性地查了一下这四位相关者与付钱的海外账号的金钱往来，发现四人都曾经与付钱给司机的银行账号有过交易记录，其中关联最少的是男人，只有最近有一次转账，而联系最多的是经纪人本人，几乎每周都有数次中小额转账。
这个未知账号本身的户名并不归属经纪人，单就其交易频率来看，警方有足够证据可以怀疑，这个账号实际是由经纪人本人在使用，只是借用了他人的身份信息，以用于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金钱往来。
他们顺着这个账号摸到了不少东西，而且找到实证之后就可以要求对面银行进行配合调查，因此就摸出了更多的东西，比如说与一些网站的热搜位买卖，通过APP渠道自粉丝手中收受到的大批量非法集资……而且经纪人本人也有私自挪用这些款项的行为。
当然，挪用这笔款项的不止是经纪人。这种缺乏监管的款项，被使用的时候和一些内部混乱的私人企业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对它有处置权的人就敢随时挪用，甚至流量本人还用它游戏氪金，和给妹子买游戏时装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形成了一个闭环。
被APP分成，被粉头贪污的部分暂且不说，流量挪用它来游戏里的暧昧对象氪金这件事才真的是一些女友粉无法承受的打击，哪怕比起其它支出来，这一笔支出其实只是个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的零头。
殷怜还听到了一个八卦。因为这个案子是多家警局配合调查的，所以涉及的人也很多。在流量工作室当地的地方警局中，还有个刚入职不久的小文员因为这件事而大受打击。在她情绪爆炸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竟然还追星，并且给偶像氪过金。
据说她平日生活还是很简朴的。
看这姑娘下班后一边喝橙汁一边爆哭，表示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她还不如把预算都拿来氪游戏算了，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在游戏里买漂亮外观呢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挺唏嘘的。
虽然喝橙汁发酒疯不可取，但是大家也体谅她。毕竟谁没个兴趣爱好呢？不过还是劝她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花钱买罪受了。
当然也劝她也别在游戏里氪太多金，附加消费很多时候都是智商税，要觉得自己享受到了这个价值的服务其实也还行，可现在的游戏消费确实有点太过高昂了，还是要谨慎为好。
姑娘听不听劝是一回事儿，反正这事儿殷怜打算利用起来。她尝试在会议上进行说服，并且为此写了一整个计划书。虽然这件事明显有利，但是殷怜说服的过程还是进行得相对艰难，好在因为事情本身不算特别违反规定，又确实能起到正面的社会效应，大佬们还是同意了。
其实这事儿殷怜自己也可以偷偷做，只是她不希望给人留下不守规矩，爱耍小聪明的印象，所以还是进行了申请。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凶手被抓到，因为符合目前的政治策略，又与映网签了相关的宣传协议，所以案件的内容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所有不涉及隐私，且有利于舆论走向的内情都被一一逻辑分明地公布了。
但是还有一些比较八卦或私人的内容，因为容易拉低正规新闻的格调，而并没有被放出去。
殷怜就指使一些营销号负责散布这些内容。她还算是比较有底线的，散布的内容仍旧不涉及隐私，甚至不包括具体人名和身份，主要还是事件的具体细节。
而且她还并不以官方知情人的身份散***报，而是故意用比较不靠谱的身份来散播这些信息。比如说“我爸爸的上司的老婆的嫂子的干侄子是男主角公司的供应商”这种完美符合了六度空间理论的人物身份，让人很难分辨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而真正主使这一切，有承担法律责任资格的人，则隐没在这些孩子的背后，根本抓不到证据。
受害人的事情还被群里一些跟她有联系的人放上来质问过，不过被管理员完全否认了，还反过来给对方泼了不少脏水，说她自导自演。因为教唆的具体过程不是在大群进行的，所以虽然很多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没有证据，就无法让其他天真的小粉丝也醒悟。
那一波其实陆陆续续退了不少人，女孩的室友最终还是脱粉了，不过没有被害人的勇气，是深夜默默退的群。
但女孩和最后一个室友没有退。
她们一直和受害者还有着联系，正因为如此，她们互相商量好了坚决不退群，而且迟早要找到粉头的把柄。后来他们还是没有抓到粉头怂恿网暴受害人的证据，但是两年间也留存了很多粉群里煽动其它网暴行为的截图和录像。
说实话，这两年时间里，前一年的时间她们甚至都还是粉着流量本人的，觉得他只是被粉头们给蒙骗了。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或许是进入了冷静期，看着粉头发布流量的各种一手信息，催促应援和做
数据，而好几次出警和做数据，流量工作室都能配合着作出相应的反应，要么买热搜要么压热搜，粉头也能提前得到消息，根据明星的行程做出配合……就很难再自己欺骗自己。
她曾经很喜欢这个人，他给她和她的朋友们带来了很多欢乐的时光。哪怕他的歌一般，戏也不好，可是光是看着他，她们就会充满了喜悦，甚至愿意为他所做的一切主动作出解释。
可有一天，她们发现她们所喜爱的所有东西都是弄虚作假，真正的他其实非常丑陋不堪……这种痛苦谁又能理解呢？:
而也有人，女孩不吃她的颜，也不吃她的人设。甚至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设，毫不在意地向公众展示着她的专断，狂妄，不近人情，但是她却会在女孩被黑暗笼罩的时候，给她指出一条出路，教会她如何反抗不公，留存证据。
她应该压抑住自己天生的喜好，违反自己的天性，去喜欢这么一个人吗？女孩非常地迷茫。
但是她知道，目前她需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殷怜对女孩的迷惘毫无所知，目前正给流量以及他的粉丝团队疯狂制造痛苦和压力。她联系了网暴受害者之后进行了上诉，要求的赔偿也非常地有创意——她要求被告方为原告方受过的每一句辱骂赔付一毛钱的精神损失费，加上在遭受网暴过程之中受害者因为精神抑郁的就医费用，结果计算出了一个天价。
她直接协助受害者向几大平台申请来了一年内的信息记录，虽然中途有些平台并不想配合，但是在律师，警方以及数据技术力的三方协助下，平台最后还是都选择了配合。她拿到的数据里，遭受辱骂最少的那一位，一年内遭受过四万多次辱骂和骚扰，但这是他遭受网暴的第三年，其实已经学会规避很多早两年会遭受到的攻击，但还是有一些骚扰只要还在网上活跃就难以逃避。
殷怜折合了一下时间，算他十二万次。
但他的情况不是最严重的。被辱骂最严重的有个妹子，这个月就被私信骚扰了二百多万次，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怨。
其实殷怜也可以一句辱骂要求一块钱赔偿，不过数额要求过大不容易实现，而且也比较难得到公众的认同，所以她特意把赔偿要求压到了比公众认知要更低的情况，毕竟要是骂人一句给一毛钱，大部分人都只会想给骂人的一个拳头，相反如果被骂一次给一块钱，很多人说不定反而不生气了。
这个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但即使如此，合起来的数字也很惊人了，几乎每个案子的索赔都到了两百万以上。当然，因为一个案子的受害者有两位数，所以平摊到每个人身上的赔偿不算太高，可是如果按照计算标准来看，那一个案子的索赔数字，相当于十倍的骚扰和辱骂行为。
这就很可怕了。
映网的法律直播间最近有点空下来了，最重要的是兼职的大佬们经过一段时间高频率的直播，素材也消耗了许多，补充赶不上消耗，所以频率就降下去了。荆则明当然也准备了其它的节目进行替换和填充，但还是有很多空闲，殷怜就主动提出了一个想法，打算把这次的案件作出一个跟踪主题，实时向所有人展示，怎么给一个网暴案件搜集整理证据链和印证论点。
但是实际操作的过程之中，却产生了造势的效果。
因为这个整理的过程之中，殷怜这边是会把骚扰和辱骂信息一条条地分辨和规整。他们做得非常严谨，因为即使同时骚扰信息，判定它是否具有侮辱性，是否具有恐吓性质……都是很重要的。
当然就实际情况来说，骚扰信息上了千万的数字，拿来定性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殷怜不是打算拿它们来作为索赔的依据吗，所以分类还是很重要的。
这也是一种展示，顺便给观众科普一下，这些骚扰辱骂信息违法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但
是这样的归类必定会涉及实际信息的展示，所以很快，看直播的人就直观地了解到了，网暴过程之中的辱骂信息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信息，具备怎么样的侮辱性和杀伤力。
其实这一点很多见识过网暴的人都知道，但是更多人是不知道的。甚至很多不知道的人会觉得网络争执就是网暴，但其实并非如此。
而映网的直播间通过一个真实案例的实际跟踪，让许多人猛然意识到了，网暴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儿。
一个人彬彬有礼，强压着怒气却说着敬语跟你争辩一件事，那不叫网暴。一个人大声宣扬和辱骂你做过的坏事，这也不叫网暴。所谓网暴，必然带着捏造，威胁恐吓，节奏引导，精神攻击。所以在这个案子里，众人看到了网暴者如何造谣，如何抓住受害者的心理缺陷，如何暗中窥伺并制造恐怖氛围，如何瞄准一个人的生理缺陷继而扩大对他的全方位攻击，进而使用假想性推断打击他对于自己的认知。
随着直播节目的持续播放，网上看过直播的许多正常人开始爆发出越来越多愤怒的情绪，而随着这些愤怒情绪的积压，当事人的工作室终于感觉到了畏惧。
而最可恨的是，红楼日常生活全景版的第二个PV还照常上映了，内容跟这次的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
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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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V第二部的主题是《当她们走出镜头》，开场就是某一场戏之后，对于走出镜头的惜春的剧情快放。
如果给这一段起一个名字，大约可以叫做《大艺术家》。
镜头完整地展示了惜春绘制一幅画的过程，从调墨开始，中途夹杂起床，吃饭，睡觉，起床，吃粉……宛若一个宅女。因为是快放，所以其中有一些剧情是被忽略的，但是小细节上也有很有意思的地方，比如说她的蛇皮走位。
简单来说，如果大观园是一张潜行地图，惜春绝对是满级盗贼。这一段结尾镜头最后给出了一个俯览，让人清楚地看明白了惜春如何避开所有人群聚居地，横穿了大半个大观园。
之后的镜头则陆续给到了其它人身上。
这个PV之后，很多人都给出现在PV里的大家起了新的外号，比如探春人赐外号《端水大师》，迎春得了外号《老太爷》等等。
其实非要说的话，红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性格也是由其生活背景所促成的。
但这都是平面电视剧里看不到的内容。
两个PV下来，大家对于全景版影片的兴趣彻底被引爆，加上这段时间也已经有人买了碟子，爆出了各种剧透和视频，把其中的技术吹得天花乱坠，很多人未必相信，但不妨碍他们产生好奇。
哪怕那些粉丝吹得有那么一小部分符合事实，在很多人看来这碟片也值得一买，至少买个一部来看看是不亏的。
而看了之后，口碑的爆发更是完全拦不住了。
其实这部剧作为全景影片的质量在殷怜眼中并不算十分出众，放到夏国的话甚至都不算中上水平，而最多算个中下水平。其中的原因很多，比如拍摄者除了殷怜之外都缺乏经验和成熟的理念，每一个人都过分热衷于在剧情之中进行表达，导致整部片子里的内容过于繁多和紧凑，线索过于纷杂而无法完全百川归海，另外还有原作的定位本身过于接近红尘图谱，对于人生百态的描绘更多于一个有始有终的故事，导致本身更像是散文而不是，也无法达成最完美的叙事结构。
但这其实都不重要，因为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它至少是完美的。
如果目标是讲故事，那么这部片是不合格的，但如果目标是展示了这种影视形态，那么这部片已经算是完美完成任务，但如果是为了塑造红尘百态，映射现实，那么这部作品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超出了预期。
至少目前来说，根本没有人觉得这种全景影片有什么不好，只是它到底比一条线的平面影视剧来得复杂一点，殷怜虽然每个碟子都配了说明书，但大部分人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学会操作。
当然不会操作也不影响观看，因为全景影片都是有预设镜头和播放模式的，玩家完全可以在探索之中自己学会怎么操作。殷怜照搬的夏国模式也很成熟，虽然技术上因为制造设备和材料而有一定差距，但至少在操作模式上最大程度地复制了夏国的形式。
没啥创新，但也不会出错。
这种全景影片的外形基本上是个CD盒的样子，呈方形，打开来盒盖和地盘会呈现九十度角直立状态，盒盖外层黑色不透光，内层有透明的底座和背景墙，其中镶嵌着为放映时呈现银色的聚光粒子，盒盖式背景墙的正中央有个圆形珠子，其实是一个特殊的视线镜头，可以检测一个人的视线方向，也是这个设备最基础的控制台。
如果只从外观上看，其实这种全景碟片和夏国的影视碟还是有着比较明显的不同的，并不会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把它们当做同一种东西。
殷怜已经尽力了，毕竟两国的科技差距确实有点大，她也不可能全部使用夏国的材料和夏国的生产线。
尽管不是做不到，可是那样对于华夏爬科技树没有好处。虽然目前看来，殷怜只是给了一
份现成的技术，建立了一条生产线让人进行生产，是不是直接使用夏国技术和设备好像对科技的发展好像也没什么实际影响，但事实上肯定是不一样的。
撇除异世界这个问题不谈，如果两个国家科技水平相差巨大，最快地能使其中一个赶上另一个的方法是什么？
对的，就是破解。
殷怜不可能把黑科技直接送到各大企业手上，一来容易引人疑窦，二来脱出常规的行为是很危险的，轻易得到的东西也不会被珍惜。
但是只要是以本世界材料和科技所制造出来的商品，其技术就能被破解，而被破解的过程之中，其实是对一整个科技树支线的反推，她的商品会提供一个成熟的思路，但是本质上还是企业根据已存在科技的破解和模仿性研发。
相当于又指明了方向，又放开了手。
也是因此，这个影片碟是个目前科技能够仿制的物件，当然如果实际要仿制到完全一致的程度，保守估计也需要五到十年的时候，不过殷怜之后还会进行一些其它的操作来缩短这个进程，比如说直接建立生产材料和配件的厂家，和一些本身资质较好的公司进行技术合作。
总之，只要踏出第一步，接下来的发展基本上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当然，实际操作之中肯定是会有很多困难，不过运营细节上的困难就轮不上她来解决了，到时候肯定聘用专业人士来代劳，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又要刷新科技又要运营不同世界的中转站，还要解决各种本世界的经营问题，怕不是得过劳死。:
她现在手下企业的运营策略基本上就很注重培养和提拔人才，为此她还拨了专门的预算，其中除了各种现金预算和物品福利，还包括医疗和活化素药物。殷怜预估等自己满十六岁的时候，至少能养出第一批可供差使的管理人才，到时候只要定期监管和引导他们来控制企业的前进方向就行了。
全景碟盒出来之后，第一批顾客已经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虽然他们的反应显得有些大惊小怪，夸大其词，看上去不太真实，但这些并非是水军或营销号，真的就是普普通通，有些少见多怪的观众而已。
这个影盒开场给人带来的第一个惊艳的地方，就是全新的玩家控制系统。
当然，立体虚拟画面是挺惊艳的，不过因为先前已经有了画饼小半年的地球OL游戏，而且很多人也确实看过实机直播，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概念，所以不会有那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但影盒的操控系统是真的出现得猝不及防，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想象过像这样的技术。但它就那么出现了。
一个可以直接通过视线来操控的观影系统。
用户可以通过注视相关选项就直接完成操控，同时解锁镜头导正之后，画面会随着用户的目光导向而直接跟随相应的焦点目标，不管是人还是物件。
也就是说，你对画面之中的任何物件投注目光，都可以让镜头移动到物件上展现特写，人也是如此。不但如此，全景影片自带画面矫正功能，可以锁定镜头，开放镜头和选择完全的自由镜头。
锁定镜头就是默认播放流程，开放镜头但保持镜头矫正功能，玩家就可以随时通过视线投注观察自己感兴趣的人物或物件，但观察完毕之后又能迅速返回到相应的剧情线上，而如果选择完全的自由镜头——那么就可以完全在影片世界里面自由活动，甚至可以在无人的场景之中进行穿梭，比起游戏也就差不能跟NPC对话了。
其实本质上还是一部影片，就夏国那种36信用点一套的影片。如果不算技术加成，那么这部片子的实际价值确实就应该是这个数。
不过国内没有见过这类片子，所以特别惊艳和追捧。他们不但不觉得殷怜这个价格过高，甚至很多人觉得物超所值。正好红楼全剧情分了五个碟子，很多人趁着情绪最高涨的
时候直接就把五个碟子全都买了，有些人还买了不止一套，又为了收藏的，也有拿来送礼的。
这个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这样的尖端科技产品，拿来送礼无论如何都还是相当有面子的。
群里的编导前辈们先前就听到剧的副导演们在那里吹，好奇心便也慢慢也起来了。片子刚出的时候，大部分人就都第一时间去买了一套。殷怜本人是比较冷酷的，平时也不靠人情做事，一般来说，她一找人合作，往往都是给出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或者展现不可或缺的能力，所以在片子发行之前，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该给关系亲近的熟人都送一套碟。
她加的这个编导群，由于物以类聚的关系，大部分人性格也比较清高和讲究修养，也没有人主动提出过让她给众人都送一套，直到群里大家都自掏腰包买了一套，而剧的一位副导演主动提出自掏腰包给那些还没去买的人每人送一套，殷怜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情商有点低，她立刻主动表示不用副导演出钱，回头就给群里的所有人每人寄一套，顺便给几位副导演每人留出十套影盒出来，到时候不管收藏还是送亲朋好友都可以。
副导演还推辞了一下，毕竟这影盒科技含量高，售价也不低，一人十套的话价格上万了，也不是一笔小钱。殷怜亡羊补牢，充了一回土豪，到底还是劝对方收下了。
关上软件的时候，她稍微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最近有点飘了。以前她的情商可是没这么低的。
不过这一波亡羊补牢显然很有用，因为收到影盒没多久，就有人试探性地露出想要合作的意向——如果没有殷怜这一波示好，他们也许也会对这新技术感兴趣，但未必会主动表露出合作意愿。
殷怜先前做的不知人情世故的高冷大小姐人设固然可以镇住一部分人，但也不是没有坏处。好在这些坏处是完全能够化解的。
第
795
章
795
虽然殷怜自己其实更喜欢公私分明地生活和做事，因为这会让她做起事来更加顺滑和有条理。好在她也能接受大部分人不可能完全把私人感情和工作事业分开这个事实，毕竟客观上来说，生活和工作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总会有交集的时候，就连法律也最多限制人以私废公的程度，更多时候反而要考虑把人情考虑进规则之中。
殷怜虽然最近情商骤降，好在她实际上是有过高情商的，所以哪怕骄傲自负，却也不至于自以为是，甚至很多时候还显得颇为通情达理。在她看来，公私难以分明虽然是普通人的弱点，但如果这样会让他们生活得更自在，那么也比冷酷的规则社会更好。
她不但不会去苛责，反而会适当地去迁就……当然，用迁就这个词，其实本身也说明了她的傲慢。
殷怜能展现出来的教养，也不过就是不把这份傲慢展露出来。只要别人感受不到她的傲慢，自尊不受到伤害，那也相当于她并不傲慢。
就好像对待孩子，除了路哥那种奇葩，或者对上的是她这样的异类，一般成年人怎么可能在跟小孩子说话的时候真的把他们的言论当做同辈一样尊重？思维层次就不一样。可是只要能在态度上呈现出尊重的态度，那么就已经是良好的教育引导了。
就好像一个能一眼看透所有骗局的聪明人看到一个专职被诈骗，拦都拦不住的恋爱脑，怎么也不可能产生同理心，更不用说感同身受。但客观来说，天赋的智慧只是好运，而后天的教育差距更应该给予同情与悲悯而非歧视与奚落，所以越是聪明人越应该明白，应该对上天赐下的赠予心存感恩，更应该对世间的苦难保持敬畏。
所以殷怜内心可以骂一些人傻，但如果可以，她也愿意背负起引导这些人……至少改变下一代落到同样处境的责任。
群里的前辈们不缺才华也不是傻子，但他们也是有缺陷的，比如说殷怜是假装没情商，而有些人则是真的清高和缺乏社交……或者说钻营的能力。
当然，不能和不愿差别还是很大的，只是在结果上，功利社会并不会去仔细分辨这些。
之前殷怜对他们也不重视，而且自信于只要需要，她自然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打动对方。但是这一次的小风波之后，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做事业不等于做交易，志同道合的合作永远比机械冷酷的交易更加高效和有力。而人情这种东西，会不会影响到制度的公平性，其实主要还是靠她自己来操控。
完全否定人情的作用，其实本质是对于自身领导能力和意志信念的不自信。
果然有些道理，懂和能运用完全是两回事。
她要学的还多着呢。
影盒的热度一直在发酵，官司的影响力也在一度扩大。
殷怜在协商之后，争取到了映网为这个案子开了个专题——虽然目前映网还在殷怜的掌控之中，但她既然承诺了荆则明的职位，就尽可能尊重了他的策略，很多时候对于映网的发展和运营都选择了商量和建议的干预方式，荆则明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都只使用建议权，而并不行使决策权。
至少到目前为止，荆则明在运营和发展网站过程之中的决定都有完整且有说服力的内在逻辑，殷怜还没有遇上过需要强行干涉的地方。
这让两人都对对方的印象上佳，觉得对方是一个相当理想的合作对象。
这一次也不意外。
这一次的案子跟映网的关系不大，更多是殷怜自己的突然决定。但即使如此，在法律透明化的进程之中，这么一个愿意配合的案子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一来它涉及明星，二来它完全切合了社会需求和一些制度发展上的需求。
殷怜的考量也涉及到了网站发展和社会影响两个方面。她不是简单粗暴地只考虑了在官司之中占据优势，也全面考虑了可以通过对于这个案子的
宣传解析给目前的社会和制度可以带来的改变。她的考虑很完善，设计的方案也对映网有利，荆则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而且别的不说，殷怜的很多作为是真的很拉社会好感。荆则明实际跟这姑娘接触的时候，觉得她很多时候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我行我素的味道，但是在大事上面，有出奇地大气和有大局观。
有一次荆则明貌似貌不经心地吐槽了一下她的这个矛盾点，结果殷怜给了他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她回答道：“无私是一个虚无的概念，自私才是作为人的真实状态。而我觉得真实世界的无私和自私，不过是满足精神或者满足物欲的区别，本身都是另一种程度的自我满足。而短视和有大局观的区别，也不在于是否自私，而在于是否足够聪明。”.
“我期盼一个更好的社会，是我不能在其中获得利益吗？而成天占些小便宜的人，他们真的获利更多了吗？有句话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应该没有人真的傻到从字面上去理解这句话吧？有时候放弃一时的好处，其实是为了伟大的功业……你说对不对？”
不是说追求小利的人就不好，因为人又怎么样的能力，就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很多时候合适往往才是更好的。但在殷怜看来，有伟大理想的人无疑是更幸福的，精神上的享受从来都是更高层次的，哪怕是追求物质的人，他们追求物质的终极目的也是为了精神上的满足——比如更富有，更铺张，以图获得更多艳羡……但反过来，那些不过分追求物质的人，追求的则是他人的尊重，感谢，认可。
傻子都知道后者更可靠。通过物质追求精神，更像是缘木求鱼，刻舟求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所以殷怜选择后者，不是因为她更无私，更伟大，而是因为她更聪明，更透彻。
物质和精神可以并行，但绝不可能通过物质来索取到精神上的满足，否则只会事倍功半。
荆则明听了她的解释，颇有触动——他可以说是甚至有些被震撼到的，因为他察觉自己一个成年人，在这上头竟然反而没有殷怜看得透彻。
说得难听点，当官的其实内心都是多少有一点名利之争的。精神与物欲，是人类欲望的两极，同时贪婪与奉献，也无时无刻不会叩问人民公仆的内心。
这个社会，因私废公和因公废私，好像都不能受到社会的赞颂。但他们也不过是人，做不到完美，甚至很多人很难把控好这个平衡，一不小心就会泥足深陷，所以很多人宁愿择其一而固守，至少心能得到安稳。
然而殷怜在这点上，比很多成年人都还来得坦然。如果说普通人的坦然，是一种没有多想，仅仅只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天然状态，她那种对自己私心和公心的权衡和自信，却是跨越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哲学思考状态，进入了“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的坦然情态。
第一重境界是生活，第二重境界是自我质疑，而第三重境界，却是找到了定位。
她还那么小……等她长大了，是会迷失初心，泯然众人，还是会进一步升华，作出更了不起的事业呢？荆则明希望是后者。
别说未来的同道后辈，就是现在，有殷怜作为合作者和同行者，荆则明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安心。
他采用了殷怜的建议，甚至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因为殷怜的做法确确实实符合了目前的社会政治需求，有助于打破网络时代和流量时代以来，华夏所积累下来的层层沉疴。
一定要说的话，映网做这些案子是没有利益的。虽然确实能进一步提高影响力，但映网社会板块广告很少，没有会员门槛，目前基本上还是亏本运营，全靠其它子版块贴补。
不过一开始殷怜也强调过了，映网不能是一个盈利项目。它的主要影响力，应该用于管理和调控，
在这个基础上，可以适当收取广告费用和“租金”，但这补贴和租金也一定要收得极有规矩。
这一系列团体网暴案的跟踪专题，就符合这个标准。它们与其说是为了满足公众对于案件的关心，不如说是一种对于常见网络犯罪行为的流程讲解和行为示范。虽然很多人即使遇上这类事情也未必会选择打官司，毕竟这其中有一些硬性的障碍——比如费用和时间——确实是难以跨越的，但是也有更多问题，是可以通过信息透明来解决的。
有时候是普通人本身缺乏法治常识，而有时候是公家机关的贪腐者和资本故意利用了与普通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等。其实上层领导者和行业专家在拟定和推敲法律时，是尽可能地兼顾了世态和公正性的，不过到实际操作的时候，总还会有各种无法完美适配的情况。
但这种不公，由法律本身严密性不足产生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十，但是通过对于信息不对等的利用而导致的却可能占了百分之八十。
所以不但要普法，还要深入普法，还要有严格针对性地普法。
映网的这一波操作，真的就是打蛇打七寸，而且在征求了受害人的同意之后，对于整个案件的详情都进行了相当精准而细致的讲解，直播间还开衍生节目，UP主整理了一些类似案件，然后殷怜给出了近几年来网络上的一些常见越线舆论打压活动的咨询，其中就“不实信息”和“引导舆论”涉及的案例进行了详细说明。
这个过程之中，上头还有专家大佬在关注到这件事之后，跟映网进行了沟通，打算把他们以及网站上的一些观念和意见列入日后撰写修订法案的参考。
不过殷怜觉得这跟网站其实关系不大，他们更重视的反而是映网本身的舆情内容。其实目前来说，映网这段时间运营的成果已经出来了——对于用户的严格管理已经对于数据尽可能的透明化推进，成功让映网成为了与其他大部分网络平台都风格俨然不同的存在。相比很多平台，映网对于政府和其它组织最重要的特性，大概就是数据和舆论的真实性。
因为真实，所以有参考价值。
当然，映网的民意并不能说全面，因为它囊括的用户和意见也是有局限性的。它现在的用户人数可能只占了全国人口的8%左右，但事实上却已经差不多达到了瓶颈。客观来说，这不完全是映网的瓶颈，也可能是华夏社会的瓶颈。
它的网站定位，注定很多人对于这类内容不感兴趣。而这种不感兴趣，其实也代表了部分年龄和社会群体对于国家政策与社会新闻的漠不关心。
另一方面，映网其实也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努力，试图调动起这些群体的兴趣。
不过这不是网站短期内的主要目标。
映网搞科普的行为其实是咬住了很多资本的咽喉，虽然很多愤世嫉俗的普通人都认为金钱和权势是资本对上普通人的最大优势，但是以内行的角度来看的话，其实信息不对等才是。虽然金钱和权势一定程度上可以制造和加强这种信息不对等，可是只要找到策略和方法，普通人也是可以一定程度地冲破这层信息不对等的。
映网根本就是手把手地在教网民如何冲破这层信息不对等。
其实这一点在网络初期就应该可以做到，只是由于政府对于网络的缺乏认知和重视，以及各大网络巨头趁着相关法律不健全而对于信息进行的掩盖和操纵，到底还是生生把这个过程拖延了几十年之久。
其实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殷怜以及映网声望增长最迅猛的时候，但是这种增长就连殷怜自己也很难察觉，因为网络上并没有很多表达好感的言论，大家都是在心里默默滋生好感，能体现在数据上的，也就是映网注册人数和账号活跃度的稳定增长。
这跟，现在的潮流是，你喜欢一个明星1
分，恨不得喊出80分的架势。
但即使被咬下了一块肉，这一次大部分竞争对手也都没有擅自行动。映网如今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员工人数甚至都填充满了一栋单独的办公大楼，侧面证明了它影响力的增长之迅猛——荆则明为了招人还专门从自己原来的部门拉了一位同僚过来，目前为止面试就没听过，很多还是从下级机关抽调提拔的。
殷怜自己都没想到映网能发展得这么快，主要还是占了天时地利。
一些对手的搞事虽然很麻烦，但是也是机遇所在。而且就目前为止，随着映网的发展，很多对手倒不见得被打服了，但也谨慎了许多，至少就目前来说，虽然很多人对于殷怜搞这个案件追踪很是恼火，但大部分也沉住了气，没有人主动出头。
这个形势就很诡异，乍看之下殷大小姐好像满世界处处树敌，但是如今这一隔空交锋，几家流量却觉得自己这一行完全是在孤军作战。
甚至连共同平台都很不顺利。
“稿子不能上！？为什么！？”
对方也很无奈，对经纪人说道：“大姐，你看看到目前为止对上殷大小姐的，有一个讨了好的吗？那边都有人直接被拉去喝茶了，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你也长点心吧？”
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说道：“又不是XD又不是ZZ立场有问题，这种的最多就是民事案件，而且说网暴，我家艺人自己还常年被网暴呢，证据拉出来随便就能有一堆，我怕她呀？”
结果对方直接挂了电话：“那您去告她吧！”
经纪人面对被挂断的电话，目瞪口呆。
第
796
章
796
好几家平台媒体看了内容要求之后，都拒绝了经纪人的邀请，气得经纪人差点摔了手机。
倒反而是一些小媒体胆子大，仗着人家可能也懒得给自己一个眼神，应下了这份活计，但是这是不够的。
经纪人是真的憋屈。说实话，现在这个演艺圈，能走流量这条道的多数都是有背景的，有些是先天背景，有些是后天背景，但是不管是哪一样，在经纪人开始运作之后，都是以势压人的时候多，忍气吞声的时候少。
其实偶然踢上铁板，只要能适当地避其锋芒，过了这个关卡，还不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业内不是没有人知道映网背后的真正创建目的和营运者的身份，他们只是不在乎，也确实不需要在乎。
因为荆则明的分量还不够。
流量背后，不是某个势力，而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或者说是利益链。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创造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而试图撼动规则的人，都是在跟整个圈子作对。
相比这势力之中包含的一部分人物，荆则明根本最多只能算是一只小虾米，因此谁会怕他呢？
经纪人深谙这其中的规则，之前的动作也一直在规则范畴以内，只是没想到殷怜能撬动警方。但即使如此，他们其实也没什么畏惧。上头已经有人前去疏通了，这事情本身就不算大，又缺乏证据，诺大一个公司，有的是门道和关系，只要采取适当的策略，很容易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他这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不爽，也不过在于被人搞了，却无法进行有效反击，因此而觉得不快。尤其是殷怜还是为了一些平时任人揉圆捏扁的素人粉丝出头，难免让对方有一种遭轻蔑侮辱的主观情绪。:
虽然封建制度已经灭亡多年，但是常年浸Yin名利场总会让一些人产生错觉，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并把普通人视为草芥，进而面对对方做出的正当自我防卫都会迸发愤怒，仿佛人家想要活下去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冒犯。
所以经纪人愤怒的甚至不是殷怜搞事，而是殷怜为了一群无权无势的普通“黑粉”搞事。
不过殷怜这边倒是很淡定。她搞这个事情，本质上并不是为了给某个人甚至某些人出头，虽然看不过去的成分确实有，但更多的是为了矫正风气。
这件事做的时候殷怜有先斩后奏的嫌疑，但是大体的做法确实是符合先前一系列会议的政策方向的，而且也算是一个机会。
不管在哪个时代，每一个政策大方向的转变往往都伴随着严重的政治斗争。最理性的状态，是双方都只是理念不同，而最糟心的状态，则是双方已经放弃了信念完全为利益而你死我活。不过更多时候其实是介于两者之间，是理念派和既得利益派的争斗。
甚至很多时候，理念派的利益不一定是与对方不一致的。先贤告诉我们，历史上从不缺乏把自家给革了的***资产阶级子弟。
殷怜自认没有人家这种觉悟，但是上头的大佬们是真的有这种割肉疗伤的觉悟的。
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呢？
这次上头的指示也很简单，目前文化娱乐行业已经到了不得不整顿的时候，而想要切实地整顿起来，就要先把给作为靠山的大老虎们给收拾了。事实上，目前殷怜稍微有听说的，就有好几批人在被调查，不过他们的问题更严重一点，有通过娱乐行业洗钱的，有私下进行钱色交易的……相比之下，网暴这点事儿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了，毕竟大部分人的遭遇都没涉及到真正的人身伤害，而确实影响到了精神健康的人群数量又比较有限。
当然，哪怕人数再少，只要伤害确实存在，那么就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只是殷怜觉得这些事儿也不用麻烦上头的人，她有能力就顺手帮忙处理了，只是在目的一致的情况下，她可以利用这件事为政策施行助力，也算是一种合作。
公安部门也是早有准备，已经受过上头监察部门专门的指示，对于为了这几桩案件找上门来的“领导”分别根据其等级进行了不同方式的应对（敷衍），并悄无声息地记下了他们的名单，录下了对话的内容。他们还挑拣，不同级别的对象，视其暴露的信息和证据，给予不同的反应。如果有比较谨慎的，派遣手下来进行交涉的，就推脱到上一级领导的身上。在殷怜看来，这一波操作其实有点像是下象棋，车对车，兵对卒，看起来简单，但其实蕴含了很多兵法原理。
监察组这一次玩的是请君入瓮，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等到几家流量公司终于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背后的靠山已经深陷泥沼，开始被调查了。殷怜先前接受的求助也是经过筛选的，选的都是这几年名气最大，宣传度最高，行为最嚣张的流量粉丝团队，而能够做到这几个“最”，其本身的背景自然不可小瞧，因此还真的被公安部门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揪到了几只身份不一般的大老虎。
接下来的发展就更戏剧化了，让人感叹什么是真实的商战和政斗——可能是靠山靠不住了，经纪公司自己开始了骚操作。殷怜这边接受的求助对象，她其实一直有在保护他们的隐私信息，但是既然打官司，总归还是有那么几个代表者必须得暴露身份的。这些人都是主动报名，并且被殷怜筛选过的——事实上他们的身份本来也是藏不住的，因为长期遭受粉丝网暴和人肉，这些受害者里面有好些人身份是曝光得很彻底的，甚至还被人追到现实里来恐吓过。
但殷怜并不是根据他们身份信息是否已曝光来挑选对象的。她有认真地跟每一个人进行对话，评估了他们的智能，心理状态，逻辑思维，最后才选定了自己觉得适合的人选。
由于长期遭受网暴，这群受害者里面有一部分人精神失控得厉害，而且对于加害者甚至明星都极度仇恨，殷怜觉得并不合适作为代表人选，因为不够理性，很容易给对方送菜。而剩下的一部分里，有些人因为性格原因，本来可能就比较温柔内向，加上遭遇了这种事情，社交恐惧心理就更严重了，也不合适。
殷怜选择的人都是心智比较强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保持了冷静和理性，想要让加害者付出代价，但不至于想让对方死的人。
他们也很怨恨加害者，但却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逼迫自己理性客观地对待这个问题。光就这一点来说，殷怜就觉得这几个人很有前途。
而这次的大新闻则是，某经纪人想方设法找上了其中一个原告，试图威逼利诱让她跳反并反插一刀，结果对方意志坚定始终不肯，导致最后甚至受到了经纪人的人身安全恐吓，威胁她“小心出门被车撞”……然后被原告全程拿着冒险仪随身隐藏镜头录了视频。
这妹子对于这种流量团队的节操早就非常不信任，之后果然都非常谨慎，险而又险地避过了混混找茬和差点被车撞事件，之后不但网上曝光了对方的恐吓视频，还直接把那群混混的对话以及差点被撞的实景也给放上来了，同时报了警。
双方网上大掐三百回合，流量工作室自然是死不认账，然后高潮来了——警方抓到嫌疑犯调查之后，公布了结果——混混和卡车不是同一拨，前者确实是经纪人所在的流量工作室找的，但是意图撞人未遂的卡车司机却是被另外一家流量工作室雇佣的……但不管是哪一件事，都把事件从网路暴力直接上升成了绑架和谋杀。
受害人跟后一个工作室根本就不是牵涉了同一个案子。其实按照后者的想法，他们当然更愿意对殷怜下手，但大小姐在传闻中简直是异能者战力天花板，让卡车去撞她，还要担心她反过来把卡车撞飞了，对方的背后再有势力，无奈插手不进新世界的开发，自然也不可能找到愿意触犯法律去袭击大小姐的冒险家。
而对于受害人下手，却是因为她
如今在网络上太过活跃，已经成了受害群体的风向标。被告方不乏有指望着干掉她来恐吓剩下的受害者，进而恐吓分化他们的想法。
这么多受害者，殷怜就算派人保护，又能保护得了几个？而且他们也是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的，确定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过分乐观，殷怜并没有派人随身保护这群受害者。
但是殷怜真的没有吗？
事实上，殷怜给受害者每个人都配备了专门的冒险者装备，而且连接了警方系统，让警方可以随时监控到他们的行踪，并且第一时间给予支援。而因为这个监控系统还包括了被称为“天眼”的交通监控网络，所以对于所有受害者附近的具体情况，警方都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一旦有危险，不但会远程联系受害者们规避，还会即时调配人员进行支援。
而殷怜本人则是支援了一些小道具，比如名为“护身符”的一次性魔法道具之类的作为了保护的底牌。
没什么大的作用，内嵌了一个初级的魅惑人类魔法阵，可以一定程度上减低他人对于携带者的敌意。
国内的普通人精神力低，按照里的说法就是“麻瓜”的层次，而这些法术一般都是针对骑士，初级法师或者牧师设计的，因此即使在地球上的效果明显被削弱，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没用上是最好的。
卡车司机是直接冲着女孩正面撞上来的，不过距离很远就被发现了，然后被女孩直接躲开了。照理说没造成事故，只能算是开车不小心最多被扣交通分，司机也是咬住了牙关不认，但无奈他提前做的“准备”太充足了，侥幸心理也严重，因为女孩躲得快，他甚至还明显加速了，可能就是指望着能在妹子脱离道路范围之前撞到对方。又不是玩限时游戏，何至于这么拼？
加上卡车的车牌号被遮掩，之前为了等时机还在附近一个巷口停了四十多分钟，并被监控拍了下来，所以他的目的很明显了。
但是一开始的审讯并不顺利。
第
7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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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不顺利的原因是因为卡车司机嘴巴很紧。警方当然也调用了他的身份信息，甚至对接当地街道办进行了具体情况的调查，然后在资料里发现了他的医疗报告，癌症确诊，又从街道那边得到了另一个情报，据说卡车司机只有一个独女，未婚怀孕，孩子父亲身份不明。不过街道对居民的情报搜集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入，加上当事人家里又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所以调查进展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卡住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线索。调查司机的银行流水，可以发现他最近有一笔不明收入，大概五万块钱左右，如果视为买命钱的话，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又太低了，更不用说对比司机本人的年收入。资深的长途司机是一个技术职位，综合素质要求其实挺高了，对方一年明面上的收入就接近二十万，就算有癌症的压力，可还是在发现病情的初期，大可不用这么绝望。
但如果只是订金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笔钱来自境外银行，国内不太好查，司机的嘴又很紧，因此警方也有试图从其它方面入手，比如说对司机的家人进行询问和劝说……不过就实际劝说过程来看，对方的妻子明显什么也不知道，并坚持认为司机不会杀人，司机的女儿则看似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嘴巴却闭得很紧，明明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肯开口坦白。
殷怜这边却自由多了。她现在把控着黑科技，虽然平时不用，但是涉及到罪案的时候却不犹豫，直接通过汇钱的账号查到了流量的工作室，然后通过工作室成员的聊天记录查到了某个男人——中途还意外收获了公关人员暗示挑起粉丝矛盾的直接证据，可惜手段非法，并不能在法庭上使用——通过数据分析和梳理，殷怜发现了这位男性和司机女儿的直接人际联系，并通过追踪一些聊天记录，确定了双方的具体联系。
简单来说，这是个富二代，骗了人家姑娘上床，结果女孩怀孕了才发现对方还有另外一个明面上的女朋友，而且并不打算跟自己结婚。女方父母劝说女孩打掉孩子，跟男人分手，但是女孩用情很深，并不肯，女方父亲拗不过女儿，只能找上门去跟男方谈判，但都不欢而散。女孩父亲查出癌症之后，女孩精神崩溃，仍旧没忍住找男方寻求安慰，却被男方找到了机会。他主动上门，改变了口风，表示其实对女孩是有感情的，但是自己也有难处……却把开车撞受害人和三百万报酬为条件，换取女方父亲去撞受害者。
殷怜觉得这操作真是六六六啊。她都能想象之后男方等司机一去世就出尔反尔，或者在娶了女孩之后用“你父亲是个杀人犯”来PUA这姑娘了。
所以说，女孩子没什么都不能没脑子，做人没什么都不能没良知。人生多少苦难，都是自己作的。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要尽人事。
所以殷怜提出了要跟父女两人谈一谈，并且在谈话时主动关闭了监控。她先同司机女儿谈了一次话，再跟司机谈了一次，之后主动招来司机女儿与司机面对面地交谈，谈完之后，司机和司机女儿就主动招供了。
说是关了监控，但其实只是关闭了官方明面上的监控，其实私底下还是有监控镜头的，只是这部分的录像可以观看的人数范畴小了很多。
殷怜到底不是公职人员，让她来谈话是有风险的，因此监控还是必须存在的。不过现实情况比预想之中好许多，殷怜的谈话之中虽然掺和了一部分诱导和臆测的内容，但好在她的猜测很准确，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心里弱点。
一群警官围着电脑看监控，末了恨不得指着那些小警察说：“学着点！”
这话术和心理把控真是天生领导者才有的天赋。
在与司机女儿谈话的时候，殷怜开口就跟她说道：“你爸是为了谁才做这些事，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了吧？”
女孩子愣了一愣，欲言又止，但咬了
咬嘴唇，还是没说话。
殷怜却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你和你爸都有点过分不关心世事了，活化素出现之后，很多原来宣称是绝症的病都已经有了可以被治愈的苗头。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上市的药物，但是估计也不久了。”
女孩到底忍不住开口了，问道：“你……不是在骗我？”
殷怜回答道：“你可以现在上网查。”
女孩也顾不得目前的特殊情况，真的急忙拿出了手机，开始快速查了起来。
她看到了很多新闻，虽然没有明确指出癌症已有特效药，但是确实有新闻表示活化的人体细胞在抵抗和消除癌细胞上面有明显效果，并且目前医学机构正在努力进行实验，通过实验培育强抑癌基因的细胞，来反过来同化和吞食癌症细胞，进而治疗癌症。
当然，文章之中也提出了许多需要克服的难题，简单来说，活化素的引入其实代表着研究者要在人体内发动一场战争，而任何战争，往往都代表着战损。在人体里发动战争，自然也会对人体造成相应的损害，不过这些难题都是可以克服的，外科手术对人体的损害就很大，可是它被发明以来，仍旧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活化素不止是对癌症有效果，对很多其他类型的常见难症也有明显的效果，或者至少能称为撬动难题的一块板。
但这就跟女孩没关系了，她也没有细看。
她向殷怜问道：“这个……能给普通人治疗吗？”
殷怜说道：“怎么想杀人犯都不算普通人了呢。”
女孩：“……可是，可是人根本没有死啊！”
殷怜冷笑：“你还希望你爸能把对方成功杀死对吧！？”
女孩喃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因为这件事对她真的很重要，所以哪怕羞愧，她仍旧厚着脸皮问道：“可是……可是……杀人未遂不一般来说会从轻处理吗……”
“你倒是查得很清楚嘛。”殷怜略带嘲讽地说道，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你爸收受的钱来自海外账户，因为新世界的关系，我们现在和国外的关系很紧张。国外已经多次有不法分子试图收买杀手，制造恐慌，带动舆论。如果涉及到这方面的关系，那就不是普通的杀人未遂，叛国罪成立的话，死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女孩张大了眼睛。
半晌，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我爸这个……这个肯定不是被境外势力收买……”
殷怜问道：“你肯定？”
女孩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殷怜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一直没说话，却也没生气，反而主动开口说道：“我大致能猜到你想维护谁，所以也诚心跟你说几句话。你这一辈子，能这样不顾一切维护你的人也只有你父母了。也许未来，你还能找到了一个感情同样深厚的男朋友，但不是任何可以男朋友的男人，都愿意维护你到这个份上，这个人选还是要好好挑选的。”
“我不知道你目前的对象是不是能做到你父亲对你这样。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要是还在，你就永远都还有再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现在放弃你父亲，选择了对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筹码都□□了。赢了固然好，但你想过输了的结果吗？”
女孩望了一眼殷怜，可以说是心烦意乱。她心里许多念头交错着，本能地想要逃避现实，否认殷怜提出的可能性，但又畏惧着殷怜的假设真的成真。
殷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给她留了时间，让她自己再好好想想。
然后她去见了司机本人。
从见面殷怜就发现了，司机整个人都呈现出了抗拒的姿态，从肢体语言就表达出了不回应不配合的决心。
殷怜也不在意，只是开口说道：“女孩结婚时父母一定要帮忙把关，她们都太年轻，有时候也太过天真。
越是宠着长大的，父母越是要睁大了眼睛。”
司机果然被她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盯住了她。
“其实按我来说，女孩子找对象最关键的两点，一是人品要好，二是要足够爱她。人品好，就不容易苛待家人，足够爱她，那么即使对外人差一点，至少对老婆还会好。”
“最可怕的不是心狠手辣的，也不是三分两意的，是既心狠手辣又三心二意的。不知道叔叔有没有了解过几桩新闻。”
她伸手，把几张剪报放在了司机面前。
剪报上都是现实新闻，但是跨越时间相当之久，殷怜为了找原新闻还花费了不少时间。她一共找了四个新闻，第一个新闻是一个精英男子，当年靠白富美妻子援助上的大学，后来有了小三，妻子一片深情不愿意离婚，结果男方一家人先后打电话辱骂她引诱她自杀，末了妻子横尸，大姨子想要安葬，男方生生让她夏天陈尸七日直至腐烂，逼得妻子一家人签字放弃她名下的房产继承权，才签字同意安葬。
第二个新闻是一个医闹事件，家属医闹求赔款，把事情闹至网络，引起巨大关注，原因是孕妇难产，家属想保孩子，坚决不肯签手术同意书，但医生坚决要保产妇，最后孩子没保住，家属把锅推给医院，要求赔偿，最后和女方娘家亲属打起来。
第三个新闻是一女子常年遭受丈夫家暴和丈夫家人PUA，而丈夫家人PUA和施暴的其中之一理由就是因为女子的兄弟因为故意伤人入狱。
殷怜其实带了四份新闻报道过来，但是对方翻到第三份的时候，手就抖得厉害，视线也死死抓紧了第三份新闻，根本不肯再往下翻一下。.
殷怜也不强求，只是对司机说道：“你为他做的事情，有没有让你女儿知道？你就算是认定了对方，也应该让女儿知道真相才对。否则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做的事情不但不能成为你女儿的筹码，反而会变成别人拿捏她的把柄。”
“毕竟有一个杀人犯父亲，在谁面前都是抬不起头来的。”
然后司机就说道：“……我要见我女儿。”
殷怜顿时笑了。
之后司机女儿进来，父女俩谈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抱头痛哭，双双主动要求见刑警，分别招供。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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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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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几段对话的人，谁不觉得这姑娘厉害？简直精准地抓住了两个人各自的弱点。
父女谈话之后，女孩子甚至都想要打胎和跟男方分手了——要知道，之前她父母怎么威胁恐吓，她可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归功于殷怜，可能男方和她父亲的作为才是主因。
但不管怎么说，大小姐这张嘴皮子是够厉害的。
警官也好奇：“你哪里找到这么精准的几个新闻？”
殷怜失笑：“你们当警察的应该最清楚了，这世界上什么奇葩的案子没有？我也就随便定向搜索了一下，然后选了知名度最大的几个。当然这样的案子只是特例，反向的例子也多得很，但这不是有选择性使用吗？”
警官顿时了悟。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也就殷怜能做。虽然她谈话过程完全不像威胁恐吓，但本质上还是有误导和恐吓的成分，只是态度比较委婉而已，公职人员是学不得的。
倒是那种思维模式可以学一学。
对犯人情报的收集和心态的分析，并示其情况进行引导和开解这一点，一些资深的办案人员倒是能做到，但也未必有殷怜这么精准和灵活。
但不管如何，案件有进展了就是好事。虽然即使没有殷怜这一波，警方多花点时间肯定也能调查出来，但是节约时间就是节约警力，节约警力有时候就是挽救生命。
女孩的男友很快被抓了起来。对方一开始也是咬死不认，不过警方一查他的社交账号就发现了很多问题——其实聊天记录什么的他已经删干净了，可是服务器上还保留着缓存呢，因为目前国内大型平台都已经被收编了数据，还有人配合殷怜提供的AI系统常驻监管的原因，警方现在调动网络数据贼方便，所以很快就查出了男子的大量问题。
撇除商业上的问题，男女关系上他也不干净。就目前来说，他信息网上值得关注的男女关系有三条，一条自然是司机女儿，可以看出他有在分手后明确打探其父亲情况的可疑行径；第二条是与他明面上的女朋友兼未婚妻，双方之间很多金钱往来，就未经删除过的本机缓存可以看出，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长期向女友抱怨和诉苦生意上资金链绷紧，让女友帮忙拆借了许多钱。
然后重点来了，他的第三条女性关系线是这一次的重点。他一直和一位女明星保持着联系，而且给对方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而殷怜这一次起诉的流量之中的某人，正是这位女明星的弟弟。
而且前不久的时候，这位流量弟弟的经纪人才联系了男人。他们还算谨慎，没有在聊天软件之中留下相关讨论记录，只是约了见面。但是警方顺藤摸瓜，针对性地查了一下这四位相关者与付钱的海外账号的金钱往来，发现四人都曾经与付钱给司机的银行账号有过交易记录，其中关联最少的是男人，只有最近有一次转账，而联系最多的是经纪人本人，几乎每周都有数次中小额转账。
这个未知账号本身的户名并不归属经纪人，单就其交易频率来看，警方有足够证据可以怀疑，这个账号实际是由经纪人本人在使用，只是借用了他人的身份信息，以用于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金钱往来。
他们顺着这个账号摸到了不少东西，而且找到实证之后就可以要求对面银行进行配合调查，因此就摸出了更多的东西，比如说与一些网站的热搜位买卖，通过APP渠道自粉丝手中收受到的大批量非法集资……而且经纪人本人也有私自挪用这些款项的行为。
当然，挪用这笔款项的不止是经纪人。这种缺乏监管的款项，被使用的时候和一些内部混乱的私人企业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对它有处置权的人就敢随时挪用，甚至流量本人还用它游戏氪金，和给妹子买游戏时装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形成了一个闭环。
被APP分成，被粉头贪污的部分暂且不说，流量挪用它来游戏里的暧昧对象氪金这件事才真的是一些女友粉无法承受的打击，哪怕比起其它支出来，这一笔支出其实只是个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的零头。
殷怜还听到了一个八卦。因为这个案子是多家警局配合调查的，所以涉及的人也很多。在流量工作室当地的地方警局中，还有个刚入职不久的小文员因为这件事而大受打击。在她情绪爆炸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竟然还追星，并且给偶像氪过金。
据说她平日生活还是很简朴的。
看这姑娘下班后一边喝橙汁一边爆哭，表示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她还不如把预算都拿来氪游戏算了，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在游戏里买漂亮外观呢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挺唏嘘的。
虽然喝橙汁发酒疯不可取，但是大家也体谅她。毕竟谁没个兴趣爱好呢？不过还是劝她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花钱买罪受了。
当然也劝她也别在游戏里氪太多金，附加消费很多时候都是智商税，要觉得自己享受到了这个价值的服务其实也还行，可现在的游戏消费确实有点太过高昂了，还是要谨慎为好。
姑娘听不听劝是一回事儿，反正这事儿殷怜打算利用起来。她尝试在会议上进行说服，并且为此写了一整个计划书。虽然这件事明显有利，但是殷怜说服的过程还是进行得相对艰难，好在因为事情本身不算特别违反规定，又确实能起到正面的社会效应，大佬们还是同意了。
其实这事儿殷怜自己也可以偷偷做，只是她不希望给人留下不守规矩，爱耍小聪明的印象，所以还是进行了申请。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凶手被抓到，因为符合目前的政治策略，又与映网签了相关的宣传协议，所以案件的内容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所有不涉及隐私，且有利于舆论走向的内情都被一一逻辑分明地公布了。
但是还有一些比较八卦或私人的内容，因为容易拉低正规新闻的格调，而并没有被放出去。
殷怜就指使一些营销号负责散布这些内容。她还算是比较有底线的，散布的内容仍旧不涉及隐私，甚至不包括具体人名和身份，主要还是事件的具体细节。
而且她还并不以官方知情人的身份散***报，而是故意用比较不靠谱的身份来散播这些信息。比如说“我爸爸的上司的老婆的嫂子的干侄子是男主角公司的供应商”这种完美符合了六度空间理论的人物身份，让人很难分辨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