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谢浔之:“抱歉,老婆,晚上陪不了你,我下午四点出发,晚上在北城有饭局。”

    易思龄喜笑颜开,“那我约小炸鱼啦。好久没有看见她,想死她了。”

    谢浔之沉默地看着她欢喜的表情,像咽了一口冷风,过山车又从高处狠狠俯冲,失重感像一根风筝线,永远拉扯他的心弦。

    他察觉到一丝病态,陷落得太深,平等地吃每一个人的醋,甚至是能窝在她怀里睡觉的狸花猫。

    “会想我吗。”

    他温和地看着她,微笑。手指握紧钢笔,微微用力。

    易思龄双眸湿润,还残留着被他吻过之后的媚意,她就这样注视着他,故意吊他似的,像天真的恶魔。

    纤细的手指夹着那张卡片,在空中扬了扬,“我会想给我写这张卡片的靓仔。”

    “希望他出差顺利,快快回来打地铺。”

    过山车戛然而止,在终点安全停下。

    谢浔之忽然发现半年前的他有多愚蠢,居然想着完完全全地吃掉她,要她这个人,还要她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如今,他自己倒是把完完整整地一颗心掏了出来,被她捏着搓着,偶而被她轻轻蛰一口。

    .

    这两天易思龄的生活丰富又忙碌,带着张箐去了三家正在升级翻新的门店考察,以及一家全新的旗舰店,就选址在蓝曜总部的裙楼商场,新曜百货。

    这间铺面选在各大奢侈品牌林立的一楼,是整个商场最黄金最高档的地段,租金也是最贵的,左手边是bariya在京城的首家珠宝旗舰店,右边是一条主过道,过道对面是三家挨着的蓝血高奢门店。

    明亮的灯光静静洒落在被保洁阿姨擦到锃亮的云纹大理石地面,各大奢侈品的店铺设计都有标志性,橱窗布置更是互相在打擂台,整个空间透露出精致而奢华的静谧。

    没有谁会把一家烘焙蛋糕店开在这种地方,一是租金太贵,二是实在反常理。但易思龄不选五楼美食区,也不选四楼二线品牌集成区,要选就选在奢侈品的中间。

    这个想法一出,赵束差点又昏过去,弱弱地提醒她,虽然新曜商场是蓝曜集团的产业,但要想租一楼的店铺也得花大价钱,集团不会在这种事上给福娃娃开小灶,优待太多,会引起各种流言蜚语。

    易思龄也有些发愁,决定亲自出马去找商场负责人谈最低租金,最后闹了个大乌龙。

    梅叔哭笑不得地告诉她,她选的那间店铺刚好是谢家给她的聘礼。聘礼单上的八间京城旺铺,其中有三间都在新曜百货的一楼。之前在政务中心办理过户的时候,易思龄全程被律师领着签字压指印,根本就没有细看上面的地址。

    梅叔感叹:“这就是缘分呢!少奶奶!您和少爷就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我一个唯物主义都要信佛了!”

    易思龄:“…………”

    这和信佛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件事解决得很完美,店铺迅速敲定,第二天就施工团队就进驻,到现在,大致雏形均已落地。

    ,尽在晋江文学城

    装修所需的店铺围挡将四百平米的空间围得严严实实,各大商家在装修途中也不忘卷生卷死地营销宣传,围挡就是店铺宣传的第一步,是店铺开业前最好的广告。

    这两个月里,只要来逛一楼的客人,都能看见那精美抢眼的花鸟国画风围挡,巨大的福娃娃以及福娃娃的logo抢占眼球,像旌旗猎猎,插在属于它的王国。

    围挡前很热闹,有不少年轻人特意来这里打卡拍照,风潮最初是易思龄带起来的,她穿着高定带着高珠,轻巧拎着福娃娃新版手提纸袋,在围挡前拍了一组照片发社交账号,很快就上了热议榜,引起一票网红跟风打卡。

    这一波热度来得又猛又不费钱,简直是福娃娃旗舰店开业前最好的造势。

    张箐很多次感叹,换任何一个人来坐镇福娃娃都不可能产生这种巨大的化学反应,即使是谢浔之自己,都不一定能让福娃娃起死回生。

    只有易思龄可以,她几乎是贴本了,将她手中所有的资源都调动起来,倾囊相助,她在把福娃娃当做她的心血和作品。

    “到时候我们在橱窗上面挂满那种非遗手工花灯,高低错落地垂下来,要看上去花团锦簇,但不能俗气。”

    易思龄想起过年时,谢园的庭院里挂满了鳌鱼灯,像无数朵璀璨斑斓的烟火,永远停留在视线中,不会消失,那种感觉让心里很欢喜。

    “展示新品要按照口味搭配对应的鲜切花,让顾客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这里,对,摆一个专门的玻璃展柜,不用太大,就四四方方的,要像展示珠宝那样,把我们的蝴蝶系列放在这,价格也标上去……唉,我知道啊,这种贵价蛋糕就是噱头作用嘛,订的人肯定不会很多,但是能把客人的好奇心带起来啊,你想,三千多的蛋糕,你好不好奇?我们得让客人知道,我们是可以卖三千多的蛋糕,那我们三十的蛋糕就不仅仅只值三十。”

    易思龄带着安全帽在店铺里巡视,脚下穿着一双利落的鳄鱼压花皮靴,语气也很利落。

    “面包区,甜品区,生日蛋糕区要分开来,别堆在一起。那一块挺空的,不好看,再摆一盆植物吧,流泉枫或竹子都行。”

    “对,记住,店里不要出现任何英文,就算有字母也是拼音,还有,千万别放流行英文歌,古筝古琴这些纯音乐都行,我们福娃娃是中式甜品,要完全和西式区分开来。”

    “二楼的堂食区记得安排一张可以流觞曲水的大台面,至少容纳三十个人,要大。其他座位之间能用植物或屏风隔起来就隔起来,来这里的女孩肯定都是要拍照的,别让她们连个好看的背景都找不到,一照全是隔壁桌的人。”

    张箐边记边感叹,“易总,我发现您真的很懂。”

    易思龄很骄傲,一高兴就开始拿娇里娇气的语调说话,“那是当然啊,我们星顶酒店的自助餐吧都是我亲自改造的,拍照特别出片,就算来喝下午茶的人很多,也不容易把旁人拍进去。下次你有机会来港岛玩,直接去前台报我名字,我给你包吃包住。让你体验我亲手操刀设计的维港大套房。”

    “那我今年休年假就去港岛旅游。”

    易思龄笑,“记得让前台派劳斯莱斯去接你。全港岛,我们星顶的劳斯莱斯最多最新,都有星空顶。”

    忙碌起来就忘了看手机,不论是易思龄还是谢浔之,一整天居然只有中午的一小段对话——

    【吃饭没?】

    【吃啦!和箐姐吃的茶餐厅!】

    【很乖,老婆。】

    对面的男人其实还想问一句——有没有想我,但犹豫几秒,还是将这段话删掉。

    她是没心没肺的小精怪,说爱也只肯喝醉了对别人说。

    .

    晚上回到谢园,易思龄洗完澡又恢复了活力,今天考察了四家店铺,微信步数暴走一万步,老三来质问她是不是偷偷爬山不带她。

    【还爬山,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山,你死了这条心吧,老三。】

    老四跳出来嘲笑易欣龄:【全家就你爱爬山,就你喜欢的运动最省钱。】

    易思龄喜欢滑雪和骑马,在马匹上斥资了千万不止,更要买高档马具,马术服,请教练。易乐龄喜欢网球,为了安安静静打网球,自己买了一家网球俱乐部。而易琼龄喜欢冲浪、水上摩托艇,也是个烧钱的运动。易坤山则喜欢高尔夫和帆船,随便买一艘帆船就是上百万,更不提维护费。

    只有老三易欣龄喜欢爬山。

    老三:【…………】

    老三:【…讨厌你,老四。】

    老三:【我明明还喜欢击剑和拳击,你怎么不说!!】

    老四:【你的拳击手套三千块,还是我送的。据我所知,是你最贵的一双。三姐,爹地每个月给你几百万生活费,你还比我多一份分红工资,你不花,攒着取老婆啊?】

    易琼龄没有满十八岁,拿不到易家集团的分红。

    老三:【我攒着给公主买生日礼物,不行?】

    老四:【哼,你就知道谄媚公主。】

    老四:【!你在综艺上太美了太美了!那套祖母绿闪瞎我!我同学最近都在追《福娃娃来了》!!!真的巨搞笑啊!!你怎么这么有综艺感,嫌弃翻白眼那一段真的笑死我了!可爱死了!!】

    老三:【……你这谄媚劲已经遮不住。】

    老四:【白眼白眼公主,你过生日会用福娃娃的生日蛋糕吗!我想吃那个三千块的蝴蝶蛋糕!】

    易思龄身上还裹着浴巾,踩着小高跟拖鞋去衣帽间挑明天的衣服,偶而回复群里一句,更多是看老三老四斗嘴,不一会儿就刷了好几页。

    生日。

    还有十来天就要二十五岁了。

    整个易家都对这个日子很上心,为她准备礼物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着手。

    谢浔之知不知道这个月是她生日?

    易思龄蹙眉,忽然很不爽。她虽然没有提过,但他们的结婚证上写得清清楚楚,他若是敢说不知道,那就是对她不上心,但他若是知道,为什么压根就不提这件事,连口风都没漏过,连他准备礼物没她都不知道。

    易思龄不高兴地咬着唇,低跟小拖鞋踏进通铺地毯的衣帽间,滴滴答答的春雨声这才匿了。她满脑子都是谢浔之是王八蛋,脚步不听使唤就走到了谢浔之的衣帽区。

    两排简约的开放式衣柜,西装整整齐齐地挂着,数量很多却并不拥挤。衬衫按照颜色分类,白衬衫最多,各种料子的,暗花纹的,应有尽有,蓝色衬衫由浅到深,每一件都熨烫平整,没有丝毫皱褶,如他这个人一样,严肃而端正。

    他的空间,自然充斥着他的味道。

    那种淡而幽远的焚香调子,缓缓地浮动在空气里,一走进,易思龄感觉浑身都被他吻遍。

    易思龄恼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才分开两天就这样想他?可她脸皮又薄,才不要主动在手机上说想。

    身上的浴袍把皮肤残留的水珠汲干,两条白皙的小腿晃动着,主人的步伐没有头绪。

    就在这一小方空间里乱转悠,偶而拉开抽屉翻他的腕表,偶而拿一件他的衬衫,放在鼻尖嗅。

    直到手指拉开一层不起眼的抽屉。

    一件没有被销毁的蕾丝睡衣放在里面,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委屈地躲在这不见天光的世界。

    主人舍不得,即使知道这条睡裙已经被指定为垃圾,还是没扔,就存放在这。

    易思龄的脸倏地红透。

    “老变态!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易思龄跺脚,“说好的都扔掉……”

    易思龄咬唇,抓起睡裙就准备扔进垃圾桶,可她顿住,脑中闪过一个更调皮的念头。

    她忍着羞赧,将指尖的睡裙挑起来,认认真真观察一番,然后压着狂跳的心脏,将其换上,换好后,她只觉身上四处都在冒风,什么也遮不住,她连看都不敢看,匆匆在镜子前走过,余光扫过一眼。,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道雪白的残影划过。

    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臋后,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甜美而性感。

    “老变态,不正经。我要气死你。”易思龄飞快地把浴袍穿上,做贼地跑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关上门,又拉紧窗帘,她这才松一口气,拿手扇走脸上的热气。

    趴在床上,她拿手机往后拍了一张,没有拍脸,若隐若现的角度,那条尾巴懒懒地搭在白嫩挺翘的臋上,纤细的小腿回勾,在空中晃荡。

    易思龄红着脸给谢浔之发过去。

    【图片】

    【扔之前试了一下,可惜你不在家,都见不到这条尾巴最后一面。】

    【老变态微笑】

    大晚上,谢浔之也还在应酬,在安静的会所里陪领导喝茶聊天,也有两桌牌,打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进三条消息,他点开。

    前一秒还清贵儒雅地谈天说地,姿态松弛,下一秒脸色陡变。

    手都抖了,差点将手机摔下去,他连忙将手机盖住,在极速的心跳中熄灭了屏幕。

    “这是怎么了谢总?”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谢浔之腾地站起来,幸好身边没坐人。幸好。

    他面容绷得异常冷峻,可还是维持风度:“抱歉,家里突然有事,先失陪。”

    他永远八风不动,沉稳镇定,更别提会在领导面前失礼。此时,他甚至都不等对方回话,不管不顾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包厢。

    这个小精怪,越来越调皮了,突然发照片过来,也不问他现在在哪。

    比起欣赏她的尾巴,他现在更多的是生气。

    比翼双飞

    包厢门打开又阖上。

    牌桌上玩得尽兴,

    麻将碰撞,谈笑风生,听着热闹。男人们指尖的烟就没断过,

    灯光一打,

    显出具象,

    空气仿佛被一层凝滞的青雾笼罩。

    这种酬酢的场合,呆久了,

    熏得人眼干。

    牌桌上不知是谁笑了一声,

    抬眼看了看包厢门,

    悠悠说:“都说谢家这位是咱们京城那帮小辈里最沉稳的,

    怎么成家后…倒变得少年风流了。”

    有人笑着接了这话,

    “正常正常,

    这么漂亮的老婆,

    要我,

    我也看得比眼珠子还牢。”

    “行了,别乱讲。杨老最疼的外孙,

    看得比孙子还重,哪轮得到咱们教育。”

    众人不再讨论刚刚谢浔之冒失离席一事,这位就是砸了场子,也无人敢置喙一句,还得笑呵呵打圆场,

    继续打牌地打牌,

    聊天地聊天。

    .

    谢浔之当然知道他走后,里面那票人会议论他,

    管不了太多,

    他管一个易思龄就够头痛了。

    扯开束紧的领带,甚至想就这样解开,

    扔掉,大步流星走到室外庭院,确认四周没有监控器,这才重新解锁手机。

    夜黑风高之下,屏幕的亮度惊人,烫着被烟雾熏干的眼球。

    刚才只瞥了眼小图,根本没点进去就匆匆熄屏,现在点开大图才看清楚那条搭在蜜桃上的白色尾巴,纤长的小腿交叠回勾,脚心很粉润。

    是趴着的姿势,所以腰肢塌了下去,很软,他知道这腰能折到很惊人的程度,也很细,很好揉。他揉过很多次,爱不释手。

    塌着腰,臋自然微微上翘,像起伏的白色沙丘。

    易思龄不是柴瘦的身材,一身骨肉纤润,该瘦的地方极为修长,该圆润的地方又格外饱满性感,安静端坐或伫立时,宛如一只矜贵的白玉花瓶。

    用花瓶比喻女人实在是冒犯,但谢浔之想不出更漂亮更昂贵的东西来形容那具令他口干舌燥,又令他顶礼膜拜的身体。

    她的皮肤常年被各种沐浴露、精油、润肤乳精心养着,此时被灯光一照,布满细腻光泽,宛若凝脂。

    谢浔之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双眸凝视刺眼的屏幕,被她这张无辜又调皮的照片勾得胸腔全是火。

    分不清是裕火还是怒火,单纯想质问她一个人在家不乖乖休息,穿成这样,摆出这种姿态,还拍了这种照片是什么意思。

    撩他,气他,怄他,还是?不顾后果,单纯无聊了皮一皮。

    她就是做事不顾后果,也不问一句他在哪在做什么。万一他旁边坐了其他男人,他没有准备地点开照片,被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办?

    光是想一想,谢浔之眼底就浮出一层淡淡的戾气,暗得可怕,像深渊巨口。

    若是今晚有第二个人看见了这张照片,不论是有意或无意,他都不能保证那间包厢还能热火朝天地打麻将。

    他是后怕,越想越后怕,这种后怕让他直接拨通易思龄的电话,没有多想。

    .

    易思龄发完照片就去刷超话评论,缓一下燥热的心情,身上还穿着那套不堪入目的内衣。

    《福娃娃来啦!》上线一周多,超话浏览量早已破亿,热度值还在不停攀升,冲进了在播综艺热度榜前五。周霁驰的人气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而且这是他五年内第一次上综艺,粉丝们一个个都是战斗机,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自发打榜控评顶热度。

    【大小姐好可爱啊啊啊!她翻白眼的那段已经归入我的表情包!大小姐翻白眼专治各种strong哥!】

    【我数了一下,六十五分钟里大小姐一共换了四套造型……我哭死,她真的有在认真教我们穿搭……】

    【驰仔,妈妈爱你!冲冲冲!和大小姐拍综艺我很放心!!别人看综艺磕cp,我看综艺磕同班同学战友情!】

    哪门子的战友情。她、陈薇奇、周霁驰三个人一起翻墙逃课的战友情吗?易思龄想笑。

    继续往下翻——,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点想看大小姐把那个女人请过来怎么办……那个女人和大小姐也是好朋友吧……驰仔还在念念不忘吗……[大哭][大哭]】

    那个女人?易思龄又是一愣,随后才恍然大悟,是陈薇奇。原来在周霁驰的粉丝口中,陈薇奇这三个字不能直接说,要用“那个女人”来代替。

    很快,这条评论下面就盖起了高楼,易思龄点开看了几条,大多是骂的,也有好言劝删。

    易思龄抿了抿唇,退出,不参与他们的爱恨情仇,只继续刷与自己相关的评论。

    【大小姐什么时候让姐夫来露脸啊!我要看太子爷穿西装下乡割麦子!!!】

    【姐夫姐夫!要看大小姐和姐夫!我要磕珍珠!】

    【大小姐天天看帅哥,姐夫会吃醋吗?感觉福娃娃员工的颜值都好高啊……想去应聘!天天免费吃小甜品,还能看大小姐和姐夫秀恩爱!】

    【脑补了一下姐夫把小蛋糕弄在大小姐身上,吃成人版福娃娃嘿嘿~香死我了~】

    【普通人吃福娃娃:拆开盒子,吃。太子爷吃福娃娃:抹在老婆身上,吃。】

    “…………?”

    “都是什么变态啊!”

    易思龄脸蓦地一热,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燥热又烧起来。

    她想起谢浔之从纽约回来的那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蛋糕沁着凉意,奶油抹上红樱桃色的尖端,粗粝的舌一点点将奶油卷走…

    他不仅把蛋糕弄在她身上,还放肆打了她屁,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是变态。

    她呜咽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手臂把头圈起来,臋扭了一下,毛茸茸的尾巴在细滑的皮肤上挂不住,宛如羽毛般垂落,完整地露出那片饱满。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侵蚀着她,枕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月退中间,紧紧夾住。

    谢浔之不在家,她又开始偷偷做这种羞涩的“坏事”,她也只敢挑他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被他知道,不然脸要丢回港岛。

    枕头小幅度地前后移动,像春天温柔的风拂过水芯。

    目光渐渐不再聚焦,向四周涣散开来,偶而发出猫咪似的轻声,尾巴委屈地被她压在身下,在这种不该被打扰的时刻,独处的时刻,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

    不停地催促。

    这通电话很讨厌,易思龄狼狈地停下,有些手足无措,双眸湿漉漉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她这才让那种莫大的空虚缓下来,手胡乱去摸手机。

    是谢浔之。

    易思龄烦躁地皱起眉,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情形下接他的电话,有一种被他抓包的羞耻,虽然他不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震动、空虚和燥热同时侵占她所剩不多的理智,直到最后一秒,她还是咬牙按了接听。

    “你打什么电话啊…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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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如春潮一样软,落在对方的耳朵里,带来潮湿氲气。

    谢浔之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在做什么,心中压着一股火,听见她撒娇般的抱怨,一股子天真调皮,那股火涌得更凶,声音压低,他克制着情绪,温声问:“照片是你拍的吗?”

    易思龄懵了下,芯里还湿着,很不舒服,“当然是我啊…你还想看别人吗?”

    谢浔之无奈,有些和她对不上频道,“你都不问我在哪,就敢发这种照片?”

    听出来男人声音中淡淡的愠意,易思龄越发茫然,“什么叫敢不敢发…我想发就发,你什么意思啊…谢浔之…”

    发照片时的羞赧、荡漾和雀跃,被他一凶,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莫名其妙的不解和委屈。

    谢浔之沉着嗓,尽量让语气温柔些,不想让她不开心,但她实在是太调皮,温声细语与她讲道理她不会听,只会和你对着来,于是说出来的声音还是有些许严厉,但温柔更多,

    “我在外面应酬,昭昭。万一我身边或者身后有人,你的照片被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你下次发这种照片时,可以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好吗?”

    他确定,他语气很温柔。

    他在说什么?易思龄大脑被空虚和潮热占满,有些迟钝,只知道他声音低沉,像一头凶猛的兽,追着她咬。

    “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发了啊…”

    “下次不准突然发。”谢浔之咽了下,又补充,“也不准给别人发。相册里留的也删掉,别存着。昭昭。”

    不论怎样,羞耻还是调皮,她发照片的心情都是愉悦的,绝不是想得到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反馈,还遭受了一番莫名其妙的教育。

    他一点也不解风情,像个古板的老头子。

    易思龄还夾着枕头,双颊染了绯色,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中她无法理智思考,委屈更是随着腿芯的空虚一阵一阵涌上来,眼眶泛红,不讲道理地吼回去:“关你什么事,我就发,别人看见就看见!我还要发给别人看!你不爱看自然有人爱看!”

    “昭昭,别为了气我胡闹。”

    很沉地一声。

    “谁气你…滚蛋!”

    两人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一通电话简直是鸡同鸭讲,听筒中的忙音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她把电话挂了。

    谢浔之看向不远处的浓酽树影,面容隐匿于夜色中,不辨神情。

    清楚她只是嘴巴上一说,不会真这样做,也清楚她拍这种照片都一定是忍着羞闭着眼,但听她为了气他说这种话,还是会气息不顺。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身体涨到发痛,还是强忍着不要保存,他甚至是点击删掉,让这台手机不留下任何痕迹。

    谢浔之做事周全谨慎,滴水不漏,他不是那种把爱人的私密照存在手机里欣赏的男人。也许这种事现在很常见,多得是男人的手机里存这些东西,但他不喜欢,甚至是反感。

    这太危险了,也轻浮得过分。

    万一中的万一,手机丢了,不见了,被人破了层层系统,又或者他在公共场合不小心手滑点开了相册……总之他不会埋一颗雷,要好好地保护她,也要好好地教育她。

    删掉。

    谢浔之还要删掉易思龄手机中的这张照片,他滚了滚喉结,将领带解开,抽出,拿在手里。回包厢的途中,叫了个服务生,让他把领带转交给梅叔。

    包厢里继续热闹地打牌,聊天,抽烟,喝茶。谢浔之折返回来,有人眼尖地发现他的领带不见了,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跟同伴递了个眼神,都没说话。

    为刚刚的失礼,谢浔之没有提前走,一直陪到两点,局才散。

    梅叔打着哈欠走下车来接谢浔之回酒店,替他拉开车门。

    “是回酒店吗?”发车前,梅叔惯例问一嘴。

    谢浔之嫌弃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到后备箱,全是乌烟瘴气的烟味。

    “回家。”

    梅叔还在打哈欠,老了就是不能熬夜,他张着嘴,差点下颌紊乱,“啊?回家?”

    谢浔之不会把酒店说成家,回家只有一个代指,回谢园。现在凌晨两点半,从北城开高速回京城要两个多小时。

    “回谢园。”谢浔之不耐烦地命令,阖上眼,疲惫地靠着椅背,眉间一片沉郁。

    司机得到指令,迈巴赫如一条深海猛鲨,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中。

    .

    卧室里,易思龄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把灯都熄灭,默默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那种将到未到的感觉尽数幻化成小虫子,啃噬着她,热意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更旺盛。

    其实房间里的温度很舒适。

    这种事已经开了头,被迫打断,就成了一种折磨。水芯好似被炙烫抵住,软软地翕张,想迎接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得不到填实。

    原本枕头都能替代,手也不错,加上一点幻想就能得到满足,但她碍着面子,强迫自己不要想谢浔之,这种事就变得进退两难了。

    “…唔…好烦…”

    毫无章法,没进展,幽幽寂静里,泄出一声小小地,哀怨地低吟。

    易思龄把泡到发白的手指拿出来,用湿纸巾随意擦了擦,翻了个身,把那条碍事的尾巴脱掉,手指拎起,往不知哪个地方一扔。

    她也懒得再找一套新睡衣换上,就这样裹着空调被,强迫自己睡觉。

    窗外的知了一声一声不知疲倦地叫,也不知大晚上叫些什么,平白惹得人心烦意乱。

    对于几点睡过去的,易思龄不记得了,失眠是肯定失眠了,也许是一点,两点,不知道。

    意识陷入深海,她梦见回到伦敦,回到布达佩斯的金色夜晚,梦见和谢浔之在雨夜中接吻,在多瑙河上接吻,又恍惚到了婚礼夜。维多利亚港放过很多场烟花,有一场最漂亮的只属于她。

    又梦见他们抱在一起,滚到办公室的地毯上,忽然有人来了,谢浔之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办公桌下,两人偷偷躲着。

    无人知晓那指腹边缘粗粝的茧沾了东西。

    梦颠三倒四。

    易思龄依稀听见有脚步声,很轻地钻进耳朵里,紧跟着又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只觉得梦也如此真实,甚至能嗅到香气,是那种洗过澡后,皮肤上的热度蒸着沐浴露残留的香氛,像笼着一片热雾。

    “唔…”

    她在梦里快要爆炸了,翻身,不小心掉进一个怀抱。

    一条强壮的手臂将她搂过来,指骨分明的大掌中捏着那条被她扔在脚踏上的尾巴。

    易思龄就这样在梦中抓住他的手臂,像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钻,柔顺的长发蹭得乱七八糟。

    “要亲…”她说梦话。

    谢浔之蹙眉,“说什么?”

    “亲…”

    快要凌晨五点,谢浔之的疲倦反而过了,现在只剩下清醒,他靠近她的耳廓,低声问:“你要和谁亲。”

    他没打算做这种事,只想抱着她歇会儿。

    易思龄耳朵被热气喷洒,缩了一下,梦中的她在接吻,此时也闭着眼睛在找谢浔之的唇。

    谢浔之捏紧那条尾巴,力道之大,都快让毛茸茸的质感变成一块铁板。

    他还是覆盖上去,吻她的唇。终于吻到,易思龄满足叹息一声,很乖地张开唇,让他吻得更轻易。

    谢浔之一边深吻一边想骂脏话,她睡着了都要亲要吻要抱?也不知是谁,就凑过来索吻?

    愠怒中,他扬手拍打。

    很清脆的声音,他立刻反应过来,她没有穿内-裤,然后又反应过来,她也没有穿睡裙。

    原来他不在家时,她都是这样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穿是想做什么?

    真丝的被褥胡乱扔到一边去。

    谢浔之握住她的下颌,不确定她是睡着还是醒了,只是问:“易思龄,你在抱着谁?”

    他在和一个迷糊做梦的人较劲。

    五点多,天已蒙蒙亮,从至暗的黎明到东方既白不过是几分钟的事而已。易思龄被掐着下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容,又闭回去,“要老公…”

    她梦中呓语。

    这一句让场面变得失重,他最后的理智是用来撕小方袋的锯齿。

    几乎是不费力气,礼物瞬间滑进盒子,一路畅通,也不知她从哪里积攒出这么多氵。也许是接吻接出来的,也许是她在梦里做了一些不能言说的坏事,导致罪证全部糊在芯子上。

    说不定她背着他自己偷偷玩。

    她这样调皮,有什么做不出来。

    天色一寸寸澄明,直到变成如海一样的湛蓝色。清早的天空是最漂亮的,很纯净,谢浔之看过很多次。

    谢浔之对今天五点的天空是怎样的蓝色毫不关心,他脑中想着那张照片,用手掌去测量照片中最细的地方,然后摸到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她根本不知道,她已经重新穿上了。

    易思龄是在最后醒过来的,她迷茫地和悬在上方的男人对视,懵懂地眨着眼睛,“你回来了…?”

    谢浔之深沉地注视她,声音沙哑:“我回来了,你不知道是我吗?”

    知道什么?易思龄稍微一动,就察觉到满。

    她第一反应就是推他,“我讨厌你…”

    她刚睡醒,又被反复折腾,在梦中颠倒,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还是昨晚她生气的事。

    讨厌他。

    “到了。”

    谢浔之突然说,很平静的两个字。

    她早就不知道到了多少次,但他还没有,不过是听见她说一句讨厌,他居然逆反地到了。从前为了双重保险,他即使打着伞也不会身寸在其中,要鲅出来身寸。但今天,他就这样定定地注视她,迫使她也看着他。

    持续若干秒,若干股余温。易思龄知道他在做什么,咬着唇,羞恼地瞪着他。

    余温过后,他故意不离开,伴随着强烈的存在感,就这样亲吻她,从额头亲到鼻尖,再亲到唇角,到下颌。

    “不准亲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谢浔之无奈地笑,“昨晚是我不好,老婆。不该让你生气。我可以详细解释一遍昨晚的前因后果。”

    ,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要在这时候听他将前因后果!还连着。

    “你滚蛋。变态!”易思龄想起来就不高兴,“快点,我要去上厕所了!快点!”

    他居然还不肯出来。

    谢浔之这才被催促着撤走,抱她去浴室之前,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把糊成一团的透明薄膜包起来,扔进垃圾桶,没有时间检查是否破损或泄露。

    .

    一周后,易思龄跟着节目组飞去福娃娃的生产原料基地录制第二期。

    一群人要去乡下摘绿豆摘鲜花,然后把绿豆糕和鲜花饼做出来。导演组很挖苦,搞来一台三蹦子,让几个主角坐在后面上山下乡去摘原料。

    易思龄,周霁驰,黄屹航,孟晓安,还有两个新来的嘉宾,看见这台三蹦子的时候,纷纷陷入沉默了。

    孟晓安和大家都熟了,面对镜头也不怯场,她乖乖地举起手,问导演:“陈导,我们六个人做这台车不会翻吗?”

    她问得很认真,现场有工作人员爆出笑声。

    导演也忍着笑:“你们一个人开,五个人坐在后面,不会翻,我们试过。”

    易思龄反倒是第一个上去的,摄像大哥扛着镜头跟着她追拍,看她优雅地提着裙摆,登上那台三蹦子宛如坐上劳斯莱斯,低跟鞋踩在沾了泥土的车厢中。

    她到这时候都要像个公主。坐上去后还懵懂地维持骄傲。

    画面太清奇,就连周霁驰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要坐易思龄边上!这样我能幻想我在坐劳斯莱斯!”一个女生嘉宾紧跟着上去,挨着易思龄坐。

    周霁驰被选为开车的人,他是玩过赛车的,开车起来很猛,加上三蹦子又不稳,一路特别颠簸。

    一群人坐在车上,颠得前仰后翻。

    “驰哥!开慢点——我、我要吐了!”

    易思龄一听有人要吐,瞬间尖叫,都不顾形象,警告:“不准吐在我这里!不准!”

    后面那台车上的工作人员都要笑到岔气。

    现场非常混乱,乡间小道尘土飞扬,易思龄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小腹似乎隐隐有下坠的胀感。

    她不动声色地捂住。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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