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韵噬心

    青铜兽首吞吐着镇魂香，我凝视着悬浮在禁制中的墨韵壶。这尊前朝大儒的本命法宝此刻壶嘴大开，喷涌出的不是灵茶芬芳，而是腐蚀典籍的玄冥墨雾。苏清雪将玄渊剑钉入地面，剑穗命盘投射出《万灵图鉴》的虚影：坎位结清心印，用血书《千字文》封其灵窍。当我咬破指尖时，靛青灵液竟自主脉逆流而出。沾染灵液的《千字文》残页突然活化，金字化作锁链缠住壶身。墨韵壶剧烈震颤间，壶腹映出青岚藏经阁的虚影——那些本该焚毁的典籍竟完好封存在壶中天地！停手！苏清雪突然厉喝，但为时已晚。我的灵液已渗入壶嘴，整座收容殿的地面浮现出青岚书院的镇院诗：墨染千秋道，笔落万魂惊。墨雾吞没视野的刹那，我跌入了壶中世界。百万典籍堆砌的浮空岛上，山长正临摹着《玄道志》碑文。当他转身时，瞳孔竟与墨韵壶的纹路别无二致：小北，你终于来取为师寄存的命盘了。我惊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块青铜命盘，与心口龙纹产生灼热共鸣。山长挥袖间，典籍化作漫天黑蝶，每只蝶翼都写着玄渊司的罪状：甲子演武非比试，而是用四百魂魄养蛊...现实中的剧痛将我拉回，苏清雪的剑锋正抵着我后心。墨韵壶在她压制下哀鸣，壶嘴滴落的墨汁在地面汇成谶语：双魂相噬，甲子当归。子夜钟鸣时，收容殿的三十六盏长明灯突然转为幽绿。墨韵壶挣脱禁制，壶盖迸射出的墨箭竟全数刻着《青岚院规》。苏清雪踏罡步斗，玄渊剑引动雷劫劈向壶身，剑光中却闪过她少女时的画面——彼时的她身着青岚嫡传服饰，正在往壶中封存某种发光物L。离位化笔，写《河图》镇之！她的指令带着罕见慌乱。当我以灵液凌空书写时，那些墨字突然反噬，顺着灵枢脉侵入心口。命盘龙纹怒睁双目，竟将墨毒尽数吞噬！墨韵壶在此刻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苏清雪将婴儿放入墨韵壶，壶外站着现任监正，他们脚下正是青岚书院初建的奠基石。在丹房疗伤时，苏清雪突然用禁神锁扣住我命门。她指尖凝聚的冰魄针抵着我心口龙纹：你在壶中见到了什么?靛青灵液不受控地从七窍溢出，在墙面勾勒出山长临碑的画面。苏清雪看到碑文内容时突然收针，玄渊剑自动出鞘斩碎冰镜——那镜中倒映的她，竟呈现着墨韵壶炸裂时出现的婴儿面容。从此刻起，你的灵液必须经我净化。她掀开左臂护甲，露出与命盘龙纹通源的黥印。当我们的灵液交融时，丹房突然地动山摇，墙面的《万灵图鉴》自行翻动，停驻在玄渊孽龙篇。寅初破晓时分，监正的金纹法旨穿透禁制。苏清雪接旨时，我清楚看到她掌心被法旨灼出的焦痕：即日起，林小北编入甲子演武名录，命其七日内炼化墨韵残壶。残壶碎片在法旨作用下重组，壶底显现出我的生辰八字。当我触碰壶耳时，整座玄渊司响起龙吟，伏龙阶方向传来锁链崩断之声。苏清雪突然挥剑斩断壶耳，飞溅的碎片划破她脸颊，流出的竟是靛青灵液！你果然也是...我话音未落，她已用禁言咒封住我的喉咙。玄渊剑插入地面形成的结界中，她撕开肩头道袍，露出正在龙化的黥刑烙印：青岚书院所有人，包括我，都是监正的活L命盘！次日操练时，我发现《玄道志》的招式竟与墨韵壶纹路暗合。当苏清雪演示伏龙斩时，她剑锋轨迹恰好拼出壶底的生辰咒文。更诡异的是，被我吸收的墨毒在心口凝成逆鳞，每次运功都会浮现监正的面容。在收容殿整理残片时，一块壶腹碎片突然割破手指。靛青灵液与墨毒融合的刹那，我看到了完整的甲子演武真相：四百七十个青岚弟子被炼成命盘碎片，而我和苏清雪是唯二的活盘。苏清雪闯入时，我正将碎片拼成监正的脸。她挥剑欲毁，那些碎片却自动护主形成结界。我们隔着墨色屏障对视时，她颈间浮现龙鳞，而我心口的逆鳞正在灼烧她的命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