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平常不太一样。

    故而戏院坐定后,盛长裕不由自主想多看几眼。

    可能是围脖毛领子质量太好了,很衬气质。

    “督军请了万老板唱戏,咱们去后台看他上妆吧?”姚文洛拉宁祯。

    宁祯觉得,他们应该有正事要说,就答应了,和姚文洛先出去了。

    第050章

    宁祯吵架更厉害

    宁祯和姚文洛下楼。

    楼梯蜿蜒处,姚文洛放开了挽住宁祯的胳膊。

    她堵住了宁祯去路,静静看她。

    宁祯没动,抱臂打量她。她不开口,宁祯也不开口。

    “……阿裕请老将吃饭,你来做什么?”姚文洛冷冷问。

    宁祯:“这话应该我问你。我丈夫请部下吃饭,你来做什么?”

    “阿裕邀请我的。”

    “你骗骗自已得了。我不是谁邀请的,我是督军带来的。”宁祯道,“他亲自去老宅,接上我,等我梳妆就等了两个钟。”

    姚文洛面颊紧绷,是用力咬住了后槽牙。

    宁祯眉目安静:“去后台,还是各自回去?姚小姐,你最好安生些。你得罪了我,你阿爸都不会帮你。”х04

    “你拿着鸡毛当令箭。阿裕帮你,只是因为他要面子。他的夫人,是他的脸面。换了谁都一样。”姚文洛道。

    这话不假。

    督军夫人换了谁,盛长裕都会维护。

    他不仅仅要面子,他还需要树威。

    宁祯像他胸前的勋章。他不在乎挂哪块勋章出门,但当日挂在他身上,就必须被擦得锃亮光鲜。

    “你以为自已很了不起吗,宁祯?”姚文洛冷冷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姚家的女儿。可以没有任何身份,阿裕也会偏袒我。你最好不要跟我作对。”

    “姚小姐,你才应该搞清楚一点:现在的督军夫人,是我。”宁祯笑了笑。

    姚文洛:“……”

    “你觉得督军夫人是谁都可以。可偏偏,不是你啊。”宁祯又道。

    姚文洛面颊又是一抖。

    她似乎想动手。

    可宁祯不仅仅比她高一个头,还身手灵活。

    宁家一直都有教头,每个男孩子都要从小习武、背兵法。

    听说宁祯五岁就可以扎两个钟头的马步。不是谁要求她的,而是她看着兄长们练,她觉得好玩。

    兄长和教头都笑她,激起了她的斗志。

    姚文洛跟她打过一次架,很明白自已在她手下是多么无力。

    姚文洛强自忍下了动手的打算。

    “督军夫人迟早也不是你。”姚文洛恶狠狠道,“你要是识趣,赶紧找借口滚。否则,你迟早后悔惹我。”

    “我一直很后悔。”宁祯说,“有损格调,显得我跟你是一类人,我肠子都悔青。和你打一架,人人笑我‘大材小用’。”

    姚文洛的脸已经青了。

    宁祯依旧抱臂不动,安安静静看着她。

    姚文洛转身,阔步往楼下走,把楼梯踱得咚咚作响。

    宁祯笑了下,慢慢下楼。

    她没去后台,就在一楼大堂站了站,等姚文洛回来。

    楼上的包厢内,盛长裕和几位老部下也没聊什么正事。

    他请客听戏,仅仅是为了拉拢感情。

    姚师长,他叫他“老师”,提到了铁路局葛明。

    “……求到了我跟前,我严词拒绝了他。还骂了他一顿。自家女儿都管不好,不知天高地厚,督军没毙了他都算法外开恩。”姚师长说。

    盛长裕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才道:“还是老师能体谅我的难处。”

    “我也警告了他,不许他再托关系麻烦督军。他忠心耿耿多年,督军能不知道吗?

    等年后诸事空闲了,是他的跑不了,不是他的也求不来。他再到处蹦跶,我先不饶他。”姚师长又说。

    李师长在旁边听着,没说话。

    盛长裕很明显喜欢听这席话:“年后再说。”

    话题说完,大家说些琐事,盛长裕坐累了,想起身活动。

    宁祯和姚文洛出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回来。

    他问副官:“后台化妆间往哪里走?”

    副官:“直接下楼,左手边第二间,督军。”

    “不要领路。”盛长裕道。

    他下楼。

    走到了楼梯口,他就瞧见了宁祯。

    宁祯百无聊赖坐在长凳上,依靠着戏院的柱子,手里拿着一只怀表看。

    盛长裕以为她看时间。

    而后发现,她的目光落在怀表的盖子上。

    那个盖子,可以放小像。

    盛长裕打算轻咳一声再下楼,免得吓到她。0302

    不成想,有人蹑手蹑脚靠近她。

    盛长裕想要出声。

    他话音还没出口,宁祯似感觉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同时左手一挥。

    一碗颜料,全部撒向了姚文洛。

    撒泼出来的时候,也溅到了宁祯,她的白狐毛领子沾湿了一大片,鲜红似血。

    盛长裕莫名觉得烦躁。

    而姚文洛一愣之后,放声大哭,哭声把楼上都能惊动。

    盛长裕走下楼梯:“住口!”

    姚文洛头脸全是舞台妆要用的红色颜料,像烫熟的虾,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阿裕,你看看她!我给她看颜料,她全部泼我身上。”姚文洛哭道。

    又道,“我的头发、衣裳都是新的,全毁了,阿裕!”

    盛长裕刚刚站着的位置,正好被柱子挡住。

    他只是看到姚文洛靠近,没看到她怎样。

    不过,宁祯的毛领子一大片红色颜料,就意味着姚文洛是想要泼她,反而被她挡了回去。

    “颜料哪里来的?”盛长裕冷冷问。

    “我端来的,我……”

    “你不端来,不主动靠近她,也没这些事。”盛长裕表情严肃。

    姚文洛怔愣片刻,大哭。

    正好几位师长都下楼查看情况。

    姚文洛扑向她父亲,把她父亲的军装也弄得一片一片的红。

    “阿爸,阿裕和宁祯一起欺负我。您看看我这脸。我都这样了,阿裕还帮宁祯骂我。”姚文洛泣不成声。

    众人:“……”

    “她先要泼我的。”宁祯开口。

    姚师长赔笑:“夫人,真是对不住。文洛被骄纵得太狠了,小孩子脾气。今天是她不对。”

    李师长:“谁家不疼女儿?祯儿在娘家比文洛更受宠。”

    “是,都是宠坏了的孩子。”姚师长说,“文洛更顽劣些,可能是像我。不像夫人,像老宁,懂得大局。”

    几位老师长:“……”

    “像老宁”,真是很精准给夫人上眼药。

    所有人都知道,督军最讨厌宁州同。

    宁州同又有本事,不是督军一时可以拿下的,导致督军更恨他。

    娶宁州同的女儿,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是督军为自已的冲动善后。

    在这个当口,姚师长把宁州同拉出来,很是欺负夫人了。

    “姚小姐不像老师。她的错,怨不得父母。”盛长裕道,“来人,送姚小姐回去。往后,没有我的邀请,姚小姐不可随意到我和夫人跟前。”

    姚师长:“……”

    第051章

    怀表里的照片

    姚文洛被带走。

    盛长裕很明显不高兴。

    不管旁人怎么安抚,他还是沉着一张脸。

    “先走了。老师、几位师座听听戏,今天的戏不错。万老板好嗓子,难得请动他。”盛长裕说。

    几个人站起身送他。

    宁祯随他一起走。

    明明是拉拢感情的听戏,变成了这么一场闹剧,宁祯也觉得糟心。

    他与宁祯走出戏院时,晚上七点,街上霓虹遍地。

    初冬的梧桐树光秃秃的,虬枝在寒风里簌簌,如夜枭呜咽。

    围脖解了下来,宁祯的头发又绾成低髻,她脖子上没有遮拦,寒风就往衣领里钻。

    有些冷。

    “能洗出来吗?”他突然问。

    宁祯:“……围脖吗?”

    “沾了那些红,还能洗出来?”

    “洗不出来。不过,我那条围脖不算太贵重,坏了也不可惜。”宁祯说。

    盛长裕沉默着。

    他突然对司机道:“去皮草铺子。”

    宁祯:“督军,不用您赔。这是姚文洛和我的纠纷,不与您相关。”

    “她是仗着老师和我的情分,才敢对你动手。”盛长裕道。

    宁祯:“……”

    这倒不是,她是想嫁给你做二夫人。

    宁祯没有拒绝。

    盛长裕很好面子。他既然认定这件事跟他有关,一条围脖又不值什么钱,宁祯没必要如此狷介,非要拒绝他的好意。

    只是,司机跑了三处皮草铺子,盛长裕都没挑到他满意的,宁祯有点烦了。

    没完了是吗?

    有一条,宁祯蛮喜欢,问他:“这条可以买给我吗?”

    盛长裕:“可以。”

    买完了,他又道,“没有一样的,再找。”

    宁祯:“……”

    因他非要赔宁祯一模一样的围脖,宁祯跟他跑了五间皮草铺子。

    她饿得饥肠辘辘。

    “他怎么这样较真?”宁祯很是无语,又不敢在表情上露出半分。

    她在第三间铺子看中一条,问他能否买给他,就是告诉他:这条就可以了,足以赔偿了。

    盛长裕不知是故意装作听不懂,还是非要执拗,继续找。

    “他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他想要一样的,就非得找?”宁祯又在心里腹诽。

    在第六家皮草铺子,终于寻到了一样的。

    盛长裕表情一缓,宁祯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试试看。”他拿起来,围在宁祯的脖子上。

    脖上有点暖。

    是围脖暖;也是他靠得太近,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给了她。

    宁祯有点想后退,强自忍住。

    “一样的。是吧督军?”宁祯对镜揽顾。

    盛长裕立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他眸色深,专注看着她,初时眸光深邃而安静,逐渐波动,像是有了旋涡,要把什么吸进去。

    宁祯莫名不自在,避开他视线,不看镜中他的眼。

    “嗯,一样。还是这条好看。”他看了好半晌,终于道。

    宁祯身心松快。

    终于结束了。

    她要回去。

    她要吃饭。

    她和金暖、大嫂买东西,从来都没这样挑。随便看中什么就是什么,而不是非要某一样不可。

    这是宁祯第一次体会到逛街的痛苦。

    这痛苦,盛长裕给的。

    “……多谢督军。围脖也买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宁祯说。

    盛长裕:“去吃点东西。”

    宁祯每次和他干点什么,都不会愉快。

    他可能克她。

    “督军,我毫无胃口。今天有点累了,我想回去躺着。”宁祯说。

    盛长裕:“要吃东西。”

    宁祯:“……”

    “吃点粥吧。”

    盛长裕选了一家老式的粥铺。这个点,本就要打烊,他的副官进来后,店就上了门板,只留半扇门缝进出。

    宁祯和他坐在最靠后的位置。

    他坐下先抽出香烟,火柴放在桌上。宁祯福至心灵,替他划燃,捧着小火苗送到他唇边。

    他看一眼她,凑近几分。

    宁祯的掌心有点热,不知是火还是他的呼吸。

    他这个人存在感太强了。尤其是寒冬腊月,四下冷飕飕,他一靠近就有热流徜徉。

    带一点烟草味,不难闻。

    盛长裕抽烟,宁祯静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他情绪比刚刚好了很多。

    “几点了?”他突然问。

    宁祯:“不知道。”

    “你的怀表呢?掏出来看看。”他说。

    宁祯从大衣口袋里掏了出来。

    她还没有打开怀表的盖子,他伸伸手:“给我瞧瞧。”

    宁祯二话不说、毫不迟疑放到了他手里。手指落下的瞬间,碰到了他掌心,他的手掌倏然合拢。

    还没有等她诧异,他说:“手这么凉?”

    说着话,就放开了,好像只是他拿怀表时候随意的动作。

    一边把怀表拿在手里,他一边吩咐副官:“去厨房催,赶紧给夫人上吃的。”

    副官道是。

    宁祯看着他打开了怀表。

    她有点尴尬。

    盛长裕看到了表壳子里侧,一张她的小像。

    黑白照片上的她,更显得稚嫩。蓬松的头发、小小的脸,像个孩子似的。

    “几岁照的?”他似好奇,也似只是随口一问。

    宁祯:“出国前。”

    又解释,“这是金暖送给我的临别礼物,照片也是她拍的。我用习惯了,一直用呢。”

    怀表的确旧了。

    不过,这是好友临别赠礼,宁祯格外珍惜,从不离身。

    盛长裕阖上盖子,还给她:“有点不太准了。”

    “总这样,走着走着就慢了。”宁祯说。

    盛长裕:“不买腕表?”

    如今时髦女郎都戴腕表。

    “也有,买过不少腕表。还是怀表用得更习惯。”宁祯说。

    说着话,一碗热腾腾的粥先端了上来。

    宁祯这份是青菜肉粥。

    看似很不起眼,她也没当回事,尝了一口却无比鲜美。肉糜的香,混合着米的甘甜,格外好喝。

    她真饿了,埋头喝了起来,很快鼻尖就有了薄汗。

    半碗粥下肚,她胃里暖和,身上也暖了,心情好了很多。

    “好吃。”宁祯夸奖说。

    盛长裕:“这家粥不错的。”

    “我没想到您居然知道美食铺子。”宁祯笑说。

    盛长裕:“……我在这里长大。”

    又道,“反而是你,像个外地人。”

    宁祯:“……”

    “我问你啊。”

    “您说。”

    “你以前都在忙什么?二十几年,我好像没见过你。苏城就这么点儿大。”盛长裕道。

    宁祯:“……”

    第052章

    督军生日

    盛长裕的疑问,宁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她十六岁出国念书。

    出国前,十几岁的年纪,哪一天不是读书、习武,早起晚睡的?

    家里那么多兄弟,什么地方不能玩?

    金暖家里姊妹众多,每次去住三天,打打闹闹的,还不够快乐吗?

    外婆家的表兄弟姊妹一大串,这个陪宁祯一会儿、那个照顾她片刻,一天光阴不就耗费了?

    而每个月,又能有几天休息?

    不是纨绔子,谁没事满城乱窜?

    又没到成年,家长出门交际是结识人脉,不会带没及笄的姑娘。

    等宁祯满了十五岁,可以出门应酬的时候,她已经在准备留学了。

    盛长裕比她大四岁,从小在军中,没见过她不是最正常不过得事吗?

    宁祯的小姑子盛长殷,她也是一天到晚念书、学钢琴,朋友寥寥几人。

    “……您认识很多女孩子吗?”宁祯问他。

    盛长裕:“这倒没有。”

    “那您没见过我,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宁祯说。

    盛长裕微微蹙眉。

    他对宁祯的这个反问,很不满意。

    宁祯埋头继续喝粥,把剩下的也喝完了。

    盛长裕自已随意吃了点。

    宁祯一直暗暗祈祷:“别再出变故,我要回去睡觉。我好累。”

    老天爷今天没为难她。

    宁祯和盛长裕吃了晚饭,他的车送宁祯回了老宅,一路相安无事。

    姚家内宅,此刻佣人都退到院子外。

    师长姚劭正在骂女儿。

    “急功近利,非要用低劣手段,只会叫长裕越发疏远你。”姚劭说。

    姚文洛哭得眼睛肿肿:“我受了一天的气。宁祯欺负我,阿裕也说我,回头您还要再数落我。”

    姚劭恨铁不成钢:“这怪谁?我再三叮嘱,你做好本分即可。姚家的女儿,不需要争什么。该有的,长裕都会给。”

    “那他娶我吗?”姚文洛哭着问。

    姚劭:“……”

    “您和姆妈之前说,阿裕肯定会娶我的。可他和宁祯结婚了,宁祯成了督军夫人。”姚文洛哭道。

    盛长裕的婚事,定得很急。

    从定亲到结婚,中间都没半个月。人是老宅选的,盛长裕也没反对。

    姚师长那段日子忙。

    等他抽空回城时,就接到了督军府发的请帖。

    “阿爸,不是我要闹。督军夫人本该是我的。”姚文洛说,“宁祯她抢了我的位置。”

    又说,“论军功,您和宁州同可以平起平坐;论亲疏,您是阿裕的第一心腹。他最应该娶您的女儿,而不是宁州同的。”

    “闭嘴!”姚劭恼火。

    而后,姚家大少爷姚安驰来劝,叫父亲和妹妹都消消火。

    “……什么大事,也值得你跳脚?”大少爷姚安驰按住妹妹肩膀,“不消多时,你就是督军夫人。”

    “大哥,你有办法?”

    “咱们不需要出门。看不惯宁小姐坐‘督军夫人’位置的人很多。近水楼台的人,她可以做咱们的帮手,只需要挑拨几句。”姚安驰说。

    姚文洛:“你说徐芳渡?”

    “别胡闹。”姚师长说。

    大少爷:“阿爸放心,我会办妥的,不会伤了您和督军的感情。咱们可以借刀杀人。”

    姚师长很严肃告诉两个孩子:“都不许胡来!只要等,等宁州同死的那一日,督军夫人自然也会消失。”

    “阿爸,得做两手准备。”姚文洛说。

    “阿爸,您别管,反正牵扯不到咱们家。”姚安驰也道。

    姚劭:“我真是拿你们没法子。”

    他让两个孩子出去了。

    宁祯回到摘玉居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难道冻了?”

    她有好一会儿没戴围脖,凉飕飕的,但也不至于染风寒。

    这天夜里,宁祯的癸水来了。

    她小腹坠痛,初冬这几日又冷,她缩在床上懒得起来。

    曹妈问她:“要让管事们回去吗?”

    宁祯挣扎坐起来:“不用。我先把上午的事忙完。”

    一上午,她脸色不太好看,微微发白。

    曹妈去厨房熬煮了姜汤红糖水,宁祯喝了一大碗,才舒服了几分。

    督军府打电话来。

    程柏升打的,问她:“宁祯,有空去骑马吗?”

    宁祯疼得不行,听到“骑马”二字,感觉身体都要裂开了,急忙拒绝:“不了,我不去。”

    “怕冷吗?”

    “是。”宁祯答。

    又想起什么,问他,“柏升,你最近忙不忙?”

    “还好,看督军的安排。他最近半个月都在城里,处理一些应酬上的事。”程柏升说。

    宁祯:“我二哥、三哥想请你吃个饭,你何时有空?”

    “只请我吗?”

    “也想请督军,就怕他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再说了,请督军得我阿爸,哥哥们没这个份量。”宁祯说。

    又问,“有请你的面子吗?”

    “肯定有。”程柏升笑道,“行,你定好时间,我肯定去。”

    宁祯就说:“下个月初吧?”

    “好。”

    挂了电话,程柏升有点无奈。

    他对盛长裕说:“她不想出门,说怕冷。要不,我直接告诉她,今日督军过生日,请她出去玩?”

    盛长裕:“谁叫你打电话的?”

    “我怕你无聊。”

    “你才是最无聊的。”盛长裕不悦,“我没想过生日。”

    “……咱们俩去喝点酒?”

    “厨房做一份长寿面就行,别搞花样。”盛长裕道。

    程柏升:“行,都随你。”

    又告诉他,“宁祯说请我吃饭。”

    盛长裕抬眸,目光锋利似雪刃:“请你吃什么饭?”

    “还有她二哥、三哥。”程柏升笑道。

    盛长裕:“……你话一次性说完。”

    “已经说完了。她二哥、三哥得了差事,想跟我攀交情,请客吃饭。”程柏升说。

    盛长裕:“给他们安排差事的是我,怎么吃饭的是你?”

    “你去吗?”

    “废话!”

    “你又不去,人家迂回讨好你,对你身边的人使劲。你这也不能容忍?”程柏升笑道。

    盛长裕不愿再搭理他,指了指书房门,让他滚出去。

    片刻后,程柏升端了一碗长寿面进来,放在他手边,然后默默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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