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
迦南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重新挪回了屏幕上。
许久，他轻微地叹了口气。这次奥雷乌斯听清对方说什么了。
他说：“幸好没拍出来，我那时候差点被袍子绊了一跤。”
奥雷乌斯：“......”
奥雷乌斯：“你和呆萌属性不搭，下次还是坐在神座上别动了。”
没听懂的迦南茫然回视，红发青年扶额：“继续看吧，当我没说。”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小声问：“你真被绊了一跤？”
迦南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身袍子有多长吗？”
“多长？”
“连上拖尾超过两米。导演说必须拍出那种浑身都在发光的神圣感，袍子上洒了致死量的光粉。为了让光粉看起来闪闪发亮，每个褶皱都是请造型师提前定好的。”
迦南说着，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每个角度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这个角色要兼具男性与女性的美感，模糊掉性别的意味，只带给人强烈的感染力。本身却又不会表现出太强烈的性格。就像是精心制作的昂贵瓷器，被摆放在桌上供人观赏，每个人都会赋予其一定的含义，可其内心永远是空壳。”
他就像背台词一样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可见其内心积怨已久。奥雷乌斯深知对方不是啰嗦性格，能够做到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导演说了太多遍，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心里。
而事实的确如此。
“...导演对我说，要我表现出其最强烈的特质的同时还要体现出单薄的内心与挣扎踌躇...简直就像是要求我做牛做马，完全不顾实际情况的上级一样！”
银发青年手中的一次性水杯险些被捏折，奥雷乌斯连忙安慰：“冷静，冷静，拍出来的效果还是很好的，你看你的成片多好看！”
迦南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自己，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只要看一眼，他就会想起自己无数次NG的故事，这对于一个演员是多大的折磨啊！
克里斯汀靠在墙边，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慨：“这两个人无论戏里戏外的关系都很好啊。”
罗纳德深有体会地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克里斯汀问他：“我的剑还好用吗？”
罗纳德想到什么，露出牙疼似的表情：“好用，但下次能不能涂个颜色？我有次忘记自己把它放在椅子上了，跑步回来坐的时候差点捅到自己。”
前者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罗纳德无奈地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故事里相隔千年的骑士愉快地攀谈着，差点忘了继续看剩下来的片子。
这次，几位主演全部露出脚趾扣地的尴尬表情。
梅森这次找了不少同人作品，几乎涵盖了剧情中的所有人物。粉丝们的剪辑花样百出，是正剧里绝不可能出现的骚操作。
磕cp的，搞怪的，史实党，乐子人...
前有跳着扇子舞的全员MMD剪辑，后有NG大全剪辑，主打一个看谁出篓子出得多。
不知道是谁拿来了爆米花，甚至有人点了奶茶和可乐。现场乱糟糟一团，欢声笑语不断。年纪轻轻的瑞克斯戏份不是最多，却成功成为NG最多的人。他顶着满脸黑笔印记，可怜兮兮地捂住脸。
“别涂了，真的没地方了！”
“别跑啊，不是你说的要给NG最多的人留下点纪念吗？”
瑞克斯：“...QAQ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次吧！我真的以为NG最多的人会是迦南啊！”
银发青年默默回头，机械师递过去一支黑笔。后者脸色入常，一步步逼近。
“对不起我错了！！别往额头写啊啊啊！”
混乱中，梅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部拍得太久，怪不得大家看起来如此高兴。
埃蒙趁乱靠近，小声问：“导演，下次能不能给我更好一点的剧情啊？”
梅森斜眼看他：“我给你的还不够好吗？眼下最流行的元素全给你们用上了，但凡你们哥俩努力点，剪辑能火爆各大网站。”
埃蒙面色扭曲：“呵呵这种被兄弟嘎嘣脆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有段时间，他睡醒看到艾博都会突然打个寒颤。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有种见到猛兽的兔子的感觉。
“哦，你哥在后面看着你呢。”
“！？”
埃蒙刷的回头，背后空无一人。他眉头一皱，表情变得不善起来：“导演，您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梅森摊了摊手，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你背着你哥来找我说这事，就不怕他知道后教训你？”
埃蒙头一甩，硬气极了：“他敢教训我？我说的才算！不信你去看，我说一他敢说二吗？水果都要切好了才能上桌，拖鞋都要给我送到门口！”
梅森欲言又止：“...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哥在你背后听着呢。”
埃蒙冷笑：“导演你别装了，我可不是傻子，绝不上第二次同样的当！”
直到对上对面人充满同情的目光，他才陡然觉出些许不对。埃蒙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转过头，正对上一张温柔微笑的脸。
“是吗。”
“咳咳，哥你别误会，我和导演闹着玩呢。”
“我怎么会误会？毕竟咱们家是你说一不二，您进门我还得双手捧着拖鞋送上去呢。”
埃蒙冷汗直流，哭丧着脸嗫嚅：“哥，你听我解释...”
艾博没看他，微笑着向梅森点点头：“辛苦您了，我先把他带回去。请您别在意他说的胡话，我下次再来找您赔罪。”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梅森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啧啧出声：“果然不能得罪生气的时候会笑出来的男人。他生气的时候都能笑出来，杀人的时候估计也会是笑着的。四舍五入...”
他还没说完，剩下的人齐刷刷望向他。几十个人的目光具有极其沉重的压力，导演尴尬地摸摸鼻子：“...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兰博面无表情：“防止您说出什么会导致剧组被查封的话。”
奥丽赫紧跟着：“防止您说出什么会导致这部剧被禁播的话。”
艾布纳也配合：“防止您...”
梅森：“......”
呵，他是彻底看透这些人了。
拍戏的时候导演长导演短，全都是导演好。结果一拍完就翻脸不认人。
可恶，果然不能相信演员！！
看着可怜兮兮的导演，剩下的人纷纷挪开目光，由于对方前科累累，他们实在没办法说出“不是你的错”这样的话来安慰！
梅森满脸黑线，一秒钟从幽怨状态变得生龙活虎：“喂，起码要说一两句吧！？你们这样我没法下台啊！”
众人沉默几秒，异口同声：“您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了！...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给我诚心诚意一点！”
面对时不时无理取闹的导演，演员们早就习惯了忽视。梅森伤心欲绝，怀念起自己曾经可爱的演员们。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的法伊蕾尔微笑插嘴：“其实呢，我定了庆功宴，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准备出发吧？”
不大的声音引来众人的欢呼：“好耶！不愧是法伊蕾尔女士！”
“说起来法伊蕾尔剧组里年轻时的设定就是大小姐吧？”
“不知道是吃什么呢，感觉会是很好吃的东西...”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三三两两往外走。瑞克斯哭丧着脸，额头上写着【我是坏心眼】，沙肯三兄弟毫无良心地嘲笑他。格洛莉娅求着奸商吃完饭给自己买冰激凌，机械师拿着手机录像，这些都是未来的素材。亚当看到她，立刻跑过去说话，机械师听着对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
十二个家主——包括早就杀青的倒霉孩子在内，兴致勃勃地讨论吃完饭要不要去KTV。奸商不急不缓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嘴里适时感慨了一句：“诶呀，女儿太粘人真让人烦恼呢！”
沉默中，哈特家主冷笑一声，拉过懵逼路过的雪莉雅：“谁还没有女儿！”
雪莉雅：“......”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谁和他女儿比？我吗？（震惊脸）
放映室里很快没了人，只剩下梅森自己。
“果然啊，导演只有拍戏的时候才会被放在眼里，其他时候都是被团欺的对象。”
团欺对象本人又双叒长叹，站在投屏前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桌椅无人落座，恍若身处落幕后的剧场。他一人位于舞台中心，与整个世界告别。
梅森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他不舍地看着这一幕，就像是要将它永远印刻在自己的记忆中一样。
从这个角度俯瞰舞台，就好像上帝俯瞰世界。
渺小而宏大，模糊的面容尽收眼底。一个个人上台而又依次拉下帷幕，最后剩下的便是空荡荡的座位。梅森立于其中，发出轻轻的叹息。所有惆怅与怀念皆被纳入这一声中。
电话突然响起，正沉浸于感怀中的导演不耐烦地接起来：“谁啊？哦，妈！咳，我不是心情不好，今天打算和剧组的大家一起吃饭——玉米炖排骨？不不不，不回去吃了！炖得特别好?呃，我回去都要十二点了...行，热菜板热着就好，叫我爸别在棋牌室打牌了，他再吸都成烟囱了...”
“导演！再不来车上就没位置了！”
一声呼唤从门外遥遥传来，梅森捂住话筒大喊：“来了来了，不许和我抢副驾驶的位置！我晕车！！”
接着，他一边对手机说话一边疾步往外走:“不说了妈，我先去吃饭，大家等着我呢...诶呀车祸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我真的好了！不喝不喝，我绝对不喝！”
咔嚓一声，吊灯暗了下来。
房门无声扣上，只传来一串远去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只剩下放映机仍在黑暗中亮着灯光。
迦南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重新挪回了屏幕上。
许久，他轻微地叹了口气。这次奥雷乌斯听清对方说什么了。
他说：“幸好没拍出来，我那时候差点被袍子绊了一跤。”
奥雷乌斯：“......”
奥雷乌斯：“你和呆萌属性不搭，下次还是坐在神座上别动了。”
没听懂的迦南茫然回视，红发青年扶额：“继续看吧，当我没说。”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小声问：“你真被绊了一跤？”
迦南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身袍子有多长吗？”
“多长？”
“连上拖尾超过两米。导演说必须拍出那种浑身都在发光的神圣感，袍子上洒了致死量的光粉。为了让光粉看起来闪闪发亮，每个褶皱都是请造型师提前定好的。”
迦南说着，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每个角度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这个角色要兼具男性与女性的美感，模糊掉性别的意味，只带给人强烈的感染力。本身却又不会表现出太强烈的性格。就像是精心制作的昂贵瓷器，被摆放在桌上供人观赏，每个人都会赋予其一定的含义，可其内心永远是空壳。”
他就像背台词一样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可见其内心积怨已久。奥雷乌斯深知对方不是啰嗦性格，能够做到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导演说了太多遍，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心里。
而事实的确如此。
“...导演对我说，要我表现出其最强烈的特质的同时还要体现出单薄的内心与挣扎踌躇...简直就像是要求我做牛做马，完全不顾实际情况的上级一样！”
银发青年手中的一次性水杯险些被捏折，奥雷乌斯连忙安慰：“冷静，冷静，拍出来的效果还是很好的，你看你的成片多好看！”
迦南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自己，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只要看一眼，他就会想起自己无数次NG的故事，这对于一个演员是多大的折磨啊！
克里斯汀靠在墙边，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慨：“这两个人无论戏里戏外的关系都很好啊。”
罗纳德深有体会地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克里斯汀问他：“我的剑还好用吗？”
罗纳德想到什么，露出牙疼似的表情：“好用，但下次能不能涂个颜色？我有次忘记自己把它放在椅子上了，跑步回来坐的时候差点捅到自己。”
前者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罗纳德无奈地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故事里相隔千年的骑士愉快地攀谈着，差点忘了继续看剩下来的片子。
这次，几位主演全部露出脚趾扣地的尴尬表情。
梅森这次找了不少同人作品，几乎涵盖了剧情中的所有人物。粉丝们的剪辑花样百出，是正剧里绝不可能出现的骚操作。
磕cp的，搞怪的，史实党，乐子人...
前有跳着扇子舞的全员MMD剪辑，后有NG大全剪辑，主打一个看谁出篓子出得多。
不知道是谁拿来了爆米花，甚至有人点了奶茶和可乐。现场乱糟糟一团，欢声笑语不断。年纪轻轻的瑞克斯戏份不是最多，却成功成为NG最多的人。他顶着满脸黑笔印记，可怜兮兮地捂住脸。
“别涂了，真的没地方了！”
“别跑啊，不是你说的要给NG最多的人留下点纪念吗？”
瑞克斯：“...QAQ我错了我错了！饶我一次吧！我真的以为NG最多的人会是迦南啊！”
银发青年默默回头，机械师递过去一支黑笔。后者脸色入常，一步步逼近。
“对不起我错了！！别往额头写啊啊啊！”
混乱中，梅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部拍得太久，怪不得大家看起来如此高兴。
埃蒙趁乱靠近，小声问：“导演，下次能不能给我更好一点的剧情啊？”
梅森斜眼看他：“我给你的还不够好吗？眼下最流行的元素全给你们用上了，但凡你们哥俩努力点，剪辑能火爆各大网站。”
埃蒙面色扭曲：“呵呵这种被兄弟嘎嘣脆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有段时间，他睡醒看到艾博都会突然打个寒颤。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有种见到猛兽的兔子的感觉。
“哦，你哥在后面看着你呢。”
“！？”
埃蒙刷的回头，背后空无一人。他眉头一皱，表情变得不善起来：“导演，您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梅森摊了摊手，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你背着你哥来找我说这事，就不怕他知道后教训你？”
埃蒙头一甩，硬气极了：“他敢教训我？我说的才算！不信你去看，我说一他敢说二吗？水果都要切好了才能上桌，拖鞋都要给我送到门口！”
梅森欲言又止：“...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哥在你背后听着呢。”
埃蒙冷笑：“导演你别装了，我可不是傻子，绝不上第二次同样的当！”
直到对上对面人充满同情的目光，他才陡然觉出些许不对。埃蒙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转过头，正对上一张温柔微笑的脸。
“是吗。”
“咳咳，哥你别误会，我和导演闹着玩呢。”
“我怎么会误会？毕竟咱们家是你说一不二，您进门我还得双手捧着拖鞋送上去呢。”
埃蒙冷汗直流，哭丧着脸嗫嚅：“哥，你听我解释...”
艾博没看他，微笑着向梅森点点头：“辛苦您了，我先把他带回去。请您别在意他说的胡话，我下次再来找您赔罪。”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梅森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啧啧出声：“果然不能得罪生气的时候会笑出来的男人。他生气的时候都能笑出来，杀人的时候估计也会是笑着的。四舍五入...”
他还没说完，剩下的人齐刷刷望向他。几十个人的目光具有极其沉重的压力，导演尴尬地摸摸鼻子：“...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兰博面无表情：“防止您说出什么会导致剧组被查封的话。”
奥丽赫紧跟着：“防止您说出什么会导致这部剧被禁播的话。”
艾布纳也配合：“防止您...”
梅森：“......”
呵，他是彻底看透这些人了。
拍戏的时候导演长导演短，全都是导演好。结果一拍完就翻脸不认人。
可恶，果然不能相信演员！！
看着可怜兮兮的导演，剩下的人纷纷挪开目光，由于对方前科累累，他们实在没办法说出“不是你的错”这样的话来安慰！
梅森满脸黑线，一秒钟从幽怨状态变得生龙活虎：“喂，起码要说一两句吧！？你们这样我没法下台啊！”
众人沉默几秒，异口同声：“您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了！...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给我诚心诚意一点！”
面对时不时无理取闹的导演，演员们早就习惯了忽视。梅森伤心欲绝，怀念起自己曾经可爱的演员们。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的法伊蕾尔微笑插嘴：“其实呢，我定了庆功宴，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准备出发吧？”
不大的声音引来众人的欢呼：“好耶！不愧是法伊蕾尔女士！”
“说起来法伊蕾尔剧组里年轻时的设定就是大小姐吧？”
“不知道是吃什么呢，感觉会是很好吃的东西...”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三三两两往外走。瑞克斯哭丧着脸，额头上写着【我是坏心眼】，沙肯三兄弟毫无良心地嘲笑他。格洛莉娅求着奸商吃完饭给自己买冰激凌，机械师拿着手机录像，这些都是未来的素材。亚当看到她，立刻跑过去说话，机械师听着对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弯起眼睛轻轻地笑了。
十二个家主——包括早就杀青的倒霉孩子在内，兴致勃勃地讨论吃完饭要不要去KTV。奸商不急不缓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嘴里适时感慨了一句：“诶呀，女儿太粘人真让人烦恼呢！”
沉默中，哈特家主冷笑一声，拉过懵逼路过的雪莉雅：“谁还没有女儿！”
雪莉雅：“......”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谁和他女儿比？我吗？（震惊脸）
放映室里很快没了人，只剩下梅森自己。
“果然啊，导演只有拍戏的时候才会被放在眼里，其他时候都是被团欺的对象。”
团欺对象本人又双叒长叹，站在投屏前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桌椅无人落座，恍若身处落幕后的剧场。他一人位于舞台中心，与整个世界告别。
梅森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他不舍地看着这一幕，就像是要将它永远印刻在自己的记忆中一样。
从这个角度俯瞰舞台，就好像上帝俯瞰世界。
渺小而宏大，模糊的面容尽收眼底。一个个人上台而又依次拉下帷幕，最后剩下的便是空荡荡的座位。梅森立于其中，发出轻轻的叹息。所有惆怅与怀念皆被纳入这一声中。
电话突然响起，正沉浸于感怀中的导演不耐烦地接起来：“谁啊？哦，妈！咳，我不是心情不好，今天打算和剧组的大家一起吃饭——玉米炖排骨？不不不，不回去吃了！炖得特别好?呃，我回去都要十二点了...行，热菜板热着就好，叫我爸别在棋牌室打牌了，他再吸都成烟囱了...”
“导演！再不来车上就没位置了！”
一声呼唤从门外遥遥传来，梅森捂住话筒大喊：“来了来了，不许和我抢副驾驶的位置！我晕车！！”
接着，他一边对手机说话一边疾步往外走:“不说了妈，我先去吃饭，大家等着我呢...诶呀车祸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我真的好了！不喝不喝，我绝对不喝！”
咔嚓一声，吊灯暗了下来。
房门无声扣上，只传来一串远去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只剩下放映机仍在黑暗中亮着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