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明明有警告过不许甩掉布兜的,不听话。

    她冲扑得正起劲的雪狼咬牙切齿:“虞六花!”

    原本威风凶狠的六花一个踉跄,嘴筒子直接擦着地面滑出去,狼狈极了,还让其他猛兽看见,丢脸!

    它站起来抖抖粘糊糊的毛发,回头看了眼虞归晚,莫名心虚,夹起尾巴嘤嘤两声,寻了个空钻进战斗圈不见了踪影。

    虞归晚眯起眼,胆肥了是吧?很好。

    她正要有所动作,廖姑就带人赶到,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师傅!师傅——”

    高脚和柳东跟在后面跑得差点断气,跑到近前才看清是怎么回事,满地的血和残尸让他们倒抽一口凉气,在认出死掉的都是东辽人之后他们又很愤怒,要是让这伙人从这里潜入河渠,那还了得!

    柳东啐道:“这些东辽蛮狗,真是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高脚喘匀了气,拔刀冲上去,同时喊道:“别废话了,帮忙!”

    柳东慢他一步,嘟囔着说:“哪用得着咱们帮忙啊,都被撕得差不多了。”

    “师傅!”廖姑跑到跟前,“师傅你没事吧?”

    虞归晚气定神闲,“我能有什么事,去,抓几个活的。”

    小徒弟咧咧嘴,“好咧!”

    这里是第一道防线,土楼是第二道,而第三道是村庄周边的陷阱机关,就算这五百士兵能下山,残存的也不足百数,再扔几筐火药筒基本就全灭了,所以虞归晚是一点不担心,若是对方人数再多点,有个四五千,她或许还有些紧迫感。

    她倒是悠哉了,村子里却因为后山有东辽人潜入而绷紧的像弓弦,家家户户闭门落锁,商旅也着急忙慌驶船离开,甚至连货物都来不及搬上船,没法走的就只能躲进埠头客栈,但凡能防身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扁担、锄头、柴火棍等等,连凳腿都被掰了下来。

    贾用和几个留下的王府侍卫起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几十人跑下山,火急火燎奔进内村,随后就是挎刀背箭的护卫队驰马出来,敲锣让村民火速归家,原本热闹的村市街慌乱了一阵,之后他们才从牛家人嘴里知道是东辽人潜入。

    贾用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急了,跺脚道:“那还不快派人去县城求援!”

    能翻过那么险峻的山脉潜进来的肯定不是普通百姓,必是东辽派出的精锐,光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顶什么用!

    贾用急得团团转,让随行的侍卫快马加鞭去县城报信。

    可还不到一刻钟侍卫就跑回来了,说村门已关闭,严禁任何人外出。

    “胡闹!”贾用险些气死,“虞里正呢!去把她找来!”

    “我们没见着人,要硬闯出去但被拦下了,守村门的人说若我们再硬闯就放箭射杀。”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无知!”

    贾用顾不得许多,跑出去牵过马就要自己去县城报信,他是王府的掌府官,王爷的亲信,驻守在河渠县的北境军统领也认得他,定会前来救援。

    只盼潜进来的东辽精锐人数不多,否则河渠危矣!

    “没有虞姑娘的手令你们是出不去的!”阿秀也怕也着急,但她也必须劝住这几个人,这样硬闯是真的会被护卫队射杀的,她急道:“你们才来,不清楚我们南柏舍的情况,村门关闭定是虞姑娘下了令,为的是保护村民,之前有盗匪也是这样,谁也不能擅自出村。虞姑娘也必定派了人去县城报信,你们就不要出去了,护卫队认不得你们,说不得还会将你们当成可疑人放箭射杀。”

    贾用还是急,“你们哪里晓得这些东辽蛮狗的厉害!我们王爷都吃过好几次亏!”

    旁边,阿秀的丈夫撇撇嘴,抠着墙皮小声道:“我们里正有狼群,还有猎鹰,就算来再多东辽人也不怕,我们也不怕,谁敢闯进村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就跟他们拼命,东辽人怎么了,照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他们?哼!”

    阿秀拧了他一下,“你别说话。”

    “怎么不让我说,”老实疙瘩也有不服气的时候,“咱们南柏舍怕过谁?当里正平日里训的人是吃干饭的?村外头还有那么多陷阱,我们自己人过去都提心吊胆,东辽人一头扎进去还不死翘翘。你听,到现在还没个动静,肯定就死在山上了,根本到不了村门口,怕什么。”

    贾用气到翻白眼,他能跟一个村汉掰扯?那也得掰扯得清才行!

    出不去,就只能干着急,坐立不安。

    等了半日,外面确实没什么动静,不少村民就悄悄攀墙头想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他们也不敢靠近村门,怕有个什么自己跑不快,白遭了罪。

    幼儿也同样在担心,她死死压着手腕上的镯子,盼着虞归晚能安然无恙回来。

    “后山那样的地形,东辽人是怎么进来的,真是长了翅膀不成。”她脸色煞白煞白的,在屋里来回转圈。

    妙娘让她转的头晕,受不了拉她坐下,宽慰道:“只是险峻,又不是死路,想想办法总能过来,咱们的人之前还去过那边砍树。你也别太着急,就算有路也不好走,能过来的人有限,现在还没消息定是被拦住了,虞姑娘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再说还有那么多死士,除非东辽能派上万的精锐士兵跋山涉水到这,否则也难靠近咱们村。”

    幼儿坐着揉额角,“我也知道,可……总免不了会担心她,除非亲眼看到她好胳膊好腿的站在我面前,要不然我这心就放不下,”她缓了一会子才问道:“村子的防守都布置妥帖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不用在这守着我,只要村门没破,我这里就安全,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外面,会不会有另一拨人从其他地方摸过来。”

    “不会,附近的黑鹰没有示警,应是没情况。放心吧,其他事我都安排好了。”

    幼儿点点头,虞归晚没回来,她的心就始终提着。

    日头渐渐往西边偏移,所有人都在等。

    直到那只猎鹰出现在村庄上空,盘旋着发出不同于示警的欢快叫声,笼罩在众人头上的乌云才散开。

    啪唧一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扔在院子里,仆从小心探脚上去查看,发现是一朵肥厚的木耳,捡起来送到幼儿跟前。

    “这?”

    除幼儿外,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猎鹰丢个木耳下来算怎么回事。

    幼儿用指尖捏起木耳看了看,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喃喃自语:“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这些花样……”

    她拿帕子垫着将木耳放到桌上,面对众人询问的眼神也没多解释,只说:“岁岁怕是已经下山了,妙娘,你带人去外村等着,瞧这样子怕是抓了活口。”

    妙娘这次没有坚持守在这,利落起身,叮嘱其他人守好宅院才上马离开。

    比虞归晚先回来的是脏得不成样的虞六花,守村门的护卫队远远瞧见一活物在丛林乱窜,又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是野猪,还在想要不要顺手放一箭过去,当作今晚的下酒菜,就听墙头的大黄狗疯了一样摇尾巴吠起来,很兴奋,很谄媚。

    “哎,等等,”一人拦下就要放箭的同伴,“我瞧着怎么像是虞姑娘养的那只雪狼啊。”

    “啊?可那是白色的啊,这只脏得像刚在粪坑泡过澡。”

    第071章

    有五百之数的东辽精锐翻山越岭险些潜入河渠县,

    此消息在当天夜里就在县城被传得沸沸扬扬。

    高脚二人同南柏舍的护卫队一起将抓捕到的东辽士兵押送回城,人却没有关进县衙大牢,而是交接给驻守在河渠的北境军。

    与此同时贾用也让侍卫携带书信快马加鞭回府城。

    他还是小看了虞归晚,

    虽是女子,却胆识过人,身手了得,能将南柏舍守卫得如同铁桶一般,今日之事她当居首功,若王爷能破例封她个军差,或在南柏舍设一卫所,也未尝不可。

    一则虞归晚确实是个人才,

    二则南柏舍有钱有粮有人,

    设立卫所后都不必再派军过来,直接将南柏舍的护卫队纳进北境军的范畴,一举多得岂不好?

    王爷手底下就缺像虞归晚这样能搂钱又能打的人,就算她是女子又何妨,南柏舍几千人都服她,

    可见她有能服众的本领。

    .

    虞归晚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集结死士和护卫队在四周巡逻,还将狼群全部放出去,

    重点搜寻悬崖那边是否要漏网之鱼,

    以及继这五百人之后是否还有第二梯队,

    忙得都没回家给幼儿看一眼,

    只让廖姑回去报个平安,

    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贾用算计到九王爷麾下。

    两道围墙上隔几步就插一根火把,十人为一小队在墙头巡逻,

    竹子做的弓箭和木制的长矛长刺都是守卫村庄的武器,不少村民家中也有,

    发现可疑者就叉过去。

    虞归晚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先回家了。

    她身上这套衣服脏得不成样,干透的血迹结块在上头,味道不好闻,她怕熏着幼儿,就没进碧纱橱里找人,而是让婆子备热水,她要沐浴。

    幼儿提心吊胆了一天,好容易才把人盼回来,却没见人进屋,一问才知道是在澡房。

    脏掉的衣服已经让婆子拿下去了,屏风架子上什么都没有,甚至都没听到里头有水声。

    幼儿放轻脚步转进去,就看到虞归晚趴在浴桶边,手垫在下巴处,闭眼像是睡着了,解下的肚兜随意挂在桶边。

    “岁岁?洗好了就起来,别总是泡在水里,容易着凉。”幼儿走过去摇了摇她的肩膀。

    “嗯?”她没睡着,早知道幼儿进来了,就是不想睁开眼。

    幼儿借着烛光细细看她露在外面的身体,还拎起她胳膊翻来覆去,想知道她有无受伤。

    廖姑虽回来报了平安,但没亲眼瞧见她安然无恙、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总归是不放心。

    虞归晚也不挣,由着她看,等她看完了才道:“一点事都没有,你就是不信,能伤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

    幼儿将她的胳膊放回去,“五百东辽精锐,我哪能不担心,你又不是铁打的,还能刀枪不入啊。”

    “现在可放下心了?”

    幼儿顺着她披在背后的湿发,又轻轻按着她的额角以助于解乏,柔声道:“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知道你在外头吃了饭,家里就没留,现在可饿?我让余姐给你煮牛肉面。”

    虞归晚摇头道:“不饿,倒是让婆子再抬两桶热水来,我想再泡一会,舒服了好睡觉。”

    她平时没事最爱的就是泡热水澡,哪怕是热天也喜爱,在末世可没这条件,洗澡都要争分夺秒,时刻警惕周围环境,尤其在基地以外的地方,能不碰水源就别碰,谁也不知道水底下藏着什么,甚至水都可能是有毒的。

    幼儿出去吩咐婆子抬热水来,看见被婆子收走但没来得及清理的脏衣服,那上头的血迹着实触目惊心,她都不敢想岁岁被五百人围攻时是何等凶险,若岁岁力不敌众,又或没有驭兽的本领,要如何抵挡这五百凶残的东辽士兵。

    她伸手想要拿篮子上的衣物,婆子看见了就急忙制止道:“这上头都是血,姑娘仔细别染了手,带着一手的血腥味晚上如何能安睡。”

    婆子们添了热水就出去了。

    虞归晚见她眼尾微微泛红,便知道是哭过了,“你哭做什么,那上头又不是我的血。”

    幼儿拿美眸瞪人,没好气道:“你啊你,总是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那上头的血要是你的,我还活得成?”

    “说我的话不吉利,你说的难不成就吉利了?”她将肚兜挂在指上转着玩,调侃道:“你近些日子愈发像个小老太太了,又婆婆妈妈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以前总不见你担心。”

    “你说这话是为了戳我的心么?”幼儿瞪得越发狠,真想上前去拧几下她胳膊,让她知道疼,可到底舍不得下手,今日她已经够累的了,“从你头次出远门我就担心,茶饭不思,你个没心肝的哪里知道我守在家里的心焦。阎罗山那种地方,活人进去死人出来的,我就怕你遇上危险,天天求拜老天爷保佑你平平安安回来,你若不信可去问我娘,你头次去偏关那十日,我可是这样?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虞归晚还挺意外的,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在外头,再不回来。”

    幼儿也奇,问道:“这话怎么说的,我做什么要盼你死在外面,从何说起。”

    虞归晚将肚兜带子叼在嘴中,身体往下沉了沉,让热水没过肩膀,道:“那时候我都没想救你,你恨我也理所当然,换做是我也会恨,甚至会骂对方见死不救,然后再跳起来灭了对方,将对方的东西全部拿走,自己下山去。”

    这事提起过不止一次了,幼儿回想那日的情景也颇为感慨,恨?有过吧,可她也能理解岁岁为何不愿意施救,大雪皑皑,又是无用之人,救两个累赘回去做什么。

    “那你当时怎么又改主意让我上雪橇了?”她过来帮虞归晚捏肩。

    热水浸润过的肌肤有不同于日常的滑嫩,就连昔日的旧伤疤也平整了许多似的。

    虞归晚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肚兜漂浮在水面,艳色的带子却被她咬在嘴中,下巴微抬看幼儿时,后者都不敢与之对视,夹带着几分窘迫和慌乱避开她的视线。

    她没回答幼儿的问题,而是在水里抓住不知何时停下来不动的手,一句话不说,只直勾勾看着。

    明白过来她意思的幼儿挣了下手,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不说快着点洗好回房睡觉,还有心思闹,你属狗的?瞧见什么都叼在嘴里。”

    哗啦一声,虞归晚跪坐起来,水线晃动,若隐若现,几缕黑发粘在肩头。

    她将幼儿拉入浴桶。

    “你!”幼儿身上的鹅黄水葱裙全湿了,勾出曼妙的身姿,好端端被拽入浴桶兜头弄一身水,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气得她想擂一拳,“你这个不消停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我就不该心疼你,巴巴过来看你有没有受伤,就该让你在浴桶睡过去,泡在水里一夜,看你明日要不要请医问药。”

    虞归晚将肚兜拿来,木着脸一本正经道:“我没话说,我要做。”

    今天打得痛快,消耗了不少体力,泡了一个热水澡她就不觉得疲了,且她对这种事的需求很大,以前是没表明心意,总不好强求幼儿,这样的事强来也没意思,总得是双方都乐意才有乐趣,不然她宁可自己动手。

    不管多少次,幼儿都免不了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今天发生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换做别人怕是要彻夜难眠,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你真是……”幼儿无奈了,“说你是我祖宗都不为过,怎么就时时想着这些。”

    虞归晚往后靠着浴桶,长腿随意交叠搭在桶边,“食色性也,书上说的,我有看到,你常让我多看些书多认些字。”

    幼儿的目光在那双大长腿上溜过,额角突突直跳,“我让你看的又何止这些,你就只记得这句。”

    “别的也记得,”她将幼儿拉过来圈在怀里,鹅颈相交,耳边的低语十分不正经,“我还会背诗词,我现在背与你听,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幼儿耳根红透,张嘴用贝齿咬上她肩膀,嗔怒道:“你这个冤家,就是存心让我不安生。”

    虞归晚埋首在她颈间,低低笑出声,随即放下长腿缠住幼儿的柳腰,摆弄着换了个位置,指尖挑起幼儿的下巴,吮上朱唇,汲取芳芬。

    “你先让我安生。”她就感觉自己体内有一团火,时时刻刻都在燃烧。

    幼儿也只是挣了几下,很快就破开水的阻挡,去采摘红透的花蕊。

    里头传来可疑的声响,守在外面的婆子们识趣站得远些。

    每回只要主子和姑娘同在澡房,准是许久不喊人,等里头的声响歇了她们还要再等等才推门进去,看到的必定是浴桶里的水全洒在外面,一地狼藉,至于为何会这样,她们心照不宣,没人会多嘴。

    她们当中也有在大户人家伺候过的,什么见过,像主子和姑娘这样天天黏糊在一起,朝夕相伴,同榻而眠的自是不少,还有比这更惊世骇俗的呢。

    第072章

    水声渐止,

    喘息却未停。

    屏风后面,虞归晚有些站立不稳,一只手抓着屏风边框的吉祥浮雕,

    另一只手绕到身后抚着幼儿垂下来的乌发。

    情到深处时她仰头往后靠枕着幼儿的肩膀,鲜艳的肚兜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她很想松开紧咬的牙,尽情享受。

    幼儿似有察觉,进出的手指轻轻往上一挑。

    她的身体就即刻软下去,叼在嘴中的肚兜也险些掉了,耳垂落入朱唇中,被反复碾磨,

    颜色从润白如玉变成红宝石那般耀眼夺目。

    幼儿环住她的腰,

    掌心覆在肚脐眼的位置,温柔似水道:“让你千方百计的勾我,如愿了?这肚兜你就老实叼着,若掉了下来,我可是要罚你的。”

    她眉心紧蹙,

    既痛苦也欢愉,屏风上透景纱的山水花鸟图在她眼前一会模糊一会清晰,

    乱糟糟的,

    混得她都不知道今昔是何年了。

    鸡叫三遍,

    守夜的婆子轮换了两班,

    里面的动静才停歇。

    虞归晚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茶,

    仰头一饮而尽。

    她转过身去问:“要喝茶吗?”

    折腾了这么久,幼儿已是精疲力竭,

    拢着落霞色的软纱衣,里头一件银缎鸳鸯戏水的肚兜,

    整个人倒伏在床上懒洋洋的,半瞌着一双秋水眸。

    “我不渴。什么时辰了?”

    虞归晚看了眼刻漏,道:“寅时一刻。”

    也该睡了,她走到床边将懒着不动的幼儿往里挪了挪,自己再躺上来,吹灭灯烛,放下床帐,拉过薄被,两人共枕着一个暮山紫的软枕,两颗脑袋紧靠着沉沉睡去。

    次日起来迟的只有幼儿,日上三竿了才悠悠转醒,旁边早没人了,问过进来伺候她梳妆的小金方才知道虞归晚已用过早饭出了门。

    她戴镯子的动作一顿,昨晚也没听岁岁说今日要出门,“可说去了哪里?”

    小金方拿着桃梳给她梳发,回道:“今日早早就有县城来的人将主子叫走了,许是为了昨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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