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讲台上的地理老师已经说完题外话,放映出PPT准备开始讲解试卷,迟意收回心神,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幕布上,哪怕是余光都狠狠收敛起,根本不敢再有逾界行为。

    根据时间的相对论效应,感到愉悦的时候时间会过得稍快一些,专心忙碌的时候时间也会过得稍快一些。迟意都还没辨出她属于哪种,下课铃已经打响。

    走廊外是嘈杂响声,地理老师有道题没讲完,多占用了两分钟时间。

    等迟意整理完这节课的笔记,顺便将下节课要用到的物品摆放好,她呼了口气,向左侧歪了歪脑袋,手掌握拳轻轻敲捶着另一侧,放松肌肉。

    幅度稍有些大,但意外受到阻碍,迟意愣了下,忽然想起她现在有同桌了!

    身体微僵后小心翼翼挪开,她心里已经尖叫出声,一整节课的强行伪装瞬息溃散,迟意拘谨坐直,朝旁侧偷偷觑了眼。

    江怀野睡眼惺忪,脑袋抬起两厘米,又压了回去。

    迟意:“下、下课了。”

    她忽然响起不久前叶芃芃交代的话——不要打扰江怀野睡觉,衣袖下手指不安地蜷缩着:“对不起。”

    眼皮耸拉着,隐隐能看到折叠时的那条褶皱,江怀野伏在臂弯,回以一个带了点疑问意思的语气词,纤长黑睫以极缓慢的速度扇动着,好像在清醒与欲睡那条边界暧昧的地带反复挣扎。

    许久,没等到下一句回应。

    迟意太过局促,她拿过桌角的水杯,虽然没人在意,但还是老实巴交的交代着行程:“我去接热水。”

    也不知哪个关键词点亮动力旋钮,江怀野又短暂支棱起一秒,他扒拉着抽屉,摸出一款黑色的运动水杯,手腕撞了撞,推给迟意。

    莫名地,迟意想到她曾经养的一只小柯基,每次喝完奶粉都会伸着小短腿把饭碗悄悄踢到她面前,期望能够再续一碗。

    “意意,还有我我我。”蒋贺宇转过身,他手里握着一个和江怀野同款的深蓝色水杯,“谢谢谢谢,麻烦你了。”

    迟意收回思绪,将三个水杯抱入怀中,“不麻烦的。”

    蒋贺宇指了指水杯攥握处:“你接水时别手拿着,容易烫到。”

    课间休息时间已经过半,水房里没剩下多少人,迟意坠在队尾,很快便轮到她,她手里空不开,便先把三个杯子都摆放在热水机顶端,然后习惯性去拿自己的水杯,手掌在空中掠过,忽然顿住。

    迟意还是先拿了她的保温杯。

    接满水,然后是蓝色的运动水杯。

    热水机有两个接水口,所以排有两条队伍,迟意用的这个出水口比较慢,整个队伍的速度就很慢,就在她接一杯水的空档,旁边已经换了两位同学了。

    “迟迟,你接水怎么不喊喊我。”

    这时,叶芃芃排到迟意旁边,热情打招呼。

    迟意刚把蓝色水杯放过去,水流缓慢,叶芃芃整杯水都接满,蓝色水杯才刚刚过半。水房空间狭小,后面还有排队的人,叶芃芃站在机器前干等很不合适,她注意到还有个空杯子:“这个也要接吗?”

    迟意点头。

    叶芃芃:“好的,我帮你接。”

    迟意微怔,欲拒绝的话停在嘴边。

    这时叶芃芃已经拧开瓶盖,热水灌入,白气蒸腾着。

    迟意敛眸,唇角垂了少许弧度,闷闷的。

    叶芃芃打量了几秒,觉得水杯有些熟悉,又看向迟意手里那只,问道:“这是江怀野的水杯吧?你那个是蒋贺宇的?”

    迟意“嗯”了声。

    叶芃芃谴责:“懒死他们两个吧。”

    迟意抿了下唇,没接腔。

    每个人都会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小习惯,例如收被子时喜欢先把脸埋在刚晒完的被子里嗅一嗅;下雨时喜欢在外面踩水坑;又或者喜欢吃的食物会放在最后吃,这样每次都是以满足收尾。

    迟意便是那个先将讨厌食物吃完,最后以喜欢食物收尾的人。

    随着“咕噜噜”的声音,两个水杯先后被灌满,叶芃芃拎着两个水杯离开水房,迟意跟在后面,几步路便回到教室。

    蒋贺宇反坐过来,手臂压着椅子靠背,正眉飞色舞地讲话。

    江怀野则沉着一张脸,表情冷到极点,眉眼间是还未散去的困倦,一看就知是被蒋贺宇闹醒的。

    绕到过道处,叶芃芃重重把水杯放在桌上,重响很是醒神。

    江怀野也只是掀了掀眼皮,视线扫过,挪到叶芃芃脸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不咸不淡道:“谢了。”

    蒋贺宇主动伸手,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谢谢意意!”

    从进门后,迟意只朝江怀野那边瞥过一眼,压着那抹难言的情绪,慢吞吞回到座位:“不客气,嗯……,互帮互助。”

    叶芃芃瞟着江怀野,故意道:“还是蒋贺宇上道,道谢时就应该嘴甜点。”

    虽然没提名字,但和点名道姓也差不多了,她转头向迟意寻求赞同:“是吧,迟迟?”

    江怀野:“……”

    指腹轻点在杯壁,他也看向迟意。

    迟意心不在焉:“是吧。”

    小墙头草。

    江怀野不客气地又补了条标签。

    迟意垂着眼,没在参与他们的交谈,如果可以,她更想要那句敷衍的道谢。

    ……

    重点班的学生成绩好基础扎实,自然而然,老师教学的方式和普通班会略有差别,像是中等偏下难度的题目,老师们会默认这些是一眼就会的题目,基本不讲,大概还觉得学生理解能力也强,讲课速度也非常快。

    一整天过去,迟意头晕脑胀,不会的依旧是不会。

    放学铃响,四起的窸窣声转变为欲将房顶掀翻的躁动声,老师还没走,同学已经先跑出教室,陆陆续续,教室空了大半。

    迟意盯着困扰她整节晚自习最终还是没得到解决的数学卷子,默默叹了口气,折叠夹进本子后装进书包,她想了想,又把其他未订正完的卷子也塞了进去。

    这时,江怀野也收拾好书包,推开椅子起身。

    听到动静,迟意仰头望他,欲言又止,犹豫中带着些许怯怯。

    江怀野拎包动作顿住,寻思着这无利不起早的小书呆想要干嘛。对视两秒,迟意先撤开视线,江怀野挑眉,“有事?”

    只见小书呆揉了揉耳朵,眼睛盯着他桌角的满分试卷,小声道:“你……卷子能不能借我看看?”

    “……”

    他早该知道的。

    江怀野无语,瞥了眼那一沓子试卷,学着她先前的措辞:“想看什么自己拿,不用和我说。”

    “谢谢。”

    迟意并未听出那一点故意,很诚恳道谢。

    廊灯明亮,暖色光晕顺着窗子映在迟意侧脸,小姑娘眼睛亮亮,江怀野忽然想到周六晚上时,同样是躁动的放学时刻,她眼眶微红。

    扶着椅背的手指在上面轻敲了几下,江怀野多补充了句:“不会的题圈出来,明天有时间给你讲。”

    下一秒,小鹿眸又亮了些,像藏着夜幕的星子。

    小书呆像是要笑,又揉了揉耳朵,紧抿着唇瓣给压了回去。

    出息。

    “江怀野你好了没?”蒋贺宇站在走廊敲了敲玻璃,不耐烦地催促着。

    “走了。”江怀野收回视线,迈出教室。

    ◎作者有话说:

    江怀野:平平无奇补课小工具,我悟了,我的价值不过如此。

    -

    喜欢的食物最后吃,喜欢的人要藏在心底。

    ◎最新评论:

    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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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10.暗念

    [想要他发现又不想要他发现。]

    黎明前夕,万籁俱寂,星月也无光,窗外黑黢黢一片,偶有呼呼风声敲打玻璃。室内灯火通明,困倦融于光影,迟惟东不知第几次看向墙壁挂钟:“满满,收拾好没有?快要迟到了。”

    窸窣声起的卧室传出迟意的声音:“马上好。”

    两分钟后,迟意出来,匆忙到玄关处换鞋,弯腰时抱在怀中的书包和围巾纷纷往下落,她另只手捞了一把,胡乱缠在手腕。

    迟惟东接过,关心道:“今天又没听到闹钟?”

    迟意心虚地扯了扯衣角,含糊“嗯”了声。

    迟惟东忽然注意到她今天的着装,象牙白色的呢子大衣外套,纽扣处是鸟绒花团似的挂饰,走动间绒毛晃动会很漂亮,这是去年过年时的新衣服,因为很单薄,迟意只在过年那天穿过一次。

    “怎么突然想到穿这件了,今天气温不是很高,满满不怕冷吗?”

    迟意不是足月出生,刚出生时跟小猫崽似的,连哭声都很小,三天两头便要生病,时不时去一趟医院,为此迟惟东和乔万慈没少费心思;长大后身体渐渐好转,但仍算不上强壮,和同龄相比要差一些。

    许是因此,迟意特别怕冷,每到冬天,常用衣柜内一整排都挂着羽绒服,基本不会选择其他衣物。

    “我感觉还好。”迟意垂着头,手指拨弄着衣服上的绒团团,显然不准备换掉这件外套,“我看过天气预报了,今天和昨天的气温一样,昨天我觉得有点热。”

    看似有理有据,但语气却有些发虚。

    迟惟东默了瞬,已经把交缠在一起的书包和围巾分开,他把围巾对折,帮迟意系好,揉了揉迟意的刘海:“满满喜欢就好,很漂亮。”

    “真的呀?!”迟意眼睛发亮,很开心,“谢谢爸爸。”

    迟惟东笑笑,压下门柄:“好了,快出门吧,不然又要迟到了。”

    迟意对着玄关处的全身镜最后又照了一次,整理过衣领,快步跟出去。

    白日里拥挤堵塞的马路空空荡荡,只街灯与信号灯形影相吊,他们运气好,未等待一个红灯,迟惟东一路疾驰,终于在六点之前将迟意送到校门口,迟意小跑着进班,还好没有迟到。

    琅琅书声瞬息将她淹没,令她惊讶的是每日迟到二人组竟然齐刷刷坐在教室,江怀野半支着头,课本摊开,俨然是认真学习的模样。

    只不过靠近后,并未听到丁点声音。

    迟意略疑惑地瞄了眼,这才发现他是阖着眼睛的,迟意轻手轻脚拉开椅子,边缓着气息边整理书桌,末了不忘打理一下因奔跑时带起的晨风而被刮到蔫巴的绒团团们。

    满意后她看向书写在黑板上的早读任务,收回视线时又佯装不经意地瞄了眼江怀野,心里放松些许,她刚才应该很狼狈,幸好江怀野在睡觉。

    早读负责老师还没进班,悬在正前方墙壁上的时钟,只差代表一分钟的小小格,分针便会与12那个数字重合。

    “恭喜迟意同学达成‘速度与激情’成就。”蒋贺宇抵着后桌边,歪过头冲迟意比了一个拇指,“我刚还担心你要迟到呢。”

    迟意不好意思道:“出门稍微晚了一点。”

    蒋贺宇仗义道:“没事,你要是真迟到了,我去外面陪你。”

    “欸,你换衣服了?”蒋贺宇注意到绒团团,盯着迟意上下打量。

    迟意拘谨地揉了揉耳朵,余光不受控制地把江怀野囊括在内,她尴尬地咬着嘴唇:“有、有这么明显吗……”

    蒋贺宇骄傲:“我谁啊,我万千少女之友,女孩子的丁点变化都逃不过我法眼。”他双指朝向自己眼睛,又转向迟意。

    “……”

    蒋贺宇闹够后,正经解释道:“开玩笑开玩笑,还不是我妈太爱逛街了,我爸又不乐意陪她,最后拎包这活儿就落我身上了。蒋贺宇——担负着维持一个岌岌可危家庭安稳的重任。”

    “噢……”

    “还别说,意意穿这件衣服真好看,简直是高二一班的小仙女!请多多保持,造福万千同学。”

    “没、没这么夸张。”

    第一次被同龄男生这么直白且当面的夸奖,羞耻感涌起,迟意无措地捻着书页边角,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旁边课桌微震,江怀野被吵醒,烦躁地抓着头发:“彩虹屁精。”

    声音很低很沉,带着刚睡醒的那种哑,格外地好听诱人。

    如若不是所述之话与她有关联的话……

    羞耻感成倍、百倍的翻涌着,直冲脑门,但下一瞬像被冻结一般,高空坠落,迟意脸颊未红便已苍白,四肢百骸被碎冰充斥着,冷意入骨。

    蒋贺宇没听清他说什么,特意侧过耳朵:“嗯?”

    江怀野后仰抵着椅背,没骨头似的,昏昏欲睡地重复了遍。

    蒋贺宇愤愤:“我这是实话实说!你什么眼光!”

    江怀野冷嗤了声,向右转过头,他睡不够时灿烂的桃花眼都恹恹的,眼皮耸拉着,黑发散在额前,面无表情,显得格外冷漠。

    迟意僵住,脑袋空空到失去表情管理能力,迎着视线许久,才艰难扯出一个勉强尴尬的笑容,窘迫到恨不得原地消失。

    如果人类有隐身超能力该多好。

    如果人类有回溯时间能力该多好。

    分秒难熬,漫长如光年,就在迟意再撑不住表面平静之际,江怀野眯了下眼:“这次挺有眼光,不过——”

    迟意遗传了迟惟东和乔万慈的所有优点,五官精致如精心雕琢出,特别是那双小鹿眼,看人时亮晶晶的。

    奶白色皮肤一点不挑颜色,正红色围巾装点,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略有设计感的大衣和休闲款的羽绒服相比是另一种感觉,无怪蒋贺宇眼前一亮。

    他卷着课本在蒋贺宇脑袋上敲了下:“人家女生爱穿什么穿什么,用得着你评论?就是套个校服,人家喜欢就是仙女,管你屁事。”

    “……”蒋贺宇抱头,“行行行,错了错了,意意平时也非常好看!”

    迟意微怔,眸光蕴着些微犹豫与难以置信,坠入冰底的心脏缓缓复苏,心跳以不规则的频率提速,像是被灌下一整瓶强力复活药剂。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大抵如此。

    喜欢表现在动作、语言和眼神,暗恋是纠结于心、想要他发现又不想要他发现的小动作;暗恋是隐在寻常话语之后经过千回百转的情绪;暗恋是藏匿在平静眸底之下窃喜、胆怯、小心翼翼。

    一整个早晨,迟意都没敢和江怀野讲话。

    她坐得略微靠右,就差贴在墙壁上了,仿佛他们之间画了一条不敢逾越的三八线,就连调皮的余光都不敢放肆。

    当然,自早读后,江怀野也未和迟意有过任何交流,他一直伏在臂弯睡觉,就跟几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迟意才算是明白叶芃芃那番话。

    她昨天下午还抱着几分不解,因为昨天江怀野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听课,小部分时间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并没有睡觉,原来那只是意外。

    至中午最后一节课时,蒋贺宇已经把江怀野弄醒好几次,每次都要得几句骂,他偏偏乐此不疲,将之当作一个勇士小游戏。

    临近放学,江怀野悠悠转醒:“几点了?”

    也不知是和谁说的,迟意写字的笔顿了下,没有出声。

    “嗯?”

    “……”

    迟意抿唇,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正要开口。这时蒋贺宇听到动静,他转过身,嬉皮笑脸:“醒了?”

    江怀野睇他:“你欠呢吧。”

    蒋贺宇知道江怀野指扰他睡觉之事,并不怕他:“今天这么困?”

    江怀野揉过被压到发麻的手腕,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不是在捣鼓那首新曲子,昨晚有点想法。”

    蒋贺宇惊喜:“写出来了?”

    江怀野:“差不多,我等会儿发群里给聂辰蔺珈他们听听。”

    捏着水笔的手指虚虚环过,迟意心不在焉,小耳朵悄无声息地竖起,这还是从叶芃芃那里知道江怀野玩乐队后,第一次听江怀野聊与之相关的。

    在她想了解更多的时候,两人已结束对话,江怀野从外衣口袋摸出手机,低着头像是在发送消息。

    ……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

    绿茵场上有两个班级同时上课,因为刚开学,体育老师没有严格遵照教学任务,他先带着学生慢跑两圈,简单做了些热身运动,随即让体委去器材室拿了些篮球排球,允许同学们自由活动。

    解散哨刚吹响,江怀野俯身握起脚边的篮球,手掌拨了下,篮球在指尖旋转,阳光散在漆黑碎发间,春风卷过,光影斑驳陆离,脸部轮廓像是描了一层金边。

    蒋贺宇招呼着其他男生,乌压压一群朝着篮球场去。

    女生这边则要温吞许多,她们提前没有想法,商量了几分钟才有结果。

    “迟迟,你想在几号位?”叶芃芃从人群中探出头。

    “我吗?”迟意望着推车里的排球,尴尬道,“我不太会,你们玩就好。”

    “没关系,又不是正式比赛,会垫球就行。”叶芃芃试图劝说。

    “我、垫球也不太熟练。”

    “那好吧。”

    因为乔万慈的严厉督导,前十六年的人生中,迟意有将近一半的时光在画室度过,她对各项运动只是文字意义上的了解一二。

    集合区的人群渐渐散去,迟意逆方向,离开绿茵场到外圈观众席,沿台阶而上,寻了个阳光充裕的地方坐下。

    排球场在她右手边的空地处,娱乐赛已经开始,可以清晰听到笑闹声。

    再远处是塑胶篮球场,篮球从半空掠过,砸在篮板上转了两圈成功进框,人影攒动,不止一个人穿白短袖,但有些人就好像拥有被扔在人群中仍能被别人一眼辨认出的魔法,又或许这是过于主观的想法。

    望了会儿,午后阳光晃眼,迟意收回视线,拿出口袋的手机。

    周日那天她和迟聿确认过,阳高确实有不准带手机这项校规,但南院管理松散,如果真的要带也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耳机入耳,躁动的鼓点敲击着耳膜。

    是一首摇滚音乐,播放器自动里了,说说意见。”清冽混着低沉的嗓音,喘息略重,带着刚运动过的痕迹。

    迟意愣住,下意识朝篮球场望去。

    同来的另一个人开口:“我找你不是说这个。”

    是个女生,声线成熟,想象中应是那种美御飒爽类型的。

    “私事?微信上说就行。”

    “你急着投胎吗,听我说两句话会死吗?”

    哦,还很暴脾气。

    迟意默默添加联想标签。

    虽然有点点好奇,但非礼勿听,迟意收好耳机,犹豫着该怎么既不尴尬又能提醒到对方这里有其他人,如果可以无声无息地逃离现场也行。

    她刚站直,急性子女生再次开口。

    “咱俩认识有两年了吧,我不嫌弃你只有这张脸还看得过去这唯一一个优点,虽然我人美又有才华,你也别太自卑,考虑考虑校园恋爱?”

    “……”

    ◎作者有话说:

    江怀野:谢邀,是有些抢手(。

    -

    ◎最新评论:

    爪

    我们的愿愿最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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