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秋昙哥哥……”

    “再叫。”

    “秋昙哥哥,秋昙哥哥。”

    “我在。”江秋昙亲了亲我,高挺的鼻尖反复蹭过我的脸颊,像在渴求我的气味。

    胸膛有剧烈的震感。

    扑通,扑通,扑通。

    是他的心跳。频率给我一种快要被融化成灰烬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提不起力气。但只有一瞬间。在他准备解开我衣服之前,我按住了他的手。

    “今天不行,改天再陪你。”

    那双眼睛里面还残留着温度,是亲热之后独有的,近似于依赖的情绪。多熟悉的眼神。我曾经用那样眼神看过他无数次。

    “等下我还有重要的约会,不能迟到。”

    仿佛跟照镜子一样,或是在观看哪部烂熟于心的老电影。我预见了那双眼睛从火热到冰冷,心跳从剧烈到平静的全部过程。

    江秋昙停顿了一会,问:“重要的约会?”

    他已经极力隐忍。我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令人胆寒的情绪,于是微微地笑起来:“是新认识的朋友,人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

    “我现在对着你这张脸,实在提不起兴趣。你让我出去玩一玩,多见识一下世面,说不定我会明白,还是你最好……唔。”

    后颈传来疼痛,我在他手下瑟瑟发抖。

    因为兴奋,而不是恐惧。

    我想到很多。

    似远似近的背影,垃圾桶里的钢笔,永远得不到回应的聊天界面……每一次回忆,我的心就被推入刑场,再一次的凌迟。

    如果此刻他能感同身受,哪怕是我万分之一的痛苦,那么千刀万剐也是无边极乐。

    我忍不住笑出来:“秋昙哥哥,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楚,我这么花心,永远不可能只有你一个。我从没有逼过你,对吗?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是你死皮赖脸要留在我身边,求我给你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让你留下,已经足够大度了。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别总想着管我这个,管我那个。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对你厌烦。你不如学学我,连你当时订婚,我都不在乎。”

    “……”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乎?”

    “……”

    “因为我知道,我只是跟你玩玩,没想过要有未来。”

    江秋昙似乎想说什么,我听到他喉咙里压抑的声音,但我没有给他机会:“你做不到的话,我们之间不会有以后。”

    我等待他的回答。前所未有的耐心。

    真正的猎手从不会在乎猎物的挣扎。置身处地,我才终于明白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体验。

    因为结局只有一个。

    “听你的。”江秋昙沉默很久,终于开口,“你给我机会。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就是妥协。

    是我亲手将他供奉上神坛,现在又亲手打翻香火,逼他陨落。

    我的心脏快要像承载不住压力的气球,但凡达到某个临界点,就会立刻崩溃成四分五裂的形状。我更乐意将这种感觉形容成幸福,而不是其他什么……

    就是幸福。我深信不疑。

    我维持微笑,亲吻他的嘴唇。

    “那就走吧,秋昙哥哥。”

    又是谁懂了互相伤害的这种快乐……下一章是久违的threepeople和最喜欢的吃醋的戏码,脑补了一下跟上一次的threepeople比起来会有微妙的爽到,总之信女祈祷千万千万不要难产啊啊啊啊TT!!!

    第59章

    直***

    第61章

    逆风而行(正文完)

    门刚推开一条缝,便见一团白影飞快地扑过来,围在我脚底不停地打转。看我无动于衷,又翻身躺下来,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讨好,喵喵地叫。

    是柿饼。

    五年前,文殊兰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蒋瑶他们,把柿饼从那里带到这边,说是怕我在家孤单,有个熟悉的宠物可以陪着聊聊天,解解闷。

    我是不这么认为的。

    宠物性格随主,未免都太黏人了一些。

    解不了闷,闹腾得很。

    今天文殊兰有场演出,剧院人满为患。

    我拿到的是前排的贵宾票,本来被他恳求,答应会看到最后,不过中途身体实在不适,只能提前离场。

    我就着热水把药服下,又躺了一会,那种让人坐立难安的绞痛才总算消退。额头,还有背部,都是捂出的汗。

    时间还早,我洗了个澡,随意披了件睡袍,就从浴室出来,翘腿坐到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

    这本杂志是去年的旧刊,里面有篇关于俞忍冬的采访。据说他相当反感出镜,因此没有拍摄照片。那冷冰冰的几行文字,被我反复地查阅观看。

    他过得不错……不,应该说是相当好。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主修的学位。

    之后推出的企划,虽然顶着众多不看好的目光,也经历部分波折,但成果斐然,让俞家名下的公司业绩以惊人的势头重振。

    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业界新贵,将来前途无可限量。从没名没分的私生子,混黑道的打手,摇身一变,走到现在的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五年能改变很多事。

    只有我的时光被冻结了,停在原地,碌碌无为。

    “一粟哥,你在家吗?”

    玄关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是文殊兰回来了。

    他叫着我的名字,一边走进来。

    我本以为他是要向我兴师问罪。毕竟我答应了他,又反悔提前离场。发给他的报备短信里面,也没有解释原因,只有生硬的五个字累了,先走了。

    然而那双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却是问道:“柿饼呢?怎么不见了?”

    前面我打算洗澡,它非要一个劲往浴室里钻,还不停用爪子挠门,我烦不胜烦,就把它锁到房间里,顺手扔了几个玩具进去。结果忘记再把它放出来了。

    我有些懊恼。

    不过,这些懊恼在接触到文殊兰逐渐变得紧张的神色之后,统统变成了逗弄的恶意。

    “太吵,被我扔了。”

    为了让这个说法更有说服力,我直视他的眼睛,平静地:“我早说不要养。它就跟你一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脚步猛地停住。

    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文殊兰定格在了原地,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痛苦,绝望。汹涌的情绪一瞬间冲到眼眶,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不会自讨没趣,问我是不是真的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因为如果要硬究到底,无非又是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羞辱。颜面无存的人肯定是他,而不是我。

    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咬着嘴唇,睫毛一颤一颤,一副要落泪的可怜模样。

    那模样很多年没见到,和他如今身形也并不般配。我觉得新奇,又好像怀念,难得多看了他一会。

    平常我这样看他,他早就忍不住要扑过来。今天非但没有,连头也扭到一边。

    何必呢?

    耍这种小孩子脾气,我又不会哄他。

    空气沉默下来,角落里的那点微弱的动静就显得格外清晰。

    咯吱咯吱。

    猫爪不停搔着门,一边发出渴望的呼唤,轻轻软软。

    文殊兰愣了愣,长腿迈开几步,冲过去打开门,确认柿饼还完好无损地待在房间里,紧绷着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只是眼泪还凝在眼眶掉不下来。

    他抱起猫,手一下一下梳着皮毛,轻声说:“谢谢……谢谢哥。”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谢的。

    因为我没有把猫扔掉吗?

    我总不至于沦落到要把气撒在一只宠物身上,平时也不见他有这么好骗。

    不等我再冷嘲热讽几句,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低头去看,是江秋昙的短信。

    他最近在外地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具体情况他与我说过,不过我听不懂,也不怎么关心。后来他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就改成与我汇报行踪,或者时不时开展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吃晚饭了吗?

    就像这样。

    我有意敷衍,发了个摇头的表情包。小狗耷拉着耳朵,神态显得可怜巴巴。

    江秋昙几乎是秒回。

    没胃口?

    我犹豫着,打字才慢了几秒,他已经连续给我发了好几条。

    身体还不舒服?

    我现在联系医生。

    是胃疼的老毛病,没有严重到需要看家庭医生的地步。我怕他小题大做,想了想,把刚才打的字全部删掉,发了一条语音给他:“没有,就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聊天界面显示他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又看不见这个提示了。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收到他的回复。

    是一张图片。

    我点开,发现是订票成功的凭证截图。返程鲤城的机票,时间就在明早七点。

    不是短时间内回不来吗?

    我忍不住发了个疑问的表情。

    这次对面又变成秒回。

    我也想你。

    事情很顺利。明天周末休息,我可以回来陪你。

    现在方便接视频吗?

    不等我回答“方便”或者“不方便”,视频请求已经发了过来。他的询问跟命令没有差别,永远只是走个礼貌的过场。

    我无奈接通。

    屏幕里男人的脸庞清美,却相较与以往的一丝不苟,领带扯松了,整个人仰靠在办公椅,面带疲倦。像是几天没有合眼,眼下有淡淡青黑。

    “一粟。”

    他笑了一下,神态尽可能地温和。

    我刚要开口说话,手机就被旁边站着的青年一把夺走。

    那头传来的声音顿住,紧接着转冷:“文殊兰,‘尊重他人隐私’的这个道理,我很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在这方面有障碍,那么我作为你带血缘关系的哥哥,有义务为你聘请一名专业的老师,让他来指导你最基本的处世修养。”

    文殊兰笑了笑:“不好意思,江总,我只认一个哥哥,所以管教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头上。而且,你又好到哪里去呢?你恨不得把所有接近我哥的人的家底记录都翻出来查一遍。我们俩半斤半两的,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江秋昙沉默了一会,又笑了一下,只是这次笑得讽刺:“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看你现在多像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是主人把你遗弃了吗?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伤害到你,我会道歉。”

    “主人对我很好。江总不在,我们每天都如胶似漆,乐不思蜀的,对不对啊?主人……”

    文殊兰紧挨着我坐下来,头侧过来靠在我肩上,手机朝我这边倾斜了一点角度,摄像头刚好照到我绷紧的下巴。

    “一粟。”江秋昙也问我,“你刚才说你想我。我以为比起他,你会更愿意见到我。还是说,我周末不回来,你才会比较开心?”

    “我……”

    他们俩平时互咬就算了,但咬着咬着,总会演变成这种争宠的局面。我无论偏袒哪一方,下场都不会太好过。

    思来想去,都怪文殊兰,他总爱给我找麻烦。

    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我恨恨掐住他大腿。

    他皱一皱眉,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江总,你让我照镜子,不如自己照一照镜子?我是疯狗,那你就是怨妇。看看这张脸,哎呀,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文殊兰。”

    “别生气,生气老得快。江总今年三十岁了吧?这都人老珠黄的年纪了,怎么还总想着谈情说爱。我建议呢,平时不如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哪天就算老婆跟人跑了,至少不至于人财两空。”

    那边静了静,语气像已怒到极致,反而显得平静:“那我还要多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

    文殊兰坐直起来,手机再次调整角度,这次屏幕里照出我完整的一张脸,因为猝不及防,而显得有些拘谨。

    眼前的男人视线锋锐,脸上神情我再熟悉不过。

    每次他露出这种神情,总有许多可怕的手段在等着我。

    “秋昙哥哥,我……”

    “一粟,你……”

    我嗫嚅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

    江秋昙顿了顿,说:“你先说。”

    我摇头,我本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那些话挑拨离间的目的太明显了,他有基本的分辨能力,总不至于要我哄他。

    “你……”江秋昙皱起眉头,却是少见的迟疑,“你希望我回来陪你吗?这些天我不在家,你和他在一起,会更自在,更开心?”

    我立刻想要摇头,但文殊兰揽上我肩膀,一只手顺势按住我的脸颊,固定了,不给我否认的机会。

    文殊兰笑得越发甜蜜:“你心里都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为难一粟哥呢?就算他真是这样想的,恐怕也碍于你的手段,不敢承认吧。”

    “一粟。”江秋昙只是看着我,“你可以说实话。”

    所谓的说实话,并不是让我说我想说的实话,而是要说他想听的实话。我已经为此吃过苦头,当然不会再犯错。

    “我当然不唔,嗯!你干嘛!”

    画面里,文殊兰偏过头,蛮横无理地封住了我的嘴唇。

    我有话说不清,又气又怒,拼命地推搡他、锤打他,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口腔里的空气被夺走,眼睛因为缺氧而湿润。

    我用这双湿润的眼睛,乞求地看着江秋昙。这种现场直播的形式,让我对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隐隐约约,那边传来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起初平缓,而后越来越急促,沉重。

    “文殊兰。”男人终于开口,“滚出去。现在。”

    没有用,亲吻还在持续,直到我停止抗拒,用手去碰他的背,他才放弃对我的进攻,往后拉开一点距离。

    我眼神茫然,肩膀轻微地颤动,张着嘴巴,小口小口地呼吸,平复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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