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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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二章

    哥哥我帮你吧(3P上

    宁四+言琛)37000珠

    “本将军今日还偏偏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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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宁天麟心中有那么一瞬的愕然,旋即他立刻淡定地笑道:“将军请便。”

    言琛还是低估了宁天麟,宁天麟这个人发起狠来,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果然,他旁若无人地继续敦伦,将她被言琛握住的那条手臂给勾了回来,两条手臂都被宁天麟从后头拽着,言清漓直接从跪趴的姿势变为挺起了上半身,与言琛来了个面对面。

    宁天麟就当言琛不存在一般,垂着阴沉的双眸专心致志地捣弄着她的穴儿,性器抽送得又急又重,整根完整敲进去,再以刁钻的角度顶住肉壁上一处小小的凸起,随后重重碾过它,毫不留情地奔向宫芯。

    已经释放过两次的囊袋仍旧鼓鼓沉沉,啪啪啪地拍在她的臀尖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动静,肩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但宁天麟丝毫不在意,依然死死拉着她双臂不放。

    今日哪怕这条手臂废了,他也绝不能在言琛面前失了脸面。

    言清漓总觉得,有言琛在场后,宁天麟比起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弄她弄得更狠了。

    她先是极力忍着不张嘴,可架不住身后的男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干她,快感来得又凶又猛,她实在忍不住了:““呜~嗯~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她整个人被顶得不断向前滑,晃动的奶子都快要贴到言琛身上了,她将唇瓣都咬出血印了,依然止不住那疯狂冲涌而出的吟叫。

    看到言琛一张俊脸上毫无血色,青筋在手背与额头上不住跳动,言清漓又臊又急。

    “停下呜啊啊~~我不要呜啊嗯啊~~”她奋力挣着双臂,身体热得要将她烧成一缕轻烟。

    虽然这两名男子都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她与他们分别在一起时,失禁、对镜等等更淫荡的姿态都展露过,但是让她同时暴露于两人的目光下,她简直快羞死了。

    比起她的羞臊,她更害怕言琛看到她在其他男人身下污秽淫荡的模样后,会打内心里接受不了。

    听到她喊“不要”,言琛立刻有了理由阻止:“宁天麟,她说不要,你若再不停下,就休怪我不客气!”

    几乎是言琛开口的一瞬间,言清漓十分打自己脸,鹅颈忽然向后仰去,身子剧烈颤抖,胸乳越挺越高,发出一叠声动听的尖叫:“啊啊啊啊~~”

    穴儿里狂涌出一股磅礴的花液,逼得宁天麟猛地拔出阳具,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了,身体整个前扑,抱住了言琛的脖颈。

    她止不住地痉挛颤抖,小巧玉足紧绷着,细细的呻吟不断外溢在言琛耳边,从她分叉开的双腿间,言琛看到有晶亮的水液喷了出来,像是她身体里正有一双手在挤压,水液一股一股的。

    宁天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翕张喷水的小穴,嘴角轻勾:“阿漓在床帏间向来喜欢口是心非,将军莫非不知道?”

    嘴里喊着“不要”,实际上那叫一个缠人,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言琛对她这一点自然清楚得很,可是宁天麟的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你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你没本事,从未让她舒坦过。

    这让他立刻有种被挑衅被小看的恼火。

    言清漓泄了身,宁天麟却依然坚挺,儿臂般粗壮的性器上沾满了她的淫液,凶物在胯间挺翘,与他谪仙般清雅的容貌极不相符。

    在情敌面前,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人不在意自己于房事上的能力的,言琛本不想看,但还是下意识地向宁天麟那根东西瞥去一眼,旋即便嫌恶地别开眼。

    宁天麟出身皇家,礼仪有度,他也不愿像野蛮人一样被人打量身体,可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怕被言琛瞧去,旁的不说,他自问他那一处天赋异禀,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待她平复了,宁天麟又扶着臀儿入了进去,

    被毁天灭地的情潮这么一刺激,言清漓顿时头晕目眩,眼前所见都开始雾蒙蒙的,羞耻心较方才也没那么强烈了,可是理智仍残存着几分,发现自己居然抱着言琛被宁天麟入,她又慌张失措起来。

    “哥哥~我啊嗯~呜呜~”

    这会儿她反倒希望宁天麟能将她给拉回去了,可那人似是故意的,偏偏让她挂在言琛身上被他入。

    她被顶弄得脸色潮红,细细碎碎的呻吟止不住地从齿缝间溢出,看到言琛那双愈发冰冷的眸子,言清漓可急坏了,想去捂他的眼,奈何她一旦松开他的脖子,身体便会没了支撑。

    晕乎乎的人儿因为太紧张,脑中混乱成浆糊,居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她凑上去吻住了言琛,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遮挡住他的视线。

    三个人齐齐僵住。

    言清漓如梦初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

    宁天麟最先反应过来,胸腔因愤怒而剧烈震动,他猛地将人往回一拽,嘴唇立刻与言琛分开,手也脱离了他的肩膀,身子忽地向下滑去。

    身体本能促使她在下坠途中抓住了言琛的衣袍,结果脸就好巧不巧地贴在了言琛的胯间。

    言琛闷哼一声。

    隔着月白色的袍子,一处滚烫的硬物硌在她脸上。

    言清漓呆住。

    这般粗硬的程度,绝非仅仅一个吻能引发的,看来是早就硬了……只不过言琛今日穿的衣袍宽松,下摆将他的欲望遮掩住了,这会被她抓紧了衣裳,轮廓便赫然显现。

    言琛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宁天麟那个疯子给传染了,他居然能站在这里到现在都没走,并且看着她与旁人亲热时,自己居然可耻地有了反应。

    他像是被人撞破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脸色极寒。

    有了这一发现,言清漓简直又羞又惊,但她也没有继续傻傻地不知所措,心念陡转,飞速思索着有什么法子能同时安抚好这两个人。

    现在看来,事关男子的尊严,宁天麟坚决不肯让言琛带走她,而言琛看来也绝不肯灰溜溜地离开,那总不能叫他“硬邦邦”地站在这里看活春宫吧。

    春宫……

    言清漓忽然灵光一闪。

    陆眉那厮曾经送了她许多游记画本,当中还混了两本春宫图,她出于好奇曾私下翻过一回,记得里面隐约……好像……有一副图是一名女子与两名男子交合……

    她当时没有细看,只记得那画上是一女两男,女在中间,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竟是与他们三人此刻十分相像。

    有了这个想法,她的耳根立刻开始发烫,心里觉得不耻,但思来想去,这却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眼睛向上抬去,她脸颊通红,眸中生怯,对上言琛深不见底的目光时,慢慢腾出一只手,隔着衣袍摩挲起他的阳具。

    “哥哥,我…我帮你吧。”她细若蚊吟地说了一声。

    0314

    第三百一十三章

    被堵了前后两张嘴(3p下

    宁四+言琛)37500珠

    言琛浑身一震,就见她托住他的卵袋,伸出了朱红的小舌头舔舐他的阳具。

    衣袍迅速被洇湿,性器的轮廓更加明显,宁天麟虽然没有看到她舔弄的动作,但见她伏在男人那个部位,头自下而上反反复复地动着,他立即明白了她在干什么。

    宁天麟镇定自若的神情上终于出现了崩裂,怒道“阿漓”

    你居然为他做这种事!我从未舍得让你做过这种事

    言琛敏锐,立即从宁天麟这声怒喝中捕捉到他的破绽————她一定没有为麟王做过这样的事。

    今晚他一直都在麟王面前落下乘,她这是在安抚他。

    两个男人面对面,中间趴着个她,宁天麟用受伤那侧的手臂穰托她的腰,另一只手想去抓她的肩膀,言琛则一手护住她后脑,另一手挡开了宁天麟。

    言清漓趁那两人在她头上动手之际,极快地探进言琛的衣袍之下,摸索着解开他的裤腰,将那根泛着淡腥的性器给掏了出来,不假思索就含了下去。

    茎头被温软的口壁给包裹住,言琛腮颊一紧,却是朝宁天麟冷冷一笑:“麟王殿下,她想做什么,与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若我没记错,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后面的穴儿给宁天麟,前面的小嘴给言琛,好了,这回公平了。

    言清漓努力含弄着言琛的性器,阴茎滚烫,最粗的地方她一手难能合拢,只能含住一个头多,舌头艰难地在嘴里打着转,卷着马眼中溢出的微咸腺液。

    见她当真含住了言琛的性器,宁天麟眸中泛起血色,扣在她腰间的手,指节青白。

    言清漓正费力地含弄着言琛的阴茎,塞在她穴内的那根忽然就大力撞动起来。

    “唔~唔唔~”

    她被顶得腰酸,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言琛,言琛登时浑身一颤,低低哼出声来。

    言琛抬眸怒视宁天麟,宁天麟也怒视着他,两人对视的目光间飞过数不清的无形刀剑。

    言清漓忙吐出来,朝言琛歉意地投去一瞥,随后轻轻舔了舔茎柱上的青筋。

    从言琛的位置看下去,他暗红色的性器贴在她唇边,比她巴掌大的脸蛋还要长,一个狰狞,一个清丽,她张嘴将他的东西含进去,那张小嘴勉强吞下一个头,脸颊便鼓起来了,秀眉也跟着蹙了起来,呜呜呜个不停。

    上次她以口舌取悦他,是潜入水中的,哪里有当下这般撞击人的眼球,言琛知道她含他这根有些痛苦吃力,可看着这淫靡的一幕,他腹下之火腾腾而起,忍不住就扣着她的后脑又向前推送了一寸。

    “唔~唔~唔唔~”菇头抵到了舌根,言清漓感觉嗓子眼都被挤满了,加之宁天麟不断在身后撞她,她竟是直接含到了深喉,被刺激得眼角瞬间溢出了泪珠。

    窄小的喉头剧烈收缩,言琛也是腰眼一麻,险些就这么被她给吸出来。

    明明是势如水火的两个男

    73-9543-054独.家.整.理

    人,一个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肏着穴,一个看着自己的女人含着另一个男人的阳根,两人妒火中烧的心绪中,竟是又默契地生出了某种异样。

    是什么异样无法形容,反正见她这般可怜巴巴地被两根阳具堵着穴堵着嘴,两人的性器又都纷纷勃大了一圈。

    宁天麟在后面急速抽顶,言琛在前面缓缓抽送性器,夹在中间的人儿本就受了近三轮的疼爱,此刻更是脆弱得像一朵风雨飘零的娇花,被这粗大的两根肉棒夹击着,她觉得身体都被贯穿到一分为二,红着眼角呜呜呻吟。

    却不知怎得,想象到自己“备受欺凌”的样子时,身体中反而渴望更甚,穴儿不自觉地紧紧吸绞,小嘴也奋力吮吸,以至于宁天麟与言琛两个极少在床笫间呻吟的男子,都被她又夹又吸得偶尔发出了几声低喘。

    听着那两人的喘息,她竟是愈发觉得骨酥肉麻,胸前摇动的双乳上,乳尖都激爽得挺立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天麟先忍不住了,精关上涌放了出来,浓稠的白精泄在了她的穴口上,言琛见他结束,才松开暗中紧咬的齿关,打算将阳具从她口中拔出。

    谁知,言清漓察觉到口中肉棒不住弹动,马眼处也分泌出点点腥咸苦涩的精液后,反而呜咽着抱紧了言琛的后腰。

    言琛一惊:“清漓!松口”

    话音才落,那人儿便在他菇头上狠狠一吸,他腹中犹如藏了一把弓,被她“砰”地拉开了弦,言琛低喘出声,卵袋中的东西都泄在了她嘴里。

    “阿漓!”

    见她被言琛射了满口,宁天麟目眦欲裂,在言琛怔愣时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言琛胯间给拉回来了。

    力道之大,她直接仰躺在了被面上,双腿悬在半空微张开来,穴儿上挂着宁天麟的精水,口中溢出点点言琛的浓白……

    她看向言琛,觉得今日之事很对不住他,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朝他笑了笑,旋即伸出舌尖,卷了唇边的精液,尽数吃了口中,那美丽的模样宛如堕入淫邪的精魅。

    言琛本就没有完全疲软下去的阳具再度翘了起来,难以言喻的情愫与情欲几乎要爆破出他的胸腔,他绷着唇,神情晦暗地握住她的脚踝向自己一扯,撩起衣袍,在衣袍落下之前直接顶入了穴儿里。

    竟是连她的穴口还残留着其他男人的体液,也不顾忌了。

    身体重又被填得慢慢,言清漓娇啼出声。

    经此一遭后,她是彻底没了力气,穴儿软烂,红肿的花唇咬住言琛的肉棒,柔软无力的两条细腿被他压平在了身体两侧,淫液混着宁天麟的精液,被言琛疾风暴雨般的抽插捣成了白沫。

    “啊~啊哈啊~呜呜啊啊~”

    言琛眼中已无宁天麟的存在,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上下乱颤的身体,盯着她潮红的脸,盯着她欢愉之中的诱人神情,发疯般地撞击着她的身体。

    宁天麟这回算是体会到了言琛的心情了。

    看着她被言琛按在身下猛干,薄薄的肚皮都被干到微鼓起来,他还低头含了含她的乳尖,宁天麟眸中透出浓浓殺意。

    他不想听她被别的男子干得哀哀呻吟,将两指插入她口中,压着她舌根搅弄,似是想将她刚刚吞进去的言琛的精水给搅出来。

    “呜呜~啊啊呜呜~”

    舌头被压着,涎液从嘴角流出来,言清漓混乱的神智被他搅弄回来,睁开迷离的眼,一眼便看到宁天麟跪立在她头旁边,翘起来的那根粗壮阳物。

    “阿漓,你怎能厚此薄彼?”

    她觉得有道理,需得公平对待才是……

    可是嘴巴好累啊。

    “四…四殿下…呜呜啊啊…”

    她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了宁天麟的那一根,才撸动了两下,就引起了言琛的不满,他单膝跪到了床边,将她的小穴儿抬得高高的,几乎是由上及下地抽顶起来。

    肚皮仿佛要被顶破了,她立刻就忘了手中之物,只能“呜呜哇哇啊啊”地喊叫起来。

    宁天麟立刻握住她一只乳儿,将她的涎液涂抹在奶头上,用拇指不断拨弄着,看她无暇顾忌他这里,便贴心地将阳具怼送到她嘴边。

    菇头顶到唇瓣上,言清漓下意识地张开嘴,肉棒一下子便挤了进去,奈何太粗了,同言琛差不多,只顶进去一只头。

    即便如此,宁天麟也是头皮一紧。

    他从未被她含过,他一直觉得让她低伏在男人胯间,含弄这样污秽之物是对她的不看重,可是他竟从不知道,这处被她用唇舌含住,那温软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阿漓……”宁天麟低低唤她一声,看着她一张小嘴被自己占据得鼓鼓的,感受到她的舌尖缓缓滑过他的阴头,努力吸吮他的阳物,他眸中阴戾之色渐渐化为别样的温柔。

    平日里,这两个男人她连一个都难以招架,何况是两人一起,且他二人似是还相互较劲,都拿出了比平日更凶猛的力道,她这头小羊羔落到了两头猛虎的利爪下,几乎快被撕碎了。

    疯了疯了,都疯了。

    快感一刻不停地袭来,她根本没有歇下来的时候,很快便被溃散了神智,她晕乎乎软绵绵地被他们二人轮番摆弄着,终于,在言琛射在了她的肚皮上、宁天麟泄在了她嘴边时,她眼前一黑,腰腹抽搐着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一瞬,她才“捶胸顿足”地想到另一个法子——就应该在言琛闯进来的那一刻装晕的!

    —【题外话】—

    小菊先留一留吧哈哈

    第三百一十四章

    恨这天下乱世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恨这天下乱世吗?

    次日早,晨光熹微。

    昨夜言清漓晕过去后,言琛与宁天麟不好再继续

    下去,静默后,满室尴尬便显露无疑,两个男人

    均神色冷寂,各自收整,互无交流。即便如此,

    也都无要走之意,似是生怕一一个走了,另一个便

    会宿在她这里,于是,早就醒了的玉竹等人便只

    能将东西两厢腾让出来,让这两尊大佛一人一

    间,她们几个丫鬟则去了言清漓的房中轮流照顾

    她,铺了地席草草对付完了后半夜。

    早上言清漓一醒来,见玉竹与青果偷偷抿嘴笑,

    便懊恼得恨不得挖地缝钻了,一出屋又见到宋益

    带着三名暗卫低着头跪在厨房拐角处,更是脸色

    骤红,才颤颤巍巍踏出门槛的一-只脚又立刻缩了

    回去。

    反正先去哪屋都不对,索性等着他们过来好了。

    青果害怕宁天麟,让玉竹去请他,自己去请了言

    琛后,出来见到宋益几人,生了恻隐之心。

    昨夜琥珀也跟着跪了大半宿,直到小姐房中结

    束,四殿下出来看到她,命她回头再去领罚,先

    进去照看小姐,琥珀这才得以抽身,但这几名没

    表情的侍卫就没那么好过了,四殿下只命他们到

    宅子里来跪着,莫要跪在外头惹人注意,之后,

    便再未理会过他们。

    这会儿都跪了一夜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滴水未进,青果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便转头去端了几碗水给他们。

    哪料几人视若无睹,青果端着水碗很是尴尬,最后觉得好心被轻视了,气得骂了声“都是木头桩子”,便将碗撂在了他们面前,爱喝不喝。

    宋益几人看着面前的碗都轻轻蹙起了眉。

    ——这碗里就差再丢几枚铜板了。

    清醒时再同时见到宁天麟与言琛二人,言清漓既紧张又忐忑,好在他们两人谁都没提昨夜之事,也不再像昨夜那般唇枪舌剑,三个人都沉声不语地用着饭,最热闹的反倒是她的碗,被他两个乐此不疲地你一下、我一下,菜摞得冒了尖。

    言清漓已经撑得吃不下了,好在这时,青果过来说言琛的下属来寻。

    言琛一走,宁天麟才展颜:“阿漓,你不必多想,当做什麽都没发生即可,别的事情我自会解决,断不会叫你为难的。”

    说着,便将她那刚被言琛添过白鸭丝的碗推去一边,重新盛了碗粥给她,淡道:“吃不下就莫吃了,免得积食,还是喝些汤水吧。”

    言清漓看着那碗米汤,暗戳戳打了个饱嗝,又慢吞吞地拿起汤匙,正要喝下一小小小口时,言琛忽然疾步回来。

    他脸色泛白,双拳暗握,眼神冷冽又悲戚,言清漓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当即一怔,也顾不得什麽害羞不害羞了,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哥哥,怎么了?”

    言琛沉默半晌后道:“外祖与舅父,出事了。”

    -

    属国有难,宁朝作为宗主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接到金昌国求援后,昌惠帝派归德将军慕震霆协同嘉庆关守将慕城领兵支援金昌。

    然不知,金昌早已暗中投靠乌蓬,此番故意引宁朝大将前去,两军对阵时,友军忽然在身后拔刀相向,与乌蓬铁骑里应外合,慕老将军中了圈套,两万精锐伤亡惨重,之后退至悬谷口时,又遭设伏,他与慕城将军父子当关,拼死阻拦叛军与敵军,最终,父子双双战死在悬谷口。

    慕晚意重伤回到嘉庆关,立即派人快马向盛京送信,呈报金昌国叛变之事,另外,消息中还提及乌蓬国使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弩车与机括弩,尤其是这机括弩,杀伤力极大,一次可连发十弩,且速度奇快,射程又遠,绝非普通弓箭可以比拟。

    乌蓬国连最普通的士兵都配备了这种弩箭,若非如此,以慕老将军几十年征战殺场的经验,也不至于毫无还击之力。

    言清漓与言琛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往慕府。

    慕府中已经挂了丧幡,搭了灵堂,可惜,棺木中只有衣冠。

    乌蓬国几十年前曾在慕老将军手中吃过败仗,他们将慕老将军与慕城将军的尸身砍去了头颅,留下作战利品,又派人把无头尸送回了嘉庆关,以此向宁朝宣战挑衅。

    整个慕府如今只剩下慕老夫人一人,空荡荡的,慕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他们兄妹二人带去了灵堂,在门口不断拭泪:“还请表公子与表姑娘多多劝慰老夫人,老夫人从今晨起便枯坐灵堂,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动过了。”

    一入灵堂,言清漓就看到了六座牌位,其中两座很新,余下四座有些年头了。

    她眼眶顿时就酸了,恭恭敬敬地磕头上了香,而后来到慕老夫人身边。

    岣嵝着身子的老人眼神虚无,始终看着那几座牌位,连她与言琛走近都没有反应,仿佛在透过那几座牌位,定定看着另一边的人。

    那是她的夫君,她的孩儿们。

    嘉恩十七年,慕家二郎随父平镇北夷,殉于殺场,年仅十九。

    昌惠八年,慕家四郎于嘉庆关外遇羌人突袭,引羌人落崖,同归于尽,时年二十一。

    昌惠十四年,慕家三郎领兵镇压藩乱,以少敌多,连斩敵军四猛将后体力不支,不慎阵亡,时年三十四。

    同年,慕家五郎于羌人强攻袭城时,救下嘉庆关外被羌人绑走做诱饵斩杀的汉人妇孺百姓,身中毒刃,毒发身亡,时年二十。

    昌惠三十三年,慕老将军与长子支援属国金昌,遭金昌与乌蓬合围,中计遇伏,于悬谷口浴血麓战,英勇殉国。

    ……

    慕家的儿郎,打从一出生起便注定要投身殺场,只有慕家大爷与三爷成了亲,大夫人在生小女儿慕晚莹时难产而终,而三爷却因连年征战伤了身,无儿无女,其他几位,连亲事都未曾定过。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不知哪日就会殒命,怎能误了女郎们的大好年华。

    人丁不济,慕家渐渐没落,到了慕晚意这一代时,府中收留了旁支孤女,二人早早生情,结为连理,可惜嫂嫂慕氏仅有过的一回身孕还不幸落掉了,之后身子便愈发不好,夫妻二人又连年千里相隔,实难相见。

    来的路上,言清漓想着绝对不能在慕老夫人面前太过悲伤,以免惹得老人家跟着难过,可是,真当见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泪水根本不受她控制。

    她跪伏在慕老夫人身前,将老嬷嬷送来的皮子护膝系在她的腿上,哽咽道:“外祖母,您一定要保重身子,您还有表哥表嫂,还有小表姐,还有漓儿,还有之恒哥哥……“

    与楚家亲人逝世时的悲伤痛苦不同,楚家受奸人所害,她尚有仇人可以去怨恨,绷着一口信念去努力活着。

    可是慕家的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在战场上,死在保家卫国的大义之中,看着那一座一座多起来的牌位,感受一日一日越来越安静的府邸,那种悲凉孤寂与无可奈何的伤怀,雾气重重地弥漫在慕老夫人身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了,也驱不散。

    恨谁呢?恨战争,恨敵人,恨这混乱不安的乱世吗?

    慕老夫人缓缓回神,低头看向膝下泪眼模糊的姑娘,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外祖母无碍。”

    说着,又叹息一声,浑浊的眼睛复又看向那几座牌位,隐有水光闪动:“习惯了。”

    这一句直让言清漓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言琛向慕老夫人跪下:“外祖母,之恒会去向陛下请战,定要亲自前往金昌。”他重重一叩首:“之恒向您保证,一定会将外祖与舅舅的首级完好带回来。”

    此刻,慕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无声滑下泪水,很快,她目光中又现出凌厉之气,沉声道:“好!外祖母信你,出征之日,外祖母同你一起去嘉庆关,我慕家世代守护嘉庆关,老爷与大郎也将埋骨在那里,我必须亲自去送一送他们。”

    言清漓忙道:“外祖母,漓儿与您同去,路上也好照顾您!”

    慕老夫人却摇头,攥住她放在膝上的手道:“好孩子,有你兄长护送,不必担心外祖母,路途远,外头也乱,你就好好呆在盛京,这里安全。”

    慕老夫人执意不带她,言琛进宫后,言清漓想多陪陪慕老夫人,便留宿在了慕府。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里,慕老夫人好不容易安睡后,言家又来人寻她,说是伶妃早产了,孩子说什么也生不下来,已经命悬一线。

    天子宠妃,宫中太医们皆无法近身诊治,昌惠帝这时想起了他当初兴起之时提拔的掌医女史,便叫了内侍去言府宣人入宫。

    第三百一十五章

    狸猫换“太子”

    第三百一十五章狸猫换“太子”

    月影重重,马车疾行向皇宫,因事态紧急,被特

    例允准驶入了宫道,直至西华门前,车上的人才

    下车步行。

    庞公公在前一路小跑,巧士帽下都沁出了汗水,

    不断回头催促着:“言女史,还请再行快些。”

    言清漓提着裙角,忙又紧跑了几步,边跑边问:

    “公公可知,伶妃娘娘好端端地怎会早产了?”

    岁星冲日后,宣王与苏贵妃等人已经明了伶妃暗

    中投靠了宁天麟,为保腹中胎儿的安全,伶妃在

    那之后可谓是谨慎又谨慎,连去给昌惠帝请安都;

    少了,无事只在钟粹宫闭户不出,-

    -应吃用都要

    宫婢先行试过才会入口。

    庞公公虽然着急,但仍细声细气地解释:“原本

    是好好的,就在傍晚时伶妃娘娘还去了勤政殿陪

    圣上用膳,哪知回去的路上御花园里的假山石突

    然塌了,虽未伤及娘娘,却也将她惊得不轻。

    ”

    言清漓心里大概有了数,只要不是跌倒中毒,就

    都好说。

    一到钟粹宫门前,就听里头传出了伶妃凄厉的惨

    叫,言清漓正要入内,身后跟着的年轻内侍急忙

    叫住她:“女史,您的药箱。

    ”

    接箱子时,言清漓察觉那小内侍向她手中同时塞了一张字条。

    里头,昌惠帝正在伶妃寝宫门前来回踱步,廊下还候了一排冒冷汗的太医。

    言清漓刚要叩见,昌惠帝便沉着脸命她免了,叫她速速入内,务必助伶妃顺利诞下腹中“吉星”。

    言清漓片刻也不敢耽搁,一进屋,血气热气扑面而来,稳婆与伶妃身边的宫婢们都在忙碌,一盆盆血水端进端出,乱哄哄一团,伶妃咬着软帕不断喊叫,面无血色,满头是汗。

    言清漓一来,稳婆忙让开位置,听了看了后,方知胎儿是先露出了肩,而非头,是为难产。

    她虽是第一次为妇人接生,却异常镇定,有条不紊地指使宫婢不要将伶妃围得水泄不通,遣退了多余人等,只留下两名宫婢与稳婆,将伶妃口中的绢帕与参片取出,塞了颗丹药进去,又以银针扎了伶妃几处大穴,命宫婢们一人为她轻轻按揉肚腹,一人为她擦汗。

    伶妃见到言清漓,宛如见到了救星,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染着丹蔻的指甲狠狠扎进她肉里:“救本宫……和皇儿……陛下必会重赏你……”

    伶妃话未说完,又痛得大叫起来。

    言清漓忙喝止住她:“娘娘,您先莫说话了,省些力气,让下官先为您正了胎位!”

    伶妃早就没什么力气了,许是来了医者令她松懈下来,目光很快就开始涣散,言清漓急忙喊醒她:“娘娘!不可睡!若您就此睡去,华佗在世都救不了您了!”

    见伶妃迷迷糊糊地没反应,言清漓更加着急,命两名宫婢去拍打她脸颊,压她人中。

    虽然那两名宫婢都是伶妃的亲信,但外头人多,怕隔墙有耳,言清漓也不好将话说得直接:“娘娘,您快想想您的家人,想想您吃过的苦,想想您辛辛苦苦才得到的这一切!您正值花季年华,圣眷也正浓,又辛苦孕育出皇嗣,您就甘心这般闭上眼睛吗!”

    言清漓不敢停,一边为她正胎位,一边不断说着话。

    伶妃神情恍惚,耳边似是被人包了层皮子,外界传来的声音都离得很远很远……脑中走马灯似的掠过她这二十年来的一幕幕……

    建宁郡治下的长平县守王恒曾有一女,名王迢,生得艳俏如花,打从七岁起就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儿,王恒对这个女儿很是引以为傲,又担心女儿过于貌美,会被士绅豪强或是山匪之流给惦记去,便鲜少让女儿外出,只于府中请了西席,悉心栽培,琴棋书画样样不落,只望她今后能嫁进豪门望族。

    昌慧三十年,朝廷刺史去建宁郡巡查,查出王恒贪墨舞弊,被判革职抄家。王恒疼惜女儿,便用一美貌婢女将其替换,王迢因此免遭劫难,后辗转流落到建宁郡做了清倌,卖艺不卖身,因其容貌出众,才艺精绝,渐渐还有了“小貂蝉”的美名。

    后是因为建宁郡守刘渊在多年前去长平县时,曾见过她一回,将其认出,这才为她赎身并带回了郡守府。

    王迢本想寻刘渊做自己的靠山,为其父翻案洗冤,到了刘府的当夜便毅然决定献身,却没想到刘渊一身凛然正气,厉声将她拒绝,还称其是看在与她爹有过些许交情的份上,怜她境遇可怜,才将她带离了风月之地。

    且刘渊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为她翻案,王迢失落之际,刘源又说,若她心念坚定,可给她另寻贵人相助,便是盛京的六部尚书府苏家。

    苏尚书胞妹为宫中贵妃,正需一名忠心貌美的女子入宫为她固权,有刘渊从中牵线,苏府很快派人解决了王迢父亲的冤案,王迢为报达苏家的恩情,便以建宁郡守之女的身份进了宫。

    孰不知,从刺史下到建宁郡巡查,再到刘渊收她为义女,这一切早在苏家的安排之中。

    苏家这些年一直派人在民间留意能令昌惠帝神魂颠倒的貌美女子,看上了长平县守之女,又怕她入宫后得宠生出二心,便稍使手段,使她成为了一介无所依靠的孤女,只能依附于苏家,再念着他们的恩情,忠心耿耿为他们做事。

    若非那日麟王寻到她,将真相告知,她至今都还在为仇人卖命!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不知是言清漓的金丹银针起了效,还是伶妃被满腔愤恨所激怒,身子渐渐有了力气。

    她受了这般多的苦,家破人亡,被仇人耍弄,委身讨好比她父亲还年长许多的皇帝,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机会,她的孩儿就快可以做太子了,做未来的国君,到时她也能做太后了!

    不甘心,她当然不甘心就此闭眼!

    ……

    寒月皎洁,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黑潭,自言清漓进去又过了近一个时辰了,昌惠帝早就等得心焦不耐,先行回了寝殿,命宫人侯在此处等消息。

    房中,伶妃也将至极限,床榻整个被汗湿,终于,伴着她一声惨叫,小腹蓦地一轻。

    伶妃已无力起身,只能勉强睁开眼,看到言清漓从她身下托起一个血糊糊的婴孩,她嘴角溢出一抹笑,气若游丝地问:“是男……是女……”

    言清漓沉默不语。

    伶妃急了,又挣扎着问:“到底……是男……是女……”

    言清漓低头看着手中一动不动的男婴,轻声道:“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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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子!

    宫婢们立即向主子道喜,伶妃也喜极而泣,接着人又因脱力而开始眩晕,两名宫婢便忙着为她喂水拭汗。

    言清漓抱着婴孩,背过身用软布仔细包裹,襁褓中的婴儿肤色发青,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她压下心中慌乱,想起方才那张字条,急忙抱着婴儿去了侧间,稳婆上前一看,也是神色微变,探了探婴孩的鼻息,摇头叹气,之后立刻转身取出一只竹筐子,掀开上头的薄被,从中抱出一个熟睡的男婴交给言清漓,之后又将她怀中那名死婴擦净放入篮中。

    这名稳婆是宫中一位颇有资历的老嬷嬷,曾为皇后接生过太子与荣臻长公主,本已出宫荣养天年,却不知宁天麟用了什么法子将其收买。

    后宫已多年无人有所出,伶妃这一胎又是“吉星下凡”,昌惠帝十分重视,命人将这位老嬷嬷给请回来为他的爱妃接生。

    男婴原是为防伶妃诞下公主而准备的,许是之前被点了安神药,此刻睡得正香。

    言清漓听到外头伶妃似是在问那两名宫婢“小皇子为何没有哭”“你们可有听到他哭了”,怕婢女进来查看发现死婴,一狠心,只得掐了一把怀中婴孩的小屁股。

    孩子“哇”地一声啼哭起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密谋

    第三百一十六章

    密谋

    前有归德将军父子阵亡,应了“替身移祸”之说,

    后有伶妃诞下“吉星”

    昌惠帝彻底高枕无忧了,

    不再终日惶惶,大肆设宴庆贺,又晋伶妃的位份

    为贵妃,其所出的七皇子直接取名“天礼”

    61,取上

    天赐礼之美意。

    宫宴之中,他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

    一待七

    皇子满月之时,就行太子册封之礼。

    至此,悬了多年的储君之位,已是蒸馍上了热乎

    气

    -八成稳妥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长春宫中死气沉沉,宫婢们

    连大气都不敢出,宁天弘去向苏贵妃请安时,向

    来温和的苏贵妃正与宫人发脾气。

    与他母妃的悒悒不快相比,宁天弘反倒从容自得,仿佛即将功败垂成的人不是他似的。

    苏贵妃终于沉不住气:“弘儿,你怎还不着急,你父皇下个月便要册封太子了!”苏贵妃眯起一双美眸,切齿道:“伶妃这个

    ——【加入Q贱人当真是命大,早知如此,那日我便该命人做得更绝一些!”

    知道伶妃叛变后,苏贵妃一直想找机会除掉她腹中吉胎,奈何伶妃早有防备,将整个钟粹宫守得密不透风。

    苏贵妃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却又一击未成,那日御花园中的假山石本该砸在伶妃身上的,最后却被她身边的宫婢给挡了,所幸伶妃也受了惊吓,且天助他们,伶妃不仅早产还难产,谁知,最后又殺出言氏女这麽一个程咬金,救了伶妃母子。

    宫人呈上宁天弘最爱的高山云雾,他呷了一口,道:“母妃莫慌,您还不知父皇心意吗?父皇打心里就不属意我,今日我们除掉一个七弟,明日就还有八弟九弟十弟……无论我如何做,这太子之位都不会落到我头上。”

    他眼神骤然变得阴狠:“所以,不如一劳永逸。”

    听了这话,苏贵妃起先心头一惊,而后凝眉深思,最后复归冷静,娟好静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蔑笑:“也罢,不过此事可急不得,必得万无一失才能动手。”

    宁天弘冷笑:“母妃放心,儿子昨夜便与舅舅商议过了,唯今我们只有一件事情棘手。”

    事关重大,宁天弘将苏贵妃身边亲信之人都给遣退了,低语一翻后,苏贵妃也跟着眉头紧锁:“若矿脉还在,又何须发愁银钱,那些野蛮之人居然敢趁火打劫,如此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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