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姑娘真的只是个婢女?

    正疑惑之际,房门开了,一阵醉人酒香扑鼻而来。

    陆眉脚着木履,身披绿衣,手里提着一壶酒,墨发半散,一双狭长的凤眸尽是慵懒,眯着看向外面两人。

    他那一袭绿衣还是敞开着的,露出了白皙紧实的胸膛,大抵是开门前正在对壶豪饮,衣襟已经湿透了,酒液正顺着他胸膛上隐现的肌理慢慢下滑,这番景色,活似天上的醉仙下凡了。

    饶是成日在风月场里打滚的老鸨子也不禁被这幅美男醉酒图惹得脸一热,忙又复述了一遍来意。

    “公子,是夫人派我来的。”言清漓在旁小声应和,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陆眉,眸中之意希望他配合一下。

    也不知是见到他袒露胸膛出来而害羞,还是被酒气熏得,抑或是说了谎有些心虚,总之她脸有些红。

    陆眉淡漠地睨着那面色微红的“少年”,不发一语。

    就在言清漓以为陆眉不想见她时,那人却忽然轻轻勾起嘴角,长臂一揽,将她搂进怀里,他身上浓重的酒气顷刻将她包围,仿佛也吃了酒似的,跟着晕乎起来,但这酒气却清香不难闻,可见他饮得绝对是上等的陈年佳酿。

    她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而后听到他在她头顶上叹了一声:“还是我娘疼我,怕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派了你这丫头来过来伺候。”

    陆眉搂着她进屋,门关上的一刻,老鸨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哪里奇怪,敢情这姑娘根本不是陆府的普通丫鬟!怕是陆夫人为了让自己这浪荡儿子收心,故意给他寻了个丫鬟“贴身服侍”。

    只可惜这位陆公子实在风流,府中有十几位貌美的小妾不说,就连这等国色天香的丫鬟也拴不住他,还是日日在花楼里鬼混。

    ……

    门一关,言清漓就立即嫌弃地从陆眉怀里挣了出来,他也不在意,甩了木履,屈膝侧卧在一张女子用的贵妃榻上,这姿态不仅不违和,反而显得他更加风流不羁了。

    言清漓迅速在房中扫了一圈,没看到有什麽女子,也没见到有什麽淫乱过的迹象,且方才她在陆眉身上也没有闻到脂粉味,心想这人连着几日宿在青楼难不成只是喝酒不成?

    “今儿吹了什麽风?竟然把裴少夫人给吹来了。”陆眉撑着头,只扫了她一眼,就又抱壶独饮起来。

    这一开口,言清漓就听出他待她的态度不同了,从前一口一个清漓妹妹,黏着她撵都撵不走,这会儿倒是正经,喊她裴少夫人了。

    她粗略地数了数,地上七倒八歪的空大概有五六个酒壶,怕他醉傻了反应慢,她也不与他拐弯抹角:“你腿上的箭伤可好利索了?我带了些伤药过来。”

    想起方才陆眉行走流畅,丝毫没有坡脚的迹象,显然已经痊愈,她知道自己这马后炮放得有些晚了,但还是将一瓶药扔给了他:“玉竹说你派人过来,说日后都不与我做药材生意了?”

    陆眉没听到似的,没搭腔。

    “若你是觉得利少,我可再让一成。”想了想,她又忍痛道:“两成也可。”

    就算九夷战事已了,言琛用不上,但盛老公爷在越州暗地练兵,这历朝历代招兵买马豢养军队都是一大笔开销,虽然宁天麟与盛家这些年已在暗中培植出来几条银路,但财不嫌多,有备无患。

    她在朝堂上也使不上力,只能力所能及地做些别的。

    何况这些银子都是从那些富甲一方的士绅大户与地方藩王手里赚的,她赚的心安理得,并不想放弃这生财之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与野男人私会被捉?(21000珠)

    陆眉自嘲地一笑。

    就知道她关心是假。

    他随意地“唔”了一声,手里的酒壶空了,又抓起一壶。

    “为何?这桩生意比起陆家别的生意,应当更有进益才对。”

    为何?

    陆眉晃了晃酒壶。

    多少年来,他万花丛中过,片叶未沾身,又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这样一朵不算最艳丽的花儿所引?

    明知这花儿不适合他,明知她外表生的清丽娇嫩,可实际却又毒又俗,偏他还是忍不住要凑上去嗅一嗅。

    倒也不是他想在这一肚子坏水儿的丫头身上想索求什么,只是纯粹地喜欢与她相处罢了,想逗她开心,想看她笑一笑,哪怕是冲他发怒丢鞋子,他也觉得很是有意思。

    他不畏路途遥远,一路南下与那群满腹黑水的地方霸主做生意,其中尔虞我诈,凶险不为人知,她不会真以为他愿意冒这个险,只是为了那几分利吧?

    言清漓见他只饮酒不说话,怕他这么喝下去会喝坏了身子,上前夺下他手中的酒壶:“是不是平安镇那日,麟王殿下他威……他与你说了什麽?”

    她猜测许是宁天麟用了什么手段,逼陆眉与她断绝往来。

    陆眉这才正眼看向她,神情似笑非笑。

    眼前的女子朦胧得如同水月镜花,任他如何努力,也依然看不真切。

    在得知了麟王的野心后,陆家面临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追随效忠麟王,二是闭紧嘴做哑巴。

    可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紧的。

    那日麟王说,念在陆家于她的家人有恩,也念在他爹是个正直难得的好官,饶他一命,叫他忘记这件事,还说若不想陆家卷入血雨腥风中,日后就离她遠些,对他们所知越少越好。

    他陆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他截然一身,定会无所畏惧地去争取,管她有毒没毒?管他血雨腥风?

    可他父母家人尚在,这么多年来,他藏起满身学识与抱负,不考功名不入仕,做一个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哥为得是什么?

    当朝翰林陆正覃声名藉甚,陆家门生遍布天下,若陆翰林有一日公然拥护某位皇子,天下文人志士必群起而号召,影响之大,恐是所有对那把龙椅有意图之人皆不愿见到,包括当今正坐在龙座上的那个人。

    麟王有句话说的没错,若想保陆家安然无虞,就要远离夺嫡那滩子浑水。

    所幸他爹为人太过迂腐正直,一心拥护正统,从不结党营私,如此,陛下也就只能揪着他爹“教子无方”来做做文章,寻不着陆家什麽太大的过错。

    他知道他该远离她,可他忍不住,实在忍不住去想她。

    他还想不通,想不通麟王口中的陆家到底对言家有过什么恩,想不通她为何要迫自己去嫁给裴凌,更想不通她口口声声提到的“仇恨”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到底是谁?”他忽然问。

    言清漓一滞。

    那日她向宁天麟求情时提到了“仰仗他为家人正名”等等言语,陆眉也听得一清二楚,可饶是他再聪明,也绝对想不到她并非“言清漓”,此刻怕是正云里雾里。

    可这该如何解释?要向他道出实情吗?

    陆眉那一句也只是自言自言,并未等她想好如何作答,他就抓回被她抢走的酒壶,起身下榻,赤着足,摇摇晃晃地向里头的拔步床走去:“恕陆某人酒喝多太多,那日之事早已记不清了,陆家也不缺银子,裴少夫人还是请回吧,莫要再与我这等不入流的男子私下往来,以免有损夫人清誉。”

    言清漓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后,推门走了。

    这一趟,她知道了陆眉是铁了心不愿再与她往来,虽有些可惜银子,但往深了一想,也能理解——陆眉已经得知了宁天麟与她“包藏祸心”,若他还不知避讳,那极有可能会将整个陆家牵连进来,从他身处的位置来看,他这么做是极为明智的。

    况且……陆大人曾为楚家的女眷求来了一条生路,她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能自私地拉恩人下水吧?

    想通后,她有些失望的心情一扫而空,准备下去寻了青果回去,结果才走过转角,便听到楼下传来了骚动声。

    一群官兵不知何时来的,竭芳楼中的龟奴与婢女们皆低着头排成了两列,两命官兵正拿着画像在那些龟奴里一个个比对。

    “官爷,竭芳楼就是飞进一只苍蝇我都记得,楼上住的都是姑娘们与恩客,绝无什么敌国探子!不可搜,不可搜啊!”

    竭芳楼的老鸨极力地与那带兵而来的男子解释,可那男子面色冷沉,显得十分不耐:“有人称此处出入过奇怪的男子,有没有管理细也不是你说了算,要查了才知!”

    他一挥手,召来了一列兵:“去楼上给我挨间查!查仔细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早点完成这劳什子的差事,也好早点去言府将人接回来。

    见他黑着一张脸踏上二楼开始带人搜查,三楼的言清漓赶紧躲回角落,心惊肉跳。

    要死了,她这是走了什麽狗屎运!?

    二楼房中接连跑出来花容失色的姑娘们,有些房里还狼狈地跑出来一些衣衫不整的男子,这些男子其中不乏有头脸的,仗着身份与官兵起了争执,可后来一听是奉旨全城搜查,谁敢有异便会作为有嫌疑者抓回去审问,便当即都不敢造次了。

    ……

    言清漓走后,陆眉心情烦郁,酒也喝光了,正想出去命人给他再送些酒,结果就见心里想着的人突然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抖着手将门梢插上,又急急地奔去了窗子边。

    方才她推开门的一瞬,陆眉隐隐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动静,见她如此紧张,蹙着眉问:“发生何事了?”

    言清漓推开窗就又赶紧关上了,外头满是官兵,就算陆眉能带她从窗子溜下去,也跑不出被重重包围的院子。

    她指着已经锁好的房门,紧张到结巴:“裴、裴凌在下面呢!我、我出不去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戏(陆眉肉渣)

    得,本来清清白白的,叫她这么一说,倒好似他二人有什麽奸情,要被她夫君当场捉奸。

    不过裴凌那厮从前便撞见过他与她在马背上贴脸亲昵,今日她又是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地过来,若真被那厮发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陆眉酒意散了三分,走去门前听了听,不稍片刻便听明白他们是为了抓细作而来,转身又去到窗前,在那丫头的阻挠下将窗子推开一道缝隙,向下面瞧了瞧,确认是真的无法将她送出去后,便回到榻上一歪,高高挂起,好整以暇地看起她。

    那意思仿佛在说:反正我不怕,你自己看着办吧。

    外头动静越来越近,言清漓恼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急得跺脚:“你不是鬼主意一大堆吗?倒是想想法子啊,若我们被他撞见了,对你也没什麽好处吧?”

    这竭芳楼就像个大瓮罐,唯一的出口还被裴凌堵着,她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今日来见陆眉,可她哪里想得到自己两辈子头一遭来青楼,偏就遇上了几乎不踏足青楼的裴凌?

    陆眉还是第一回在她脸上见到如此焦灼之色,却是为了个男人。

    管理眸色幽深,半醉半醒:“你何至于如此害怕?大不了多费些唇舌,就将你我曾有生意往来这事解释给他,据我所知,燕召兄虽急躁,却并非不讲理,难不成他还会因此恼怒于你?”

    言清漓顿感无力。

    若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也不会如此惊慌,这不是……

    罢了!

    她迅速地解开衣襟,咬牙撇眼道:“我这两日并未与裴凌在一块,你说我怕什么?”

    她倒不怕被裴凌发现她与人私通,可就算发现也不该是此时,况且这私通之人也不对啊!

    陆眉哪料她会有此举,眸光一缩,眼前猝不及防地就撞进来一大片春光,那细腻雪白的乳肉上零星印着几处浅浅淡淡的痕迹,好不惑人。

    言清漓脸微红道:“他若气恼之下将我带走,回去又发现我身上有这些痕迹,你猜他还会不会认为你我是清白的?”

    言琛昨夜要她多次,但到底还是为她着想了,吻她时克制了些,并未像过去那般将她弄得一身没眼看,可奈何她浑身上下除了脸皮,别的地儿均皮薄的不行,轻轻一碰就青青红红,是以还是留下了些印子。

    也怪陆眉倒霉,明明不是他干的,却极有可能要替人顶包。

    陆眉自然不知言琛这回事,他还以为是麟王,眸底一黯,心中颇酸,面色跟着就白了两分。

    不如……”她还在努力想法子,没注意到陆眉细微的神情变化,眼睛一亮道:“不如你直接出去?将他引走?”

    反正青楼就是陆眉的第二个家,见到他,裴凌也不会觉得意外。

    “就算我出去了,你以为他们就不会继续搜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就在此时,嘈杂的脚步上了三楼,言清漓杏目圆睁,三楼本就没几间房,很快就会到搜到他们这里,她也顾不上陆眉了,像只被猎户追到走投无路的小兔子,一蹦三跳地奔向拔步床,企图藏身于床箱之下。

    平日瞧着挺机灵的,怎得危机时还慌不择路了?

    陆眉无奈地过去将那惊慌失措的女子拦腰抱起,在她睁大眼之际,轻道了声“傻丫头”,就拥着她倒进了床上。

    一上床,陆眉就飞快地将自己的衣裳脱了扔在地上,肉块分明的胸腹彻底没了遮掩,白皙馋人,但这还没完,他竟又去解裤腰。

    言清漓脑中一片空白,但她还不至于认为陆眉要趁机轻薄她,转念就明白了,可这招也太险了吧?要是被裴凌撞破了,那天都得闹塌了!

    “放心,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陆眉出言安慰,光裸的身躯倾覆于她,手滑到她腰侧时一顿,道了声“得罪了”,随后便轻轻一抽,将她的衣带解开了。

    ……

    搜到这最后一间时,裴凌已是极为不耐,心想赶紧搜完走人,结果那老鸨却拦在前面,讨好道:“官爷,这房里住的是我竭芳楼的贵客,若被惊吓了日后再不来光顾,我还怎么做生意?您就通融通融,容我先去知会一声再搜可好?”

    裴凌“嗤”地一笑:“知会贼人逃走?”他立刻沉声下令:“进去搜!”

    官兵得令,推开老鸨去开门,发现门被锁死,裴凌疑心起,命人去踹。

    门板没几下便被踹开,阵阵酒香涌出,闻着便让人头脑发晕,若不是这房中陈设精致,还以为是误入了什麽酒窖。

    裴凌蹙着眉大步跨入,径直往里走,踢开地上的空酒壶,挑开半月门上的纱帐,可才向里看了一眼,脚步就立即停了。

    内室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巨大的床,床上跪立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以背示人,一名同样赤身裸体的女子正跪趴在他身前承欢。

    那男子身形高大,宽肩窄臀,背影将那女子挡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两条细腿跪分在男人的身体两侧,男人胯贴着她的臀,手钳着她的腰,律动之中背肌与臀肌紧紧绷起,将那女子撞得频频向前,最后将头埋进了被裘之中,只余臀儿还高高翘着。

    想来是听到有人闯进来了,不好意思发出声,那女子藏在被裘中一声不吭,偏那男子无所畏惧,还旁若无人地继续做着欢愉之事,并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见到一身官府的裴凌,他风流的凤眼向上一挑:“呦,燕召兄这是过来消遣的?”

    他身后的官兵见裴凌不动,均也不敢擅自上前,但里头噼噼啪啪的动静太剧烈,这可是妓院,就算没看到也都知道在干啥。

    房门口的老满脸写着“你看我就说我先来知会一声吧”,并心想那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丫鬟。

    裴凌只第一眼不小心看到,就连忙避过身,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怕:“陆青时,给你一炷香时间收拾,莫要妨碍我找人!”

    陆眉动作不停,当着昔日同窗的面,也能将这淫秽之事做的心安理得,可谓是将厚颜无耻几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他瞥了眼身前鸵鸟似的女子,勾唇道:“这是出什麽事了?我瞧着燕召兄今日面色不佳,绿云罩顶,莫非是尊夫人丢了?”

    言清漓趴在被褥中,心惊肉跳,脸红到可以滴血了,将陆眉骂了个狗血淋头。

    裴凌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怒向陆眉道:“你……!”

    结果这一瞥,便见陆眉那厮竟将那妓子捞起来抱在了怀里,双手向前一扣,似是揉上了那妓子的奶子,又低头亲蹭着她的颈,并轻喘着将她压入了床中,扯过被子一盖,被褥下又传来一阵激烈猛撞。

    一直都知道陆眉这厮作风放浪,今日可算开了眼了,裴凌感到万分厌恶,且他已娶了妻,哪敢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直接背过身去,额上青筋直跳:“陆青时,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对你不客气了!京中藏了蛮人探子,我这是奉命搜查!”

    “那真是不巧,燕召兄也看到了,在下……正行紧要事,不便脱身,不如你自行搜查?还是燕召兄想等着在下办完事?若如此……那你可要且等了,来都来了,不如我做东,叫竭芳楼的姑娘们过来侍候?你我这等交情,自是要有乐同享,不好叫你干看着啊……”

    言清漓被陆眉整个压在身下,光裸身躯相贴,酒意醉人,令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听到陆眉说:“对了,上回的水儿姑娘如何?不如就叫她来伺候燕召兄你,放心……我这人守口如瓶,断不会透露给少夫人知晓……”

    竭芳楼从里到外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麽可疑之人,这最后一间里的又是他老熟人,裴凌嫌房中污秽,一刻都不想多呆,又听陆眉要给他招妓,怒骂他一句“你真乃陆家之耻”后,立刻躲瘟疫似的带人离开了。

    裴凌走后,言清漓终于松了一口气,就要起身。

    “别动。”

    果然,陆眉话音才落,裴凌怒气冲冲的声音就又从门口传来:“陆青时,我今日是来办差的,可什麽都没做!若你敢去我夫人面前胡言乱语,我必与你没完!”

    ……

    这一回大概是彻底走了,等了片刻再没动静,陆眉终于坐起身,二人的身子已经汗湿,仿佛真经历了一场情事似的。

    言清漓连忙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好,又伸手将覆在臀儿上的一块绢帕取下,却可耻的发现那帕子竟微微湿润了,她立即攥在手心藏了起来,面红耳赤。

    为求逼真,他们全裸做戏,她与陆眉除了没有插入,别的都是真。

    不得不说,陆眉是吃准了裴凌的脾性,料他厌恶旁人这等肮脏事,绝不会上前看一眼。

    她心跳如鼓,床褥里尽是陆眉身上醉人的酒气,胸前的奶尖还硬着,麻麻涨涨地仿佛还在被他轻揉,大腿根上也还残留着被摩擦后的火辣。

    她知道陆眉并非有意的,但他那挺拔的,粗壮的,又十分滚烫的东西在她大腿根戳来戳去,难免会不小心蹭到穴儿,而自己竟还出了水,也不知他有无察觉……

    她羞的不行,整个人都缩进了被褥中。

    这都叫什么事啊……

    陆眉拢起掌心,迫使自己忘记那绵软的触感,身下阳根许久不消,他无声苦笑,驱散脑中欲念,下床穿上衣裳裤子,执起酒壶时,又想起酒已空,便只好将茶水倒入,卧在塌上自饮。

    片刻后,那女子也穿戴整齐,出来看向他欲言又止。

    “多谢。”

    说完似是又觉得很是别扭,两条秀气的眉还轻轻蹙了一下。

    陆眉笑笑,神色轻佻:“不必,陆某人占尽风流,要谢也该是我向裴少夫人道谢。”

    言清漓早习惯这厮动不动调戏女子,一时与他相对无话,又觉方才之事羞耻,最后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离开。

    浸着酒香的茶水索然无味,陆眉抬眸看向那女子的背影,心酸绞涩到难以自持,只觉得她今日踏出这房门后,与他,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死有余辜

    昌惠帝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与秀女们作乐月

    余便觉腻烦了,反而又开始对钟粹宫里大着肚子

    的伶妃宠幸有加。

    昌惠帝的后宫已多年没有妃嫔有喜,若其他哪个

    好不容易怀了龙胎,必是万分小心、从怀了到生

    下来,甭说是侍寝,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

    下,生怕会出现差池,可伶妃却胆子忒大。

    最初昌惠帝去她宫里少,是因她那时月份尚早,

    胎儿还未长穩,如今她已孕六月,脉象稳健,便

    变着法儿的将昌惠帝请去钟粹宫两回。

    许是还没有过哪个大着肚子的嫔妃敢主动撩拨求

    宠,昌惠帝从伶妃身上尝到了滋味儿,很是贪

    鲜,有时连伶妃去勤政殿请安,也会抛下政务与

    她寻欢一翻。

    勤政殿中,昌惠帝坐在龙椅上,怀里抱着衣衫半

    解的伶妃,无暇去管那散了-地的奏折,市是勤

    勉地托着爱妃饱满的乳房不住吮吸,用力到腮颊

    凹陷,似是想从那对奶子中吸出奶汁来。

    “啊……皇上……臣妾……臣妾还没有奶水……”

    昌惠帝龙袍散乱,刚刚才在堆满奏折的案牍上与身怀六甲的伶妃颠鸾倒凤了一回,此刻连冠冕都歪了,哪还有一国之君的威仪?

    伶妃看向趴在自己胸前的那张老脸,美眸中闪过浓浓厌恶,嘴里却发出动人呻吟:“皇上……您就饶了臣妾吧……贵妃姐姐还在外头等着呢……”

    昌惠帝闻言有些不悦:“不必理她,定是又来为老三与裴家讲情的。”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呈上来一本奏折,居然上谏尽早确立新太子。

    如今昌惠帝的几位皇子中,二皇子有通敵卖国之嫌,正在牢里扣着,四皇子腿虽痊愈了,但身患隐疾,五、六两位皇子初涉朝堂,脚都站不穩,论势头,谁能比得过三皇子?这太子若是要立,不是明摆着只能立宣王吗?

    这些年宣王母族的势力愈发渐大,昌惠帝疑心重,他遅遅未立新太子,也是怕这太子之位一旦落在宣王头上,不好掌控,更怕宣王与他背后的势力等不及,会慢慢将他这个帝王的权利蚕食架空,甚至逼他尽早退位也是极有可能的,如此,他才会扶持了端王与之制衡,谁成想这端王不争气!

    娇妃在怀,挺着奶乳向他口中送,又扭着身子努力讨好,也只有做皇帝才能享尽天下美人与荣华,掌万民生殺。

    昌惠帝贪恋权位,怎肯放权给狼子野心的儿子?他摸了一把伶妃高聳的肚皮,含糊道:“爱妃快快给朕生个皇子,朕培养他做太子。”

    伶妃一愣,旋即看到昌惠帝眯着眼睛舔她奶子的淫秽模样,眼角的褶子都能夹死只蚊蝇,一瞬间的心动复又落下。

    伶妃是苏家暗送到昌惠帝枕边吹风的,她借机打趣,又宽慰了昌惠帝几句,看似不干政地替苏贵妃说了几句“公道话”,令昌惠帝不禁念起了与苏贵妃的情分,与伶妃又恩爱片刻后,命她回宫歇着,宣见了苏贵妃。

    离开勤政殿时,伶妃与苏贵妃迎了个照面,向她轻点了一下头。

    不得不说,昌惠帝色欲熏心时那句话最终还是在伶妃心里留下了一丝涟漪,才一出门她就反复琢磨,可想了想又觉得当不得真,恐是皇帝一时兴起随口胡诌。

    况且她就算生了皇子又能如何?她无权无势,苏家又怎可能容许她的孩儿做太子?这辈子她能求的,也就是早日了了那个心愿,再与腹中孩儿富贵安穩地度过一生罢了。

    伶妃摸了摸肚腹,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上正要坐上轿撵,一个身穿松青色麒麟纹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修如青竹,面如冠玉,外表实在是美好的惊为天人,就是可惜了这一表人才。

    伶妃扶着腰身笑了笑:“呦,麟王殿下来得可不是时候,苏贵妃姐姐才进去,陛下许是一时片刻都无法见你了。”

    “无碍,本王是特意来等伶妃娘娘的。”

    “等本宫?”伶妃看了看身旁的下人,幸好都是她的心腹,也幸好这麟王不能人道,否则这话叫人听了去,误会再所难免。

    “不错。”宁天麟也不与伶妃绕弯子,嘴角噙笑:“本王想向娘娘打听个人,听说娘娘乃建宁郡人士,那不知娘娘可有听说过建宁郡坊间曾出过一位美人儿清倌,人送外号‘小貂蝉’?”

    伶妃顿时僵住,周身汗毛乍起,但仍是强定心神地勉强一笑:“麟王可是问错人了?本宫入宫前一向在家中深居简出,又怎会知晓那些风月女子?”

    说完,她便称乏了,坐上轿撵急匆匆地要走。

    宁天麟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道:“既如此,那娘娘可曾听说过建宁郡治下的长平县县守,三年前贪墨舞弊一案?”

    伶妃身形一晃,险些从轿撵上栽下来,她赶紧命人停下,紧张且恼怒地问道:“麟王,你到底想说什么!”

    -

    言清漓从青楼溜出来后,得知青果买通了一个小乞丐,命他散布两条街外的一家客栈有可疑之人出没,将一出青楼的裴凌等人给引走了,她这才放心地向相反方向走去。

    出来时未乘马车,为了绕开裴凌,回去时又要走遠路,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她慢慢停下脚步,向里看了一眼。

    这个街口向里走,再穿过两条巷子,便到了城东。

    盛京这座城皇城中,皇宫座北,世家权贵的府邸大多位于城西,小官与富户们多集中于城东,到了城南,则大都是平民百姓。

    楚家旧宅就位于城东,从这里走过去,约半个时辰。

    回到京城后,她至今都没有勇气再踏足楚宅附近,也私下也打听过,听说楚家的旧宅早在多年前便已易主,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梦里她游荡在过去的楚家,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念想。

    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呢?

    脚步不由自主地拐去了岔路口,青果见她神情黯然,不敢多问,蔫声不语地跟着。

    主仆二人行了不到半个时辰,面前的街巷忽然被聚拢的百姓堵住,重重几圈的人群里,传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哭声。

    她与青果挤进去,只见是一户人家正在办白事,门口挂满了白幡,庭院中置着几口棺木,有大有小,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一群下人坐在那里哭哭啼啼,看着好生凄惨,也有不少吊唁之人进出安慰。

    言清漓对这户人家感到眼熟,一抬头看到府门上挂着“郭宅”二字的匾额,顿时怔了。

    太医院的太医也有不少都住在城东这片,与楚宅隔着三条街的,就有她父亲曾经的上级——太医院的院首郭太医。

    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郭太医家的宅邸吗?

    “啧啧,惨啊……听说这家老爷是宫里当太医的,携妻带子的出城上香,结果遇到山贼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惨啊……”

    郭太医死了?

    言清漓愣了愣。

    裴老夫人患有心疾,楚家针法治这个有奇效,从前一直都是父亲与她前去诊治,楚家出事后,给武英侯府看病的大夫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换成了郭太医,可郭太医不会那套针法,所以这些年来裴老夫人的病也是拖拖拉拉的好不利索,一激动就容易犯病。

    泼泼qun7:8:6:0:9:9:8:9:5

    她前两日还在裴府见过郭太医呢,怎么忽然就死了?

    正疑惑之际,那两名抱着簸箕的妇人又窃窃私语道:“谁说不是呢,前两日后巷的陈家不也死了小儿子吗?那陈家本来多风光啊,听说一家子都是给尚书府做事的,那死了的陈权他老娘据说还是苏府一个什麽管事婆子呢……”

    “啧啧,那陈权与郭家老爷都是横死的,要我说这一片就是邪性!”其中一名妇人神秘兮兮地道:“这片闹鬼……”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周围人的兴致,有不少住在附近的围观百姓都纷纷附和:“对对!这附近从前不是还有个楚家也是宫里做太医的吗?听说当年犯了大罪,满门都死了,常有人晚上听到那宅子里有哭声……”

    越说越邪乎,甚至还有人说夜里看到过什麽吐着舌头的红衣女鬼在飘,更甚的是,这些人竟纷纷认为这附近接连发生白事,皆是被楚家鬼魂所诅咒。

    “要我说这郭家与陈家定是被那些恶鬼的怨气冲撞了,就该去法林寺请和尚过来做机场法事驱邪!“

    “天殺的哟!不紧赶着去投胎,做了鬼还要祸害咱们这些老百姓……真是死有余辜!死了活该!”

    那几名妇人正议论的热闹,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双拳紧握,双目泛红,浑身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你们……胆敢……再说一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跟班

    自从楚宅死了一大家子后,周遭许多看重风水的富贵人家忌讳,纷纷卖了宅子搬走,倒叫不少近几年发达起来的小商户或是如陈家那种在大户人家混出头脸的下人捡了便宜,如今城东这一片鱼龙混杂,什麽人都有。

    说楚家死有余辜的那名妇人与陈家有些交情,她男人给陈权塞过不少礼,想让陈权他老娘帮着在苏府谋个差事,结果这陈权死了,事情不仅没了下文,礼还打了水漂,一听大家都传陈家与郭府接连出事是被恶鬼咒的,便也跟风,将满肚子怨气撒在了“鬼”头上。

    她见喝斥之人是一个瘦不拉叽的“小子”,顿时挺直腰杆:“怎得?我哪里说错了?要不是那楚家罪大恶极,又怎么会被官府抄了家?不是死有余辜是什麽?”

    言清漓愤怒至极:“楚家人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楚太医是当之无愧的医者父母心,他生前没做过一件恶事,还三番五次地为穷困百姓看病,从未收取过一个铜板,如此仁善之人,便是死了也不可能是恶鬼!”

    闻言,众人都嗤之以鼻,一言我一语,说没做过坏事怎么会被抄家杀头?还说人家郭府也时常派人去城中义诊,又反问言清漓替楚宅的罪人说话可是曾受过那家的恩惠?叫她别犯傻了,人家可是在宫里做太医的,会缺给百姓看病那几个银子?说不定就是为博个好名声,装模作样做点善事罢了。

    好虎架不住群狼,一时间,她辩驳的声音被淹没在七嘴八舌里,听着这些无知之人对自己死去的家人中伤,她气得嘴唇都直打哆嗦,大吼着“住嘴!都住嘴!”,忍不住气急地推了那说话最大声的妇人一把。

    “哎呦!天殺的!怎么还打人呢!”

    那妇人生的膀大腰圆,言清漓推她一把也只是虚虚地晃了晃,她见言清漓面生,料她不是这附近的人,便立即嚷嚷这小子是来闹事的,人家郭府办白事,他出言不逊还打人,简直丧良心!

    众人一听,纷纷推搡起她主仆二人,还有两名五大三粗的男人听到动静撸着袖子过来帮忙。

    青果扛不住,言清漓被其中一个男人拽了一把,险些被拽倒,但就在此时,那男人突然哀嚎了一嗓子,捂着手跳脚,而后有人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肢,并迅速地将她与青果带出了闹哄哄的人群。

    被带到了僻静角落后,她这才看清助她脱困之人是谁。

    有些时日没见,这少年又长开了许多,从前尚带着一丝稚嫩的圆脸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流畅分明的下颌,俊秀清晰的五官,唯有那熟悉的眼神依旧干净清透。

    他身量也长了,一成不变的蓝色道袍终于换了件新的,料子比从前那件好得多,且从袖口上绣着的星象图来看,应是出自文心姑姑之手。

    “星连少侠?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青果张口结舌,尚未从方才腾空而起的惊吓中缓过来,整个人晕乎乎的。

    言清漓也看着他,她记得宁天麟对星连留有后用,暂不希望他外出露面,但以星连的本事,他若真想出来,谁又能困住?

    在外闯荡了近一年,大风大浪的也历经过几许,星连不再是言清漓眼中从前那个单纯到无知的傻小子了,但他虽然知事了,某些优良的品行却没变,比如依然学不会说谎。

    他看着言清漓,用清朗低沉的声音道:“我有些想念你。”

    言清漓怔了怔。

    太直白了,倒叫她一时该不知如何应对。

    星连坦诚自己被告诫过不可再去见她,他自己也知道她已经成婚,不便再去打扰,可他却总是静不下心来练功,就忍不住想去看她一眼,正好他听馥容庄的人说她回了言府,便背着文心姑姑偷偷出来。

    昨日他在言府外的老榆树上等了三个时辰也没见到她,结果今日一去便遇到她女扮男装出府,他不敢露面,也不敢被她发现,就悄悄跟了一路。

    “你……”星连一顿,看了一眼旁边敲脑袋的青果,改口道:“你们可有受伤?”

    她身子骨脆弱,方才被人碰着了,也不知伤没伤到,星连想拉她到身边瞧瞧,但又知道这样做不妥,于是袖中的手就有些拘束地僵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言清漓摇了摇头。

    她情绪仍然低落,眼眶一红,赶紧走去旁边,背过了身。

    郭府门前那些人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刃,一遍遍扎进她的心里,而她除了嘶吼着让他们闭嘴,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世上就再无一人会念着父亲过去的好吗?也不尽然吧……她相信一定会有一些受过父亲恩惠的人对楚家心存善意,比如从前帮着玉竹逃出盛京的那名校尉。

    可这些人就算存在,也不见得会去给自己惹麻烦,为一个有罪之人出头发声。

    人性就是如此,一人起哄,众人跟风,方才那些人根本就不知内情,仅凭着“犯下大罪”这一点就将楚家所有的仁善抹殺,将她的家人认定为十恶不赦的罪人,甚至连死后都不被放过,还要被定罪为阴魂不散,危害街邻。

    可追根究底,她又能去怨怪这些人吗?

    不能。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并非是这些无知百姓,而是陷害她楚家的阴险小人!还有不分是非黑白的昏君!

    她要尽快为父亲正名,这个念头比从前每一次来得都要迫切,同时,无尽狰狞的恨意也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剧烈。

    事到如今,青果也察觉出自家小姐与那个楚家应当有着什么关系,不然也不会在听到那些刁民的恶语时,激动到与人动手。

    她看到言清漓的肩膀无声地颤了两下,随后见她仰起头,知她在逼着不让自己哭,不禁心疼地唤了一声“小姐……”,刚想上前看看,却又顿住脚步,向星连使了个眼色。

    呆瓜,你倒是主动些啊!

    当星连鼓起勇气走到她身边时,她却突然转过身道:”我无碍。”

    她神情平静,若不是鼻尖眼底还泛着红,任谁都不会瞧出她刚刚哭过:“青果,那个陈权,他娘可是给苏凝霜打理铺子的徐婆子?”

    青果想了一下道:“对,就是徐嬷嬷,方脸那个,时常来府中送账簿。”

    很好。

    言清漓挑起一抹冷笑。

    ——【加入Q是说闹鬼吗?那她就好好闹上一次,坐实了这世上有鬼!

    星连见她浑身殺意骤起,又无视他就要走,赶紧拉住她:“你要去做什麽?”

    险些忘了星连还在,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神色变得柔和了一些:“星连,今日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无法久留,改日我再去馥容庄看你。”

    星连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分外冷冽,比当初第一次见到她要对那些贼人下杀手时还要可怕,他心一惊,执着地拦住她:“你要去做什麽?我与你同去。”

    “你与我同去?”

    她要做的事不可惊动宁天麟,所以无法启用琥珀与紫苏,她与青果去做的话,虽说麻烦些,但仔细着应当也能成事,就是成效会差些,但若有星连帮她……

    不可。

    她想做的可不是什麽好事,以星连纯善的心性怕是会十分为难,说不好还会阻挠她,况且星连为了帮她找宁天麟,已经为她出生入死过一回了,她怎还有脸求他做这种事?

    “不必了,这件事……你做不了,我也不想牵连你。”

    他功夫好得很,有什么事是她一个弱女子都能做,而他却做不得的?她从前有事都会第一个想起他,可如今……竟是连问都不愿问他一句了吗?

    星连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胸口闷闷的,但他顾不得琢磨这是为什么,心急怕她会出事,身形一闪,牢牢地挡在了她面前:“你这样,我不放心,今日除非你答应我随你同去,不然,我便将你送回言府去。”

    “你……”

    星连虽然偶尔会在一些事情上坚持固执,但在她面前向来听话得很,她说一,他绝不说二,倒没想到他竟也有这般强势的一面,还学会威胁人了。

    言清漓的动作哪有他快?有这人拦着,她连巷子都没踏出去一步,最后只得咬牙停步。

    “好,这可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的,莫要后悔!”

    —【题外话】—

    好了,又要化身冰冷无情复仇清了。

    PS:加更先欠一章,会尽快补上~

    (以下碎碎念,可以直接跳过)

    我承认,这篇文确实很多东西都不符合史料,需要用到个官名地名啥的都是我信口拈来,想起啥用啥,根本经不起深究,甚至还有我凭空编造的。开文时也没想到会有很多人看,为了图省事,就干脆设定个架空背景给自己遮羞。

    追文到现在的宝子们真的是对我无限包容,非常感激,对于善意的建议我也会虚心接受(比如之前有宝子很友善地提醒我裴澈的老婆应该被叫世子夫人,皇家的世子才叫世子妃,这个提醒就让我恍然大悟,当初只觉得世子妃好听地位高,于是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写到后来也没法改,索性就一直写了,但获得了这个知识点,我以后要是再写别的就能注意了)(还有提醒我“的地得”用法的宝子们,对我也很有益处,正好那时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去学习了一下,心细的宝们也应该能注意到,这文前期的地得用法还很混乱,从一百多少章开始来着?我就已经尽量在改正了)

    还是那句,正确友善的建议我都会虚心接受,但关于荣臻长公主这个叫法,我很冤枉,我确实没有瞎写,长公主的确可以指皇帝的嫡长女,也可以作为封号表示皇帝对那位女儿的特别喜爱,文中荣臻既是昌惠帝的嫡长女,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我最近睡眠差有点心浮气躁,正在反思中,再次感谢大家,大家也不用在评论里帮我说话啦,以后影响心情的评论我直接删了就是,我开心写,大家开心看,和乐融融~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要沾染了你的手

    只是,她才一转身,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女子!

    徐嬷嬷登时吓一激灵,还没等惊呼出口,那女子便飞快地向她后颈一刺。

    星连赶紧将僵硬着栽倒的徐嬷嬷扶住,又在言清漓的示意下将人弄到了椅子上坐着。

    徐嬷嬷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浑身如灌了铅似的沉重麻木,惊慌地瞪着眼珠子转来转去。

    言清漓明白,这婆子一定是在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毕竟她现如今的身份,可是裴凌的妻子,裴家少夫人。

    “很意外吗?”她冷笑着道:“也许我再说一个名字,你就不会感到意外了。”

    她俯身在徐嬷嬷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徐嬷嬷骤然大睁双目,头皮都炸了起来。

    “你呃你……”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嘶嗬嗬,她惊愕地瞪着言清漓,神情似是见了鬼,惊恐中又有些难以置信。

    言清漓没心思与一个死人多废话,反正也不必她多言,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足以令这婆子吓破胆。

    她先是让星连用铜盆盛了一盆清水过来,随后环视一圈,在一只针线篮里取出一把铁剪。

    徐嬷嬷见到那盆清水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待见到她持着铁剪过来时,更是浑身吓出冷汗,嘴里嗬哧作响,神情惊恐到泛青——当年楚家那位,就是由她亲手划开手腕,再置入冷水中,流干血而亡的啊!

    作为上辈子最后了结她性命的人,言清漓很欣赏徐嬷嬷脸上惊恐的表情,她将剪刀塞在徐嬷嬷手里,又握住她的手,打算由内向外割开她的手腕——如此一来,便可造成是徐嬷嬷自裁而死的假象了。

    她眼神一狠,正要下手时,星连忽然攥住了那把剪刀。

    “你……打算殺了她?”少年星辰般的眸子里掠过惊愕与不解。

    她的确说过要去做坏事,可他。Q.qun.73-9.54-3-054实在没想到她潜入这处宅子,竟是来殺人的。

    徐嬷嬷涕泪横流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希冀,呜咽地更为急剧了。

    言清漓则慢慢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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