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镜微愣,心道果然,他挠头:“我出了场车祸,有些事忘了。”

    徐挽之手指微动,语气很淡:“没关系,一面之缘而已。”

    “哦。”

    他果然没猜错。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林镜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但是这个山村天生和他作对。

    深夜,外面突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男人崩溃恐惧的呐喊打破夜的宁静。

    “村长救命!村长救命!开门!快开门啊!救命!”

    咚咚咚!

    男人起先还是在用手敲门,后面几乎是拿身体撞,木门被他撞的吱嘎响。

    他声音特别大,甚至带着哭腔,敲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基本上屋内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林镜真是服了这破村,什么风水,能不能让他睡个好觉。

    他郁闷地走出门去,刚好撞上对门同样懵逼的冯浩中和刘成。

    冯浩中面沉如水:“出了什么事?”

    林镜揉着眼睛:“是不是你的红薯吃死了人了,现在家属找上门来了。”

    冯浩中:“.......”

    冯浩中:“你放屁!”

    第6章

    生死之门(六)

    “别冲动别冲动。”

    刘成抱住了气冲冲要过去和林镜干架的墨镜哥。

    黄毛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独立睡觉了,困乎乎拖拉着出来:“又怎么了?”

    他们醒了,村长自然也醒了,平时那张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脸现在更加臭,从二楼走下来,无视祠堂里的一群人。

    把门打开。

    门外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看到村长的一刻,瞬间崩溃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哭嚎:“村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错了,我爸真的疯了,他真的疯了。”

    大家走过去才发现。

    青年的手里拿着根绳子,顺着绳子看过去,是一个半蹲在地上的老人,老人手被捆着,嘴巴被胶带。身上一件不知道多久没换洗的脏的发黑的衣服,蓬头垢面,眼睛混浊,麻木怨毒地看着他们。

    青年眼神里全是恐惧,神神叨叨,把绳子交给村长,嘴唇说话都在打颤:“他今天白天消失了,我还以为他又试图偷跑逃下山,没想到他就藏在我房间的床底下。半夜的时候,踮着脚走路,爬上床来想要掐死我。我睁开眼就是他的脸。”

    青年悔不当初:“我把他带来了,村长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村长冷着脸,接过绳子,对他的哭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只骂了句:“赶紧给我滚。”

    青年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呆,屁滚尿流的跑了。

    现在所有的视线都到了那个老人身上。

    老人蹲在地上,像犬类一般,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村长走过去,一下子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

    “咳、咳——”憋了半天的老人剧烈咳嗽好久,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听的人神经抽痛。“不孝子......不孝子......”老人气得手指颤抖,癫狂地骂出来。声音破碎沙哑,像是破洞的窗纸。他像是得了分裂症,一下子麻木怨毒,一下子怒不可遏。眼神在死寂和愤怒中不断交替:““不孝子,咳咳,畜牲!”

    村长不耐烦地打断他:“到我这了,就老实点。”

    老人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绝望,他双目涣散,失魂落魄地喃喃:“我没死,我真的没死。我没死......”

    村长抠了抠耳朵,他用绳子在老人脖子上直接套了好几圈,然后跟遛狗似的,把人往二楼带。

    在旁边围观的一群人都懵了,两个妹子紧握着手,脸色苍白。

    村长看他们,混浊的眼珠子满是讥讽和警告:“回去睡觉,你们还有五天。”

    还有五天,像是个死亡的倒计时。

    众人沉默不言。

    林镜在一楼,漫不经心道:“我算是知道村长这二楼都藏着些什么了。”

    黄毛吓傻了,晕晕乎乎:“二楼全是人。”

    林镜回头看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听错的那句话。所长,有疤的男人,说不定真有八个男人。

    第二天的时候,村长一天没下楼。

    按照计划,一群人决定去西坡的那个森林看看。

    冯浩中已经去过一次,提醒他们:“雾真的很大,我怕我们到时候在里面迷路,沿途都先做点标记吧。”

    刘成跟着附和:“对,而且最好大家站在一起。”

    几个人在前面讨论着拿什么做标记。

    林层外面都是些正常乔木,往里面走,树的身躯就开始变得巨大,胸径从原来的几十厘米到后面一米,遮天蔽日。潮绿色的青苔爬上裸露在土地外的虬根,地上是腐木和蘑菇,细密的蚂蚁和白虫穿行其间。

    光线暗下来,朦朦胧胧就像升起了一点雾。

    林镜走在最后面,和他一起慢悠悠走的是徐挽之。

    “徐挽之。”这算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喊他的名字。

    “恩?”徐挽之应了声。森林的光线和雾都被草木映出薄薄的绿色,黑衣高挑的青年漫不经心抬眸,和这阴森烂漫又旖丽的山川诡异地有了一点共通的感觉。

    林镜心里掠过一丝疑惑,面上却是故作轻松的:“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被迫进游戏的。”

    徐挽之:“算是。”

    林镜:“那怪不得了,你好像对输赢不是很看重。”

    “输赢?”徐挽之轻声重复这两个字,唇角带了点似有若无的讥笑,扯了点弧度又下去。他摸了下腕上的佛珠,眼眸淡漠又认真,却是问林镜:“你想赢吗?”

    当然想啊。

    林镜很诚实:“想,我在现实里倒了大霉,需要连胜那么个一百场。”

    他进游戏的时候没看积分榜,但是进前十,两千分应该是要的。

    他又道:“你进游戏难道不想赢?那你进来干什么的。”

    徐挽之语气平淡:“进来看戏。”

    林镜:“啥?”

    徐挽之笑了下:“进来体验一下游戏。”

    《永生者》作为一款国民游戏,以及最公正的考核机器,参加游戏的玩家,要么和他一样为了提升精神力等级,要么把这当成通关游戏纯娱乐。

    徐挽之大概率是后者.

    冯浩中说的没错,越往深处走,森林的雾气越重。

    在里面温度也降了下来,雾白茫茫的,浓得几乎要成实质。

    众人越走越心惊胆战,屏息不发声。

    在这安静得有点恐怖的环境中,能听到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子,又像是四脚昆虫慢慢爬过枯枝。

    黄毛一开始是跟这两个妹子聊的不亦乐乎的,等周围变得阴森,立马又想起他林哥的好来。

    “林哥。”他胆子,因为雾气很大看不到人,喊了两声。

    “我在这里。”

    林镜就在他前面。

    听到声音,黄毛舒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林镜看起来挺不靠谱,可是跟他在一起就特别有安全感。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特别安静。

    黄毛往前走,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个背景,身形像是林镜的。林镜正偏头在和人说话,侧脸温柔带笑。

    “林哥。”黄毛喜出望外,上去拍林镜的肩膀,只是碰到的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人衣服的感觉,像是摸到了一棵树的表面,树皮裂开,纹路粗糙。

    周围一片寂静,雾气浓的让人有窒息的感觉,似乎就是眼前一白的瞬间。等黄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棵树前,一只手贴在树的上,他大骇,想要退后,却发现手掌和树皮仿佛粘在了一块。

    嘻嘻嘻。森林里传出来小女孩的笑声,空灵又诡异。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了头顶。

    黄毛抬头,差点整个人吓晕过去。

    是一个被拔了皮的半岁婴儿,浑身血肉裹在一层薄薄的膜里。幼儿的嘴里三四排牙齿。它呀呀张着嘴嘴,口水滴答滴答落下,四肢攀附在树上,正从顶端一点一点往他这里爬过来。

    第7章

    生死之门(七)

    寂静的森林响起黄毛惊恐的尖叫。

    本来还在迷雾中摸索着前行的众人都愣住了。

    希希颤声:“黄毛?不对啊,他刚刚还在我们身边的。”

    众人停下了脚步。

    冯浩中强装镇定:“我们昨天差不多也是走到这个地方就出现了幻听,小心点,可能是假的。”

    希希脸色煞白:“假的?”

    雾太浓了,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林深处苍天大树的轮廓,光线被某些颗粒散射,在上方形成一种极光,蓝、绿淡去只剩红光笼罩,如覆盖一层血色。

    尖叫过后就没有了后续,紧接着响起的是咀嚼的声音,像是幼齿动物啃噬食物,嚓嚓嚓,听的所有人头皮发麻。

    “啊!”希希大叫一声,抓住了小絮的手。

    林镜这两天听的最多就是黄毛的逼逼叨叨,对他的声音别提多熟悉了,看了眼前方说道:“不是假的。”

    希希声音颤抖:“不是假的,那他......我们要去救他吗?”

    一行人深入诡异的森林,队友突然失踪了一个,无疑是加大了压力和恐惧。

    冯浩中脸色狰狞,骂了声:“废物。”

    林镜对黄毛还是有点盟友之情的,看众人都在犹豫,直言道:“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继续往前走吧。”

    徐挽之看他一眼,道:“我跟着你。”

    林镜一愣,随即笑了:“恩,谢谢。”

    林镜又对冯浩中道:“借个东西。”

    进深林,大家也都是带了武器的,除了黄毛怕鬼偷了村长家的大蒜,其他人带的东西都很齐全。锄头、木棍、斧头,甚至砍刀。冯浩中脸色很难看,不情不愿地把斧头给了他。

    森林雾气很大,不过林镜听声音也能辨别大概方向。

    声音从东边传来。

    咀嚼的声音只响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停顿几秒后,是重物被拖着行走的声音,布料摩擦过树干发出簌簌声。

    往东边走,雾气浓度渐渐下降。

    林镜唯一带的东西是手电筒,打开的一刻,黄色的光瞬间穿行过浓雾,在森林尘埃的影响下,形成了一条笔直的光道。在光怪陆离的森林,有一种诡丽的美感。

    林镜走着,鼻子闻到了一股浓烈腥臭血的味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他走路小心翼翼,生怕撞到树。

    徐挽之倒是视力很好,丝毫不受大雾影响的样子道:“恩,这里大概死了很多人。”

    “.......”

    林镜一直觉得自己心大,现在发现比起徐挽之,他真是小巫见大巫。

    雾开始变淡了,气味也越来越浓。

    他拿着手电筒,照着地上,起先地上还是落叶蘑菇青苔,后面变成了一片红褐色的土地。泥土非常软且湿润,踩下去,仿佛还能压出红色的水来。

    这片地弥漫这一股极其令人作呕的味道。

    林镜偏头看周围,乔木巨大,遮天蔽日,只有零星几道的光落下来,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暗。

    他拿手电筒到处照了照,都是灌木、岩石。

    林镜:“这气味......是哪里来的呢。”

    他往前面走。

    徐挽之在后面停下脚步,低头看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一眼。进入这里,猩红的绳子极度兴奋,像条细细的蛇般扭动起来。如果不是被那颗佛珠镇压,估计能钻进他的皮肤里。

    林镜闻着味道,走到了一棵树前,确认这里是味道最浓的地方。

    他用手指摸上了粗糙的树皮:“之前听到的那声音,倒像是人被拖着往树上走。”

    他心神一动。

    开了手电筒,抬头往树上照去。

    林镜瞳孔一缩。

    手电筒的光照亮一张惨白的脸,双目无神呆滞,果然就是黄毛。

    他现在被挂在树上,两只手臂和枝干绑在一起。

    在他旁边上是一个血婴,远看像是一坨红的白的模糊血肉,裹在一层膜里,肚子上扯出一根通红肠子似的东西,连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血婴坐在树枝上,用牙齿在啃树,声音非常细微,却也十足惊悚。

    林镜深呼口气,把手电筒交给旁边走过来看戏的徐挽之。

    “帮我拿一下。”

    徐挽之接过电筒,疑惑道:“你想到树上去?”

    林镜:“不了,我刚出院不宜做剧烈运动。”而且这树一点都不好爬,除非他能一跳七八米高。

    徐挽之:“哦。”

    林镜两手握起了斧头:“不过我们可以把树砍了,这样人就自然而然下来了。”

    徐挽之慢吞吞道:“也行。”

    林镜拿起斧头,卯足力气就往树上狠狠地砍了一下。

    斧刃砍进树,却不是那种碰到木质硬物的感觉,更像砍进软烂的腐肉里,“噗滋”一声,黑红色的血从树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林镜一愣。下一刻,他耳边忽然想起了尖锐凄厉的婴儿叫声。树上的血婴发狂,抛弃了正在进食的猎物,四肢攀爬在树干上就朝他们扑过来。

    林镜也看清了它肚子上的那根东西,不是肠子,是脐带,连着树顶端,一路蜿蜒下来。

    林镜深呼口气。没有理那血婴,手里的斧头又重重地砍了下去。

    这树像是人的血肉做的,噗呲噗呲冒出鲜血来,根本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把它砍断。

    咔咔咔,树彻底倒下的时候,爬到一半的血婴骤然爆发凄厉的哭声。它肚子上那根脐带突然开始干瘪,如同养分被阻,整个身体趴在树上,肉烂成一滩。死前两个黑魆魆的窟窿死死盯着他。

    血婴刺耳的声波似乎唤醒了这座森林。

    各种哭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尖锐得能刺穿人的耳膜。从其他的的树上,也慢慢爬出来一些猴子似的怪物,通身血红,看身形都是些被扒了皮的幼崽。

    徐挽之眨了下眼:“你好像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林镜扯了下嘴角,走过去,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黄毛,黄毛估计是被吓晕了。

    林镜探了探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后,又是捏人中又是拍脸,把他搞醒了。

    黄毛慢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林镜,空白的大脑稍稍转了会儿:“林哥?”

    林镜拍了拍他的脸:“清醒了没,快起来,我们可能要逃命了。”

    黄毛:“哦哦,逃命——啊啊?逃命?!”

    他一下子直坐起来。

    然后就看到了四面八方从树上缓慢爬下来的血红鬼怪。

    “.......”黄毛白眼一翻,差点又要晕过去。

    林镜拎着他的后领把他拽了起来。

    “啊啊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两次都是灵异副本!艹我最怕鬼啊啊啊!”

    黄毛几乎是发挥了这辈子的运动潜力,脸都吼得狰狞变形了。

    林镜被吵得想捂住他的嘴。

    他们又跑进了雾气渐浓的地方。

    这里安静的像一座坟地。黄毛一到这里就虚,他越跑越觉得胸闷气短,两腿发酸,想休息一下,气喘吁吁:“唉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你怎么那么废啊,我带你。”

    在他前面的林镜忍无可忍,停下来,朝他伸出手。

    黄毛感动的要哭了:“林哥,出去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他刚想伸去牵。

    “笨蛋。”

    青年淡淡的声音从另一边传出来。

    突然一把斧头横空出现,把朝他伸出的那只手从小臂处一刀砍断,黑色的血一下子溅到脸上。

    黄毛手僵直在空中,整个人吓傻了。

    雾中又走出来一个林镜,弯身把掉到地上的那一截手臂装进了一块红布里包着,平静笑说:“哪怕是骗傻子,也不能用同一招啊。”

    “.......”黄毛脑子已经被吓飞了,但头发丝还是觉得有被内涵。

    断了条胳膊的“林镜”在雾中沉默不言,“他”身体跟雾一样飘忽不定,不一会儿,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出现在他们前面。

    麻花辫,上身灰色短褂,下身宽松蓝色长裤,她另只手捂着断臂,堵住源源不断的黑血。女孩脸色灰青,眼睛黑得没有一点光泽,静静看着林镜,不像是怨恨,也不像是贪婪。像是一个初次见一个陌生人,麻木审视。

    黄毛终于找回了理智,哆哆嗦嗦,躲到了林镜的身后。林镜拿红布包着那条断臂,半弯下腰,勾唇,和这个小女孩打交道:“小妹妹,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女孩看了他很久,却没有理他,雾气一卷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黄毛想问什么,刚欲开口,林镜已经把手里被红布包着的断臂给了黄毛,“拿着,闭嘴。”

    “卧槽!”黄毛接了个烫手山芋,整个人都要死了。

    林镜搞定那个小女孩后,对这森林里的其他东西就不是很在意了。

    万幸那地方树上的鬼东西被一根脐带扯着,不能追太远。

    等到徐挽之也出来,林镜开着他的手电筒说:“行了,我们出去吧,就在林子外面等他们。”

    徐挽之神情有点奇怪。

    徐挽之问:“你到这里就是为了砍树?”

    林镜想否认,可回忆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能摸摸鼻子:“好像是。”

    徐挽之:“既然是砍树,为什么不全部砍了?”

    砍不过来啊。但是林镜开玩笑似的:“全砍了,我怕疤哥请我喝茶。”

    然而一语成谶。

    说曹操曹操就到。

    出了森林,疤哥果然就在那里等着他。

    疤哥整个人怒火中烧,眼睛里可以喷出火来,看样子能吃人。

    林镜:“......”

    徐挽之倒是轻笑了一声。

    他一直都是厌倦冷淡游离在外看戏的状态,现在倒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漫不经心说:“他好像还是要请你喝茶。”

    第8章

    生死之门(八)

    “不是所长,你听我解释。”派出所内,林镜和疤哥面对面试图狡辩。

    疤哥拍桌怒吼:“还解释?解释什么?!那树不是你砍的?”

    林镜:“......我不是故意的。”

    疤哥脸上的横肉气得颤抖,手指着门外:“你是瞎子吗看不到上面的规矩?!啊!写得清清楚楚,不准乱砍滥伐!你是不识字还是瞎!”

    唾沫几乎要飞到他脸上。

    林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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