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么事?”男人说得漫不经心。

    “关于?土默川的麦苗。”

    拓跋骁蓦地转回头,凤眸张了下很快又恢复,

    他下颌动了动,似是咬了下牙,皮肉绷得笔直。

    “你、说!”他几乎从齿缝中逼出?这句话,胸膛剧烈起伏了下。

    “若澜遣人送信回来说,土默川的麦苗在她?的治理下本已?出?现了好转迹象,甚至开始结穗,但她?却发?现有人在暗中破坏,以?水淹麦苗,她?已?经暗中查清真相?了,是宇文部所为?。他们明面上应下王的命令,假意配合若澜他们,却在背地里阳奉阴违。麦苗之事乃重中之重,关乎整个鲜卑的发?展,又值此关键时刻,宇文部这么做实是心怀不轨,如不进行严惩放任他们,恐怕日后在土默川推行种麦之事会困难重重。”

    “所以?我来是想?向王请示此事,可否派莫多?娄将军领兵前去?协助。”姜从珚条理清晰、不紧不慢地说。

    拓跋骁听她?语气这么平静,心底的怒火越聚越高,恨不能立即爆发?出?来却又死死压住,整个人呈现出?极度压抑危险。

    他那?么高那?么壮,气势那?么强,而她?那?么纤细柔软,两人现在的情况像极了一只柔弱无助的兔子和一匹随时会冲上去?撕咬的凶狼,偏兔子还张着眼睛,一脸无知?无觉地看着凶狼。

    “好,好得很,难为?你对本王的事这么上心,就按你说的办!”

    “来人!”他转过身大喊一声,音量拔得格外高。

    阿隆听到传唤立马进来了,他偷偷瞥了眼,只见王好像比刚开始更生气了。

    难道可敦不是来向王服软道歉的?

    唉,王一旦发?火,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拓跋骁吩咐他,“把莫多?娄叫过来。”

    阿隆不敢再看,立刻领命去?了。

    他一走,帐内又只剩两人,拓跋骁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同样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王位上。

    姜从珚没坐,只站在原地望着他。

    男人极力压抑,她?还是看得出?他的愤怒,也是,是她?太过分了,他生气是应该的。

    其实最?好的道歉时机应该是他刚刚负气离开的时候,她?立刻追上去?对他说点软话说不定他就原谅自己了,但她?当时心绪太乱,又是头一次见他对自己这么生气,便迟疑了,再后来就更缺乏勇气了。

    她?以?前很少这么优柔寡断,偏偏在这件事上一拖再拖,便是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三个字很简单,如何说出?来却是一个难题。

    拓跋骁见她?一直望着自己,明明一个字都没说,眼神也没有特?意装委屈,可整个人瞧上去?偏就可怜极了,周身笼了层淡淡的忧愁,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她?才是受委屈那?个。

    尤其是她?本身就长得美,雪肤乌瞳,轻轻袅袅的身段自带了股惹人怜惜的气质。

    他知?道她?除了一些?庄重场合平时不爱穿得太繁复,现在来见自己,还特?意打扮过,这样的行为?本身就透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但她?竟然一个字也不提早上的事,反而说起麦苗,还要他帮忙!

    要不是正好发?生了这事,恐怕她?到明天都不会过来认错!

    但就算她?等会儿真的给自己道歉他也不能轻易原谅她?,他要让她?知?道,他是王,没有人可以?随便惹怒他。

    夫妻俩一站一坐,谁都没开口,沉默在空气蔓延,一直到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像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深潭。

    莫多?娄不到两刻钟就来了,他听到传唤丝毫不敢耽搁,一路快马过来,脸上粘了些?尘土,呼吸还有点急。

    “王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拓跋骁的视线从姜从珚脸上移开,对他道,“可敦的人正在土默川治理麦苗,宇文部竟敢不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里,暗中淹死麦苗,本王命你率领三千骑兵即刻赶往土默川协助他们。”

    莫多?娄懂了,是要他去?助阵,“万一宇文部有反心呢?那属下要不要……”

    说到这儿,他手刀横在身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

    “属下遵命!”莫多?娄抱拳。

    见王好像没有别的吩咐了,他当即告退回军营点兵。

    他一走,拓跋骁侧身斜看过来,“如你所愿了,还有事?”

    姜从珚没答。

    拓跋骁倏地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内间走,刚经过她?,错身而过,却忽的定住了身形——

    他腰间多?出?了一双柔软的手。

    夕阳的余晖渐渐淡了下去?,王帐内的光线昏暗起来,却愈发?突出?这双手的白皙,如雪一般。

    拓跋骁僵在了原地,他低下头,腰间的手臂,明明那?么纤细,他都不需要用力就能拨开她?,可却怎么也动不了,任由她?仅凭一枝细蔓就系住了自己。

    拓跋骁喉咙滚了下,眸中情绪翻滚。

    “拓跋骁,”后背传来她?极轻极轻的声音,“对不起。”

    就这么一句,他胸中那?口气就散了大半,但他不想?表现出?来,不然岂不是让她?觉得自己没脾气很好哄?

    “就一句对不起?”

    姜从珚听他语气还冷着,也不敢确定自己这道歉有没有用,只好将两只胳膊再收紧了些?,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身体也靠了过去?,完全贴上他后背。

    夏衫轻薄,尤其他火气旺只穿了一层,拓跋骁感受到这份柔软,身体更僵硬了,甚至起了反应,他十分懊恼,脸上不动声色,浑身却绷得更紧了。

    “我也不知?道,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姜从珚的侧脸也轻轻贴上了他宽阔的脊背。

    拓跋骁哼了一声,没表态,但姜从珚感觉他态度似乎松了些?,也没挣开她?,若是好好道歉,他或许还是能原谅自己的。

    她?来之前想?了些?说辞,但现在她?却不想?说那?些?话。

    “我早上不该那?样,你昨晚明明就拒绝了,我不该再试探你,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侍女都说这不像平时的我了。”

    她?声音又轻又缓,偶尔还停顿一下,听起来不像解释,反像某种心路剖析,却更叫拓跋骁心软。

    “我以?为?你真要给我送女人呢。”他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揭过。

    她?知?不知?道那?句话让他有多?生气,尤其是看她?笑着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一点也不在乎他,他简直恨不得把她?撕碎吞了。

    姜从珚无法反驳,她?也想?穿越时光回去?捂住自己的嘴,想?了想?,只好道:

    “或许,这就是吃醋吧。”声音细弱蚊蝇。

    拓跋骁听得这句话,终于?转过身来。

    他脸上的怒意完全消失了,碧绿的瞳仁中绽放出?极惊人的亮光。

    “你说什么?”

    他掐住她?的肩,都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姜从珚疼得皱起了眉,却没阻止他,摇摇头,“没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见就算了。”

    “你再说给我听听。”

    男人此时执着得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儿,她?不说就不罢休。

    姜从珚被问得有些?恼了,可又挣不开男人,他现在激动得完全听不见别的话。

    肩膀被他铁掌般的爪子钳着,实在有些?疼,她?有些?忍不下去?了,想?了想?,只好踮起脚,主动亲他一下。

    亲到了下巴。

    她?本来想?亲他的唇的,可惜两人身高差得有点多?,他不低下头根本够不着。

    男人一愣,这双向来睥睨天下的碧眸竟呆滞住了。

    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抄起,直直往后帐的床榻走去?。

    姜从珚一见男人这架势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心跳漏了瞬,有些?慌。

    男人将她?放到床上,接着就压了过来。

    “过去?好几日了,身上干净了吧。”

    姜从珚:“……”

    第70章

    七十章

    “你点灯干什么?”

    她?是昨日干净的,

    但最好再?等一两?日行房会更健康,不过看男人这架势,就算她?说没干净他也不会相信了。

    自开了荤男人从没素过这么久,前两?天有一晚躺在她?身边,

    一开始只是亲亲搂搂,

    结果蹭着蹭着他又?蹭出了火,

    实在忍不住了,

    她?又?被他抓着手?弄了一回,

    除此t?之外再?没有别的。

    刚来月信那天她?就招惹了他,

    看他那时的表情就知道他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更不用说中间又?发生了这事,实在把他惹生气了。

    “新仇旧恨”叠在一起,她?今晚岂能安生?

    来道歉前她?主动打扮过,本身就有点这方面?的暗示,

    也料到了现在,

    可想起他那粗壮的体格和?惊人的体力,事到临头姜从珚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怕的,脖颈缩了下,眼神瑟瑟。

    此时天色愈黑,她?那一截嫩笋般的脖颈却?白得愈惹人眼,晕着胭脂的面?颊粉粉嫩嫩、色泽明艳,

    睫羽轻颤,

    犹如一朵摇曳在风中的凝露蔷薇,他简直恨不能狠狠蹂躏,

    直到将她?捏碎。

    拓跋骁甚至浑身肌肉都兴奋得颤了起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姜从珚瞧见男人这般,甚至后悔起来,

    她?没说那些话现在说不定还安生些。

    等了两?息,她?不回答,男人便没了耐心默认可以,张开嘴亲了下来。

    他的吻跟他性格一样粗狂,从来都不温柔,一大口咬下来,不像接吻,反倒像撕咬,让姜从珚都感觉自己变成了块肉。

    他又?吮又?咬,不过片刻她?唇就又?肿又?痛,她?本打算好好顺他一回的,却?也忍不下去了,伸出指甲掐他下颌,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还边朝外推。

    “你轻点,疼!”

    语调也被他吞得含含糊糊。

    拓跋骁终于停了下,不满她?这时还推拒自己,低头一看她?的唇确实又?红又?肿,转瞬记起自己刚才做的好事,是亲得重了点,遂低低一笑,搂着她?哄,“那我轻点儿。”

    他俯过来就要亲,却?再?次被一只手?捂住嘴巴,软得跟水一样。

    “你洗洗。”她?说。

    拓跋骁:“……”

    都这时候了,还要他去洗澡?!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确实带着浅浅的汗味,但也算不上很难闻吧。

    他今天没出去跑马也没去练武,但夏日天气暖和?,他是个火炉一样的体质,依旧出了点汗。

    没靠近时味道不明显,现在贴在一起,姜从珚就闻到了。

    “就一点点汗。”他早已急不可耐,实在舍不得放开她?。

    别的事姜从珚还能妥协一下,唯独这件不行,不仅仅是洁癖,还有健康,可男人又?一副一秒都等不下去的样子?,她?怕他真的不管不顾,只好细声哄道:“你去洗洗,我今晚就顺着你……”

    最后几个字低得几乎叫人听不见,她?说得也十分羞赧,耳根红了一大片,脸颊烫得不行,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拓跋骁心神荡了下,眼睛一亮,浑身绷得更紧了,“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重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将人放开跳下了床,大步朝后面?的浴室走去。

    他以前一个人住,王帐布置得也简单,前面?一大间议事的厅堂,后面?就是起居坐卧的地方,床另一头的角落简单用帷帐隔了片空间做洗澡的地方,没有浴桶很是简陋,比不上她?那边齐全?又?精致。

    地上摆着几桶凉水,却?没热水,他也不要热水,直接脱了衣裳往身上浇,抓了把皂粉飞快搓了几把,“哗啦”响了几下,几瓢水下去就冲干净了。

    看他去洗澡,姜从珚赶紧理了理领口的衣裳,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徒劳,可不做点什么总心慌,像是回到新婚那夜,带着未知的忐忑。

    她?甚至冒出了逃跑的念头,被她?马上掐掉,她?躲得了一时,等男人追过来又?能躲到哪儿去呢,只会刺激得男人更加恼怒从而把她?折腾得更狠。

    姜从珚揣着惴惴的心,一直等男人飞快洗完澡,大步扑过来。

    她?缩到床角没去看他,男人钳住她?脚踝,胳膊轻轻一收就将她?拽了过来。

    一团阴影笼下,姜从珚赶紧道:“我、我还没洗。”

    拓跋骁双臂从她?腋下插过,将人搂到怀里?,脸埋近她?脖颈里?,深深地闻了一口从她?肌肤和?头发里?散发出来的独属于她?的自然馨香,“你身上又?不脏,连汗都没出,香得很。”

    他是个火炉的话,她?就是块寒玉,体温总低他许多,也不爱出汗,随时都干净清爽。

    “那我脸上还有脂粉。”她?赶快补充。

    拓跋骁一笑,“反正等会儿还得洗,到时我给?你洗。”

    “……”

    姜从珚实在说服不了他,只能任由他了。

    然而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突然离开了她?,转而下了床。

    姜从珚疑惑地睁开眼,看过去,只见昏暗光线里?一道朦胧的强健身躯,背对着她?正在捣鼓什么,片刻后,一团橘色的火光亮起。

    “你点灯干什么?”

    “看你!”

    “……”

    热意猛地窜上了脸颊,她?浑身发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你把灯灭了。”她?娇声斥道。

    男人不仅不灭,反而把灯台挪到最近的桌子?上,转过身,“看看怎么了?”

    姜从珚气得拿枕头砸他,被男人随手?接住。

    两?人之前同房那么多回,自然该看的也看了,但那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现在他特意搞这么一出,就显得那么……那么……

    终于拖延不住了,男人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彻底压了下来。

    但他这回竟没有急急去扯她?胸口的衣裳?

    姜从珚还以为?男人转性了,心底正松了些,就感觉大腿上的贴身孰裤被狠狠往下一扯。

    ……

    绯色的裙摆堆叠到了腰间,一层又?一层的红纱,像天边铺满的云霞,女孩儿明眸善睐的脸半掩在这霞色中,雪光莹莹,犹带春情,圣洁又?糜艳……

    …

    她?也不知道男人哪根筋突然开窍了,学了这些花样,明明身上还穿着衣裳,她?却?感觉比不穿衣裳还羞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一两?个时辰?她?实在受不住了,已经涩得有些疼,只好低低哀求他。

    男人抽了下身,离开她?。

    姜从珚还以为?他肯放过自己了,正闭上眼睛喘气平复呼吸,却?突然感觉他又?靠了过来。

    等看清他手?里?的瓶子?后,她?瞳仁猛颤了下,哆嗦着问,“这是什么?”

    男人笑着答她?:“药膏。”

    “你、你哪儿来的?”她?颤声问。

    想到某种可能,她?羞愤欲死,撑起酸软的腰肢就要去夺。

    男人任由她?扑过来,而后长臂一收捞住了她?的腰。

    “我问了,你手?下那个医士会制,这是好东西,你不也需要吗?”

    问的谁?他自己去说的?

    头一次新婚,若澜担心她?去要了以防万一就算了,结果一罐不够他还主动去要,丢脸都丢到别人面?前去了。

    什么叫她?需要,她?不需要,要不是这狗男人太过分……

    “你什么时候去要的?”她?咬牙问。

    “就你来月信第二天。”

    “……”这么早就打算好了。

    男人又?道:“你先前不答应了都顺着我?”

    “……”那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狗!

    拓跋骁是真觉得这东西不错,不仅让自己更顺畅快活,还能帮她?不受伤,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愿意。

    姜从珚还想夺,可男人一只手?就抓住了她?两?只胳膊,她?本也酸得不行没有力气,再?怎么也挣扎不过。

    ……

    姜从珚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醒来时人还困得不行,眼皮似有千斤沉,睁了好几次才睁开,等眼前的水雾散去看清现在的环境,她?脑子?懵了下。

    这居然是她?自己的寝帐?

    那她?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心中一惊,刚一动,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就像散了架般酸疼,几乎都要比得上被乌达鞮侯掳走那次了。

    狗男人!她?在心里?将他骂了八百遍,仗着她?一时失理就可劲儿欺负她?。

    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她?听到室内响起轻微的动静,试探着喊了句,“阿榧?”

    阿榧快步过来撩起床帘一角,“女郎?您醒啦?要不要喝水?”

    姜从珚轻轻摇头,“我怎么回来的?”

    “快天亮时,漠北王抱着您回来的,他说王帐那边白日议事,怕吵您睡觉。”

    “路上没人吧?”她?谨慎地问,脸色一红。

    阿榧也红了脸,“没有,就我们两?个。”

    姜从珚心里?的气顺了点,还好没被别人瞧见,否则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打帐吧,我要起了。”

    阿榧钩好床帐,姜从珚见窗户外透进来的天光还挺亮,“我睡到中午了?”

    阿榧:“……刚过未时。”

    姜从珚:“……”

    第71章

    七十一章

    姜从珚垂下眸,睫羽乌黑,面……

    “女郎,

    您渴不渴,饿不饿,要不我叫人摆上饭?”

    阿榧见女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副心如死灰万事不想管的模样?,

    忍不住出声劝了句。

    女郎昨日白?天t?就没?吃什么?东西,

    晚饭也没?来得?及用就去了王帐,

    一直到现在,

    都过去整整一天了,

    早该吃点东西,

    尤其女郎身体本就不算强健,张老?神医说更该好好养生,那好好吃饭自是重中?之重,多吃身体才能好起?来。

    她心里又忍不住埋怨漠北王,明知女郎柔弱还把女郎折腾得?这么?累,

    以?为谁都跟他般壮得?像头?牛吗。

    这么?腹诽他有点不敬,

    但阿榧想反正他又不知道。

    姜从珚捂了下额,五官皱巴在一起?,可怜又可爱。

    腰腿实在酸疼得?难受,可想到还有事,再说,成天躺床上也不像话,

    只得?让阿榧扶自己起?来。

    又缓了一会儿她才让探出脚踩在地上,

    大腿处果然酸得?打颤,只能强耐着。

    她没?看自己身上情况如何,

    想也知道肯定被他弄得?不成样?子。

    阿榧捧来一件浅草绿的丝绸软衫,没?多少刺绣,也没?缀珍珠璎珞,

    只以?柔软舒适为主,颜色又清新?。

    姜从珚看了眼,便知她的贴心。

    阿椿阿榧两个丫鬟都是若澜亲自带出来的,又跟了她好几年,对她平日的习惯喜好再了解不过,不需多吩咐便能照她的心意安排好一切。

    阿椿性格泼辣些,镇得?住场,阿榧相?对软一点,但做事仔细,也很堪用。

    姜从珚撑着酸软的四肢洗漱收拾好,缓步来到饭厅,阿榧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小丫鬟将饭摆上来。

    一碗放了石蜜的小米粥,一碗小馄饨,还有一小碟拇指汤包和小菜。

    可能是累过头?了,肚子明明很饿,她却没?多少胃口,吃了几个馄饨和两个包子就搁下筷子。

    “女郎再吃点吧。”阿榧忧心忡忡地劝。

    姜从珚只好又喝了两口米粥,然后?就吃不下了。

    “时?辰不早,离晚饭也没?多久了,我垫了肚子,等会儿晚上再吃便是。”

    唉,说是晚上再吃,可也未必吃多少。阿榧心里暗暗叹气。

    姜从珚又让她把兕子唤过来。

    兕子从小习武,并非按侍女的要求培养的,做的更像是小厮一类跑腿的活儿,兼之一点贴身护卫的工作。

    这些日子姜从珚跟甘萝他们沟通作坊的事就派她去跑腿儿,她反倒十分喜欢,在楚王府那一年多可把她憋得?不行。

    兕子很快就回来了,她下了马,停在帐前?,拍干净了身上的灰尘才“噔噔噔”跑进来,像闯进了头?小鹿。

    “女郎,您可醒了。”

    姜从珚:“……”

    阿榧见女郎脸色不自在,朝她使了个眼神,兕子这才意识到什么?,忙打了下嘴,瞪圆了眼睛小心看着女郎。

    姜从珚假装无事发生,问她:“莫多娄将军出发了吗?”

    兕子点点头?,“莫多娄将军昨日傍晚点兵,今日寅时?就出发去土默川了,轻装简行,一日就能到。”

    这样?,姜从珚心里就有数了。

    若澜跟她很有默契,她昨日就回了信,若澜现在应该收到她的信了,今晚就会行动。

    要是别的事还能缓两天等万无一失,但关乎农事,多等一天麦苗就多受一分损失,哪怕只有不到十分之一,这么?多麦子也是几千人的活命粮。

    土默川垦出了三百万亩麦地,暂且算是开垦过吧,虽然目前?的模样?跟草地大差不差,之前?已经死了一半,若澜去后?也只救回七八成,相?当于今年只有大约一百万亩的麦。

    一百万亩,就按最低产量估计,应该也能产五十万石麦,只考虑最低活命标准,能支撑三十万人度过四个月的冬天。

    最近几年的冬日十分寒冷,甚至南方都发生了雪灾,根据擅看天气的老?农和星相?官判断,今年之寒恐怕更甚去年。

    姜从珚只知道梁朝末年天灾不断,不过除了几场格外严重写上史书的灾情,其余的也记不太清。

    唉,早知有这么?一天,她该把所有关于梁国的研究史都看一遍,再把人类工业革命的科技全部刻录在脑子里,可惜,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连她也不敢相?信穿越重生这么?玄乎的事。

    所以?,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

    鬼倒是有了,她自己就是,那神呢?

    姜从珚思绪发散了会儿,便又听兕子道:“女郎,我今天还遇到兰珠了,她说很感谢您之前?送给她的糖,问我您什么?时?候方便,她想来亲自感谢您。”

    “嗯……明天吧,你告诉她,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好,那我就这么?跟她说了。”她语气轻快。

    姜从珚扬了下眉,打趣道:“这有点奇了,这么?开心,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

    兕子点点头?,眉飞色舞地说起?来,“前?几天我骑马出去,遇到个鲜卑人在背后嘀咕我说我坏话,兰珠听到,帮我骂了那人一顿,我们就这么成朋友了。”

    “你鲜卑话不是还没?学好,能听懂?”

    兕子摆摆手,“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不影响我们做朋友啊。”

    “也是。”姜从珚失笑。

    接着兕子又说了几件关于作坊的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甘萝自己也能处理过来,只是要叫她知晓心里有个大概。

    不一会儿,阿椿也回来了,跟姜从珚汇报这几日的教学成果。

    不过看她脸色有点黑,心情好像不太好。

    姜从珚便逗她,“我们阿椿老?师回来了。”

    阿椿嗔了女郎一眼。

    她可算明白?在凉州时?那些夫子脾气为什么?这么?大了,昨天教他们五个字,今天再问,能写出一个就不错了。

    “女郎,要不,您还是从凉州请几个先?生过来吧。”阿椿有些赌气似的说。

    姜从珚笑道,“这才刚开始就气馁了?年纪轻轻的,正好磨炼一下耐性,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叫你头?疼的。”

    阿椿听出了点苗头?,“女郎是有什么?打算?”

    姜从珚摇头?:“你只管先?做好现在的事,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椿猜女郎肯定要做大事,重新?振作起?来。

    姜从珚曾在凉州帮助外祖父开办官学,不计出身招揽学子,可入学的都是男子;倒也试着建了间女子学堂,但能来的都是家境殷实的贵族女性,数量并不多,这是世情所迫。

    但她仍想做出点改变。

    她手下的人,尤其是跟她时?间久的,识字的倒是不少,尤其是几个侍女,水平肯定比不上那些士人,但简单教点小学程度的识字算数知识完全够用。

    她并不追求高深,反而是这种基础教育越多越好。

    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如何从数年后?的乱世中?保全凉州和自己,大头?的人力物力依旧投入了作坊和军中?,其余的,只能看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难得?都凑到了一起?,几个丫鬟围着姜从珚叽叽喳喳地聊起?来,气氛十分融洽,就在这时?,一道高挺的身影渐渐靠近,出现在了帐门口。

    拓跋骁来了。

    帐内热闹的气氛仿佛一下按了暂停键,几个丫鬟瞬间噤了声,呆呆地看着拓跋骁越走越近。

    她们原是围着女郎坐着,见漠北王走过来,连忙起?身让开。

    拓跋骁好像完全没?看见她们几个,从一进帐,眼神就直勾勾地落在了姜从珚脸上,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仅仅一道眼神,气氛就变了。

    几个丫鬟尴尬地站在原地,连兕子这种心宽的都感受到了微妙的氛围,相?互看了眼,也不知怎么?形成的默契,同时?朝姜从珚看过去,“女郎,我们就先?告退了。”

    姜从珚张了下唇,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等几个丫鬟一走,帐内更安静了。

    此时?天色还不算晚,暖光透过窗户的格栅漏进来,幽幽地浮动在空气中?。

    男人靠得?近,姜从珚几乎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独属于健硕男子的体热,比这夏日的热浪还要灼人,将她团团包裹、密不透风。

    她很不想理他,昨夜折腾得?这么?凶,可又是她理亏在先?,便不好摆脸色,只好不说话。

    姜从珚垂下眸,睫羽乌黑,面颊雪白?。

    拓跋骁畅快了一回,按理今天该平静了,可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又起?了念头?,喉咙滚了下。

    “什么?时?候醒的?”

    “一个时?辰前?。”她淡淡说,依旧没?抬眼。

    他知道她累极了需要多睡会儿,但这比他想的还超出了些。

    拓跋骁干咳了下,难得?生出些许不自在,毕竟是他害她这样?累的。

    可她生得?这么?美,他怎么?能忍住不亲近,更不要说她昨夜难得?柔顺,说干什么?都从他……

    想起?昨晚,拓跋骁的视线渐渐移了下来,最终落到了她的腿上,此时?虽被衣裙遮着,但他知道有多修美。

    那时?她衣裙未褪,只被他扯了里裤,露出一双匀亭笔直的玉腿t?,他把住她的脚踝搭在肩上,一眼就望到盛开在层层红纱中?的花蕊,然后?碾破……

    姜从珚见他久久不说话,有些疑惑,终于肯抬起?眼皮看他,却见他目光直直盯着一处——正是她的腿。

    这种眼神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眼神。

    “……”

    狗男人!

    第72章

    七十二章

    她笑不出来了。

    姜从珚忙把?手挡在腿前,

    但她两只?细细的胳膊又能?挡得住什么?本?就有她裙子遮着什么都没露,可只?要男人脑子不正经,她穿再多都阻止不了?他乱想。

    她简直恨不能?把?他打晕算了?。

    昨夜的情况……姜从珚自然没失忆,或许后面发生的她不知道了?,

    但前两个?时辰她记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男人并没有脱她的裙子,

    只?扯了?里裤,

    这本?就叫她有些难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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