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挺喜欢那棵树的,”琅华道,“你再踩下去,就要将树干踩秃了。”

    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琅华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回屋中。

    风微微吹着裴杞堂的脸颊,秋冬的天气,却让他觉得和煦而温暖。

    ……

    皇上正在看手里的奏折。

    自从查出唐彬贪墨军资,吃厢军空额之后,御史言官的奏折就像雪片一样积满了他的书案。

    “皇上,裴将军在宫外递了牌子,无论如何要见皇上。”

    皇帝眼睛不抬:“他不是去太原了吗?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今天晚了,朕明日再传他。”

    内侍不知怎么接话,想了想才道:“裴将军说,他惹了大祸,让奴婢无论如何也要跟皇上说。”

    “他能惹什么大祸。”皇帝抬起眼睛。

    内侍脸色并不好看:“奴婢瞧着裴将军风尘仆仆,一脸焦急,可能……真是遇到事了。”

    请他们一定代为通禀,那种急切和焦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装出来的。

    内侍想到这里,心也胡乱噗通一阵,他能闻到那种紧张的味道,宫中恐怕是要出事。

    内侍接着道:“皇城司的顾大人也在外等候了。”

    皇城司,裴杞堂都来了。

    皇上这次沉下了脸:“现将裴杞堂给朕叫进来,朕要听听他惹了什么祸。”

    ……

    裴杞堂踏入勤政殿,撩开袍子就跪了下去:“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裴杞堂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模样,可是鲜有这样的时候。

    皇帝淡淡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裴杞堂微微抬起头,“这次……恐怕是……微臣不知要怎么说……”说着看向身边的内侍。

    内侍忙退了下去。

    大殿里没有了旁人,裴杞堂才接着道:“臣从太原回京的路上,遇到那位进京查案的赵承衍,就邀他一起坐船到了京城,”裴杞堂说着顿了顿,“到京之后,微臣想要带他出去走走,却不料一个没照应到,让他闯去了皇城司。”

    皇帝整个人不由地一怔,眼睛中顿时闪过一丝威严。

    皇城司是随随便便就能闯进去的吗?

    如果皇城司这样不堪,那他的宫廷岂不是也能让人随意进出。

    “赵承衍,”皇帝在心中思量片刻立即明白过来,“赵承衍,是皇后的侄儿,在霸州做官有些名声,这次审理唐彬,吏部特意推举了他……”

    这样的话,顾世衡来宫中也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皇帝的眼睛猛地跳了两下,赵承衍刚刚到京城,就直奔皇城司,他想要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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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花烛夜,陆瑛掀开了盖头,立即看到了顾琅华那精致的面庞。

    经过了那么多波折,他终于又将她娶了回来,陆瑛不由地松了口气,他的心终于可以落定了。

    陆瑛拉起琅华的手,他内心深处那个蜷缩的小人儿,终于可以直起腰身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

    从此之后,这样就足够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去要,什么都不求,只要坐在她身边,就这样长长久久下去,他已知足。

    终于,对于他来说,生命不再是一场折磨。

    陆瑛抱紧了琅华,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恍如桌案上那燃烧着的花烛。

    就算这是一场梦,他无需挣脱,只要就此沉沦。

    导演:好了梦醒了。

    陆瑛:一脸苦相,再来两张月票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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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败涂地

    顾世衡将赵二的事说了清楚。

    “微臣本来已经下衙,”顾世衡眼睛里仍旧带着几分的震惊和愤怒,“想到还有一份文书没有签,这才回到大牢里,没想到竟然会见到赵承衍。”

    “赵承衍站在那里与唐彬说话,却没有人上前阻拦,”顾世衡说到这里吸了一口气,“所以微臣就让人绑了赵承衍,和当时当值的左承恩。”

    皇帝的脸色铁青。

    他的皇城司就这样任由一个小小的外官出入。

    皇帝道:“赵承衍与唐彬说了什么?”

    顾世衡道:“赵承衍说,只要唐彬担下罪责,守口如瓶,不再牵连他人,唐彬的父母家人都会得到照顾。”

    “好大的口气,”皇帝冷笑,“他赵家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放一个子弟到京城来作威作福。”

    顾世衡将赵二拿着的宫牌递给内侍,内侍转给皇帝看。

    宫牌上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坤宁宫。

    果然就是皇后。

    皇帝眼睛不抬吩咐内侍:“将这宫牌给皇后送去吧!”

    内侍应了一声。

    皇帝道:“那赵承衍有没有招认是为谁办事?”

    顾世衡停顿片刻才道:“赵承衍说,是皇后娘娘命他进京之后立即前往坤宁宫回话。”

    这已经很明显。

    皇后参与其中。

    顾世衡道:“如今牵扯到左承恩和亲从官,微臣再审此案,恐怕多有不妥。”

    皇帝目光在大殿里一扫落在裴杞堂身上:“你跟着顾世衡去审那左承恩,明日早朝之前,朕要知道结果。”

    在皇城司还没有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时,就要审个明明白白。

    ……

    皇后惊出一身的冷汗。

    内侍低声道:“人都打得不像样子,浑身上下血葫芦似的,奴婢也使了关系想让人进去看,那顾世衡……却不给面子,听逻卒们说,这样下去二爷恐怕熬不到明天了。”

    赵家的子嗣本来就不多,如果有一个死在了皇城司……

    皇后觉得胸口一阵疼痛。

    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只怕她也无法脱身。

    女官低声道:“能不能让那些人手下留情。”

    内侍摇摇头:“裴大人带着京营的人,将皇城司里的亲从官抓了大半,左承恩只怕也保不住了。”

    皇后望着桌子上的宫牌,她让人去提醒赵二,没想到会被裴杞堂捷足先登,将赵二带上了船。

    裴杞堂就这样在她眼皮底下设了个局。

    内侍道:“裴将军去皇上面前请罪……皇上却怒气不消。”

    皇后站起身来:“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女官皱起眉头:“皇上正在气头上,您现在去了会不会……”

    现在不去,明日让太后知道了,恐怕她连坤宁宫都走不出去。

    女官道:“外面风寒露重的,您的身子刚刚好。”

    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只能咬牙承受。

    皇后赶到勤政殿外。

    内侍出来道:“皇上已经去吕修仪那里去了。”

    皇后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脸色也变得惨白。吕修仪曾经冒犯过她,被她罚过之后,皇上再也没有去看过吕修仪。

    今天,皇上有这样的举动,就是在打她的脸。当年如果没有她,皇上怎么能稳稳地坐在皇位上,太后因此怨恨上了她,为了避开太后,她在坤宁宫里沉寂了多年,就算这次她犯了错,皇上难道就不顾旧日的恩情。

    早知道,她就不杀徐茹静,就让徐茹静惊动了太后娘娘,太后正好找到借口夺走皇上手里的皇权。

    皇后心中一片冰凉。

    女官低声道:“娘娘,现在怎么办?”

    她知道忍辱负重的滋味儿,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再度尝到。

    顾家、裴家用的真是好手段。

    皇后闭上眼睛,“就去吕修仪那里求见皇上,皇上不肯见,本宫就一直等。”

    至于宁王妃,就让她自己去找活路吧!

    ……

    宁王府。

    宁王妃望着沉睡中的宁王,她有许多话想要跟宁王说。

    如果宁王不是个傻子,可能今晚他们夫妻会抱头痛哭,这些年的缘分就要到此为止了,想到这里她就会心酸。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王爷会觉得痛苦。

    “王爷,”宁王妃低声道,“您知道吗?天师道的那位孙真人说过,您是真龙天子,等到风云际会时,这天下必然会在您的手中。”

    那位孙真人的师兄是天师道的掌教,朝中达官显贵,都以入天师道为荣。孙真人说的话,她一直笃信不疑。

    即便王爷是个傻子,她也没有放弃过,因为她知道早晚有一天,王爷会凌驾于皇上、太后之上。

    “等到那一日,您只要还能想到妾身,妾身就已经很高兴了。”

    宁王妃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王妃,”管事妈妈上前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皇后那边出了事,一定会将她供出去。

    宁王妃看向漆黑的天空,风云际会之时,她恐怕是等不到了。

    宁王妃道:“将我带来王府的那些嫁妆盘点了交给府里的管事。”

    管事妈妈愣在那里:“您这是……王妃,也是还不至于会如此,我们再想想办法,奴婢去荣国公府求荣国公。”

    宁王妃摇摇头,韩璋与顾家来往那么密切,难道会不知道顾家要对付她?既然韩璋一直都没有提点她,她有怎么可能期望韩璋这时候会帮忙。

    不会的,韩璋已经完全被顾琅华握住了。

    说来也可笑的很。

    难不成将来荣国公府,就要听命一个外姓人?

    “除了这些,”宁王妃一口气道,“一会儿让家中所有的管事都去花厅里听我吩咐,不管这些日子出什么事,府里上上下下都不能慌乱。”

    “那个人呢?”宁王妃交代完这些,看向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忙道:“在柴房里关着呢。”

    宁王妃侧过头来:“她有没有说什么话?”

    管事妈妈摇头:“还没有,这丫头嘴倒是紧的很,只是说自己捕风捉影也弄不清楚,那许氏又已经死了,也就无从查证。”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宁王妃冷笑一声,“如果许氏当年果然做出什么有失妇德的事,就肯定会有蛛丝马迹,顾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们舒坦。”

    ………………………………………………

    第二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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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七章

    顾家名声

    宁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快步走进柴房。

    推开了门,角落里的妇人立即戒备地站起身来,看清楚来的人是个管事妈妈之后,立即上前哀求:“求您放我走吧,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管事妈妈冷冷地道:“你要想清楚……你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就算我们放你出去,将来也会有人再去找你,这个秘密被你从顾家带去了山西,也没有遮掩住,可见最终还是要经你的嘴说出来。”

    妇人紧紧地攥住了手:“我……只是喝醉了酒,那真的不算数,”说着哽咽起来,“我夫家只是个小货郎,您就放过我们吧!”

    她被卖去山西,好不容易才找到如今的丈夫,他们两个人从卖线头开始,好不容易熬成了一个小小的货郎,眼见日子刚刚有了起色,她却酒后失言……

    她早就知道从前的主家顾大老爷做了官,如今来找到她的是宁王府,宁王府向她打听顾家的事,一定和顾家有了恩怨。

    不管是皇城司还是宁王府她都得罪不起。

    “晚了,”管事妈妈道,“祸从口出,既然你已经说了出来,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我们已经让人去打听,和你一起被送去山西的秋兰,前些日子已经被人带走了,这件事早晚要捅出来,你虽然改了名,我们依旧能找到你,那顾世衡在皇城司,想要找你比我们更加容易。”

    “而今的顾家已经今非昔比,他们想要遮掩秘密绝不会当年的许氏一样,只是远远的将你们发卖出去,顾家会有更稳妥的方法。”

    荷香打了个冷战,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办法,皇城司想要杀个人应该很容易吧。

    管事妈妈道:“现在你将秘密说出来,弄得人尽皆知,顾家反而没有了杀你的理由,你想一想,我说的对不对?”

    荷香脸色苍白:“我知道那是谁,因为……我在顾大太太房里找到过一条汗巾,那汗巾上绣着他的名字,我……我被卖的时候,将那条汗巾埋在了顾家老宅的墙根下,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那东西还在不在。”

    管事妈妈静静地听着。

    荷香接着道:“还有……顾大太太怀孕的月份不对,给大太太接生的稳婆……听说得了急病死了,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说着她抬起头看向管事妈妈,“徐……徐夫人能证明,当时徐夫人足月生下徐大小姐,顾大太太是提前生产,两个人生下孩子却大小差不多,这是什么道理?”

    “我偷听到顾大太太骂那人忘恩负义,故意接近她,只是为了能被举荐上恩科,分开的时候大太太还用头上的簪子扎了他的手臂,扎得很深,淌了许多的血,我想应该会留下疤痕。”

    管事妈妈听着荷香的话,仔细思量着。

    本朝皇帝继位时,由太子府特奏请开恩科试,当时皇上与太后斗得正欢,皇上正想要借此培养人才,所以此次恩科大多是太子党应考。而且恩科不同于平常的科举试,因是立名册,特许附试,所以一般皆能考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有迹可循。

    管事妈妈目光闪烁,很多事用不着真凭实据,只要有七八分的眉目,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顾家是这样,顾大小姐也是这样。

    这次就看顾家到底怕是不怕。

    ……

    顾世衡在皇城司审问了一晚上。

    唐彬睁着血红的眼睛,一句一句地回答着顾世衡的问话。

    一旦开了口,就再也没有停止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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