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果然......连同温时凯身世最后那一点点疑虑都消散无疑,也就在此刻,她万分确保他父亲就是那位公爵。

    压下心头的激荡,之南挑拣了几块烤翅鱼肉进盘子,再拎了瓶果酒起身。

    席间众人玩得正热烈,恨不得借此将人老底掀出来,也就没几人注意到她。阳台呈圆弧形,四通八达,之南刻意走另一个方向,绕了大半圈后果不其然在在阳台一角看见温时凯。

    今夜星空万里,天文望远镜组装完毕,他正调试参数,腿长的优势在此刻显露无疑,坐在高脚凳也支出长长一截。

    注意到有人瞧他,温时凯侧头看了眼,那坦然又直白的目光盯着之南脚下一烫。

    他就差把“果然又是你”写脸上了。

    “温师兄,你在看什么啊?”之南也不能在此刻怯场,端着盘子走近,坐他旁边高脚凳上。

    她问了句废话,温时凯没理。

    “我带了点吃的,你要吗?”

    拿起一串烤翅后之南也不忘和他分享,盘子推过去,然而光溜溜的鱼蛋直接越过盘子滑出桌面,所幸温时凯及时往旁边一侧,不然直接砸他胸口。

    “呃.......”

    之南看他眼神有些凉侧侧的,也不敢再作妖,小心思瞬间收了不少。

    星点遍布的夜空,他摆弄摄影仪器,一举一动无不专业;她在高脚凳上晃着小腿,清风自来几分怯意。

    “我猜你应该在看天蝎座,喏,就那里——”他不说话,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会尴尬。

    南北半球都能看到天蝎座,但星宿分布完全相反,看他如此大张旗鼓,之南望着他观测的方向,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这天蝎座是你们西方的称法,在华国古代天文学里,头部那三颗星叫商星,猎户座腰带处的叫参星,而这两个星座是夏天和冬天最显著的星座,不太可能同时出现在天空。”

    之南伸手指天,说,“所以唐代杜甫也在诗里留下一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而且你没觉得那个天蝎的尾巴很像......”

    这些话似曾耳熟。

    她曾在书房攀着江廷的脖子揪着这段话侃侃而谈。

    那时的之南靠和唐雅楠的相似上位,却想在江廷身边多占些分量,于是搜些史料上鲜少出现的只言片语,背一背又是新段子。

    男人对此也只挑眉,纳闷她脑子里哪这么多古里古怪。

    现在想起和江廷的那些,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像什么?”旁边之人忽然来了句。

    之南瞬间回神,对他笑:“像姜太公钓鱼的勾子。”

    “谬论。”

    话虽如此,他唇角却显而易见弯了一弯。

    “真的,凭什么天蝎座就该是她的名字。”之南不服气,“那些星星也只是瀚海宇宙的一员,被人类框圈起来叫这个叫那个只是你们研究者喜欢这么干。”

    温时凯知道她鬼点子多,也不和她争,只从凳子上站起来,问她:“要看看不?”

    “嗯?”

    他用眼神再示意了一下。

    之南怎么会放过这机会,眼睛微微发光,自觉凑到他旁边。自六三大厦那晚过后,她也或多或少央着江廷看过几次,只男人忙着呢,加上北京城冬天大半都是雾霾。

    哪来的星星可看?

    这个姿势她就隔他半个拳头,加上男人要时不时调参数,几乎是将她拥在怀里。她矮他整个头,毛茸茸脑袋侧来侧去的时候发尾轻扫他胸膛。

    温时凯觉得有点痒,却分不清哪里痒,像是从胸膛传上来的。

    他就低头看着她,她小小一团,薄薄的短袖下,他几乎要感受到她的体温,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像是蝴蝶扑上鼻尖。

    “温师兄,你经常用专业仪器观测星星?”之南侧头问他。

    温时凯再自然不过的隔开距离,说:“偶尔。”

    “为什么?”

    她像是执着要问个理由,或许只是闲扯,但温时凯看到那双亮闪闪的眼,话到嘴边,却没拒绝她。

    “天文会让人格外感知到自己的渺小,时间流逝和社会更迭动荡对这些小星星而言不过是眨眼,几百年过去,地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她们依然高悬于空。”

    他就坐在刚才那张凳子上,声音带着初夏特有的松懒,

    “好奇是人的天性,相较于百口莫辩的人心,宇宙应该更有探索意义,我们的视野从没离开过太阳系,却已经在层出不穷探索外面的东西了。”

    “毕竟,谁也没办法拒绝一颗会发光的星星。”

    “我觉得探索星星的征途最初绝对来源于空想主义者。”

    之南也来了兴趣,坐他对面,“只有他们才会在远古农耕忙活,衣不裹食的还能有功夫抬头看天。”

    “看着看着就会思虑为什么雨天晴天不同,那些会发光的东西从哪来是什么。比如牛顿,我觉得他在实践前就是一个鲜明的空想主义者。”

    温时凯投去不明不白一眼,说:“所以我们又要再聊一次博弈论?那你是不是得首先弄副耳机来。”

    “您就别再埋汰我了。”

    听出他在嘲笑自己当初和姜娆那些事之南有苦说不出,“这都过去多久了,很有意思吗?老揪出来干嘛。”

    她投来哀怨一眼,温时凯唇角松快,也不咄咄逼人了。

    只高脚杯往嘴里送了口,平常他不爱喝鸡尾酒,现在却觉得还不错。

    “我想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还陪我们作那么久的戏干嘛。”

    之南也喝了口酒,埋怨他,“你肯定觉得很好玩吧,有两个大傻子天天上赶着凑到你跟前当玩具解闷,不管上哪都不会无聊了。”

    “过分!你们倒是在那大鱼大肉,知不知道我天天吹冷风,连着吃了好些天方便面。”

    说着自己也觉得憋屈,又吞了一大口酒。

    回应他的是男人低低的笑,从鼻息里喷出来,他舔了舔嘴唇,是真的觉得好笑,连着肩膀都在微微耸动。

    温时凯想起那段时间她在他面前演的戏——姜田坊尾随被捉住,周元家门外的故作镇静.....

    眼睛都瞪圆了,无辜得很,怕是奥斯卡影后都没她戏多。

    哪怕是被迫参与,这的确算是他来华国之后最记忆深刻的一段故事了,至今难忘。

    他仍在笑,不同以往点到为止或者社交需要,是能让对面少女羞愧扬面的弧度,久久未停。之南已经飞了好几个白刀子过去,酒一喝完,她就狠狠磕在桌上。

    像是对他的控诉。

    温时凯这才收敛了些,嘴角仍上扬着,只看向外面的风景。

    夏夜星空,分外璀璨,有清淡若无的香气幽幽随风漂来,是她身上的。

    即使不看她,温时凯也能猜到,此刻她眼里该是泛着火星星的光,亮得诱人。

    也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种声音——

    不是后面的吵嚷大笑,不是吉他拨弦的悠扬婉转,是来自他胸口,噗通!噗通!让人浑身发麻的声音。

    那种感觉曾在上海酒吧云烟一现,后来被他强强压下,了无所谓。

    如今。

    千百倍地涌了回来。

    他想起曾经好友的笑谈——

    “Felix,像你这么看穿事事又觉了无趣味的人,以后得出现一个女孩彻底搅活你的生活才行,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你从未见过的,粗糙凌乱毫无章法又富有生命力,到时候你就懂了你现在嘲笑的深情。”

    不会有这样的人。温时凯曾经想。

    而如今......

    他重新看向对面的少女,她正趴在桌上,像是被打击到。可那双眼里却写着要伺机报复回来,生命盎然。

    “林之南。”他轻声。

    之南纳闷看他。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温时凯眼里亮着之前不曾有过的光,只是背光而处,之南不曾察觉。

    他也不懂自己在希冀什么,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在想,也挪不开眼,然后他便听见她声音恳切:“温师兄,你可不可以帮我写封推荐信,我想去麻省理工做交换生。”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之南嘴里有千百个借口,她可以徐徐图之,不要这么直接。

    可她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那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梁泽”她暂时还不太能脱口,于是只挑轻松的说,“我想去麻省理工当一年的交换生,但大一学生能收到offer的极少,之前有本校生给教授写推荐信的先例。”

    她极快补充,“我知道这样做打破了你的原则,但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片刻沉默,只有风悄悄的吹。肉文_貳)3灵%溜>酒贰3%酒溜"

    “哦……”

    他垂下了眼,与之低下去的还有声音。

    长睫覆盖间,之南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于是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你男朋友呢?”他抬眸,问,“他知道你的想法,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之南无言以对。

    可她眼底的犹豫,连带着那丝不易察觉的伤都被温时凯察觉到,于是一股火气涌了上来。

    “或者我这样问你。”

    他说,“你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去拜托另外一个男生,然后要去国外待一年。”

    “他知道也毫无反应?”

    “我......”之南张了张口,想说去美国之后会和他分手。

    可那句话刚涌上喉咙她就心口一刺,她暂时说不出来,更怕一说出来就成定局。

    “这是两码事。”她压了下去说,“学习和生活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他是她学习的利用工具,陆一淮才是她以后的人生?

    温时凯心底不知是何感受。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也不懂刚才在期待什么,明知道这一切只是心眼,从下午开始包括刚才。

    可他还是对她抱有其他想法。

    海风吹来的气息消散暧昧旖旎,勾起一地寒凉。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已经恢复了以往那般,看似温和却难以靠近,眼角一弯,面部轮廓却显得锋利。

    “因为....”因为你上次在王陆家说过。

    这句话没得到认证,之南不好旧事重提,只恳切道:“就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你的举手之劳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莫大善举。”

    “首先这不是举手之劳,写推荐信相当于担保人,我没有那种闲心和功夫和不相干的人牵扯在一起。”

    温时凯转着手里的酒杯,说,“其次你如果还想用那个吻来当借口,我想上个周末在秦家别墅我已经还给你了。”

    之南瞳孔微缩。

    他一针见血指出:“就凭你在秦家别墅里面搞的那些小九九,但凡唐家夫妇早一步进卧室你就得被他们逮住,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瞬间哑口无言。

    眸底的几分戒备和惊弓之鸟被对面的人实实在在看在眼里,他瞬间自觉没趣。

    他的初衷没想让她难堪,不过是一股火堵在胸口抒发不得,连同那些他不承认的嫉妒。

    温时凯放下酒杯,起身。

    之南仍怔在原地,猜测他到底知道多少,男人已经转过头来。

    “林之南,有陆一淮还不够吗?”

    他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说,“做人不要太贪心,不然最后你只有得不偿失。”

    说完便离开。

    独留之南望着他的背影,满腔热泪涌上喉咙。

    她从来没有贪心,是别人不给她生路。

    ——

    当夜十点,一封保密快件送进唐家别墅,指名让秦琳签收。

    先生这段时间忙,晚上多有不在家,当佣人将快件拿给秦琳时,她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最后也只挥手让佣人离去。

    卧室门一关,封口随即被她用力一撕。

    抽出来的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的检测一件写着——

    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1号检材所属人和2号检材所属人,存在亲子关系。

    秦琳眼前一黑,直接滑坐到凳子上,全身瘫软。

    她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的他京中娇女,举家和睦。丈夫初涉仕途,却比一般人更顺更通,除了他秦家的庇佑,不得不说唐文成天生是吃这碗饭的人。

    他不苟言笑,一笑却仿佛春风和熙,他夜夜用那双玩弄权势的手逗弄她。

    她面部含春,爱意日益与增。可某天却在他衬衣里发现一根头发丝,嗅到那股香水味,发现放在书房本该给她的礼物却不翼而飞。

    秦琳多敏感,凭着三两信息买通秘书就找到那个女人——

    林瑶国色天香她便在她脸上划一刀,身怀六甲她便要让那个孽种胎死腹中,直到将林瑶踩在脚下,秦琳都没法解那股气。

    那是她作为贵女的耻辱,多年未忘。

    如今,这个本不该出事的孽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无不再提醒着她的失败,秦琳手指都掐进肉里,屈辱得流下泪来。

    片刻慌乱之后,她哆嗦着走到床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大哥,我是阿琳。”

    那边一出声,她便哭了出来:“你要帮帮我..........

    ——

    5000字,不要怪温温,他不是忠犬人设,也有他的骄傲。

    下一更在2.20,仙女们。

    二一零,半夜脱。光进温时凯房间

    “林瑶当年肚子里的那个孽种竟然还活着,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陆家长孙,前几天汪竹珍带她来的时候我扯了根去做DNA鉴定。”

    “她!她竟然真的文成的血脉,作孽啊,当年我就就不该放那贱人离开京城。”

    “那大哥你说我现在怎么办,看着那孽种嫁进陆家吗,我做不到!!”听筒里秦琳的声音已无比尖锐,“她还活着只会让我时时刻刻都回忆起当年的耻辱,我不可能接受。”

    “好..大哥我听你的,明天我在竹居轩等你。”

    电话兀自挂断,秦琳那边的癫狂再无从知晓。

    之南仍盯着手机上平稳的声波线发呆,房间陷入空荡荡的寂静,只有海平面袭来的风漫上窗户,时而撞得窗户咯吱咯吱。

    秦琳口里的那位大哥是谁?

    之南早清楚她查验DNA是早晚之事,可当这天来临得如此迅速,连带知道秦琳背后不知明显,要坑害自己的刽子手。

    之南也不由得浑身一寒。

    她漫无目的地在房里踱步,思索她们要如何对付自己。

    利用权势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或是找准机会在陆家面前揭露她的不堪过去,自此断掉她的未来?抑或更狠,她撒的每一个谎都会被秦琳逮住做文章。

    每一个可能她都曾预料过,只要能借机扳倒唐文成,她跌入谷底也无所谓。

    可千算万算,之南唯独没有预料自己这边一成不变的进展,温时凯油盐不进,她的所有招数在他这里毫不顶用。

    要是在秦琳有动作之前,她还没和梁泽搭上线,那么成为瓮中之鳖是迟早的事。

    之南此刻无比恨自己,

    恨自己将满盘计划放在一根钢线上,恨自己刚愎自用,自信可以拿捏任何人心。

    手机里陆一淮的联系方式再次跃入她眼前,之南不由得鼻子一酸。

    可能人在软弱到极致的时候总能想起那点温暖,想要紧紧抓住企图救命。但他们之间叠加了太多谎言,多米诺骨牌一抽,他绝不是她坚强的避风港湾。

    她选择相信自己。

    之南按灭手机屏幕,将房卡扔房里,随即重重关上房门。

    ——

    “房卡落房间里了?”

    “嗯,真的很抱歉,我关门之后才发现兜里没装卡。”

    “那没事,我这有总卡,拿去感应一下就可以。”前台小哥看这姑娘相当漂亮,语气更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麻烦你了。”

    手机被她悄无声息放在桌角一侧,之南跟在小哥后面,同时不动声色往阳台那边瞧了眼,那里——

    一桌年轻人围炉夜话,笑谈天地,温时凯的背影割裂在光里,若隐若现。

    他对这里的状况毫不知情。

    之南扭过了头。

    一楼海风湿咸,周元他们订的房间普遍在二楼,自然给秦璐和之南加的房间也在二楼。

    沿着古朴厚重的木梯往楼上走的时候,之南还摔了跤,引得小哥挠头抱歉,说他们老板设计民宿时只顾文艺了,没想到这楼梯不太实用,再三嘱咐她小心。

    之南笑说没事,快到二楼转角时,她忽然惊讶一声:“糟糕,我手机落在前台了。”

    小哥也愣了,纳闷这姑娘咋老丢三落四。

    之南说着就想往回走,小哥立马叫住她:“我去帮你拿吧,免得你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

    在民宿出事故大半要咎责的,他也不想惹出麻烦,将房卡给之南:“小姐姐你先去把你房门打开,我将手机拿上来给你。”本文(来源

    他一离开,之南脸上笑意瞬淡,转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温时凯在213,离她的227就十来步的错落,房卡在她指间轻轻夹着,走到213时她假意系了个鞋带,却在蹲下身时房卡往感应器上轻轻一嘀。

    小哥回来时之南一切已准备就绪,接过手机,房卡归还,等人彻底离开她涂了个大红唇,换了套轻便的裙子,连鞋都没穿就离开房间。

    然后在走廊左右环顾无人后,轻推开213房门。

    书上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对待温时凯这样的人她要走在刀尖上的决心,要么不做,要么做到他无法拒绝的极致。

    她豁出去了!

    他还没回来,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一地皎洁,一个行李箱放在墙角,床上没有入住痕迹,像极了他身上那种规整和有条不紊。

    之南就躲在阳台等他,两层深色窗帘堆叠在窗角,很好将她的娇小身影挡住。

    她没有带手机,也无从知晓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她就蹲在那个角落吹风,看星星看月亮。

    直到更深夜重,她听到了把手拧动的声音。

    温时凯回来了!

    或是月光莹亮,男人并没有开灯,只有脚步摩挲过地毯的响动,之南缩在墙角,一颗心成了被他反复碾压的绒毛,压缩紧张到极致。

    大概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讨到半分好,她的所有自信和骄傲在他这里都要大打折扣。

    之南一边在心里计划待会要做什么,一步接一步;一边摒凝呼吸,降低存在感。

    不一会便传来低闷的淅沥水声,他去浴室洗澡了。

    之南立马脱掉裙子,满头乌发被她扯掉皮筋松散下来,脱内衣内裤的时候她有几秒停顿,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脱了。

    趁人洗澡的功夫,她放低脚步声进卧室,钻进被窝里侧,将自己埋在了大床深处。

    温时凯,你不是说我心眼多爱搞事吗?

    我今晚就和你玩实实在在的明谋,你有种接不?

    ——

    浴室门一开,浴袍松松懒懒挂在男人身上间,透过月光,有水珠沿着胸膛往下舔出道道蜿蜒,越过紧实腹部,没入腰间幽深的丛林深处。

    毛巾在头发上虚虚擦了擦,温时凯没打算开灯,直接坐在沙发上。

    手机里随即跳出几条消息,他拿起一看,是周元发来的。

    【刚人多没好意思问。】

    【晚上和林师妹在阳台上聊什么呢?】

    随即扔了个偷窥的表情包过来。

    屏幕蓝光映在男人那张微醉的脸上,他没打算回,连着深黑明亮的瞳仁里都有几分凝滞。

    他想起了刚才在阳台边上对她冷言相向。

    说实话,他温时凯从小所受的英国式绅士礼仪深入骨髓,这二十多年里哪怕对事再不喜,他面上仍是笑意淡淡,给人留足面子。

    唯有的几次失态和冷眼相向都是在她面前。

    再想到她的殷勤恳切,和她眼里若有若无的泪光和落寞,像是横空长了个勾子,在他心上狠狠嵌下去。

    温时凯薄唇呡了呡,索性手机一关,不再想她。

    此刻已凌晨两点多,他将头发擦干后就躺在了床上,然而被子刚掀开就触碰到一抹玉肌雪滑,比豆腐还要嫩。

    他猛地清醒,侧身远离,大手一伸要打开卧室灯。

    然而之南比他更快,一个熊抱用力吊住他四肢,跟考拉似的紧紧蜷在他怀里。

    他要开灯,她就紧攀他胳膊;他要推开她,她就死搂她脖子。一时之间,两人在床上翻滚,僵持不下。

    仅凭这番功夫,温时凯已认出怀里的女人是谁,毛茸茸脑袋在颈间蹭动,熟悉的香气阵阵窜上鼻尖,他眉心接二连三地跳动,被她气到。

    “林之南,你做什么?”

    之南不理,去吻他脖子,落下一个又一个大红印子。他立即捂她嘴,她就去扯他浴巾带子,他钳制她手,她就在她胸膛作乱,一个劲的狂啃。

    一来而去,满手滑腻在男人胸膛小腹手上蹭着,越来越多的燥热往小腹背脊上窜。

    她就跟光溜溜的猴儿,他捉了这头又丢那头,温时凯快被她气笑了,眼疾手快钳制少女双手往被窝深处一埋,他立马翻身下床,扭亮电灯。

    满室明亮,她大半个肩膀裸在外面,酥乳半露,脸蛋潮红,像个勾人的女妖精。炯炯发光的眼却似斗争的小兽,死死盯着他。

    “你....你还真是....”温时凯被她这套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的女人,礼义廉耻在她这里全是废话,且不提在保守的华国,就是在其他国家也是你情我愿这套。她倒好,直接脱光爬到别人床上。

    细看男人耳根是烫的,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样。他狠瞪她几下,脸和脖子上的大红印子倒像是他斗争不敌的证据。

    温时凯系好浴巾带子,转身就要走。

    “温时凯,你今天要是离开这个房间,我就说你骗我偷情,成功之后打算当甩手掌柜!”

    之南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

    “你在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对我图谋不轨,下午在沙滩椅上握我的脚挑逗调情,晚上就给我你房间的卡。”

    “现在吃干抹尽了就想跑,学校广为流传的男神实际上是个猥琐老流氓。”

    说完动作比他更快,往门口冲。

    温时凯还没从她那套颠倒黑白的说辞回神,就见少女拧开门把,光溜溜跟酥鱼的身子直接要钻出门缝滑出去。

    他瞳孔一缩,手已经先于大脑,揽住她腰用力带了回来。

    “林之南,你疯了是不是?”他怒道,“走廊有监控,你是想在众人底下裸奔吗?”

    之南:“对,我就是疯了,被一人看和众人看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看的那个人也没打算负责!”

    她脸蛋酡红,回瞪他,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颠倒黑白还真是一流!”

    温时凯看她半晌,眼里已含着些许愠意,是被她气的。他没打算出门了,直接捞起沙发上的浴巾甩在她身上,“是我给你房卡让你进来的,是我让你半夜爬我床的?”

    之南正要反驳,他只说:“别给我扯你那些心眼,门外有监控,我们要不要将调出来查查。”

    “看看今晚你是怎么费尽心思拿到房卡进我房间的。”

    他冷瞧她一眼,补充,“我也想知道这酒店安保就这么次。”

    之南看他一秒猜出了大概,有些不知怎么应对。

    只是在这时候认怂她便完全输了,于是揪着胸口的浴巾带子,外强中干:“你去查啊,你试试他们看到我们两现在的样子,是信你还是信我!”

    “房卡自始至终都是你给我的,然后诱我进你房间,你别想抵赖。”

    她狐假虎威,以后凭借这个就拿捏住他,谁料男人侧头看她半晌后,忽而弯了下唇,却没啥温度:“那就照你的说法吧,我一点都无所谓。”

    之南瞳孔微缩,他已从墙上支起身来,朝她逼近。

    “这个世界的规则你不清楚吗?男孩子的艳名不过是他风流倜傥的证据。”

    他说,“出了这道门哪怕我两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对我的名声依然没有丝毫影响,那些平时忌惮不敢多有行动的女孩子怕是会踏破门槛。”

    “那你呢?”

    男人那张高深莫测近在咫尺,“你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和别的男人偷情,你猜这个世界的口水会在什么时候把你淹没?”

    之南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语气仍然温和,却莫名渗人。

    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他却欺身上前,将她逼在狭窄的角落。

    “林之南,别在我这里动心思,我不会同意。”

    他低头逼近的同时,手指夹在她的浴巾领口,之南吓了一跳,眼看着他手往上滑,像是要剥开她那层遮羞布,露出里面的荔枝嫩。肉。

    “作为同窗之谊,我再提醒你一下。”

    他眉睫低垂间,竟有些邪气,“你下回再打算用这招深夜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后果怕是你惹不起的。”

    “而且你利用的人还不够多吗,加我一个又能怎样?”

    他低头看她

    话里含着说不清的怒意,“想要所有人都成为你的裙下之臣,林之南,你怕不是太贪了。”

    她心思被他猜出大半,之南红着脸不说话。他已收回手,微凉如涩的房间里,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她微红眼眶不知道戳中他哪里的心思。

    “你真就打算永远靠这招走下去?”

    温时凯说,“那我会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些小聪明很快你就会用完,你消磨的不过是你的青春而已。”

    他深深看她一眼,说完就要离开。

    之南拽起沙发的一个枕头就砸向他后背,来回动作间自己也给踉跄了下。

    “你凭什么说我贪,说我这个说我那个,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又有什么权利对我说三道四?!”

    温时凯转身,控诉的那人摔在地上,仰头红着眼瞪他:“置喙不过一张嘴,流言蜚语淹死人。你从来没有真正处在我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没有感受过我日日夜夜如惊弓之鸟的感受。”

    “你当然可以冷眼旁观,说这个高尚说这个道德,说这个低下说那个卑贱。”

    一颗泪从之南眼眶砸落,她说,“温时凯,你们这些人只是出生就在罗马而已,但凡你们经受我十九年里一半的境遇。”

    “我告诉你,你都没法活得比我好,你们所有人!”每)日更}文群期)衣齢捂吧(吧捂;久齢

    温时凯沉默看她,眼眸很黑。

    “别人眼里的救命之急对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却满口仁义道德,和那些不帮还要反踩人一脚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那我呢,我又何尝不清楚你。”

    之南说着真伤心了,控诉,“笑里藏刀!冷血无情!笑面虎说的就是你,我要但凡有更好的路会来找你吗?”

    温时凯被她奚落一顿,都要笑了,她又说,“而你除了稀里糊涂强吻我,将我讽刺了一回又一回还做了什么?我拜托你帮忙的事是要你老命了吗?”

    “你吻我的时候但凡是如今这幅嘴脸我都会砍了你!”

    说完她便弃疗似的掩面擦泪,擦了一阵后甚至不想面对他这个人,直接扭过身,然而大半还踩在地上的浴袍尽数脱落,她扯几下毫无反应。

    进而哭得更凶了。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闷闷而愉悦,像是无奈又像是在笑她。

    温时凯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闹的是她委屈的也是她,可到此刻他却完全没了脾气。

    之南察觉到那道视线在她脑袋顶盘旋良久,然后便是声声逼近的脚步。

    她被温时凯抱在了床上。

    一层薄被盖在她身上悉数遮盖,他蹲下身给她穿鞋。她还在气头上,刚踩进脚尖便颠了出去。

    温时凯也不生气,只看了她一眼便捡回,穿右脚时才发现她下午的伤口已经裂开,几丝鲜血往外溢,他拿矿泉水瓶要帮她冲脚趾。

    之南还要作,温时凯微眯了眼,嗓音也沉下去:“你再闹试试?”

    她立马识时务不动了。

    整个卧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细细抽鼻子的声音。他拉过凳子坐她对面,纤白小腿放在他膝盖上,白色浴袍更衬得肌肤莹亮柔白。

    他将纸卷成细细一根在擦她的伤口,低眉专注间,之南看到他浓密睫毛一扇一扇,连同薄薄的嘴唇都藏匿在鼻峰下。

    忽而温时凯抬起头来,之南在他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脸。

    “抱歉。”

    “对不起。”

    两人皆是一愣。

    ——

    5000字,下一更在2.22,仙女们。

    虽然现在隔日更,但是字数是以前两倍,和之前日更差不多的~

    二一一,回去之后和陆一淮分手

    两人皆是一愣。

    “对不起什么?”温时凯问。

    他视线从她含泪的睫毛掠过,纸巾拿开,手指按压在她小脚趾细短的伤口上,不过十来秒血便止住了。

    “刚才的事.....”之南声音低低的,“还有今晚贸然进你的房间。”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之南也知道刚才的她为达目的有多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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