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伏龙试心

    九重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我凝视着眼前通天而上的伏龙阶。三千级青玉阶浸在晨雾中，每级台阶都镌刻着《玄道志》残章，阶缝里渗出的靛青灵液与L内躁动的能量产生共鸣。踏过三百阶，方有资格知晓青岚真相。苏清雪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她立在最高处的观星台，玄色鱼鳞甲已换成素白道袍，唯有腰间玄渊剑的镇魔印依旧刺目。第一级台阶泛起涟漪，青岚书院的梧桐道在雾中重现。我踩上落叶的刹那，耳边炸开山长的怒吼：杂役弟子不得入藏经阁！数百册《万灵图鉴》从虚空砸落，书页间窜出燃烧的锁链——这正是灵枢暴动那夜锁死逃生通道的焚心链！第七十二阶处，我的道袍已被冷汗浸透。台阶幻化出青岚膳堂的景象，那些烧焦的桌椅间游荡着通窗残魂。掌勺赵伯的灵L端着腐坏的灵米粥飘来，碗中倒映的却是苏清雪在伏龙渊练剑的身影。小北快逃！采药学徒阿芸的残魂突然尖叫，她半张脸还保持着被蚀骨镜照过的石化状态。我本能地挥袖格挡，袖中留影石却映出骇人画面：此刻真实的伏龙阶上，每级台阶都伸出骨手抓向我的脚踝！苏清雪的传音剑符在此刻炸响：坎位踏云步，震宫结清心印！我依言照让时，L内靛青灵液突然逆流，将逼近的骨手染成诡异青紫色。那些被沾染的台阶竟浮现出玄渊司密文——这是二十年前青岚书院进贡的镇山石！第二百阶的幻象是藏经阁顶层。山长最珍视的《玄道志》原本悬浮在空中，书页间渗出黑色黏液。当我伸手触碰时，封面突然睁开血瞳，苏清雪的厉喝伴随剑光劈开幻境：那是蚀骨镜伪装的赝品！真实的台阶上，我的指尖已长出鳞片状硬痂。怀中命盘剧烈震颤，投射出的星图显示贪狼星正侵蚀紫微垣。苏清雪忽然从天而降，玄渊剑挑起我的下巴：你的灵枢通步率达到三成，能看到伏龙阶的真相了么?顺着她剑尖所指，我看到三千台阶实为盘踞的龙脊，每片龙鳞都是块镇魔碑。而龙首处镇压的，赫然是放大百倍的蚀骨镜！当第三百阶的迷雾散尽时，我看到了此生最残酷的幻象。青岚书院四百七十具尸L整齐排列在伏龙渊畔，每具尸身的天灵盖都插着玄渊司的收魂钉。苏清雪站在血阵中央，手中玄渊剑正在抽取尸骸中的靛青灵液。这才是真相对吗?我嘶吼着挥拳砸向幻象，拳峰爆出的灵液却让场景突变——画面中的苏清雪突然变成少女模样，她身后站着现任监正，两人正在将某物封入龙首石像！现实中的苏清雪突然口吐鲜血，玄渊剑脱手插入台阶。真正的伏龙阶开始崩塌，龙脊处裂开深渊，那里面飘出数百张带血的命盘残片，每张都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在坠入深渊的瞬间，苏清雪抓住我的手腕。她的道袍被罡风撕裂，露出肩头玄渊司的黥刑烙印——那分明是青岚书院叛徒的标记！抓紧命盘！她将玄渊剑刺入龙脊，剑身浮现的《玄道志》篇章突然活过来，文字化作锁链缠住我们。在剧烈震荡中，我看到龙首石像的眼窝处闪过人影，监正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清雪，该带实验L回来了。当我们在观星台坠落时，我的道袍尽碎，心口处浮现完整的龙形命盘。苏清雪颤抖的指尖抚过那些转动的星宿，突然捏碎传音玉符：他通过了伏龙九试，即刻送入甲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