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告状

    醒来后的郡王妃王晴,心情沉重地向中宫皇后递交了求见的帖子。

    很快,她便带着顾莹莹和顾望之入宫,直奔凤仪宫。

    一到宫门口,王晴便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宫中的侍女见状,连忙通报给皇后,王皇后闻讯后立即命人将王晴母子三人请进了殿内。

    王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容严肃中带着几分关切,她温声问道:“姑母,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王晴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皇后啊,我的素素……素素昨夜走了……这孩子你是知道的,从她出生起就体弱多病,二十年来药不离口,苦日子没过完就走了……没有爱过,也没有留下子女……就这样狠心地丢下了我……”

    王皇后听后,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王晴此番前来的目的。她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姑母,您先起来说话吧。素素表妹的确是吃了不少苦,这些年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然而,王晴却执意不肯起身,她继续哀嚎道:“可是,是云灵那个丫头不肯给药啊!如果她肯给药,我的素素就不会这么早走啊!皇后,你一定要为我做主,问她的罪,让她给素素陪葬!素素是你的妹妹啊……”

    王皇后沉思片刻,觉得这事儿其实跟云灵关系不大,便温和地对姑母说:“姑母,安阳郡主在您府上的时候,照顾病人是她作为嫂子的分内事。可现在她和望之表弟已经和离好几个月了,估计她手头也没什么药能给了。我之前听姑母提起过,一直是梁太医在帮忙看病开药,对吧?”

    顾莹莹却有些愤愤不平地说:“皇后娘娘,您可能不清楚,云灵她可是灵隐大师的高徒呢。她跟着哥哥南下平定匪患,军中的瘴气问题就是她解决的。但她以前从没说过自己会医术,那些说是梁太医开的方子、看的病,其实都是她在背后做的。现在我们去求她拿点药,她不仅不给,还让自己的侍女把郡王府的人好一顿数落……”

    这番话,王皇后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觉得这是郡王府内部的私事,一来她不想多管闲事,二来也觉得云灵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做错什么。王皇后虽然就不怎么喜欢云灵,主要是因为云贵妃的缘故,但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能随便给人扣帽子。

    现在这事儿闹到她这儿来,各宫的娘娘们肯定又要看笑话了。

    “当初望之娶平妻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安阳郡主对郡王府心存芥蒂也是人之常情。现在,我要怎么给她定罪呢?谁又能证明她真的见死不救呢?我身为皇后,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姑母您年事已高,情绪激动我能理解……”

    皇后看向顾望之,调转话头:“但望之你,怎么也跟着冲动起来?你说我该治她何罪?”

    顾望之一时被王皇后的质问噎住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被看得一清二楚。他明明知道云灵与此事无关,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和云灵扯上点关系。他受不了云灵那冷漠的眼神,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甚至在梦里,他都会梦见和云灵有些不清不楚的纠缠,他们成婚三年,到和离为止,连手都没牵过。

    王晴在一旁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她抽泣着说:“望之是受不了素素突然离世,才会这样。娘娘,云灵可能没有直接拒绝帮忙,但她放任恶仆伤人是事实。那恶仆以前还对玲华动过手,她非但不惩罚她,还打了望之一巴掌!娘娘,云灵在顾家这三年,我从未亏待过她……她现在不仅见死不救,还忘恩负义。依我看,就该剥夺她的郡主封号,让她去庙里当一辈子姑子,为素素陪葬才对!”

    这一闹动静可不小,直接把皇帝都给惊动了。

    大家一听是皇帝的声音,吓得赶紧跪下来行礼。

    王晴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时候,秦王萧煜也跟着进来了,先给皇后行了个礼:“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王皇后挺惊讶:“秦王也来了。”

    萧煜解释道:“臣弟刚好和皇兄在御书房商量事情,皇兄让臣弟让跟来看看。”

    王皇后恭敬地向坐在上首的皇帝行礼道:“圣上,臣妾有罪,未曾想到会惊扰到您。姑母家的长女昨夜因病离世,她老人家伤心欲绝,臣妾正在尽力安慰……”

    萧烨微微点头,“皇后不必多礼,起身吧。朕早知表嫂的女儿长期受病痛折磨,她的离世,朕也深感痛惜。表嫂,请节哀顺变,早些办理丧事为好。望之,你也带着你母亲和妹妹快些回府去吧。”

    萧烨的话语虽不冷不热,却让王晴心中的委屈更甚,“圣上,我丈夫是南阳长公主的儿子,与您也是表亲关系,他更是在战场上英勇牺牲。云家三代为国尽忠,但我丈夫、儿子的功劳不亚于云家呀。”

    萧煜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表嫂此言差矣,朕何时苛待过郡王府?长公主是朕的姑母,朕时刻铭记在心。今日你大概是伤心过度,说话没了分寸,朕就不计较了。”

    可王晴心中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连王皇后都拦不住她,她提高了声音说道:“圣上,云灵一个已经和离的女子,都能被封为郡主,为何我儿立下赫赫战功,却连世子之位都得不到?”

    王皇后见状,急忙插话道:“望之,你还不快带你母妃回去!姑母,请您慎言!”

    萧烨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看来表嫂今日是有满腹怨言要倾诉啊。好,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一次性说个痛快。”

    顾望之惊愕地看着母亲,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来。

    他连忙上前,“圣上,请您息怒,末将这就带家母离开。”

    但王晴却甩开了儿子的手,坚持道:“臣妇今日必须要说个明白,郡王府受到的待遇不公,实在是让人难以咽下这口气。”

    第128章

    下了降头

    身为一国之君,最为忌讳的便是皇权的威严遭受丝毫挑衅。萧烨以铁血手段消除异己,仅余秦王一人茕茕孑立于龙椅之上,而这份稳固的皇权,最初亦离不开太后之鼎力扶持。

    今日,一名女子竟敢如此放肆言辞,无疑是对他权威极限的挑战。

    一侧的萧煜,姿态悠然,轻啜着宫女奉上的香茗,其深邃的目光仅在王晴身上掠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旋即归于平静。

    萧烨重重地将茶盏置于案上,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郡王妃,有话但说无妨。”

    王晴一副说就说的架势:“云灵善妒,只因我儿要娶平妻,她便给我女儿断药,以此威胁。我儿本来要休妻,她却求得贵妃、太后,甚至圣上,非要和离。和离之后,她却一直不安分,在外做生意害我儿媳丢了公主封号……”

    顾望之再次阻拦:“母妃,休要再说,这些事与云灵无关……”圣上裁决的呀。

    王晴却不听,继续说道:“我儿南下剿匪,功劳却是到了那个贱妇身上,她想重新嫁与我儿,连门都没有!除非我死!”

    不等萧烨说话,萧煜却是冷声道:“那道和离的圣旨,乃本王于皇兄面前为云姑娘竭力争取所得。至于贩卖官盐之案,其罪本可累及满门,幸得皇兄宽仁,仅削去公主封号以示惩戒。再论及南下平寇之事,战场之上,万千将士亲眼见证,功绩与过失皆有确凿证据记录在案。尤其可笑的是,云姑娘四处奔波只为求得一纸和离诏书,试问郡王妃,凭何认定云姑娘会有意再续前缘,成为你儿之妻?就凭你一张嘴吗?”

    “至此,本王就问您一句,她若有意想与你儿子复合,为何昨日不给药?”

    萧煜随即转眸看向萧烨,拱手行礼:“皇兄,事事摆在眼前,您威严岂可容他人践踏。”

    萧烨眼眸颇冷,为了一点家务事,闹到凤仪宫来,他还得亲自过问,简直岂有此理!

    萧煜四两拨千斤,事情理清了,瞎子聋子傻子都看出来这是顾家在闹事。

    死了一个病秧子姑娘,都要诬赖在云灵头上。

    王晴泣不成声,连连磕头,哭诉道:“圣上明鉴,云灵见死不救,忘恩负义之事确凿无疑!我的女儿已然离世,我这做母亲的心如刀绞……”

    萧烨闻言,冷哼一声,言辞中透露出对王晴行为的不满:“你如此行事,只怕云家早已对你顾家心生嫌隙,避之不及。那姑娘缠绵病榻多时,突然离世,怎可轻易归咎于一颗药丸?其中或有其他缘由也未可知。”

    随后,他目光转向顾望之,声音冷冽地吩咐道:“顾望之,朕有要事需议,你速速携同你母亲与妹妹回府。现下正值新春佳节,又逢国家历经劫难之后,丧事理应从速从简,以安民心。”

    “若有谁再敢多言半句,休怪朕不念旧情,严惩不贷!”

    言罢,萧烨起身欲离,众人纷纷起身恭送。行至门槛处,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向皇后,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皇后,你身为中宫之主,当以管理后宫事务为己任,宫外这些家务琐事,本非你所应干涉。”

    王皇后闻言,眼眶泛红,满心委屈却只能低头行礼,应声答道:“臣妾知错了。”

    然而,就在此时,王晴却突然叫住了萧煜:“秦王殿下,请留步。臣妇斗胆请问,郡王府与您乃是至亲,您却为何要助云灵求得和离?平妻之位,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我儿三妻四妾,原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萧煜闻言,脚步一顿,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安阳候一门三杰,皆为国家英勇捐躯,其忠烈令人敬仰。既然你儿已有所爱,何不放那可怜女子一条生路?和离,实则是对你儿子的成全。再者,郡王妃对她本就心存不满,云灵离开郡王府,对郡王妃而言,岂不是好事?”

    王晴说不出话来。

    萧煜又道:“人最忌讳贪心不足。如今郡王府如此做派,难道是嫉妒云姑娘被封安阳郡主?”

    王晴嘴上不饶人,“谁嫉妒她,她死了为我女儿陪葬最好!”

    秦煜面色悠冷,“本王打算要娶安阳郡主为秦王妃,日后她就是本王的人,谁若是敢对她不利,就是与本王为敌!”

    王晴的困惑与不解愈发深重,她惊愕地喊道:“殿下,她可是个已经和离过的女子,是嫁过人的!她是给殿下下了降头,才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本王从不在意那些世俗偏见。”萧煜淡然回应,随后便追随皇帝的脚步离去。

    顾望之面色惨白,满心的挫败与愤怒,他转向母亲,质问中带着几分绝望:“母亲,您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我本就未立寸功,圣上已是对我极为不满,而今您又说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来,难道您真的想让我前程尽毁吗?”

    王晴满眼泪水,一脸委屈地辩解:“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迟迟未能被封为世子,整个汴京都在看你笑话,我这不是在为你争取吗?”

    一旁始终未敢插言的顾莹莹见状,连忙拉住母亲的胳膊,试图缓和气氛,却反被卷入争执之中:“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母妃说话?母妃只是说了几句云灵的不是,你就不高兴了?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顾望之的情绪已至崩溃边缘,他猛地一把拉过顾莹莹,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若不是你屡次从中挑拨,我也不会落到和离的地步;若不是你们一再闹事,我也不会被迫跟到宫里来,如此丢人现眼!你给我滚回去!”

    王皇后的面色已是一片铁青,她冷冷地开口,声音中不带丝毫温度:“姑母,从今往后,没有本宫的允许,您不得再踏入宫中半步。现在,请您立刻从凤仪宫离开。”

    王晴闻言,心中虽知自己言语失当,闯下了大祸,但表面上仍不得不应承下来:“是,娘娘,臣妇遵命。”

    然而,她的心中却并未真正放弃,反而暗自盘算着如何再见太后一面。在她看来,即便不能直接对云灵下手,也一定要利用自己手中的筹码——太后的秘密,为儿子争取到世子的地位。

    第129章

    威胁太后

    顾望之和顾莹莹离开后,王晴又来到了太后这里。

    窦太后对之前的事情略有耳闻,没想到王晴竟然还敢直接找上门来。她身边的苏蕊是个老嬷嬷了,五十多岁,对王晴的过去挺了解。

    她小声跟窦太后说道:“郡王妃这些年变化可真大。想当年她还没出嫁的时候,奴婢还见过她呢,那时候长公主还在,说她做儿媳也挺合适的。现在看看郡王府的样子,真是让人唏嘘啊。”

    窦太后点了点头,眼神望向门口等着的王晴,叹了口气:“是啊,长公主真是看走眼了。她生的儿子,一点都没继承南阳郡王的风骨。”

    窦氏笑了笑说道:“你说她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

    苏蕊压低声音猜测道:“奴婢想猜测,她八成是为了儿子袭爵的事情来的。”

    窦太后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却藏着深意:“八成是。她既然敢来,手里肯定是有些底牌的。不过,她会轻易亮出来吗?”

    苏蕊有点摸不透窦太后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娘娘,人已经到了,咱们是见还是不见呢?”

    窦太后脸上挂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轻声道:“既然你已经到了,就进来吧。”

    王晴获准进入,先是露出了一丝欣喜,但随即又被哀伤笼罩。

    她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千岁,福寿安康。”

    窦太后客气而温和地回应:“起来吧。关于你府上的事情,哀家也有所耳闻。你那大女儿也是命苦,希望她来生能投个好胎,远离病痛。”

    王晴一脸沉痛,低声说道:“谢太后娘娘的体恤。本该在府中料理丧事,但臣妾心中悲痛难抑,实在想与娘娘倾诉一二。臣妾自知有罪,在这喜庆过节之际,还来打扰娘娘清静。”

    窦太后依旧保持着那份和煦与慈爱,语气柔和:“你有何罪之有?别这么说。你入宫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哀家已经听说了。告诉我,还有什么是哀家能为你和郡王府做的吗?”

    王晴知道太后已经洞悉一切,再狡辩也是徒劳,便坦白道:“臣妇失礼了,入宫应先向太后娘娘请安,却直接去了凤仪宫。请娘娘宽恕臣妾的失态,实在是悲伤过度,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窦太后温柔一笑,表示理解:“无妨。你心里有苦,来哀家这里说说也是好的。哀家在这深宫之中,也时常盼着你们能来陪我说说话呢。”

    王晴心里一紧,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太后如此直白地表示知道她的来意,却又只字不提正事,只谈聊天解闷。

    为了缓解尴尬,王晴没话找话:“娘娘近日可好?郡王府现在境况艰难,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手,臣妇就这样空手而来,真是惭愧。”

    窦太后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礼物不重要。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女儿,她可曾婚配?或者有没有心仪之人?说不定哀家还能帮忙牵线搭桥呢。”

    王晴终于找到了切入话题的机会,她叹息道:“莹莹还未有婚配之约,郡王早逝,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感到力不从心。望之虽然是将军,但在世家眼中,郡王府已今非昔比,人微言轻。如今许多世家都对我们敬而远之,莹莹的婚事真是让我头疼不已。前阵子听说卫家小公爷丧妻,我私下里打听过,可卫国公府的门楣,对郡王府来说简直是高不可攀。”

    窦氏听后微微皱眉,心里暗自懊悔不该提及这个话题,但她仍以温婉的态度回应:“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缘分二字。卫家夫人眼光独到,若是强求,恐非良策。”

    对于卫国公府,窦氏有着自己的考量,她深知那家女眷复杂难缠,因此并不愿过多干涉。

    王晴见窦氏并未松口,便决定不再绕圈子,她点头附和,表现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娘娘说得极是,臣妇也年岁渐长,孩子们的事该由他们自己拿主意了。有时回想起过去,总会念及先皇对郡王的恩宠,那时娘娘还是丽妃,娴雅端庄,而李皇后对娘娘多有欺压,每每思及,臣妇都愤慨不已。幸而娘娘智慧过人,最终笑到了最后……”

    窦氏的笑容在王晴的言语间微微凝固,显然,王晴在不动声色地提醒她关于李皇后之死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那段秘密,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窦氏的心头,让她这辈子都不愿提及。

    当年,窦她与皇帝萧烨联手,将李皇后及其家族推向了深渊,而王晴,正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且手中握有关键的证据。

    窦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她轻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哀家已经记不清了。先皇后与哀家,原也是姐妹情深,只是后来有了些误会。倒是你,还念念不忘吗?有些事情,该忘就忘了吧。”

    王晴却仿佛触景生情,眼眶微红,叹息道:“臣妇怎敢忘怀?每当看到如今的景象,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老和尚常说,人若总是沉湎于过去,或许是大限将至的征兆。娘娘,臣妇只怕日后不能再陪伴您左右,聊解寂寞了。只是心里放不下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啊……”

    这番话,无疑是赤裸裸的威胁。

    窦氏心中虽怒,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你还年轻,怎能说这些丧气话呢?望之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继承郡王府的爵位也是理所当然。哀家会去跟皇帝说说,让他做南阳世子,这样你也能安心些。”

    王晴一听目的达成,立刻跪地叩谢:“多谢太后娘娘恩典,臣妇感激不尽。只要望之安稳,臣妇便是死也瞑目了。”

    窦氏听罢,心中更是烦躁不已,挥手示意王晴退下:“好了,好了,别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既然哀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你也早些回去料理家事吧。”

    待王晴离开后,窦氏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猛地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宫女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苏蕊见状,连忙轻声劝慰道:“娘娘息怒。先给她一点甜头尝尝,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那孙玲华可不是省油的灯,奴婢这就去提醒她一番。”

    窦氏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哀家能从贵人一路走到皇后,再成为太后,她以为哀家是吃素的吗?去办吧,一条人命换一个爵位,也算值了。”

    苏蕊应声答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尽快找到那些证据并销毁它们。封一个世子容易,但要想成为真正的郡王,那路还长着呢。咱们大齐,一共也就出了两位郡王,南阳郡王早已不在人世,如今剩下的南顺郡王也年事已高,且无子嗣……”

    第130章

    你在等本王?

    云灵自和离之后,并未陷入安逸之中,反而更加谨慎,时刻关注着郡王府的动向,尤其是孙玲华的一举一动。

    今日,她得知王晴在宫中逗留了许久,心中暗自揣测,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诉苦之行。

    刚从县主府邸归来的云灵,便收到了探子传来的密报,称昨夜孙玲华在顾素素的房间逗留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一消息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量着其中的深意。

    而关于王晴今日入宫,她更是带着顾望之和顾莹莹一同前往,但三人却并非一同离开。

    不过,好在目前宫中并未传出任何对她不利的言论,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云灵转而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账本上,铺子、庄子以及几档生意都经营得有声有色,这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她已经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计划,打算前往江南寻找新的商机,以期再大赚一笔。

    此时,阿霖拿着刚练好的字来请云灵点评。云灵一眼便看出了字中的风骨,与卫宸的字体颇为相似,不禁笑道:“这字写得颇有卫大人的风范,是你偷偷临摹他的吧?”

    阿霖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歪着小脑袋说道:“姑姑,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不过是偷偷拿了卫夫子的字来练习,您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云灵略带疑惑地问道:“为何你偏偏选择了临摹卫大人的字,而非那些早已名扬四海的书法大家呢?”

    阿霖笑着解释,眼中闪烁着对卫宸的崇拜:“姑姑,在我看来,夫子他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家。他不仅学识渊博,任何一句诗词歌赋,他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它的出处,甚至具体到是哪本书的哪一卷、哪一页。这样的夫子,怎能不让我心生敬仰,自然就想模仿他的字迹了。”

    云灵微笑着点头,转而关切地问起阿霖在书院的生活:“在书院念书可还开心?有没有谁欺负你?记住,云家的人从不主动挑衅,但若真有人敢欺辱你,你绝不能软弱,要勇敢地反击。”

    阿霖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姑姑,书院里总有些闲言碎语,但我都把它们当作是嫉妒之言。毕竟我的功课是最好的,难免会有人心生嫉妒。姑姑,您说是不是?”

    云灵闻言,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她知道,尽管阿霖说得轻松,但书院中难免有人言语上欺负过他。她温柔地嘱咐道:“阿霖,如果真的受不了,一定要告诉姑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姑姑都会为你解决。”

    阿霖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可爱地笑着说道:“姑姑,您放心。卫夫子我很好,他总是偏向着我,所以我在书院里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姑姑。我在夫子的书房里发现了姑姑的画像,看起来夫子很喜欢……”

    云灵摸了摸侄子的头,“小鬼头,大人的事情你可不能管。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好好念书,知道吗?”

    阿霖乖巧地点头,“我知道啦,姑姑。”

    ……

    五日光阴匆匆,年节的热闹似乎已渐渐淡去。

    而秦王府内,萧煜却仍沉浸在莫名的郁闷之中。他坐立不安,只因那云灵自年后便忙得不见踪影,走遍了嘉诚县主府乃至各处,唯独忽略了他的秦王府。

    录宏站在一旁,望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心中既无奈又好笑,低声劝道:“殿下,要不属下替您去安阳侯府给郡主提个醒?毕竟郡王府正在操办丧事,顾家又进宫去申诉了一番,郡主许是为了避嫌才没来的。”

    萧煜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避嫌?她那性子像是会老老实实避嫌的人吗?她心里的小九九多着呢,也不想想她这郡主之位是怎么来的。说她是白眼狼也不为过,若非本王……”话到此处,他猛地一顿,眼神锐利地扫向录宏,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多言。

    录宏连忙点头应和,却又不自觉地接了句:“是,是有点……不过,爷,要不您亲自走一趟?”

    萧煜一听,更加不悦:“本王为何要主动?为何要自降身份?难道本王连个合理的由头都找不到吗?”

    录宏脑筋一转,急中生智:“那不如就说您的旧伤复发了,需要郡主再瞧瞧?”

    萧煜冷哼一声:“本王身为皇亲国戚,身边会缺了太医和府医?为了这点小伤就跑去安阳侯府,成何体统!”

    录宏不死心,又提了一个建议:“那……恭贺郡主被封之事总可以吧?”

    萧煜眉头紧锁,再次打断:“恭贺早就该去了,如今再去,岂不是太过刻意?”

    录宏一时语塞,心中暗道自家主子真是别扭至极。他终于忍不住,略带情绪地说:“爷,您这也太纠结了。您不是总说想娶郡主为妻吗?那就大大方方地去拜访一下,又能怎样呢?”

    话一出口,录宏便意识到失言,连忙捂住嘴巴,躬身认罪:“爷,属下失言了。属下想起外面还有些事务未处理,先行告退……”说罢,便匆匆逃离了现场,留下萧煜一人在屋内,面色阴晴不定。

    好消息到底还是来了。

    录宏站在门口,脚步略显犹豫,轻声报告道:“殿下,云郡主已经前往宫中,据说是去给太后与各宫娘娘们拜年去了。”

    萧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后,吩咐道:“准备一下,本王也要入宫拜年。”

    “是,殿下。那需要为各宫都备上礼物吗?”录宏小心翼翼地问。

    萧煜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只需为太后和云贵妃精心准备即可。”

    “那……圣上那边呢?”录宏追问。

    萧煜却道:“他是皇帝,又什么都不缺。”

    ……

    云灵的车队满载着各式礼品,缓缓行进在宫中的青石路上,因装载过多而显得有些笨重,速度自然慢了些。她未曾料到,这竟给了萧煜追上她的机会。

    当车夫报告秦王府的马车靠近时,云灵微微蹙眉,随即下令让车夫暂停,以示礼让。

    然而,萧煜却径直走下车来,竟直接登上了云灵的马车,留下一众随从面面相觑。

    “你在等本王?那本王就将就一下吧。”

    云灵讶异?她哪里就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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