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走就走,你以为我们还少了你的线索吗?你们可能不知道,各小组传的「犯罪者不是一米八以上的右撇子」是榎本大人先说出来的。不信你们可以问教官们。你们没了我们互相交流情报,吃亏的是你们!”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

    降谷零却在旁边开口了,“好啊,我们交流情报。”他刚说完,就注意到诸伏景光用惊讶的目光觑着自己。可他总不能跟诸伏景光说,自己怕榎本弘一的进度跟不上,最后什么分都没有,而其他抄他答案的人个个高分吧。

    柳本见降谷零让步,连忙看完他们小组列出来的要点,看到他们推测乘客是凶手的时候,就复刻榎本弘一之前的话否定道:“出现在便利店的那人应该就是出租车的乘客,从血迹情况可以得知,他在那段时间坐上车离开了。可是,如果这个乘客是凶手的话,他和死者相处那么久做什么?就算中途分开过,他重新去找有什么意义?不能因为他带着有血迹的行李箱,可能是另一起凶杀案,就说他有问题吧?你们太关注这个乘客了吧?”

    降谷零不为所动,继续指着照片里面的乘客,说道:“说到底,这个拿着行李箱的乘客的行动太不自然了。遮挡相貌是一回事。这家便利店前不着居民区,后不着交通站,谁会把这里当做出发点或者终点站?中途下车来买点补给还比较常见,可是,乘客是中途下车的话,要拿着行李箱转悠做什么?28寸的行李箱不嫌拿着麻烦吗?行李箱不是到目的地才会搬下来吗?”

    “……”

    柳本被问倒。

    这个榎本弘一一点都没有跟他讲过。他只能不断地回忆榎本弘一说的话。

    “谁知道呢?反正那时候死者还活着就对了。”

    降谷零还是执着那个行李箱的问题。

    就算行李箱装的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乘客也没有多此一举把行李箱拿下来。除非,那个行李箱不是乘客的。如果推行李箱进店的是一名小偷呢?偷行李箱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盗窃。有小偷借着司机停在便利店之余,转移了行李箱。

    为了躲避行李箱主人的视线,小偷不得不在便利店转悠一圈……

    这解释了为什么有人会明明是中途靠站,还要带着行李箱转一圈。可是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真的是小偷的话,他怎么知道那里刚好是有行李箱。而司机为什么要中途靠站?除非用巧合、意外或者偶然事件来解释,否则说到底线索太少了。

    降谷零问:“榎本有说过凶手是谁吗?”

    “这没办法推凶手,线索太少了,大概猜一下范围就好了。”柳本耸耸肩,“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有个指向性的范围。教官也没有要求说找出凶手具体是谁。”

    “那榎本没说范围吗?”

    “他说,反正和乘客没关系。”

    “……”

    降谷零不管逻辑,只是自己的直觉还是让他无法放弃行李箱的矛盾点。

    现在要是榎本弘一在,降谷零一定要问个为什么。然而,旁边就只有疯狂记他们报告的柳本。见柳本勉勉强强记完离开后,诸伏景光说道:“你知道这人是来打听情报的吧?”

    降谷零面无表情道:“我听教官们说这次会计分,但那家伙一个字都没有动。”

    这话一落,降谷零就听到诸伏景光笑了,还明知故问,“那家伙是谁?”

    “……”

    时间再次来到现场报告的时间上。

    降谷零见榎本弘一只在最后一分钟内随便打点东西就上交了,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东西,莫名有些焦躁。给了现成答案,他难道没有抄一点吗?注意到榎本弘一离席,降谷零想了想也跟上去。可是追上去之后,降谷零又不确定要说什么。

    跟他说,他的组员把他们的脑力成果到处说呢?现在很多人也许会拿高分,而他因为吹毛求疵,连报告都没有写完,可能拿很低的分数?

    事实上,降谷零觉得这对榎本弘一来说不公平。这点不公平让他没办法一句话都不说,也没办法一件事都不做。可他又可以说什么呢?保不齐榎本弘一还会嘲讽他多管闲事。

    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听到榎本弘一因为自己同组成员在台上手足无措,笑得很开心。降谷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人怎么随时都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呢?降谷零和他搭话了,结果他全程总是在笑,估计完全忘记他和自己闹不和了。

    见他要上台,降谷零原本想提点他一些话,却被他一句“来警校之前,我就认识你了”给弄得愣怔,反应不过来。回过神的时候,榎本弘一已经站在台前。

    “凶手是死者的女邻居,也是出现在监控底下的那名提着行李箱的人。犯人想借用黑道手法杀人,反而恰恰证明凶手担心死者一死,警察可能会把嫌疑人框定在死者的熟人范围。而死者人际关系简单,除了前妻之外,熟人除了认识的邻居们,便没有其他人。”

    “熟人邻居中,要像录像里面身形瘦小的屈指可数。”

    榎本弘一无视台下的杂音,慢条斯理地说着。

    “事实上,我相信,警官们觉得这个案子最难的地方是,无目击证人,无明确的犯罪嫌疑人。在上访调查了那么多人里面,所有人都拥有不在场证明。而在监控里面出现的「带着行李箱的人」举动异常,却也无法断定这人是否就是犯罪嫌疑人。这个乘客更多地在做侧面证明,死者那个时间段还在做生意,还活着。”

    “但是——问题来了,谁说拿着行李箱的人就是乘客了。是因为那人没有穿制服,还是因为那辆出租车的司机是挂着死者的名字?要知道,录像里面并没有拍到死者活动的痕迹。”

    榎本弘一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死者死亡预测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间,但是不代表他遇害的时间就是那段时间。也许我们可以调前一天也不为过。因为死者人际关系简单,没有朋友,没有人在意他什么时候消失的。而凶手则利用了这一点,开着他的车,拿着大型的行李箱故意在便利店转一圈,让人记住在那个时间段有出租车来过。便利店的停车区刚好是在收银区和主街道的视角盲区,如果了解这块地方人迹不多的话,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混淆失踪时间,进而混淆死亡时间,制造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台下的降谷零突然豁然开朗。

    他一直不理解的那个行李箱问题得到了解答。

    “从林区的树坑和录像的情况来看,凶手非常了解这块地方。但护林区和警校便利店的距离至少有15公里远,想要熟悉这块地方的各种情报,除非是住在警校附近,工作在护林区,又或者住在护林区附近,工作在警校区附近,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本身就是会到处跑的人。”

    目暮警官反应过来,“出租车司机?可是死者的女邻居并不是出租车司机,她只是一名打零工补贴家里的家庭主妇。”

    “如果这位女邻居在死者休息时间段借用他的出租车打零工呢?事实上,如果比照车子整洁的情况和死者屋子脏乱的情况,可以推断出这至少是两种不一致的表现。你们还可以看到车子上放着芳香剂,一般车子上放着芳香剂的都是女性…”

    “这不能推断车子是由女性在负责清洁的。”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响了起来,是松田阵平。他也不等“请说”,就继续开口。

    “我们组的Hagi发现,死者房间照片里面就有芳香剂。那个芳香剂就是死者自己摆上去的,根本不能作为推断凶手是女性的证据。”

    这话一落,不仅是学生群,连警官和教官们也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这得是眼睛多尖才能注意到这个东西!?

    榎本弘一也不急,似乎就等着这句话。

    “可我们发现死者尸体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至少穿了两三天,脸上还有胡须。这说明什么?”

    这话一落,众人突然觉得脑袋里抓住了某些东西。

    萩原研二紧跟着开口说道:“如果他是一个在外保持整洁,愿意花心思打理车子的人,他外表应该也会相应的得体。但他被发现的时候,他外表有些邋遢,说明他其实被困住的时间要比想象中的长。再次说明,昨天上午出现在便利店的出租车司机不是他本人。”

    “很好。”榎本弘一说道,“这以上都是我的推断,无法完全准确地还原整个案子的过程。但是我相信现在凶手应该手上还戴着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可以比照死者脸上出现的细痕。我记得,女邻居的证言说,她和死者虽然是邻居,但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来往,彼此不熟。那么——”

    “我希望警官们可以问她既然昨天半夜到今早凌晨的时候,她一直都待在家里,有她的孩子做人证,那么昨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她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以上是我们小组的报告。剩下的教官们可以点评其他小组的报告了。”

    降谷零在看着榎本弘一下台前,不少学生们都带着已在风中凌乱的表情。事实上,每次榎本弘一开口说一段话,就有学生们时不时地惊叫“怎么是这种发展”。而这些惊呼都来自于听信榎本弘一在小组讨论传出去的推断的学生。事到如今,他们才知道那些推断全都是一半是对的,另一半是错的。

    “……”

    这人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顿时意识到一件事,榎本弘一该不会就是知道柳本会把他们组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所以干脆借他们的口,把所有人的调查方向都给转了个遍吧?老实说,降谷零听到柳本坚定地说“凶手和乘客无关”的时候,他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错了。

    虽然确实与乘客无关,但榎本弘一也太爱混淆视听了吧?

    等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降谷零看到榎本弘一的视线朝着底下躁动的学生们扫了一眼。降谷零并没有错过榎本弘一眼里的狡黠,就像是一只狐狸正堂而皇之地摇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

    此刻,这只狐狸注意到自己在看他。

    在被几个迫不及待要追问证据的警官们围上他之前,那个清隽的青年朝着自己颔了颔首,似乎在得意地问,怎么样。

    降谷零失笑起来。

    白担心了。

    >>>>>

    案件后续在晚自习之前,就公布给所有学生。

    凶手确实是死者隔壁女邻居。身为单亲母亲的她为了补贴家里,提出在死者休息的时候,借用他的出租车继续工作。他们达成协议之后,就一直维持这种关系。直到有一天女邻居半夜出车被陌生的乘客缠上,女邻居失手打死对方,被死者发现。死者协助她分尸抛尸,甚至借他的行李箱和出租车来帮忙。

    原本女邻居觉得可以相信对方,却发现死者一直留存着她杀人工具,还听到他暗地里说需要很多钱之类的话。这都让女邻居产生危机感,所以女邻居先下手为强。

    因为死者一直有借贷赌马的习惯,女邻居仿造黑道杀人的手段,试图混淆杀人动机和杀人时间。行李箱上的血是她最后一次抛尸块时,不小心留下来的。她当时离开便利店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会被查上。因为在外人眼里,她和死者没有交集。

    若不是戒指上留有死者的DNA,女邻居原本想一路矢口否认他们的关系。

    “……”

    降谷零觉得女邻居能够做出这么些心思去杀人,最后因为戒指留有死者的DNA,也没有挣扎多少,就承认了,似乎心理防线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弱一些。他还在想,从现场回警校的榎本弘一似乎看透他的疑惑,随即开了口。

    “因为我对凶手说,死者喜欢她,原本打算顶替她的罪名去自首,结果却因她的误会被杀了。”

    降谷零心中顿时一震。

    “这样说,更容易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可以省了我们审问她的环节。”

    “……所以死者真的喜欢她,还是你故意造假的?”

    降谷零说完之际,想到了死者脏乱的房间里面,好好地放着一排用了好几瓶的芳香剂,车子干净得一尘不染,似乎追到了答案,又不确定那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榎本弘一微微笑了笑,食指抵在唇边,“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后续的后续——

    榎本弘一靠着报告的一句话,拿到全校第一。

    第12章

    幕间(一)

    日子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多了两条尾巴——柳本和南川。

    我到现在都没记他们的名字,他们也不计较。他们跟着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之前做案件分析报告,他们两个在打探消息,连累一大批学生都拿了低分,基本把百分之六十的警校生都给得罪了。跟我撇清关系会被那百分之六十的人欺负,不跟我撇清关系会被我欺负。横竖都是死,他们就干脆跑过来当我专属小弟。

    他们日常工作就是夸我,被我骂,给我跑腿,帮我写作业。我对他们唯一的不满就是,他们经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逼我从拐弯抹角的伪善者变成了一个直球的暴躁BOY。

    这次周末遇到公共假日,警校临时给我们放了假。柳本和南川都是东京本地人。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打听到我老家是关西三重县,以为我对东京市不熟,说要带我到处玩,逛游戏厅,去酒吧泡东京的漂亮妹纸,他们负责给我撑场面。

    难怪他们两个人都是笨蛋,脑袋里面都是这些玩意,不知道会影响自己的脑力吗?

    周末,我跟鬼塚教官要了训练场的钥匙,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待在学校。

    我家里面的家具基本上全部清出去了,一些卖不动的东西则扔到垃圾回收场里面当废品贱价处理。我回去连张床都没得睡。二手回收家具店的老板给我凑了个整,汇了80万日元,大概就是6000多美金。确定我没有其他反应后,我发现他把我的电话号码设置成黑名单了,打也打不通。

    真是无情。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之后,就开始做枪击练习。我十八岁的时候考过持枪证,不过因为持枪证的年检费有点贵,第二年就没有续下去。我那张证就相当于作废了。这次回警校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命中率还是没有提高多少。

    话说,有毛利大叔这个神枪手在前,我命中率就算到了99%也没有用。

    手机铃声响了四、五遍之后,我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电话上面显示了一长串电话号码。我向来不录别人的名字进我的手机,只记电话号码。这是小时候没有移动通讯养成的习惯。就算自己有手机了,还是觉得记电话号码容易一点。

    “小弘,听说你进警校了,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吃一顿。”说这话的便是我之前说的毛利大叔。

    毛利大叔全名,毛利小五郎,三年前还是东京警视厅的刑事,听说是与逃跑的歹徒发生冲突,击伤人质,被上级批评后就辞职当侦探了。一离开警视厅之后,大叔的消息也少了不少,弄得跟没有此人似的。我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去哪里找你?”

    毛利大叔转头问他女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兰要吃什么?刚赌马赚了一笔大的,什么都可以吃。”

    我这边听不清他家女儿的声音,但我们最后决定去浅草吃河豚火锅。约好时间之后,我就开始收拾好枪支装备,准备离开学校。放假时间,学校教学楼内部是不允许留任何学生的,但学生宿舍还是供学生自由出入。

    我回到宿舍换衣服的时候,刚好碰上诸伏景光。

    我自从身边有两条小尾巴之后,就很少有其他人来找我说话。不过,警校生活也差不多有大半个月,大部分学生都有固定的朋友圈,学生关系也定型定性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现在对我来说,就是说过几句话的同学而已。

    我和他视线对上之后,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结果他开口说道:“榎本同学,这次假日也是待在学校不回家吗?”

    我动了动眼瞳,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诸伏景光顿时有些讪讪,“没事。”

    我看他在原地一动不动,明显还是有话说,但又不主动。我也不愿意等,直接开我的房门,诸伏景光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榎本同学,我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我跟别人约了吃饭,找时间再跟我说吧。”

    这一说完,我就把房门合上了。

    我大概知道诸伏景光说的是什么事,应该是他年幼时在长野经历的惨案。之前我就有疑心过他似乎挺支持教官那边的,后来才知道诸伏景光想从警察内部系统去查十五年前长野惨案的全部线索,找出还在逃逸中的罪犯。

    这全部细节还是从鬼塚大叔那边听说的。

    他最近无聊就会找我聊天。

    主要是因为我养小弟的消息从学生群传到了教官群那边。大叔怕我误入歧途,又不敢批评我,就只能客观地从时间上减少我和柳本南川相处的时间。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慢慢地,我了解了全班的家庭基本情况。

    不过,我不想帮忙。

    诸伏景光的事情吃力不讨好。

    一方面,这是十五年前在长野县的陈年旧案。身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诸伏景光本人还失忆了。无论从时间上,或者地域上,都查起来很费劲。另一方面,我不确定诸伏景光自己知不知道,还是有意去回避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日本刑事诉讼法规定,杀人等最高刑为死刑的罪行公诉时效为15年。时间上已经过了罪行公诉时效,诸伏景光现在就算真的能找回杀人犯,还能做什么?

    我记得他哥哥诸伏高明似乎也是警察,他本人都没有查了,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现在查出凶手,对受害者来说,光是道德难题就会给自己沉重的心理负担。哪怕报复是情有可原,但法不容情。到头来,只会把自己推入地狱。

    老实说,我不信诸伏景光像这样为了查凶手,费尽心思来当警察,在他知道凶手在哪里后,会什么都不做。就算短时间不做,长时间呢?而且,万一凶手本人发生什么事情,外界若有新闻媒体找事,第一反应也是会联想到这人和诸伏景光有仇,推断是诸伏景光下手的。这真拿着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随意给人戴帽子的话,查起来不仅本人会有问题,连警视厅也会被不嫌事大的媒体记者弄得乌烟瘴气。

    这虽然是过分联想了,但毕竟防患于未然。我的担心跟教官们的担心,或者跟他素未蒙面的那位大哥的顾虑都是大同小异的。

    讲真,还不如不查。或者,谁都不帮忙,看诸伏景光瞎折腾。

    ……

    我身上那种开枪后的硝烟味实在太重了,光是换身衣服还不够,不得不洗个澡,捡了一件运动装就出门。刚出门,我就看到诸伏景光还像是石头一样地站在我的房间门口。一看到我,他就立刻说道:“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可以现在听吗?”

    “……”

    我之前应该要很严厉地让他直接滚才对。

    然而,诸伏景光还装傻一样地朝着我笑了笑。老实说,大概是看久了柳本和南川那两张蠢脸。我现在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还看得挺顺眼的。

    在对比中,我连耐心都多了一两分。

    我也不接话,只是边锁门边问道:“那个降谷呢?”

    诸伏景光见我和他说话,也扔掉他的那些废话,很快地说道:“他去图书馆学习了,你找他有事情吗?”

    “我想要他的电话号码。”

    诸伏景光一愣,而后笑道:“可以,你先等一下。”

    我就在旁边看着他翻着通讯录,很快我的手机里面就录了一长串电话号码。我想也没有想就打通了,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让他过来这里接你走。”

    我用5日元打赌——这个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让降谷零知道他正在查他父母的那桩案子。

    见我立刻拨打电话,诸伏景光笑得有些勉强,“倒也不用这么快就验证。”

    他这话心虚着呢……

    我还在想他是不是给个假的来应付我,结果诸伏景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

    “我觉得,你应该会把我来找你的这件事告诉Zero,所以,我给的是我的电话。希望你不要生气。”

    我摁灭电话声,平静地说道:“不,我还挺高兴的。”

    “什么?”

    “我喜欢聪明人,说话简单得多。”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报时道,“现在是周六,东京时间上午十一点二十二分,榎本弘一出发去东京浅草Genp

    Asaka。”

    旁边的诸伏景光听得茫然,但他很聪明地不问。

    我望着诸伏景光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介绍一个以前是刑警,现在做侦探的大叔给你认识,如何?”

    我走在前面,很快就听到诸伏景光跟上我的脚步,于是又想到一个问题,“话说,要是毛利大叔问你和我什么关系,你就说——”

    诸伏景光反应很快,“同班同学?”

    “我从不带同学去见我的长辈的。这一听就很假。”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我趁着他还没有把叫我头皮发麻的“朋友”说出口,我就给他提示——「小弟」。

    “我今年22,你好像比我小一岁……”

    我打断他的话,跟他煞有介事地说道:“诸伏同学,我跟你说,你可是占大便宜了。”

    诸伏景光这一听,嘴角跟着无意识失笑起来。我还以为他要为称谓挣扎一下,结果他十分顺从地说道:“都行,我听你的。”

    我就喜欢这种能屈能伸的。

    第13章

    幕间(二)

    好久没有社交活动了,我连电车都不知道怎么坐。

    我原本还记得浅草这个大站怎么去,但诸伏景光跟我说去年就改电车线路了,原来的电车线路会比较慢。他一边叭叭叭,我一边盯着线路图,脑袋里面开始冒泡,思考我到底是多久没有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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