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158章
新鲜感过了】
603病房，顾母抬手敲着房门。
“叩叩叩。”她敲着房门的手都在颤抖。
顾森在电话里，把顾颜的情况说的很严重，说她摔断了胳膊，还把肩膀的骨头也摔碎了。
顾森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司夜凛，他的仇家不敢伤害司夜凛，就把目光放在了顾颜和孩子身上。
站在门口的刹那间，顾母想了许多，泪眼婆娑，红着眼眶。
“进来。”传来了顾颜的声音，清冷带着疏远。
顾母推门进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顾颜，顿时泪如雨下。
“我的颜颜。”顾母扑到了病床前，不敢碰顾颜。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要是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
顾母哭诉着，眼里只有顾颜，全然不顾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司夜凛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母，本想叫一声“伯母。”但一直都没找到插嘴的机会。
他来了，司墨年自然就没机会陪在医院了，此时正在酒店负责带孩子。
“妈。”顾颜叫了声，“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顾母没回答，虚坐在床边，一个劲的对她嘘寒问暖。
不岔开话题还好，这一岔开话题，顾颜心中便了然了，消息是她的好父亲传递出去的。
顾颜只能安慰母亲：“我没事儿的妈，你别哭了，你一哭也也想哭了。”
顾母闻言，抹了两把眼泪，但豆大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出来。
“妈，你肯定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一路上吃都没吃一口吧？”顾颜看着母亲这样，就无比心疼，声音都带着哭腔。
“妈吃过了，你就别惦记我了，你的身体要紧。”顾母说道。
好半天，顾母才止住了眼泪，看向了椅子上坐着的司夜凛。
顾母不卑不亢道：“司总，就不劳烦你在这里照顾颜颜了，接下来我会亲自照顾她的。”
司夜凛压根听不出顾母的言外之意，冷声回着：“您不是身体不好吗？还是歇着的比较好。
要是两个护工照顾的不舒心，我再安排就是了，您不用担心的，住处需要我帮您安排吗？”
顾母皱着眉头，拒绝着：“不用了，多谢好心。”
“护工再多，到底也是外人，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照顾得好？还是我亲自来吧，不劳烦司总费心了。”
司夜凛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他看着顾颜，问道：“这是你的意思？”
被忽视的顾母，略有些尴尬。
顾颜微微摇了摇头，她耐心对顾母说：“妈，就听他的安排吧，我现在是他的员工，这些安排都是他应该的。”
顾母闻言，眉头蹙的更紧了。
她扭头对司夜凛说：“司总，有些话我想跟颜颜单独说。”
这一次这么直白，司夜凛听懂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空间留给了母女二人。
等他出了病房，顾母从床边起身，来到门口将门反锁了，确定司夜凛没有在门口，她才折返回了床边。
坐在床边，顾母拉着顾颜的手，疼惜的看着她。
“你怎么能在他身边工作？他以前是怎么伤害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让你回国了，你看看，这才回国多久，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顾母说着，盈盈的眼泪又要掉下来，顾颜连忙安慰了好几声。
“是为了给小意治病，奇怪的很，小意跟我这个妈妈都不亲，但跟司夜凛在一起，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本来碍于他和别人订婚了，我是犹豫的，但他现在不是取消了婚约吗？
我看小意的情况，应该半年的时间就能痊愈，到时候我再离开也不迟，妈，你就别担心了。”
“倒是你，总是让我不省心，是不是我爸偷偷给你打电话，把你骗到希国来的？
他这次，有没有对你的钱打主意？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不要再给他钱了，给他钱就是害了他，你可要记住了。”
顾颜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打算跟母亲说清楚，然后将话题扯到了顾森身上。
顾母眼神有些闪躲，开口道：“不是你爸爸……”
“妈，你根本就不会说假话，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说假话时的样子还是一成不变。
松开我的手，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也会变小很多……”
顾颜说着说着，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沉默了会儿，她才继续道：“既然来了，那就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我给你买明天一早的机票，你回去吧，不要把住址告诉我爸，我不想他再拖累你了。”
顾森做的安歇好事情，顾森也不打算告诉母亲，免得她为自己担心。
以前，顾颜会把自己赚的钱，分一部分交给顾母，让她存着养老。
可是那些钱，全被顾森给骗走了。
以至于五年前她们母女离开时，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
要不是司墨年施以援手，她们连出深州都难。
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即便顾森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是选择原谅，然后告诉顾颜：“夫妻两个过日子，没有不磕磕碰碰的，大度一点，这辈子也就过完了。”
顾森有没有实质性的出轨顾颜不知道，但她曾在顾森的手机里发现过暧昧短信，还不止一条。
她曾经思前想后了许久，找了个机会跟母亲说。
但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竟然说她知道。
也就是那时候起，顾颜觉得，天底下的夫妻和爱人，应该大概都是如此。
相处的时间久了，便缺少了新鲜感，哪里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人们编造出来的美好童话故事罢了。
以至于嫁给司夜凛的那些年，他出席活动带女明星也好，女模特也罢，她都觉得无所谓。
哪怕司夜凛心里有苏曼妮那个初恋白月光，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一方面是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乘虚而入的插足者；另一方面，则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她做不到顾母这样。
她要的爱情，就是要干干净净、很纯粹的，她要两个人坦诚相待，毫无隐瞒。
【第159章
装可怜】
但是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人有时候，连面对最真实的自己都做不到。
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在自己面前，做一个毫不掩饰的透明人呢？
她和司夜凛的交谈本来就不多，后来她更是变的郁郁寡欢，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顾母低着头，好半天都没吭一声。
顾颜又道：“我早就见过他了，我知道他过的很不如意，但他死性不改。
还做着青天白日梦，所以你不要管他，他要是再找你，你就让他来找我，不要再让他缠着你了。”
顾母点了点头，两个人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到了司夜凛身上。
顾颜不想谈，以睡觉为由结束了聊天。
晚饭的时候，来送饭的人是司墨年。
看他脸上胳膊上都没新伤，顾颜才放心了。
吃过晚饭，顾母和司墨年一起从病房里出来，两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顾母拉着司墨年的手，泪眼婆娑道：“墨年，好孩子，颜颜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她的福气。”
“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我只能把人托付给你了，让她留在司夜凛身边，我是一分钟都放心不下。”
“你是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欺负颜颜的。”
顾母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司墨年忙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抽了一张出来，递给了顾母。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颜颜和三个小宝贝的，谢谢你的信任。”司墨年保证道。
“司夜凛呢？”顾母问着。
司墨年诚然回着：“大哥回国了，苏小姐受了一些伤，他需要照顾。
国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这一次他来的匆忙，小意也没待在身边，他还要回去照顾小意。”
“我听颜颜说，他们不是都退婚了吗？怎么还藕断丝连的？”顾母问着。
她越发觉得，司夜凛是一个渣男，配不上她的好女儿了。
司墨年回着：“大哥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我和大哥也不熟的。”
两人说了没几句，顾森便脚步匆匆的从电梯里出来，朝着他们走过来。
“墨年，辛苦你照顾下颜颜，你阿姨一早的飞机赶过来的，到现在都没合眼，我先带她回酒店。”
顾森温声冲司墨年说着。
司墨年给他和顾母订了最好的酒店，又见他手头比较紧，出手就转了一百万，让他先拿着花。
顾森看司墨年，是越看越顺眼，对他的态度，那是当女婿在看待。
司墨年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道：“好，那叔叔阿姨，你们先去酒店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
顾母还欲说些什么，被顾森拉着胳膊，带出了医院。
两人一路回到了酒店，顾森将房卡交给了顾母。
“你进来，我有话要问你。”顾母的声音，翛然就变冷了。
顾森一听，就知道她没能瞒住顾颜，肯定是顾颜又跟她说了什么。
顾森推脱道：“今天你累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很多年没见面了，我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想着我们两个如今差别这么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顾森很会岔开话题，他问着：“这些年，你在国外有没有遇到什么心仪的人？”
“顾森，我现在都什么年纪了，你觉得跟我谈这些还合适吗？
小意有病，我们全家老小的花销都要靠颜颜，我还恬不知耻的给她找麻烦，那我还是人吗？”
顾母厉声说着，刷了房卡，打开了门。
看她生气了，顾森也只好跟着她，进了屋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毕竟是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彼此还是一清二楚的。
“你每次见颜颜的时候，就故意穿成这样，让她对你心生怜悯，你好从她手里要钱是不是？”
“顾森，你多大的年纪了？我不求你能帮颜颜什么，可你能不能不要拖她的后腿？
之前颜颜忍辱负重，不肯和司夜凛离婚，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吸血鬼父亲，你实话跟我说，司夜凛和颜颜，是不是又是你撮合的？”
原本还比较陌生的两个人，在面对女儿这个共同话题时，一下子又仿佛回到了从前。
顾森长长叹息一声，又是那副任打任骂的模样，看上去便可怜兮兮的。
他一低头，顾母就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话太严重了？
衣服穿搭都可以刻意伪装，但人的老态，是伪装不出来的。
顾森手上的那些伤痕，满头花白的头发，这些都是没办法伪装的。
“这些话都是颜颜跟你说的吗？”良久，顾森才开口问着。
他说：“看来我这个做父亲的，的确是很失败，在自己妻子和唯一的女儿心里，都是这样的形象。”
顾森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在劝说自己：再忍一忍，忍忍就能有一个亿了。
看顾母这个情况，手里肯定有不少钱，如果能让她拿出来给自己创业，那他离一个亿的目标，又近了一些。
于是乎，他说：“我也只是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人白眼罢了。
以前我给过你们最好的生活，我不想你们一辈子都在天堂掉进地狱的噩梦里出不来，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你们怨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变成现在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是我自找的。
你放心，这次就算是我饿死在街边了，我也不会给你和颜颜添麻烦，我就是心疼记挂颜颜，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
“总不能是我一个做父亲的，守在她身边照顾？虽然我很想这样做。
你误会我了，司夜凛以前就瞧不起我，你觉得我变成这个样子，他还会拿正眼看我吗？”
顾母一听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度了。
不等她说一句话，顾森从椅子上站起来，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顾森的背影，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等房门“砰”一声关上，顾母才从包包里掏出了手机。
她摁亮屏幕，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那时候顾颜才一岁，她抱着女儿，顾森抱着自己，阖家欢乐。
【第160章
你这辈子都会被我栓在身边】
翌日，得知顾颜要送顾母离开。
顾森更是追到了机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顾母挽留了下来。
回酒店的出租车上，两人一起坐在后座里，挨得很近。
“反正颜颜稍微好些了，也是要回深州的，要不然你跟我先回深州吧，你也不想离颜颜他们太远对不对？”顾森开口问着。
顾母眉头紧皱，迟迟没给他回答。
顾森又道：“让墨年在这里照顾颜颜，两人刚好能促进一下感情。”
顾母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不多时，车子便停在了酒店门口。
顾母是想再去看看顾颜的，但被顾森给拦下来了。
他安排了当天晚上的飞机，飞回深州，而顾颜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