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厅内流水潺潺,难以想象如此大的巨轮宴请的宾客不过寥寥。
“吃惯了粤菜,山爷怕是对这湘菜并不习惯吧。”
“是我们的不是,您是客才对,这东道主之谊应该让我们来做。”
“哪里。”首座的汪鸣山轮廓正而深邃,自带威严,连笑起来的眼角都是充满了算计。
只是精神济济,丝毫看不出来是年过五旬,已有孙儿的老人。
“我是粗俗人,靠船运发家,没有这些规矩将就,今带老二来内陆也不过是想让他涨见识。”
“贵公子仪表堂堂,不拘小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
一番阿谀,汪鸣山哈哈大笑。
被奉承的汪鸣山二儿子汪野却是个纨绔少爷的样,酒杯在手里转动,手却公然钻进女伴的裙底,百般搅动间女伴低眸隐忍,他却不减放肆,毫不担心别人听出动静。
这酒席忒没意思,若不是有些生意和这位船王有交集,他是绝不会来。
还是江廷鸡贼,用会议和家庭作借口,还故意给汪明山透露——光业集团的股份融资发行方面升隆资本皆有参与。
祸水东流这招被他玩透了。
韩澈暗哂,兀自喝了口酒。
“说到后生可畏,犬子可比不上韩贤侄,金融危机才过,我都只有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命,升隆却在他手里蒸蒸日上。”
汪明山夸赞,“韩祁老先生有孙如此,纵使晚年落寞,无人伸援,当去而无憾也。”
席间有人笑意微僵。
韩祁乃上个世纪学问大儒,汪明山几次造访皆以身体不爽挡之门外,实则看其心术不正不愿接见。
后文革十年,韩祁没落而陨,这其中最过得意莫过汪明山。
如今就事重提,不过记仇而已。
有双柔夷夹了筷子菜道韩澈碟中。
韩澈微侧肩膀躲开她的触碰,笑了笑:“山爷说笑,我爷爷在故土而去,落叶归根,何来遗憾?”
汪明山当年可是因多次犯罪不得不逃离大陆,在香港澳门苟且,连着父母去世都无法相见。
汪明山还没发作,汪野已黑眸微沉,笑对韩澈旁边的女伴:“人韩总连眼神都没给你一个,看来是陪伴不周了。”
“要你有什么用?”
他笑里的森森白牙让妆容精致的女伴瑟瑟发抖。
来之前的警告尤在耳里,她脸色瞬间惨白,仿佛可以想见自己待会的下场。
“这道腊味我不喜欢。”韩澈突然开口,“替我夹块蛇肉。”
他并未侧眸看她,女伴却如释重负般,依言照做。
“劳烦。”
韩澈夹进嘴里,这事轻飘飘揭过。
江廷这里闭门不见,韩澈又是个一问模棱三可的,聊了那么久左不过打哑谜。
这一趟来内陆的合作只怕要被这两个年轻人搅黄。
手里巴掌大的瓷杯快被汪鸣山捏碎,他只觉得胸膛一股戾气滋生,照以前的性子必定要拿枪直逼韩澈脑袋了。
恰好美人鱼在海里作舞,他勉强压下那股子怒不可遏,笑着让几人欣赏。
金光碟片的臀尾和抹胸堪堪包住几个少女姣好的身材,光看那丰臀细腰便能让人直了目光,更不用提她们在水中的款款而舞,镂空金片下的巴掌小脸。
三面墙壁皆是蓝色海洋,鱼群畅游,不可否认赏心悦目。
韩澈微微侧眼之际,舞蹈第一段结束,他只瞥到一截缓缓向上的尾巴。
“你刚才挣脱我的手要做什么?”刚趴在岸边踹过起来,女孩就问之南,
“要不是我及时抓住了你,舞蹈搞砸惹火了山爷,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要去找韩澈求助!
之南趴在岸边呛咳了两声,说不出话,眼里却仿佛揪到了一丝希望。
“你别害我行吧,我来这里只是想多挣点钱而已。”女孩要哭了,“弟弟和母亲还在家里,要是知道我出什么事的话....”
凡是接触过汪自山这个人的,无不清楚他性格古怪手段阴狠。
但因为收获太丰,只要谨小慎微不惹到他,众人也勉强愿意走钢丝。
“你不知道,之前有个......”
错失韩澈这个绝顶良机她便只能孤身一人,且不提那男人是否会让她下船,只怕他眸子里的算计都能把自己榨干。
之南心急火燎,满腔孤勇,可因为女孩的一番劝说畏首畏尾起来。
于是等二次下水前,她在女孩恳切的眼神里说刚才不过是脚抽筋,让她放心。
独舞完毕,几条美人鱼坠入深海,长长尾巴拖起摇曳弧度。
韩澈就在玻璃对面,他眉眼微垂,几分慵懒,荡漾水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隐隐约约。
这漫长的一分钟,他半刻也没朝这看一眼。
舞蹈结束,几条鱼尾巴来回摆荡往上,刚出岸边深吸一口气。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演出成功,之南挣开女孩的手再次游入海里。
“你......”
后面的话之南已经听不见,又不是专业的,两次下水她已经筋疲力尽。
现在舞蹈已经完毕,所有行为都关乎她个人。
机会只有这一次了。
之南摆动着手臂往海底的玻璃壁游去。
美人是宴席上的一碟菜肴,还没尝够便已下席,汪野意犹未尽。
刚才他可瞧得明白,阵型左下角的那条人鱼细腰翘臀,扭动间那妖娆身姿看得他口干舌燥,旁边女伴顿时没了兴味。他抽出手指用巾帕擦了擦,正要寻个由头出去找人。
扭过头,却见那条人鱼游了回来,枭枭缭缭间煞是动人。
“这是山爷准备的额外惊喜?”有人笑问。
韩澈也随着纳闷笑谈声看去,深蓝湖水游鱼摆动,如嫩藕的手臂在水里划出一圈又一圈。
少女堪堪包裹的胸脯若隐若现,连着裸露出来的杨枝细腰在水里都衬得格外撩眼,叫人恨不得扯开那巴掌大的布料看看里面的盛景。
不过半刻,她已游近,趴在玻璃壁前。
一阵暧昧的笑,有人说别是看上了在座哪位丰神俊朗,这里头就韩公子和汪二公子最帅了。
韩澈嘴角乏淡的笑意,随着少女扯开面罩戛然而止。
他眼皮跳了跳。
她曲手在玻璃壁上敲了几下,眼神专注和殷切,又像是看着情郎顾盼那般。
在那般惊艳绝伦的容貌下,众人的呼吸也不免得轻了好多。
确保他看见自己后,之南迅速把面罩挂在耳后,往回游。
这一切,无伤大雅,只是场刻意制造的小把戏。
——
“这是在勾引韩公子吧,看那眼神都快粘上来了。”有人打趣到,“年轻就是好,去哪都招姑娘喜欢。”
“哪像我,现在只能用钱招他们喜欢。”扣裙欺《医菱舞笆笆》舞)镹菱
汪鸣山跟着大笑,问:“韩贤侄,怎么说,要不给你叫回来?”
这小狐狸油盐不进的,汪鸣山没想他能接招。
韩澈一反常态,笑着呡了口酒:“山爷如此热情,韩某哪好推辞。”
“那就叫上来吧。”
这是真有那心思?
汪鸣山面不改色,兀自看去一眼,只觉得找到了能拿捏这小子的东西。
之南被叫上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
水波烟缭的旗袍刚刚及膝盖,只是两边开叉极大,几乎到了大腿根以上,走起路来两条细白的腿儿裸.露在外面。
王劲依然跟着她身后警告,句句施恩加威胁,黑沉沉的眼里仿佛拿人命当草芥。
之南忖度他话里意思是拿自己当引诱手段,诱得韩澈入敌窝。
今日这个饭局只怕不简单。
还未及细想,门已经打开,她在几道直勾勾的目光瞧见了韩澈的眼神。
犀利,冷静。
像是某种暗示。
“说曹操曹操就到。”随着她走近,汪鸣山笑道,“韩贤侄,人已经给你领来了。”
韩澈深黑的眼睛上下瞧着之南,淡笑着问: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之南:“我叫王秋花,今年18了。”
韩澈嘴角一抽。
有人笑道:“原来是王小姐,难怪难怪,18岁的年纪自然是姹紫嫣红,哪里都嫩得跟水一样。”
话虽如此,他眼神却直直盯着少女微露的大腿,像是要化成把火把那块布料给烧了。
之南恶心得垂下了眼。
韩澈:“坐吧。”
他用眼神示意旁边,之南依言坐下,男人还搭在椅背上的手臂像是对她的别样保护。
“王小姐是吧。”
不过片刻就有人为难她了,之南抬头,对面二十出头的公子染着头深蓝发,狭长的眸连开玩笑都透着抹森冷,“说来你能来这得多亏了韩公子,我老爸,还有我。”
“若不是韩公子点你,我爹顺水推舟,我兴起找的节目,只怕你也得不了这个缘分。”
他冲她抬下巴,“怎么着也得一人敬我们几杯吧。”
说着起身倒酒,盘子一转直接到她这来了。
汪野懒靠在后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也觑了眼韩澈。
仿佛在看他接不接招。
满满一杯白酒,灼烈烧人,只怕不过半杯就得死在这里。他眼里的恶劣像是要跳脱出来,之南委婉拒绝:“先生,我不会喝酒。”
“酒这东西都是学的,谁天生就会呢。”汪野不放过她,“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给,韩公子可是你一眼瞧中的男人,也不去敬他一杯。”
这小女人越看越美。
唇红齿白,脸蛋肤若凝脂,叫人想一口吞了。
汪野手指在桌上闲敲,蠢蠢欲动。
这男人咄咄逼人,之南半刻也不想和这他对视,正想举杯敬韩澈得了。
酒杯便已旁边一只大手取过,韩澈状似无意的动了下胳膊,餐巾掉落之南腿上,挡住了她被旁人觊觎的风景。
也算是某种庇护的象征。
“人既然是我韩某叫来的,诸位哪有让她喝的道理。”韩澈笑了声,“几个大男人还是别这样没品,欺负人家小孩了吧。”
他仰头,送进自己嘴里。
汪野当即眼神就沉了,随即又暧昧的笑了声。
“这是英雄救美嘛。”他说,“刚才在席间也没见韩公子多说几句,还是这小美人有本事。”
又是一通哈哈大笑,韩澈不置一词。
白酒灼烈,参上刚才的几杯红酒,他顿时就上了脸,喉咙往上渐渐浮起一片绯红。
然而仿佛找到了个豁口,众人开始以护短的名义灌他酒。
眼见人已喝得大醉,趴在之南肩头,汪鸣山才让人送韩澈回去,他给手下递了个眼神。
男人半只胳膊搭在少女肩膀,半握着,之南意会,起身扶他离开。
“王小姐。”汪野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看韩公子喝得酩酊大醉,怕也没了那兴致,正好汪某有些问题想请教,待会让人叫你回来可好?”
“我们单独讨论讨论。”
他的目光放肆得很,之南恶心极了,没应。
回卧房的路她不可能单人架着韩澈,但小半的重量也足以让她呛得晃,男人有力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一呼一吸间像在她脖颈挠痒。
除了淡淡酒气便是他身上的那股气息,透过衬衫传来,一丝丝包裹着她。
到了卧房,王劲将人放在床上。
同时给之南示意,让她好好照顾韩先生。
之南忖度他话里的意思,同时将门关上。人刚走,韩澈就从床上撑坐起来。
她讶异:“韩总,你没醉?”
“就这点酒不至于。”话虽如此,韩澈却伸手拉下领带,脸颊仍有些红。
他问她,“你怎么会在汪鸣山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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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绑架,然后逃跑途中了上船,被送到了这里。”
韩澈眼神微凛:“绑架?”
“嗯.....”之南原封不动告知,他沉着倾听。
阳台外夜色混混,有船桨声混着水花四溅,圆月在海里飘飘荡荡。
听到一半他脸色微变,示意之南噤声。
之南话刚卡在嘴边,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王小姐,我家二少爷让你去他那一趟。”
“王小姐?”
……
连着两声都没人应答,男人按密码开门。
糟糕!
房内两人迅速交换了眼神,之南还未有动作便被韩澈拉到床上,之南还未及反应便被他拉到床上,俯身压下,同时将被子罩于他两上方。
男人浑厚又滚热的身体笼罩着她,陌生的气息千丝万缕钻入之南鼻尖,她推搡他肩膀:“你——”
“嘘!”
手指触上她嘴唇,两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韩澈,她柔软的唇瓣被他碾着,星点辰光的双眸就在他的脸庞之下。
他不由得想起她隔着蓝色玻璃和她对望的瞬间。
片刻失神后,门被人推了个缝隙,韩澈将脸埋在她颈侧,滚热的温度烫得之南一缩,手腕便被擒住放在头顶。
她不明所以。
“叫!”他贴在她耳边。
什么?
韩澈闭眼:“叫.床。”
万万没想到才过一天就又要经历这种事,之南脸蛋烧红,却也知顾全大局,闭眸呻吟了起来。
“嗯.....”
这声跟猫咪一样,门外的男人突然止了动作。
他借着缝隙打量里面,明亮卧室被子罩住旖旎的两人,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埋在她脖颈百般啃噬,连着旗袍都被扯落半截,露出晶莹玉滑的香肩。
女孩像是在承受什么酷刑,双脸烫成了火烧云,揪着锦被不知是抓是放。
他们像极了缠绵的鸳鸯,又像是强权压迫下极致的索取。
面上都如此,指不定那被子里浪荡成什么样了。
山爷还说这位韩澈不好应付,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急色的男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只是二少爷那怕是交不了差了。
想着汪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段,他打了个寒颤。
床上的耸动一浪接一浪,隐隐可见那顶撞的动作,连着女孩的叫声都开始急促,尾音像是撩拨人心的勾子,韩澈只觉得尾椎骨都麻了。
他一时竟失神在了这场假戏真做里,腰腹一顶她便被自己撞得往上跑,压着她肩膀往下又拉她进入下一轮的耳鬓厮磨。
身上少女真是哪哪都软,顶在他胸膛的那两团尤为如此。
韩澈接着这个姿势侧眸看她,少女似乎眼神无处安放,无措盯着某处。
她竟瞧见一珠晶莹粘在她的唇珠上,在咬咬阖阖中细腻光滑,诱人得想采撷于腹中。
腰腹那一团急聚燃烧,他瞳孔微凝,一收一缩皆是欲色。
在要硬起来的前刻门关上,韩澈立即起身。
卧房外的阳台直通打开,韩澈就站在边缘,手中烟雾袅袅升腾,他沉沉地呼出一口,仿佛要借此来压制那高涨不绝却又不得纾解的欲望。
之南没发现他的异样,却也知尴尬,各自待在一角缓解遗忘。
二十分钟或者更久,久到不能再浪费时间,韩澈才转身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说,“抱歉,刚才形势所迫。”
之南:
“理解。”
韩澈看她垂眼搅手指,耳根还红着,透透的,说不出的诱人。
他极快收回目光,听完了她上船的另一半故事。
沙发上片刻的沉默,灯光跳跃进男人沉沉的眼底。
“这件事我得告诉江廷。”他说。
之南有半刻没说话。
连胜那边生死不知,她又没法联系温时凯,陆一淮远在英国,的确告诉江廷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
“韩总,您明天没有办法带我下船吗?”
她现在和江廷闹得这么僵,无疑是自寻死路,前出狼窝又进虎穴。
韩澈不懂她的顾虑,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
“快要出渤海,正往连云港的方向行驶,想折转回去是不大可能了。”他说,“这条船的主人叫汪鸣山,一家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疯子,你留在我身边,极有可能会被他多次用来要挟于我。”
“这样对你太危险了,至少江廷知道后可以想办法把你接走。”
之南不说话了。
看到那几个女孩对汪鸣山的惧怕,韩澈也不在席上和她表露相熟,之南就隐约察觉和韩澈周旋这人非良善之辈。
她沉思片刻后同意了韩澈的提议。
“韩总,我有个朋友在仓库和绑架我的人周旋,现在还生死未卜。”之南说,“人命关天,您能不能拜托江总打探打探情况。”
韩澈同意了。⒎⒈0]⒌⒏⒏=⒌、⒐0
他起身去阳台打电话,风勾勒起他衬衫一角,衬得腰间窄而紧实。
之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也知这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间套房,宽敞豪华出奇一致,窗帘大敞,阳台处却旖旎和疯狂。
全身赤裸的女人半趴在栏杆上,香腮半露,气息迷乱。随着每次顶撞胸前的玉.乳挤压在栏杆上,再被大手握住腰间狠狠扯回,啪啪啪的动作之剧烈,一时间竟盖过了行船的声音。
“屁.股再撅高点,没吃饭吗?”
汪野又是一巴掌甩上女人屁股,本就红肿的臀部顿时青了。
她咬牙不敢哭,默默低下了身子。
今天却是哪里都不对,不够紧,屁股不够翘,连着堪堪一握的腰都觉得不够柔软。
汪野情欲未泻的脸上几分扭曲,抽抽合合间仿佛看见了那张艳色倾城的脸,若是她趴低了身子在他身下,妖娆扭动……
如此想着只觉得难以抑制的冲动和刺激堆叠在腰腹,他握紧臀部疯狂冲.刺,女伴叫得声都哑了。
这时,门被敲响,有人进来。
汪野丝毫不在意有人亲观,拍拍女人的屁股。
“给我蹲好,待会回来要是走了样我就把你扔海里。”
汪野穿着完好,拉链支起的大棒随着走动的一甩一甩,脸上到未有沉迷情欲无法自拔的样。
手下早已习惯,趔趔趄趄,几句说不明白.汪野眯眼看他,像是挟裹着暴风雨。
他一个哆嗦,才将韩澈房里的清醒一一告知。
说完抬眼,他家二少爷阴沉着张脸,眼底氤氲的情绪像是游轮外积压的黑云。
寒气一股脑直冲头顶,就见汪野挥手让他出去。
门麻溜关上,蹲得脚麻的女人回头,看见他在床柜上拎着条鞭子,面无表情朝她走来。
他已许久不玩这个,女人吓得直往后躲。
“二少爷,别,啊——”
撕心裂肺的痛叫传遍整个房间。
那事办完后,屋里尽是挥之不去的旖旎气息,女人浑身伤痕累累躺床上,汪野慵懒靠在沙发上,并没几分餍足之色,他叫来了下人,勾勾手指。
“替我去办件事。”
*
翌日清晨,便有辆私人飞机在天空遨旋,停在了“自由”私设的停机坪上。
狂风乱作,吹起穿银灰色西装男人的头发,连着领带一角都往肩膀处拍打,他本人却是挺拔而颀长,站在那仿佛屹立不倒的雕像。
汪鸣山在意外之喜中接待了江廷。
“江总真是做大事的人,做决定果断而悬殊,你能来真是让汪某倍感荣幸。
“山爷客气。”江廷说,“是江某招待不周才是。”
他伸手回握,却惦记之南无心周旋,连着笑意都很匮乏。
二四一,之南被下药
上章末尾加了一段,然后修了一下韩澈和之南床戏的事情因果,会小小影响剧情,仙女们可先回看上章。
——
“我给你叫了早餐。”
“尽量少出去,汪野那小子心术不正,我担心他在船上耍什么见不得人的伎俩。”
韩澈大早上便出去了。
海风沿着遥远的海面吹来,打在脸上湿湿的,咸咸的,但这片背光,并不能享受碎金铄铄洒在脸上的惬意。
想着韩澈的警告,之南打消了去甲板看海看日光的念头,就趴着阳台眺望一望无垠的蓝。
江廷应该也快到了吧,她想。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都两天了,连胜半分信息也无,生死未卜;温时凯那边只怕也找她找疯了。
离出国不到一周,手续机票一应俱全,在百般尘埃落定下,之南竟有种心神不宁的猜疑和戒备。
仿佛从小到大,习惯命运之神的捉弄,这次也会如惊弓之鸟提防它会给自己使绊子。
不容她多想就传来敲门声,是服务生来送早餐。
之南开门后,餐车被服务生推着往里进,将其一一放在餐桌上。
这时房里传来一阵异味。
之南循着源头寻找,是卫生间传来的,正好服务生还在这,她就问明缘故。
“估计是下水道堵塞。”服务生道,“小姐不然先去甲板用餐,等消除异味后后我再通知您?”
之南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安安静静在这等韩澈。
她说:“不用了,你把早餐放在阳台就行。”
“小姐,在这期间不时会有人来检查故障,而且异味挺大,肯定会打扰您。”服务生问,“你确定要在阳台用餐吗?”
“真不用,我在阳台就行。”
服务员拗不过她,只得将早餐放在阳台。
然而等检修的人一来,之南才明白什么叫做异味重,来回捣鼓间,她几乎要吃不下去
服务生注意到,上前保证道,“这样吧小姐,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您去餐厅用完餐就回来可以吗?那个时候已经检修完毕。”
企?鹅:群二[彡;菱]溜}久?二3}酒=溜
之南忍不下去,同意了。
左不过半刻钟左右,又是大天白日,汪野能做什么;何况她实在想去晒晒太阳。
偌大休息区就她一人,清晨的阳光沿着海岸线洒在之南肩头,将她的面庞氤氲得柔软而耀眼。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那光就跟拉丝一样漂亮极了,连着胸口积压的阴云一时间也被拂之不见。
刚切了快蛋糕放进嘴里,一抬头却瞥见一群男人簇各自拥个女人往这走,其中一个顶着头蓝发,少年英气恣凛狂捐。
正是昨晚在席上为难她的汪野。
之南立即往旁边挪了个位,企图在遮阳伞下降低存在感;然而汪野一眼瞥到她,长腿一迈径自朝她走来。
“王小姐巧啊。”坐对面的凳子被他大手一拉,汪野大剌剌地坐下,“昨晚睡得还好吗?”
之南:“很好,谢汪少爷关心。”
“可我不好,大半夜都没睡着,生平头一遭体会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
即使没抬头,之南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脸上的那道目光,该是何等恣意漫肆。
她强忍作呕冲动,喝完仅剩的一点牛奶,杯子磕在桌上。
“那您应该及早看医生,见光见风要是病情恶化就不好了。”
她起身想要离开,被几个男人的胸膛给挡了回来。
“原来佳人在此,难怪二少对那几个庸脂俗粉都不感兴趣了。”
“这模样,可顶好几个佳人了,二少去哪找的。”
有人搭腔,“用去找吗?就汪家二少几个大字一摆,不勾勾手指就来了。”
汪野没说话。
他今儿做起了衣冠禽兽那套,戴着副眼镜,目光皆隐匿在金丝边的闪光里,只有嘴角的弧度暧昧且意味不明。
之南却半刻都忍不下去,板凳往后一撤同这群人保持距离。
她用韩澈作借口,只说人还在屋里等着,只给她半刻钟的时间,不见人要发火的。
心里却暗潮汪鸣山老年昏庸,谈生意都还同意二儿子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上船,怕是没救了。
汪野也绅士十足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王小姐去吧,我们改日再叙旧。”
之南刚起身,心跳却猝然急促,像是擂鼓敲响,暴雨匝匝。
明明没喝酒血液却沿着身体上下急速涌动,甲板上轻缓的音乐传入耳里却是躁动的,兴奋的。
仿佛大钟在脑袋里震荡,震得头发懵,意识混沌。
她眼神冷然,猛地看向汪野。
“牛奶好喝吗?”汪野兀自笑出一声,“都喝完了,看来是好喝的。”
“不枉我把这市面上一票难求的玩意给了你。”
这东西无色无味,他有上百种方法框她吃下。
同伴闻弦知歌意,其余几人都不由而同笑了出来。
那目光有看好戏的,有跃跃欲试的....透过不长的距离跳跃进之南的眼里,她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眼前模糊,脚底倦怠,白天成了黑夜,她几乎控制不住想瘫软下去。
“我昨晚跟了韩澈。”之南咬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你敢这样对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哦,那也得等他找得到你再说啊。”汪野懒洋洋的,“况且现在我对你又做什么呢?他凭什么来找我麻烦。”
“凭我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蛋?”
几声哈哈大笑。
之南不欲再和他扯,拼命压抑着小腿酸胀和麻痹,折返往回跑。
狂奔的动作更像是无能为力的树懒,一步撑着一步,每走一步便是铺天盖地的眩晕,她像是在舞池里被人宰割的孤女,拼命睁眼,四处张望求救。
“这条路走回去不过三十秒,我给你五分钟怎么样。”身后传来汪野微暗的嗓音,“五分钟后没到屋里,我可就要来找人了啊。”
之南没理,费力抓着栏杆的手指却瞬间苍白。
是她大意了,汪野对她所谋之事只怕一早就编织了横竖交织的网,就等她落入陷阱。
借着眼前迷离的视线,她似乎看见有穿制服的人擦过,呼救声脱口而出时那人却避之不及。
蚀骨的倦怠下,之南连哭都做不出来。
几乎将她淹没和恐慌和心惧下,之南仿佛回到了大半年前。
那时她故作聪明,以张顾阳和唐子誉做局,盼着江廷英雄救美,她自此翻身。
“吃惯了粤菜,山爷怕是对这湘菜并不习惯吧。”
“是我们的不是,您是客才对,这东道主之谊应该让我们来做。”
“哪里。”首座的汪鸣山轮廓正而深邃,自带威严,连笑起来的眼角都是充满了算计。
只是精神济济,丝毫看不出来是年过五旬,已有孙儿的老人。
“我是粗俗人,靠船运发家,没有这些规矩将就,今带老二来内陆也不过是想让他涨见识。”
“贵公子仪表堂堂,不拘小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
一番阿谀,汪鸣山哈哈大笑。
被奉承的汪鸣山二儿子汪野却是个纨绔少爷的样,酒杯在手里转动,手却公然钻进女伴的裙底,百般搅动间女伴低眸隐忍,他却不减放肆,毫不担心别人听出动静。
这酒席忒没意思,若不是有些生意和这位船王有交集,他是绝不会来。
还是江廷鸡贼,用会议和家庭作借口,还故意给汪明山透露——光业集团的股份融资发行方面升隆资本皆有参与。
祸水东流这招被他玩透了。
韩澈暗哂,兀自喝了口酒。
“说到后生可畏,犬子可比不上韩贤侄,金融危机才过,我都只有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命,升隆却在他手里蒸蒸日上。”
汪明山夸赞,“韩祁老先生有孙如此,纵使晚年落寞,无人伸援,当去而无憾也。”
席间有人笑意微僵。
韩祁乃上个世纪学问大儒,汪明山几次造访皆以身体不爽挡之门外,实则看其心术不正不愿接见。
后文革十年,韩祁没落而陨,这其中最过得意莫过汪明山。
如今就事重提,不过记仇而已。
有双柔夷夹了筷子菜道韩澈碟中。
韩澈微侧肩膀躲开她的触碰,笑了笑:“山爷说笑,我爷爷在故土而去,落叶归根,何来遗憾?”
汪明山当年可是因多次犯罪不得不逃离大陆,在香港澳门苟且,连着父母去世都无法相见。
汪明山还没发作,汪野已黑眸微沉,笑对韩澈旁边的女伴:“人韩总连眼神都没给你一个,看来是陪伴不周了。”
“要你有什么用?”
他笑里的森森白牙让妆容精致的女伴瑟瑟发抖。
来之前的警告尤在耳里,她脸色瞬间惨白,仿佛可以想见自己待会的下场。
“这道腊味我不喜欢。”韩澈突然开口,“替我夹块蛇肉。”
他并未侧眸看她,女伴却如释重负般,依言照做。
“劳烦。”
韩澈夹进嘴里,这事轻飘飘揭过。
江廷这里闭门不见,韩澈又是个一问模棱三可的,聊了那么久左不过打哑谜。
这一趟来内陆的合作只怕要被这两个年轻人搅黄。
手里巴掌大的瓷杯快被汪鸣山捏碎,他只觉得胸膛一股戾气滋生,照以前的性子必定要拿枪直逼韩澈脑袋了。
恰好美人鱼在海里作舞,他勉强压下那股子怒不可遏,笑着让几人欣赏。
金光碟片的臀尾和抹胸堪堪包住几个少女姣好的身材,光看那丰臀细腰便能让人直了目光,更不用提她们在水中的款款而舞,镂空金片下的巴掌小脸。
三面墙壁皆是蓝色海洋,鱼群畅游,不可否认赏心悦目。
韩澈微微侧眼之际,舞蹈第一段结束,他只瞥到一截缓缓向上的尾巴。
“你刚才挣脱我的手要做什么?”刚趴在岸边踹过起来,女孩就问之南,
“要不是我及时抓住了你,舞蹈搞砸惹火了山爷,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要去找韩澈求助!
之南趴在岸边呛咳了两声,说不出话,眼里却仿佛揪到了一丝希望。
“你别害我行吧,我来这里只是想多挣点钱而已。”女孩要哭了,“弟弟和母亲还在家里,要是知道我出什么事的话....”
凡是接触过汪自山这个人的,无不清楚他性格古怪手段阴狠。
但因为收获太丰,只要谨小慎微不惹到他,众人也勉强愿意走钢丝。
“你不知道,之前有个......”
错失韩澈这个绝顶良机她便只能孤身一人,且不提那男人是否会让她下船,只怕他眸子里的算计都能把自己榨干。
之南心急火燎,满腔孤勇,可因为女孩的一番劝说畏首畏尾起来。
于是等二次下水前,她在女孩恳切的眼神里说刚才不过是脚抽筋,让她放心。
独舞完毕,几条美人鱼坠入深海,长长尾巴拖起摇曳弧度。
韩澈就在玻璃对面,他眉眼微垂,几分慵懒,荡漾水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隐隐约约。
这漫长的一分钟,他半刻也没朝这看一眼。
舞蹈结束,几条鱼尾巴来回摆荡往上,刚出岸边深吸一口气。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演出成功,之南挣开女孩的手再次游入海里。
“你......”
后面的话之南已经听不见,又不是专业的,两次下水她已经筋疲力尽。
现在舞蹈已经完毕,所有行为都关乎她个人。
机会只有这一次了。
之南摆动着手臂往海底的玻璃壁游去。
美人是宴席上的一碟菜肴,还没尝够便已下席,汪野意犹未尽。
刚才他可瞧得明白,阵型左下角的那条人鱼细腰翘臀,扭动间那妖娆身姿看得他口干舌燥,旁边女伴顿时没了兴味。他抽出手指用巾帕擦了擦,正要寻个由头出去找人。
扭过头,却见那条人鱼游了回来,枭枭缭缭间煞是动人。
“这是山爷准备的额外惊喜?”有人笑问。
韩澈也随着纳闷笑谈声看去,深蓝湖水游鱼摆动,如嫩藕的手臂在水里划出一圈又一圈。
少女堪堪包裹的胸脯若隐若现,连着裸露出来的杨枝细腰在水里都衬得格外撩眼,叫人恨不得扯开那巴掌大的布料看看里面的盛景。
不过半刻,她已游近,趴在玻璃壁前。
一阵暧昧的笑,有人说别是看上了在座哪位丰神俊朗,这里头就韩公子和汪二公子最帅了。
韩澈嘴角乏淡的笑意,随着少女扯开面罩戛然而止。
他眼皮跳了跳。
她曲手在玻璃壁上敲了几下,眼神专注和殷切,又像是看着情郎顾盼那般。
在那般惊艳绝伦的容貌下,众人的呼吸也不免得轻了好多。
确保他看见自己后,之南迅速把面罩挂在耳后,往回游。
这一切,无伤大雅,只是场刻意制造的小把戏。
——
“这是在勾引韩公子吧,看那眼神都快粘上来了。”有人打趣到,“年轻就是好,去哪都招姑娘喜欢。”
“哪像我,现在只能用钱招他们喜欢。”扣裙欺《医菱舞笆笆》舞)镹菱
汪鸣山跟着大笑,问:“韩贤侄,怎么说,要不给你叫回来?”
这小狐狸油盐不进的,汪鸣山没想他能接招。
韩澈一反常态,笑着呡了口酒:“山爷如此热情,韩某哪好推辞。”
“那就叫上来吧。”
这是真有那心思?
汪鸣山面不改色,兀自看去一眼,只觉得找到了能拿捏这小子的东西。
之南被叫上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
水波烟缭的旗袍刚刚及膝盖,只是两边开叉极大,几乎到了大腿根以上,走起路来两条细白的腿儿裸.露在外面。
王劲依然跟着她身后警告,句句施恩加威胁,黑沉沉的眼里仿佛拿人命当草芥。
之南忖度他话里意思是拿自己当引诱手段,诱得韩澈入敌窝。
今日这个饭局只怕不简单。
还未及细想,门已经打开,她在几道直勾勾的目光瞧见了韩澈的眼神。
犀利,冷静。
像是某种暗示。
“说曹操曹操就到。”随着她走近,汪鸣山笑道,“韩贤侄,人已经给你领来了。”
韩澈深黑的眼睛上下瞧着之南,淡笑着问: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之南:“我叫王秋花,今年18了。”
韩澈嘴角一抽。
有人笑道:“原来是王小姐,难怪难怪,18岁的年纪自然是姹紫嫣红,哪里都嫩得跟水一样。”
话虽如此,他眼神却直直盯着少女微露的大腿,像是要化成把火把那块布料给烧了。
之南恶心得垂下了眼。
韩澈:“坐吧。”
他用眼神示意旁边,之南依言坐下,男人还搭在椅背上的手臂像是对她的别样保护。
“王小姐是吧。”
不过片刻就有人为难她了,之南抬头,对面二十出头的公子染着头深蓝发,狭长的眸连开玩笑都透着抹森冷,“说来你能来这得多亏了韩公子,我老爸,还有我。”
“若不是韩公子点你,我爹顺水推舟,我兴起找的节目,只怕你也得不了这个缘分。”
他冲她抬下巴,“怎么着也得一人敬我们几杯吧。”
说着起身倒酒,盘子一转直接到她这来了。
汪野懒靠在后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也觑了眼韩澈。
仿佛在看他接不接招。
满满一杯白酒,灼烈烧人,只怕不过半杯就得死在这里。他眼里的恶劣像是要跳脱出来,之南委婉拒绝:“先生,我不会喝酒。”
“酒这东西都是学的,谁天生就会呢。”汪野不放过她,“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给,韩公子可是你一眼瞧中的男人,也不去敬他一杯。”
这小女人越看越美。
唇红齿白,脸蛋肤若凝脂,叫人想一口吞了。
汪野手指在桌上闲敲,蠢蠢欲动。
这男人咄咄逼人,之南半刻也不想和这他对视,正想举杯敬韩澈得了。
酒杯便已旁边一只大手取过,韩澈状似无意的动了下胳膊,餐巾掉落之南腿上,挡住了她被旁人觊觎的风景。
也算是某种庇护的象征。
“人既然是我韩某叫来的,诸位哪有让她喝的道理。”韩澈笑了声,“几个大男人还是别这样没品,欺负人家小孩了吧。”
他仰头,送进自己嘴里。
汪野当即眼神就沉了,随即又暧昧的笑了声。
“这是英雄救美嘛。”他说,“刚才在席间也没见韩公子多说几句,还是这小美人有本事。”
又是一通哈哈大笑,韩澈不置一词。
白酒灼烈,参上刚才的几杯红酒,他顿时就上了脸,喉咙往上渐渐浮起一片绯红。
然而仿佛找到了个豁口,众人开始以护短的名义灌他酒。
眼见人已喝得大醉,趴在之南肩头,汪鸣山才让人送韩澈回去,他给手下递了个眼神。
男人半只胳膊搭在少女肩膀,半握着,之南意会,起身扶他离开。
“王小姐。”汪野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看韩公子喝得酩酊大醉,怕也没了那兴致,正好汪某有些问题想请教,待会让人叫你回来可好?”
“我们单独讨论讨论。”
他的目光放肆得很,之南恶心极了,没应。
回卧房的路她不可能单人架着韩澈,但小半的重量也足以让她呛得晃,男人有力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一呼一吸间像在她脖颈挠痒。
除了淡淡酒气便是他身上的那股气息,透过衬衫传来,一丝丝包裹着她。
到了卧房,王劲将人放在床上。
同时给之南示意,让她好好照顾韩先生。
之南忖度他话里的意思,同时将门关上。人刚走,韩澈就从床上撑坐起来。
她讶异:“韩总,你没醉?”
“就这点酒不至于。”话虽如此,韩澈却伸手拉下领带,脸颊仍有些红。
他问她,“你怎么会在汪鸣山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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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绑架,然后逃跑途中了上船,被送到了这里。”
韩澈眼神微凛:“绑架?”
“嗯.....”之南原封不动告知,他沉着倾听。
阳台外夜色混混,有船桨声混着水花四溅,圆月在海里飘飘荡荡。
听到一半他脸色微变,示意之南噤声。
之南话刚卡在嘴边,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王小姐,我家二少爷让你去他那一趟。”
“王小姐?”
……
连着两声都没人应答,男人按密码开门。
糟糕!
房内两人迅速交换了眼神,之南还未有动作便被韩澈拉到床上,之南还未及反应便被他拉到床上,俯身压下,同时将被子罩于他两上方。
男人浑厚又滚热的身体笼罩着她,陌生的气息千丝万缕钻入之南鼻尖,她推搡他肩膀:“你——”
“嘘!”
手指触上她嘴唇,两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韩澈,她柔软的唇瓣被他碾着,星点辰光的双眸就在他的脸庞之下。
他不由得想起她隔着蓝色玻璃和她对望的瞬间。
片刻失神后,门被人推了个缝隙,韩澈将脸埋在她颈侧,滚热的温度烫得之南一缩,手腕便被擒住放在头顶。
她不明所以。
“叫!”他贴在她耳边。
什么?
韩澈闭眼:“叫.床。”
万万没想到才过一天就又要经历这种事,之南脸蛋烧红,却也知顾全大局,闭眸呻吟了起来。
“嗯.....”
这声跟猫咪一样,门外的男人突然止了动作。
他借着缝隙打量里面,明亮卧室被子罩住旖旎的两人,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埋在她脖颈百般啃噬,连着旗袍都被扯落半截,露出晶莹玉滑的香肩。
女孩像是在承受什么酷刑,双脸烫成了火烧云,揪着锦被不知是抓是放。
他们像极了缠绵的鸳鸯,又像是强权压迫下极致的索取。
面上都如此,指不定那被子里浪荡成什么样了。
山爷还说这位韩澈不好应付,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急色的男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只是二少爷那怕是交不了差了。
想着汪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手段,他打了个寒颤。
床上的耸动一浪接一浪,隐隐可见那顶撞的动作,连着女孩的叫声都开始急促,尾音像是撩拨人心的勾子,韩澈只觉得尾椎骨都麻了。
他一时竟失神在了这场假戏真做里,腰腹一顶她便被自己撞得往上跑,压着她肩膀往下又拉她进入下一轮的耳鬓厮磨。
身上少女真是哪哪都软,顶在他胸膛的那两团尤为如此。
韩澈接着这个姿势侧眸看她,少女似乎眼神无处安放,无措盯着某处。
她竟瞧见一珠晶莹粘在她的唇珠上,在咬咬阖阖中细腻光滑,诱人得想采撷于腹中。
腰腹那一团急聚燃烧,他瞳孔微凝,一收一缩皆是欲色。
在要硬起来的前刻门关上,韩澈立即起身。
卧房外的阳台直通打开,韩澈就站在边缘,手中烟雾袅袅升腾,他沉沉地呼出一口,仿佛要借此来压制那高涨不绝却又不得纾解的欲望。
之南没发现他的异样,却也知尴尬,各自待在一角缓解遗忘。
二十分钟或者更久,久到不能再浪费时间,韩澈才转身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说,“抱歉,刚才形势所迫。”
之南:
“理解。”
韩澈看她垂眼搅手指,耳根还红着,透透的,说不出的诱人。
他极快收回目光,听完了她上船的另一半故事。
沙发上片刻的沉默,灯光跳跃进男人沉沉的眼底。
“这件事我得告诉江廷。”他说。
之南有半刻没说话。
连胜那边生死不知,她又没法联系温时凯,陆一淮远在英国,的确告诉江廷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
“韩总,您明天没有办法带我下船吗?”
她现在和江廷闹得这么僵,无疑是自寻死路,前出狼窝又进虎穴。
韩澈不懂她的顾虑,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
“快要出渤海,正往连云港的方向行驶,想折转回去是不大可能了。”他说,“这条船的主人叫汪鸣山,一家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疯子,你留在我身边,极有可能会被他多次用来要挟于我。”
“这样对你太危险了,至少江廷知道后可以想办法把你接走。”
之南不说话了。
看到那几个女孩对汪鸣山的惧怕,韩澈也不在席上和她表露相熟,之南就隐约察觉和韩澈周旋这人非良善之辈。
她沉思片刻后同意了韩澈的提议。
“韩总,我有个朋友在仓库和绑架我的人周旋,现在还生死未卜。”之南说,“人命关天,您能不能拜托江总打探打探情况。”
韩澈同意了。⒎⒈0]⒌⒏⒏=⒌、⒐0
他起身去阳台打电话,风勾勒起他衬衫一角,衬得腰间窄而紧实。
之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也知这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间套房,宽敞豪华出奇一致,窗帘大敞,阳台处却旖旎和疯狂。
全身赤裸的女人半趴在栏杆上,香腮半露,气息迷乱。随着每次顶撞胸前的玉.乳挤压在栏杆上,再被大手握住腰间狠狠扯回,啪啪啪的动作之剧烈,一时间竟盖过了行船的声音。
“屁.股再撅高点,没吃饭吗?”
汪野又是一巴掌甩上女人屁股,本就红肿的臀部顿时青了。
她咬牙不敢哭,默默低下了身子。
今天却是哪里都不对,不够紧,屁股不够翘,连着堪堪一握的腰都觉得不够柔软。
汪野情欲未泻的脸上几分扭曲,抽抽合合间仿佛看见了那张艳色倾城的脸,若是她趴低了身子在他身下,妖娆扭动……
如此想着只觉得难以抑制的冲动和刺激堆叠在腰腹,他握紧臀部疯狂冲.刺,女伴叫得声都哑了。
这时,门被敲响,有人进来。
汪野丝毫不在意有人亲观,拍拍女人的屁股。
“给我蹲好,待会回来要是走了样我就把你扔海里。”
汪野穿着完好,拉链支起的大棒随着走动的一甩一甩,脸上到未有沉迷情欲无法自拔的样。
手下早已习惯,趔趔趄趄,几句说不明白.汪野眯眼看他,像是挟裹着暴风雨。
他一个哆嗦,才将韩澈房里的清醒一一告知。
说完抬眼,他家二少爷阴沉着张脸,眼底氤氲的情绪像是游轮外积压的黑云。
寒气一股脑直冲头顶,就见汪野挥手让他出去。
门麻溜关上,蹲得脚麻的女人回头,看见他在床柜上拎着条鞭子,面无表情朝她走来。
他已许久不玩这个,女人吓得直往后躲。
“二少爷,别,啊——”
撕心裂肺的痛叫传遍整个房间。
那事办完后,屋里尽是挥之不去的旖旎气息,女人浑身伤痕累累躺床上,汪野慵懒靠在沙发上,并没几分餍足之色,他叫来了下人,勾勾手指。
“替我去办件事。”
*
翌日清晨,便有辆私人飞机在天空遨旋,停在了“自由”私设的停机坪上。
狂风乱作,吹起穿银灰色西装男人的头发,连着领带一角都往肩膀处拍打,他本人却是挺拔而颀长,站在那仿佛屹立不倒的雕像。
汪鸣山在意外之喜中接待了江廷。
“江总真是做大事的人,做决定果断而悬殊,你能来真是让汪某倍感荣幸。
“山爷客气。”江廷说,“是江某招待不周才是。”
他伸手回握,却惦记之南无心周旋,连着笑意都很匮乏。
二四一,之南被下药
上章末尾加了一段,然后修了一下韩澈和之南床戏的事情因果,会小小影响剧情,仙女们可先回看上章。
——
“我给你叫了早餐。”
“尽量少出去,汪野那小子心术不正,我担心他在船上耍什么见不得人的伎俩。”
韩澈大早上便出去了。
海风沿着遥远的海面吹来,打在脸上湿湿的,咸咸的,但这片背光,并不能享受碎金铄铄洒在脸上的惬意。
想着韩澈的警告,之南打消了去甲板看海看日光的念头,就趴着阳台眺望一望无垠的蓝。
江廷应该也快到了吧,她想。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都两天了,连胜半分信息也无,生死未卜;温时凯那边只怕也找她找疯了。
离出国不到一周,手续机票一应俱全,在百般尘埃落定下,之南竟有种心神不宁的猜疑和戒备。
仿佛从小到大,习惯命运之神的捉弄,这次也会如惊弓之鸟提防它会给自己使绊子。
不容她多想就传来敲门声,是服务生来送早餐。
之南开门后,餐车被服务生推着往里进,将其一一放在餐桌上。
这时房里传来一阵异味。
之南循着源头寻找,是卫生间传来的,正好服务生还在这,她就问明缘故。
“估计是下水道堵塞。”服务生道,“小姐不然先去甲板用餐,等消除异味后后我再通知您?”
之南不想招惹是非,只想安安静静在这等韩澈。
她说:“不用了,你把早餐放在阳台就行。”
“小姐,在这期间不时会有人来检查故障,而且异味挺大,肯定会打扰您。”服务生问,“你确定要在阳台用餐吗?”
“真不用,我在阳台就行。”
服务员拗不过她,只得将早餐放在阳台。
然而等检修的人一来,之南才明白什么叫做异味重,来回捣鼓间,她几乎要吃不下去
服务生注意到,上前保证道,“这样吧小姐,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您去餐厅用完餐就回来可以吗?那个时候已经检修完毕。”
企?鹅:群二[彡;菱]溜}久?二3}酒=溜
之南忍不下去,同意了。
左不过半刻钟左右,又是大天白日,汪野能做什么;何况她实在想去晒晒太阳。
偌大休息区就她一人,清晨的阳光沿着海岸线洒在之南肩头,将她的面庞氤氲得柔软而耀眼。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那光就跟拉丝一样漂亮极了,连着胸口积压的阴云一时间也被拂之不见。
刚切了快蛋糕放进嘴里,一抬头却瞥见一群男人簇各自拥个女人往这走,其中一个顶着头蓝发,少年英气恣凛狂捐。
正是昨晚在席上为难她的汪野。
之南立即往旁边挪了个位,企图在遮阳伞下降低存在感;然而汪野一眼瞥到她,长腿一迈径自朝她走来。
“王小姐巧啊。”坐对面的凳子被他大手一拉,汪野大剌剌地坐下,“昨晚睡得还好吗?”
之南:“很好,谢汪少爷关心。”
“可我不好,大半夜都没睡着,生平头一遭体会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
即使没抬头,之南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脸上的那道目光,该是何等恣意漫肆。
她强忍作呕冲动,喝完仅剩的一点牛奶,杯子磕在桌上。
“那您应该及早看医生,见光见风要是病情恶化就不好了。”
她起身想要离开,被几个男人的胸膛给挡了回来。
“原来佳人在此,难怪二少对那几个庸脂俗粉都不感兴趣了。”
“这模样,可顶好几个佳人了,二少去哪找的。”
有人搭腔,“用去找吗?就汪家二少几个大字一摆,不勾勾手指就来了。”
汪野没说话。
他今儿做起了衣冠禽兽那套,戴着副眼镜,目光皆隐匿在金丝边的闪光里,只有嘴角的弧度暧昧且意味不明。
之南却半刻都忍不下去,板凳往后一撤同这群人保持距离。
她用韩澈作借口,只说人还在屋里等着,只给她半刻钟的时间,不见人要发火的。
心里却暗潮汪鸣山老年昏庸,谈生意都还同意二儿子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上船,怕是没救了。
汪野也绅士十足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王小姐去吧,我们改日再叙旧。”
之南刚起身,心跳却猝然急促,像是擂鼓敲响,暴雨匝匝。
明明没喝酒血液却沿着身体上下急速涌动,甲板上轻缓的音乐传入耳里却是躁动的,兴奋的。
仿佛大钟在脑袋里震荡,震得头发懵,意识混沌。
她眼神冷然,猛地看向汪野。
“牛奶好喝吗?”汪野兀自笑出一声,“都喝完了,看来是好喝的。”
“不枉我把这市面上一票难求的玩意给了你。”
这东西无色无味,他有上百种方法框她吃下。
同伴闻弦知歌意,其余几人都不由而同笑了出来。
那目光有看好戏的,有跃跃欲试的....透过不长的距离跳跃进之南的眼里,她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眼前模糊,脚底倦怠,白天成了黑夜,她几乎控制不住想瘫软下去。
“我昨晚跟了韩澈。”之南咬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你敢这样对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哦,那也得等他找得到你再说啊。”汪野懒洋洋的,“况且现在我对你又做什么呢?他凭什么来找我麻烦。”
“凭我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蛋?”
几声哈哈大笑。
之南不欲再和他扯,拼命压抑着小腿酸胀和麻痹,折返往回跑。
狂奔的动作更像是无能为力的树懒,一步撑着一步,每走一步便是铺天盖地的眩晕,她像是在舞池里被人宰割的孤女,拼命睁眼,四处张望求救。
“这条路走回去不过三十秒,我给你五分钟怎么样。”身后传来汪野微暗的嗓音,“五分钟后没到屋里,我可就要来找人了啊。”
之南没理,费力抓着栏杆的手指却瞬间苍白。
是她大意了,汪野对她所谋之事只怕一早就编织了横竖交织的网,就等她落入陷阱。
借着眼前迷离的视线,她似乎看见有穿制服的人擦过,呼救声脱口而出时那人却避之不及。
蚀骨的倦怠下,之南连哭都做不出来。
几乎将她淹没和恐慌和心惧下,之南仿佛回到了大半年前。
那时她故作聪明,以张顾阳和唐子誉做局,盼着江廷英雄救美,她自此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