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天早上九点，赫尔克里打开电视机，通过新闻判断局势变化。
九点半，他收到新注册邮箱中的陌生邮件。这个邮箱的地址他只给过几个超英朋友和百老汇导演奥
利弗·普特南。超级英雄这边不可能泄露信息，而奥利弗的邮件上说，几个政府官员向他描述了赫尔克里的近况——最近与赫尔克里相熟的政府机关有神盾局、天眼会和FBI，首先排除FBI，因为他们只知道雨果船长。
天眼会的可能性比神盾局小一点，本质上区别不大。
上午九点四十五，他发现隔壁是一群行事大手大脚的贼。
他们的桌游卡牌里夹着一张扎坦娜魔术巡演的前排站票，珍妮洗牌时发现了，把它抽出来后塞回行李箱；
胖子的牛仔裤兜里有个戒指，他没戴在手上，但是每次思考着怎么出牌时，总是下意识把手放下去隔着布料捻指环圈、检查它还在不在；
新闻台说近期机场盗窃案频发，请游客注意随身贵重物品；
这群人虽然是笨蛋，却有着谜一样的好运气，就跟好莱坞喜剧主角似的，划水到今天也没被任何人发现。
赫尔克里不相信运气，只相信实力。
——他们有个真正厉害的同伙。至少在机场中、从旁人那偷走胖子口袋中的戒指时，TA是和他们一起行动的。
十点半，游戏连输了两把（对不起，运气有时候确实很伤人），赫尔克里提出合作。
中途，他出门应付披萨外卖员，对方果然是个神盾局特工——侦探有那么一会想问：你们不是都去陪着复联团建了吗，怎么还有人在我这里消磨时间？
但考虑到地毯底下很可能藏着FBI的窃听器，他忍住了。
十点四十，他回到房间，简单地说服了几个年轻人，接着顺利成章地提到他们的同伙：“现在该说说你们那位率先溜进雷诺兹·福特保姆家的朋友了。那是一位先生还是女士？叫什么名字？”
“瑟琳娜，我们都这么称呼她。”珍妮饱含激情地回答说，“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她比我们加到一起都厉害。”
十一点，赫尔克里设法联系上了瑟琳娜·凯尔。
“您这么久没有回应，是因为发现雷诺兹·福特就藏在保姆家的地下室么？”
正潜伏在隔壁房顶观察情况的瑟琳娜心中一凛：“你怎么知道？”
赫尔克里没有回答，只说：“听着，女士，我有个计划。如果你真的有珍妮说得那么厉害，我们这回说不定可以干票大的。”
瑟琳娜：“……你知道你的口吻和‘干票大的’几个单词根本不搭么？不过也行，反正我直到夜晚降临前都没什么事干。来说说你的计划吧，赫尔克里·雨果。”
十二点，瑟琳娜·凯尔在赫尔克里的指挥下撬开了安全屋的大门，打晕雷诺兹·福特，用他的手机给FBI和川本三郎发邮件。
十二点半，当过木匠的胖子撬开了旅店两个相邻隔间中间墙壁上封死的木制大门。他们通过这扇门走到赫尔克里的屋子，从窗口来到雷诺兹保姆房间的二楼，顺走了雷诺兹的车钥匙和收藏品，然后从另一侧街道上驱车离开。
与此同时，赫尔克里与瑟琳娜见面，决定和珍妮等人兵分两路，解决掉有可能发现不对劲的警察与FBI，顺便在路上聊一聊。
下午一点四十五，瑟琳娜甩开了最后一波警察，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就好像赫尔克里预料到了每一方、甚至具体到每个人的举动，从而做出了安排。
因此她从墙上跳下来，看到毫发无损的赫尔克里时真心实意地说：“了不起。”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瑟琳娜看着赫尔克里口袋里的猫，“我熟悉猫，希比达他……如你所说，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节省一点力气，让他替你偷东西或者搬运财物？”
赫尔克里正色说：“我不喜欢在侦探故事里掺杂非自然要素，女士。不可避免时是一方面，如
果能够选择，我决定不让我的猫参与其中。”
瑟琳娜：“……”
他居然是认真的！
可是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
“侦探故事？”她歪着头问，“据我所知，一般市面上侦探中的事件都以犯罪分子伏法告终。”
她面前身披大衣的黑灰发绿眼青年露出一个略显神秘的微笑，他大衣口袋里的猫咪由于受到忽略、正持续不断地发出不满的呼噜声。
“好吧，随你。”瑟琳娜在赫尔克里的目光中妥协了，“但是无论待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就算你最后把我送进警局我也能从里面跑出来，对吧？反正无论你想怎么玩，都拜托让我坐在观众席上，谢了。”
第72章
（二合一）
贝尔驾驶轿车冲进小巷，珍妮欢呼着跳下副驾驶，给了侦探和瑟琳娜一人一个拥抱。
“好，现在大家都汇合到了一起。”赫尔克里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即将发言，另一只手则在大衣上拍了拍，把珍妮蹭出来的灰尘和褶皱扫掉，“不过我们并不是彻底高枕无忧了，FBI和黑手党随时可能发现不对，我们要在那之前离开火奴鲁鲁。而夏威夷是座海岛城市，这里唯一的交通要道是……”
贝尔推了下眼镜：“海港？”
“机场。”赫尔克里说，“港口不行，船运在时间和地点上太固定了。”
“我们要带着这么一堆易碎物品去飞机场？！”胖子难以置信地问，“我不是要怀疑你的能力，可是这根本做不到！过安检之前我们就会被机场安保人员发现然后送进大牢的！”
他说完，发现巷子里的其他人都扭头盯着他看。
“发生了什么？”胖子茫然地说，“看我做什么？”
“你终于学会动脑了！我好感动。”珍妮欣慰地说，“但是没事的，戴维，你觉得你能想到的问题赫尔克里会没考虑到吗？”
“谢谢，我确实想过。”赫尔克里谦虚又谨慎地说，“而我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在飞机起飞前立刻将车厢里的东西出手，置换成现金以及银行账本上的数字。你们觉得如何？”
“非、非常棒！”琼说，“可是你要怎、怎么做？”
“首先，我们需要不被追查的现金，其次，交易过程中最好别惊动银行。”
“因此，我要提出一个问题，”赫尔克里说，“这座岛上除了银行外，还有什么地方会存有大量现金？”
小巷中一片寂静，没人回答。瑟琳娜有些好笑地发现，其他人都在用傻乎乎的天真眼神注视着赫尔克里。
她听见侦探在这样尴尬的沉默中低声嘟囔了一句‘我真的有点怀念蝙蝠侠和谜语人’，没等她问出‘你是认真的吗？’，赫尔克里重新打起精神自己给自己捧哏：
“是黑手党头目川本三郎、和他的合作者雷诺兹·福特手里，我亲爱的朋友们。”
“还记得吗？雷诺兹·福特将黑手党那来源不明的赃物出售给别人，再用所得现金购买房地产，因为政策上，只有全现金交易不会受到银行审查。当然啦，有些人这么干的时候也会辅以贿赂和用空壳公司进行匿名购买的方式，不过雷诺兹显然不用太麻烦。”
瑟琳娜拖长声音替赫尔克里解释，“他背后的川本三郎掌握着这座岛上的大部分地产公司，若是有需要，黑手党会把原住户赶走，给这老头大开绿灯。然后等警察查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把房子扔回地产公司，换成大笔账户上的美元——Bu~又是个身家清白的收藏家了。”
琼听得震惊：“这些家伙也太坏了？”
“聪明人总是容易变坏。”瑟琳娜带着深意瞥了眼赫尔克里，“因为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赫尔克里没有理会，认真地安抚年轻人们：“你们完全不必有这方面的担忧。”
瑟琳娜：“……”
反正他们都是笨蛋是吧！
更可悲的是，除她以外，没人听出侦探的潜台词。胖子深情地说道：“知己——你肯定是透过我们肮脏的外表看到了大家闪耀的内心。”
赫尔克里面露为难，轻轻咳嗽一声：“其实我觉得各位的外表都非常出色。”
瑟琳娜：他的意思是你们根本没有闪耀内心这种东西。
啊……孩子们感动得眼泪汪汪。算了，她想，我何必做那个打破幻想的人？
哼哼，船长，船长。要知道历史上有名的船长可都是海盗。
而侦探呢？他们往往用更高明的谎言打败谎言。
欢迎来到聪明人的世界。
这里充满了欺瞒、善变、陷阱和看不见的硝烟——
就在这时，希比达跳到赫尔克里的肩膀上，用它绿油油的眼睛看向瑟琳娜，发出一声模仿得相当失败的猫叫：“喵呜！”
——当然还有毛绒绒与正义与爱。
黑发女孩忍不住冲着噬元兽挤了个wink，悄声说：“你愿意给他担保？看在你的份上，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不管怎么说，年轻人总要经历社会毒打，而赫尔克里·雨果认识蝙蝠侠，那么他就算变成坏人，也不会坏得太过分，是不是？”
“喵呜。”黑猫在侦探肩膀上趴下来，无辜地甩了甩尾巴作为对听不懂的外语的回应。
**
所有人再次开车上路。
原班人马，只是多了赫尔克里与瑟琳娜。
“也就是说，”珍妮按着头说，“我们要拿着这堆雷诺兹·福特从川本三郎那搞来的日本古董卖回给川本三郎。由于古董来源不明，雷诺兹本人不能主动向FBI说这堆东西属于他，川本三郎同样不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为了丢东西报警——但是雷诺兹又必须把这些东西买回去，因为他为举办拍卖会在古董上做了防伪标记？！”
“拍卖会的主要商品都是些小玩意，最后的成交额却会远超常人想象，”赫尔克里怜悯地说，“毕竟雷诺兹·福特承诺了会有赠品——无比珍贵的赠品。是不是，福特先生？”
依然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雷诺兹·福特满脸痛苦地扭来扭曲。
赫尔克里继续说：“但买家也不是傻瓜，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们相信自己不会成为花钱买破烂的冤大头，所以特殊标志就必不可少了。这些标记八成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失，不过在拍卖会举办之前，他不得不保留它们，作为交易过程中‘诚信’的代价。是不是，福特先生？”
雷诺兹·福特气得浑身抽搐。
赫尔克里低头对他说：“设法瞒过联邦调查局之后，你完全没有想过有人会找到你未撤掉记号的藏品并把它拿走，哦，你肯定更没想过偷走藏品的盗贼会勒索到你和你的顶头上司头上。是不是，福特先生？”
满车寂静，空气中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一个宇宙生物语言翻译器适时从赫尔克里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当我还是个宇宙猫宝宝的时候，”希比达站在赫尔克里的肩膀上，目视前方，用它低沉的呼噜声描述说，“我的外婆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你的心有多大，胃就有多大，不要局限于脚下的星球和眼前的困境。这个残酷的宇宙会砍掉扬起额头的人的脑袋，然而传说中我们有九条命——宇宙猫从不低头。’”
它骄傲地用爪子踩了踩大衣垫肩：“我理解了一切，赫赫，你绝对拥有我们噬元兽一族的挑战精神。”
赫尔克里：“……”
气氛，气氛。
他把翻译器塞回去，挠了挠猫下巴。
不等侦探再开口，开车的贝尔说：“糟糕。我听不懂，但头痒痒的，可能要长脑子了。”
“……”
贝尔连忙说：“开玩笑的，我听懂了。总之就是我们拿着雷诺兹的犯罪证据去要挟川本三郎给钱，对吧？可是那是黑手党啊，要是他们打算直接解决掉问题的源头呢？”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往脖子上划了一下。
地上的雷诺兹·福特闻言眼睛一亮。
赫尔克里弯腰往他眼睛上盖了块布，免得伤心：“据我所知，复仇者联盟接到任务，要对夏威夷黑手党团队进行清缴。你猜川本三郎有没有额外精力来处理我们，福特先生？”
雷诺兹剧烈地抖了抖，不动弹了。
“他晕过去
了。”珍妮掀开雷诺兹的眼皮检查之后说，“我有点理解他。要是我是他，这会都快对‘福特先生’两个单词产生心理阴影了。”
“最后一个问题。”贝尔充满求知欲地说，“既然如你所说，复仇者联盟是个新成立的超级英雄团队，而且他们正在和黑手党打架，那万一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来阻止我们该怎么……啊啊啊啊！！”
风挡玻璃前方，一个金红色铁疙瘩以雷霆万钧之势飞了过来。
贝尔惊声尖叫：“是钢铁侠！他来了！他来了！他会杀了我们的！”
“别慌！”珍妮厉声说，“我们罪不至死！现在抱头蹲下！”
结果钢铁侠转了个弯，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原路返回，只转向起飞时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个拳头大的坑。
“啊啊啊救命我错了我错了——咦？”贝尔放下手，“他是没注意到我们吗？”
赫尔克里充满寂寞地摸了摸猫，空虚道：“希比达先生，能把我的烟斗还给我吗？我愿报以十万分的感激。”
希比达：“我很愿意，我真的想，赫赫，但是秃头眼罩局长和蝙蝠侠他们不让，这是让我和你在一块的部分条件。”
赫尔克里面露失望。
黑猫用爪子挡着嘴又悄悄说：“要不等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远方的钢铁侠似乎遇到了棘手的敌人，被巨力冲击着在呼啸着的大风中倒飞回来。这次他飞在汽车侧窗旁边，弯腰低头用金属手指指着赫尔克里和希比达说：“你，还有你，我听得见、也看得见翻译器上的字。”
说完，他又冲了出去。
贝尔的嘴越张越大。琼说：“赫、赫、赫……”
希比达：“讲道理，赫赫，她为什么能用我对你的昵称？”
胖子：“是赫尔克里，琼！”
琼：“赫里克里，你认识钢铁侠？！”
珍妮：“他妈的上帝的秃头！”
车里乱成一团。
赫尔克里的太阳穴由于突然爆发的噪音突突直跳。他不愿让自己的交友范围显得太奇怪：“这是个偶然。”
话音刚落，前方路口指示灯变红，一个不良于行的老人慢悠悠地控制着轮椅走过人行横道。
胖子犹疑着说：“等等，这个强者的发型我好像在哪见过。”
轮椅突兀地在道路中央停下来。
胖子顿时慌乱摆手：“我靠，他听见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那绝对是个夸奖！”
“冷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我只是想和你们的同伴打个招呼。有几天没见了吧，赫尔克里。我听说你回去东海岸了，怎么还能在夏威夷见到你？”
“……下午好，查尔斯。”赫尔克里清了下喉咙，“如您所见，我这边有些亟待处理的小麻烦。”
“看得出来。”X教授看着汽车上傻眼的其他人若有所思地说，而后微微一笑，“祝你回程顺利。以及，普特南导演的广播节目我会去收听的，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想将你和你的节目介绍给我的学生。无论是金刚狼还是小淘气他们面对危险时偶尔都缺少些许缜密的头脑……”
“绿灯了，教授。”赫尔克里难得有些失礼地打断他，“为了不影响交通，我们必须先走一步，下次再聊。”
他站起身，帮助刚踩下离合器的贝尔挂挡。
汽车冲了出去。
远处X教授的未尽之言悠悠传来：“年轻人的胜负欲啊……”
“那是X教授！一个超级牛逼的变种人！”胖子用力拍着靠椅背，向所有人喊道，“我小时候一直希望自己能像他那样读懂别人的脑子！要是我真能有这样的能力，”他颓然坐下，“学校里同学因为我体型和巧手假装交
朋友却是来捉弄我的时候，我就不会发现不了了。”
“人心难测，是吧？”
“戴维。”赫尔克里拍着他宽阔的后背，“我的建议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你还有未来。”
胖子抽泣道：“哦，船长，您是我的人生导师。”
一直没开口的瑟琳娜说：“因童年时期的欺骗而感到受伤还为时过早，成年人的世界更加复杂。”
“……”
“是不是哪里不对？”珍妮终于察觉到了违和感，“我是说，赫尔克里，你是个船长。你教我们偷东西和勒索黑手党，我们几乎要成功了，结果你还认识两个大名鼎鼎的超级英雄？”
“现在是三个了。很久不见，侦探。”黑寡妇以酷炫的电影海报姿势落在他们车棚上，纠正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路过。”
接着，她跳到旁边的大楼上，给远处的同伴比了个继续进攻的手势。
“你认识三个大名鼎鼎的超级英雄？！”珍妮音调越来越高，“谁来告诉我，超级英雄的朋友会是街头罪犯吗？你该不会有个船长侠之类的代号吧！！”
贝尔补充：“或者侦探侠。”
“恶。”瑟琳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太难听了，比蝙蝠侠还要难听。”
琼惊恐地抱紧了车靠垫：“什么？蝙蝠侠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安静——！”赫尔克里站起来，不容拒绝地说道，“现在不是提出质疑和内讧的时候，各位。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财即将到手，有什么是无法沟通的呢？”
他粗暴地揪着雷诺兹·福特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瑟琳娜说：“你这时比说‘干票大的’那时候有代入感多了。”
“这位女士。”赫尔克里手往下压，“算我求你，看在布鲁斯·韦恩的份上，少说两句吧。”
——你与你的秘密身份，蝙蝠侠和他的秘密身份，我全都知晓。
这是句看似恳求的威胁。瑟琳娜头皮发麻，瞬间绷紧身体。要是她真的是一只猫，此刻后背毛都炸起来了。
然而笨蛋是没有危机感的。
“你还认识布鲁斯·韦恩！”贝尔叫道，“富豪的朋友怎么会是个穷鬼！”
富豪的朋友还真他娘的是个穷光蛋！
赫尔克里一把将雷诺兹脸上的胶带撕掉，沉着脸说道：“您应该知道怎么做，福特先生。”
“当然，当然！”雷诺兹惊恐万状，“我把现金给你，你把后面那些属于我的藏品还给我，我们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侦探终于放松下来，露出满意的表情：“谢谢你的配合。万事俱备，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朋友们。”
**
下午三点四十五。
赫尔克里双手空空如也，带着希比达坐在前往机场的大巴上，挨个给参与行动的每一方打电话。
他先联系扎坦娜：“你的朋友瑟琳娜·凯尔和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往你巡演会场去了。他们车上载着一个黑手党成员，叫做雷诺兹·福特，这家伙刚刚承认了自己和一堆价值连城的日本古董有关，警察可以直接从该角度着手调查。
FBI跟在车辆后面追捕，哦对了，探员以为我也在车上，但其实我中途下车了，没有拿钱，没有拿古董，一切都和我无关。等你见到他们，方便的话，请帮FBI解决一下那个认知魔法，我认为目前他们的混沌的头脑实在无法承担夏威夷的治安管理任务。”
结束了这通电话，他又打给钢铁侠：“眼下是不是应该告诉弗瑞，这局是我赢了？”
男人的竞争，不需要说开始。
他们的DNA在胜负欲升起的时候就自发运转了。
托尼：“你真应该来旁听。他正在房间里生闷气，说什么一群特工和超级英雄在对付黑手党的时候比不上一个侦探和一群笨蛋。”
赫尔克里边笑边说：“术业有专攻，更何况他口中的笨蛋也帮了很多忙。”
“过度谦虚也是一种傲慢，你每天都在触犯原罪。”钢铁侠从碎成八瓣的黑手党大楼废墟中飞出来，“飞机在几点？我去机场送你一程。”
赫尔克里看了看表：“不用，等赶到机场我就要去登机了。如果你一定要来，不如直接带着我飞回纽约，还能省下机票钱。”
“什么？不，绝不！这种宝贵的第一次经验是我留给未来女朋友的，你休想！”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在绝交。”赫尔克里说，“再见，钢铁侠。”
他挂掉了电话。
几秒种后又收到托尼的短信：
“好吧，好吧，我会在扎坦娜解开FBI身上的魔法后，将他们的表情录下来发给你。”
什么？
赫尔克里心想，这也太缺德了。
但他想到自己进入夏威夷以来波澜起伏的生活是从何而起——
FBI分部大楼里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他最后忠实于内心的选择，在手机上打字：“多谢，请尽快。”
第73章
“那就是你们都认识的那个侦探？”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站在黑手党总部大厦楼顶上，看着远处已经起飞的飞机问同伴，“在斯塔克总部夜不归宿、让布鲁斯·韦恩买下一栋大楼、好几次进入各个城市的警局、养了一只嘴里长着触手的黑猫、虽然一点不会开船但却有个船长外号的人？”
“你们刚才都去和他打招呼了？”
“你还忘了一条。”黑寡妇说，“他的恩格尔系数达到了惊人的85%。”
“呃。”美国队长拄着盾牌迷茫说，“Ig。”
娜塔莎耸肩：“侦探是个不错的人，用不着我们介绍，你说不定哪天就会因为各种奇怪的理由认识他。”
史蒂夫·罗杰斯笑起来：“我对他很感兴趣，不过我不觉得我会有需要雇佣侦探的那天。”
远处的钢铁侠：“如果你找不到你的盾牌呢？”
“什么？我不……”
“也许你以后会养只宠物。”娜塔莎思索着说，“我不是说你的猫或者狗一定会走丢，但是认识一个侦探就能以防万一，对吧？”
“？”美国队长说，“他还接这种工作？”
“我知道了。”托尼打了个响指，“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时候，他能帮助我们找到被藏起来的秘密武器。一般电影是不是都有这种设定？”
美国队长忍不住捏紧了盾牌：“等一下，你们不觉得两种委托类别差距有点大吗？？”
“没事，他可是驾驶着宇宙飞船撞击过太阳的男人。”
史蒂夫·罗杰斯的头上堆满了问号。
娜塔莎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们没有在排挤你，队长。说真的，我们许多人，包括布鲁斯·班纳博士都和他有一些渊源。命运是很奇妙的，你又怎么知道未来的自己没有雇佣过一个侦探？”
“走了走了，收工。你们不会还想为弗瑞的自尊心而战吧？”钢铁侠打了个哈欠，从他们背后经过，“我要去找扎坦娜·扎塔拉。她答应赫尔克里解决FBI身上的魔法，我得去看一眼。你们两个谁想顺道看魔术表演？不用担心买不着票，我请客。”
**
又过了两天时间。
早上七点。
赫尔克里躺在Aria公寓10C房间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然而在时针和分针合拢的一刹那，他枕边的那台神盾局特工友情赞助的粉红色尖叫鸡闹钟准时开始工作：“起床！起床！到点起床！喂猫！”
紧接着，希比达宛如猛虎下山，冲到赫尔克里身边拱他的被子。
‘喂猫’是它在‘赫尔克里’之后记住的第二个英语发音。
赫尔克里闭着眼睛翻身，把被子往上拉，罩在脑袋顶。
噬元兽无声地看着他，见眼神攻势没有用，便来到被子边缘张开嘴——
喉咙蠕动着，把毛毯吞下去一个角。
赫尔克里还是没醒。
喉咙继续吞咽。
毛毯一点点被扯到只剩四分之三，然后是二分之一，四分之一……最后整个进了希比达的胃里。它打了个饱嗝，有点忧愁地注意到赫赫依旧没醒。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类。
想了想，它走到翻译器旁边，输入噬元兽语。
翻译机自动播放英语合成音：“一个连环杀手突发奇想、决定随机作案。他家附近的公交车站有两辆前往不同方向的公交车，每辆汽车发车时间固定、且间隔都是十五分钟。为了确保随机性，该杀手打算每隔数日在任意时间点前往车站，登上最先抵达的公交车，并
在随机站点下车。结果两个月后，他因为只出现在一条公交线路上而被蹲守的警察逮捕，杀手百思不得其解……”
赫尔克里缓缓坐起，双眼无神尚未清醒，死板地说道：“我不建议智商低于50的人依照灵感进行犯罪活动。”
翻译器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既然他附近的公车站有两个不同线路，他又怎么会每次都登上同一辆列车前往固定方向？”
非常简单。举个例子，如果线路A和线路B发车间隔都是15分钟，而A和B的发车时间只差了一分钟，那么杀手只有在这一分钟内抵达车站，才会登上率先赶到的B线。题目不难，故事里的杀手是个弱智。
赫尔克里彻底清醒了。他环顾四周，扒开猫嘴看了一眼：“你都吃了些什么？我的毛毯、猫粮袋子、宠物罐头盒，还有——”牙缝里夹着的是一根头发丝，他迅速认出了该发丝的主人，“尊敬的希比达先生，请问楼下的汤普森太太还活着么？”
希比达点点头，甩着尾巴走到洗衣机旁边，张开嘴把湿漉漉的毛毯吐了进去。
赫尔克里叹息一声，拖着因早起而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洗衣房，加了大量洗衣液和弗瑞送来中和噬元兽胃液的特殊制剂，而后按下启动键。
接着他娴熟地点了份早餐外卖，又外送了一袋新的猫粮，要不是神盾局为找猫委托支付了不少报酬，侦探今天就得上街贴小广告。期间他把噬元兽放在秤上量了量，竟然还是标准体重，以希比达的食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我的猫该不会背着我每天偷偷去健身房吧？
赫尔克里陷入迷思。
客厅里，黑猫悠哉地盘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按照它的英语水平，市面上的热门节目一概是看不懂的，目前希比达有两个爱好，一是看猫和老鼠，二是看代表着夏威夷FBI事业和人生滑铁卢的地方新闻台录像回放。
是的，不用钢铁侠拍摄现场。
这起大型魔法事故终于还是上了新闻。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FBI和警察追着珍妮等人一直跑到了扎坦娜的巡演会场，演出还没开始，大批拉斯维加斯的娱记蹲在会场外面无聊得数蚂蚁。警车笛声一响，顿时带来新气象，人们发挥了看热闹的本能凑过去围观，还有几个后台比较硬的记者成功采访到了落网的珍妮与贝尔。
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珍妮和贝尔提到了虚假的犯罪导师赫尔克里·雨果，并为他的本职工作到底是船长还是侦探而在镜头前面吵成一团，指天赌咒发誓互不相让。
摸不着头脑的记者回过头问FBI：“您怎么看？”
FBI探员随口说：“当然是船长。”
旁边的火奴鲁鲁警察敏感地抬起头：“什么……？我怎么听国土战略防御什么什么局说他是个侦探？”
记者：“？”
大新闻的味道！
让比赫尔克里、托尼和康斯坦丁三个人加到一起更缺德百倍的小报记者们注意到了矛盾之处，整件事就无从掩盖了。等FBI再上层的官员反应过来着手控制舆论时，焦头烂额地发觉想删除大众记忆已然不再现实，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媒体口中‘行动时的重大失误’渲染成‘大家都是受害者，夏威夷FBI和雨果侦探同样倒霉’的沙雕新闻。
于是FBI探员们恢复正常时，从愤怒不解到迷茫再到震惊再到‘我草我要搬出地球！’最后捂脸不肯见人的动图表情包一度成为推特热门，还衍生出了多个版本。FBI总局局长专门给夏威夷分部打电话安慰：“算了，往好的方面想，正常人都不觉得这是你们的错。你们还为公众带来了快
乐，有什么不好？”
你觉得好你怎么不上！！
气得夏威夷分部连夜把全世界魔法师拉进黑名单，影响深远到多年以后至尊法师奇异博士来夏威夷度假被FBI追着跑出三条街。
对赫尔克里本人来说，这种乐子看一遍就够了，他的大脑还是愿意追求更复杂的趣味。但希比达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看，赫尔克里猜测这段视频能让它重温在海岛上的愉快时光。
另一方面，他的支线任务‘一流逃犯模拟器’顺利完成，各种奖励纷纷到账，除了声望之外，最重要的星球日报采访是和奥利弗广播节目的录音带一起送到他手中的。
与此同时，系统又发布了个支线：
【支线任务：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侦探（一）
任务描述：‘生活、不幸、孤独、默默无闻、穷困，无一不是战场，无一不产生英雄。’若想成为举世闻名的侦探，你需得先战胜这五件事。在那之后，你即使没有决战宇宙最强者的力量，也足以扼住命运的咽喉。
首先第一步，为打出名声，你最好听听自己的广播节目，再看看人们的评价。
任务奖励：纽约声望+3000，美国其他地区声望+1500，来自哥谭的匿名委托x1】
录音带赫尔克里只听了个开头，从奥利弗的朋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念出‘带你走进一场了不起的真实犯罪故事，侦探与凶手隔着炽热的火焰，进行了一次头脑与心灵的交锋’起，他就没忍住按下暂停键，再无法鼓起勇气往下听。
反正哪怕只听开头，也算是达成任务要求了。
网上的评价则比较新奇，赫尔克里最开始居然是在超级英雄相关的推特趋势里看到自己名字的。
有纽约人发帖说：
“#超级英雄#我刚收听完某个犯罪类广播节目，听说了‘赫尔克里·雨果’这个名字，但不太了解。所以说继钢铁侠后，我们的城市又要多一个不蒙面的超英了？”
这个世界难道不允许正常的、不做超级英雄的侦探存在吗？
赫尔克里往下翻了翻，寄希望于能找到自己的嘴替。
结果他目瞪口呆地发现，
“你放屁，赫尔克里·雨果明明是个哥谭人！#纽约人都是狗屎和强盗#”
第74章
这有什么好争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全世界不是只有哥谭和纽约两座城市？
赫尔克里往下翻了翻，该条推特下面除了两个人的骂战之外，其他人都在问赫尔克里·雨果是谁。
纽约人百忙之中回复：“具体内容你们去听奥利弗·普特南导演，我只能说前段时间纽约不是有一场连环纵火案吗，好像就是这个侦探帮忙破案的。”
“你们别听他的。”哥谭人说，“赫尔克里·雨果去纽约前都是在哥谭接委托，我们这的案子质量好酬金高有挑战性:）福尔摩斯来了都说好。想看报道的话可以去翻七月份的新闻台录像，有我们城市警察局长和检察官帅哥出境哦。”
“……”
“所以赫尔克里·雨果在警局有人脉咯？难怪21世纪还能做侦探，我还以为是里的剧情。”
“我没听完广播，前面案件导入太长了，有点无聊。”
“侦探故事都是这样的，高潮在后面呢。如果不考虑艺术加工，这个案子里的侦探挺厉害的。不过他开局因为说出案件经过进了警局，怎么有种幕后黑手的味道，没人怀疑吗？”
“这里肯定是为了留悬念故意来点艺术加工。聪明人那么多，该怀疑早就怀疑了。既然侦探能和钢铁侠做朋友，他应该是个好人。”
“我和你意见相反，托尼·斯塔克就是个混蛋，他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哪天这群所谓的超级英雄就要联手毁灭世界了。”
“你哪天被钢铁侠救下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还在听开头，你们都快进了吗，头脑跟得上？我听得云里雾里，很多地方不懂，不过注意到侦探认识好多阔佬，羡慕。”
“那你应该还注意到导演不止一次强调他没钱，要不是布鲁斯·韦恩发善心拉了一把，他来到纽约的一个星期之内就会睡大街。”
“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笑了。这样的广播会不会给他分成啊？要不万一流落街头被粉丝认出来也太惨了。”
“#赫尔克里·雨果#什么？侦探已经有粉丝了吗？！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在公开场合露脸？”
“说不定是长得丑。”
“闭嘴吧，普特南导演说他年轻英俊。”
“他们两个是好朋友，当然要帮忙美化。”
“这有什么好争论的，热度再发酵一下，赫尔克里·雨果早晚会上电视。他又不戴面具，到时候所有人都能看见。再说你们看侦探故事难道是喜欢主角的脸？”
“——咳，我是。#帅哥无罪#”
“我就不一样了，我决定花点钱去找他帮忙，要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就在论坛里号召人来成立他的粉丝俱乐部。”
“然后俱乐部第一天活动是募捐是吗？”
“胡说，这都是粉丝的心意，怎么能叫做慈善呢。”
“听完广播回来了，我只能说现实比更加离奇。熵反转武器是什么鬼，我们的科技已经发达到这种程度了吗？而且广播里面说纵火案中还死了个市长秘书诶，纽约市长是诺曼·奥斯本吧，他才刚当选不久，是因为根基不稳不敢报复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诺曼·奥斯本人不错，我记得我看过他的竞选演说，讲得还蛮动听的。”
“政治家都这样嘛。”
“该条内容因言语不当已被屏蔽。”
“我们的民用科技水平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尖端科技真的很离谱！看钢铁侠和他要举办的斯塔克博览会就知道了。”
“有钱人的世界。侦探没有金钱可以依靠，所以只能动用脑子。”
“谢天谢地，话题绕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超级英雄#上面。没人关心纽约政客要怎么拉选票XD，其实我比较好奇超英之间的派系，既然那个互联网上一直有人暗示的#复仇者联盟#即将成立，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超级英雄要分官方和野生的咯？”
“神他妈野生。”
“就是差不多的意思，你们懂。”
“复联似乎没承认多少人？但是我们国家的超能力者到处都是吧。”
“世界早就乱套了，受不了，我支持超英注册案。”
纽约人：“拜托，我们最开始不是在讨论赫尔克里·雨果是哪里人吗？你们没有自己的看法？”
“对哦，所以侦探的代号就是侦探？他除了头脑之外还有什么超能力？有固定配色和制服风格吗？打算什么时候上脱口秀节目与授权周边？”
“其实我听广播时很心动侦探那头挑染发色，你们说我也去染个黑白相间能行不？”
“只有侦探能干这种事，别人都会变成马赛克侠。”
“……”
“别理他们。”哥谭人对纽约人说，“我们还是继续争论赫尔克里·雨果是哥谭人还是纽约人吧。”
**
超英世界的互联网实在太奇怪了。
赫尔克里叹为观止，顺手搜了下传说中的粉丝俱乐部。不知道是因为关键词不对还是没来得及成立，搜索结果显示无相关信息，但谷歌顺手给他推送了世界范围内热度最高的超人粉丝论坛，然后是美国队长、钢铁侠、神奇女侠、闪电侠……
这是个视角独特的了解超级英雄与世界的机会。
从前没注意到，眼下既然有机会也有时间，赫尔克里干脆从超人开始逐一翻看。有趣的是，即便是蒙面超凡能力者也有着较为固定的社交圈，比方说众人公认超人和大都会星球日报女记者露易丝·莱恩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什么超人救下的第一个人啦，经常同框啦，巴拉巴拉。
排除掉cp粉滤镜，也有不少参考价值。
而星球日报在广播节目播出不久后给赫尔克里发送了采访邀请邮件，赫尔克里记得那封邮件的落款就是露易丝·莱恩。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赫尔克里仍然记得海钓壁画上留下的氪星文字。他本来是想要找机会想办法给超人发邮件，走半官方渠道进行联络，之前蝙蝠侠也答应帮他留意大都会超英的动向。现在既然传闻中和超人联系最紧密的女人走到了他的眼前，那就没必要舍近求远了。
他给星球日报回复，把采访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上午，今天下午到傍晚的工作则是研究支线任务奖励。
九点半，他收到新注册邮箱中的陌生邮件。这个邮箱的地址他只给过几个超英朋友和百老汇导演奥
利弗·普特南。超级英雄这边不可能泄露信息，而奥利弗的邮件上说，几个政府官员向他描述了赫尔克里的近况——最近与赫尔克里相熟的政府机关有神盾局、天眼会和FBI，首先排除FBI，因为他们只知道雨果船长。
天眼会的可能性比神盾局小一点，本质上区别不大。
上午九点四十五，他发现隔壁是一群行事大手大脚的贼。
他们的桌游卡牌里夹着一张扎坦娜魔术巡演的前排站票，珍妮洗牌时发现了，把它抽出来后塞回行李箱；
胖子的牛仔裤兜里有个戒指，他没戴在手上，但是每次思考着怎么出牌时，总是下意识把手放下去隔着布料捻指环圈、检查它还在不在；
新闻台说近期机场盗窃案频发，请游客注意随身贵重物品；
这群人虽然是笨蛋，却有着谜一样的好运气，就跟好莱坞喜剧主角似的，划水到今天也没被任何人发现。
赫尔克里不相信运气，只相信实力。
——他们有个真正厉害的同伙。至少在机场中、从旁人那偷走胖子口袋中的戒指时，TA是和他们一起行动的。
十点半，游戏连输了两把（对不起，运气有时候确实很伤人），赫尔克里提出合作。
中途，他出门应付披萨外卖员，对方果然是个神盾局特工——侦探有那么一会想问：你们不是都去陪着复联团建了吗，怎么还有人在我这里消磨时间？
但考虑到地毯底下很可能藏着FBI的窃听器，他忍住了。
十点四十，他回到房间，简单地说服了几个年轻人，接着顺利成章地提到他们的同伙：“现在该说说你们那位率先溜进雷诺兹·福特保姆家的朋友了。那是一位先生还是女士？叫什么名字？”
“瑟琳娜，我们都这么称呼她。”珍妮饱含激情地回答说，“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她比我们加到一起都厉害。”
十一点，赫尔克里设法联系上了瑟琳娜·凯尔。
“您这么久没有回应，是因为发现雷诺兹·福特就藏在保姆家的地下室么？”
正潜伏在隔壁房顶观察情况的瑟琳娜心中一凛：“你怎么知道？”
赫尔克里没有回答，只说：“听着，女士，我有个计划。如果你真的有珍妮说得那么厉害，我们这回说不定可以干票大的。”
瑟琳娜：“……你知道你的口吻和‘干票大的’几个单词根本不搭么？不过也行，反正我直到夜晚降临前都没什么事干。来说说你的计划吧，赫尔克里·雨果。”
十二点，瑟琳娜·凯尔在赫尔克里的指挥下撬开了安全屋的大门，打晕雷诺兹·福特，用他的手机给FBI和川本三郎发邮件。
十二点半，当过木匠的胖子撬开了旅店两个相邻隔间中间墙壁上封死的木制大门。他们通过这扇门走到赫尔克里的屋子，从窗口来到雷诺兹保姆房间的二楼，顺走了雷诺兹的车钥匙和收藏品，然后从另一侧街道上驱车离开。
与此同时，赫尔克里与瑟琳娜见面，决定和珍妮等人兵分两路，解决掉有可能发现不对劲的警察与FBI，顺便在路上聊一聊。
下午一点四十五，瑟琳娜甩开了最后一波警察，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就好像赫尔克里预料到了每一方、甚至具体到每个人的举动，从而做出了安排。
因此她从墙上跳下来，看到毫发无损的赫尔克里时真心实意地说：“了不起。”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瑟琳娜看着赫尔克里口袋里的猫，“我熟悉猫，希比达他……如你所说，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节省一点力气，让他替你偷东西或者搬运财物？”
赫尔克里正色说：“我不喜欢在侦探故事里掺杂非自然要素，女士。不可避免时是一方面，如
果能够选择，我决定不让我的猫参与其中。”
瑟琳娜：“……”
他居然是认真的！
可是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
“侦探故事？”她歪着头问，“据我所知，一般市面上侦探中的事件都以犯罪分子伏法告终。”
她面前身披大衣的黑灰发绿眼青年露出一个略显神秘的微笑，他大衣口袋里的猫咪由于受到忽略、正持续不断地发出不满的呼噜声。
“好吧，随你。”瑟琳娜在赫尔克里的目光中妥协了，“但是无论待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就算你最后把我送进警局我也能从里面跑出来，对吧？反正无论你想怎么玩，都拜托让我坐在观众席上，谢了。”
第72章
（二合一）
贝尔驾驶轿车冲进小巷，珍妮欢呼着跳下副驾驶，给了侦探和瑟琳娜一人一个拥抱。
“好，现在大家都汇合到了一起。”赫尔克里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即将发言，另一只手则在大衣上拍了拍，把珍妮蹭出来的灰尘和褶皱扫掉，“不过我们并不是彻底高枕无忧了，FBI和黑手党随时可能发现不对，我们要在那之前离开火奴鲁鲁。而夏威夷是座海岛城市，这里唯一的交通要道是……”
贝尔推了下眼镜：“海港？”
“机场。”赫尔克里说，“港口不行，船运在时间和地点上太固定了。”
“我们要带着这么一堆易碎物品去飞机场？！”胖子难以置信地问，“我不是要怀疑你的能力，可是这根本做不到！过安检之前我们就会被机场安保人员发现然后送进大牢的！”
他说完，发现巷子里的其他人都扭头盯着他看。
“发生了什么？”胖子茫然地说，“看我做什么？”
“你终于学会动脑了！我好感动。”珍妮欣慰地说，“但是没事的，戴维，你觉得你能想到的问题赫尔克里会没考虑到吗？”
“谢谢，我确实想过。”赫尔克里谦虚又谨慎地说，“而我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在飞机起飞前立刻将车厢里的东西出手，置换成现金以及银行账本上的数字。你们觉得如何？”
“非、非常棒！”琼说，“可是你要怎、怎么做？”
“首先，我们需要不被追查的现金，其次，交易过程中最好别惊动银行。”
“因此，我要提出一个问题，”赫尔克里说，“这座岛上除了银行外，还有什么地方会存有大量现金？”
小巷中一片寂静，没人回答。瑟琳娜有些好笑地发现，其他人都在用傻乎乎的天真眼神注视着赫尔克里。
她听见侦探在这样尴尬的沉默中低声嘟囔了一句‘我真的有点怀念蝙蝠侠和谜语人’，没等她问出‘你是认真的吗？’，赫尔克里重新打起精神自己给自己捧哏：
“是黑手党头目川本三郎、和他的合作者雷诺兹·福特手里，我亲爱的朋友们。”
“还记得吗？雷诺兹·福特将黑手党那来源不明的赃物出售给别人，再用所得现金购买房地产，因为政策上，只有全现金交易不会受到银行审查。当然啦，有些人这么干的时候也会辅以贿赂和用空壳公司进行匿名购买的方式，不过雷诺兹显然不用太麻烦。”
瑟琳娜拖长声音替赫尔克里解释，“他背后的川本三郎掌握着这座岛上的大部分地产公司，若是有需要，黑手党会把原住户赶走，给这老头大开绿灯。然后等警察查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把房子扔回地产公司，换成大笔账户上的美元——Bu~又是个身家清白的收藏家了。”
琼听得震惊：“这些家伙也太坏了？”
“聪明人总是容易变坏。”瑟琳娜带着深意瞥了眼赫尔克里，“因为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赫尔克里没有理会，认真地安抚年轻人们：“你们完全不必有这方面的担忧。”
瑟琳娜：“……”
反正他们都是笨蛋是吧！
更可悲的是，除她以外，没人听出侦探的潜台词。胖子深情地说道：“知己——你肯定是透过我们肮脏的外表看到了大家闪耀的内心。”
赫尔克里面露为难，轻轻咳嗽一声：“其实我觉得各位的外表都非常出色。”
瑟琳娜：他的意思是你们根本没有闪耀内心这种东西。
啊……孩子们感动得眼泪汪汪。算了，她想，我何必做那个打破幻想的人？
哼哼，船长，船长。要知道历史上有名的船长可都是海盗。
而侦探呢？他们往往用更高明的谎言打败谎言。
欢迎来到聪明人的世界。
这里充满了欺瞒、善变、陷阱和看不见的硝烟——
就在这时，希比达跳到赫尔克里的肩膀上，用它绿油油的眼睛看向瑟琳娜，发出一声模仿得相当失败的猫叫：“喵呜！”
——当然还有毛绒绒与正义与爱。
黑发女孩忍不住冲着噬元兽挤了个wink，悄声说：“你愿意给他担保？看在你的份上，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不管怎么说，年轻人总要经历社会毒打，而赫尔克里·雨果认识蝙蝠侠，那么他就算变成坏人，也不会坏得太过分，是不是？”
“喵呜。”黑猫在侦探肩膀上趴下来，无辜地甩了甩尾巴作为对听不懂的外语的回应。
**
所有人再次开车上路。
原班人马，只是多了赫尔克里与瑟琳娜。
“也就是说，”珍妮按着头说，“我们要拿着这堆雷诺兹·福特从川本三郎那搞来的日本古董卖回给川本三郎。由于古董来源不明，雷诺兹本人不能主动向FBI说这堆东西属于他，川本三郎同样不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为了丢东西报警——但是雷诺兹又必须把这些东西买回去，因为他为举办拍卖会在古董上做了防伪标记？！”
“拍卖会的主要商品都是些小玩意，最后的成交额却会远超常人想象，”赫尔克里怜悯地说，“毕竟雷诺兹·福特承诺了会有赠品——无比珍贵的赠品。是不是，福特先生？”
依然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雷诺兹·福特满脸痛苦地扭来扭曲。
赫尔克里继续说：“但买家也不是傻瓜，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们相信自己不会成为花钱买破烂的冤大头，所以特殊标志就必不可少了。这些标记八成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失，不过在拍卖会举办之前，他不得不保留它们，作为交易过程中‘诚信’的代价。是不是，福特先生？”
雷诺兹·福特气得浑身抽搐。
赫尔克里低头对他说：“设法瞒过联邦调查局之后，你完全没有想过有人会找到你未撤掉记号的藏品并把它拿走，哦，你肯定更没想过偷走藏品的盗贼会勒索到你和你的顶头上司头上。是不是，福特先生？”
满车寂静，空气中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一个宇宙生物语言翻译器适时从赫尔克里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当我还是个宇宙猫宝宝的时候，”希比达站在赫尔克里的肩膀上，目视前方，用它低沉的呼噜声描述说，“我的外婆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你的心有多大，胃就有多大，不要局限于脚下的星球和眼前的困境。这个残酷的宇宙会砍掉扬起额头的人的脑袋，然而传说中我们有九条命——宇宙猫从不低头。’”
它骄傲地用爪子踩了踩大衣垫肩：“我理解了一切，赫赫，你绝对拥有我们噬元兽一族的挑战精神。”
赫尔克里：“……”
气氛，气氛。
他把翻译器塞回去，挠了挠猫下巴。
不等侦探再开口，开车的贝尔说：“糟糕。我听不懂，但头痒痒的，可能要长脑子了。”
“……”
贝尔连忙说：“开玩笑的，我听懂了。总之就是我们拿着雷诺兹的犯罪证据去要挟川本三郎给钱，对吧？可是那是黑手党啊，要是他们打算直接解决掉问题的源头呢？”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往脖子上划了一下。
地上的雷诺兹·福特闻言眼睛一亮。
赫尔克里弯腰往他眼睛上盖了块布，免得伤心：“据我所知，复仇者联盟接到任务，要对夏威夷黑手党团队进行清缴。你猜川本三郎有没有额外精力来处理我们，福特先生？”
雷诺兹剧烈地抖了抖，不动弹了。
“他晕过去
了。”珍妮掀开雷诺兹的眼皮检查之后说，“我有点理解他。要是我是他，这会都快对‘福特先生’两个单词产生心理阴影了。”
“最后一个问题。”贝尔充满求知欲地说，“既然如你所说，复仇者联盟是个新成立的超级英雄团队，而且他们正在和黑手党打架，那万一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来阻止我们该怎么……啊啊啊啊！！”
风挡玻璃前方，一个金红色铁疙瘩以雷霆万钧之势飞了过来。
贝尔惊声尖叫：“是钢铁侠！他来了！他来了！他会杀了我们的！”
“别慌！”珍妮厉声说，“我们罪不至死！现在抱头蹲下！”
结果钢铁侠转了个弯，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原路返回，只转向起飞时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个拳头大的坑。
“啊啊啊救命我错了我错了——咦？”贝尔放下手，“他是没注意到我们吗？”
赫尔克里充满寂寞地摸了摸猫，空虚道：“希比达先生，能把我的烟斗还给我吗？我愿报以十万分的感激。”
希比达：“我很愿意，我真的想，赫赫，但是秃头眼罩局长和蝙蝠侠他们不让，这是让我和你在一块的部分条件。”
赫尔克里面露失望。
黑猫用爪子挡着嘴又悄悄说：“要不等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远方的钢铁侠似乎遇到了棘手的敌人，被巨力冲击着在呼啸着的大风中倒飞回来。这次他飞在汽车侧窗旁边，弯腰低头用金属手指指着赫尔克里和希比达说：“你，还有你，我听得见、也看得见翻译器上的字。”
说完，他又冲了出去。
贝尔的嘴越张越大。琼说：“赫、赫、赫……”
希比达：“讲道理，赫赫，她为什么能用我对你的昵称？”
胖子：“是赫尔克里，琼！”
琼：“赫里克里，你认识钢铁侠？！”
珍妮：“他妈的上帝的秃头！”
车里乱成一团。
赫尔克里的太阳穴由于突然爆发的噪音突突直跳。他不愿让自己的交友范围显得太奇怪：“这是个偶然。”
话音刚落，前方路口指示灯变红，一个不良于行的老人慢悠悠地控制着轮椅走过人行横道。
胖子犹疑着说：“等等，这个强者的发型我好像在哪见过。”
轮椅突兀地在道路中央停下来。
胖子顿时慌乱摆手：“我靠，他听见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那绝对是个夸奖！”
“冷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我只是想和你们的同伴打个招呼。有几天没见了吧，赫尔克里。我听说你回去东海岸了，怎么还能在夏威夷见到你？”
“……下午好，查尔斯。”赫尔克里清了下喉咙，“如您所见，我这边有些亟待处理的小麻烦。”
“看得出来。”X教授看着汽车上傻眼的其他人若有所思地说，而后微微一笑，“祝你回程顺利。以及，普特南导演的广播节目我会去收听的，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想将你和你的节目介绍给我的学生。无论是金刚狼还是小淘气他们面对危险时偶尔都缺少些许缜密的头脑……”
“绿灯了，教授。”赫尔克里难得有些失礼地打断他，“为了不影响交通，我们必须先走一步，下次再聊。”
他站起身，帮助刚踩下离合器的贝尔挂挡。
汽车冲了出去。
远处X教授的未尽之言悠悠传来：“年轻人的胜负欲啊……”
“那是X教授！一个超级牛逼的变种人！”胖子用力拍着靠椅背，向所有人喊道，“我小时候一直希望自己能像他那样读懂别人的脑子！要是我真能有这样的能力，”他颓然坐下，“学校里同学因为我体型和巧手假装交
朋友却是来捉弄我的时候，我就不会发现不了了。”
“人心难测，是吧？”
“戴维。”赫尔克里拍着他宽阔的后背，“我的建议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你还有未来。”
胖子抽泣道：“哦，船长，您是我的人生导师。”
一直没开口的瑟琳娜说：“因童年时期的欺骗而感到受伤还为时过早，成年人的世界更加复杂。”
“……”
“是不是哪里不对？”珍妮终于察觉到了违和感，“我是说，赫尔克里，你是个船长。你教我们偷东西和勒索黑手党，我们几乎要成功了，结果你还认识两个大名鼎鼎的超级英雄？”
“现在是三个了。很久不见，侦探。”黑寡妇以酷炫的电影海报姿势落在他们车棚上，纠正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路过。”
接着，她跳到旁边的大楼上，给远处的同伴比了个继续进攻的手势。
“你认识三个大名鼎鼎的超级英雄？！”珍妮音调越来越高，“谁来告诉我，超级英雄的朋友会是街头罪犯吗？你该不会有个船长侠之类的代号吧！！”
贝尔补充：“或者侦探侠。”
“恶。”瑟琳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太难听了，比蝙蝠侠还要难听。”
琼惊恐地抱紧了车靠垫：“什么？蝙蝠侠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安静——！”赫尔克里站起来，不容拒绝地说道，“现在不是提出质疑和内讧的时候，各位。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财即将到手，有什么是无法沟通的呢？”
他粗暴地揪着雷诺兹·福特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瑟琳娜说：“你这时比说‘干票大的’那时候有代入感多了。”
“这位女士。”赫尔克里手往下压，“算我求你，看在布鲁斯·韦恩的份上，少说两句吧。”
——你与你的秘密身份，蝙蝠侠和他的秘密身份，我全都知晓。
这是句看似恳求的威胁。瑟琳娜头皮发麻，瞬间绷紧身体。要是她真的是一只猫，此刻后背毛都炸起来了。
然而笨蛋是没有危机感的。
“你还认识布鲁斯·韦恩！”贝尔叫道，“富豪的朋友怎么会是个穷鬼！”
富豪的朋友还真他娘的是个穷光蛋！
赫尔克里一把将雷诺兹脸上的胶带撕掉，沉着脸说道：“您应该知道怎么做，福特先生。”
“当然，当然！”雷诺兹惊恐万状，“我把现金给你，你把后面那些属于我的藏品还给我，我们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侦探终于放松下来，露出满意的表情：“谢谢你的配合。万事俱备，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朋友们。”
**
下午三点四十五。
赫尔克里双手空空如也，带着希比达坐在前往机场的大巴上，挨个给参与行动的每一方打电话。
他先联系扎坦娜：“你的朋友瑟琳娜·凯尔和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往你巡演会场去了。他们车上载着一个黑手党成员，叫做雷诺兹·福特，这家伙刚刚承认了自己和一堆价值连城的日本古董有关，警察可以直接从该角度着手调查。
FBI跟在车辆后面追捕，哦对了，探员以为我也在车上，但其实我中途下车了，没有拿钱，没有拿古董，一切都和我无关。等你见到他们，方便的话，请帮FBI解决一下那个认知魔法，我认为目前他们的混沌的头脑实在无法承担夏威夷的治安管理任务。”
结束了这通电话，他又打给钢铁侠：“眼下是不是应该告诉弗瑞，这局是我赢了？”
男人的竞争，不需要说开始。
他们的DNA在胜负欲升起的时候就自发运转了。
托尼：“你真应该来旁听。他正在房间里生闷气，说什么一群特工和超级英雄在对付黑手党的时候比不上一个侦探和一群笨蛋。”
赫尔克里边笑边说：“术业有专攻，更何况他口中的笨蛋也帮了很多忙。”
“过度谦虚也是一种傲慢，你每天都在触犯原罪。”钢铁侠从碎成八瓣的黑手党大楼废墟中飞出来，“飞机在几点？我去机场送你一程。”
赫尔克里看了看表：“不用，等赶到机场我就要去登机了。如果你一定要来，不如直接带着我飞回纽约，还能省下机票钱。”
“什么？不，绝不！这种宝贵的第一次经验是我留给未来女朋友的，你休想！”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在绝交。”赫尔克里说，“再见，钢铁侠。”
他挂掉了电话。
几秒种后又收到托尼的短信：
“好吧，好吧，我会在扎坦娜解开FBI身上的魔法后，将他们的表情录下来发给你。”
什么？
赫尔克里心想，这也太缺德了。
但他想到自己进入夏威夷以来波澜起伏的生活是从何而起——
FBI分部大楼里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他最后忠实于内心的选择，在手机上打字：“多谢，请尽快。”
第73章
“那就是你们都认识的那个侦探？”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站在黑手党总部大厦楼顶上，看着远处已经起飞的飞机问同伴，“在斯塔克总部夜不归宿、让布鲁斯·韦恩买下一栋大楼、好几次进入各个城市的警局、养了一只嘴里长着触手的黑猫、虽然一点不会开船但却有个船长外号的人？”
“你们刚才都去和他打招呼了？”
“你还忘了一条。”黑寡妇说，“他的恩格尔系数达到了惊人的85%。”
“呃。”美国队长拄着盾牌迷茫说，“Ig。”
娜塔莎耸肩：“侦探是个不错的人，用不着我们介绍，你说不定哪天就会因为各种奇怪的理由认识他。”
史蒂夫·罗杰斯笑起来：“我对他很感兴趣，不过我不觉得我会有需要雇佣侦探的那天。”
远处的钢铁侠：“如果你找不到你的盾牌呢？”
“什么？我不……”
“也许你以后会养只宠物。”娜塔莎思索着说，“我不是说你的猫或者狗一定会走丢，但是认识一个侦探就能以防万一，对吧？”
“？”美国队长说，“他还接这种工作？”
“我知道了。”托尼打了个响指，“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时候，他能帮助我们找到被藏起来的秘密武器。一般电影是不是都有这种设定？”
美国队长忍不住捏紧了盾牌：“等一下，你们不觉得两种委托类别差距有点大吗？？”
“没事，他可是驾驶着宇宙飞船撞击过太阳的男人。”
史蒂夫·罗杰斯的头上堆满了问号。
娜塔莎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们没有在排挤你，队长。说真的，我们许多人，包括布鲁斯·班纳博士都和他有一些渊源。命运是很奇妙的，你又怎么知道未来的自己没有雇佣过一个侦探？”
“走了走了，收工。你们不会还想为弗瑞的自尊心而战吧？”钢铁侠打了个哈欠，从他们背后经过，“我要去找扎坦娜·扎塔拉。她答应赫尔克里解决FBI身上的魔法，我得去看一眼。你们两个谁想顺道看魔术表演？不用担心买不着票，我请客。”
**
又过了两天时间。
早上七点。
赫尔克里躺在Aria公寓10C房间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然而在时针和分针合拢的一刹那，他枕边的那台神盾局特工友情赞助的粉红色尖叫鸡闹钟准时开始工作：“起床！起床！到点起床！喂猫！”
紧接着，希比达宛如猛虎下山，冲到赫尔克里身边拱他的被子。
‘喂猫’是它在‘赫尔克里’之后记住的第二个英语发音。
赫尔克里闭着眼睛翻身，把被子往上拉，罩在脑袋顶。
噬元兽无声地看着他，见眼神攻势没有用，便来到被子边缘张开嘴——
喉咙蠕动着，把毛毯吞下去一个角。
赫尔克里还是没醒。
喉咙继续吞咽。
毛毯一点点被扯到只剩四分之三，然后是二分之一，四分之一……最后整个进了希比达的胃里。它打了个饱嗝，有点忧愁地注意到赫赫依旧没醒。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类。
想了想，它走到翻译器旁边，输入噬元兽语。
翻译机自动播放英语合成音：“一个连环杀手突发奇想、决定随机作案。他家附近的公交车站有两辆前往不同方向的公交车，每辆汽车发车时间固定、且间隔都是十五分钟。为了确保随机性，该杀手打算每隔数日在任意时间点前往车站，登上最先抵达的公交车，并
在随机站点下车。结果两个月后，他因为只出现在一条公交线路上而被蹲守的警察逮捕，杀手百思不得其解……”
赫尔克里缓缓坐起，双眼无神尚未清醒，死板地说道：“我不建议智商低于50的人依照灵感进行犯罪活动。”
翻译器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既然他附近的公车站有两个不同线路，他又怎么会每次都登上同一辆列车前往固定方向？”
非常简单。举个例子，如果线路A和线路B发车间隔都是15分钟，而A和B的发车时间只差了一分钟，那么杀手只有在这一分钟内抵达车站，才会登上率先赶到的B线。题目不难，故事里的杀手是个弱智。
赫尔克里彻底清醒了。他环顾四周，扒开猫嘴看了一眼：“你都吃了些什么？我的毛毯、猫粮袋子、宠物罐头盒，还有——”牙缝里夹着的是一根头发丝，他迅速认出了该发丝的主人，“尊敬的希比达先生，请问楼下的汤普森太太还活着么？”
希比达点点头，甩着尾巴走到洗衣机旁边，张开嘴把湿漉漉的毛毯吐了进去。
赫尔克里叹息一声，拖着因早起而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洗衣房，加了大量洗衣液和弗瑞送来中和噬元兽胃液的特殊制剂，而后按下启动键。
接着他娴熟地点了份早餐外卖，又外送了一袋新的猫粮，要不是神盾局为找猫委托支付了不少报酬，侦探今天就得上街贴小广告。期间他把噬元兽放在秤上量了量，竟然还是标准体重，以希比达的食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我的猫该不会背着我每天偷偷去健身房吧？
赫尔克里陷入迷思。
客厅里，黑猫悠哉地盘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按照它的英语水平，市面上的热门节目一概是看不懂的，目前希比达有两个爱好，一是看猫和老鼠，二是看代表着夏威夷FBI事业和人生滑铁卢的地方新闻台录像回放。
是的，不用钢铁侠拍摄现场。
这起大型魔法事故终于还是上了新闻。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FBI和警察追着珍妮等人一直跑到了扎坦娜的巡演会场，演出还没开始，大批拉斯维加斯的娱记蹲在会场外面无聊得数蚂蚁。警车笛声一响，顿时带来新气象，人们发挥了看热闹的本能凑过去围观，还有几个后台比较硬的记者成功采访到了落网的珍妮与贝尔。
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珍妮和贝尔提到了虚假的犯罪导师赫尔克里·雨果，并为他的本职工作到底是船长还是侦探而在镜头前面吵成一团，指天赌咒发誓互不相让。
摸不着头脑的记者回过头问FBI：“您怎么看？”
FBI探员随口说：“当然是船长。”
旁边的火奴鲁鲁警察敏感地抬起头：“什么……？我怎么听国土战略防御什么什么局说他是个侦探？”
记者：“？”
大新闻的味道！
让比赫尔克里、托尼和康斯坦丁三个人加到一起更缺德百倍的小报记者们注意到了矛盾之处，整件事就无从掩盖了。等FBI再上层的官员反应过来着手控制舆论时，焦头烂额地发觉想删除大众记忆已然不再现实，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媒体口中‘行动时的重大失误’渲染成‘大家都是受害者，夏威夷FBI和雨果侦探同样倒霉’的沙雕新闻。
于是FBI探员们恢复正常时，从愤怒不解到迷茫再到震惊再到‘我草我要搬出地球！’最后捂脸不肯见人的动图表情包一度成为推特热门，还衍生出了多个版本。FBI总局局长专门给夏威夷分部打电话安慰：“算了，往好的方面想，正常人都不觉得这是你们的错。你们还为公众带来了快
乐，有什么不好？”
你觉得好你怎么不上！！
气得夏威夷分部连夜把全世界魔法师拉进黑名单，影响深远到多年以后至尊法师奇异博士来夏威夷度假被FBI追着跑出三条街。
对赫尔克里本人来说，这种乐子看一遍就够了，他的大脑还是愿意追求更复杂的趣味。但希比达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看，赫尔克里猜测这段视频能让它重温在海岛上的愉快时光。
另一方面，他的支线任务‘一流逃犯模拟器’顺利完成，各种奖励纷纷到账，除了声望之外，最重要的星球日报采访是和奥利弗广播节目的录音带一起送到他手中的。
与此同时，系统又发布了个支线：
【支线任务：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侦探（一）
任务描述：‘生活、不幸、孤独、默默无闻、穷困，无一不是战场，无一不产生英雄。’若想成为举世闻名的侦探，你需得先战胜这五件事。在那之后，你即使没有决战宇宙最强者的力量，也足以扼住命运的咽喉。
首先第一步，为打出名声，你最好听听自己的广播节目，再看看人们的评价。
任务奖励：纽约声望+3000，美国其他地区声望+1500，来自哥谭的匿名委托x1】
录音带赫尔克里只听了个开头，从奥利弗的朋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念出‘带你走进一场了不起的真实犯罪故事，侦探与凶手隔着炽热的火焰，进行了一次头脑与心灵的交锋’起，他就没忍住按下暂停键，再无法鼓起勇气往下听。
反正哪怕只听开头，也算是达成任务要求了。
网上的评价则比较新奇，赫尔克里最开始居然是在超级英雄相关的推特趋势里看到自己名字的。
有纽约人发帖说：
“#超级英雄#我刚收听完某个犯罪类广播节目，听说了‘赫尔克里·雨果’这个名字，但不太了解。所以说继钢铁侠后，我们的城市又要多一个不蒙面的超英了？”
这个世界难道不允许正常的、不做超级英雄的侦探存在吗？
赫尔克里往下翻了翻，寄希望于能找到自己的嘴替。
结果他目瞪口呆地发现，
“你放屁，赫尔克里·雨果明明是个哥谭人！#纽约人都是狗屎和强盗#”
第74章
这有什么好争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全世界不是只有哥谭和纽约两座城市？
赫尔克里往下翻了翻，该条推特下面除了两个人的骂战之外，其他人都在问赫尔克里·雨果是谁。
纽约人百忙之中回复：“具体内容你们去听奥利弗·普特南导演，我只能说前段时间纽约不是有一场连环纵火案吗，好像就是这个侦探帮忙破案的。”
“你们别听他的。”哥谭人说，“赫尔克里·雨果去纽约前都是在哥谭接委托，我们这的案子质量好酬金高有挑战性:）福尔摩斯来了都说好。想看报道的话可以去翻七月份的新闻台录像，有我们城市警察局长和检察官帅哥出境哦。”
“……”
“所以赫尔克里·雨果在警局有人脉咯？难怪21世纪还能做侦探，我还以为是里的剧情。”
“我没听完广播，前面案件导入太长了，有点无聊。”
“侦探故事都是这样的，高潮在后面呢。如果不考虑艺术加工，这个案子里的侦探挺厉害的。不过他开局因为说出案件经过进了警局，怎么有种幕后黑手的味道，没人怀疑吗？”
“这里肯定是为了留悬念故意来点艺术加工。聪明人那么多，该怀疑早就怀疑了。既然侦探能和钢铁侠做朋友，他应该是个好人。”
“我和你意见相反，托尼·斯塔克就是个混蛋，他的朋友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哪天这群所谓的超级英雄就要联手毁灭世界了。”
“你哪天被钢铁侠救下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还在听开头，你们都快进了吗，头脑跟得上？我听得云里雾里，很多地方不懂，不过注意到侦探认识好多阔佬，羡慕。”
“那你应该还注意到导演不止一次强调他没钱，要不是布鲁斯·韦恩发善心拉了一把，他来到纽约的一个星期之内就会睡大街。”
“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笑了。这样的广播会不会给他分成啊？要不万一流落街头被粉丝认出来也太惨了。”
“#赫尔克里·雨果#什么？侦探已经有粉丝了吗？！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在公开场合露脸？”
“说不定是长得丑。”
“闭嘴吧，普特南导演说他年轻英俊。”
“他们两个是好朋友，当然要帮忙美化。”
“这有什么好争论的，热度再发酵一下，赫尔克里·雨果早晚会上电视。他又不戴面具，到时候所有人都能看见。再说你们看侦探故事难道是喜欢主角的脸？”
“——咳，我是。#帅哥无罪#”
“我就不一样了，我决定花点钱去找他帮忙，要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就在论坛里号召人来成立他的粉丝俱乐部。”
“然后俱乐部第一天活动是募捐是吗？”
“胡说，这都是粉丝的心意，怎么能叫做慈善呢。”
“听完广播回来了，我只能说现实比更加离奇。熵反转武器是什么鬼，我们的科技已经发达到这种程度了吗？而且广播里面说纵火案中还死了个市长秘书诶，纽约市长是诺曼·奥斯本吧，他才刚当选不久，是因为根基不稳不敢报复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诺曼·奥斯本人不错，我记得我看过他的竞选演说，讲得还蛮动听的。”
“政治家都这样嘛。”
“该条内容因言语不当已被屏蔽。”
“我们的民用科技水平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尖端科技真的很离谱！看钢铁侠和他要举办的斯塔克博览会就知道了。”
“有钱人的世界。侦探没有金钱可以依靠，所以只能动用脑子。”
“谢天谢地，话题绕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超级英雄#上面。没人关心纽约政客要怎么拉选票XD，其实我比较好奇超英之间的派系，既然那个互联网上一直有人暗示的#复仇者联盟#即将成立，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超级英雄要分官方和野生的咯？”
“神他妈野生。”
“就是差不多的意思，你们懂。”
“复联似乎没承认多少人？但是我们国家的超能力者到处都是吧。”
“世界早就乱套了，受不了，我支持超英注册案。”
纽约人：“拜托，我们最开始不是在讨论赫尔克里·雨果是哪里人吗？你们没有自己的看法？”
“对哦，所以侦探的代号就是侦探？他除了头脑之外还有什么超能力？有固定配色和制服风格吗？打算什么时候上脱口秀节目与授权周边？”
“其实我听广播时很心动侦探那头挑染发色，你们说我也去染个黑白相间能行不？”
“只有侦探能干这种事，别人都会变成马赛克侠。”
“……”
“别理他们。”哥谭人对纽约人说，“我们还是继续争论赫尔克里·雨果是哥谭人还是纽约人吧。”
**
超英世界的互联网实在太奇怪了。
赫尔克里叹为观止，顺手搜了下传说中的粉丝俱乐部。不知道是因为关键词不对还是没来得及成立，搜索结果显示无相关信息，但谷歌顺手给他推送了世界范围内热度最高的超人粉丝论坛，然后是美国队长、钢铁侠、神奇女侠、闪电侠……
这是个视角独特的了解超级英雄与世界的机会。
从前没注意到，眼下既然有机会也有时间，赫尔克里干脆从超人开始逐一翻看。有趣的是，即便是蒙面超凡能力者也有着较为固定的社交圈，比方说众人公认超人和大都会星球日报女记者露易丝·莱恩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什么超人救下的第一个人啦，经常同框啦，巴拉巴拉。
排除掉cp粉滤镜，也有不少参考价值。
而星球日报在广播节目播出不久后给赫尔克里发送了采访邀请邮件，赫尔克里记得那封邮件的落款就是露易丝·莱恩。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赫尔克里仍然记得海钓壁画上留下的氪星文字。他本来是想要找机会想办法给超人发邮件，走半官方渠道进行联络，之前蝙蝠侠也答应帮他留意大都会超英的动向。现在既然传闻中和超人联系最紧密的女人走到了他的眼前，那就没必要舍近求远了。
他给星球日报回复，把采访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上午，今天下午到傍晚的工作则是研究支线任务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