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云瑢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阿霖这孩子聪明伶俐，圣上也很喜欢他，时常让他陪着练剑。只是……他毕竟年纪小，有时候也会想家。”
云灵听了，心中微微一酸，低声说道：“阿姐，你放心，我会多陪陪他的。”
就在这时，皇帝萧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姐妹俩的对话：“贵妃，阿宸最今日如何？可还安好？”
云瑢连忙转身，恭敬地答道：“回圣上，阿宸一切都好，刚刚还笑了呢。圣上要不要看看他？”
萧烨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抱来给朕看看。”
云瑢连忙吩咐侍女将小皇子抱了过来。萧烨接过襁褓中的阿宸，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笑意：“眉眼间倒是有几分像朕。”
云瑢微微一笑，柔声道：“圣上说得是，阿宸笑起来的时候，跟圣上简直一模一样。”
萧烨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阿宸的小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朕的皇子，自然是要像朕的。”
云灵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宫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圣上，不好了！太后娘娘刚刚在慈安宫晕倒了！”
萧烨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什么？太医呢？太医可曾去看过？”
宫人连忙答道：“太医已经赶过去了，但太后娘娘情况不大好，圣上您快去看看吧！”
萧烨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一群废物！太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朕饶不了他们！”他说完，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云瑢和云灵连忙跟上。
云灵心中也是一紧，太后可是秦王的生母，如今病重，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快步跟在萧烨身后，低声对云瑢说道：“阿姐，我去看看太后，你先照顾好阿宸。”
云瑢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你快去吧，太后的病，你去看看也好。”
一行人匆匆赶到慈安宫，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几分凄凉的气息。
慈安宫内，几名太医正跪在太后的床前，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冷汗。
萧烨大步走进殿内，目光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医，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太后如何了？你们这群废物，连太后的病都治不好，朕养你们何用？”
为首的太医连忙磕头，颤声说道：“圣上恕罪！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加上旧疾复发，臣等已经尽力了，但……但太后的身子骨实在虚弱，恐怕……”
萧烨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怒喝道：“闭嘴！朕不想听这些废话！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云灵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太后，心中一阵酸楚。她快步走到太后床前，轻轻握住太后的手，低声唤道：“太后娘娘，灵儿回来了，来看您了。”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云灵，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声音虚弱地说道：“灵儿……你回来了……”
云灵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心疼：“太后娘娘，您别说话，好好休息。灵儿会一直陪着您的。”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云灵……哀家知道自己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阿煜就拜托你照顾了。”
萧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片刻，忽然转身对太医们冷声说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
太医们连忙磕头，声音颤抖着回应：“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保住太后娘娘的性命！”
萧烨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了慈安宫。殿内的气氛随着皇帝的离去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那股压抑的气息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云灵站在太后床前，目光凝重。她悄然伸手，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腕上，指尖触到那微弱的脉搏时，心中猛然一沉。太后的脉象虚浮无力，隐隐透着一股紊乱的气息，这哪里是普通的病重？分明是中毒之兆！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心中翻涌起无数疑问。太后中毒，为何太医们却众口一词说是病重？
萧烨明明知道她会医术，却放任她在慈安宫，这又是何意？难道……萧烨早就知道太后中毒？
可他为何不揭穿，反而任由事态发展？
云灵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心中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她的舅父梁景平，太医院的院判。以舅父的医术，绝不会看不出太后的症状。
可为何今日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走到一名太医面前，低声问道：“本妃的舅父梁院判呢？为何不见他？”
那太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梁……梁院判前段时日便辞官了……”
“辞官？”云灵心中一震，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什么时候的事？”
第483章
以恶制恶
“是年前之事。太后娘娘几次病重，院判被圣上斥责之后，便辞官回家去了。”
如此重要之事，她收到的信里，都无人提及过。
先前在仪华殿阿姐更是欲言又止。
什么被呵斥辞官?
定是舅父发现太后是中毒之兆，皇帝又不肯听，舅父无奈辞官。
但云灵认为最有可能的，舅父定是发现下毒之人是皇帝。
云灵来找皇帝对峙。
云灵站在御书房外，指尖微微发颤。
“舅父辞官……呵，什么被呵斥辞官？定是舅父发现太后是中毒之兆，皇帝又不肯听，舅父无奈辞官。”
云灵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然而，她心中更深的猜测却让她不寒而栗——舅父定是发现下毒之人是皇帝。
她深吸一口气，让人通报。被允许进入。
她推开御书房的门。殿内鲜香缭绕，映照出皇帝萧烨那张苍白而阴郁的脸。
他正伏案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云灵，语气一副淡然：“灵儿来寻朕为何事？朕以为你此刻正陪着太后呢。”
云灵缓步走近，目光如刀，直直刺向萧烨：“陛下，臣女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还请屏退左右。”
萧烨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淡然，屏退左右，问道：“何事？”
“太后娘娘年前几次病重，我舅父院判辞官归乡，陛下可知其中缘由？”云灵的声音冷冽，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萧烨眸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院判力不从心，救太后不力，朕体恤他，准他辞官归乡。怎么，灵儿对此有何异议？”
云灵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甚：“陛下何必装糊涂？舅父医术精湛，怎会因力不从心辞官？他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才被迫离开。”
萧烨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灵儿，慎言。朕念你是云氏之女，不与你计较。但若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朕不念旧情。”
“旧情？”云灵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陛下与臣妇之间，何来旧情？臣妇今日来，只想问一句——陛下为何要对太后下毒？”
萧烨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怒意：“放肆！你竟敢污蔑朕！”
云灵毫不退让，步步紧逼：“污蔑？陛下敢做不敢当吗？太后娘娘待陛下如亲生，力推你登上皇位，秦王更是为大齐上阵杀敌，收复北原。陛下如此行径，岂不是狼心狗肺？”
萧烨的脸色由青转白，眼中怒火熊熊。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低沉而冰冷：“云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朕是天子，岂容你如此放肆！”
云灵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悲愤：“天子？陛下这个天子，是如何得来的，难道陛下忘了吗？”
萧烨却反驳：“朕当然记得如何坐上这皇位！若非窦太后为了保住亲生儿子，推朕坐上这该死的皇位，陛下如今又怎会坐在这里？你以为朕愿意！”
“圣上还真是假惺惺！虚伪至极！”
萧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坐下，声音低沉而冰冷：“不错，朕的确恨窦太后。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推朕坐上这皇位，却又处处掣肘，想继续掌控朝政。朕不过是想为自己、为大齐的未来做打算，何错之有？”
云灵闻言，心中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陛下，太后娘娘虽非您生母，但她待您如亲生，秦王更是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您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萧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忘恩负义？云灵，你太天真了。这皇位本就是朕的，窦太后不过是利用朕罢了。如今朕身体羸弱，膝下只有一个皇子，朕必须为日后做打算。只要窦太后在一日，朕便一日不得安宁。”
云灵听着他的话，心中寒意渐生。她从未想过，萧烨竟如此狠毒，连养育他多年的窦太后都不放过。
她紧紧攥住拳头，声音颤抖：“陛下，您如此行径，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萧烨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天下人？呵，只要朕坐稳这皇位，天下人谁敢多言？云灵，朕念你是贵妃之妹，今日之事，朕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听话，朕可保阿霖与云氏平安。就算秦王死了，你也可入宫做皇妃，享尽荣华富贵。”
云灵闻言，心中一阵恶心，眼中满是厌恶：“陛下以为，臣女会稀罕这皇妃之位？臣女宁可死，也不会与狼心狗肺之人为伍！”
萧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杀意毕露：“云灵，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云灵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决绝：“陛下不必假惺惺。臣女今日来，便没打算活着离开。”
说罢，她突然朝着皇帝而来，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萧烨口中。
萧烨猝不及防，药丸瞬间滑入喉中。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你……你给朕吃了什么？”
云灵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悲凉：“陛下不是喜欢下毒吗？臣女今日便让陛下也尝尝这滋味。”
萧烨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想要吐出药丸，却已来不及。
他捂住喉咙，眼中满是恐惧与愤怒：“云灵！你……你敢弑云灵站在原地，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陛下，臣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您害太后娘娘，害舅父，害我父兄，害镇南王，嫉妒秦王，害天下百姓，今日便是您的报应！”
萧烨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口中喃喃：“朕……朕是天子……你……你敢……”
云灵看着他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缓缓跪下，低声呢喃：“圣上，你不会死，只是暂时的昏迷，只是日后你便再也无法上朝，无法再害人了……”
眼看着萧烨就要叫内卫，云灵堵住他的嘴，转而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快请太医啊，圣上突然晕倒了……”
她缓缓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心中默默祈祷：“太后娘娘，云晖……只要是能做到的，灵儿一定会做到。”
第484章
以毒弑君
宫人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恭敬地侍立在殿外。
张福英神色如常，迅速指挥宫人们上前帮忙，同时吩咐人去请太医。
他转头看向云灵，语气恭敬却不失急切：“王妃娘娘，您精通医术，可否先为圣上稳住病情？”
云灵微微颔首，神色镇定：“本妃自当尽力。”她立即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在张福英的协助下，迅速为皇帝施针。针入六穴，手法娴熟，不过片刻，萧烨便悠悠转醒。
萧烨睁开眼，目光中满是阴冷与恨意。他张口欲唤人，却被张福英抢先一步上前，恭敬地说道：“圣上，您终于醒了。您这个月已经晕倒三回，幸好秦王妃救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烨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云灵见状，轻声劝道：“圣上，龙体要紧，这几日需卧榻静养，切莫劳神。”
萧烨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终究没有发作。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殿内众人，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都退下，朕要休息！”
云灵站在原地未动，张福英却快步走到她身旁，低声催促：“王妃娘娘，这边请！”云灵会意，随他一同退出寝殿。
太医匆匆赶来，为皇帝把脉，却始终查不出病因。
萧烨怒不可遏，斥责道：“一群酒囊饭袋！都给朕滚出去！”太医们惶恐退下，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张福英心知肚明，皇帝的毒唯有云灵能解。然而，他也清楚，云灵绝不会轻易交出解药，她必定有所图谋。
殿外，张福英将云灵引至一处无人角落，压低声音问道：“王妃娘娘，您方才给圣上喂了什么药？为何圣上面色铁青，突然昏迷？”
云灵神色淡然，矢口否认：“张大官此言何意？本妃与圣上说话时，他便突然晕倒，本妃还未来得及喂药，何来您这一说？”
张福英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弑君之举，不会助秦王成事。王妃是聪明人，应当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云灵心中一惊，没想到张福英竟已察觉她的举动，却并未揭穿，反而出言提醒。她面上不显，冷冷回道：“张大官无凭无据，休要胡言乱语。太医都说是旧疾复发，您这是要污蔑本妃吗？圣上这病，最慢三月，最快一月，便会……届时自然是贵妃之子继位，贵妃垂帘听政。本妃何须多此一举，自寻烦恼？”
张福英听出她话中深意，心中稍安，知道云灵已明白他的提醒。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王妃娘娘明鉴。只是朝中大臣们很快便会入宫觐见，届时恐怕会有人怀疑到您头上。为今之计，还是尽快与卫小公爷商议对策。小公爷是内阁重臣，可牵制左相等人，助您一臂之力。”
云灵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本妃明白。稍后本妃先去见太后。下午时分，若圣上传唤，本妃再来觐见。”
张福英恭敬地退后一步，目送云灵离去。
云灵离开皇帝的寝殿后，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权力漩涡，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然而，为了萧煜，她别无选择。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朝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内，太后依旧在寝殿养病。听到宫女通报秦王妃求见，她微微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云灵缓步走入殿内，恭敬地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太后缓缓开口：“灵儿，你没出宫吗？”
云灵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冷静：“太后娘娘，臣妾有要事禀报。圣上今日又晕倒了，太医们束手无策。臣妾怀疑……圣上中了毒。”
太后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的佛珠也停了下来。她盯着云灵，声音低沉：“你说什么？皇帝中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云灵微微低头，语气平静：“臣妾不敢妄言，但圣上的症状确实像是中毒。臣妾略通医术，方才为圣上施针，暂时稳住了病情。但若不解毒，圣上的龙体恐怕撑不过三个月。”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被云灵扶着起身，，眸色惆怅悲伤：“皇帝这些年，对哀家多有防备，对阿煜更是忌惮不已。如今他中毒，倒是让哀家想起了许多往事。”
云灵心中一紧，知道太后已经猜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后娘娘，臣妾斗胆，想与皇帝做个交易。”
太后不解:“你仔细说来。”
云灵将自己下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娘娘，臣妾为了秦王，为了您，不得已这么做。这样才能交换解药，且为秦王争取时间。”
太后无疑是惊讶的，而后又躺下，吃了些便又沉睡了过去。
云灵离开慈宁宫后，心中沉甸甸的。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太后的默许让她稍稍安心，但她也清楚，太后年事已高，身体虚弱，未必能撑到萧煜回京的那一天。
她必须尽快行动，为萧煜争取更多的时间。
她到先前住的偏殿，云灵立即提笔写信。她将宫中的情况一一写明，并叮嘱萧煜暂时不要回京，等待她的信号。
信写好后，她唤来宫中内应，低声吩咐：“将这封信务必亲手交到秦王手中，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宫女点头应下，迅速离去。
傍晚时分，皇帝的寝殿再次传来消息，召云灵前去觐见。
云灵整理了一下思绪，缓步走入寝殿。
萧烨虽然醒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他盯着云灵，声音冰冷：“云灵，你还不交出解药来？”
云灵恭敬地行礼道：“回圣上，解药暂时不能给。您的病情暂时稳住了，但若不彻底解毒，恐怕会有反复。”
萧烨冷笑一声：“朕为何会中毒，你难道不知道？秦王妃，你这是弑君之罪，云氏满门都要诛杀！”
云灵抬起头，目光平静：“圣上，好好休息，近日上不了早朝了。如果您非要乱来，臣妇不能保证，你还能活多久。不过，臣妾略通医术，愿意为圣上配制解药。”
萧烨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会如此好心？你明明恨毒了朕！”
第485章
内阁之首，帝师
云灵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微微垂眸，语气恭敬而坚定：“圣上明鉴，臣妾若有异心，又怎会主动为您施针救治？臣妾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圣上与太后的母子之情。太后娘娘一心辅佐您登基，多年来呕心沥血，臣妾实在不忍看到您与太后之间生出嫌隙，更不愿秦王失去至亲。”
萧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疑虑，又似有几分动容。
他冷冷盯着云灵，声音低沉而带着压迫，其间夹杂着几声咳嗽：“咳咳……所以你非要下毒给朕？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何才能交出解药？咳咳……”
云灵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圣上，臣妾从未想过伤害您。解药之事，臣妾自有安排，只求圣上能明白臣妾的苦心。”
萧烨眉头紧锁，显然对云灵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并未再追问，只是冷冷道：“朕希望你能明白，若朕有任何闪失，秦王也难逃干系。”
云灵心中一凛，低声道：“臣妾自然明白。”
……
与此同时，张福英也在暗中行动。
他悄悄找到了卫宸，将宫中的情况一一告知。两人在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密谈，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卫宸听完张福英的叙述，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张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圣上中毒一事一旦传出，朝中必定大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稳住局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福英点头，脸上满是忧虑：“卫小公爷说得是。但解药如今在秦王妃手中，她似乎另有打算。我们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只能静观其变。”
卫宸沉吟片刻，低声问道：“张公公，秦王那边可有消息？”
张福英摇头叹息：“秦王暂时还未回京，但秦王妃已经写信给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秦王一向谨慎，恐怕不会轻易回京，除非局势有变。”
卫宸叹了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看来，我们只能等待时机了。但愿秦王妃能顾全大局，不要做出过激之举。”
……
解药本来就有，云灵不过是争取时间。信件到了萧煜之手，她才能放心交换解药。且这解药需要分次服用，她的确有了弑君之心。
从慈安宫出来，云灵步履沉重，心中思绪万千。太后的病情让她忧心忡忡，而宫中的局势更是让她如履薄冰。正当她低头沉思时，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秦王妃，许久不见。”
云灵抬头，只见卫宸站在不远处，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关切。他一身素色长袍，显得清雅而从容，只是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疲惫。云灵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浅笑：“小公爷，许久不见。”
卫宸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王妃倒是瘦了许多，想必近日操劳过度，未曾好好休息吧。”
云灵听了，心中微微一酸，低声说道：“阿姐，你放心，我会多陪陪他的。”
就在这时，皇帝萧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姐妹俩的对话：“贵妃，阿宸最今日如何？可还安好？”
云瑢连忙转身，恭敬地答道：“回圣上，阿宸一切都好，刚刚还笑了呢。圣上要不要看看他？”
萧烨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抱来给朕看看。”
云瑢连忙吩咐侍女将小皇子抱了过来。萧烨接过襁褓中的阿宸，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笑意：“眉眼间倒是有几分像朕。”
云瑢微微一笑，柔声道：“圣上说得是，阿宸笑起来的时候，跟圣上简直一模一样。”
萧烨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阿宸的小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朕的皇子，自然是要像朕的。”
云灵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宫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圣上，不好了！太后娘娘刚刚在慈安宫晕倒了！”
萧烨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什么？太医呢？太医可曾去看过？”
宫人连忙答道：“太医已经赶过去了，但太后娘娘情况不大好，圣上您快去看看吧！”
萧烨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一群废物！太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朕饶不了他们！”他说完，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云瑢和云灵连忙跟上。
云灵心中也是一紧，太后可是秦王的生母，如今病重，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快步跟在萧烨身后，低声对云瑢说道：“阿姐，我去看看太后，你先照顾好阿宸。”
云瑢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你快去吧，太后的病，你去看看也好。”
一行人匆匆赶到慈安宫，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几分凄凉的气息。
慈安宫内，几名太医正跪在太后的床前，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冷汗。
萧烨大步走进殿内，目光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医，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太后如何了？你们这群废物，连太后的病都治不好，朕养你们何用？”
为首的太医连忙磕头，颤声说道：“圣上恕罪！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加上旧疾复发，臣等已经尽力了，但……但太后的身子骨实在虚弱，恐怕……”
萧烨闻言，脸色更加阴沉，怒喝道：“闭嘴！朕不想听这些废话！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云灵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太后，心中一阵酸楚。她快步走到太后床前，轻轻握住太后的手，低声唤道：“太后娘娘，灵儿回来了，来看您了。”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云灵，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声音虚弱地说道：“灵儿……你回来了……”
云灵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心疼：“太后娘娘，您别说话，好好休息。灵儿会一直陪着您的。”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云灵……哀家知道自己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阿煜就拜托你照顾了。”
萧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片刻，忽然转身对太医们冷声说道：“你们都给朕听好了，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
太医们连忙磕头，声音颤抖着回应：“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保住太后娘娘的性命！”
萧烨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出了慈安宫。殿内的气氛随着皇帝的离去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那股压抑的气息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云灵站在太后床前，目光凝重。她悄然伸手，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腕上，指尖触到那微弱的脉搏时，心中猛然一沉。太后的脉象虚浮无力，隐隐透着一股紊乱的气息，这哪里是普通的病重？分明是中毒之兆！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心中翻涌起无数疑问。太后中毒，为何太医们却众口一词说是病重？
萧烨明明知道她会医术，却放任她在慈安宫，这又是何意？难道……萧烨早就知道太后中毒？
可他为何不揭穿，反而任由事态发展？
云灵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心中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她的舅父梁景平，太医院的院判。以舅父的医术，绝不会看不出太后的症状。
可为何今日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走到一名太医面前，低声问道：“本妃的舅父梁院判呢？为何不见他？”
那太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梁……梁院判前段时日便辞官了……”
“辞官？”云灵心中一震，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什么时候的事？”
第483章
以恶制恶
“是年前之事。太后娘娘几次病重，院判被圣上斥责之后，便辞官回家去了。”
如此重要之事，她收到的信里，都无人提及过。
先前在仪华殿阿姐更是欲言又止。
什么被呵斥辞官?
定是舅父发现太后是中毒之兆，皇帝又不肯听，舅父无奈辞官。
但云灵认为最有可能的，舅父定是发现下毒之人是皇帝。
云灵来找皇帝对峙。
云灵站在御书房外，指尖微微发颤。
“舅父辞官……呵，什么被呵斥辞官？定是舅父发现太后是中毒之兆，皇帝又不肯听，舅父无奈辞官。”
云灵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然而，她心中更深的猜测却让她不寒而栗——舅父定是发现下毒之人是皇帝。
她深吸一口气，让人通报。被允许进入。
她推开御书房的门。殿内鲜香缭绕，映照出皇帝萧烨那张苍白而阴郁的脸。
他正伏案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云灵，语气一副淡然：“灵儿来寻朕为何事？朕以为你此刻正陪着太后呢。”
云灵缓步走近，目光如刀，直直刺向萧烨：“陛下，臣女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还请屏退左右。”
萧烨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淡然，屏退左右，问道：“何事？”
“太后娘娘年前几次病重，我舅父院判辞官归乡，陛下可知其中缘由？”云灵的声音冷冽，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萧烨眸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院判力不从心，救太后不力，朕体恤他，准他辞官归乡。怎么，灵儿对此有何异议？”
云灵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甚：“陛下何必装糊涂？舅父医术精湛，怎会因力不从心辞官？他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才被迫离开。”
萧烨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灵儿，慎言。朕念你是云氏之女，不与你计较。但若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朕不念旧情。”
“旧情？”云灵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陛下与臣妇之间，何来旧情？臣妇今日来，只想问一句——陛下为何要对太后下毒？”
萧烨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怒意：“放肆！你竟敢污蔑朕！”
云灵毫不退让，步步紧逼：“污蔑？陛下敢做不敢当吗？太后娘娘待陛下如亲生，力推你登上皇位，秦王更是为大齐上阵杀敌，收复北原。陛下如此行径，岂不是狼心狗肺？”
萧烨的脸色由青转白，眼中怒火熊熊。他猛地一拍桌案，声音低沉而冰冷：“云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朕是天子，岂容你如此放肆！”
云灵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悲愤：“天子？陛下这个天子，是如何得来的，难道陛下忘了吗？”
萧烨却反驳：“朕当然记得如何坐上这皇位！若非窦太后为了保住亲生儿子，推朕坐上这该死的皇位，陛下如今又怎会坐在这里？你以为朕愿意！”
“圣上还真是假惺惺！虚伪至极！”
萧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坐下，声音低沉而冰冷：“不错，朕的确恨窦太后。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推朕坐上这皇位，却又处处掣肘，想继续掌控朝政。朕不过是想为自己、为大齐的未来做打算，何错之有？”
云灵闻言，心中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陛下，太后娘娘虽非您生母，但她待您如亲生，秦王更是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您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萧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忘恩负义？云灵，你太天真了。这皇位本就是朕的，窦太后不过是利用朕罢了。如今朕身体羸弱，膝下只有一个皇子，朕必须为日后做打算。只要窦太后在一日，朕便一日不得安宁。”
云灵听着他的话，心中寒意渐生。她从未想过，萧烨竟如此狠毒，连养育他多年的窦太后都不放过。
她紧紧攥住拳头，声音颤抖：“陛下，您如此行径，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萧烨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天下人？呵，只要朕坐稳这皇位，天下人谁敢多言？云灵，朕念你是贵妃之妹，今日之事，朕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听话，朕可保阿霖与云氏平安。就算秦王死了，你也可入宫做皇妃，享尽荣华富贵。”
云灵闻言，心中一阵恶心，眼中满是厌恶：“陛下以为，臣女会稀罕这皇妃之位？臣女宁可死，也不会与狼心狗肺之人为伍！”
萧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杀意毕露：“云灵，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云灵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决绝：“陛下不必假惺惺。臣女今日来，便没打算活着离开。”
说罢，她突然朝着皇帝而来，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萧烨口中。
萧烨猝不及防，药丸瞬间滑入喉中。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你……你给朕吃了什么？”
云灵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悲凉：“陛下不是喜欢下毒吗？臣女今日便让陛下也尝尝这滋味。”
萧烨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想要吐出药丸，却已来不及。
他捂住喉咙，眼中满是恐惧与愤怒：“云灵！你……你敢弑云灵站在原地，眼中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陛下，臣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您害太后娘娘，害舅父，害我父兄，害镇南王，嫉妒秦王，害天下百姓，今日便是您的报应！”
萧烨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口中喃喃：“朕……朕是天子……你……你敢……”
云灵看着他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她缓缓跪下，低声呢喃：“圣上，你不会死，只是暂时的昏迷，只是日后你便再也无法上朝，无法再害人了……”
眼看着萧烨就要叫内卫，云灵堵住他的嘴，转而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快请太医啊，圣上突然晕倒了……”
她缓缓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心中默默祈祷：“太后娘娘，云晖……只要是能做到的，灵儿一定会做到。”
第484章
以毒弑君
宫人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恭敬地侍立在殿外。
张福英神色如常，迅速指挥宫人们上前帮忙，同时吩咐人去请太医。
他转头看向云灵，语气恭敬却不失急切：“王妃娘娘，您精通医术，可否先为圣上稳住病情？”
云灵微微颔首，神色镇定：“本妃自当尽力。”她立即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在张福英的协助下，迅速为皇帝施针。针入六穴，手法娴熟，不过片刻，萧烨便悠悠转醒。
萧烨睁开眼，目光中满是阴冷与恨意。他张口欲唤人，却被张福英抢先一步上前，恭敬地说道：“圣上，您终于醒了。您这个月已经晕倒三回，幸好秦王妃救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烨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云灵见状，轻声劝道：“圣上，龙体要紧，这几日需卧榻静养，切莫劳神。”
萧烨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终究没有发作。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殿内众人，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都退下，朕要休息！”
云灵站在原地未动，张福英却快步走到她身旁，低声催促：“王妃娘娘，这边请！”云灵会意，随他一同退出寝殿。
太医匆匆赶来，为皇帝把脉，却始终查不出病因。
萧烨怒不可遏，斥责道：“一群酒囊饭袋！都给朕滚出去！”太医们惶恐退下，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张福英心知肚明，皇帝的毒唯有云灵能解。然而，他也清楚，云灵绝不会轻易交出解药，她必定有所图谋。
殿外，张福英将云灵引至一处无人角落，压低声音问道：“王妃娘娘，您方才给圣上喂了什么药？为何圣上面色铁青，突然昏迷？”
云灵神色淡然，矢口否认：“张大官此言何意？本妃与圣上说话时，他便突然晕倒，本妃还未来得及喂药，何来您这一说？”
张福英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弑君之举，不会助秦王成事。王妃是聪明人，应当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云灵心中一惊，没想到张福英竟已察觉她的举动，却并未揭穿，反而出言提醒。她面上不显，冷冷回道：“张大官无凭无据，休要胡言乱语。太医都说是旧疾复发，您这是要污蔑本妃吗？圣上这病，最慢三月，最快一月，便会……届时自然是贵妃之子继位，贵妃垂帘听政。本妃何须多此一举，自寻烦恼？”
张福英听出她话中深意，心中稍安，知道云灵已明白他的提醒。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王妃娘娘明鉴。只是朝中大臣们很快便会入宫觐见，届时恐怕会有人怀疑到您头上。为今之计，还是尽快与卫小公爷商议对策。小公爷是内阁重臣，可牵制左相等人，助您一臂之力。”
云灵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本妃明白。稍后本妃先去见太后。下午时分，若圣上传唤，本妃再来觐见。”
张福英恭敬地退后一步，目送云灵离去。
云灵离开皇帝的寝殿后，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权力漩涡，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然而，为了萧煜，她别无选择。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朝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内，太后依旧在寝殿养病。听到宫女通报秦王妃求见，她微微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云灵缓步走入殿内，恭敬地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太后缓缓开口：“灵儿，你没出宫吗？”
云灵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冷静：“太后娘娘，臣妾有要事禀报。圣上今日又晕倒了，太医们束手无策。臣妾怀疑……圣上中了毒。”
太后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的佛珠也停了下来。她盯着云灵，声音低沉：“你说什么？皇帝中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云灵微微低头，语气平静：“臣妾不敢妄言，但圣上的症状确实像是中毒。臣妾略通医术，方才为圣上施针，暂时稳住了病情。但若不解毒，圣上的龙体恐怕撑不过三个月。”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被云灵扶着起身，，眸色惆怅悲伤：“皇帝这些年，对哀家多有防备，对阿煜更是忌惮不已。如今他中毒，倒是让哀家想起了许多往事。”
云灵心中一紧，知道太后已经猜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后娘娘，臣妾斗胆，想与皇帝做个交易。”
太后不解:“你仔细说来。”
云灵将自己下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娘娘，臣妾为了秦王，为了您，不得已这么做。这样才能交换解药，且为秦王争取时间。”
太后无疑是惊讶的，而后又躺下，吃了些便又沉睡了过去。
云灵离开慈宁宫后，心中沉甸甸的。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太后的默许让她稍稍安心，但她也清楚，太后年事已高，身体虚弱，未必能撑到萧煜回京的那一天。
她必须尽快行动，为萧煜争取更多的时间。
她到先前住的偏殿，云灵立即提笔写信。她将宫中的情况一一写明，并叮嘱萧煜暂时不要回京，等待她的信号。
信写好后，她唤来宫中内应，低声吩咐：“将这封信务必亲手交到秦王手中，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宫女点头应下，迅速离去。
傍晚时分，皇帝的寝殿再次传来消息，召云灵前去觐见。
云灵整理了一下思绪，缓步走入寝殿。
萧烨虽然醒着，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他盯着云灵，声音冰冷：“云灵，你还不交出解药来？”
云灵恭敬地行礼道：“回圣上，解药暂时不能给。您的病情暂时稳住了，但若不彻底解毒，恐怕会有反复。”
萧烨冷笑一声：“朕为何会中毒，你难道不知道？秦王妃，你这是弑君之罪，云氏满门都要诛杀！”
云灵抬起头，目光平静：“圣上，好好休息，近日上不了早朝了。如果您非要乱来，臣妇不能保证，你还能活多久。不过，臣妾略通医术，愿意为圣上配制解药。”
萧烨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会如此好心？你明明恨毒了朕！”
第485章
内阁之首，帝师
云灵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微微垂眸，语气恭敬而坚定：“圣上明鉴，臣妾若有异心，又怎会主动为您施针救治？臣妾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圣上与太后的母子之情。太后娘娘一心辅佐您登基，多年来呕心沥血，臣妾实在不忍看到您与太后之间生出嫌隙，更不愿秦王失去至亲。”
萧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疑虑，又似有几分动容。
他冷冷盯着云灵，声音低沉而带着压迫，其间夹杂着几声咳嗽：“咳咳……所以你非要下毒给朕？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何才能交出解药？咳咳……”
云灵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圣上，臣妾从未想过伤害您。解药之事，臣妾自有安排，只求圣上能明白臣妾的苦心。”
萧烨眉头紧锁，显然对云灵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并未再追问，只是冷冷道：“朕希望你能明白，若朕有任何闪失，秦王也难逃干系。”
云灵心中一凛，低声道：“臣妾自然明白。”
……
与此同时，张福英也在暗中行动。
他悄悄找到了卫宸，将宫中的情况一一告知。两人在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密谈，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卫宸听完张福英的叙述，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张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圣上中毒一事一旦传出，朝中必定大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稳住局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福英点头，脸上满是忧虑：“卫小公爷说得是。但解药如今在秦王妃手中，她似乎另有打算。我们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只能静观其变。”
卫宸沉吟片刻，低声问道：“张公公，秦王那边可有消息？”
张福英摇头叹息：“秦王暂时还未回京，但秦王妃已经写信给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秦王一向谨慎，恐怕不会轻易回京，除非局势有变。”
卫宸叹了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看来，我们只能等待时机了。但愿秦王妃能顾全大局，不要做出过激之举。”
……
解药本来就有，云灵不过是争取时间。信件到了萧煜之手，她才能放心交换解药。且这解药需要分次服用，她的确有了弑君之心。
从慈安宫出来，云灵步履沉重，心中思绪万千。太后的病情让她忧心忡忡，而宫中的局势更是让她如履薄冰。正当她低头沉思时，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秦王妃，许久不见。”
云灵抬头，只见卫宸站在不远处，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关切。他一身素色长袍，显得清雅而从容，只是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疲惫。云灵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浅笑：“小公爷，许久不见。”
卫宸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王妃倒是瘦了许多，想必近日操劳过度，未曾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