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而且，更令他惊讶的是，就这两天，身在Z州的老友，也给他发了信息，说陆司霆捐款救灾的事情，还说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调动了紧急救援……
陆西南刚开始是半点也不相信。
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自己这儿子的性子了。
清冷寡欲，要说对兄弟他能这么做，对一个女孩子，那还真不太可能。
但是，他好像被打脸了？
为此，陆西南还特地给女儿沐菁菁打电话，试探了情况，但是女儿闪烁其词的样子，更让陆西南敏锐的察觉到有猫腻，这才给儿子打电话，问个究竟。
本来，陆西南也从来不去管着孩子的私人感情的，但是对老爷子乱点鸳鸯谱这事，他也清楚，本来他也不赞成，可是儿子那里说他自有主张，他也就懒得管了，再加上工作繁忙，他也没有时间过问。
现在显然是有情况了？
刚才接电话的是谁？
不会是那个什么江小姐或者韩小姐的吧？
这会儿，陆司霆已经接过手机。
“爸？”
很快，淡定的声音传了过去。
【第255章
她胆子变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陆西南才缓过来，一边撤下手上的手套，转过头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和力量——
“臭小子，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陆西南也不直接点破，反倒是这么问了。
陆司霆浅淡吸了气，看了一旁依然满脸红云不好意思的宁以夏一眼，好一会儿，才低沉道，“您和妈什么时候回奥城？”
“做什么？有什么事要见我们？”
陆西南轻咳了一声，不等陆司霆回话，便继续道，“我这边刚搞完演习，马上要回京市一趟，可能得过一两周才能回去。你妈那边也忙，刚刚还给我打电话说那边天气冷，不小心熬感冒了，发烧住院两天，这才刚好出院，怎么也得休息几天才能回奥城。”
“你们都忙。”
陆司霆淡淡地说道，“妈她没事吧？”
“没事了。唉，都赶着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办法？你跟菁菁还好吧？菁菁性子顽皮，你平日里多管教。你爷爷这两天刚打电话来说这事……”
“又打电话跟您告状不成？”
陆司霆冷冷淡淡地说道。
“老爷子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焦虑，啰嗦，你们要是不喜欢听，不听便是。都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认为自己做得对，那就坚持去做，别人的意见那就只是参考而已。”
陆西南对孩子教育，那都是紧中带松的放养式教育，性格，三观都得培养好，这些立得起来，后面怎么发挥，那都是看孩子自己。
比如，他就不会强制让孩子去学习什么琴棋书画，或者是什么礼仪之类的，这些东西都是平日里给孩子们熏陶，孩子们自己有兴趣去学习，他才会给孩子找老师，当然了，一旦选择了，就必须全心去学……
所以，陆司霆小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他那会儿，对很多东西不感兴趣，也会让自己去学，当然老爷子他们灌输的观念也有很大的关系。
“我结婚了，等您和妈回奥城，我想带以夏见见你们。”
陆司霆也没有隐瞒，很直接地开口。
陆西南正喝着水，听到这话，一道水剑差点收不住，当下挺住动作，问道，“你说什么？结婚？”
“是，本来领完证的时候想跟你们说，但你们都不在奥城。”
“领证……哪家的女孩子？你爷爷说的那个江家？”
“不是，她叫宁以夏，自己人，想知道，等回来再说吧。爷爷奶奶那里，您跟他们说一声，不必一波波人来试探，迟早能见到人。”
陆司霆自然是知道这些骚操作，当下就提了个醒。
“你都决定好了？”
“您刚才不还说，只要自己能明辨是非，其他的人意见都只是参考吗？我决定好了，我只想娶以夏，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你们有儿媳妇了。”
陆司霆温温凉凉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是刚才接电话的女孩子？”
“嗯，回头再带她见你们。”
那头的陆西南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尊重你的选择，我回头跟你妈合计一下，早点回奥城。”
这严肃的语气，显然也是相当重视的。
“好。”
陆西南也没有心思去管孩子什么先斩后奏了。
他相信，他的儿子也不是那些脑残的恋爱白痴，不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感情，孩子自有孩子的看法，只要他觉得自己能对付，做好，那就行了。
陆西南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自信的。
对那娇气的女儿，那可就不一样了。
“菁菁跟启城怎么样？”
“他们的事，您最好还是问他们比较清楚。”
“行吧，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对人家，好好学习怎么经营婚姻。我给你妈打个电话去……”
……
一番说话听完，宁以夏依然还有无措，见他收起手机，这才有些苦恼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一直说着隐婚，现在突然……
宁以夏心里有些不安。
“本来就是要告知他们的，只是他们最近都不在奥城，爸有演习，妈也有重要的合作要谈。”
陆司霆淡漠地说着，见她微微皱眉，便继续道，“放心吧，都不是蛮横尖酸的人，他们都是高知识分子，大多都是讲理的。不会为难你……”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这个？”
宁以夏瞥了他一眼。
陆司霆哂笑，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揽进怀里，“迟早都要见，现在知道，就当提前做个思想准备。”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陆总你这么体贴？”
宁以夏说着，笑了笑，拿过一旁的文件继续翻看了起来。
“你继续忙去吧，我还是看看文件吧。”
“你现在只能休息，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放心。”
她这几天高烧不退，仿佛噩梦缠身，他都是在一旁守着才放心。
宁以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他眉宇间也凝聚着疲惫，明白他这几天也是很累，但是还是得加班加点工作。
他是一个对工作也很严谨执着的人。
“那，我有没有能帮忙的？我好像还是你的首席秘书……”
宁以夏此话落下，男人俊脸上才扬起一丝笑意，低沉的嗓音很是感性——
“怎么？现在想到你是我的特别助理身份了？早先干嘛去了？”
“我那不也是在工作吗？要是业绩不达标，你又会在例会上点我的名字……”
这一句里，还真是含着一些委屈。
陆司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低笑道，“你还挺记仇，这不就点了你一次？你后面不是还把方案完成得更出色了？”
她蹙了蹙眉，看着他好一会儿，眸光变了变，最后别过头，也没有看他，幽幽道——
“那，你就不能在私下跟我说，跟我提醒，非要在会上，害得我好像真的做得很差勁似的……”
宁以夏感觉自己好像胆子忽然变得有点肥了？
之前她是万万不敢在这位大佬面前提要求的，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真就突然不怕他了，还敢再三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难道是，觉得他其实挺好说话的？
然后——
【第256章
你有这个特权】
她就真的……觉得他挺好的，不会拿她怎么样？
见她这模样，陆司霆反倒有些心情愉悦起来，伸手轻扣着她的下巴，将她那张脸转了回来，微微低下身子，目光平视着她那双秋水般清亮的眼眸……
许久，但见他浅淡吸了口气，很是耐心平和道——
“好吧，以后不点你就是。你是陆少夫人，有这个特权，虽然我平日里工作上很少讲私情，但是对你，不必讲究这些。”
此话一出，宁以夏似乎察觉到自己触碰到什么禁忌似的，当下有些惶然地看着他，抿了抿唇，连忙想补救道——
“抱歉，我……”
而，似乎，陆司霆已经知道她接下来的话，那修长的大手顿时伸了过去，微凉的手指直接压住她那淡漠的唇线，阻止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
宁以夏低下眼帘看了看压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又看了看他，这才点了点头。
陆司霆这才满意地拿开手指。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反正我这会儿也睡不着……”
宁以夏觉得他这老板这么辛苦卖命，她这下属躺在病床上休息，好像不太合适。
陆司霆这会儿却低头，淡漠的薄唇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低柔的嗓音也掠过耳际——
“你好好休息，尽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我不能让一个板块负责人罢工那么久。我这里还有点收尾的工作，再忙会儿，你可以打打游戏，或者听点音乐也好。忙完再陪你……”
宁以夏瞧着，也只能点头，静静地看着他把那些文件从她手里拿走，一脸的无奈。
陆司霆很快就坐回沙发里，继续忙碌起来。
病房里很安静，能隐约听到的，便是那偶尔文件翻页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宁以夏躺在病床上，有些无聊地摆弄着手机，但是视线却静静地落在对面沙发里正在工作的男人身上……
浅淡的光线下，男人的五官越发显得精致深邃，一身深色的休闲服穿在他身上很是挺拔低调，内敛深沉，修长分明的指尖正在娴熟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微光，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矜贵优雅。
尊贵清冷，低调优雅，睿智深沉……
一时间，很多次用在他身上，都觉得不为过。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极具魅力的，以前宁以夏听孟夕瑶说起这话的时候，还嗤鼻一笑，不以为然，只觉得孟夕瑶那只是眼里装着陈决，所以情人眼里出潘安，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不想，此刻，她竟然瞧着也觉得，陆司霆这男人是魅力无懈可击。
而且，最让她感到无法忽略，还有他无名指上闪烁的钻戒闪耀的光圈，素雅却分外地夺人眼球……
正是跟给她那个钻戒配对的结婚戒指……
他不是想隐婚吗？
还这么带着婚戒？
宁以夏一时有些疑惑。
幸好她出差的时候，取了下来，不然，那么大的洪水，说不定什么时候丢失都不知道……
哦，还有临行前，他给的那张银行卡？
好像放在酒店了，魏成宇还在那边，等睡醒，再给他打电话，让王茉收拾好一并带回来吧……
宁以夏看着，最后都有些疲惫地抬手支撑着脑袋，最后恍恍惚惚的，便就这么睡了过去。
病房里出奇的安静，陆司霆正想翻过文件地时候，下意识地抬起目光看病床上一眼，发现她已经抱着枕头睡了过去，手机就丢在一旁。
陆司霆起身，走了过去，给她拉好被子。
因为身体不适的关系，这会儿呼吸声也挺沉，脸上也微微沁出一层红晕，秀丽的长发披散整个枕头。
陆司霆动作轻柔地给她拢了拢，又伸手试探了一下她额上的温度，见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回去忙碌了起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挂着点滴里药水让人犯困，宁以夏就直接呼呼睡到第二天了，幸亏之前陆司霆让她吃了东西，不然，她估计饿得够呛。
“宁小姐，您醒了！”
宁以夏正睁开眼睛，意识回笼的时候，边上便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女声。
宁以夏转头看，很快就认出来，之前照顾她的特护。
“嗯……什么时候了？陆司霆呢？”
宁以夏自然还记得，之前好像看陆司霆忙活来着，现在沙发上没看到他的身影，环顾了整个病房一眼，也没有见到他人。
“现在快早上八点了，您睡了一整夜呢。陆总陪了您一夜，这会儿刚离开去了公司，他让您好好休息，他去公司开个早会就回来陪你……您先洗漱，然后用早餐吧……”
特护回答道。
早会？
宁以夏很快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
完了……
好像是季度计划会议？
宁以夏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外头依然阴雨连绵，天色昏沉……
想不到自己就这么睡了一夜？
“哦，好。”
宁以夏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
刚刚洗漱好，老泰丰那边便送过来了早餐。
很丰盛，摆满了一桌。
宁以夏坐了下来，特护就在一旁候着。
“对了，隔壁的小男孩醒了吗？如果醒了，就让他过来一起用早餐吧？”
宁以夏有些牵挂那个小孩，从被救起到现在，她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好的宁小姐，不过，小朋友现在正在跟护士下去做检查，拍片子，抽血，可能要等会儿。”
“没关系，那我等他吧，你先去忙。”
“好的，宁小姐。”
宁以夏伸手拿过一旁的文件翻看起来。
然而，刚看了几页，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宁以夏看了过去，果然还是陆司霆的手机，不过，手机上显示的，却是她的号码？
他把她原先的手机号办理回来了？
宁以夏当下接通。
果然，那头马上就传来陆司霆低沉耐听的声音。
“醒了？用早餐了吗？”
“还没，正要用，这开早会，你怎么没通知我？是不是季度计划会议？”
宁以夏自然没忘记这事。
【第257章
陆大佬的骚操作】
这会儿，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风景的男人，抬手撑着跟前的玻璃窗，淡淡道——
“我已经跟人事那边给你请了假，你的季度计划，我已经拿过来，等下跟他们传达分配任务就好了。”
“可是，我好几天没出现在公司，而且这么重要的会议……”
“某人昨天还跟我抱怨，我作为上司未免太不讲情面，要求行使我夫人的权力，这会儿又自己惦记上工作的事情了？”
男人的低笑声传来。
宁以夏听着，顿时拧了拧眉，连忙道，“我哪有？”
“要我给你好好回忆一下？”
宁以夏浅淡吸了口气，“那还是算了吧。”
“回头麻烦给我一份相关的会议记录。”
虽然不去开会，但是会议的内容还是要知道的。
“回头让秘书整理给你。”
“我想出院了，能不能跟医生说……”
“不行。”
不等她把话说完，陆司霆已经坚决的拒绝，“你刚退烧，情况稳定，医生自然会批准出院。无聊就玩玩游戏，打发时间。”
唉，说得轻巧。
“玩游戏也无聊，欢乐豆都被我玩没了……”
宁以夏昨天拿他手机玩了几把玩乐斗地主，但是，她是一只菜鸟，没一会儿就把欢乐豆玩没了。
欢乐豆？
陆司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游戏一类的东西，当下就回道，“马上给你充，你号是什么？”
“哦……我的扣扣号……”
挂断电话，陆司霆马上把阿易叫过来。
“欢乐豆是什么？”
“啊？”
阿易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跟陆司霆解释了一通。
……
而，这头，宁以夏才刚打开游戏页面，就看到十亿欢乐豆充入……
哦，好吧……
不用想，也知道陆司霆陆大佬的骚操作。
宁以夏正想先玩上几把，这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很快，霍启城跟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早上护士已经给她测量过体温，也测了血糖，做了一些常规检查，数据出来都不错，身体正在恢复当中。
“还好，我可以出院了吗？”
宁以夏问道。
“还不行，今天还有药水要挂，明天也有。你身上的伤口不少，也要及时换药，不然一旦发炎就会留下疤痕，尤其是手臂上的伤口。”
霍启城的语气有些严肃。
“还是安分的休息几天吧，不然后面要是发炎，你得花更多的时间来的伤口愈合。”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宁以夏想想也是。
“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就安心休息吧，某人已经给我送了礼物，替你谢了。”
霍启城语气充斥着一丝揶揄，幽深的目光在宁以夏身上打量了几下，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倒是，想到自己兄弟那性子，也不打算给宁以夏点破了。
“往后还是多当心自己的身体吧，你现在可是我这里的常客。我并不欢迎谁经常来这里。”
“我倒也想啊，不就是最近运气有点背吗？”
宁以夏无奈道。
“对了，我爷爷怎么样了？”
宁以夏当然没忘记老爷子的事情。
“正要跟你说，老爷子今天下午就能醒过来，早上刚做了检查，注射了药物，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霍启城此话落下，宁以夏眼底顿时浮起一丝微光，“能醒过来了？”
“嗯，这几天司霆也联系了一些专家，我们一起研究了老爷子的治疗方案。你放心，配合着国粹针灸，老爷子往后的日子不会太痛苦，相对其他情况来说，有机会跟这个世界告个别，有尊严地离开，也是一种荣幸吧，就是……”
疼痛能够缓解，但是也只是能缓解，到底是没有治愈的，治病治不了命。
宁以夏低头静默许久，才抬头看他，“谢谢，你说得对，有机会跟这个世界告别，有尊严地离开……我想，这也应该是爷爷想看到的。我能去看看他吗？我想等他醒来。”
霍启城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他现在还在治疗室接受治疗，体征状态还算稳定。”
……
霍启城离开病房后，特护也带着那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宁以夏这会儿，才算是看清楚小男孩的模样。
精致秀美的五官，漂亮的眼睛，小脸微微绷紧，眼睛里充斥着警惕，像一只充满防备的小兽……
挺可爱的小孩。
不过，小男孩在看到宁以夏那张脸的时候，眼里的防备似乎减淡了几分，隐约地，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依恋，微微闪烁着光。
“你怎么样了？没伤着吧？”
宁以夏清淡的语气传了过去。
小男孩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过来，吃点东西吧。”
宁以夏朝他招了招手。
小男孩默了默，然后还是走了过去，在宁以夏对面的位置坐下。
小腰板挺得笔直，整个人仪态非常好。
宁以夏总感觉，这小男孩，应该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吃点吧。”
宁以夏给他盛了粥，一边开口道，“能告诉阿姨你的名字吗？”
小男孩抬起头看了看她，似乎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小文……”
“嗯？哪个字？语文的文？”
小家伙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安静的享用早餐。
动作挺优雅，不徐不缓的，食不言。
“你今年几岁了？”
小男孩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岁了？那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地址，或者，你记不记得你爸爸妈妈的手机号？我帮你打给他们？”
宁以夏此话落下，小家伙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看着跟前的宁以夏，没有说话。
见状，宁以夏也只能放弃。
算了，她还能指望一个三岁小孩知道些什么？
“多吃点。”
宁以夏给他加了一些点心。
“他去检查回来，医生怎么说？”
宁以夏转头问特护。
“回宁小姐，这位小少爷已无大碍，身体各项指征都已经正常，已经可以出院，不过，医生那边说看您的意思，他这两天哪里也不想去，也不配合，知道您在隔壁，他才平静下来。”
【第258章
醒来】
原先，南枫那边并没有把这事跟宁以夏说，正是因为担心宁以夏不能休息好，不然折腾一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烧，好起来。
宁以夏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
“叔叔阿姨已经在帮你找家人，你这阵子，就暂时先跟阿姨住一阵子，好吗？”
宁以夏话音落下，小男孩抬头看她，那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光，点头点头。
……
下午，霍启城那边让护士来告知宁以夏老爷子苏醒的消息。
宁以夏顾不上什么，连忙跟着护士直奔老爷子的病房。
病房内。
老爷子此时已经清醒过来，正靠着床头跟他的助理王思明说话，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清醒过来，状态看着不太好，整个人清瘦得皮包骨。
“大小姐。”
首先发现宁以夏的，是王思明。
“王叔。”
宁以夏应了一声，提着步子走了进去，很快就来到病床前，“爷爷，您醒了……”
清淡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克制的沉痛。
老爷子想撑起身子，奈何浑身这会儿也使不上力气，只能微微喘着气靠着身后的枕头，苍老的眼眸里此时倒是带着一丝欣慰，看着宁以夏，下一刻，眼神又变得复杂——
“小夏，来！委屈你了！爷爷不知道，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顾家那小子太不像话了！”
王思明已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虽然疼惜宁以夏，但是想到宁家那些事，顿时心里也变得很复杂起来。
“爷爷，我没关系，您感觉怎么样？”
宁以夏如今已经能放下那些事了，当然，能放下，并不代表可以原谅。
顾子言那里已经把十七个亿都打到她的账户里，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占了好处，当初若不是宁以夏，顾家现在恐怕也只是沦落为普通家庭。
当然，宁以夏也很清楚适度这个词。
狗急跳墙，能拿到钱就挺好。
“爷爷没事，别担心。”
宁志成苍老的眼眸里充斥复杂，很是心疼地看着宁以夏，不免有些自责起来——
“也怪我，这个时候出状况，不然有爷爷在，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原本以为安排好一切，就能按部就班，没想到……”
当初顾子言跟宁以夏的婚事，其实是两家老爷子极力撮合的。
两家老爷子都见识过宁以夏的能力，对她也非常认可。
当初老爷子身体还算可以的时候，宁以夏也跟在他身边学习过，只是后面身体不怎么好了，宁家的话语权渐渐落到强势老太太柳雯的手中，老爷子似乎就是这样慢慢被架空了。
“没关系，爷爷。我们已经解决好了，我也不在乎。并非跟顾子言结婚我就能幸福，相反，他一直喜欢林沫沫，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但是，总归是你们订的婚，这么做不地道。”
“地道这个词，早就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爷爷不必管这些事了，让它过去吧，您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老爷子看了看宁以夏，欲言又止，胸口沉闷得厉害，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宁以夏连忙给他顺了顺背，“你别激动，我真的没事……”
“这宁家，都搞成这样，乌烟瘴气的……”
老爷子的语气是相当复杂的，宁以夏听着，心头也微微一怔，看着老爷子，幽幽问道，“爷爷，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懂事，不讲情面？”
宁以夏此话落下，老爷子才抬起眼眸，一连咳了好几声，才有些吃力地说道，“爷爷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你奶奶他们，确实……但是他们也是从宁家的利益出发，为了这个，他们往往不择手段……”
宁以夏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老爷子。
“海晟是宁家的底子，是根基，孩子，你能明白吗？”
老爷子的语气里充斥难以克制的无奈，酸涩。
“当年为了它，你的母亲也付出不少心血，你真的不在乎吗？”
宁志成看着宁以夏那冷淡的神色，心里很不滋味，“其实，爷爷和你顾爷爷促成你和子言的婚事，也是想你以后有个依靠。你父亲是个拎不清的，你奶奶也……爷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你是真的不在乎吗？”
宁以夏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说，字里行间都能听得出来，老爷子对海晟和宁家，还是有些执念的，只是，面对她，老爷子却又不知道该当如何。
宁以夏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他也是作为宁家的掌权者，虽然现在是老太太管家，但是身份是没有改变的。
“所以，爷爷希望我怎么做？”
宁以夏淡漠地问道。
老爷子沉默许久，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看了宁以夏许久，终于叹息了一声，没有做声。
许久之后，宁以夏才听到他说，“有身份的关系，个人是很难做到只是个人，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真的割舍得清楚。”
闻言，宁以夏静默，下一刻，嘴角勾过一道微凉的笑意，眼底也充斥讽刺。
是啊，没有办法割舍？
所以，说到底，还是怪她了？
……
宁以夏倒是很安静地听着老爷子把话说完，直到医生进来，她才起身离开。
然而，刚刚走出老爷子的病房，就看到走道里迎面走来了顾子言跟林沫沫……
林沫沫这会儿正亲密地挽着顾子言的手臂，小脸上挂满了小女人的甜蜜幸福微笑，顾子言也同样容光焕发，看着亲密无比。
看到宁以夏，两人同时收住了脚步，直直盯着。
林沫沫下意识的搂紧顾子言的手臂，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恨，紧接着，就是胜利和挑衅，不屑地瞥了宁以夏一眼。
“啊，姐姐，你也在啊？你这是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宁以夏这会儿身上就是一身宽大的风衣，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里面是病号服，再加上她这几天高烧不退，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很多，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状态不太好。
陆西南刚开始是半点也不相信。
因为他实在是太清楚自己这儿子的性子了。
清冷寡欲，要说对兄弟他能这么做，对一个女孩子，那还真不太可能。
但是，他好像被打脸了？
为此，陆西南还特地给女儿沐菁菁打电话，试探了情况，但是女儿闪烁其词的样子，更让陆西南敏锐的察觉到有猫腻，这才给儿子打电话，问个究竟。
本来，陆西南也从来不去管着孩子的私人感情的，但是对老爷子乱点鸳鸯谱这事，他也清楚，本来他也不赞成，可是儿子那里说他自有主张，他也就懒得管了，再加上工作繁忙，他也没有时间过问。
现在显然是有情况了？
刚才接电话的是谁？
不会是那个什么江小姐或者韩小姐的吧？
这会儿，陆司霆已经接过手机。
“爸？”
很快，淡定的声音传了过去。
【第255章
她胆子变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陆西南才缓过来，一边撤下手上的手套，转过头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和力量——
“臭小子，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陆西南也不直接点破，反倒是这么问了。
陆司霆浅淡吸了气，看了一旁依然满脸红云不好意思的宁以夏一眼，好一会儿，才低沉道，“您和妈什么时候回奥城？”
“做什么？有什么事要见我们？”
陆西南轻咳了一声，不等陆司霆回话，便继续道，“我这边刚搞完演习，马上要回京市一趟，可能得过一两周才能回去。你妈那边也忙，刚刚还给我打电话说那边天气冷，不小心熬感冒了，发烧住院两天，这才刚好出院，怎么也得休息几天才能回奥城。”
“你们都忙。”
陆司霆淡淡地说道，“妈她没事吧？”
“没事了。唉，都赶着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办法？你跟菁菁还好吧？菁菁性子顽皮，你平日里多管教。你爷爷这两天刚打电话来说这事……”
“又打电话跟您告状不成？”
陆司霆冷冷淡淡地说道。
“老爷子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焦虑，啰嗦，你们要是不喜欢听，不听便是。都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认为自己做得对，那就坚持去做，别人的意见那就只是参考而已。”
陆西南对孩子教育，那都是紧中带松的放养式教育，性格，三观都得培养好，这些立得起来，后面怎么发挥，那都是看孩子自己。
比如，他就不会强制让孩子去学习什么琴棋书画，或者是什么礼仪之类的，这些东西都是平日里给孩子们熏陶，孩子们自己有兴趣去学习，他才会给孩子找老师，当然了，一旦选择了，就必须全心去学……
所以，陆司霆小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他那会儿，对很多东西不感兴趣，也会让自己去学，当然老爷子他们灌输的观念也有很大的关系。
“我结婚了，等您和妈回奥城，我想带以夏见见你们。”
陆司霆也没有隐瞒，很直接地开口。
陆西南正喝着水，听到这话，一道水剑差点收不住，当下挺住动作，问道，“你说什么？结婚？”
“是，本来领完证的时候想跟你们说，但你们都不在奥城。”
“领证……哪家的女孩子？你爷爷说的那个江家？”
“不是，她叫宁以夏，自己人，想知道，等回来再说吧。爷爷奶奶那里，您跟他们说一声，不必一波波人来试探，迟早能见到人。”
陆司霆自然是知道这些骚操作，当下就提了个醒。
“你都决定好了？”
“您刚才不还说，只要自己能明辨是非，其他的人意见都只是参考吗？我决定好了，我只想娶以夏，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你们有儿媳妇了。”
陆司霆温温凉凉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是刚才接电话的女孩子？”
“嗯，回头再带她见你们。”
那头的陆西南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尊重你的选择，我回头跟你妈合计一下，早点回奥城。”
这严肃的语气，显然也是相当重视的。
“好。”
陆西南也没有心思去管孩子什么先斩后奏了。
他相信，他的儿子也不是那些脑残的恋爱白痴，不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感情，孩子自有孩子的看法，只要他觉得自己能对付，做好，那就行了。
陆西南对自己的儿子还是相当自信的。
对那娇气的女儿，那可就不一样了。
“菁菁跟启城怎么样？”
“他们的事，您最好还是问他们比较清楚。”
“行吧，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对人家，好好学习怎么经营婚姻。我给你妈打个电话去……”
……
一番说话听完，宁以夏依然还有无措，见他收起手机，这才有些苦恼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一直说着隐婚，现在突然……
宁以夏心里有些不安。
“本来就是要告知他们的，只是他们最近都不在奥城，爸有演习，妈也有重要的合作要谈。”
陆司霆淡漠地说着，见她微微皱眉，便继续道，“放心吧，都不是蛮横尖酸的人，他们都是高知识分子，大多都是讲理的。不会为难你……”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这个？”
宁以夏瞥了他一眼。
陆司霆哂笑，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揽进怀里，“迟早都要见，现在知道，就当提前做个思想准备。”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陆总你这么体贴？”
宁以夏说着，笑了笑，拿过一旁的文件继续翻看了起来。
“你继续忙去吧，我还是看看文件吧。”
“你现在只能休息，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放心。”
她这几天高烧不退，仿佛噩梦缠身，他都是在一旁守着才放心。
宁以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他眉宇间也凝聚着疲惫，明白他这几天也是很累，但是还是得加班加点工作。
他是一个对工作也很严谨执着的人。
“那，我有没有能帮忙的？我好像还是你的首席秘书……”
宁以夏此话落下，男人俊脸上才扬起一丝笑意，低沉的嗓音很是感性——
“怎么？现在想到你是我的特别助理身份了？早先干嘛去了？”
“我那不也是在工作吗？要是业绩不达标，你又会在例会上点我的名字……”
这一句里，还真是含着一些委屈。
陆司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低笑道，“你还挺记仇，这不就点了你一次？你后面不是还把方案完成得更出色了？”
她蹙了蹙眉，看着他好一会儿，眸光变了变，最后别过头，也没有看他，幽幽道——
“那，你就不能在私下跟我说，跟我提醒，非要在会上，害得我好像真的做得很差勁似的……”
宁以夏感觉自己好像胆子忽然变得有点肥了？
之前她是万万不敢在这位大佬面前提要求的，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真就突然不怕他了，还敢再三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难道是，觉得他其实挺好说话的？
然后——
【第256章
你有这个特权】
她就真的……觉得他挺好的，不会拿她怎么样？
见她这模样，陆司霆反倒有些心情愉悦起来，伸手轻扣着她的下巴，将她那张脸转了回来，微微低下身子，目光平视着她那双秋水般清亮的眼眸……
许久，但见他浅淡吸了口气，很是耐心平和道——
“好吧，以后不点你就是。你是陆少夫人，有这个特权，虽然我平日里工作上很少讲私情，但是对你，不必讲究这些。”
此话一出，宁以夏似乎察觉到自己触碰到什么禁忌似的，当下有些惶然地看着他，抿了抿唇，连忙想补救道——
“抱歉，我……”
而，似乎，陆司霆已经知道她接下来的话，那修长的大手顿时伸了过去，微凉的手指直接压住她那淡漠的唇线，阻止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
宁以夏低下眼帘看了看压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又看了看他，这才点了点头。
陆司霆这才满意地拿开手指。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反正我这会儿也睡不着……”
宁以夏觉得他这老板这么辛苦卖命，她这下属躺在病床上休息，好像不太合适。
陆司霆这会儿却低头，淡漠的薄唇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下，低柔的嗓音也掠过耳际——
“你好好休息，尽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我不能让一个板块负责人罢工那么久。我这里还有点收尾的工作，再忙会儿，你可以打打游戏，或者听点音乐也好。忙完再陪你……”
宁以夏瞧着，也只能点头，静静地看着他把那些文件从她手里拿走，一脸的无奈。
陆司霆很快就坐回沙发里，继续忙碌起来。
病房里很安静，能隐约听到的，便是那偶尔文件翻页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宁以夏躺在病床上，有些无聊地摆弄着手机，但是视线却静静地落在对面沙发里正在工作的男人身上……
浅淡的光线下，男人的五官越发显得精致深邃，一身深色的休闲服穿在他身上很是挺拔低调，内敛深沉，修长分明的指尖正在娴熟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微光，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矜贵优雅。
尊贵清冷，低调优雅，睿智深沉……
一时间，很多次用在他身上，都觉得不为过。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极具魅力的，以前宁以夏听孟夕瑶说起这话的时候，还嗤鼻一笑，不以为然，只觉得孟夕瑶那只是眼里装着陈决，所以情人眼里出潘安，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不想，此刻，她竟然瞧着也觉得，陆司霆这男人是魅力无懈可击。
而且，最让她感到无法忽略，还有他无名指上闪烁的钻戒闪耀的光圈，素雅却分外地夺人眼球……
正是跟给她那个钻戒配对的结婚戒指……
他不是想隐婚吗？
还这么带着婚戒？
宁以夏一时有些疑惑。
幸好她出差的时候，取了下来，不然，那么大的洪水，说不定什么时候丢失都不知道……
哦，还有临行前，他给的那张银行卡？
好像放在酒店了，魏成宇还在那边，等睡醒，再给他打电话，让王茉收拾好一并带回来吧……
宁以夏看着，最后都有些疲惫地抬手支撑着脑袋，最后恍恍惚惚的，便就这么睡了过去。
病房里出奇的安静，陆司霆正想翻过文件地时候，下意识地抬起目光看病床上一眼，发现她已经抱着枕头睡了过去，手机就丢在一旁。
陆司霆起身，走了过去，给她拉好被子。
因为身体不适的关系，这会儿呼吸声也挺沉，脸上也微微沁出一层红晕，秀丽的长发披散整个枕头。
陆司霆动作轻柔地给她拢了拢，又伸手试探了一下她额上的温度，见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回去忙碌了起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挂着点滴里药水让人犯困，宁以夏就直接呼呼睡到第二天了，幸亏之前陆司霆让她吃了东西，不然，她估计饿得够呛。
“宁小姐，您醒了！”
宁以夏正睁开眼睛，意识回笼的时候，边上便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女声。
宁以夏转头看，很快就认出来，之前照顾她的特护。
“嗯……什么时候了？陆司霆呢？”
宁以夏自然还记得，之前好像看陆司霆忙活来着，现在沙发上没看到他的身影，环顾了整个病房一眼，也没有见到他人。
“现在快早上八点了，您睡了一整夜呢。陆总陪了您一夜，这会儿刚离开去了公司，他让您好好休息，他去公司开个早会就回来陪你……您先洗漱，然后用早餐吧……”
特护回答道。
早会？
宁以夏很快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
完了……
好像是季度计划会议？
宁以夏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外头依然阴雨连绵，天色昏沉……
想不到自己就这么睡了一夜？
“哦，好。”
宁以夏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
刚刚洗漱好，老泰丰那边便送过来了早餐。
很丰盛，摆满了一桌。
宁以夏坐了下来，特护就在一旁候着。
“对了，隔壁的小男孩醒了吗？如果醒了，就让他过来一起用早餐吧？”
宁以夏有些牵挂那个小孩，从被救起到现在，她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好的宁小姐，不过，小朋友现在正在跟护士下去做检查，拍片子，抽血，可能要等会儿。”
“没关系，那我等他吧，你先去忙。”
“好的，宁小姐。”
宁以夏伸手拿过一旁的文件翻看起来。
然而，刚看了几页，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宁以夏看了过去，果然还是陆司霆的手机，不过，手机上显示的，却是她的号码？
他把她原先的手机号办理回来了？
宁以夏当下接通。
果然，那头马上就传来陆司霆低沉耐听的声音。
“醒了？用早餐了吗？”
“还没，正要用，这开早会，你怎么没通知我？是不是季度计划会议？”
宁以夏自然没忘记这事。
【第257章
陆大佬的骚操作】
这会儿，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风景的男人，抬手撑着跟前的玻璃窗，淡淡道——
“我已经跟人事那边给你请了假，你的季度计划，我已经拿过来，等下跟他们传达分配任务就好了。”
“可是，我好几天没出现在公司，而且这么重要的会议……”
“某人昨天还跟我抱怨，我作为上司未免太不讲情面，要求行使我夫人的权力，这会儿又自己惦记上工作的事情了？”
男人的低笑声传来。
宁以夏听着，顿时拧了拧眉，连忙道，“我哪有？”
“要我给你好好回忆一下？”
宁以夏浅淡吸了口气，“那还是算了吧。”
“回头麻烦给我一份相关的会议记录。”
虽然不去开会，但是会议的内容还是要知道的。
“回头让秘书整理给你。”
“我想出院了，能不能跟医生说……”
“不行。”
不等她把话说完，陆司霆已经坚决的拒绝，“你刚退烧，情况稳定，医生自然会批准出院。无聊就玩玩游戏，打发时间。”
唉，说得轻巧。
“玩游戏也无聊，欢乐豆都被我玩没了……”
宁以夏昨天拿他手机玩了几把玩乐斗地主，但是，她是一只菜鸟，没一会儿就把欢乐豆玩没了。
欢乐豆？
陆司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游戏一类的东西，当下就回道，“马上给你充，你号是什么？”
“哦……我的扣扣号……”
挂断电话，陆司霆马上把阿易叫过来。
“欢乐豆是什么？”
“啊？”
阿易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跟陆司霆解释了一通。
……
而，这头，宁以夏才刚打开游戏页面，就看到十亿欢乐豆充入……
哦，好吧……
不用想，也知道陆司霆陆大佬的骚操作。
宁以夏正想先玩上几把，这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很快，霍启城跟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早上护士已经给她测量过体温，也测了血糖，做了一些常规检查，数据出来都不错，身体正在恢复当中。
“还好，我可以出院了吗？”
宁以夏问道。
“还不行，今天还有药水要挂，明天也有。你身上的伤口不少，也要及时换药，不然一旦发炎就会留下疤痕，尤其是手臂上的伤口。”
霍启城的语气有些严肃。
“还是安分的休息几天吧，不然后面要是发炎，你得花更多的时间来的伤口愈合。”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宁以夏想想也是。
“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就安心休息吧，某人已经给我送了礼物，替你谢了。”
霍启城语气充斥着一丝揶揄，幽深的目光在宁以夏身上打量了几下，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倒是，想到自己兄弟那性子，也不打算给宁以夏点破了。
“往后还是多当心自己的身体吧，你现在可是我这里的常客。我并不欢迎谁经常来这里。”
“我倒也想啊，不就是最近运气有点背吗？”
宁以夏无奈道。
“对了，我爷爷怎么样了？”
宁以夏当然没忘记老爷子的事情。
“正要跟你说，老爷子今天下午就能醒过来，早上刚做了检查，注射了药物，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霍启城此话落下，宁以夏眼底顿时浮起一丝微光，“能醒过来了？”
“嗯，这几天司霆也联系了一些专家，我们一起研究了老爷子的治疗方案。你放心，配合着国粹针灸，老爷子往后的日子不会太痛苦，相对其他情况来说，有机会跟这个世界告个别，有尊严地离开，也是一种荣幸吧，就是……”
疼痛能够缓解，但是也只是能缓解，到底是没有治愈的，治病治不了命。
宁以夏低头静默许久，才抬头看他，“谢谢，你说得对，有机会跟这个世界告别，有尊严地离开……我想，这也应该是爷爷想看到的。我能去看看他吗？我想等他醒来。”
霍启城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他现在还在治疗室接受治疗，体征状态还算稳定。”
……
霍启城离开病房后，特护也带着那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宁以夏这会儿，才算是看清楚小男孩的模样。
精致秀美的五官，漂亮的眼睛，小脸微微绷紧，眼睛里充斥着警惕，像一只充满防备的小兽……
挺可爱的小孩。
不过，小男孩在看到宁以夏那张脸的时候，眼里的防备似乎减淡了几分，隐约地，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依恋，微微闪烁着光。
“你怎么样了？没伤着吧？”
宁以夏清淡的语气传了过去。
小男孩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过来，吃点东西吧。”
宁以夏朝他招了招手。
小男孩默了默，然后还是走了过去，在宁以夏对面的位置坐下。
小腰板挺得笔直，整个人仪态非常好。
宁以夏总感觉，这小男孩，应该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吃点吧。”
宁以夏给他盛了粥，一边开口道，“能告诉阿姨你的名字吗？”
小男孩抬起头看了看她，似乎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小文……”
“嗯？哪个字？语文的文？”
小家伙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安静的享用早餐。
动作挺优雅，不徐不缓的，食不言。
“你今年几岁了？”
小男孩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岁了？那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地址，或者，你记不记得你爸爸妈妈的手机号？我帮你打给他们？”
宁以夏此话落下，小家伙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看着跟前的宁以夏，没有说话。
见状，宁以夏也只能放弃。
算了，她还能指望一个三岁小孩知道些什么？
“多吃点。”
宁以夏给他加了一些点心。
“他去检查回来，医生怎么说？”
宁以夏转头问特护。
“回宁小姐，这位小少爷已无大碍，身体各项指征都已经正常，已经可以出院，不过，医生那边说看您的意思，他这两天哪里也不想去，也不配合，知道您在隔壁，他才平静下来。”
【第258章
醒来】
原先，南枫那边并没有把这事跟宁以夏说，正是因为担心宁以夏不能休息好，不然折腾一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烧，好起来。
宁以夏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
“叔叔阿姨已经在帮你找家人，你这阵子，就暂时先跟阿姨住一阵子，好吗？”
宁以夏话音落下，小男孩抬头看她，那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光，点头点头。
……
下午，霍启城那边让护士来告知宁以夏老爷子苏醒的消息。
宁以夏顾不上什么，连忙跟着护士直奔老爷子的病房。
病房内。
老爷子此时已经清醒过来，正靠着床头跟他的助理王思明说话，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清醒过来，状态看着不太好，整个人清瘦得皮包骨。
“大小姐。”
首先发现宁以夏的，是王思明。
“王叔。”
宁以夏应了一声，提着步子走了进去，很快就来到病床前，“爷爷，您醒了……”
清淡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克制的沉痛。
老爷子想撑起身子，奈何浑身这会儿也使不上力气，只能微微喘着气靠着身后的枕头，苍老的眼眸里此时倒是带着一丝欣慰，看着宁以夏，下一刻，眼神又变得复杂——
“小夏，来！委屈你了！爷爷不知道，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顾家那小子太不像话了！”
王思明已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虽然疼惜宁以夏，但是想到宁家那些事，顿时心里也变得很复杂起来。
“爷爷，我没关系，您感觉怎么样？”
宁以夏如今已经能放下那些事了，当然，能放下，并不代表可以原谅。
顾子言那里已经把十七个亿都打到她的账户里，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占了好处，当初若不是宁以夏，顾家现在恐怕也只是沦落为普通家庭。
当然，宁以夏也很清楚适度这个词。
狗急跳墙，能拿到钱就挺好。
“爷爷没事，别担心。”
宁志成苍老的眼眸里充斥复杂，很是心疼地看着宁以夏，不免有些自责起来——
“也怪我，这个时候出状况，不然有爷爷在，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原本以为安排好一切，就能按部就班，没想到……”
当初顾子言跟宁以夏的婚事，其实是两家老爷子极力撮合的。
两家老爷子都见识过宁以夏的能力，对她也非常认可。
当初老爷子身体还算可以的时候，宁以夏也跟在他身边学习过，只是后面身体不怎么好了，宁家的话语权渐渐落到强势老太太柳雯的手中，老爷子似乎就是这样慢慢被架空了。
“没关系，爷爷。我们已经解决好了，我也不在乎。并非跟顾子言结婚我就能幸福，相反，他一直喜欢林沫沫，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但是，总归是你们订的婚，这么做不地道。”
“地道这个词，早就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爷爷不必管这些事了，让它过去吧，您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老爷子看了看宁以夏，欲言又止，胸口沉闷得厉害，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宁以夏连忙给他顺了顺背，“你别激动，我真的没事……”
“这宁家，都搞成这样，乌烟瘴气的……”
老爷子的语气是相当复杂的，宁以夏听着，心头也微微一怔，看着老爷子，幽幽问道，“爷爷，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懂事，不讲情面？”
宁以夏此话落下，老爷子才抬起眼眸，一连咳了好几声，才有些吃力地说道，“爷爷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你奶奶他们，确实……但是他们也是从宁家的利益出发，为了这个，他们往往不择手段……”
宁以夏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老爷子。
“海晟是宁家的底子，是根基，孩子，你能明白吗？”
老爷子的语气里充斥难以克制的无奈，酸涩。
“当年为了它，你的母亲也付出不少心血，你真的不在乎吗？”
宁志成看着宁以夏那冷淡的神色，心里很不滋味，“其实，爷爷和你顾爷爷促成你和子言的婚事，也是想你以后有个依靠。你父亲是个拎不清的，你奶奶也……爷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你是真的不在乎吗？”
宁以夏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说，字里行间都能听得出来，老爷子对海晟和宁家，还是有些执念的，只是，面对她，老爷子却又不知道该当如何。
宁以夏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他也是作为宁家的掌权者，虽然现在是老太太管家，但是身份是没有改变的。
“所以，爷爷希望我怎么做？”
宁以夏淡漠地问道。
老爷子沉默许久，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看了宁以夏许久，终于叹息了一声，没有做声。
许久之后，宁以夏才听到他说，“有身份的关系，个人是很难做到只是个人，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真的割舍得清楚。”
闻言，宁以夏静默，下一刻，嘴角勾过一道微凉的笑意，眼底也充斥讽刺。
是啊，没有办法割舍？
所以，说到底，还是怪她了？
……
宁以夏倒是很安静地听着老爷子把话说完，直到医生进来，她才起身离开。
然而，刚刚走出老爷子的病房，就看到走道里迎面走来了顾子言跟林沫沫……
林沫沫这会儿正亲密地挽着顾子言的手臂，小脸上挂满了小女人的甜蜜幸福微笑，顾子言也同样容光焕发，看着亲密无比。
看到宁以夏，两人同时收住了脚步，直直盯着。
林沫沫下意识的搂紧顾子言的手臂，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恨，紧接着，就是胜利和挑衅，不屑地瞥了宁以夏一眼。
“啊，姐姐，你也在啊？你这是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宁以夏这会儿身上就是一身宽大的风衣，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里面是病号服，再加上她这几天高烧不退，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很多，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状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