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会儿,素云走进屋内,将几张银票拿出来,“少夫人,银钱够了。”

    沈妙仪“嗯”一声,慵懒地瞅一眼,“准备准备,你去把那家酒楼买下来。”

    素云面露犹豫,“听闻大买卖都需要谈判,奴婢不擅此道,若有更合适的人选或许能省些银子。”

    “那你就去招揽些合适的人。”沈妙仪云淡风轻地道。

    素云咬了咬牙,“奴婢从未做过这些,只怕识人不清,要不您掌掌眼——”

    沈妙仪不耐烦地打断,“我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难道这点小事都要我出面吗?你也不看看人家紫苏,学学。”

    素云闻言,有些委屈,毕竟紫苏当年跟着沈桑宁去金陵,肯定学得多呀。

    怎么不看看人家主子也什么都会?

    可这话,素云不能说,只好道:“奴婢知道了。”

    “你实在谈不来,他说多少就多少吧,”沈妙仪现在心情好,懒得计较,“总归不差这点钱,眼皮子别太浅,钻钱眼里去了。”

    “是,”素云迟疑道:“方才奴婢回来时,正好看见一个老婆子给洛小娘送避子汤,看来二公子也没多宠她,倒是更喜欢您一些。”

    沈妙仪冷哼一声,根本不把洛小娘放在眼里——

    “我好歹是伯府千金,我娘是正儿八经的伯夫人,她是什么东西,能和我比较?”

    依稀记得,前世洛小娘也没翻起风浪、没生孩子,最后还被裴彻遣散了。

    因此,沈妙仪才没想着浪费精力对付她。

    后宅手段,沈妙仪倒是被柳氏教过不少,只是无一实践过。

    毕竟前世裴如衍的后宅,太干净了。

    素云道:“可您与二公子有矛盾,最受益的就是洛小娘,您何不主动向二公子低头,以二公子对您的宠爱,哪还有洛小娘什么事?”

    “你以为是我想同他吵吗?”沈妙仪拂开侍女捏肩的手,有些生气,“他竟说我不尊嫡母,微生夫人养过我一天吗?我都没见过她!这是哪门子罪名,就为这个?”

    想想都气。

    素云提议道:“微生夫人已经死了,您就去祠堂做做样子,再给二公子服个软,不就过去了吗?”

    “你说得对,我们这就去祠堂。”沈妙仪犹豫后,做出决断。

    虽然给微生家的女人上香很不爽,一个连伯府祠堂都进不了的卑贱女子,有什么资格受她的尊敬?

    可如今没什么比挽回裴彻的心更重要的说。

    反正只是上香,她心里想什么,谁知道呢?

    于是沈妙仪出门时,又招来小厮,“二郎在哪儿,你去把他喊来,就说我知道错了,在祠堂等他。”

    做戏,不能光一个人演。

    总得叫裴彻看着,才能看出她的“真心知错”吧!

    第33章

    沈桑宁怼前夫

    沈桑宁回到府时,就听玉翡来报,说二少夫人去祠堂给她娘上香了。

    沈妙仪能有什么好心?

    她脚步调转,就朝祠堂而去。

    青天白日,烛火通明。

    沈妙仪屏退了侍女,独自入内,她的目光扫过一块块牌位,最终落在第三排第六块。

    微生颜。

    这是沈妙仪第一次知道微生氏的名字。

    微生氏不仅入了国公府的祠堂,甚至有了名字,太可笑了!

    沈妙仪嗤笑一声,从供台下拿出三枝高香,右手持香在烛台上点燃,见火太甚,随即吹灭。

    她扬着头,面色不屑。

    入了祠堂又怎么样,谁会真心供奉祭拜?

    “二公子,二少夫人在里面。”外头,下人声音响起。

    沈妙仪听见,突然挺直了身子,等身后响起男人的脚步声,她故作姿态地对牌位道——

    “母亲,女儿从未给您上过香,是为不孝,我虽从未见过您,但素闻您贤淑温婉,大度良善。”

    “今后,我会和姐姐一起供奉您,视微生氏的族人为亲人,望您泉下有知,原谅我从前的不敬。”

    说话时,脸上象征性地坠下泪,抽泣时耸动肩膀。

    她俯首三拜,完成一系列动作后转身,看见裴彻时佯装惊讶,擦拭眼泪,“二郎……”

    裴彻也没了昨日的生气,此刻目光深沉地看着妻子——

    “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上香?”

    沈妙仪委屈地摇摇头,“不是的!”

    她似极力要证明自己,走到裴彻面前,“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我从前身在伯府,伯府子嗣中,唯有我不是爹爹亲生,我不敢忤逆他的,他不喜欢母亲,我怎么敢与他唱反调呢?”

    “我已经给母亲上香了,二郎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娇妻垂泪,好不可怜。

    裴彻仅剩的不满也化为一道叹息,心中也怜惜几分。

    于是伸手为她拭泪,“哭花了妆,可不好看了。”

    “二郎……”沈妙仪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扑进裴彻怀里,“我就知道,二郎是心悦我的。”

    裴彻感受到怀中娇软,娇妻欲求不满地用头顶在他胸膛上磨蹭,似有讨好之意。

    霎时间,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当目光触及满堂的牌位,裴彻蓦然清醒,他双手抚上沈妙仪的双臂,将她轻轻推开——

    “祖宗面前,莫要如此。”

    他说得义正言辞,沈妙仪轻咬红唇,柔柔弱弱地应下。

    裴彻又道:“今夜,我去你房中。”

    祠堂外。

    沈桑宁到时,就见这俩人在祠堂里谈情说爱。

    正无语时,里头的沈妙仪余光瞥了过来。

    正好看见她。

    沈桑宁毫无躲闪,没有分毫心虚地迎上沈妙仪的目光,只见沈妙仪的手慢慢搭上裴彻的手掌,原本柔弱的眸子露出得意之色。

    明明沈妙仪如今是裴彻的原配妻子,可眸光流转时,莫名透着外室上位后,朝原配宣誓主权的高傲。

    沈桑宁不懂这是沈妙仪对裴彻的占有欲,还是针对她的抢夺欲,沈妙仪向来眼红她。

    但她无所谓,她又不喜欢裴彻。

    可她无法忍受的,是沈妙仪在她娘牌位前,虚假恶心地做戏。

    “妹妹怎么突然想到给母亲上香了?”沈桑宁径直走进祠堂,高声道。

    裴彻这时才转过身,看见沈桑宁有些诧异,“大嫂怎么也来了?”

    沈桑宁眼底无笑,嘴角扯了扯,“自然是来给看母亲的。”

    裴彻点头,沈妙仪默默靠近裴彻,看起来就像贴在他怀里,娇滴滴开口——

    “姐姐方才这话何意?我难道不能给母亲上香吗?”

    沈桑宁深深地盯了沈妙仪一瞬,后者蓦地心虚几分,眼神闪了闪。

    “自然能,”沈桑宁收敛肃色,忽而一笑,“只是想告诫妹妹,祭拜长辈,需心诚才好。”

    沈妙仪皱了皱眉,“姐姐说我心不诚?”

    “大嫂,”裴彻沉声道,“妙妙性本善,只因寄人篱下、小心谨慎,这才不敢忤逆岳父,她对嫡母,是有敬重之心的。”

    “寄人篱下?”沈桑宁心中冷笑,亏她说得出口。

    沈妙仪深怕被戳穿,拉着裴彻的手,忙道:“姐姐不喜欢我,二郎,我们走吧。”

    裴彻拍拍她的手,“妙妙,你先出去。”

    “二郎,你……”沈妙仪有些慌。

    却拗不过裴彻,沈妙仪一步三回头地走到祠堂门口。

    沈桑宁淡然地问,“二弟想同我说什么?”

    裴彻能感觉到沈桑宁若有若无的敌意,不自觉蹙眉,“大嫂,我们是一家人,妙妙本性纯良,我希望你能放下对妙妙的偏见。”

    “偏见?”沈桑宁嘴角勾起嘲弄弧度,“二弟好眼力,能心仪这般做得好看的女子。”

    裴彻听出讽刺,眉头皱得更深,“我以为大嫂至少是个善良的女子。”

    没想到,却这般刻薄嘴毒。

    但他到底不欲与她争口舌之快,“妙妙是我的妻子,倘若大嫂刻意欺负她,我也绝不容忍。”

    沈桑宁毫无畏惧,淡淡道:“哦,你当如何?”

    裴彻以为她这是默认了,怒道,“自然告诉大哥,他一向严厉,绝不会姑息恶行!”

    还什么都没做,在他眼中就已经行了恶事。

    沈桑宁实在觉得好笑,见他转身离去,她只有一词相送——

    “好自为之。”

    漠然的语气让裴彻脚步微顿,一抹异样的情绪侵袭全身。

    不知为何,他心脏处酸涩难耐。

    就好像在失去什么,令人有些不安。

    直到踏出门,看见沈妙仪担忧的神色,他才忽略了那莫名情绪。

    第34章

    同房日,世子发光走来

    沈桑宁回青云院时,正好碰见虞氏身侧的丫鬟送来药品。

    “夫人说,这些药给少夫人备着,提倡节俭是美德,但不能吃过期的药。”

    丫鬟说的,是虞氏原话。

    沈桑宁听得尴尬,收下药,忙让紫灵去替换了“过期的药”。

    传话丫鬟一走,紫灵附过来小声确认,“春日饮真的不要了吗?”

    “嗯。”沈桑宁不想再横生事端了。

    紫灵颇为遗憾地去放药。

    说来也巧,这新的清热解毒的药瓶子,竟和原先装春日饮的瓶子一模一样。

    沈桑宁特意嘱咐:“别弄混了。”

    紫灵手一抖,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的,奴婢靠谱。”

    *

    天色渐暗,今夜裴如衍果然是没来。

    沈桑宁也不急,想着明天就要见到云昭了,特意让人将后头幽静偏僻的小屋收拾出来。

    紫灵很难不吃味,“奴婢觉得,您该少和那种人有牵扯。”

    “哪种人?”沈桑宁忽问。

    “盗贼呀!”紫灵都听见了。

    紫灵口中的盗贼,是前世在沈桑宁出京做生意时,为她抵挡匪患的人。

    无论何时,都能令她心安的人。

    沈桑宁柔和道:“她只是竭尽所能,让更多人能吃饱饭。”

    紫灵闷闷不再说话。

    窗外雨下了一整夜,第二日沈桑宁起得很早,直接去刑部提人。

    马车停在刑部外,沈桑宁探出头,看着狱卒将一身穿囚服的高挑女子走出。

    女子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甚是丑陋。

    不是云昭。

    难道云昭还没落网吗?

    直到女子走到她面前,自称为“芸沼”,桀骜的神色中带着不解,“小姐为何救我?小姐既救了我,我可以帮小姐做件事,以作报答。”

    沈桑宁有些纳闷,勾勾手,“你过来。”

    沈桑宁凑过去,芊芊细指抚上对方的下巴。

    感觉到对方身子蓦然僵硬,她轻声试探道:“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芸沼皱眉,“我不卖身。”

    沈桑宁思索一二,“你若愿意,今后你的家人,衣食无忧,也不用再担心你时常蹲大狱。”

    “你若不愿意……那就等愿意了,再来找我。”

    也不说去哪儿找。

    语罢,沈桑宁递了套干净衣物出去,便让车夫驾车离开,徒留女人在原地。

    紫灵迅速将窗户阖上,好像深怕人家追上来似的,“少夫人,她都不是您要找的人,您还招揽她?您想找的那个人,还要继续找吗?”

    沈桑宁靠着车壁,长舒一口气,“谁说她不是?”

    她就是。

    云昭行走江湖,是会易容术的。

    刑部外。

    云昭望着宁国公府旗帜的马车离去,转身隐入街巷中,兜转了几条街,进到一处偏僻院子停下脚步。

    换上干净的衣裙,意外的合身。

    她伸手覆上刚才被陌生女子抚摸的下巴,那处面皮竟起了褶皱。

    她干脆将面皮撕下,露出狭长的眼,英气的脸。

    随后从井口爬下去,进入阴暗潮湿的贫民窟。

    “云昭姐姐,你终于回来啦!”几个布衣孩童朝她跑来,路面不平,差点摔倒。

    孩童看见她两手空空,眼巴巴地望着。

    云昭坐牢几天,这几个孩子都饿瘦了。

    她眸光微暗,想到了刚才那位陌生女子允诺的话,心中有了新的思量。

    “你不在的这几天,粮食吃完了,”瘦弱少年坐在角落,“我接了个单,雇主出了一百两,买一条命。”

    云昭不满,“我们不杀人的。”

    “我知道,我去杀,”瘦弱少年脸色晦暗,看着云昭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是见不得光的人,做不了正经营生,养不活这些孩子。”

    云昭脸色黑下来,气氛诡异,少年解释道:“我问了,要杀的是勋爵贵胄,不是什么好人。”

    云昭听闻,脸色沉重,“勋爵贵胄一百两?我看下单的人才是坏种,你去把单退了!”

    瘦弱少年心虚道:“不能退,他们把你的傻爹抓去了,我不知道在哪儿,等我杀了人才放。”

    “林裘!”云昭火冒三丈,“你怎么敢?!”

    林裘站起来,后退几步,“我不会让你爹有事的,相信我。”

    “究竟杀谁?”云昭有些疲惫。

    林裘见她似有退让,回忆好一会儿,才道:“宁国公府……一个女眷。”

    “未必要弄死,残了也行。”

    *

    宁国公府。

    沈桑宁暂时放下了招揽云昭的事,每日除了锻炼身体,还筹备着要做点生意了。

    既然沈妙仪想开酒楼,那她这次就先不开酒楼了。

    先做成衣铺吧。

    正好,她的箱子中,还放了好几张曾经画出来的成衣样式。

    想着,沈桑宁便唤来紫苏,“我名下城东没出租的那个铺子,你去雇些工人来,我要开成衣铺。”

    紫苏眼睛一亮,“真的?自打从金陵回来这些年,奴婢都手痒很久了。”

    终于,又可以和小姐一起发财了。

    这边计划着成衣铺的事,那厢沈妙仪也成功以三万两千两的高价租下酒楼三年。

    沈妙仪追求雅致贵重的装潢,缺少银子就卖陪嫁铺子。

    直到卖了七成的嫁妆,银子才堪堪够用。

    素云望着每天如水般流出去的银子,一直叹气。

    紫灵打听到福华园的事儿,就专门给沈桑宁汇报,“实在不是奴婢想八卦,是她们太高调啦,那个城东酒楼装修,用了十倍的工人,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敲敲打打,到宵禁才结束!”

    “路人去看一眼,发现里头全是古董翡翠摆件,二少夫人是真有钱啊!”

    沈桑宁还在亲自画成衣铺的装修图,听了紫灵的话,也就一笑而过。

    比起速度,她更求稳。

    “呀,世子来了,”紫灵一惊一乍叫喊道,“今日是二十!”

    沈桑宁抬头,果然看见了裴如衍的身影。

    第35章

    沈桑宁拱进他怀里

    是夜。

    又是两床被褥。

    黑灯瞎火,裴如衍睡觉时安静得很,沈桑宁规矩地躺在里侧装睡。

    待时机成熟,她假装翻身,闭着眼钻进了他的被窝。

    今晚势必拿下!

    “沈桑宁。”他还没睡着。

    她佯装未闻,挪动着身体,心一狠一头拱进他怀里。

    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

    感受到对方要将自己推开,沈桑宁伸手环住对方的腰,脸颊紧紧抵着他的胸膛。

    体温透过薄薄的亵衣传来,她听着对方微微加速的心跳。

    随后,头顶响起一道叹息,他似无可奈何。

    沈桑宁唇角弯弯,手指如挠痒痒似的在他腰上轻轻摩挲,嘴里假装梦魇发出几声软软呢喃。

    随后抱得更紧了。

    快,忍不住就快点将她压在身下!

    可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他有任何动作。

    明明他的身体越发僵硬,偏偏就是坐怀不乱。

    沈桑宁不愿放弃,扭扭小腰,去蹭他的身体,感受到他呼吸逐渐沉重,她心中一喜。

    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的后腰覆上了一双大手,裴如衍灼热的气息轻轻吹在她额头。

    他在靠近,在倾身。

    沈桑宁感觉得到,闭着眼干脆不动了,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紧接着,额心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应该是他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又迅速离开。

    开始了开始了!

    他已经开始亲了!

    只等接下来……沈桑宁喜悦的心情没持续多久,对方就没动作了。

    没、没了?

    如同被泼一盆冷水,心中比黄莲还苦。

    只亲不做?就这?

    沈桑宁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柳下惠了,瞬间有些凝重。

    她全身都没了力道,手一松,就被裴如衍轻轻推开。

    随后听见他起身,好像走到了桌旁,连喝几杯水,又响起开窗的声音。

    沈桑宁悄悄睁开眼,只见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发丝微微飘动着。

    她真是要气死了。

    她人就在这里,他明明就动情了,竟然宁愿自己吹冷风,也不愿意碰她!

    也不怕冻出病来!

    一边怕他冻出风寒来,一边又气不过不想管他,沈桑宁索性用被褥蒙着头,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裴如衍是何时回的被窝。

    *

    屋外。

    紫灵等了一个时辰也没听见动静,就知道没戏了。

    少夫人又失败了。

    她叹气,走到庭院里。

    发现同样在守夜的陈书正坐地上数星星,紫灵灵机一动,取了一坛酒来。

    “陈书哥哥,我请你喝酒。”

    陈书淡然地抬头,“谢谢,不了。”

    “喝点酒,暖暖身,”紫灵又道。

    大晚上的,确实有点冷。

    陈书听闻,“来一点点。”

    紫灵熟稔地坐在陈书边上,为他倒上一碗酒,“主子们夫妻一体,咱们也该多走动,团结一心,对吧?”

    陈书刚喝下酒,两颊就红了起来,茫然点头。

    紫灵见他酒量这么小,眼中闪过得逞,“陈书哥哥,听说世子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是不是真的?”

    陈书瞅她一眼,“哪有?”

    “呵,京城美人,世子都不带看一眼的,哪来青梅竹马?”

    闻言,紫灵激将道:“是不是你不知道呀?”

    陈书已经醉了,突然激动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从小跟着世子,别人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哦?”紫灵眼睛亮亮,“比如?”

    “我跟你说,世子年少时,走丢过,那么大个人,竟然走丢了……”陈书觉得好笑又心酸,惆怅道——

    “回来以后,就好像有了很多小秘密,除了功课上更努力以外,暗地里还偷偷画画,珍爱之物全都放在……”

    “放在……”

    话半,陈书倒了下去。

    一句有用信息都没有。

    紫灵忍不住吐槽,“这个酒量,跟谁学的,这么差。”

    一边,又无奈地收拾残局。

    *

    直至天明。

    沈桑宁起来扎马步,站在廊下一扎就是大半时辰。

    这几天她锲而不舍地锻炼,发觉自己的毅力和体力真的好了不少。

    当裴如衍穿着官服从房内走出时,神色微露诧异,“夫人这是?”

    “锻炼啊。”沈桑宁保持姿势不动。

    想到裴如衍的结局,她好意劝道:“你若有时间,也可以锻炼锻炼,别整日沉浸公务中,身体是自己的。”

    哪天她也想办法把裴如衍拽来一起锻炼锻炼,她亲自看着,总能安心点。

    闻言,裴如衍点点头,转身上朝去了。

    紫灵走上前,“少夫人,城东那家酒楼赶工完成,今早开张了,叫金玉楼。”

    这也太快了。

    沈桑宁都诧异了,“菜品都研究好了?”

    紫灵摇头,“谁知道呢,不过,外头谁传的小道消息,说这酒楼是宁国公府家眷开的。”

    “奴婢觉得,那小道消息是二少夫人自己传的,为了吸引客人。”

    沈桑宁却不这么认为,“她看不起商贾,深怕牵扯上了遭人冷眼,她不会传扬的。”

    相反,还会吩咐素云小心行事。

    可惜,素云若能避开耳目,也不会让紫灵知道那么多事了。

    只怕此时,沈妙仪已经在训斥人了。

    *

    福华园内,素云的确在挨骂。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沈妙仪恨铁不成钢,“让你做事谨慎些,你怎么这么笨?”

    素云跪在屋内,“少夫人,奴婢冤枉,是您说让十倍工人赶工,这阵仗,吸引了同行注意,许是他们暗地跟踪了奴婢,看见奴婢几次出入国公府。”

    沈妙仪怒目而视,“你这意思,是我的错了?”

    “奴婢不敢,”素云低头,“但这事于您也不算坏事,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寒门书生,想要巴结国公和世子的人都会去酒楼捧场。”

    沈妙仪骂道:“蠢货!就算没有国公府,酒楼也必然赚钱,如今有了传言,我还怎么融入贵夫人的圈子!”

    素云思索道:“奴婢招了管事,日后少去几趟,少夫人一口咬定酒楼和您没关系,外人也查不到。”

    沈妙仪想想,也只能如此。

    心绪方宁静片刻,便有下人进门禀报,“少夫人,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沈妙仪忽而想到了前世对她张牙舞爪的虞绵绵。

    前世,她不受裴如衍宠爱,虞绵绵幸灾乐祸不算,还总想怂恿婆婆欺负她。

    这回,矛头总该对着沈桑宁了吧?

    思及此,她忙道:“快请进来!”

    第36章

    虞绵绵挑拨关系

    语罢,就见虞绵绵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走进来——

    “二表嫂,初次见面,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沈妙仪从未被虞绵绵礼待过,这还是头一次,“表妹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带礼物了。”

    说着就叫素云去私库拿两件首饰,送给虞绵绵。

    “二表嫂不必客气,”虞绵绵才不屑于她的礼物,坐下就直言道,“我是来问问,赏鱼宴,二表嫂可有做什么准备?”

    沈妙仪一头雾水,“什么赏鱼宴?”

    虞绵绵佯装意外,“大表嫂没同你说吗?朝雪郡主举办的赏鱼宴,邀请了大表嫂……”

    顿了顿,故意懊悔道:“你们都是伯府出来的姐妹,大表嫂竟没准备带你一起吗?哎,也是,那朝雪郡主何等身份,许是大表嫂根本不想让人分一杯羹。”

    沈妙仪可算是听明白了,前世她从未被朝雪郡主邀请过,可这次,人家却给沈桑宁下了帖!

    当即脸色难看,尬笑两声,“这是何时的事了?”

    虞绵绵回道:“好多天了,大表嫂也真是的,做姐姐的这么小气。”

    “她向来如此,深怕我过得比她好,”沈妙仪自认为和虞绵绵同一阵营,“也就是表妹心善,否则我还蒙在鼓里呢。”

    两人又在言语上谴责几句,虞绵绵便坐不住了,急着离去。

    这人前脚刚走,沈妙仪就气得在房里摔杯,“凭什么她当世子夫人,就被邀请去赏鱼宴了!”

    “少夫人,您消消气,奴婢瞧着,这表小姐也不像好心。”素云弱弱道。

    初次见面,就仿佛是单纯为了说赏鱼宴一事来的。

    “我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说的,”沈妙仪笃定道,“她喜欢裴如衍,自然对沈桑宁有敌意,她想挑拨关系,让我一起对付沈桑宁!”

    但沈妙仪不在意啊,“我和虞绵绵,暂时是一条战线,所以她向我透露赏鱼宴,就是向我卖个好。”

    “少夫人小声些,”素云紧张地看看四周,还好门窗紧闭,“那您要去赏鱼宴吗?”

    沈妙仪透着自信光芒,“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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