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每走过一处,云言就会做一个标记,哪怕一会儿找不到出去的路,还是可以找到回来的路的。

    走了好一会儿,云言就有些体力不支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云言突然想到,自己还带着手表。

    手表上日期显示,今天是六月二十,自自己被带走之后的第三天,而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待了两天,也就是说,推断没错的话,自己应该还在A市。

    可是这里是A市哪里呢?

    不过可以确定的如果是A市的山,那除了蛇之外的大型野兽应该是基本不存在的。

    因为这里毕竟是城市,A市很大,四面也都是城市,所以应该是市内的山,市内的话应该就不存在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可能,所以只要放着蛇,自己暂时就还是安全的。

    云言越想越兴奋,将剩下的唯一一瓶矿泉水打开,也算是庆祝一下,喝了一大口。

    别人在慌乱的时候都会出现逻辑混乱,但是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再危险的时候,云言也能逻辑清晰。这大概也算得上她身上为数不多的有点了吧。

    云言开始是沿着那个脚印走的,可是脚印后来越来越浅,最后因为土质的原因,干脆找不到了。

    云言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离那个帐篷很远了,而且现在山上的太阳特别大,云言感觉自己很晕。

    是回去还是继续走,云言有点犹豫,她怕自己万一晕倒在森林里面,有人来找,连一点标记都没有,很难被发现。

    第二百零五章

    蛛丝马迹里推测

    一时没了主意,加之身体上的不适,云言靠着一棵树坐下来稍稍休息一会。

    仰头去看,阳光照的树冠有些闪闪发亮,可是云言只觉得眼中模糊,头脑依旧阵阵发沉,许是之前的药物还留在体内没有散尽。

    偌大的山上,空无一人,鸟的鸣叫声此刻却也惹得云言心烦,胃中传来阵阵恶心,也不知是因为这劣质罐头吃的还是因为在烈日下赶路有些中暑。

    休息了一会,脑中渐渐没有了刚刚那样的冲动和心烦,仔细想想,现在已经是夏末了,白天依旧是热,可是昨晚的经历告诉她,山上的晚间还是很冷的,至少是她穿着裙子的她所难以忍耐的。况且上面是有简易帐篷的,再不济也还有个破屋子可以挡风,可是待在这里确实什么也没有的啊。

    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来,云言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在原路返回去。

    扶着树重新站了起来,此刻一向温顺的云言也忍不住想要骂娘了,因为休息了这么一会儿,到好像还不如不休息,至少刚刚她还是可以挪动步子继续走的,可是现在云言觉得自己连迈步的力气都不剩下几分了。

    咬咬牙,再次抬头望一眼四周,寂静的气氛让她不得不回到现实,她必须得上去!

    四下找找,一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棍子被云言拿在手中,“好了,走吧!”云言对自己说。

    当云言重新回到小房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除了无意间跑进简易帐篷里的一只野兔外,云言再没见过其他活的生物了,一种绝望感瞬间充满了她的全身,甚至有那么一刻她都想要放弃了。

    落寞地躺在四面透风的帐篷里,矿泉水还有半瓶,两盒罐头她也没有心情去吃,云言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但是每每放弃的念头闪现在她脑中的时候,她都不得不重新想起郑宜良,他现在一定在疯狂地寻找着自己吧!

    黑夜很快来临,伴随着它一起的,是寒冷和永无止尽的恐惧。云言很冷,也很害怕,虽然并不饥饿却还是能感受的到空腹的不适感,但有时候过分的不适带给人的是突然强烈起来的求生欲望,因此云言在躺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起来吃一点东西,她怕自己第二天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夜的来临让郑宜良不得不停下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脚步,将车停在别墅门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家,郑宜良又难以抑制的心痛起来,因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已经消失三天多了,明明就在A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看不到你的身影?

    别墅门突然被打开了,郑宜良只心中猛然一动,扭过头去,却见吴妈打开了别墅外的灯,正向他走来。失望与痛苦瞬间将他淹没,却又被迫地整个的暴露在了灯明晃晃的灯光下。

    吴妈是在屋里看见郑宜良的车的,听到云言被绑架,她真的很担心,可是她一直觉得只要郑宜良在,夫人就一定会平安回来,如今在看到郑宜良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叹了口气。

    郑宜良没有回去,看到吴妈那一刻他就又开车离开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也不想听任何人再说任何安慰他的话。

    他们都告诉他别担心云言会没事的会回来的,可是他们那里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云言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身上有没有伤口,没有一个人能亲口回答他,又谈什么没事?

    “嗡嗡嗡……”手边的电话震动起来,是云函,郑宜良连忙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有消息了吗有消息了吗?”

    郑宜良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助又无力,可是云函还是不得不做出否定的回答。

    深深地叹一口气,“刚刚给云洛阳打电话他在手机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现在准备回云宅当面去问,你……”

    “我来,让我去问。”云函的话还未说完,郑宜良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哦……好,但是宜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尽量让你恢复一点理智。”云函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此刻的为难,尽管在不愿意承认,但云洛阳还是他的父亲,既然是他的云洛阳所犯下的错误,作为云洛阳的儿子他还是不得不内疚。

    “宜良,我并非是袒护我……爸爸,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事,我的意思是现在暴力虽然能让你解气可是并不能真正地起到什么效果。”

    “恩。”郑宜良沉沉地应了一声。

    放下手机,郑宜良双手紧紧抚面,没错,云函说的没错,现在的他的确太需要镇静下来了,失去了理智还要怎么思考,不去思考就像今天这样没有任何方向与目标地乱跑只会让云言更长时间地陷入危险,也只能让自己更加的烦躁。

    郑宜良赶到云宅的时候,云函和云洛阳已经在客厅里僵持了进十分钟了。

    停车进屋,云函正一脸不悦的站在客厅中央,而云洛阳却一脸你能奈我何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郑宜良看到云洛阳这幅样子就火了,一点儿也不记得在进云宅前告诫自己的要镇定,进门便一把握住云洛阳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一个硬拳砸到了云洛阳的颧骨上,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云函看着云洛阳就这样生生的被打也不劝阻,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就这样给上他几拳,只是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里,他也无奈。

    郑宜良的拳头哪里是云洛阳能消化的了的,几拳下去,云洛阳立马就招架不住了,口中的鲜血伴着求饶声直往外冒。

    郑宜良见云洛阳这幅令人作恶的样子,眉头紧皱,想想现在留着云洛阳还是有用的,犹豫片刻便松了手。

    没了郑宜良手上的支撑,云洛阳立马便瘫倒在了地上,口中的鲜血呛得他直咳。

    “郑总,我真是没法子了啊,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吴哥,这,这真是不能怪我啊。”缓过来了的云洛阳趴在地上,抬头看着郑宜良无比的委屈,“我本来真是没打算伤云言的,哎谁知道,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呢,您想,我好歹也是云言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她出事呢!”

    云洛阳不提父亲还好,这样一提就更是让郑宜良生气,但是看着云洛阳这样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还是忍住没在下手了,因为郑宜良知道,现在每浪费一分钟,都是在拿云言的生命开玩笑。

    “还是联系不上他们吗?”云函看郑宜良终于恢复了理智,赶忙前来问,其实不得不说的是,对于云洛阳这样欺软怕硬的人来说,有时候一顿暴打也算得上是良策。

    云洛阳摇了摇头,“不行,空号,能打的都打了。”

    “你到底是在哪认识的这一帮人,你平时除了电话还怎么联系他们?”

    “那种混混你想认识肯定就能认识,只要给钱,他们就自然会答应帮你。至于联系,我就只知道他们的电话。”其实现在云洛阳的内心也是希望云言能快点回来,毕竟他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云函已经老老实实地把公司的权利重新交到他手上了。万一这时候云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先别说郑宜良会怎样了,就是一个云函,也肯定是非要把这个仇报了的。

    云洛阳有些郁闷滴摇了摇头,他无法理解,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又倔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美魅力,竟值得郑宜良这般维护,还有自己这个没出息的亲生儿子,竟也选择放弃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在云洛阳看来,这个世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权利和金钱更加重要的。

    “你提前没有跟他们商量过要把云言接到哪了吗?”虽然已经问过好多遍了,云函还是忍不住在想确定一次。

    “没有。”云洛阳的答案还是没有变化,“不过……”

    “不过什么?”云函与郑宜良一起问道。

    “不过他们给我保证过,只要三天后联系说可以放人了,他们就立马可以把云言送回来,还说保证安全,至少在三天内不会让你们找到。”

    “云函,查监控后那辆车去了什么地方。”

    “出了三环,进了郊区,在去A市的出口的时候走了山路,从那块起就没有监控了”云函回答。

    “我们之前说过,他们一定不会出A市,这没错。”郑宜良皱眉思考半晌,“不出A市,又要在让我们在三天内找不到,并且要避开监控和警察。”

    “一定在郊区,并且一定要很偏僻,偏僻到周围几乎没有人。”云函也细细思索。

    “在山上!”两人几乎同时反映过来。

    因为A市在很早就已经开始新农村建设了,郑宜良在这件事上海略有所了解,现在A市的农村都集聚起来了,一个村的房子都有固定的规划,并且是强制性执行起来的,因此一定不会存在上面说的偏僻到几乎没有人的可能,而只要是有人,那么几个陌生的强壮男人聚集在一堆,就算他们讲云言藏起来的也还是会引起怀疑。

    所以,一定是在山上。

    第二百零六章

    意料之外的消息

    “有没有地图,A市是详细地图?”郑宜良转头问依旧瘫在地上的云洛阳。

    “有,我去拿。”云函说着便上楼去书房里拿。

    “你刚刚说他们是去出A市的路上拐到了郊区?”郑宜良向云函确认到。

    云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地图。他以前在军队上待过不少的年头,对于查看地图巡查敌情这种事是在了解不过的了。

    “应该在这儿!”云函指了指地图上一个颜色最多的地方,山的高低决定着地图上颜色的多少,山愈高,层次就愈多,自然绘制地图时所用的颜色就愈加的多。

    “如何排除这座山的可能?”郑宜良指了指比那座高山更接近A市出口的山。

    “这座山低,牧民,打猎的人多,而且本身就有山路,不容易隐藏。”云函分析到,“这里虽然也有打猎的人,但是少,而且他们不会往深山里去,深山里的蛇毒。”

    云函一句话突然惊醒了郑宜良,山上有毒蛇,会不会是因为云言被毒蛇咬伤了,那些人才放弃了交易逃跑,郑宜良眉头深锁,这种猜测让他一度将要陷入昏厥。

    沉思半晌,“如果想加快速度,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往山的深处走?”

    云函垂头,继而又抬起头来看着郑宜良,“可以,但我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好。”郑宜良攥了攥拳,他真的一刻钟都耽误不起。

    云函和郑宜良都没有要等到第二天再上山的意思,他们都清楚,已经过去将近四天了,没有人知道云言现在的状况,耽误一分钟都不是明智之取,更何况是一晚上。

    “等等,我有林业局的朋友,我们带他一起去。”云函冲正要出门的郑宜良喊道。

    郑宜良低头看一下手腕上的表,“好,你去找你的人,我去找我的,尽量赶在一个小时之内在我们在阴华华山山底见。”

    “恩!”云函点头。

    “郑总,都集合好了。”A市武警部队总队长吴越强带着全副武装好的两千人部队向郑宜良汇报。

    郑宜良点点头,看了一下手中的表,约定好的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可是云函还没赶来。

    “还要等吗?”吴越强问道。其实在此之前他虽然听多了郑宜良的名声地位,但当真是不曾想过竟连首长和市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一听说要用人,竟在一个小时内就集合起来两千人的武警特警部队,要知道A市虽大,但全市能在一天之内集合起来的也超不过一万。就凭这点,也让吴越强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年轻的企业家另目相看。

    “走,不等了!”郑宜良握了握拳。

    两千人部队很快上了山,果然如云函所说的那样,刚开始虽然难走,却也一段还有山路,越往上越难行,路也渐渐被野草所掩埋。

    其实郑宜良一帮人走了没多长时间云函就带人来了,他本也是去找部队的,毕竟当过兵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不曾想找了林业局的人再来时,首长告诉他能集合的人已经都被集合走了,想来也该是被郑宜良带走的,于是云函这才匆匆往阴华山上赶,可惜还是迟了些。

    “他们肯定是从这边上去的。”林业局局长林霄指着一条明显的山路对云函说道。“我们从西边上,我们当时来查看地形的时候当地村长带我们上去过,知道的人少。”云函点头,便与林霄带着一百多人从东边上去了。

    彼时的云言已经被蚊虫侵略到快要爆炸了,前几日手脚被捆着再加上迷药的作用,感觉倒也不是这般烦躁,但今日不同,那几个更加吸引蚊子注意的男人走了,于是剩下了她一个盘中餐,蚊子自然是不愿意放过的。

    一夜难眠,终于在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时,云言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哎哎,姑娘,醒醒醒醒。”云言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胳膊。“哎姑娘,醒醒……”

    “恩?”睡梦中,云言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心中一紧,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见并不是自己以为的绑架自己的那一伙,这才稍稍放下戒心。

    “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你怎么上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微微瘦弱点的男人。

    “虎子,这是天上给你掉个媳妇儿啊!”是另一个稍微粗犷谢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从外面蔓延开来。

    迷糊中的云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首位并不止眼前这一个男人,惊慌地想要起身,身体却疲惫到不足以去行使脑中命令的动作。

    “你别怕,我们都是阴华村里的人,我们是上山打猎来的。”男人间她害怕的样子,连忙解释。

    “你别怕姑娘,俺们都是好人。”又是那个粗狂的声音,伴随着四周人的大笑。

    “阿强哥,你别吓着人家了。”被称作虎子的男人有些不悦地朝后喊了一句。

    “这里是阴华山?”云言不在理会小屋外男人们的嬉笑,连忙问道。

    “是啊,这里一般都没有人来的,你怎么?”男人看着云言那被撕破了衣袖的裙子,有些为难。

    “我被人绑架了,你能不能带我下山?”云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费力抬起胳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

    “可以啊,不过你没事吧,能起来吗?”男人间云言脸上不正常的惨白,有些担心的问道。

    一番对话,善良的村民们最终还是答应将云言带下山去。

    原来他们已经连着在山里住了三天了,也就是说在云言被绑到山上后一天,他们就已经来了,可是据他们说,并未见到云言所说的那几个彪形大汉,可见这阴华山之大,至于他们是如何发现云言的,这倒是另一件有趣的事了。

    其实云言所在的那个小破屋就是他们几个几年前打猎时盖得,只是后来有一年冬季雪太大,春天了又是连着将近一月的雨,他们也没在上来,等到夏天农闲了,再上来,已经找不到了,今天机缘巧合,因为昨天在山腰上下了许多套子,今天是过去收中了套的猎物的,谁知竟发现了树上好像是专门有人留下的标记,于是几个人一时好奇就顺着标记跟了过来,就找到了自己的小破屋子,也就看见了云言。

    云言几乎是被抬着往下走的,几日的狼狈经历,此刻的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是走路,可是这山上又实在是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沟沟壑壑的,就是几个村民自己走,都很容易摔上几跤,更别提背上在加一个人了。

    没人能将云言从这背下去,他们也很为难,因为云言看上去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可是没有能力,他们也实在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两个人一起扶着,走一走歇一歇。

    云函是在半山腰上见到云言的,那时候的云言已经几乎要昏过去了。当云函从几个村民手中结果云言时,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看到是哥哥,像是安心了一般轻轻扯了扯嘴,其实她是想笑一笑的,只是身体不容许而已。“告诉宜良,我没事!”云言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的晕过去了。

    其实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其实假若今天没能遇到哪些村民,她可能真的就要放弃了,可是,宜良啊宜良,如果没有了我,你会多难过。

    “郑先生,请您先出去,我们需要为病人做一个全身的检查。”A市事中心医院,护士已经是第五次把这个胡子拉碴满眼通红又衣衫褴褛的男人往外赶了,若不是他衣服上尚未扯掉的名牌标志和满脸颓废也遮挡不住的气场,护士更可能会选择直接找保安。

    郑宜良看着被推进各种仪器里的虚弱的云言,心脏处痛的无法呼吸,明明说好了要好好保护她的,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别担心,找到就好了,做下来休息一会吧。”椅子上,云函看着郑宜良已经碎成布条了的衣服安慰到。

    “我等她醒来!”郑宜良摆摆手。

    其实此刻的云函,也比郑宜良好不到哪里去。衣服也是几处被划破,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眼睛里也尽是红血丝。

    “病人的家属是谁?”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我!”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额……他!”云函有些尴尬。

    “您跟病人的关系?”护士官方的问道。

    “夫妻,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郑宜良心急极了。

    “病人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但是肺中有毒气,现在急需手术,是保大的还是小的。”护士有些奇怪地看了郑宜良一眼,因为一般情况下男人都会先问肚子了的孩子怎么样了而不是问妻子。

    护士的话一处,两个男人皆是一惊,没有人知道云言什么时候已经怀孕了,恐怕连云言自己都不知道。

    “保大人!”郑宜良反应过来后疯了一样抓住护士的胳膊,“一定要让她活着,必须要让她好好地……”

    “叮”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将云言搁在了一墙之内。

    第二百零七章

    云言流产吐真言

    郑宜良像是突然支撑不住了一般,终于瘫倒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其实在接到云函的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带人到达山顶上了,因为怕与云言错过去,犹豫一番还是决定留下八百人在山腰以下寻找,剩下的一千二百人随他直接进了深山。

    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他真不知道原来A市还有这样一个让他心生畏惧的地方,黑夜,只有高射程手电筒的一个个灯柱在闪,你能看到的也只有灯柱照住的地方,一声声对云言的呼唤在深山中回荡,回应你的只有同样的回声。

    在天亮十分他们已经到达山顶了,可是依旧没有回应,也没有一点儿他想要找的人的身影。

    没有什么是比绝望更适合形容他心情的词汇了,面对着这偌大的山,那个娇小的女人到底藏身在哪里呢,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能是云函的电话挽救了他的吧,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接到电话他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医院赶,好几次,若不是被武警部队的人拉住,可能现在的他也和云言一起躺在手术室里的。

    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没有坐下,此刻他坐下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好像已经麻木到不收他控制了,可是啊,不收他控制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云言,在比如他的孩子!

    他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他又怎能这般不小心地让云言被人掳走,让他的孩子被扼杀在母胎里连睁开眼睛看一看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郑宜良就无法抑制地呼吸不畅起来,心脏如刀剜般疼痛,甚至是整个内脏,整个人,都好像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剜着。

    云函在旁边看的真切,想要安慰郑宜良,手抬起来半晌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安慰又有何用,说到底终究是云洛阳造的孽啊。

    一想到这里,云函垂下来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一个信念在突然在他脑中炸开了。

    没错,他要替云言报仇,他要让云洛阳还债,来赎他所犯下的那些罪过,但他不会亲自动手,他要云洛阳自己毁了自己!

    走廊上,护士医生来往匆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郑宜良挣扎着起身,却在起来的那一瞬间跌下身去,他忘记了他那已经肿的不像样了的脚腕,却还在挣扎着站起来,云函见到郑宜良这番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酸楚,忙改变了脚步的方向将郑宜良扶了起来。

    “她怎么样了?”郑宜良死死捏住医生的胳膊,几乎是怒吼着将那句话问了出来。

    “没事没事啊,没事不要紧张。”医生吃痛一般地使劲将胳膊往回收,却无奈一点也不起作用,此刻的郑宜良显然已经接近崩溃边缘,“放松啊,放松!”

    “哎哎哎,等一会,现在还不能进去。”医生连忙拦住正要往手术室里冲的郑宜良。

    郑宜良见云言无事,也深深地送了一口气,便没有在继续硬闯,又小心翼翼一般试探着问了一句,“那……那孩子呢?”

    “孩子……”医生揉了揉被郑宜良捏的发麻的胳膊,“孩子也暂时保住了。”

    “暂时?”郑宜良皱眉,“什么叫暂时?”

    “唉”医生有些预言又止,“一个月时刚好是最不稳定的时期,再加上母体的过度虚弱还有肺部吸入过多乙醚类有毒气体,所以……”

    “所以怎样?”郑宜良眉头紧锁。

    “所以就算是现在暂时保住了,也不保证后期会不会流产,就算后期没有流产,也不能保证生出来会不会发育不完全。”

    “你的意思是说,畸形儿?”

    “唉!”医生没有回答,只是惋惜一般叹了口气“我看啊,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等你妻子醒过来好好跟她商量商量,要是决定好了呀,还是提前做掉的好。”

    “别担心,宜良,医生不是说了只是有可能嘛!”云函见郑宜良的脸色不对,连忙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我告诉你,不管是畸形还是缺胳膊少腿,要是你们给我保不住孩子,我让你们这个医院陪葬!”郑宜良突然疯了一般地揪住医生的衣领。

    医生难以相信,明明刚刚还是一个看上去正常的人,下一刻却好像失心疯一般乱咬,连忙点头应付着往手术室里跑。

    “将近两分钟过去,云言终于被推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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