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镜坐正中间。

    左边黄毛已经哆哆嗦嗦,吓得快把头埋进裤裆。

    而右边徐挽之却丝毫没被波及,支着下巴,闲来没事还去翻看桌上他们的生平简历。

    疤哥眼神凶狠,气得鼻子大幅度翕动。手里拿着把刀,捏紧又松开,但最后还是没有举刀。怒气冲冲地把他们教育一顿后,起身一把关上了门,咬牙切齿道:“今晚你们就别回去了,在这里抄禁令一千遍!”

    派出所门外,另外四人面面相觑。

    冯浩中见所长出来,赶紧上前笑着问道:“所长,他们怎么样了。”

    所长看向他们眼神森冷,一句话没说,推开冯浩中,越过人群离开。

    冯浩中被推开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睛尽是得意,一副过来人的老道样子说:“我就知道这种低分废物。平时装模作样看起来很厉害,关键时候只会拖后腿。”

    小絮皱眉,并不认同他说的话。

    刘成抱大腿呢,屁颠地问:“那冯哥,我们现在回去?”

    冯浩中用鼻子哼气,嗤笑:“当然要回去啊,带那么多拖油瓶呢,我们得认命多做点事。”

    门的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外面冯浩中又专门拔高了声音,里面的人想不听到也难。

    黄毛义愤填膺:“林哥,他骂我们!”

    “听到了。”

    林镜伏在桌上,拿笔抄村规。这屁地方的村规居然那么严,砍一棵树而已,也难为疤哥千里迢迢去抓人。

    黄毛还是不服:“他算什么能者多劳,最装模作样的不是他吗?”

    林镜的字龙飞凤舞:“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抄到一半林镜停笔,偏头去看徐挽之,这位大佬真不辜负“进来看戏”四个字。手指还在翻着那几叠纸,察觉到他的视线,徐挽之突然偏过头来,道:“你真的被托梦了?”

    林镜这才记了起来他的简历,愣了片刻道:“这不都是编的吗。”

    徐挽之似乎带了点笑:“二十岁放下世俗一切独自前往清河镇,寻找灵魂最后的依托。嗯?”

    林镜扯着嘴角,应下:“嗯。”

    黄毛这是也好奇:“徐哥你不抄吗?不急吗?”

    徐挽之语气散漫:“不急。”

    林镜打住黄毛:“别问他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半夜,林镜抄完后就坐到了疤哥的电脑前。

    电脑开机后,页面是一片血红,需要输入密码。他尝试着输了一次错误后,电脑直接弹出一个框,紧接着开始转圈圈,关机了,之后再怎么按也启动不了。

    这倒是在林镜意料之中,疤哥作为重要npc会把线索留在他们面前才有鬼。

    “外面好像下雨了诶。”

    所里灯一直亮着,身边又有人,黄毛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夜的安全。他抄完就舒舒服服打算入睡,结果不一会儿被雨声吵醒了。

    往窗户边一看,确实是下雨了。

    派出所就立在村子门口,望去都是山和草木。

    黄毛的话没得来房间里任何一位的回应,他撇撇嘴,也就伏在窗边睡着了。雨滴敲打在叶子上、泥土上,声音特别清脆也适合安眠。后半夜他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是林镜去关了灯。

    周遭一片漆黑。黄毛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以一种上帝视角梦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睡在派出所的窗边,半夜时候外面雨越下越大,还响起了闷雷,闪电过后,远处漆黑的林间多出来一个老人。

    老人撑着一把纯黑的伞,穿着黑色长褂,直立站着,脸色苍白如纸。

    她身体僵硬在原地,可是位置却在不停变动。

    到了路中间,到了灌木边,最后冷幽幽地来到了派出所窗边。

    老人用手敲窗,起先是很缓慢的,后面神情焦急,咚咚咚敲得越来越快。

    “黄毛”被吵醒了,迷茫地看着她。

    奶奶神情古怪,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下雨了,你要不要伞。”

    “黄毛”摇头:“不用。”

    奶奶仿佛没听到,又问:“你要不要伞。”

    “黄毛”有些怕了没说话,往后退了退。

    奶奶神情变得焦急起来,伸出手似乎想把窗户掰开,但是怎么都没用。她神神叨叨:“淋雨淋坏了身体不好。”

    她的手指刮划在玻璃上,因为打不开而越来越焦虑,苍白的脸出现隐隐约约的青色,雷电照耀下,一下子狰狞如恶鬼。

    “黄毛”惊恐地往后退,手指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上面还沾着冰凉的液体。

    他一愣,拿起来发现是一把黑色的伞。

    看到这把伞的瞬间,外面焦虑的老人突然就瞳孔一缩,然后古怪地笑了,眼神里全是贪婪。

    她把脸贴在玻璃上,嘴巴鼻子眼珠子都被压扁,然后脸开始融化变成漆黑、浓稠的液体,一点一点渗过玻璃。

    她嘴巴没了,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发出来,沙哑半带责怪:“早就有伞了,骗奶奶干什么。”

    黑色的液体从窗户外渗透玻璃,到了室内。梦里“黄毛”一点一点被墨水咀嚼,“呃啊——”惊恐绝望的尖叫被吞噬,搅拌出红色的血。

    “呼——”

    黄毛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久久不能回神,懵逼地看了眼身后。林镜在电脑后面睡着了,徐挽之随意靠着手臂,室内静谧地不像话。

    做了噩梦后,内心的恐惧被放大无数倍,雨声淅淅沥沥,他现在不该醒着,他该继续睡。

    黄毛摇摇头,突然耳边就听到了一声弱弱的呼唤。

    “哥哥。”

    黄毛血液瞬间冰凉,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发不出声,只能僵硬转头。

    外面是一个小女孩,精致可爱,趴在窗边,披着已经被淋湿的头发,脸色冻得发白,她颤声问:“哥哥,你有伞吗?”

    伞。又是伞。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外面的雨气似乎扑面而来。潮湿的、粘腻的、闷沉的,雨气像是一张密封的网裹在周围。

    黄毛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拿起了地上的伞。

    ——不对!不可以!不该给她!

    他脑海中两种思维爆炸,试图争夺身体控制权。

    只是所有纠结,在看到远处的一幕后直接粉碎。

    离这里不愿的小树林里,站着一个老人,撑着黑伞穿着黑色长褂,视线正贪婪地看着这个方向。

    “啊——!”恐惧到极致,一下子浑身的血液逆流上脑。

    黄毛在晕过去前听到熟悉的声音。

    青年的嗓音温和带笑。

    “下雨天要什么伞啊小妹妹,来哥哥这里避避雨不好吗?”

    手里的伞被人抽了过去,外面的小女孩一瞬间神情僵硬,但她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人抓着肩膀提了进来。

    林镜:“就知道你会来。”

    啪。

    派出所内的灯被打开了。

    黄毛如梦初醒,看着坐在桌子上的断臂小女孩。

    她还是那副打扮,两个麻花辫,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脸色冰冷,明显是气得不轻。

    而林镜从他那里抢过去的“伞”,正是那被红布包裹的手臂。

    林镜:“我们做个交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你的手还给你如何?”

    女孩森森看着他。

    林镜举笔:“好,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第9章

    生死之门(九)

    黄毛这才如梦初醒,心惊胆战往窗外看。

    林子里根本没有撑伞的老人,只有一棵早就干枯的树。

    刚才都是幻觉?

    女孩没有理强买强卖的林镜,视线冰冷盯着黄毛,她瞳孔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点,眼白占了眼眶的大片面积,渗人得很。黄毛浑身哆嗦了一下,默默躲到了林镜旁边。

    林镜揪着他的领子逼他站出来:“别躲了,你没发现你越怕鬼,鬼就越找你吗?”

    黄毛:“......”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全队就他最倒霉,天天遇鬼。

    他扭扭捏捏又坐到了林镜旁边。

    林镜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纸,在疤哥位置上像模像样:“来,先告诉哥哥你的名字。”

    作为旁听的黄毛满脸问号:“不是林哥,哪怕问不出什么重要信息,你也不用那么自暴自弃吧。”

    林镜转着笔笑:“你懂什么,对女孩子我们要温柔,要循循渐进。”

    然而他的温柔和循循渐进对女孩没有用。

    双辫女孩愣着一张青白的脸,别过头,一言不发。

    林镜也不气馁,干脆把纸横摊在了她的面前,点了点:“不想说话没关系,把答案写在纸上吧,你还想不想要你的手了?”

    女孩神色阴沉,低头看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臂一眼,终于还是认命。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白纸上用黑色的血写下了两个字:“许丫”。

    “许丫?”林镜轻声念了遍这个名字:“第二个问题,那片林子是怎么回事。”

    许丫衣服头发都湿了,潮湿的水汽也掩盖不了身体里的腐臭瘀血味。女孩低着头,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神情古怪讥讽,用手指一笔一划又写出了两个字“诅咒”。

    诅咒。

    黄毛愣住:“诅咒?这村子被人下了诅咒?”

    许丫的手停在纸上很久,又写了两个字跟在后面,“宽恕”。

    黄毛一头雾水:“怎么又是诅咒又是恩宽恕?你能不能具体点,说清楚那些怪婴是怎么回事啊,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们生死之门在那里也行啊。”

    许丫抬头,针似的瞳孔冷漠看他一眼,似乎在嘲讽他白日做梦。

    她回答完这两个问题似乎已经废了全部耐心,别过头,再也没理过他们。

    林镜盯着纸上六个字看了半天。后面也没有为难小姑娘,红布掀开后,那一截僵硬的手像是突然解除封印,一下子蹦跳着跑到了许丫身边。断臂接上后,许丫从桌上跳下去,拖着脚往窗边走,打开窗被风一吹,人就跟白白的雾气似的散在了山野间。

    黄毛:“这就放它走了?”

    林镜把纸折起来:“除了主要npc外,其他东西都问不出什么的,这点已经够了。”

    “窗户开了?”

    徐挽之现在才醒过来,哑着嗓子问了句。

    林镜把纸折好,回他:“恩,刚刚进来了一只鬼。”

    徐挽之:“哦。”

    被这么一闹,大家也都没睡觉的意图了。

    黄毛问出了盘旋心中很久的疑问,针对徐挽之:“徐哥,我怎么感觉你对这游戏一点都不上心啊?”

    林镜心道,因为他进来看戏的。

    徐挽之刚睡醒有些恹,短促地笑了一下,淡淡道:“没必要。”

    黄毛拔高嗓音:“没必要?!”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镜大概能猜到,徐挽之现实中精神力等级很高,进游戏纯粹体验人生,他开口阻止了黄毛即将说出口的一堆废话。

    “先整理一下线索吧。”

    他重新拿了张纸出来,用钢笔在上面画了个三个点,旁边写字分别代表了村长,树林,悬崖。

    “需要发现特殊线索,才能从主要npc嘴里套出话来。可是这几天村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

    黄毛也聚精会神,被林镜这一句话点醒般:“是哦,村长一天到晚不是在二楼就是出门,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林镜:“大概是在准备葬礼。”

    黄毛:“啊?”

    林镜:“上次集市那个老人说的,红鞋束脚、黑牛拉棺、稻草人引魂。他不是天天倒腾那些布和稻草吗,昨天也刚来了个快死的老头,估计二楼一堆死人。”

    黄毛:“操,所以我们每天都睡在一堆死人下面?”

    林镜嗤笑:“别,还未必是死人呢。”

    无视黄毛瞬间惶恐的脸,林镜在纸上又写下副本名称“生死之门”四个字,偏头对徐挽之说:“问你个问题。”

    徐挽之靠着书架,掀起眼帘看他一眼:“什么?”

    林镜:“你对生死两个字怎么看?”

    徐挽之和他四目相对。

    他靠着书架,姿势随意。

    室内灯火通明,外面却是黑雨倾泻,草木无言,血红色的爬山虎缓慢上窗。

    “哪方面?”

    这坐落山野间的小房子格外寂静,有那么一瞬间,林镜在徐挽之眼里看到一种类似外面山河般的平静,近乎冷漠。

    林镜愣了下,说:“各种方面,简单点就是对这个游戏名字的理解。”

    “哦,你说生死之门?”徐挽之垂眸,漫不经心:“大概说的是生和死之间的界限吧。”

    黄毛忙在旁边跟风点头:“是了,我和徐哥想法一样。不过界限也太难定了吧,生和死不就在咽气的一刻?难不成咽气前我们会看到一扇门?”

    林镜:“我觉得你可以试试,那好像就叫鬼门关。你要是看到了,记得给我们留暗号。”

    黄毛:“.......别别别。”

    林镜笑一声,眼眸看着窗外,派出所就立在村口,对面就是那面挂满棺材的悬崖,他收了玩笑的心思,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一个人真正死可能是在盖棺下葬的时候。”

    “也许......我们能有幸参加一场葬礼。”

    第二天回去在清晨。村长在院子里摆弄着他的稻草,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倒是冯浩中远远见到他们,一下子把墨镜摘下,笑得阴阳怪气:“哟,回来了。”

    女生总是要善良温柔点,小絮问道:“你们昨天是干什么去了?”

    黄毛率先回答:“没干啥,砍了棵树就被抓进去了。”

    冯浩中嘲讽:“厉害,我们跑到了林子深处差点没回来,你们还有心情在外面砍树。”

    林镜听了这话却直接问:“你们到了林深处?”他对冯浩中的嘲讽丝毫不在意,毕竟一视同仁,幸运儿队友。

    “.......”

    冯浩中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七人进了屋子里开始交流昨天的事。

    林镜把树上的血婴以及那个女孩的事都交代了。轮到另四人的时候,冯浩中臭着脸没讲话,是小絮开口:“我们昨天进到林深处,看到了一片坟。”

    第10章

    生死之门(十)

    小絮坐下后,说起了他们进林子深处看到的一幕。

    “林子深处像是个乱葬岗,放眼望去,挤挤挨挨都是土坟,我们没敢往里面走,就在外面粗略看了眼。发现立碑时间都是在同一天,在两百年前。”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更奇怪的是,碑上所有的字都是红色的。”

    林镜皱眉:“红色?”

    小絮点头:“恩,一般墓碑刻字,都是白碑黑字,黑碑白字,那上面字却全是红色的。”

    她说完,冯浩中便洋洋得意地道:“现在知道了这个村子出现古怪的时间点,就好调查多了。我们今天白天先去街上,找几个老人问问两百年前发生的事,估计线索就出来了。”

    刘成在旁边跟风:“对对对,冯哥英明。”

    林镜闻言,嗤笑一声:“你去问村里人?”

    冯浩中不爽:“怎么?不可以?”

    “.......”见识过村里人有多饥渴恨嫁的众人沉默不言。别提两百年前的事了,就算你问现在的,他们都会避重就轻,拐弯抹角扯到你的婚姻大事上来。

    林镜微笑:“当然可以。”

    他又道:“我看村长估计要出门,我今天去二楼看看。”

    黄毛瞪大眼:“啊?”

    小絮不是很想跟着冯浩中,开口说:“那我今天去村子周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希希怯怯地道:“我跟着小絮。”

    黄毛对二楼都快有阴影了,哪敢跟着林镜去冒险,急忙举手:“我我我,我跟着你们,给队伍增加点阳气。”

    两女生对视一眼,哭笑不得,但还是接纳了他。

    林镜扯了下嘴角,知道黄毛怂,但没想到他怂成这样。

    徐挽之昨天好像没睡好,得补眠,这位大佬的精神状态就没好过。

    看来今天二楼只能他一人去了。

    冯浩中脸色阴沉,对这个结果似乎很不满意,戴上墨镜,起身:“刘成我们走。”

    刘成愣愣:“好的,冯哥。”

    村长把稻草摆弄完后,真的出门了,从牛棚里牵出大黑牛往外面走。

    昨天刚下了场大雨,天气却没有转晴,还是阴沉沉的。

    徐挽之回房补眠后,只剩林镜一个人站在楼梯口。

    光线特别昏暗,木质楼梯雨后带着很浓重腐朽潮湿的味道,林镜拿着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木梯有两个弯,上面基本上就是一片漆黑。他把袖子挽了下,往上走,那种陈旧扑鼻的臭味越来越强烈。

    “村长不是住在上面吗?都不打扫一下?”

    林镜把手电筒往上照,照到了布满蛛网的角落。

    楼梯尽头是一扇木门,村长防他们防得紧,还上了锁。

    林镜拿东西撬开锁,推开门。

    门只微微推开一条缝,他都觉得一阵冷气传来,里面像是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

    “会是什么呢?”林镜自言自语地举起手电筒,从近处看。

    门口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针线、篮子、绳、还有些干柴稻草,灯光慢慢挪,他看到了一堆红布,已经洗干净晾干颜色却还是那种暗沉的红。

    林镜视线在上面停留的久了点。

    第一晚看到村长拿着红布进厕所,他感觉不太对劲,于是进林子前从院子里的竹竿上偷了一大块,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昨天砍了那小鬼的胳膊后,胳膊在他手里一开始还是会动的,被红布一裹才老实。

    这布是用来做鞋子的?红鞋束脚?防止死人走动?

    林镜把手电筒的光往墙上一照,瞬间就不说话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部升起。

    墙上挂着很多等人高的稻草人,四肢都被做出来了,穿着废旧破烂的衣服,用很长的木棍支撑着身子。稻草人的五官,眼睛是衣服扣子,嘴巴是上下缝合的红线,神情动作都诡异而恐怖。

    林镜数了下,大概有十多个。

    “村长在二楼每天忙活的就是这些东西?”

    林镜在墙上摸索了半天,认命地叹气。

    一楼的灯破旧不堪,没想到二楼干脆连灯都没有,那么穷,怪不得连玩家的钱也坑。

    往前走,把光照到二楼最中央,哪怕是早有预料林镜也还是被吓了一下。

    棺材。

    足足八件漆黑棺材整整齐齐摆在这里。

    房间安静地可怕,但林镜知道这些棺材可能都不是空的。

    “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出来吧。大哥们我就是路过,无意打扰,见谅见谅。”

    他绕过棺材贴着墙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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