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东西的期限向来短。

    “不是有大棚无花果吗?”杨之玉问。

    “会有很大差别。”荣善衡说,自言自语似的:“大棚很少卖应季的无花果,一般要比应季的早俩月,价格贵,但口感差点意思。不过也难怪,你比别人早熟,卖的价格又高,还想着比人家质量好,怎么可能呢?不能什么好事都落你身上。”

    杨之玉笑问:“你这是说人还是说无花果啊?”

    “无花果呀!”荣善衡双手插裤兜,站梯子上对她帅气挑眉,玉立在秋风中。

    画面很美,杨之玉要抱抱,对他说,你刚才好

    MAN

    哦!

    荣善衡从梯子下来,抱住她,裹住她被风吹乱的长发,说:“所以要坚持养,不能随意弃养,以后你看我会越来越顺眼的。”

    中午和发小吃完饭,下午俩人就去泡温泉了。

    露天的咸水温泉,特别舒服,特别健康。

    两人又在室内泳池游了几轮,人多了以后就出去了,不泡了,直接冲了澡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荣善衡接了继母程玫的电话。

    程玫言语关切,问荣善衡最近工作和生活还顺利不,还说我和你爸知道你回家了特别开心,听弟弟说还带了女朋友来,你爸已经决定了,要请你俩吃个饭,订的明天中午的海韵大酒店,怎么着人家姑娘来了还不得见见家长呀!

    程玫还自责说,都怪我,吃饭的事理应先和你打声招呼,但你爸确实高兴,只能先斩后奏了,又问女朋友还满意咱家不,玩得开心不……

    程玫啰哩啰嗦说半天,但句句亲昵,一口一个“我和你爸”,俨然一对老夫妻想念儿子的口吻。

    荣善衡知道她说的话八分是假,但依旧请示杨之玉,问想不想一起吃饭。

    本以为杨之玉会说不想,没想到她欣然点头,朝他笑得谄媚:

    “一起吃饭,见你家长,我当然想啊,因为你得给我名分啊,少爷。”

    殪崋

    混蛋生父和假慈悲继母,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父异母妹妹,以及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同父异母弟弟——这凑一桌,想想都刺激。

    作者的话

    阿船

    作者

    06-13

    谢谢你们爱我!

    真的感激不尽,大家又把我投进了复选,磕头了!

    因为要收费了,所以以后追文就麻烦大家破费了!由于拉力赛的期限长,其实我已经更了一半了,后面每次更的字数就不会那么多啦,不过也好,字少钱也少,花着不心疼。??

    最后再次感谢评论和投票,我努力码字继续服务好大家!??

    第49章

    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头裹在他掌心,轻轻攥了下

    荣善衡对父亲荣恺的描述不多,但从字里行间,杨之玉能感受出来,荣恺这人保守、专制、面子胜过一切。

    荣耀集团做这么大,分公司遍布东部沿海,荣恺也作为登海市的优秀企业家代表,在国内外挣足了面子,但荣善衡说,荣恺还是常常觉得不提气,尤其在一些做官同学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就连荣恺的家,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也不是带几百平私家花园的豪华大别墅,而是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建在山前的低矮老小区,说是风水好,聚财福地,当然更关键的是,这个小区里大部分住户都是体制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家里没出做官的,始终是荣恺的遗憾,最有希望入世的荣善衡在他眼里还是个“刺头”,剩下那俩不提也罢。

    继母程玫在听儿子荣子硕谈到荣善衡找了女朋友后,有点担忧,她紧盯他的唇型,生怕他吐出“戚美熹”三个字,或者星城哪家数得着的“皇亲贵戚”。

    但好在,都不是。

    她心里稍稍松快。

    荣子硕却不以为然,郑重其事对她说:“妈,我哥这女朋友,差点把我和我朋友吃了,真是个厉害的主儿。”

    程玫在镜子前细细刷着睫毛,不屑道:“等你长大点就知道了,这女人的凶悍可不能外露,那不叫厉害,那叫缺心眼儿。找对象不说非得找门当户对的,但也要眼睛往上瞟,真正能给你提气争脸的,是对方殷实的家底和翻云覆雨的势力。”

    “你不就是想要我找个有权有势的么?”

    程玫挑挑眉毛,左右觉着自己今天妆容真是得劲,搂住儿子肩膀,这小高中生都比她高一头了:“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你哥要是找个现在这样的,就没啥胜算喽!”

    “我哥可能就是玩玩呢,人家回来都没说一声,可见本来也没打算见家长,就你事多,非要一起吃饭!”

    程玫叉腰,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儿子,感觉自己真够年轻的,比儿子大不了几岁,勾唇道:“你玩玩我信,你姐玩玩我也信,他荣善衡玩玩,我可不信!他可不是池中物,最沉得住气,要么纹丝不动,要么一动就得手,你可千万别低估了。”

    荣子硕拨了拨一头扎手板寸,最烦他妈一边弄人…

    荣善衡对父亲荣恺的描述不多,但从字里行间,杨之玉能感受出来,荣恺这人保守、专制、面子胜过一切。

    荣耀集团做这么大,分公司遍布东部沿海,荣恺也作为登海市的优秀企业家代表,在国内外挣足了面子,但荣善衡说,荣恺还是常常觉得不提气,尤其在一些做官同学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就连荣恺的家,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也不是带几百平私家花园的豪华大别墅,而是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建在山前的低矮老小区,说是风水好,聚财福地,当然更关键的是,这个小区里大部分住户都是体制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家里没出做官的,始终是荣恺的遗憾,最有希望入世的荣善衡在他眼里还是个“刺头”,剩下那俩不提也罢。

    继母程玫在听儿子荣子硕谈到荣善衡找了女朋友后,有点担忧,她紧盯他的唇型,生怕他吐出“戚美熹”三个字,或者星城哪家数得着的“皇亲贵戚”。

    但好在,都不是。

    她心里稍稍松快。

    荣子硕却不以为然,郑重其事对她说:“妈,我哥这女朋友,差点把我和我朋友吃了,真是个厉害的主儿。”

    程玫在镜子前细细刷着睫毛,不屑道:“等你长大点就知道了,这女人的凶悍可不能外露,那不叫厉害,那叫缺心眼儿。找对象不说非得找门当户对的,但也要眼睛往上瞟,真正能给你提气争脸的,是对方殷实的家底和翻云覆雨的势力。”

    “你不就是想要我找个有权有势的么?”

    程玫挑挑眉毛,左右觉着自己今天妆容真是得劲,搂住儿子肩膀,这小高中生都比她高一头了:“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你哥要是找个现在这样的,就没啥胜算喽!”

    “我哥可能就是玩玩呢,人家回来都没说一声,可见本来也没打算见家长,就你事多,非要一起吃饭!”

    程玫叉腰,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儿子,感觉自己真够年轻的,比儿子大不了几岁,勾唇道:“你玩玩我信,你姐玩玩我也信,他荣善衡玩玩,我可不信!他可不是池中物,最沉得住气,要么纹丝不动,要么一动就得手,你可千万别低估了。”

    荣子硕拨了拨一头扎手板寸,最烦他妈一边弄人家一边还得奉承人家,于是揽住程玫的腰,提高声调:“那他也没有胜算,反正爸不喜欢他。”

    “那也没见你爸喜欢你呀!”

    程玫突然严肃,点儿子太阳穴:“我告诉你,待会别在饭桌上瞎说啊,你爸的心思你猜不透,我也猜不透,老实点比什么都强,包括对你哥的态度,别吊儿郎当,谨慎点,管住嘴。”

    海韵大酒店,饭桌上,众人坐定。

    除了荣善衡和杨之玉,还有程玫、荣凌云、荣子硕。

    荣善衡的父亲荣恺来得最晚,来的时候大家都站起来,纷纷问好。

    杨之玉差点鼓掌。

    服务员伸展右手,做着“您请”的姿势,一路引领过来。

    荣恺个子不高,但走路带风,高高鼻梁上架着个无框眼镜,眉心若有若无地凝着,理了个大背头,还带了个陪酒的老朋友,荣善衡喊他刘叔。

    荣恺走几步就抬手做个平压的手势,示意众人先坐下,但看座位坐得不好,又起来微调,尤其让老刘坐到副陪的位置。

    荣善衡简单介绍了杨之玉,说是自己女朋友,星城出版社编辑,老家在东塘市。

    荣恺只笑笑,点了头,没搭话,又问荣善衡学校的事情进展怎么样,项目有没有继续做,能赚多少之类的,荣善衡恭恭敬敬作答。

    倒是程玫比较热情,简单问了杨之玉编辑工作具体都做什么,累不累,是否经常出差,出了哪些畅销书……

    杨之玉瞧着她妆容淡雅,眉眼弯弯,眼波流转,一张圆脸饱满又细腻,盘发的松紧恰到好处,暖灰色的中式旗袍把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

    她问问题时像个懵懂小女生。果然如荣善衡说的,人畜无害。

    程玫吩咐服务员把分好的白酒和醒好的红酒端上来,问杨之玉喝红酒还是白酒,杨之玉说自己不喝酒。

    荣恺听后脸上紧绷,似不大愿意,但他尽力表现得亲和,打趣说小杨第一次来登海,怎能不喝酒呢?咱荣家儿媳妇啊,第一关就是看酒量,对吧,老刘?

    刘叔笑着“哎哎”。

    儿媳妇言之太早,但这仨字搬出来,仿佛说明了人家对你的重视,杨之玉进退两难,只能无辜看着荣善衡。

    荣善衡说爸,我和刘叔陪您喝就行了,之玉不会喝酒。

    程玫打圆场:“要不来点红的吧,这干红咱本地产的,挺柔和,我、凌云和之玉少喝点。”

    荣善衡刚要说红的也不行,杨之玉按住他手,说好,就喝红的吧,咱本地葡萄好,酿的酒肯定甜。

    这时候,反而不能让荣善衡护得太紧,长辈的面子在那,得给。

    荣凌云一直表情淡淡,对谁都爱搭不理,这时候突然说:“别给我倒,我喝白的。”

    荣恺带过来的刘叔很能喝,说是尝一口就知是什么酒,尝第二口,就知什么年份。

    荣恺酒窖里囤了好些茅台,有的是自己早年去贵州做生意,生意伙伴送的,他觉得有纪念意义就没舍得喝,这些年陆续拿出来喝。

    所以这几年,荣恺一喝酒就要在酒桌上玩个游戏——猜酒

    铱驊

    猜年份。

    一开始荣恺倒也宽容,直接拿茅台上来,服务员分完酒大家尝完直接猜年份,后来就把酒瓶包装撕了,懂的人一眼就认出来是茅台,有些二虎的不知道罢了,还乱说,因为茅台口感和登海当地自产的一种便宜白酒很像,包装也像,常被弄混,逗得荣恺哈哈大笑,再补一句“你是真彪啊!”

    这次荣恺换了个花样,直接把茅台酒倒进普通酒瓶,混淆视听,从家提溜过来,兴冲冲让服务员给分好,大家边喝边猜。

    刘叔急于表现,品了一口就说是茅台,十年的。

    荣凌云喝完也不说话,懒理酒桌上男人的幼稚游戏。

    荣子硕也要尝尝,被程玫瞪了回去,未成年喝什么酒?

    “你让他尝尝,我荣恺的儿子别那么扭捏。”

    荣子硕一口闷,拿手背擦下巴:“爸,您这酒是茅台没错,但绝对不是十年的。”

    荣恺喜出望外,问怎么讲?

    荣子硕瞧着蛮有希望,站起来开始振振有词:“您这酒太烈了,还有种酱香酒特有的浓郁,这肯定是新酒,起码是最近几年的,哎呀爸,您不会是刚才在酒店现买现拆的吧?”

    程玫见荣恺抿着的嘴角越发向下,忙扯了扯儿子衣服,柔声打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张口就来,你不知道你爸有多少好酒啊,酒店的酒哪能比得上,你呀快坐下吧!来,吃块肉堵上嘴!”

    一筷子牛柳被强塞进口中,荣子硕悻悻坐下,不忘瞪眼程玫,含糊说你干嘛呀?

    “善衡,你说说,这什么酒,哪年的,你可是我的长子,你小子的酒量我这当爹的清楚,别露怯啊!”

    荣恺好面子,喜欢在家族和商圈里立威信,当大家长,宁可自己白搭或者吃亏,面子也要挣回来。

    可他这长子偏偏与他相反,偏不给他面子。荣善衡不愿交际,不喜在酒桌逞能,宁可不要面子,也不能让自己白搭或吃亏。

    小时候打打骂骂也就听了,越长大越管不了,越带不出门去。他是个软腔的,你给他气受,他也咽得了,给他苦吃,他竟也吞得下!

    当年他在日本留学,过年过节不回家,荣恺生气,断了他所有资金链,人家也没张口抱怨过什么。爷奶心疼,带了补品去日本看他,结果人家过得有滋有味,奖学金拿到手软,横滨那边还有家大型化工企业要聘他当首席工程师。爷奶这下可是放心了,大孙子每天变着法给俩老做好吃的,还带去北海道玩儿。

    也是从那时起,荣恺开始领悟,自己这关系没处好的大儿子有点本事。本来,生荣善衡的时候,他妈妈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虽然儿子留给了自己,但他还是疑心去做了亲子鉴定,好在,不是狗血的剧情。

    荣善衡敬了荣恺一杯,回味酒香,说爸,这是茅台,年份应该挺久了,至于多久我喝不出来。

    荣恺浅笑了下,示意杨之玉:“有兴趣吗?”

    杨之玉其实想尝尝,毕竟是好酒,被夸得天花乱坠,挺馋人的,而且荣恺看上去真的好强势,她有点胆怯,但又怕丢人现眼,毕竟自己不懂白酒。

    于是扭头,纠结看向荣善衡。

    荣善衡读懂了她的眼神,眉心一动,对她细微点头。

    反正有他兜着,怕什么呢?

    杨之玉执起水晶小酒盏,眉梢带笑:“谢谢叔叔,那我就尝尝吧!”

    她抿了一小口,把酒盏放桌上,品不出来,甚至是不是茅台都尝不出来,自己很少喝白的,都是过年回家陪姥姥和爸爸喝一点点二锅头,这茅台和二锅头到底差在哪儿呢?不都是辣嗓子么?

    刚要回话,自己的右手被荣善衡悄然握在了桌下,他悄悄掰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三个指头裹在他掌心,轻轻攥了下。

    原来如此。

    杨之玉笑着对荣恺说:“是茅台,三十年的。”

    作者的话

    阿船

    作者

    06-14

    酒桌上的博弈很重要,辛苦小杨了。

    感谢大家的和购买,若你手里还有票的话,记得投我一张,票票太香了!

    第50章

    成年孩子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不能让父母在外面丢人

    第一个质疑的是荣子硕,少年的那股倔强锋芒毕露,加上杨之玉在他这有前科,更是想起来就生气。

    “哎呦,姐姐,你不懂别瞎说呀!你家三十年茅台有这么大劲儿?”

    程玫没说话,倒是荣凌云先开口了,拿牛排刀远远点了点他,声音懒懒:“你是瞧不起你自己,还是瞧不起爸,你在外面鬼混,那么多酒都白喝了是吧!”

    荣子硕不敢在荣凌云面前造次,她有荣恺撑腰。

    程玫打圆场说小云啊,怎么说弟弟呢,你弟弟那帮酒肉朋友早都解散了,子硕接下来就专心学习啦,刚申请的星城一所公立高中通知下来了,下个学期就转过去呢!

    她说这话时,音量变大,面朝荣恺,笑意盈盈。

    不过,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荣凌云权当耳旁风,自斟自饮。

    刘叔也质疑,说这三十年的茅台可不多见了,自己也就喝过二十年的,问杨之玉是不是家里有人常喝茅台?

    杨之玉愣了,这下玩大了,向荣善衡眼神求助。

    荣善衡问荣恺,爸,之玉猜对了吗?

    荣恺点头,说对,非常对。却没问怎么猜的。

    荣善衡顺着回答刘叔的问题,说杨之玉审过酒文化的书稿,和那作者请教过一点品酒知识。

    这确实是事实,不过是很多年前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那时还不是责编,只能在责编后署名,好像是个小作者自费出的一个小册子,荣善衡竟然“翻老底”到这个程度,也罢,她只好对刘叔礼貌一笑,尴尬点头。

    刚才程玫说荣子硕要去星城公立高中的事成功吸引了荣恺的注意力,对猜酒的事也没兴趣了,忙问是不是知行大学附中本部?

    众人看过去,程玫骄傲点头:“是呢,咱子硕争气,考试都过了,面试也表现良好,再加上他那些专利,还有什么编程啊、机器人啊、铁人三项之类的大大小小证书,给他加了不少分,老师对他挺满意的。”

    老师满不满意不清楚,荣恺只知道,进知行附中本部简直比登天都难。他那年找了人问捐一千万的话是否能给儿子谋个名额。结果人家扁扁嘴巴,说知行附中比知行大学都好,差你那一千万?再说谁敢要?

    荣恺死了心,再多也觉得不值了,他本来想说五百万的,毕…

    第一个质疑的是荣子硕,少年的那股倔强锋芒毕露,加上杨之玉在他这有前科,更是想起来就生气。

    “哎呦,姐姐,你不懂别瞎说呀!你家三十年茅台有这么大劲儿?”

    程玫没说话,倒是荣凌云先开口了,拿牛排刀远远点了点他,声音懒懒:“你是瞧不起你自己,还是瞧不起爸,你在外面鬼混,那么多酒都白喝了是吧!”

    荣子硕不敢在荣凌云面前造次,她有荣恺撑腰。

    程玫打圆场说小云啊,怎么说弟弟呢,你弟弟那帮酒肉朋友早都解散了,子硕接下来就专心学习啦,刚申请的星城一所公立高中通知下来了,下个学期就转过去呢!

    她说这话时,音量变大,面朝荣恺,笑意盈盈。

    不过,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荣凌云权当耳旁风,自斟自饮。

    刘叔也质疑,说这三十年的茅台可不多见了,自己也就喝过二十年的,问杨之玉是不是家里有人常喝茅台?

    杨之玉愣了,这下玩大了,向荣善衡眼神求助。

    荣善衡问荣恺,爸,之玉猜对了吗?

    荣恺点头,说对,非常对。却没问怎么猜的。

    荣善衡顺着回答刘叔的问题,说杨之玉审过酒文化的书稿,和那作者请教过一点品酒知识。

    这确实是事实,不过是很多年前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那时还不是责编,只能在责编后署名,好像是个小作者自费出的一个小册子,荣善衡竟然“翻老底”到这个程度,也罢,她只好对刘叔礼貌一笑,尴尬点头。

    刚才程玫说荣子硕要去星城公立高中的事成功吸引了荣恺的注意力,对猜酒的事也没兴趣了,忙问是不是知行大学附中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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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

    众人看过去,程玫骄傲点头:“是呢,咱子硕争气,考试都过了,面试也表现良好,再加上他那些专利,还有什么编程啊、机器人啊、铁人三项之类的大大小小证书,给他加了不少分,老师对他挺满意的。”

    老师满不满意不清楚,荣恺只知道,进知行附中本部简直比登天都难。他那年找了人问捐一千万的话是否能给儿子谋个名额。结果人家扁扁嘴巴,说知行附中比知行大学都好,差你那一千万?再说谁敢要?

    荣恺死了心,再多也觉得不值了,他本来想说五百万的,毕竟做实业不容易,赚钱靠得是实打实的高质量产品,不是暴力和投机。

    但程玫对此有执念,她望子成龙,也清楚就他这儿子,若早早送到国外,肯定就废了,不仅少了管束,就算是学历混出来还是被荣凌云压一头,指着鼻子鄙视。

    可她自己好强,是当年的学习尖子,在登海这个看中学历和编制的地方,儿子能上全国第一的重点高中就已经光耀门楣了,荣恺定会对她们母子另眼相看。

    “来,儿子,跟爸喝一个。”荣恺与荣子硕碰杯,荣子硕乐得战战兢兢。

    荣善衡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凉得很,嘴上的话就更凉了。

    他对程玫毫不避讳:“知行附中本部的话,若不是学习成绩优异直接录取的,那就是中间面试接收的,而中间接收,除了你刚才提到的各种比赛证书,还需三封推荐信,这是门槛,包括知名校友的、知行大学副教授以上的、知行附中中层领导以上的,这三封,少一封都不行。小姨,我是明确拒绝过你的,因为子硕资格明显不够,所以在那之后,你又去哪找的关系?”

    他在教学的事上一向谨慎,不是个会给人随便“行方便”的人。当时程玫特意来办公室找过他,他直接拒了,说荣子硕的证都是花钱买的,让一个啥也不会的孩子通过这种方式钻政策的空子,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程玫说空子就在那,你不钻别人就会钻,名额有限,比咱们会使手段的多了去了,没必要纠结这一点,又不犯法。

    荣善衡反过来批评她,说小姨,你向来做事周到,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你那套办事方案在老家好使,是因为大家给的是荣恺的面子,但到了星城就行不通了,荣恺的面子不好使。

    程玫气他,说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你亲弟弟都不帮,还有没有良心,你给学生找工作的时候怎么不提政策,怎么不提面子?你爸、你爷奶帮了你多少忙,还有那扔下你不管的妈,这些关系你都敢动用,怎么给子硕写个推荐信就装腔作势了?简直胳膊肘往外拐!

    荣善衡冷静回复,说动用关系的前提是,人得是好人,能学习上进、能做好工作、能与人为善。

    程玫哭哭啼啼,说荣善衡你骂谁呢,你心里就这么瞧不上你弟?他可是你亲弟啊……你枉费我对你的养育之恩……

    她打亲情牌也没用,荣善衡下了逐客令。

    程玫从那时就笃定,荣善衡是诚心想把荣子硕搞废了,这样一来,荣恺的公司就落在他自己手里了。

    她不甘,凭什么,一个没人要没人疼的人,早就该被弃之荒野,要不是自己对他仅存的那点怜悯心,他在荣恺那的根基早就被掘了。荣善衡算个屁啊,充其量不过是个副教授,谁稀得他那点破资源。

    从那刻起,在程玫心里,荣善衡就是一堵墙。

    她暗下决心,必须炸开这堵墙,才能给儿子挣个稳稳的前程。

    在登海,成年孩子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不能让父母在外面丢人。

    哪怕,是继母。

    荣善衡如此针对程玫,荣恺心里是不好受的。

    他不轻不重说了句:“善衡,程玫是你小姨不假,但更是你妈,这么些年,她什么好的贵的都得给你留一份,对你可比你亲妈强百倍,你倒好,不给你亲弟弟写推荐信就算了,还反过来质问她,没你这样的孩子。”

    桌上气氛一时冷下来。

    刘叔不敢插话,只拿牙签剔着牙,假装没听见。

    荣凌云扯扯嘴角,也不知道在讥笑谁。

    更让人不解的是,荣善衡这话倒也没那么重,可程玫已然落泪,还对荣恺劝阻,说他爸呀,你和孩子置什么气,善衡领着女朋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做父母的,不能和孩子生气,都好好的,啊!

    荣恺这气来得快,被程玫这么一哭,更加难以消解,紧抿着嘴,等着荣善衡道歉。

    杨之玉不清楚场面为何突然这么僵,而且荣善衡为什么突然凌厉起来?感觉意有所指,他到底在在意什么呢?前因后果分析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可荣善衡没有一丝退却,直奔主题:“这么说吧,你找的知行大学哪位老师,给子硕写的推荐信?”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荣善衡!”

    荣恺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摔:“就你清白正直,就你刚正不阿?我告诉你,别给你爹搞那一套,我压根不信。”

    程玫赶紧压住荣恺,杨之玉也握住了荣善衡的手,这一握才知他身子在轻微颤抖。

    “善衡啊,是小姨不好,是小姨走了后门,托……托朋友找了个文学院的教授,至于叫啥名,我也不清楚,反正拿钱办事嘛……我……”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荣恺强硬打断。

    程玫一脸委屈,哀求荣恺别生气了,还对荣善衡说,你爸前段时间做了个小手术,伤元气,医生嘱咐不能生气,你工作忙也没敢告诉你,你爸是心疼你的,善衡,快和你爸好好说话。

    荣善衡毕竟是个软心肠,听到父亲生病做手术,便没再继续追问,虽然他怀疑程玫的话有假。

    他问荣恺做的什么手术,严不严重。荣恺稍稍缓和,闷一口酒,说啥事没有,不用操心。

    刘叔见机行事,赶紧圆场让父子俩捐弃前嫌,说恺哥你就别喝酒了,医生都说不能喝酒了,不然你那肾结石还长,掏了半个肾才勉强掏干净。

    荣善衡听懂了,忙去取过荣恺的酒杯,说爸,这酒我替您喝就行了,您老老实实看我们喝。他擎起酒杯,对着程玫,自罚一杯。程玫连连摇头,说咱都是一家人,父母总想着孩子事事顺遂,就算做点傻事,心里也舒坦。

    刘叔忙热场,让服务员给荣恺倒上山药汁,建议大家举杯碰一个,还特意敬杨之玉,说小杨啊,以后常来玩!

    杨之玉也差不多懂了这酒桌上的亲疏,她抿了口红酒,余光瞥见荣善衡睫毛深深垂着,吞咽了从他爸那拿过来的酒,喉结上下动了动,尖尖的,坠在白皙颈子上,格外性感。

    他心里在想什么,在质疑程玫什么呢?表面上是一件很小的事,怎么他却这么上心?自己还从来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刚才语气冷冷硬硬的,一点都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心平气和的男人,而且很显然,程玫也不想透露太多。

    莫名,她想给他顺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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