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杨之玉不满意,又挑了几件,让荣善衡去简易试衣间一套一套换。

    荣善衡挠挠腮,说好吧,衔了一只凉糕吞咽下去。

    等他出来,铺位已经围上好多来买衣服的人,卖衣服的大哥大姐有点忙不过来,直拿挑衣杆子来来回回,众人偏头瞅见荣善衡将一身古朴深棕灯芯绒西装穿得起范,不禁赞叹,要求摊主大姐找一摸一样的存货出来。

    杨之玉一听不行,这买回去也得撞衫,又让他去试另一套。

    同样的结果,这一身也被抢了。

    人围得越来越多,刚才那几个拍杀猪视频的主播也凑过来,举着手机拍来拍去,大家都在夸荣善衡穿衣服真好看,问是不是哪个明星来做综艺呢?现在很多综艺主打一个接地气。

    人家问杨之玉这是你对象吗?杨之玉说我是他经纪人。

    试的差不多,杨之玉挑了一套,把钱付了,拉荣善衡走人,但这男人貌似意犹未尽,问要不要给爸妈也买一套?

    杨之玉问谁爸妈?

    他笑笑说咱爸妈!

    “那是我爸妈,你得叫叔叔阿姨。”

    “我觉得他们特亲切,叔叔阿姨生分了。”

    “那你叫爸妈也不合适啊!”

    荣善衡不敢再说,她的态度严肃认真,明显不想开这个玩笑。

    他有点猜到,杨之玉在意什么。她问了几次他是否回家接班,以及对他忽冷忽热,肯定是听了什么风,不管从戚美熹口中还是从何诺舟口中,版本与自己的绝对大相径庭,或许这让她觉得被欺骗。坦白讲,这种感觉他也不好受,他的内心很乱,想过个清净年,有些事情暂时不想连累她。

    第71章

    因为我们是好人

    普通的集一般上午就结束,像这种规模大的集,尤其是年跟前的集,要等到太阳落山才陆续撤摊。

    俩人中午在集上吃了板面和烧卖,又接着逛。

    到了烟花爆竹点,杨之玉顿步,这是县里在大集设的代销点,码得高高的烟花礼盒被涂成大红色,上面印了好多喜庆图案。

    杨之玉喜欢烟花,小时候过年家里穷,放不起好烟花,老爸买烟花也得偷着买,买最便宜的那种,滋几下,打出几个火星子,不好看,声还巨响,只能等到年三十晚上矗立在冷风中观摩别人家的奢华烟花。

    她那时候就下定决心,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好多昂贵漂亮的烟花让老爸放,可等到终于有钱了,国家不让放了。

    这两年稍稍松了点,城里依旧不能放。农村就没人管了,村里人图个吉利,过年放炮放烟花也为了祛灾驱邪,顺便把家里的老鼠害虫炸出来。

    荣善衡看出她心思,说我们给爸买点烟花爆竹吧!

    杨之玉回神,继续纠正,是我爸,你叔叔。

    正挑着,对面来了一对男女,男的先认出杨之玉来,大声喊小玉!

    原来是何诺舟和杨素凤,杨之玉热情招呼。

    这娘俩也是来赶集的。

    彼此寒暄后,何诺舟说他们一家今年要在东塘过年,好久没回村了,大年初二就来杨柳庄拜亲戚,到时候一起吃饭吧!

    杨素凤带着超大墨镜,一身雪白皮草,黑色厚底长靴,嘴角始终微翘,声音也懒懒。想必,让她来赶集,何诺舟肯定苦劝很久吧!

    一个杨素凤,一个荣善衡,怕是这大集上两个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杨素凤这次很客气,仿佛释怀了一些坏情绪,对杨之玉说:“要不是因为你们那个项目,小舟就回海南陪我过年了,不然谁想回村走亲戚,大过年的冷死了,上个茅厕都熏得慌。”

    杨之玉没在意,哈哈笑,说您说的对,现在虽然条件好了,但是农村的茅厕依旧是个问题。

    何诺舟见缝插针,对杨素凤说:“这锅我和小玉可不背啊,还不是因为你信那些有的没的,什么转运啊,抽贴啊。”

    杨素凤哼笑:“算着玩儿。”

    她顺带瞥了眼荣善衡,他目光转向杨之玉,脸上还是淡然之色,但眸光明显暗下来,想必是在…

    普通的集一般上午就结束,像这种规模大的集,尤其是年跟前的集,要等到太阳落山才陆续撤摊。

    俩人中午在集上吃了板面和烧卖,又接着逛。

    到了烟花爆竹点,杨之玉顿步,这是县里在大集设的代销点,码得高高的烟花礼盒被涂成大红色,上面印了好多喜庆图案。

    杨之玉喜欢烟花,小时候过年家里穷,放不起好烟花,老爸买烟花也得偷着买,买最便宜的那种,滋几下,打出几个火星子,不好看,声还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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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等到年三十晚上矗立在冷风中观摩别人家的奢华烟花。

    她那时候就下定决心,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好多昂贵漂亮的烟花让老爸放,可等到终于有钱了,国家不让放了。

    这两年稍稍松了点,城里依旧不能放。农村就没人管了,村里人图个吉利,过年放炮放烟花也为了祛灾驱邪,顺便把家里的老鼠害虫炸出来。

    荣善衡看出她心思,说我们给爸买点烟花爆竹吧!

    杨之玉回神,继续纠正,是我爸,你叔叔。

    正挑着,对面来了一对男女,男的先认出杨之玉来,大声喊小玉!

    原来是何诺舟和杨素凤,杨之玉热情招呼。

    这娘俩也是来赶集的。

    彼此寒暄后,何诺舟说他们一家今年要在东塘过年,好久没回村了,大年初二就来杨柳庄拜亲戚,到时候一起吃饭吧!

    杨素凤带着超大墨镜,一身雪白皮草,黑色厚底长靴,嘴角始终微翘,声音也懒懒。想必,让她来赶集,何诺舟肯定苦劝很久吧!

    一个杨素凤,一个荣善衡,怕是这大集上两个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杨素凤这次很客气,仿佛释怀了一些坏情绪,对杨之玉说:“要不是因为你们那个项目,小舟就回海南陪我过年了,不然谁想回村走亲戚,大过年的冷死了,上个茅厕都熏得慌。”

    杨之玉没在意,哈哈笑,说您说的对,现在虽然条件好了,但是农村的茅厕依旧是个问题。

    何诺舟见缝插针,对杨素凤说:“这锅我和小玉可不背啊,还不是因为你信那些有的没的,什么转运啊,抽贴啊。”

    杨素凤哼笑:“算着玩儿。”

    她顺带瞥了眼荣善衡,他目光转向杨之玉,脸上还是淡然之色,但眸光明显暗下来,想必是在意得很。

    大年二十九,葛金秋让杨之玉去亲戚家拜年送礼品。

    荣善衡疑惑问不是大年初一才拜年吗?

    杨之玉说大年初一是亲自问候,拜年的东西需要年前送到。

    于是,俩人载着满车的礼品前往村里亲戚家。

    村里和城里的景象不太一样,城里这天堵车严重,都是各乡镇来采办年货的人,店铺也都放着大喇叭叫卖,喧喧嚷嚷。

    村里则好很多,住的人少,一些年轻住户都往城里楼房去了,所以略显清净。冬天烧着暖气,家家房顶烟雾缭绕,看上去十分温馨。

    到了大伯家门口,俩人先把礼品卸下来,大伯大妈和堂姐出来迎接,接过礼品寒暄。

    大家瞧着荣善衡真是个标志人儿,忍不住夸他。按理说,荣善衡这种没“过门”的女婿是不该来的,因为会涉及给红包问题。杨之玉提前打过招呼,说荣善衡是想体会下咱这过年的风俗,不用给他红包。

    堂姐已婚已育,眼神不住地往荣善衡身上瞟,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你这丫头真有福气啊!

    杨之玉说八字没一撇呢。

    堂姐来了兴致,问为啥?

    杨之玉说不为啥,处时间短呗!

    大伯大妈拉着荣善衡说不停,他们说土话,他半懂不懂,只能连连点头应和。

    堂姐与她说悄悄话:“他这么优秀,学校有不少女学生女老师的追吧,你没危机感吗?”

    “不太了解,所以谈不上危机感!”

    “听说他家条件好,能看上咱家不,你得抓紧,先把证领了。”

    按照以往,杨之玉可能还生气怼回,但她现在很能理解,亲戚之间的话语,尤其是农村里头,说出来是难听的,但不一定是坏话,不能怪他们带着封建思想理解女性和婚姻,这一时半会改不了的。

    堂姐又问,你今年这套衣服看着不如去年的贵,你们工资没降吧?

    杨之玉逗乐,说姐你眼真毒,我们工资就是降了,出版社越来越不好干啊!

    堂姐笑,我就说嘛,大城市活得也不舒服,现在不都流行“县飘”吗?

    杨之玉伸个懒腰,是啊,脚踏实地的同时不要好高骛远,县城生活也精彩。

    堂姐进一步说,要不你们回来创业吧,你开个培训班,什么朗读班啊、口才班啊都很火的,好多大学生合伙办的!

    杨之玉说就我这口才还是算了吧!

    堂姐感叹,瞟到荣善衡也坐过来,说我们姐几个,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太会说话,说没两句就把人得罪了,好在心眼实诚。

    荣善衡拉起杨之玉的手:“我没觉得之玉不会说话,听她说话我就心安,哪怕她骂我。”

    堂姐被强喂了口糖浆,浑身鸡皮疙瘩,抱抱胳膊说,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东塘这里的风俗是,大年三十中午要吃年午饭,大鱼大肉炒菜海鲜,吃完饭歇个晌,马上剁肉切菜和面包饺子,年夜饭就只吃饺子了。

    葛金秋早起就在厨房忙活,虽然杨之玉给她打下手,但始终不能让她满意,所以嘴上的叨咕就没停过。

    娘俩吵了一早上。

    杨之玉哭诉:“我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儿,我要天天夸她,夸她长得好看,夸她脑子好使,夸她哪哪都好,就算她是个废物我也要夸,而不是像你对我,激将式的教育,天天刺激我,老说我的缺点,看不见我的优点!”

    说到这,她心里像被针刺了下,闪现自己与荣善衡的过往,他总是看到她的好,好像从来没说过她一丁点缺点。

    葛金秋让她说话小声点,也不知道和谁打听的,说登海那边重男轻女严重,若是她嫁过去生了闺女,荣善衡会不会觉得缺点什么?

    本来就堆积在一起的怒火这时被点着,杨之玉恨恨道:“谁要嫁给他,他们家就是个牢笼,我才不去受苦!”

    葛金秋眼往外瞅,气得在杨之玉胳膊上拧了一把,这才小声问:“你俩昨天闹矛盾啦?他给你气受了?”

    杨之玉不耐烦,说他还没那个本事!

    葛金秋软下话语:“有什么事情要沟通,你不说他不说,日积月累,小事变大事,最后吃苦的还是你,我和你爸也不在乎什么有钱没钱的,只要对你好,只要你心甘情愿,我们就支持。要是真处不下去,分就分吧,还是那句话,缘分浅,别将就。”

    杨之玉深深呼吸,一种无形压力让自己这些日子陷入各种猜忌,但她这一次不想成为那个主动问问题的人。老妈的一番话让她松懈下来,情感的帆船很难靠岸,但家永远是她停泊的港湾,仿佛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心安理得地撒泼打滚。

    年午饭非常丰盛,葛金秋擅做大鱼大肉等各种荤菜,荣善衡几乎全没吃过,有些菜看着眼熟,但味道不同,他还特地订了一箱海鲜,是杨之玉喜欢的对虾螃蟹生蚝鲍鱼。她不怎么喜欢吃鱼,反而喜欢吃这些带壳的东西,用她自己话说,剥壳有种成就感,只不过,现在剥壳的工作全部由荣善衡来完成,他乐此不疲。

    一家人围着圆桌乐乐呵呵吃饭。姥姥被接回大舅家,明天大年初一,村里人得去给她拜年,在县城住着不方便。

    吃完饭收拾完,父母去睡觉了,杨之玉也把荣善衡领到屋里休息。

    关上门,荣善衡凑过来亲热,杨之玉推他,大过年的,干什么?

    他气息已热,手拢在她腰上,大过年的,凭什么不干?

    杨之玉笑话他不知疲倦,说在家要收敛点,等回去再说。荣善衡抱着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他浑身散着酒气,身子膨胀起来,他最近想要她想得不行,肢体接触最能抚慰他那颗躁动的心灵,也想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还爱着自己。

    其实她在厨房说的话,他大体听见了,就算杨明亮的电视机声音老大,他的耳朵、他的身心也是留在她那边的。

    她不愿意,他只好抱着她,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身上奶香奶香的,像只小兔子,柔软了他心里的焦虑。

    “我们说说话吧。”他轻声:“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回登海生活?”

    “嗯……没有。”杨之玉闭着眼,否决,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只听他手机响了。

    她看见屏幕上“凌云”二字,心里一沉。

    荣善衡接起,寒暄几句拜了年,然后就一直嗯、好、我知道了、签吧、辛苦你哈……这些看起来非常中性、礼貌的词。

    挂了电话,杨之玉问是不是登海那边有事?他是不是要回去了?

    他说没事,就是拜年电话,摸摸她的头:“我陪着你,不回去。睡会吧。”

    下午包饺子的时候,杨之玉和荣善衡也参与进来。

    大家边聊边说话。

    葛金秋讲起一些往事。

    “早年的时候,家里穷,我嫁过来,老杨家啥也没有,连屋地都是土夯的,我自带嫁妆,和她爸做点小零工,慢慢把日子过起来。最难的时候,是九几年,小玉上小学,赶上她爸犯头疼病,跑了县里好几家医院都查不出来病症,听人介绍看中医,九十年代五块钱一副中药,一次就要开七副,当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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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这个钱,我们都付不起,找亲戚借钱才吃上了药。”

    说到这,葛金秋泛泪,睁睁眼睛,没让情绪泛滥开去。

    荣善衡听进心里,着急问:“那中药管用吗?后来叔叔好了吧?”

    葛金秋说:“不管用,也没好。是后来小玉姥姥下决心,带我们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结果呢,还没走到,路上被一老太太截胡了!老太太是个赤脚医生,说她爸这种情况见多了,她能治,就给她爸从脊柱上打针,别说,还真打好了,后来我们到了医院,大夫说是神经痉挛,确实是打针起了作用。”

    听到这,杨之玉再也忍不下去了:“妈,还以为你会讲咱家如何苦尽甘来的光辉历史呢,结果说半天虚惊一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随便就让个老太太打针,这也太凶险了!”

    葛金秋:“你没处在那个时代,理解不了穷人的想法。”

    确实如此,杨之玉也是第一次听母亲讲起这个事,只知道早年穷,没想到这么穷。可当年的艰辛并没有击垮一个贫穷的家庭,反而给了他们蓬勃生长的土壤,这却是弥足珍贵的。

    “因为我们是好人。”

    一直默默揉面、切面的杨明亮沉沉说出这句话,“但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想当年,我开拖拉机给人耕地赚钱,我干活细致,收钱合理,但遭到对家报复,半夜里往我拖拉机活塞里灌玉米粒,破坏机器,耽误我干活。”

    杨之玉心酸,说爸你为什么不报复回去?

    杨明亮摇头,有些亏该吃,尤其是处于劣势时,人微言轻,忍忍就过去了,再说农村里,占便宜捣蛋的事情多得是,我也偷过人家苞米,咱家花生也被人刨过。

    杨之玉“啧”了下,顶嘴说,您管这叫好人?

    荣善衡擀着饺子皮,他擀得细致,每一只都浑圆,中间厚边缘薄,不知不觉眼睛湿润,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和体验家人间如此聊天。

    只听他说:“那么艰辛的年代,叔叔阿姨都能挺过来,还把女儿养得这么好,足以说明好人是有好报的。”

    他凝视杨之玉的眼睛,对她说,也对她父母说:“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之玉。”

    这一刻,荣善衡突然意识到,他一开始喜欢她,有一见钟情作祟,有救赎感作祟,但现在早已超出了那些情感,而是一种更加深层的情素。杨之玉那始终旺盛的生命力,根源于她的家庭,这是一种非常高阶的情绪价值,靠近她,就是靠近能量。

    第72章

    她是穿香奈儿的村花,但香奈儿只是个修饰词

    齐震吃完年午饭,在阳台的茶室喝茶。他父亲是海军少将,前几年去世后就只留母亲,依旧住在大院。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母亲说起过年就忍不住叹气,怪齐震没有把女儿接回来,齐震说今年说好了跟她妈妈回老家过,明年再来和您过。他母亲泪沾衣,怪齐震不作为,还说前妻要把女儿姓改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对不起你爸的在天之灵。

    齐震烦的慌,出门找朋友喝酒。

    小酒馆开在一个胡同里,这地段虽然隐蔽,但不乏一些名流。

    他问了几个相好的,大年三十谁也不出来。只得自己一人喝闷酒。

    刚喝到第二杯,对面沙发陷进去,漂亮的羊绒大衣裹住黑丝纤腿,一股沁人芬芳入鼻,齐震抬头,撞上戚美熹的目光。

    她给自己倒满,与他碰杯,叹道:“我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过年无聊。”

    齐震笑了笑,在这里遇见她,也是缘分,他们接触时间不短,戚美熹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家境,可能更上一筹,但不同的是,她家里人多在国外,留在国内的基本都享受特级护理,所以她才会寂寞吧。

    戚美熹说过,在家人面前,她是带着面具的,她以乖乖女形象示人,长大后就是事业有成并且善解人意的精英丽人。但可惜的是,她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的选择和需求非常多样化。

    齐震眼神玩味:“是过年无聊,还是我们两个无聊?”

    “你说呢?”戚美熹环视四周,今天餐厅最后一天营业,除了他二人,还有一对小年轻在角落依偎。

    “答案已经很明显,是我们两个老东西无聊。”她凑近说。

    齐震转着杯子,看着她眼睛:“第一,我们不老,第二,我们能凑一起,就不算无聊。”

    戚美熹意会,朗笑两声,问他下午什么安排,晚上什么安排。

    他说晚上要回家陪老母亲看春晚。

    “你不孝顺,难道下午不用陪呀?”

    “下午老太太约了牌友打麻将。”

    “哦。”戚美熹意味深长,“那你下午归我了。”

    两人碰杯,齐震垂眸笑得坦荡,对她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不用讲太多话,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更不用考虑未来,这让我很轻松。

    戚美熹则说,是你让我感觉轻松,我在…

    齐震吃完年午饭,在阳台的茶室喝茶。他父亲是海军少将,前几年去世后就只留母亲,依旧住在大院。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母亲说起过年就忍不住叹气,怪齐震没有把女儿接回来,齐震说今年说好了跟她妈妈回老家过,明年再来和您过。他母亲泪沾衣,怪齐震不作为,还说前妻要把女儿姓改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对不起你爸的在天之灵。

    齐震烦的慌,出门找朋友喝酒。

    小酒馆开在一个胡同里,这地段虽然隐蔽,但不乏一些名流。

    他问了几个相好的,大年三十谁也不出来。只得自己一人喝闷酒。

    刚喝到第二杯,对面沙发陷进去,漂亮的羊绒大衣裹住黑丝纤腿,一股沁人芬芳入鼻,齐震抬头,撞上戚美熹的目光。

    她给自己倒满,与他碰杯,叹道:“我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过年无聊。”

    齐震笑了笑,在这里遇见她,也是缘分,他们接触时间不短,戚美熹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家境,可能更上一筹,但不同的是,她家里人多在国外,留在国内的基本都享受特级护理,所以她才会寂寞吧。

    戚美熹说过,在家人面前,她是带着面具的,她以乖乖女形象示人,长大后就是事业有成并且善解人意的精英丽人。但可惜的是,她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的选择和需求非常多样化。

    齐震眼神玩味:“是过年无聊,还是我们两个无聊?”

    “你说呢?”戚美熹环视四周,今天餐厅最后一天营业,除了他二人,还有一对小年轻在角落依偎。

    “答案已经很明显,是我们两个老东西无聊。”她凑近说。

    齐震转着杯子,看着她眼睛:“第一,我们不老,第二,我们能凑一起,就不算无聊。”

    戚美熹意会,朗笑两声,问他下午什么安排,晚上什么安排。

    他说晚上要回家陪老母亲看春晚。

    “你不孝顺,难道下午不用陪呀?”

    “下午老太太约了牌友打麻将。”

    “哦。”戚美熹意味深长,“那你下午归我了。”

    两人碰杯,齐震垂眸笑得坦荡,对她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不用讲太多话,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更不用考虑未来,这让我很轻松。

    戚美熹则说,是你让我感觉轻松,我在你眼前不用演戏,因为演什么都会被你看穿。

    阅男无数,戚美熹的自我认知是相当成熟的。她是一座高山,是需要人征服的,是需要经过攀爬、付出艰辛才能登顶的,她需要的是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看得懂她的手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而她在与齐震的一次次交锋中,发现自己和齐震像极了,本质上是一路人。

    酒过三巡,戚美熹不胜酒力,他送她去了附近的宝格丽酒店,她说自己长住那里。

    门禁卡刷开的那一刻。

    两个人的嘴唇便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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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丰富的老手,接吻这种应景的东西其实激不起什么性欲。但戚美熹依旧感受到心底的悸动,她搂着齐震的脖子,对他说,齐震,你是我第一个领到住处的人。

    齐震眸子幽深,回道,那我绝对不会让戚总您失望。

    戚美熹瞬间欢愉,拉着齐震的衣领,一直拉到床上。

    齐震扯断黑丝,凶猛侵入的刹那,戚美熹柔柔哼了声,这声音太媚,让他不可控制的膨胀拉长。

    他哑声,叼起她耳垂,问:“戚总,被下属睡了,爽么?”

    戚美熹胸脯起伏着,配合地扭动,却一个灵巧翻身,反客为主,俯身在他一侧胸上咬了口,疼得齐震“啊”了声。

    她有着睥睨万物的笑容,问:“齐总,被上司干了,爽么?”

    刀俎和鱼肉,彼时难以分辨。

    戚美熹喜欢上位,齐震和她相反,两人在床上明争暗斗。几回合后,齐震打消了用床上功夫征服她的想法,她愿意在上,就让她在上,让她整个人仰面朝天躺在自己身上,交接处时进时退,总不能饱和。

    他的手指粗长,常年运动,骨节突出,经常抓握,指腹粗糙,有厚茧。

    他帮助她,探入。

    深知,敏感的地方其实在上面。

    蜜蜂总喜欢最软的蕊心,那里的蜜最甜。

    “住手!”戚美熹对着天花板呐喊,她的大坝快决堤,恼羞成怒:“齐震,不要,不行,我命令你!你他妈的快住手,别弄啦……”

    齐震翻身,压她在身下,湿汗淋漓,滴在她美丽蜿蜒的背上。

    他喘着说,对不起,戚总,是我唐突了,第一次猜不到您口味,我还有别的花样,要玩么?

    戚美熹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可她已经筋疲力尽,看来齐震这马拉松不白跑,确实持续时间特别久。

    事毕,各自洗澡穿衣服,再没有更亲昵的动作。

    戚美熹对他说,我忘了提前告诉你我的原则,就是下了床,彼此互不打扰。

    齐震笑,说喝酒的时候,我就和戚总说明白了,没有顾虑,不用考虑未来。

    “再见!”戚美熹和她礼貌招招手,笑容带着伪装。

    “嗯,再见!”齐震说。

    但在开门一刹那,他还是回来在她额头一吻,说了句“谢谢”。

    戚美熹怔在原地,反复做自己的思想工作,我就是想睡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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